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怎么成了这样子……”
某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还带一点嫌弃。
凉婵“你淋一夜雨试试，我这样算好的了……”
程老师眼底带光，极是嫌弃的伸手拍拍她油乎乎的脑袋，“你这发型，真像高晓松。”
“……”
凉婵觉得自己好像找了一个假男友。
“那上面什么情况？”
程风不知从哪里拿了瓶水来，拧开盖子递给她。
“还不清楚，楼层太高，单层面积太大，不太好确定目标位置。”
“那现在定了什么方案？”
程风“估计会先让心理专家去谈判，稳住绑匪的情绪。”
凉婵向周围看了一眼，“专家在哪儿呢？”
“你眼皮子底下！！”
某人语气有点不善。
“阿，那个不好意思，我早上没吃东西，脑回路有点转不过来，都忘记您老改行了。”
程风“……”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荀愈那边好像已经商量出来了对策，把其他人召集过来，“现在不确定绑匪在哪一层，而且还没有和我们对话，所以目前来来，人海战术，以最快的速度定位到人在哪儿？”
然后他转头对程风说，“这次您要跟着受累了。”
“无妨！”
他言简意赅，荀愈也没再说什么。
凉婵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好像除了在她面前是个话痨之外，在外面都是惜字如金的。
“你看什么？”
“看你这体力能不能爬到二十楼。”
“我体能怎么样，难首你不清楚？”
他说完，也不等某人反应，大步跟上了荀愈的步伐。
凉姑娘楞了几秒，脑子里忽然就闪过几天前那一次……
脸不正常的红了红。
吴灏天从后面跟了上来，把防弹衣递给了她一件，“老大，你怎么脸红了，热的吗？”
然后他伸出了爪子，摸摸她的额头，自言自语，“发烧了？”
凉婵一把拍掉他的爪子，“找踹是吧！”
吴灏天悻悻的收回爪子，“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姜源和沈月走在她们后面，再加上之前罗湖区的刑警，大家有条不紊的做了分工。
荀愈拿着楼层的建筑图，皱着眉头，站在楼梯口。
程风走了过去，看了建筑工程图一眼，“如果我是绑匪，脱着一个，绝对不会选择去顶层，太高太麻烦，而且还会出意外！绑匪只有一个人，柳薇薇身高一米七，体重不会低于一百斤，试想一想拖着一个一百斤左右的麻袋，在最短的时间能上到几层……”
他从旬荀愈里拿过来了那张工程图。
这图还是柳元中提供的。
程风将图铺在地上，一般这种建筑工程图当初设计的时候，都很复杂。
各种数据标注的很是详细，甚至连是哪一层是做什么用的都会写上。
这一栋最高层层高是33层，主体已经完成了工程的百分之九十。
前四层是环形的商业街，从第五层最初设计的时候是仓库，一间一间的，往上是办公楼写字间。
他修长的手指，迅速的在图纸上划过，“如果我是他……不会在一到四层，太空旷，容易被发现，更不会去6层以上，拖着一个人太沉，而且到处是窗户，很容易被发现，但五层的仓库就不一样了！它是格子间设置的，很多间都不会有窗户，只会有一个换气扇。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半封闭式环境，会给他一定的安全感！”
“同时，他还会选一个有多个出口的地方，因为他熟悉这里的建筑，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死角的环境里。”
程风目光最后落在了五层靠近楼梯口的那一处仓库间里。
“这里，会是他的首选！”
他说的很笃定。
荀愈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将其他人都招呼过来“集合，集中力量，去五层，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他走的快，已经从旁边的楼梯上跑了上去。
凉婵跟在程风后面，“我怎么感觉你快要抢我的饭碗了！”
“抢了我养你！”

绑匪被找到的时候，在场众人也是吃了一惊。
因为眼前这个算不上年轻的男人，竟然长的如此的朴实。
柳微微显得很狼狈，头发乱糟糟的，鞋子也掉了一只，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里。
男人离她很近，手里还拿着一把生锈的菜刀。
很难想象，这个人是如何拿着这样一把刀把柳微微劫持到这种地方来的。
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他抬起了头。
沧桑的眼眸里看不见绑匪惯有的恐惧，愤怒和濒临疯狂的喊叫。
他身后两米之外，是一截矮墙，跨过矮墙之后，是背阴处的一处窗户，窗户不大，处于拐角地带，从外面看很隐蔽。
适合藏身，同时又利于观察外面的情况。
男人叫梁昌正，是这片CBD工程承包者，通俗点点，是包工头。
他看上去像五十多岁，但资料上显示他今年才四十岁多一点。
是个很普通又本分的人，无犯罪记录。
这是吴灏天悄悄在凉婵耳边说的话。
梁昌正，听到有人到这里，动作很快，一把抓过了柳薇薇向那一侧的窗户边上的靠了过去。
柳薇薇发出一声尖叫，“救命，救我……”
仓库格子间里，回声很大。
四处充斥着柳薇薇尖叫的高音。
让人有点烦躁。
梁昌正没有说话，他先是环视了一圈，停顿了一会，缓缓开口，“我要见柳元中，我要见他！！”
荀愈蹙眉，“梁昌正，你先冷静……”
他试图缓缓靠近，一直冷静的梁昌正却突然像一头濒临疯狂的狮子一样。
“你也闭嘴不许乱叫！！”
