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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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动情处,他猛的一举起胳膊来,凉婵瞳孔一缩,看着那几道刮痕,沉默。
程风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你看墙上。”
凉婵这才注意到墙壁上挂着谢明亮和胡芬华的两人的结婚照,很显然这是后来进行加洗的。
照片上的两个人不过二十多岁年纪,胡芬华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的,一头黑直长发,轻飘飘的垂落在两肩上,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那张扎着两个辫子的照片,有点像章子怡。
而谢明亮则长的很一般,二十多岁的他,站在明亮如星星的胡芬华面前平凡的像是一鲜花旁边的绿叶子。
黑黢黢的,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如果是当年有人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肯定会有人问,胡芬华这样的长相是怎么看上谢明亮这个男人的。
当然现在的前提是谢明亮现在事业有成,这些金光灿灿的经历,早已让他那张平凡的脸上渡上无数层的金。
谢明亮抬起头来,四十多岁的他,比年轻时照片上的他更成熟稳重了一些。
或许是在银行从事金融行业,他的头顶的头发已经有了些细数。
凉婵注意到了他们家桌子上,或者可见的地方,并没有摆出他们女儿的照片。
也不知道为什么,凉婵总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看到她走过来,坐在旁边找谢明亮录口供的干警立马给她让开了位置。
凉婵坐在谢明亮对面。
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口供,大体上是说的是胡芬华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之类的。
凉婵拿出证件,递给到他面前看,“你好,我是林市刑侦支队的凉婵,你最后一次见到胡芬华是在什么时间?”
谢明亮一听这个问题,看上去很是暴躁,“警察同志,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不下五遍了,如果你们都记不住,那请你们的领导来给我谈这个问题。”
凉婵笑了笑,也不急,懒懒的向着沙发后面靠了靠,“谢明亮,你们以选择好好回回答我的问题,也可能选择换个地方回答我的问题,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此话一出,谢明亮的眼神开始有些躲闪。
她向前凑了凑,“你现在是愿意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还是,换个地方答?”
谢明亮说“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昨天晚上七点,她说出去走走,之后就再没有回来。”
“昨天晚上七点,到现在你为什么没有报警?”
谢明亮说“不是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人口失踪才会立案吗?”
凉婵笑了笑,“哟,懂的还挺多呢。”
“说说吧,昨天晚上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谢明亮十分不耐烦的喘气,两只手开始不安的撮在一起,“昨天,昨天我们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我当时也没追,因为之前我们吵架,她都会这样,我以为这次她也会过一天就回来,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会想自杀来报复我!!”
谢明亮说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是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刚那个中年丧妻的男人重新换了一个人似得。
凉婵又问道,“你们为什么吵架?”
谢明亮双眼通红,狠狠的握着自己的手,像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她,她出轨,她对不起我,她不要脸……”
“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肯定是!”
凉婵看着谢明亮那双通红的有点瘆人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程风一眼。
程风目光幽幽的望着谢明亮,“你恨她?”
谢明亮“我不恨她,我怎么会恨她呢,我是个被抛弃的男人,一直在等着她回心转意,我怎么会恨她呢……我是爱她的呀。”
说到后面他已经开始抽泣起来,声音里带着呜呜的哭腔。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会对她家暴!”
凉婵质问道。
谢明亮急了,“你懂什么,我没有对打她,我只是让她清醒,让她醒过来,看清楚,那个男人不爱她!我才是最爱她的人。”
程风忽然开口“胡芬华的女儿不是你的对吗?”
谢明亮的手猛的一抖,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盯着程风,咬牙切齿,“你说什么?你说谁不是我的?”
程风嘴角轻轻一勾,“胡芬华的女儿,不是你的对吗?你们两个那么不登对,即使你后天努力,事业飞黄腾达之后,你依旧无法改变自己骨子里的卑微,无法相信胡芬华已经彻底愿意和你在一起了,你怀疑她有外遇,你怀疑她和那个男人又走到了一起,所以你经常动手打她,是不是?”
谢明亮鼻腔里喘着粗气,他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程风说话。
程风继续说道,“其实,胡芬华是你杀的对吗?她在被你打了之后,去打车去了吴家堡附近,本想轻生,你以为她会去找她的情人,所以一直跟在她后面,她下了车,沿着河边走着,你一直跟在后面,你越想越觉得憋屈,你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到最后孩子和老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你的,你恨她,你更恨那个男人,所以你在胡芬华走到河边的时候,推了她一眼!!然后眼看着她落在河里。”
谢明亮冷笑着,“你胡说什么,我刚刚丧妻,你现在却来怀疑我杀了他,你们警察不是已经说了吗,她是自杀,是自杀,和我没关系?”
