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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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
他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郭小昆,今年二十三,津城人。”
校长看了一眼,“你干什么的?”
“我在学校外面……租房子,打工……”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学校后门那有个缺口,我跟着翻墙进来的!”
校长气的又跺了他几脚,“谁他妈让你去女生澡堂偷窥的!”
“……我,我……”
郭小昆结结巴巴,又羞又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分门被人推开了,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察走了进来。
他们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怎么又是你啊,郭小昆,你刚刚被放出来,还想再进去吗?”
校长说“他是刚从牢里放出来?”
民警“嗯,三个月前刚刚出狱,现在还属于重点监察状态,没想到又犯事了。”
校长来了好奇心,“他上次因为什么入狱?”
“盗窃,判了五年,因为表现好,提前放出来了,这次是因为什么?”
校长鄙夷的看着他一眼,“他在女生澡堂子的屋顶上偷窥,屋顶塌了,砸到了一个女生,刚送医院去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变态,我当了二十几年的校长,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民警说“我们先把他带回去吧,有什么消息再联系!”
“好,辛苦你们了!”
校长看着民警察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现在还不清楚那个女孩子受伤到什么程度,但是后续的事宜,必须要处理好了,不能让这件事情外露,否则影响明年的扫生计划,最重要的是学校的名声不能就这样毁了。
他摸了摸已经掉的所剩无几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声。
萧何正在值班,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喊了一他。
小护士跑了进来,“萧医生,急诊室的宋医生不在,现在来了一位学生,伤的不轻,你能不能先去看看!”
萧何起身,放下手中的书,动作麻利的套上了白大褂,习惯性的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
“什么情况?”
此刻小护士只觉得动作流利,一气呵成的萧医生简直是帅炸了。
一时间竟然没有听清楚他要问的话。
萧何再问到第二遍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哦,旁边学校里的一个女生,据说是洗澡的时候,被屋顶上掉下来的人砸到了,马上就快到院里了。”
萧何瞳孔猛的一缩。
眼神幽幽冷冷的,像是千年古井里倒映着的弦月。
“洗澡的时候,被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人砸到的?”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特意重复了一遍。
小护士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电话里的人确实是这样说的。
“嗯,你不知道萧医生,现在学校里经常会出没这种变态,以前我们在上学的时候,也有很多这种喜欢去女生宿舍偷内裤的!”
萧何没有说话,站在医院急诊室的大门外,安静的等着。
他有时候也会接一些急诊,但是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在手术室里,所以对种匪夷所思的情况,耳闻的不多。
今天还算是头一次。
很快,急促的救护车铃声从远处响了起来,外面的天下着零星的小雪。
救护车过的地方,留下了两道很深的车轮印。
被推下来的女孩已经陷入了昏迷,她头女湿哒哒的贴在两边,额头上按着一块纱布。
外伤已经被救护人员简单处理过了。
萧何拿着手电,掰开女孩的眼皮照了一下,“有瞳孔收缩反应,抽血做个常规检查,除了乙肝丙肝之外,再查一个HIV,之后做全身CT扫描。”
“姓名,叶静,十九岁,京都某校在大二学生,脑震荡,肩胛骨骨折,小腿骨折,乙肝丙肝阴性,无传染病,HIV。血压90/60,心跳45……”
两个小时后。
萧何从手术室出来,看了正好外面站的三个人。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说,“不,我是叶静的指导员,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小叶她怎么样了?”
萧何“脑震荡,全身两处骨折,刚做完手术。”
副校长急切的说,“什么时候能醒?我还等着给领导交差呢!”
萧何看了副校长油腻腻的脸,忽然很不想给他说话。
径直绕过了副校长,向走廊上走去。
副校长平时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尤其还是当着他女下属的面。
他不干了,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萧何,“你这个医生,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没听见我给你说话吗?”
萧何目光冰冷的打量着他,“抱歉我只听得懂人话!”
副校长的脸瞬间气就成了绿色,几乎跳起来就要骂人。
身后的指导员一把拉住了他。
副校长说“你叫什么名字,有种你报上来,我要去投诉你,投诉到你丢饭碗!”
他的声音很响,身从手术室后面出来的护士呵斥,“你嗷嚎什么?病人需要安静,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嚎不如把手术费交了!”
