被系统强制分配道侣后—— by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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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七弦哦了一声,运转灵气,手指掐诀。
这次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异相,掌心里起了一层白雾,紧接着,一指长的小白虫出现在她手心里,蠕动两下后首尾相连,在她手里变成了个圈儿。
看着像个鱿鱼圈儿。
周围的人在看到鱿鱼圈的瞬间一脸失望,好几个人都在唉声叹气。
在场众人反而是秦七弦本人看起来最为淡定。
能学会《通灵兽神诀》,她的小命就保住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本命之灵厉害固然更值得高兴,但是个小虫子她也不会失望。
要是没这小虫子,她都活不成。
孤悬灯不确定地问:“这是?蚯蚓?蚕?你知道它是什么吗?有何能力?”一边说,一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片树叶,就往小白虫身上盖。
或许是什么强大灵兽的幼年期呢?
树叶轻触,小白虫毫无反应。
整片叶子压上去,它都完全不动弹。
孤悬灯喃喃道:“懒虫?”说这话时还偷瞄了一下远处站着的大徒弟,看到他背靠大树打盹儿,孤悬灯觉得这小虫子跟大徒弟或许更配。
秦七弦:“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虫,看着也没蚕宝宝胖,就像蚯蚓变了色,白化蚯蚓?
“它是你的本命之灵,你与它神魂相连,能清楚地感知它的一切才对。”关就将玉简中的内容重复了一遍,“只需将神识投入在它身上,它就是你的一部分,是你可以掌控的力量。”
秦七弦试着投入一缕神识到了小白虫身上。
随后摇头,“什么都没有。”
她撒谎了。
神识投入进去,秦七弦看到了一片死气沉沉的荒野,腥臭的风、枯槁的草木、红到发黑的淤泥……
熟悉的环境让她想到了上次在老祖石室内的遭遇,这让秦七弦有了个猜测:她这本命之灵,其实就是当初老祖密室里的那条丧蛇!
也就是在她小腿上留下妖吻的妖魔!
老祖让她修炼什么《通灵兽神诀》,只是为了让这妖魔能够合理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毕竟本命之灵乃是通过兽魂凝聚出来的生灵,无论长成什么样子、甚至具有一些妖魔特征都不奇怪!
她窥见了真相,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心尖儿如被针刺,寒风顺着密密麻麻的针孔钻进去,正儿八经的透心凉。
关就有点儿不死心,追问:“真的什么都没有?”
秦七弦面不改色地点了下头,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有一张很难做出表情的面瘫脸,别人休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
关就想了想,示意花栗鼠出来。
这会儿花栗鼠也不再害怕了,从他肩头跳下又落到秦七弦的小臂上,一溜烟跑到她手腕处停下,“啪”的伸爪,去抓她手心里的鱿鱼圈儿。
一爪按下,鱿鱼圈儿直接碎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七弦脸色唰的变白,唇角都溢出了一点儿血丝。
本命之灵被打散,她也会受到牵连。好在这种打散并非真的死亡,只要她元神未毁,就能继续凝结。
关就见孤悬灯眼刀杀来,连忙陪了不是,并拿出一瓶丹药补偿,等孤悬灯满意了,他才道:“的确很弱,花花并未用力,一拍既散,也没了血脉压制。”
“虽说本命之灵很弱,可你能修成《通灵兽神诀》便已远超我等,不必气馁……”本想宽慰几句,看到秦七弦一脸淡然,这话也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他们这些人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心态都还未调整过来,当事人反而一脸淡然,心若止水,超然物外。
有此心境,何道不是仙途?何愁不迈长生?
这时,范无锋道:“你在运转心法时,灵气吸收极少,可知为何?”
秦七弦没傻乎乎地回资质差,而是反问:“跟疤痕有关?”