程风盯着他的眼睛,眸底的冷意越来越重,“你说和你没关系,那我问你,你昨天有没有动手?胡芬华出去的时候,你有没有跟踪她?其实就算是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证据多的是,小区的监控,路上遇见的行人,甚至是每个路口的摄像头……当然,如果你没去的话,那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谢明亮怒极,猛的一锤桌子,哐当一声,茶几上摆上的东西,瞬间被震落掉了,“我……”
他说完这个字后,突然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我,我昨天实确实跟着她出去了,但是,她真的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杀她啊,我是动手打了她,但这也不算犯罪吧!”
第327章 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我,我昨天实确实跟着她出去了,但是,她真的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杀她啊,我是动手打了她,但这也不算犯罪吧!”
“你没有杀她,那你看她落水为什么不报警救人,你眼看着她沉到水里,为什么不去救她,还装做没事人一样回家摆弄这些照片!”
程风说道。
凉婵这才注意到那些挂在客厅里的照片,甚至沙发下面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清理干净的吐屑。
她走到墙边,掀开那个相框,露出了藏在下面用于悬挂的螺丝钉。
钉子外围的土都是新的,甚至照片后背还沾着,相框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而这屋里其他家具上面都擦拭的一尘不染。
很显然这些照片是从别处搬运过来的。
凉姑娘对程老师的观察力顶礼膜拜,连灰尘都能看出来线索。
谢明亮脸色惨白,他嘴唇颤抖了几下,愣了一句话没说出来。
“谢明亮,你跟胡芬华出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还是愿意说吗?”
“我,我没杀人,我没杀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谢明亮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也不说其他的。
“你是没想杀她,但是你看着她拿出手机,走在河边上,给那个打电话的时候,你从路边冲了出来,因为天黑,你不小心踩到了泥里,泥水沾满了你的鞋,你更愤怒了,你冲到了胡芬华面前去夺她的手机,她不给,你们两人发生了争吵,你在抢夺她手机的过程中,手臂被她抓破,而她则一脚踩空,掉进了河里,而你……眼看着她掉进河里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被湍急的河水给冲走了,你害怕,怕警察查到你头上,所以你回来的时候从你家地下室里,拿出了被存放了不知多久的翻新出来的婚纱照,摆满了你家客厅还有桌子,当然你还有一处失误,你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用电钻打这些钉子时,一定发出了声音吧,虽然这是一栋独栋的平层但是上下楼层都有邻居吧,算一下,东城距离吴家堡往返大概一个半小时,你回来的时间一定是九点以后了,这个时间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在家里。你说还需要警察去找你们楼上的邻居来了解情况吗?”
谢明亮嘿嘿的笑了两声,早已没了刚才那种横劲,“你说的没错,这些照片确实是我新挂上去的,但是人就不是我杀的,你们警察为了破案也不能强行往无辜的人身上安吧,不是我杀的,就不是,你们能拿我怎么办!!过失杀人,证据不足吧,仅仅凭借我手臂上的这几天伤口吗?你们是警察,不会这么小儿科的东西都分辨不出来吗,办案子一定要讲证据的,你不找出证据来,怎么去起诉我呢,检察院会受理吗,法院会受理吗?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他说完笑的很开心,还得意的伸出手来,在两人面前晃了一下。
凉婵恼了,心里暗骂,这傻逼演技可真好,这样的什么程序都懂的文化流氓可真特么的可怕。
“你说的对,我们是没办法拿你怎么样?”
谢晓亮得意了,“其实我还是很愿意配合你们警察办案的,但是没杀人就是没杀人,法律也不能因为我见死不救就判我死刑吧,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现在那些看见有人落水之后,拍照片发微博发抖音的多了去了,你们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位,现实一点,别生活在童话里了!”
他说完这些,很潇洒的站起身来,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那几根为数不多头发,仿佛自己是一个传播知识的智者。
凉婵的手指握的发白,她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暴揍这二逼一顿。
“你特么的……”
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却被程风抓住。
“冷静,为这种人不值得!”
