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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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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上了去,“沈月姐你……”
那句话还未说完,他只觉得腹部一阵冰凉,像是被人划了一个洞之后,塞进了一把雪一样。
沈月在转身的瞬间,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
她声音有些哽咽,“灏天,对不起……”
剧痛传来,吴灏天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慢慢向着那伤口的方向涌去,热辣辣的,“为……什么!”
沈月猛的抽出匕首来,一把将吴灏天推倒,飞快的上了车,疾驰而去。
刘弋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一辆白色的车,开的飞快。
目光一转看见了吴灏天躺在一地血泊中。
“灏天,灏天!”
吴灏天挣扎着,按开了无线通话,“老……大,是,是沈月!!”
彼时凉婵正密切监控着凉殊的病床,忽然听到吴灏天的声音。
她心中忽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灏天,你受伤了!!”
电话那头,传来短促的呼吸声,“凉队,我是G省刑侦队刘弋,吴灏天被一个叫沈月的女人捅伤了,现在正在医院地下车库,沈月开一辆白色大众,车牌号是甘A0731Y,请求支援!!”
凉婵在听到吴灏天声音的时候,就已经从楼梯间冲了下去。
她飞快的跑到吴灏天盯梢的位置,看着他虚弱的躺地上,一地的鲜血,衣服都已染红了。
她声音颤抖的厉害,一把抓住吴灏天的手,“灏天,你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吴灏天脸色煞白,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一起身鲜血刺啦一下喷了出来。
凉婵按住了他的伤口,声音里满了惶恐,“你不要动,别动!”
鲜血将她的手浸湿,她好像又回到了许诺受伤的那一天。
也是这样多的鲜血,她按都按不住。
医院的急救人员来的很快,吴灏天被抬上了担架。
他虚弱的抬手,把自己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不,用管我,去追……”
凉婵满手都是吴灏天的血,接过了他手里的钥匙,“刘弋告诉荀愈车牌号,他知道怎么做!”
说完也不等刘弋回答,拿着吴灏天的钥匙疾驰而去。
荀愈很快给了她信息,“那辆现现在被拍到了兴源路的第三个红绿灯街口。”
她打开了导航飞快的按着兴源路的方向追去。
荀愈的办事效率很快,几乎全程都在播报着沈月的信息。
凉婵来不及想为什么沈月会出卖自己的战友,伤害自己的战友,她现在只想追上那辆白车。
转过了三个路口,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大众。
她按开了对讲机,“我在中源路的的街头,看到了她的车!”
“沈月手里有枪,你小心!”
“好!”
她说一说完,猛的踩下了油门,沈月仿佛看到了后面追踪的车,瞬间加快了速度。
凉婵连超几车,紧追不舍。
前方的国道拐角处,沈月猛打方向盘,一个摆尾,向前方小路方向行驶而去。
凉婵紧追其后,但她所开的这辆公车型号太老,马力有些不足,总是落后一段。
此时忽然从旁边小路窜出一辆黑车来,几乎与她并行,待她看清楚开车司机之后,差点气的骂出声来。
程风对她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意。
副驾驶坐上的顾之炎赶忙紧紧的靠在后背上,撤离火拼区域。
凉婵按开了窗户就开骂,“你疯了,她手里有枪,你瞎掺合什么?”
程风调整了一下方向盘,“帮不了你抓人,但是追车的还是可以的!”
顾之炎拿着手中的平板对着他晃了晃。
之后又紧了紧自己的安全带,“你再不追,等她上开到前面的主干道上,你这辆破车更追不上!”
程风油门踩到底,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帮她拦截。
她紧随其后,仔细观察着前面的路段。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傍晚下起了雾,这种天气,追踪车辆更加困难。
警笛声远远的响了起来,正是前面的方向。
她忽然听到剧烈的车辆碰撞声,陡然一惊。
她重新换了一遍档位,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很快就看到了程风将自己的车向着沈月的车上撞击着。
他选在右后方,大概也知道,沈月手里有枪,不敢靠的太近。
凉婵打开了大灯,掏出手枪来,瞄准了沈月后轮胎的方向,砰的一枪打了过去。
白色的大众很快失去了平衡,开始偏颇。
但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凉婵保持车速,对着另外一边又是一枪,两个后轮的轮胎彻底报废。
白色车的轮胎发突突的冒着黑烟。
凉婵打开了车里的喇叭,“沈月,你逃不了了,快下车!”