范无锋点头,“我有了个猜测,八、九不离十吧。”他也是老眼昏花,上次只瞧见她腿上妖吻,都没注意到秦七弦脸上还有这么个伤。
“剑气并非伤你,而是救你。”
“剑气如针脚,缝住了你的伤口,阻止了妖腐气息的扩散。”
“妖腐?你是说……”徐心木声音里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意,“当年那头不可说的天血妖……吗”
天血妖,据说是妖魔中的帝王血脉,整个妖域不超过一掌之数。
那只天血妖已经被斩杀,然而直至今日,他们连它的名字都不能提及,只因,帝王血脉的天血妖被斩杀后、肉身必形成灾厄秘境,提到它,都有可能成为言灵秘匙,被卷入其中。
灾厄秘境不可消灭、只能被封印。能够消灭灾厄的,唯有漫长的岁月。
“嗯。它有一个能力是腐朽。即是说它造成的任何伤口,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愈合,任何人最终都会化作一捧腐土,腐土上终将开出噬灵花。”
“当年被它所伤之人,千千万万,数之不尽。浮生妖界的大能们在不断的尝试后,找到了克制之法。腐朽造成的伤口无法愈合,却能封印压制。”范无锋指着秦七弦脸上的剑疤道:“金克木。这疤痕上剑气乃庚金剑芒,反复、纵横交错,形成剑域锁,镇压了你原本的伤口,封锁了妖腐气息。”
“但妖腐气息它始终存在,而剑域锁的威力却会逐渐减弱。妖腐气息会吞噬掉你吸收进体内的灵气,这就导致你运转心法时能够留住的灵气稀少,十不存一。”
孤悬灯:“我见过不少被那东西伤过的人,他们的伤都……”孤悬灯想说很恐怖,想想还是没说出口。“会不会弄错了?”秦七弦脸上这伤口,细细的一道,看着压根儿不像啊。且她就一百多岁,若真是那东西伤的,岂不是婴儿时期就受了伤,这还能活下来?
范无锋的手再次拂过秦七弦脸上的疤,细细感应一番后道:“错不了。”
旁边关就忍不住问:“那你上次怎么没看出来?”这可是他们太白一脉刚得来的天才弟子,要是身上真的残留有妖腐之气,那还培养个屁啊!
范无锋没好气地道:“难不成我见着个女弟子就上手去摸,像话吗?”这伤被剑域锁封得好好的,不上手去摸压根儿察觉不到异常,若不是看她吸收玄灵丹流失太多灵气想要找到原因,他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那疤上。
他说完,再次看向秦七弦,叹息一声后问:“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最近这些年,修炼起来越来越慢?”
第022章 奇遇
秦七弦思考了一下?, 如果没有系统那是挺慢的,但谁都晓得她最近连续突破进阶神速,若是点头岂不是睁眼说瞎话。
于是她道:“前些日子在凤血原有点儿?奇遇, 修炼进阶很快。”
这就有点儿打脸了。
范无锋陷入沉思,手里还摸出了玄音骨, 显然正在场外求助。
“是的。”在场众人,付令远对秦七弦了解最?深,他派人调查过她的全部信息,这会儿?见?范无锋没说话,他便将秦七弦近年在宗门中的表现一一道来。
整日在田里种灵谷,赚点儿?微末灵石, 也没什么好说的,转变就在一次凤血原的外出历练。
历练的具体细节他当时并未深究,如今, 倒觉得需要问上一问。
“你……”
秦七弦知其想法, 提前打岔:“那次外出历练吧, 说来话长……还要从咱们杂役弟子的灵谷受灾开始讲起……”
你们先听着,凤血原的奇遇我正在编!
好在这时范无锋突然道:“我知道了。除了剑域锁,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妖腐气息暂时安静。”
“妖魔气血。就是妖魔气血会让腐败气息暂停腐朽,这个时间会很短,最?长不过半年。”原因大家不清楚,大概是对同族的怜悯?嗅到了妖魔气息会短暂停止腐化, 但?这种方法无疑是饮鸩止渴, 短暂压制一段时间后,腐烂会加剧, 下?一次吸收不同种类的妖魔气息又能压制一段时间,只是这个时间会越来越短, 直至再无任何效果,到那时,人会立时变成一堆腐烂的肉泥,开出来的花也会更艳,破坏更强……
“我们去?调查的不是发现凤血原底下?有妖魔气息了么,她腿上妖吻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脸上这伤口肯定也是在那时候接触到了妖魔气息,使得腐朽之力暂时消失,灵气不再被吞噬,故而修炼速度突飞猛进。”
他叹了口气,无不遗憾地道:“准确来说,是恢复了真实水平,本是天纵奇才,奈何有此一劫……”又是妖吻、又是腐朽之力,普通人一辈子都难遇上的事,怎么全?都落到她头上了呢?