刑侦人员经过走访和排查,确系是在晚上9点左右的时候听到了电钻的声音,并且经常听到这两人吵架,不过谢明亮对胡芬华的女儿的确实挺好的,这一点得到了所有邻居的一致认同。
凉婵也联系到了胡芬华在英国留学的女儿的电话,她女儿听到胡芬华的死,声音很冷漠,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其实的也不愿意多说。
而关于家暴这件事情,也确实是胡芬华最近几个月之内又联系了上了前男友。
再加了尸体检查报告,也足以证实此案并非她杀。
凉婵坐在屠夫办公室里,汇报完了胡芬华的案子,就开始大骂谢明亮不是个好东西。
但偏偏又没什么办法治他。
屠夫白了她一眼,“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愤青,留着你的力气查案吧,医院那边的监控我给调出来了,已经送到鉴定室了,看看有没有动过手脚。”
凉婵拿出来那几盘录像带,看了一眼上面贴着的标签,一脸懵逼,“怎么没有医院侧门的?那个应急通道的?”
屠夫说“要侧门的干嘛?”
凉婵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光看着他,“应急通道建在侧门上,档案室在一楼,最西面的门就和应急通道连接着!”
屠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姓刘的那小子说了,应急通道一般没有人走,所以他把那边的给撤了,我当时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老子又没去过档案室,谁他妈知道它在几楼什么位置啊!”
凉婵只觉得一阵牙疼,有一种想把屠夫胖揍一顿的冲动。
“你拿到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呢?”
屠夫吹胡子瞪眼,“我怎么知道你对那家医院也这么熟悉的?”
凉婵“……我”
屠夫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偷个档案,扔了几个烟雾弹,最多是用了几个玩具枪,即使抓到也是拘留几天,问不出实质性的东西,而且你很有可能就是被别人盯上了,否则也不会你还没动手,就被人抢先一步,冲到你们前面。
不过你们既然查到了有人给沈汝臻治病这条线,就说明当年那些氰化物很有可能就是从沈汝臻的那些饭盒里流出去的,沈汝臻的病历被毁掉偷走了,她的病和她背后的那个有有莫大的关系,这个人我有种直觉得和程氏那间医药公司有关,医院这边我找人盯着,接下来按你的思路来跟进。”
凉婵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知道了。”
屠夫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别给老子像只蔫葱似得,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事物都有两面性的,这条线索断了,至少可以证明,当年这件事情确实有隐情!”
她耸拉着脑袋,“知道了……我回去思考一下,看看剩下的事情怎么处理。”
屠夫点点头,“嗯,先回去吧,都过了八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凉婵从林市刑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刚一出门,忽然一道亮光照了过来。
下午的时候,她让程风开车先回去,她则需要向屠夫汇报案件的进展情况,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两人回来的时候不到六点,他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她伸手挡住了眼睛,那边灯光一灭,她才慢慢走了过去。
打开副驾驶坐上的门,坐了进去,“你怎么还没走啊。”
“等你下班。”
凉婵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就想起来胡芬华和谢晓亮的事情,浑身不自在。
“我现在听到这句话都觉得有点可怕,都说至亲至疏夫妻,但是这样形同陌路甚至是落水不救的眼看着她淹死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少有。”
程风笑笑,“是谁前几天还在说,即使深知这世上有诸多的恶但依旧要用一双善良的眼睛去看世界的。”
“我啊……”
可能是跑了一天了,她觉得有点累,懒懒的靠在了沙发上,昏昏欲睡。
程风没多久,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车子缓缓的停靠在了凉婵公寓楼下。
公寓楼前的那个栽种了有些年月的香樟树此刻于冬季的冷风里婆娑药液。
于一盏昏黄的路灯下,拉出一片朦胧的雾影,天空阴沉沉的,南方的天气,连冬季都是这样雾蒙蒙的。
从那片昏黄的路灯的光影之下,隐约可以见一些细碎的雪沫子,正于半空之上凝结成雪。
物业早早的装饰好了圣诞节的所用的圣诞树。
楼前广场前,树立着一个巨大的圣诞树。
火树银花,亮晶晶的闪烁着。一些家长带着小朋友,戴着圣诞节的帽子围着圣诞树转圈圈。
这红尘烟火的味道如此之浓郁。
程风想他好像很多年前已经没有真正的感受过一个节日的氛围了。
小时候,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商业大佬的私生子,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小儿子,被自己的妈妈抛弃,像一个物品一被扔到了那个冰冷的不属于他的家里。
长大后,他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不再奢求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他从来不会在那个家里的墙面上悬挂属于他的东西。
因为他觉得那不是永久的。
直到后来凉婵的出现,这个霸道又匪气的女孩子,像一束阳光一样照进了他的常年阴霾的心里。
好像从此之后,连有她的圣诞节都变得热闹起来。
程风握着方向盘,嘴角轻轻一勾,偏头望着她沉静的睡颜。
真愿意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光可以长一些。
叮咚……
他看了一眼手机,顾之炎发来的信息。
手机上显示出一张模糊的图片。
程风仔细的盯着上面那张图片的影子,只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从哪里见过这人。
今天下午,他让顾之炎入侵医院的监控系统,但还是晚了一步,顾之炎侵入防火墙之后只找到这一张有用的信息,其他的全被抹掉了。
他点击放大之后,漆黑的瞳孔猛的一缩……
“到哪了儿?”