白车像是一个瘸腿的老太太一样,慢慢停了下来。
凉婵猛的推开了车门,还没来车,忽然一阵凌厉的罡风袭来,砰的一声打在了车门上。
她猛的趴下了身体,凭着感觉,对着那个方向开了一枪。
忽然她听到对面传来沈月的声音,“凉队,你男朋友在我手里,放下枪,把你的车开过来,不然我打死他!”
凉婵瞳孔狠狠一缩,她此刻只想骂人。
她缓缓抬起手来,枪一滑顺势挂在了大拇指上。
程风被沈月挟持着,一脸淡然。
顾之炎瑟缩在座位上,一脸不知所措。
沈月站在程风身后,枪抵在他的腰间。
程风虽然很高,但是很清瘦,凉婵能清晰的看到,沈月拿枪指着他的后腰。
凉婵深吸了一口气,与程风四目相对,后者那个二傻子竟然还对她露出一个一脸无辜不关我事的笑来。
她气的冒烟,声音大的吓人,“沈月,你是个警察,你是枪应该抵在犯罪分子的头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月的声音冷冷的,分辨不出情绪,“凉队,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你放了我,等我完成任务,会去自首的!”
凉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抽痛,“你现在放下枪还有回头路可走,你若是今天逃走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沈月不理她,回头对着顾之炎说,“下车,快!”
顾之炎咽了咽口水,推开了旁边的门,“你别开枪啊,有话好好说!”
沈月见他动作慢,厉喝一声,“别磨蹭!快”
凉婵一步步上前,沈月忽然喊道,“凉队,你别逼我,你知道,我枪法不好的,保不好会走火,把你的车钥匙和枪扔掉,这里两个人,否则我也不介意先杀一个!”
凉婵把子弹夹扣了出来,往后面一扔,三下五除二的把枪给拆了,啪的一声狠狠扔在了地上。
“扔了,你快放人!”
沈月躲在程风身后看的清楚,“对不住了!”
她猛的将程风向前一推,电光火石之间,程风一把扣住了她握住枪的手腕。
沈月没想到他竟然会反击,下意识的扣住了把柄。
手腕剧痛传来,枪几乎脱手,手腕疼的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了。
沈月见右手被他控制,也不着急挣脱,反就掏出匕首对着他的手臂就刺了过去。
程风一心扑在夺枪上,手臂一疼,鲜血刺啦一声喷了出来。
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匕首又向他刺来,眼看见那匕首就要穿透他的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凉婵冲了上来,一个扫堂腿过去,匕首擦着程风鼻尖钉在了地上。
她没好气的将程老师往顾之炎身上一推,“止血,包扎在上口上方!”
“我知道!”
顾之炎这个时候还不忘记顶嘴。
凉婵趁着沈月的空隙,如一头猎豹一样,猛的扑了过去,沈月的手短暂的恢复了知觉,刚要对着她开枪,手臂又被她按到了到了一边,一声极轻的骨裂声传来。
沈月右手里的枪终于不受控制脱手而出。
论近身搏击,她肯定不是凉婵的对手。
但是她匕首玩的溜,沈月趁着凉婵将枪踢开的空当,对着她的眼睛就刺去。
凉婵没想到她会这样狠毒,招招了对着眼睛。
上身飞快向后倾泻。
沈月得了空,也不恋战,转身就跑。
她速度很快,凉婵因为后退的那片刻,她已经跑出了百米远。
失了枪,又没了车,沈月被抓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紧追其后。
沈月的方向很简单,穿过前面这条国道就是一片树林子,只要进了那里,很容易脱身。
凉婵自然也知道她的打算,追的很紧。
彼时雾气渐起,沈月的飞一样的跳了上台阶。
忽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沈月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样,从高处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这是一条外环外的国道,平素里跑的都是大车,这些车辆的速度很快,几乎不会停车。
但是今天的车辆并不多,除了眼前这个肇事车外,几乎没有过往的。
沈月一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
目光执着的望着她。
凉婵觉得自己浑身冰凉,手黏黏的,那是吴灏天的血。
她蹲下身,看着沈月的眼,“为什么?我想知道。”
她把沾满鲜血已经干涸的手抬了起来,“这是灏天的血,你看清楚,你竟然对自己的战友下杀手……沈月,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沈月忽然笑了,她胸腔震动,剧烈的咳嗽出声来,“……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我……知道你一直想查07……31,案,案的凶手……”
凉婵听到那个数字的时候,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你知道凶手是谁?”
沈月笑了,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我,知道……”
“是谁?告诉我是谁?”
她疯了一样的抓住了她的肩膀。
“是谁,到底是谁?”
沈月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只看着她不说话。
“我……不会……说的,那个人,是对的!”