秦七弦看他一脸感慨,神色木然,内心则十分欣慰:说得很好,省得我再编了。
如果不是知道修炼加速都是系统的原因,她都信了这套逻辑自洽的说辞。
范无锋:“你这剑域锁的剑气在消失,我刚补了一针,效果很弱。”
秦七弦:……
难怪刚才脸上剧痛,原来是被刺了一剑!招呼都不打!
秦七弦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脸上的疤,没感觉到新的伤口才松了口气,问:“要找到当年留下?这剑域锁的大能帮我加固吗?其他人行不行?”
“找不到的话,就只能用饮鸩止渴的方法?”修炼的问题她不是很担心,但?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这疤痕底下?封印的气息能让她全身腐烂的话,她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对,外人加固效果甚微。”小姑娘也很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关键。然而命运捉弄人,将本该前途无量的人,变成了穷途末路。
“不太?好找,我尽量托人打听一下。”范无锋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说话语气已?经不再冷硬,看着秦七弦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可惜。
付令远则道:“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宗门的奖励到时候会给你送过来。”
孤悬灯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扭头喊涂檀,“送你师妹回去!回枫林谷!”
涂檀乘着黑云过来,秦七弦正要上去?,就见?一团白?影硬挤进来,停在她面前,还用力扇动了两下翅膀。
飞过来的是那只吃一口就动一下?的胖鹤,之前懒洋洋的不肯多挪一步,现在看着倒是灵活。
孤悬灯:“鹤苑的鸟就别骑了,等会儿?师父送你一只灵兽。”
话音落下?,胖鹤竟然敢抬翅膀扇孤悬灯,虽说刚一挥翅就被镇压,但?也是勇气可?嘉了。
秦七弦乘上了黑云,脚踏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着一床厚棉絮。
站稳后,她问:“要先把鹤送回鹤苑去吗?”
涂檀摇头:“让顺路的师兄弟带回去就行,它自己也认路。”
“师父让你回枫林谷,那是她的洞府,灵气比其他弟子居住的敏秀峰更浓郁。”
秦七弦有点儿?头疼,在师父眼皮底下?的话,有些?特殊的心法、功法用系统一键修炼岂不是不太方便?
走一步算一步,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明明都修为进阶,应该精神百倍才对,可?她就精神了片刻,疲惫感再次袭来,眼皮沉得随时都能阖上。
秦七弦站着都打瞌睡,险些?撞到前面师兄的背。
恰这时,涂檀足尖轻点一下?,脚下?黑云腾起,竟是化云为马,纵身一跃便飞上高空。
不过几个呼吸,黑云一头撞入瀑布,钻进一处石洞。
洞内陈设华美,灯火通明。洞顶镶嵌明珠,宛如缀满星辰。正对瀑布的石墙墙后无窗,却?挂了两层绛紫轻纱,瞧着有一点儿违和。
正想着,就见?轻纱往侧撩开,墙上走下?来两个姿色不俗的婢女,手捧盛放灵果点心的金盏银盘款款上前。
“公子,你舍得回来啦?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有什么急事?难不成想我们了,把小黑都快跑化啦。”
听到这话,秦七弦才注意到,黑云颜色变淡了许多,像是被水晕开了的墨汁。
——师兄感觉到她很疲惫,所以让灵兽加速了吗?
涂檀师兄的好意,总是藏在行动中,和风细雨,润物无声。
秦七弦:“师兄,它没事吧?”
涂檀淡淡道:“无碍。”
婢女好似这才注意到跟在涂檀身后的秦七弦,惊诧道:“呀,还带了个姑娘。”
秦七弦:“……”
涂檀面无表情地给秦七弦解释:“这是师父从外面淘来的法宝,你可?以帮她们当做高阶一点儿的机关傀儡人。”
红衣婢女佯装怒道:“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奴婢是画灵红妆啦。”
绿衣婢女则欠身行礼:“奴婢画灵绿柳,这位姑娘是真君新收的弟子?那便是我们小主了。”
涂檀将秦七弦介绍给两个婢女,接着道:“将她带下?去?休息。”
红妆绿柳点头称是。
接着转身将身后的薄纱再次掀开,而这一次,秦七弦注意到原本的石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鹅卵石小径。
小径起初很窄,光线黯淡,略显阴森。前面引路的婢女身姿摇曳,手中宫灯微微摇晃,光线好似火星左右飞溅,落地化作了朵朵红莲。
一路走过,繁花铺路,狭窄的小路都整出了走红毯的效果,也就不觉得压抑了。
前面领路的婢女突然停下脚步。
秦七弦这才注意到,她们居然来到了悬崖边!所以那条通道是打穿了一座山?