凉婵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缓缓坐了起来。
身上还盖着程风的外套。
“到家了。”
“你怎么不叫我呢?”
她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腰,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程风猛一俯身,双手按在她座位周边,一股极暧昧的压迫感袭来。
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味缓缓的传来的,四目相对了,凉婵看着此刻英俊的不似凡人的脸,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
脸竟然不争气的红了红。
他呼吸温热的喷在她的脸上,“我以为你想换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说着他缓缓向下俯下身来,冰凉的唇落了下来,眼看场面就要失去控制。
“咚咚……”
两人瞬间一惊,有人在敲车窗玻璃。
程风看了一眼外面那人,深深的叹了一声,再次觉得自己和外面那家伙是八字不合。
凉婵看了一眼站在外面把自己快裹成了一个球的男人,笑出声来,她按下了玻璃窗,“哥,你怎么来了?”
凉殊生死可恋的站在车外面,身上还裹着一件很厚的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很厚的帽子。
这样普通的老头帽,竟然生生被他戴出了时尚感。
“你看看,光天化日之下,这……太不像话了!!”
他没好气的瞪了程风一眼,“这周围这么多人,万一被人拍到怎么办,你们两个会上热搜的!”
程风无奈的解开了自己的领口,想反驳,但又不敢说话的委屈模样。
凉殊索性拉开了两人的后排座椅,开启了唐僧模式
“我给你们说啊,做为一个过来人,追求新鲜刺激是好的,但是,你们去哪里不行啊,非要在这车里,这里空间这么小,万一伤到了骨头怎么办,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万一影响到了小朋友怎么办……”
凉婵无奈的闭上眼睛,生平第一次被凉殊怼的内外贯穿伤。
凉婵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上面来来电显示,又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坐在后驾驶座上的凉殊,想笑,又憋了回去。
“你看见你哥了吗?保姆说他走失了,你要是看见他,就给我送回来。”
苏景懿的声音从电话里温柔的传来。
凉婵忽然来了恶趣味,“他为什么出走?”
“他不想穿我给他找出来的衣服,可是本来就受伤了,天这么冷,穿的少不适合伤口的恢复。”
“有道理,你等着我给你送货上门!”
夜色漫漫,山风浩荡,寒风卷带着细碎的雪沫子在半空里飘荡着。
林市平江路的希尔顿酒店,董其推开了8609号房间的门。
那人背对着门,站在窗外,落地窗前,他身影挺拔笔直,右手握着一郁金香杯,晶莹剔透,杯底还残留着了一点暗红色的液体。
董其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来,把门关上。
“事情办好了?”
那人也不回头,依旧站在窗前。
董其觉得,自从认识他之后,这人没事的时候好像就喜欢站在落地窗前。
对住的地方十分挑剔,如果没有宽大的落地窗,他是不会住进来的。
董其之前在基地也是个领导,被这人指使的时候竟然半点怨言也没有。
“嗯,已经销毁了,只不过动静有点大,惊动了几个警察。”
那人略微点点头,“没关系,他们查不到什么线索的。”
董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说话,或许是他低落的情绪太过明显。
那人回过头来,鬓角斑白却依旧丰神俊逸,和当年他留学时初见他一样,让他惊艳不已。
“怎么了?”
董其察觉了那人的目光盯在他身上,方才抬起头来。
那人嘴角略微一勾,“想孩子了?”
董其点点头,“这几年,她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不知道现在没有我她还能不能适应。”
那人笑了笑,拿起身边酒柜上的瓶子,倒了两杯,一杯给董其递了过去。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孩子,他们的适应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
董其抬头,只觉得那人冷漠而疏离的眼底,藏着一总难以言说的哀伤。
他方才想起来,这人好像一辈子没有结婚,更别谈有儿子了。
董其叹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咱们的计划现在还能进行吗?”
那人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盯着那些暗红色的,被世界人称为流淌着的生命的液体,一饮而尽。
末了,拿着手中空杯对着灯光照了照,“你知道这世界上的红酒哪里最好喝吗?”