副校长气的龇牙咧嘴,“你们这帮没有人性的家伙,这时候还想着让我们去交钱,还有,你个那个主刀医生叫什么名字,我要去你们院长那里投诉他,让他丢饭碗。”
他头也不回指着身后刚才萧何站的方向。
他一回头,看见萧何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了。
“就是刚才那个,牛逼哄哄的人,我就是要投诉他!”
那护士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你投诉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副校长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心里十分不平衡,“我管他谁,我就是要投诉他!让他失业!”
“失业?医院都是他家的,你想让谁失业啊,萧医生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医生,我劝你最好不要没事找事,先去把钱交上了,后续的治疗还需要很多,你们最好多交一些!”
副校长后面的话没听到,只听见了那一句,这间医院都是他家的……
他瞬间就没了精神。
指导员看着副校长吃瘪,心里爽极了,这货平时除了捧校长的臭脚,从来都不正眼看一眼他下面的人的。
平时在校长面前的时候,一副平易近人好领导的样子,背过去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这叶静出事,如果不是校长亲自让他盯着,他才不会来呢。
指导员说,“谢校长,您千万不要和他们置气,校长那边还需要您交代呢!”
副校长叫谢晓东,今年五十三岁了,校长退休之后,如果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他上位上,所以他现在对校长的话可以说了言听计从,从不忤逆。
他掏出一张卡来,扔给指导员,“小陈,你去缴费吧,把发票收好了,回去从学校的公账上出!”
指导员接过了卡,立马跑到缴费处去给交钱。
谢晓东吧唧吧唧嘴,刚想掏出烟来,才想起这里是医院,只能忍着。
找到了楼梯间,掏出手机开始给校长打电话,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校长,小叶的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还在监护室里没出来,医生说也不是很严重,有点轻微脑震荡,身上两处骨折,我托关系给她找的最好的医生做的手术,校长的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用心办好,不给别人留下话柄……哎,哎,是校长您高瞻远瞩,咱们学校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您的功劳,您是前人栽树,我是后人乘凉啊,我跟着您学这么多年,都没有学到您的万分之一……哎,哎是是,好好,我让小陈好好安排一下,……嗯呖,还是领导您考虑周全,是,是,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他挂了电话,收起了脸上的假笑。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数字,有些烦躁……
低声骂了一句,“艹,花了这么多钱!!”
指导员回来的时候,他一把抢过单子来,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眼。
瞪了指导员一眼,张口便骂了,“怎么花了这么多钱,用最普通的药就行,这孩子这么年轻,用的着用这么好的药吗?”
指导员挑挑眉毛,“这些都是医院给开的,咱们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啊,再说了,您刚才不是还说走学校的公账吗?”
谢晓东被怼的一时竟然没有话可说。
他白了指导员一眼,“你去给叶静的家人联系一下,把今天的情况简单说一下,如果他们能来,就让他们来,来不了,就电话沟通,这些东西不用我再一句一句教给你了吧……”
“不用不用”
“嗯那就行。”
谢晓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
指导员忽然叫住了他,“领导,那如果小叶的父母问到咱们的解决办法怎么办?”
副校长说“还是和之前一样,一保研,二留校,三入党!三选一,记住了!”
说完他屋着嘴,打着哈欠就离开了。
指导员看着副校长离开的背景,一脸鄙夷。
如果这样的人走上领导岗位,那还真是老天眼瞎了。
她无奈的叹了一声,找到了叶静父母的电话,刚要拨出去,忽然顿住了。
这个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如果告诉这一家人,这一晚上,怕是她们都睡不好了。
指导员默默的合上了手机。
叶静家的情况她是最了解的。
她的父母快四十岁才有的她,别的学生这个年纪,父母不过四十多岁,而她的父母已经快六十了。
叶静的父母身体都不太好,每年都靠着学校里的助学金和奖学金,才能完整的读完。
她本人也很听话乖巧,从来不惹事。
学习成绩从来都是很靠前的。
怎么这样一个听话的好孩子,竟然会遇上这种事情。
指导员不住的叹息。
希望这孩子没事,可以早点醒来,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保研,或者留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她的性格又是这种软绵绵的,出去外面肯定会吃亏。
萧何坐在办公室里,他桌子旁边放着一个灯箱,箱子上放着一张脑补的CT,他手指落在额叶部位的一个点上,有一点阴影。
这是病人叶静的脑CT扫描图,那个阴影是淤血,如果这里不被吸收的话,很有可能会对她造成一定的影响。
“萧医生,病人已经醒了,但是状态有点不太对,您过去看看。”
护士推开办公室的门,只站在门口处,望着他。
萧何皱眉,“这么快,麻醉还没下去就醒了?”