“底下?就是枫林谷。这整个山谷,都是咱们主人的哟。”红妆笑吟吟地将宫灯插在了出口的墙壁上。
谷内枫林似火,左右各有一座竹楼。
绿柳一杨手,底下?枫叶纷飞,竟是在空中以树叶聚集成阶梯,一直通向枫林屋舍。
秦七弦沿着阶梯下?到了右边的竹楼前。
竹楼有三层,底层最?右侧的房间是涂檀师兄年幼时居住的地方,门口都还摆放着一只木头马。
秦七弦选了二楼朝南的房间,她疲倦得很,进屋后直接躺下?休息。
红妆和绿柳在屋子里点了凝神的香,接着将一个玉扣放在了秦七弦枕头边,最?后在门廊上挂了风铃,一旦秦七弦苏醒出门,她们便能第一时间知道。
安顿好一切后,两人瞬间移动至瀑布后的石洞内,依次走进墙中。
屋内,秦七弦坐到床上,打算强打起精神看一眼识海内的本命之灵。
她已认定那是只妖魔。
脑子里装个妖魔,不就跟绑了个定时炸弹一样?现在四?周无人,她有时间了怎么都得一探究竟。
然而意识刚刚探入识海,疲惫感如涨潮时的巨浪一样涌上来。
黑暗骤然将她吞没,秦七弦头一歪,身子直接往后倒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到一声暴喝,“秦七弦!”
门外疾风拍打风铃,发出了骤雨打芭蕉般的铃音。
声音尖锐刺耳,好似鬼哭狼嚎。秦七弦骤然惊醒,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刚打算下?床,就见?房门被嘭的一声撞开,紧接着,灵气绳索从门口突至,缠着她的腰将她往外一拽。
“掌教!”来人赫然是付令远,他一脸急躁,拖着秦七弦就往外走!
掌教抓她干嘛?
难道是识海内的妖魔暴露?
“你做什么,你轻点儿?,别?伤着我徒弟!”孤悬灯紧随其后,然而她根本拦不住付令远,只能叮嘱他下手轻一些?。
付令远撂下一句伤不了她后直接拽着秦七弦飞了起来。
听得掌教的话,秦七弦稍稍心安。下一刻,她就双脚离地腾空而起,紧接着,眼前景色都扭曲变形,周围的风都变成了锋锐的冷刀。
这,难道是,大能的高阶神通?移形换位!
不过是短暂思考了一瞬,再回神时,她人已经站在了青鸾峰上。
“快,快去?施展你的春风化雨诀,看看这些?曜日花还能不能救,能救一株是一株!”后背被用力推了一把,掌教急促的声音响起,“赶紧动手!”
眼前原本是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
她修炼《葵花宝典》的时候, 曾祸害了周边的曜日花,但远处的并未受到影响。
上?次来的时候也只是有一部分看起来状态不好,然而这才过去?多久, 田里的曜日花竟然全部都死光了?茎叶枯黄发黑、弯折的花盘垂落在地,灿烂的金黄变成了一种可怕的猩红, 像是在花盘上?泼了一桶污血,凝固成?了浓淡不匀的血块。
徐心木正坐在田地中央,徒劳地施展灵植法诀。她用的是高阶灵植法术枯木逢春,每一次都需要?调动体?内大量的灵气,然而指尖的春意落入田地即消失,根本无法挽救那些早已枯萎的生命。
不止是曜日花死了, 秦七弦还注意到,整片田地寸草不生,原本灵气充裕的灵田竟然化作了毫无灵气的死地, 脚下的土壤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儿, 这味道让她有几分熟悉, 就好似……
她在石室内、在凝聚本命之灵的最后感知到的那片荒芜之地。
草木枯槁、生机断绝……
即是——那只妖魔的气息。
秦七弦飞快地施展出了春风化雨,虽知无用,然而掌教命令,不敢不从?。
等到翠绿的雨雾洒向大地,却不见满地枯萎的曜日花有任何反应时,地里坐着的徐心木竟是发出了细微的哽咽声, 这让秦七弦有些惴惴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曜日花死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身后, 付令远沉重的声音传来,“随我进?去?看看。”
徐心木飞快地拭去眼角泪珠, 起身应是。
付令远又对秦七弦道:“你,也一起过来。”
秦七弦还能说什么,她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反正拒绝不了,跟着走就完事。