第319章 人家还是个宝宝呢
暮色下,远处峰峦叠嶂,雾气渐浓,蜿蜒的道路,如同一条蜈蚣,盘旋于这片黄土高原上。
狂野寒风呼啸,雪花纷然而下。
沈月的静静的看着那眼前这片迂回婉转的道路,她看见自己的血慢慢汇聚成一条小溪,无限延伸至远方,她看见妈妈站在那条小路的尽头,手里拿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烤地瓜。
嘴里喊着,“月月,快来,妈妈给你买的烤地瓜!”
她瞳孔慢慢散开,只觉得此刻四肢百骸已经没有那种剧烈蚀骨的痛了。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些久违于梦里的温暖。
张了张嘴,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了出来。
“妈……妈……”
她呢喃一声。
还记得很多年前,多久到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那时候,妈妈还没有生病,在那些清苦岁月里,即使一份烤地瓜也让她觉得生活无比的清甜。
后来她上了初中,妈妈生了很重的病。
那个她不愿意称为父亲的男人,卷带着家里所有的财产消失的无影无踪。
让原本普通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那时候正值中考,课业很重,家里一贫如洗。
所有的亲戚对她们避而不见。
白天上课,晚上照顾病人,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从来没有要让她失去希望。
真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她中考完之后的那天。
回到家后,妈妈晕倒在了床上,原本浓密的头发,已经掉落的所剩无几。
她那时候还小,身体瘦弱,几乎抬不动,无奈之下打了救护车。
到医院时,因无力支付救护车的费用而被一群人围困住。
她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找到了五十块钱。
那是她们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因为连救护车的费用都付不起,当时医院拒绝对了对她妈妈的救治,她哭喊着甚至跪倒在了医生面前,那些人厌恶至极的将她推开……没有人会救她妈妈,没有人愿意承担风险,没有人愿意帮助她。
甚至没有人听到她的求救……
她绝望的看着被抬到走廊里昏迷不醒的妈妈,第一次憎恨自己的渺小,无能……
有人说人的运势在跌落谷底之后,便是好运的开始,因没没有比这再坏的可能了。
所以当那个人走到她面前告诉她,愿意给给她出医药费的时候,她仿佛觉得是天神降临。
那人却告诉她一个血淋林的事实,这种病目前的医学无法根治,只能以药物延长寿命,但是这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那人提出,自己正在研究一项新的基因技术,需要实验体,如果她愿意让她妈妈做这个试验体的话,那么他将会免费帮她治疗,甚至可以帮她完成学业……
她那时还小,但也知道什么是试验体。
就像是生物课本里的那些小白鼠一样。
她害怕,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不能不要我妈妈……”
时至今日,她仍旧记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那人眼底的动空。
他说“试验体,只是需要定期抽血检测,定时服用他所研制的药物,总体上来说,并不痛苦,我需要一个观察对象,医学的发展不都是建立在无数人体实验的基础之上吗?”
她看着那人儒雅的样子,竟然觉得他说的很对,让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甚至到了现在,她依旧觉得那人说的对!
妈妈得到了救治活了下,也知道了她和那个神秘人做的交易。
可以得到一个免费的救治机会,可以得到免费的药物,甚至孩子的学费,与用自己的身体做试验相比,太过划算了。
就这样妈妈活了下来,在那人的资助之下,开了一间小饭馆。
虽不足以大富大贵,但养活两个人也是没问题的。
那个人也只是说到做到,每个月来抽取一管血,并且送来新研制出的药。
沈月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是她这一生里,最美好最和谐的日子,甚至远超过了那个男人没有抛弃她们母女的时候。
后来她考上了的当地的一所警校,大三那一年,母亲病逝了。
她比其他病友多活了近十年。
沈月送走她的时候,很平静。
按照约定,母亲死后的遗体将无偿捐献给那个神秘人。
继续履行生前约定的义务。
这十年前,她跟着那人学会了颅骨复原,学会了基本的医学知识,甚至学到了学校里没有教授的课程。
母亲死后不久,那人就出国了,他给沈月留下一笔钱,算是这些年,对他工作支持的回报。
之后,每缝中秋,或春节,那人都会寄一些明信片给她。
她有时得空了,也会给那人回个电话。
那种关系很微妙,有点像亲人,又有点像朋友。
沈月知道,那人做的事情在法律是不被允许的,甚至是犯罪的。
所以每当她听到有这种犯罪分子被抓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问一句,是什么样的人……
在那人消失不久之后,她听到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大案,她隐隐知道,或许那个人,就是真正的凶手……