因为激动，颤抖的手已经划破了柳薇薇白皙的脖子，鲜血涌了出来。
柳薇薇一下子惊的脸色苍白，只剩下了低低的啜泣声。
荀愈不敢再说什么，退后一步。
“好，我现在就让他上来！”
程风从荀愈身后走了出来。
刚刚安静下来的柳薇薇立马激动起来，“程，程风，救我救我阿……”
程风没看她，只是盯着梁昌正的眼睛，“你儿子病怎么样了！”
他声音很温和，像是多年老友之间的相互问候。
梁昌正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程风指了指他的胳膊，“你手臂内侧上有针孔，淤青太多，这是静脉穿刺造成的，而你又不吸毒，所以只能是另有原因。”
梁昌正的眼睛通红，嘴唇颤抖着，“警察同志，我不想杀人，不想犯罪，可是我没办法，他们不给我工钱，工人们逼到我家里，我儿子又生了病，很重很重的病，我没有办法了……我买不起那些血……我找不到柳元中他人，我只能这样……”
“我，我都想好了，我绑架了柳元中的女儿，让警察来，最好是记者也来，我知道这样是犯罪，我也活不了了，就从这里跳下去，媒体舆论到时候会逼迫着柳元中把拖欠的工钱给我们，到时候我儿子也有钱买血治病了……我死了也值！！”
凉婵看着眼前这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的脸，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他皮肤很黑，脸上的皱褶里藏着岁月给予他的苦难。
沧桑而悲恸的眼底，浑浊的眼泪，一直在打转。
他没有呐喊，没有指证，没有谩骂，只是把他当前的困境一字一句，泣血而诉。
这个平凡而又朴实的男人，在被逼上绝路的时候，选择了这样一个方法。
程风看着他，等他说完之后，才开口，“你不会死的，现在放下柳薇薇最多判几年就会出来，柳元中已经来了，他会答应把拖欠你们的工钱如数给你，相信我，你的儿子还需要爸爸……”
梁昌正皲裂的双唇颤抖着，两行浊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滑落下来，他正在犹豫，纠结，手里握着的菜刀也慢慢有了松动。
他手中的刀慢慢落了下来。
就在此时，柳元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见看梁昌正丢了刀，像个球一样的就冲了过去。
大喊一声，“去死吧你这个低贱的人，敢绑架老子的女儿。”
众人还没有在这突变中反应过来。
就看见梁昌正被柳元中冲到了拐角处的窗台前。
因为年月久远，窗台上的水泥已经风化了。
柳元中的冲的猛，力量又大，哗啦一声，梁昌正被他撞了下去。
紧接着传来柳元中的惨叫声。
原来梁昌正被他撞下窗台之前，已经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腰带。
程风离的最近，一把抓住了柳元中肥硕的手臂。
他一个人力量有限，如何能控制的住两个男人下降的重力。
凉婵眼疾手快，在他冲出去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
程风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悬出了窗外。
而柳元中半挂在半空里，一面惨叫一面踢打着身下的梁昌正。
他尖叫着，“快，快拉我上去……”
他一面向上挣扎，一面解着腰带。
只听一声极细小的“咔嚓”声，程风脸色苍白，大喊了一声，“柳元中，你敢再踢他一下，我立马松手！！”
这一幕只发生在瞬间，众人纷纷上前，将这两人拉了上来。
梁昌正被铐了起来。
程风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刚刚那一拉，他的手腕传来的骨裂声，凉婵已经听到了。
她抓过他的手一看，已经开始充血了。
“疼吗？”
柳薇薇得救了，她踩着一只鞋子，向程风走了过来，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对着他张开了手臂。
程风一个箭步躲到了凉婵身后。
还十分不厚道的将她往前一推。
柳薇薇跑的快，再加上眼睛都哭肿了，只看清了这个方向，也没看准后面的人是谁，一下子扑在了凉婵怀里。
温香软玉扑了满怀，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确实不怎么美。
凉姑娘脸黑了黑，十分不厚道的打了几个喷嚏，“小姐，扑错人了，还有你喷了几吨香水？”
然后把将柳薇薇揪了起来，扔给了后面的沈月。
“看着她，没事别乱扑，这里不是她的剧组。万一扑到了绑匪身上怎么办！”
沈月一笑，一把抓住了柳薇薇，“放心，我会保护好人质的安全！”
她还有大事没干呢。
瞪了程风一眼，回去再给你算账。
程老师手腕疼的厉害，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
凉婵没理他，径直走了上去。
柳元中因为受到了惊吓被姜源拉着向外走。
肥硕的身体因为受了惊走的格外缓慢，但他嘴里仍揪喋喋不休的骂着，“低贱的人，贱民……”
凉婵冷笑一声，大步走了上去，二话不说，对着他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
姜源对柳元中这人也没什么好印象，没拉住，任由他向前一栽。
柳元中被她猛的一踹，门牙磕在了地上。
他愤怒的回过头来，大喊一声，“你干嘛！！”
“爸爸……”
柳薇薇想挣脱，被沈月拉了回来。
凉婵冷笑，看着这张肥硕的脸就来气，她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你口中这些贱民给你的，你哪里来的优越感，你那一撞差点三条人命进去，你这条贱命死了不可惜，但别连累别人！！”