这一次,通往石室的剑道小径没有了任何剑意存在,两?侧青草也已发黄,等到了小道劲头,秦七弦注意到歪脖子小树上挂的木牌上?有灼烧过的痕迹,上?面?刻着的池字隐约也有些奇怪。
就在她盯着池字看的时候,木牌线绳断裂,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恰好从池字中间断裂成了两?截。
付令远本就脸色沉重,见状大步迈开,几步就登上了墨玉石阶顶端。
秦七弦则感?觉身子一轻,又被他直接用灵气绳索给拽了上?去?。
上?一次,他们走完台阶就去?到了一片辽阔的草原,看到了在小山坡上钓鱼的白发老祖。而这回,面?前是一扇朱漆大门,推门而入,屋内光线黯淡,放眼放去仅见一桌一椅,陈设简单且空无一人。
木椅结霜,其上有一撮灰。
付令远踉跄地走到椅子前,颤抖的伸手想要去触碰那撮灰。
指尖在即将碰到刹那又猛地收回,他缓缓抬头,伸手从?墙上取下了一盏已经熄灭的灯。
付令远哽咽道:“灯灭了。”
徐心木一下子瘫倒在地,膝盖擦地挪至木椅前后连磕三个响头,悲恸大哭:“老祖!”
秦七弦这才反应过来:啥?老祖死了!
难不成椅子上那一撮灰就是老祖!这……有点?儿离谱,直接原地火化?
还在愣神?时,付令远招呼秦七弦过去一起磕头。
秦七弦老老实?实?地磕完后,就听付令远道:“我们先出去吧。”
付令远将墙上取下的那盏灯放在了桌上?。
他没有收敛骨灰,也没有碰屋子里的其?他东西,站在原地念了几句听不太清的经文后直接招呼大家离开。
等到跟着两?人走到门口,秦七弦扭头看一眼木椅子上的灰,忍不住问道:“就不管吗?”
朱漆大门缓缓合上,阻断了室外的光。
渐渐缩小的狭缝里,仍能看见满室阴冷。那个白发老头儿,真的死了吗?他之前似乎确实说过自己时日无多……秦七弦恍若梦中,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极不真切,她还盘算着如何与其斗智斗勇,结果现在告诉她,人死了?他将那小妖魔送到她脑子里后就死了,这算什么,临终托孤?
付令远深深看她一眼,“老祖生前嘱咐,不敢不遵。”一边说,一边在门上轻轻挂上了一枚铜锁。
铜锁上?雕了把剑,末端剑穗如柳枝。柳枝宛如活物,缓缓团成?小圈儿,也就在小圈合拢刹那,铜锁内发出咔哒一声响,就像自动锁上?了一样。
付令远在台阶上驻足片刻后缓缓走到树下,弯腰捡起了那块摔成?两?半的牌匾,他将木牌小心翼翼地塞入袖中,说:“就用这个,为老祖立个衣冠冢吧。”
接着,转头看向徐心木,“你先她带下去?。”又看一眼秦七弦:“老祖之前可有……”语气稍稍停顿,接着道:“算了,晚些时候再来问你。”
说罢,一挥袖,将徐心木和秦七弦送出了青鸾峰。
等人走后,付令远仰头看天,他在等。
等一位……
老祖的故人。
青鸾峰下就是绿腰河。
秦七弦被送出来后正好站在河边,一只脚都踩在水中,那掌教稍微再用点?儿力气,她估计就被扔进?了河里。
刚收回脚,就感?觉地面?剧震,秦七弦脚一滑,险些摔倒在地。等她稳住身形,就见天地骤然变色,头顶上?方黑云滚滚,遮天蔽日。然黑云中又有一道裂缝,像是一剑劈裂苍穹,斩出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可怕剑痕。
她清楚的看到,青鸾峰自上而下出现了一道裂缝,好似整座山峰被一剑劈开道口子,却又没有劈得彻底,使得整座山暂未崩塌。
人未出现,剑光已至。
片刻后,一点?绿光突兀出现,宛如流星划过天幕,从天边迅速靠近!等离得近了,秦七弦才看清,那绿点?儿是艘竹叶舟,上?面还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恍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子俯看下来,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直接让她有了强烈的心悸,仿佛心脏被其视线扎了个透心凉一样。等到绿叶轻舟落在了青鸾峰上?,秦七弦仍旧没能从心悸的状态缓过神?,直到耳边出现了徐心木焦急的呼喊声,“七弦、七弦,醒醒!”