护士重重的点点头,“我也没想到她会醒的这么快……”
两人说话间,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紧接着某种金属物质倒在地上的声音。
萧何飞快起身,向病房走去。
走到门口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准备镇定剂”
病房里一片狼藉,输液用的金属杆被推倒在了地上,桌上的放置的各种仪器被乱七八糟的扔在那里,浑身缠着纱布的女孩,双眼通红,警惕的看着围在边上的护士,用一只没有缠绕纱布的手,拿着不一块从仪器屏幕上砸下来的玻璃,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很是吓人。
叶静的指导员在她做完手术之后,一直没走,一直站在走廊里,听到声音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她站在叶静的对面,小声的哄着,“小叶,快放下,快放下,乖听老师的话!”
叶静眼神空洞,专注的盯着某一处地方,抽泣。
嘴唇干裂出血,没有焦距的眼睛逐渐有了距离。
萧何推门进来的时候叶静猛的一抬头,随即发出一声惨叫,拿着手上的玻璃片,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的划了下去。
鲜血如虹一般喷溅而出……
突变发生在顷刻之间,指导员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被推出了病房门外。
护士一瞬间涌上了去,按住了她的脖子,鲜血仍止不住的向外流着。
萧何猛的定在那里,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都涌在了头上,那些喷溅如泉的血,那些声嘶力竭的呐喊,那些破碎的零星的记忆,仿佛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
他胸口闷疼的厉害,不得不大口的呼吸。
周遭的一切仿佛成了一场无声的电影,他看见那些穿着白色衣服,忙乱的护士,竟是如此的陌生。
一股腥甜的味道,几乎快要冲到了他的喉咙,剧烈的头痛让他产生阵阵的眩晕和恶心。
他痛苦的弯下腰去,几乎快要蹲在了地上。
“萧医生……萧医生……”
他灵台猛然一清,护士满手是血,一脸惶恐的望着他。
萧何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猛的站起身来,“准备手术室!快!”
三个小时后。
叶静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萧何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三点了。
他推开手术室的门,看见年轻的指导员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
听到声音猛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医生,叶静怎么样了?”
“没事了,等她伤好之后,转到精神科。”
他扔下几句话,转身离开。
指导员听到精神科那三个字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猛的追上去问,“医生,精神科是什么意思?”
萧何垂眸看了一眼,她落在自己衣服上的手。
指导员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哦,对,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转到精神科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需要看精神科医生。”
指导员愣在那里,其实刚才从叶静醒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萧何走了几步,忽然顿住,“你说的那个在屋顶偷窥的人叫什么名字。”
指导员说“好像叫郭小昆,是个小混混,听校长说,他刚刚刑满释放,唉……”
“他长什么样子?”
指导员怔了怔,随即以为他只是好奇,便说道“个子也不高,左眼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痦子,年纪也不大,二十三四岁。”
萧何想了想“有赔偿能力吗?”
指导员摇摇头,“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没有的,也不知道校长是怎么处理的……”
萧何没说话,转身离开。
回去后,他提交了休年假审批表,医院院长第二天一早看到后,象征性的批了一下。
反正也是他家的医院,不能担心开工资的问题。
西北某卫星发射中心。
凉殊脱掉了工作服,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数据,满意的笑了笑。
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处于临界状态上。
“修复成功了,可以回家陪弟妹了。”
同事简好友,梁明把口罩一摘,揽着他的肩膀笑道。
凉殊摘掉口罩,嘴上都冒出了胡茬,连续加班让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嗯,你也辛苦了!”
主任走了进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辛苦了,快去休息,给家里报个平安!”
凉殊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微信,最后一次与苏景懿联系,已经一周之前,他从京都来到西北进入绝密工作前。
此时天色渐暗,西北狂野的寒风怒嚎,四野无人,天格外的清,一轮硕大的明月,自远处的荒草尖上升起。
他看着那一轮圆月,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露出一抹惬意的笑。
他打开微信,点到了视频聊天,只响了一声,苏景懿就接了起来。
孕后期的她,看上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四肢纤细,皮肤光滑。
头发松散的披在脑后,慵懒的靠在床头上。
“没睡?”