董其想了想,“波尔多吧。”
那人笑笑摇头,“全世界的人都在喝波尔多的酒,而波尔多的人却在喝勃艮第的酒。这种铅笔芯的矿物质香味,只有那个地区能生产出来。”
董其似懂非懂,眼前这人比他大十几岁,但是在他认识这人的时候他已经是博导了,他的思想总是那么超前,让人惊叹其才华的时候,也会让人震惊于他的胆大和疯狂。
“我对红酒不太懂,也喝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皱褶眉头一口闷了下去。
那人笑道,“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董其放下杯子,“老师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种研究呢,您身为医学界的泰斗自然应该也知道生物隔离,这些基因即使被编辑到人体当中去,也不一定能保持着它的稳定性,大自然不是我们可抗衡的。”
那人也不恼,依旧浅笑着,“一百年前,如果有人告诉你,拿着手上的一个小盒子,就会和地球另一端的人通话见面,你会相信他说的话吗?”
董其一时语塞。
片刻后,他缓缓叹了一声,“好吧,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从酒泉好边下手是行不通了,国外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月之前我们要的东西会返回来,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
他站在那里,眉梢眼角带着风霜洗礼过沧桑。
“你后悔过吗?”
董其问。
那人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虽九死其尤未悔!”
凉婵坐在屠夫办公室里,咬着笔头,头发被她抓的乱七八糟的。
卷宗里,她挑出了一些有用的照片,复印了好几张,摆满了屠夫的桌子。
那些拗口的专业术语让她看着头疼。
桌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凉婵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沈廷玉打来的。
“你竟然不声不响的调回去了,怎么没告诉我?这都几天了,我们友尽了!”
凉婵说“调令还没下来,我也是回来林市后,才知道的,这不才第三天吗?还没到友尽的期限,小船暂时翻不了。”
“G省的案子还没破吗?怎么老荀还没回来。”
凉婵乐了,“你想知道案子有没有结,直接给老荀同志打电话就了,我看你们两个不会看对眼了吧。”
沈廷玉“切,全世界就你眼瞎,看不出来^”
凉婵“看不出来什么?”
沈廷玉惊觉失言,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没什么,你眼睛长毛了,我开始回来上班了,你还回来吗?”
“没人给我说,我先不回去。”
“不回来算了,绝交!”
沈廷玉一般说到这个时候就开始要挂电话了,凉婵看着手中的照片,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个专业性的问题请教,有什么东西吃进去之后,会呈现氰化物中毒的症状,但是在检验的时候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沈廷玉沉默了几秒,“你是问你家那个案子的事吗?”
“全案卷宗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我之前查过资料,最后得出两种结论,第一利用相生相克的原理,最身体代谢了,第二,仿生原理制毒。”
“仿生原理?”
“嗯,这种比较复杂,目前医学上还没有这种案例的临床实验记录,但是有人曾经写出过一篇论文,其中就提到了这一点仿生制毒,以最快的速度被人体代谢分解之后,出现中毒症状,但是却什么都查不到。”
“没有临床实验的记录,那也就是说没有人做过这种实验是吗?”
“是没有在册实验,但并不代表没有人做过,就像是克隆人在世界医学上是被明令禁止的,但依旧有人在做,基因编辑也一样,都会有一些疯子不顾这些道德法理,做这些疯狂的实验。”
凉婵难得听着沈廷玉这样严肃的形容一件事情。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沈廷玉叹了一声,凉婵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叹气,“你不在,我的工作和生活都没有意义。”
“得了吧你,我不在没人抢你的小龙虾了,你自己一个人霸占两人份的,不开心吗?”
沈廷玉哼了一声,“等我有时间去宰你一顿,好好给攒钱。”
“攒个屁,好好工作吧你,天天想着吃,怎么没胖死你!”
“我擦,你竟然说老子胖……祝你未婚先孕!”
沈廷玉恶趣味的想着,未婚先孕肯定胖三十斤。
“……”
凉姑娘一时语塞,第一次听见这样诅咒别人的。
挂了沈廷玉电话,她打开电脑搜索仿生制毒,网页上面记载寥寥,多数都是一些广告词,大多数是讲的怎么灭虫灭蚊的。
凉婵盯着这两个字眼,有一些细碎的片段开始在脑海里慢慢的成型,骨架结构还没有搭建完成,所以一时半会拼凑出来的东西有点零散。
她揉了揉眉心,脑壳子有点疼。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屠夫今天去省里开会了,鹿云非破了个案子,因为她来了,这几天才敢放心休假。
吴灏天还在养伤的状态,虽他爸妈整天用小轮椅推着过了退休后的生活。
她觉得有点累,往椅子后面靠了靠,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打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雪,那些落在草丛中的雪还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