回过神来的秦七弦发现自己的手被徐心木拉住,有暖意顺着掌心相接处传入她体?内,让她稍感?心安。
秦七弦一阵后怕,哆嗦着问:“刚刚,那是谁?”
四周怪风阵阵,面?前的绿腰河河水疯涨,已然没过了她的小腿,这一切异相,显然出自于那轻舟上的男子。
当真是剑斩虚空、山崩地裂的威能,他来灵霄门,到底有何目的?
徐心木拉着秦七弦飞到岸边,落地后才道:“应是老祖故人。”她沉默一瞬,苦笑道:“修为至少也是渡劫境了,是敌是友也不清楚。”嘴上说是不清楚,可?来人脸上并无半分悲痛神色,通身气势毫不收敛,一剑直劈青鸾峰,又怎能算得上?友人呢?
说着说着,徐心木又流了泪,叹道:“来得可真快啊。”
“你可?知道,老祖并非我灵霄门修士,他只不过是一百多年前路过此地,机缘巧合救了我们的命而已。”徐心木说到此处又笑了起来,“我那大师兄你别看他成?天板着个脸看似威严,关键时刻,也就他舍得下那张脸,居然直接跪下给救命恩人磕头,恳请他留在灵霄门。”
秦七弦听得目瞪口呆。抱大腿抱到这种份儿上?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吧!
“不可?思议吧?更不可?思议的是,老祖他竟然答应了。”徐心木道:“他还传我们功法、教我们修行,让灵霄门在短短百年时间发展壮大,一跃成?为了渡川界第一修真大派,要?知道,我们原本只是渡川六大宗里实力最弱的那一个。”
“此恩犹如再生父母,叫声老祖心甘情愿。”她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可?是,我们连替他收敛骨灰都做不到。”来人实?力太强,弹指间可?让灵霄门灰飞烟灭,他们又能为老祖做点儿什么呢?
秦七弦完全没法感同身受。她面无表情,心里头骂娘:你们不能做什么,我得帮他养妖魔儿子啊!
“你做什么!住手!”山上,付令远悲愤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就听到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剑陨流星!”话音刚落,就见无数火球从?天而降,如密集的雨点?砸向青鸾峰,眨眼之间,青鸾峰就变成?了一座沸腾的火山,而那男子再次出现在了空中,他抬手,在虚空中写下了一个禁字。
“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人一切,违者?,死!”男子说完一甩袖子,乘轻舟再次飞向云深处,轻舟好似在天幕上?撞出了一个漆黑的小点儿,它没入那黑色阴影里,眨眼就消失不见。
等他走后,徐心木喊着掌门的名字冲向火光冲天的青鸾峰,恰这时,掌教跌跌撞撞地从山上飞了下来,他一只袖子着火,想尽办法都无法将其?熄灭,最终,只能无奈地脱下外袍,任由那件袍子被烧成了灰烬。
徐心木一脸担忧:“师兄,你怎么样?”
“我没事。”付令远一脸懊悔,“只是,连那块……”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竟是呕出了一口污血!付令远神色更加悲戚,用力捶打起自己胸口,“弟子无能,连牌子都没保住!”
牌子?秦七弦想起了此前掌教小心翼翼塞入袖中、说要?给老祖立衣冠冢的木牌,想来掌教没保住的就是那块刻了个池字的木牌了。
老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是要?将他在这世间存在的痕迹完全抹去?啊!
从?此以后,天下再无东池宴。
第024章 房租
火流星引出的火焰不凡, 他?们身?后的青鸾峰很快就烧得干干净净,而这火焰烧掉了青鸾峰后就直接熄灭,并?未往四周蔓延。
付令远转过身?去?, 背对两人道:“七弦你先回去吧。”
秦七弦连忙应了声是。她有预感接下里两个大佬可能会抱头痛哭,她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灵霄门最大?的靠山倒了, 接下来整个渡川界恐怕都会有一场大?变动,毕竟,按照徐脉主的说法灵霄门是最近百年才在渡川界崛起的,根基并?不算稳。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一个小弟子该操心的,她还?是想想脸上的伤、识海里的妖魔、以及日曜花都死光了,以后如何快速提升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