“难道我现在看上去像是梦游?”苏景懿笑的很甜。
凉殊说完这句话,自己也笑了。
“你……这几天还好吗?”
她停顿片刻,“嗯,你是问我,还是问它……”
她镜头一切换,照在了自己肚子上。
凉殊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心里涌出阵阵甜意。
“问你!”
苏景懿挑眉,“我还好……你呢”
“我也是”
“你多久没刮胡子了”
“嗯,四五天吧。”
凉殊仔细的想了想。
苏景懿一脸嫌弃,“都快十点了,快回宿舍休息吧,你们那里冷不冷?”
凉殊点点头,“冷,现在气温是零下六度。”
“你的箱子里,我给你放了两套自发热的保暖内衣,还有一条羊绒围巾,你记得带上。”
凉殊习惯性的想给她科普一下,什么自发热之类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但是看到她一脸开心的样子时,那些到嘴边的话,忍住了。
他想起了凉婵曾经吐槽过他的直男智商。
“好,我回去就换上,如果这边工程没问题的话,明天下午应该可以回去了。”
“真的?”
苏景懿眉梢眼角都洋溢着笑。
“真的!”
“嗯……早点休息……”
凉殊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黑影,他的心猛的一惊,“有点事,我先挂了!”
苏景懿见他神色不对,刚想问什么,视频忽然被挂掉。
凉殊看着那抹黑影向着卫星发射室的方向走去,心猛的被揪起,他来不及通知其他人,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那个黑影身后。
拐角处,那影子忽然消失,凉殊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陷入沉思。
忽然头顶上的灯一灭,眼前一黑,颈后一疼,陷入昏迷……
凉婵一大早就来了特案处,因为苏樱的关系,沈廷玉暂时要休息几天,法医中心的一些事务,暂时落在了她头上。
程风这几天公司也没什么事情,和荀愈一起研究0731案。
凉婵自从知道这起案子里面的一些细节之后,就没再多问什么。
大家心照不宣,做好自己的工作。
她刚一上班就接到苏景懿电话的时候,还比较懵,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苏景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几乎第一时间以为她妈妈出了什么事。
“我妈怎么了?”
“是凉殊,昨天晚上十点多给我通了视频电话之后,他说有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他,我也没有他同事的电话,联系不上其他人!”
凉婵“你别着急,他十点之前在做什么?”
“在工作,他刚从操作室里下来,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天,以往他挂了电话后,还会再给我发一句晚安,但是昨天没有,我以为他是太累了,也没在意,今天早上的时候,他也没有给我回消息,我给他打电话,电话一直处于未接听状态……你说,你说他会不会是……”
“不会!”
凉婵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放心,他可能只是睡迷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想办法和他同事联系一下,你安心养胎!”
凉婵挂了电话,立马开始查找西北卫生发射中心的电话。
这厢电话还未拨出去,荀愈推门进来,一脸严肃的给她说道,“国安局来电,让我们配合他们调查一起案子,在G省酒泉!”
“什么事?”
荀愈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一名科科研人员,一名保安被杀!”
凉婵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全部冲在了头顶,耳边传来尖锐的嘶鸣声。
那一刻她只觉得手脚冰凉,像是有人拿着一桶的冰水,从头浇下。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荀愈,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但却丝毫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
仿佛这世界都变成了静音播放。
手上热度传来,她才回过神来。
程风抓着她的手心,漆黑的眼眸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忧。
“别担心,不是他!”
他指了指屏幕上,荀愈放出来的两张照片。
凉婵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被冰水浸泡过的棉花一样,又湿又重的。
“这是什么情况?”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程风说“目前还不清楚状况,需要马上飞酒泉,我陪你一起去。”
凉婵回头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她看着这片广袤而又荒凉的土地,心底涌出一种苍凉而又悲怆的感动。
她脑子里一起徘徊着苏景懿的那句话。
凉殊昨天晚上最后一次和她通话之后,说自己有点事情,就匆忙挂了电话。
按凉婵的理解,这个时间,所有的工作人员应该已经下班了,而凉殊的工作性质比较特别,如果没到彻底下班的时间,是不会打开手机通讯的。
所以昨天晚上十点,应该是凉殊已经完成工作之后,给她联系的。
那么他说自己有事,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车外的景色不住的后退,西北的荒漠,连风都是硬的。
商务车里坐着几个面色严肃的男人,他们是国安局的人。
因为事情牵扯一些国家机密,所以份外重视。
荀愈身边坐着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左右的男人,那人看上去很陌生。
凉婵没有见过这人,至少在特调处成立之后,他们这里最高级别的就是荀愈了。
这人应该是公安部的人。
荀愈一直低声给他说着什么,那人时不时的点点头,目光坚毅的看着前方。
凉婵深吸了口气,刚才那种慌乱迷茫,在飞机落地之后,慢慢消失了。
她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她,此生余生,哪怕是动荡不安,最初的信念也会犹如树之根,让我们在慈悲中变得坚韧……
“这件事你怎么看?”