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出卖那个人。
雪花漫天飞舞,不知是哪里的莹火从长天之外飘来。
她仿佛听到了圣诞节的曲,看见了雪花麋鹿,看见了戴着红帽子的圣诞老人……
看到了好多年前,那扇昏黄的窗灯下,母女两人坐在桌前,吃着那一盘只有过节才会改善生活的白菜肉的水饺,全是白菜,只有一点肉的水饺……
此后的很多年里,她再也没有吃过那样的美味。
沈月叹了一声,冰凉的触感传来,坚硬的柏油马路,漫天的警笛声。
她平静的躺着,看着那些陌生的,熟悉的,严肃的,甚至是雀跃的脸,涌到她面前来时,她忽的生出些感慨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胸腔里涌出一阵阵的腥甜。那种黏腻的触感,让她很不喜欢。
如果让她再选一次,一定不会再自告奋勇的为帮助那人,而来特案组了。
她更喜欢这人间的烟火气,吵吵闹闹的,多好……
有人冲开了围观的人群,扑了上来。
待她看清那人的脸后,一时竟不知该怎么面对。
姜源跪在她面前,一脸悲恸而绝望的望着她。
她看见他的嘴在动,但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沈月拼尽全身的力气,缓缓抬起手来,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在那一瞬光影变换,最后一丝的力气,被抽去,还未抬起的手,重重的落下。
她想说,“别哭,我不值得……”
沈月死了。
肇事逃逸后死于车祸。
凉殊和吴灏天被放在了同一间病房内,外面是一个套间,供人休息。
凉婵坐在医院的病房的沙发上,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你离我远点!!”
程风走了过来,还没坐下,便被她训斥。
他挑挑眉没说什么,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固执的站在她面前,仿佛就是要让她看到一样。
凉婵还在因为他擅自行为的事而生气,这两天一直不愿意搭理他。
奈何这家伙没脸没皮,走哪儿跟哪儿。
“离我远点,你听不见吗?”
见他不说话,她抬腿就踢。
却被他一把抓住。
她蜷缩在椅子上久了,这两天一直守在病房外,没什么力气。
脚腕被他握着,温热而干燥的掌心摩挲以皮肤上,让她生些出异样的感觉来。
她又羞又恼,挣扎了一下,纹丝不动,“放开!!”
“不放!”
他固执的抓着,仿佛那就是他反抗的武器一样。
凉婵急了,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他不动,任她出气。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站在。
半晌,待她把触手可及的东西都扔下去后,他方才蹲下身,于她脚踝处轻轻落下一吻。
凉婵只觉得浑身如触电一般,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两人认识多年,早已做过更亲密的事情。
但是今天她却觉得浑身如触电一般,“你有病啊!”
他缓缓的拿起她扔在地上的鞋,给她穿上,“天气凉,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急了,“你自己都不要命了,还跑来管我感冒不感冒!”
程风嗤笑一声,“我保证,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以后有事情,一定记得先叫支援!”
他若有所思的举起三根手指头。
凉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只觉这句话有些耳熟。
转念一想,才知道,就在前不久,自己刚刚当着程老师的面发过的誓。
好像这次,也是忘了。
凉婵觉得理亏,但也不想在程风面前承认是自己的错。
她清了清嗓子,把另外一只已经坐麻的脚伸了出来,“看在你拼命拦车的份上,这次先原谅你,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
他很认同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比你差的,你一日不听我的话,我就冒险一次,好歹我也是公大毕业的学生,除了刑侦能力比你差一点,不要命的精神一点不比你少……”
“……”
凉婵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败下阵来的凉姑娘觉得自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程风给她穿好鞋,径直坐在了她身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以往两人闹别扭的时候,程老师的耐性是最好的,这货向来是那种你不主动说话,我也不会主动说,并且比你能沉得住气,大有熬死你的架势。
凉婵耐性有限,通常先破功的就是她。
“那个……沈月的事,怎么样了?”
程风不紧不慢的说,“问荀愈吧,后事他处理的!”
“哦……”
一阵沉默。
凉婵又问“那个,董其的下落找到了吗?”
“不知道!”
“……”
不知道你个大头鬼啊。
她心里想MMP,看来,老娘不道歉,你是不打算给我好好说话了。
凉婵有个好处,向来都是拿的起放的下,脸皮这种东西,该不要的时候不要,该折腰的时候折腰。
“沈月伤了灏天,当时事情紧急,我必须紧跟着她,否则车跟丢了,线索不也断了吗,再说我在跟车的时候已经和荀愈联系上了,并没有想过一个人去追,真的,我发誓,我这人向来不说假话!”