程风说“还没有看到现场,无法定论,但是一名保安人员和一名科研人员同时死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这就显得有点匪夷所思了,那种机密的地方,凶手是怎么进去的?按理说,保安人员只会在外围巡查,不会进去,所以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来不及通知别人,冲了进去!”
凉婵沉默片刻,想起来,苏景懿说过,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凉殊突然说有事先挂了电话。
他看到了什么?或者说,他有没有遇见凶手。
这两个死者里,死的是另外一个科研人员,那么,凉殊到现在还没有被联系上,他究竟是因为工作原因,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凉婵只觉得脑子有点疼。
程风抓住了她的手,“别想了太多,很快就到了!”
酒泉某卫生发射中心,因为事涉国家机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
现场一直保持着原始的状态,连尸体的位置都没有人动过。
几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人,一脸悲恸的站在旁边,目光注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气氛的很是压抑。
G省法医中心的人已经在现场勘查了,结论还没有出来。
凉婵目光从那些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里穿梭,希望能找到那张熟悉又欠揍的脸。
“基地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她终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最前排的其中一个人回头看了一圈,忽然说道,“主任和凉殊不在!!”
“他最后是和你们主任一起离开的吗?”
梁明想了想,“不是,是我们主任先走的,凉殊本来是等着今天这边的异常修复完之后,直接回林市的,他昨天应该是回酒店!”
凉婵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进入现场的勘查人员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示意刑侦人员可以去现场了。
科研人员是该基地负责太空搭载物的管理员,平时不怎么说话,也不喜欢和别人交往,是个生物学家叫黄维东。
主要工作是太空育种,借助太空中的微重力,强辐射等条件来诱发基因突变的。
平时除了自己在实验室里,哪里也不去,这次发生意外的地点,就是在这间育种实验室里。
保安则是这里的巡夜人员叫张大宝,一般基地巡夜都是两名保安一直值班。
法医给出了初步检测,黄维东的死因是被电击伤,导致的心脏衰竭,而保安则是先被钝器击后,又被电击到的。
根据尸斑和尸僵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晚上的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基地的监控系统在昨天晚上十点半时遭到了破坏,电闸被钳子剪断。
凉婵看着倒了一地的瓶子和仪器,“这里是第一现场,刚才有有专业的人员查过了,什么都没少。”
荀愈问“黄维东的人际关系排查了吗?”
吴灏天拿着笔录走了过来,“已经排查了,他和这个保安张大宝根本就不认识,张大宝也是刚进入这里没多久,两人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平时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任何应酬,也没有与人交恶的可能。”
凉婵说“排除仇杀,凶手从这里进来很可能是要找什么东西!”
她退了回去,直到门前,先是走到了实验室一排玻璃柜前,然后回过头来,又走到了摆满了仪器桌的前面。
她看了一眼位置,黄维东倒地的位置,忽然明白过来。
她第一眼看到黄维东的时候,觉得他倒地的方式有些奇怪,倒地的角度有些别扭,上半身扭着,但是脚尖却是冲着仪器前。
“凶手剪断了电源,潜入进实验室里,然后走到这一排玻璃柜前,他可能是要找什么东西,没想到实验室里这么晚还有人,黄维东从仪器桌后面站了起来,凶手吓了一大跳,拿出准备好的电棍,对黄维东进行了反击,而后黄维东倒地,桌上的仪器撒落,保安听声音后进来,被藏身在门后的凶手袭击,用的是……”
她看了一眼,凌乱的洒落在地上的重物,没有一样是符合的。
猛的一回头,看见门框上的东西,她推了一下门,看见上面还有沾的一些细小的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