程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凉婵想了想,自己刚才总结的那一段话,该示弱的地方示弱了,该讲原则的地方讲原则了,如果这小子再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么她老人家也不得不拿出她河东狮吼的精神来,训斥一顿,让他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程老师早就摸清楚了她的脾气性格,估摸着下面他再挑刺这丫头就该炸毛了。
“没关系,这次是飙车,下次可以试试跳伞,反正,你一次不听,我就跟学一次,我的党性也不差的!”
“……”凉婵嘴角抽了一下。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家伙,“我真怀疑你飞车拦截的把自己脑子给拦秀逗了。”
“……唔”
他猛的俯身,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
“你属狗的!疼死了!!”
她摸着生疼的嘴巴,不满的骂道。
转了一圈,拿起手机,照了一下,已经肿成香肠了。
“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赏罚分明,才能维持正义,这不是你说的吗?”
“……”
凉婵忽然间有一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感觉。
语言上讨不了便宜,那人身攻击上也不能输了。
她抬手揪住了程风的耳朵,“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肥了!”
她还没来得及用力,一阵天旋地转,被压在了椅子上。
“咳咳……你们两个,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病人的感受!”
凉婵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推开了程老师。
“哥,你醒了?”
病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
凉殊头上裹着纱布,坐在病床上,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盯着这两人。
吴灏天扶着一个椅子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们,呆呆的坐在门口。
他年轻,身体恢复的也快,沈月那一刀,没有伤到要害。
手术第二天,他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吴灏天说“早就醒了,你们两个人动静那么大,想不醒都难!”
凉殊还没有完全恢复,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很多,“你们也该注意一下,灏天还是个孩子呢,影响不太好!”
吴灏天立马举着手双,“人家还是个宝宝呢!”
“宝宝个屁,你偷偷藏在硬盘里那几十个G的动作片,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些游走于时光缝隙里的记忆,终将消失在催谈的星河之间。
对于沈月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没有人多问。
甚至连本案的受害者吴灏天也没多说过什么。
大家的情绪都不太好,尤其是姜源。
因为基地里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楚,沈月虽然是杀害研究员和保安的凶手,但是她的杀人动机不尚没有明确。
尤其是她在死前给凉婵说的那句话,很明显沈月也是0731案的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之一。
本来以为还要再配合国安局这边继续追查这边的消息,结果到了第二天,国安局那位叫赵丹的人直接让他们回京都了。
至于消失的董其,还有他的女儿,由当地的刑警负责去查。
凉殊已经苏醒了,再次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后,已经确定了没有问题了,G省的医疗环境不好林市,所以乘坐专机直接飞了林市。
荀愈也知道凉家的情况,所以还没用凉婵开口,直接给她放了几天假。
程老师这个人精,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他让人给顾之炎定了回京都的票,主持工作,自己跟着专机回了林市。
当然,一起回去的还有吴二傻子。
自从吴灏天小朋友受了伤之后,待遇直线上升,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不说,凉婵也不打骂他了。
时不时的还夸他一句。
甚至还承诺,如果能调回林市后,她一定和屠夫推荐吴灏天当队长。
虽然当队长这件事情,是每一个刑侦人员的目标。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一个有追求的警察。
吴灏天就觉得,跟在凉队身后挺好的,虽然有时候被她的光环罩着,但最起码有时候找女朋友啊。
如果,假设,万一,把他推出去了,他上哪里去找一个青梅竹马愿意等他八年的姑娘……
飞机降落,凉婵就看见苏景懿在站在外面等着。
林市的温度没有京都那么干冷,她穿一件黑色的宽大的风衣,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她自己一个人,身边没有跟着别人。
凉婵心想,这几天也没有接到她妈妈的电话,估计是苏景懿一个人承担了这份压力。
怕家里担心,所以谁也没说。
西南边境的风很凉,风有香樟树的味道。
天色漫漫,远处的沅江倒映着晚霞。
她戴着墨镜,站在那里,已尽孕晚期,四肢依然纤细如初。
凉殊戴着帽子从轮椅上被推下来的那一刻,她急步走了过去,脚下一个踉跄,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苏景懿怕是自已也没有想到,这一生,还会再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受。
年少时曾因那人的援助,而芳心暗许。
她曾经以为,五年的暗恋,那人已经彻底占据了她的生命,此生不会再有人这样让她牵肠挂肚了。
但此刻,她看着面前这个面色憔悴,但神采依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时,她突然发现,自己那颗悬了很久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疼吗?”
她旁若无人的抱着他问。
“……不疼。”
凉殊脸一红,两人结婚以后,同吃同住,感情也在慢慢升温,但是他总觉得少了一点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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