柳元中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又被她气势所震住，蹲在地上，抬着指着她，喘着粗气，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
凉婵蹲下身，狠狠的拍下了他肥硕的爪子，“京都特案组，要投诉抓紧去，晚一会你公司一倒闭就没机会了！！”
“还有，拖欠他们的工程款，你最好一分不差的还上，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不信走着瞧！！”
荀愈站在门口，看了身后翟林和苏齐一眼。
二人上前拿出手铐，扣在了柳元中的手上，“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捕了！”

网上的新闻的传播速度往往是出其不意的。
平时像柳薇薇这种没有什流量的明星，靠着花边新闻也得不到的关注，几乎在一夜之间，因为她父亲手下的集团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的，瞬间成为网络上的热议。
柳薇薇的知名度，也从二线女星，一路跃居为人人皆知，再加上那几年她接了很多大导演的电影子，演的就是坏女人。
瞬间变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海润集团受到了来自各方媒体的关注，其公司高层连夜开会商量应急政策。
最终决定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将拖欠了三年近五百万的民工工资全数补齐。
但仍旧无法挽回海润集团在大众心里的形象。
海润旗下投资的房地产受了到重创。
傍晚时分，天幕已被乌云遮蔽。
受台风影响，连续了几天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节奏。
窗外的法国梧桐，被狂风吹卷着，残叶落了一地。
立秋前后的天气，总是在这种雨季里度过。
凉婵合上了手里的资料，看着窗外狂风怒卷的天气，有点不太开心。
“城市猎人”的案子到现在还是全无头绪。
下午四点多，办公室里灯已经开了。
这处办公地址比较偏僻，在京都法医鉴定中心旁边，一座较旧的小白楼。
据说这座楼有些年月了，属于半古董及的文物。
屋里的陈设也有点像民国初期上海的警务局那种风格。
总体偏红棕色。
不过凉婵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荀雨那家伙定的风格。
做为特案组的最高执行长官的荀处长，大张旗鼓的在全国范围内招募精英。
最后只留下了五个人……
当然，还有一个不在编制范围，属于特聘，但是工资却比她们还高几倍的程老师！
吴灏天絮絮叨叨的念着今天媒体出来的新闻，《演员柳薇薇今日宣布退出娱乐圈》《染血工资从资本家嘴里吐出》
等等足够赚人眼球的题目。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咔嚓一声雷响。
凉婵眼前忽然出现梁昌正那张沧桑的脸，她叹了一声，拿出手机，找到了很久，在通话记录的最下面，找到了萧何的电话。
自从上次凉殊闹那一出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和萧何联系了。
这个她从长一起长大的发小，她一直当成哥们的人……她心里一直都知道，但是那些事从未挑在明面上说过。
她脑子里想起有那么一段时间，网上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
“呃……”
她烦躁的挥走了刚才乱七八糟的脑洞。
来京都之前，她给萧何发过微信告诉他了。
这家伙也没回，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上次的气。
想到这里，她暗搓搓的骂了她哥两句。
远在林市实验室里的凉殊打了个喷嚏……
“谁骂我？”
凉婵拨了过去，响了很久之后，才有人接起。
“真是奇了怪了，你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了小知了？”
凉婵失笑，听他这语气不太像生气的样子，心里的石头也慢慢放了下来。
“我集训完了，现在京都，找你这个资本家当然是要蹭饭了。”
萧何那边停顿了几秒，“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凉婵“半个多月前阿，不是给你发微信了吗？你没看？”
“什么时候发的，我怎么不知道？”
萧何还是以往那一副公子哥的模样，手指点开了外音，打开微信顺着滑了过去。
常用联系人里面确实没有找到她的名字。
萧何长眉微微挑，再说什么。
“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凉婵干笑了两声，“那个，找你打听个事阿，你知道最近这几天关注度很高的那个新闻吗？就是柳薇薇被绑架的那件事？”
萧何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呼啸的狂风和暴雨，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我知道阿，你是想问那个孩子的事吧？”
“咿，你怎么知道？”
萧何一阵鄙视，心想，你这种事情做的还少吗？
“我们这医院每年都会有一定的名额，那个孩子的情况在媒体曝光之后，院长就联系到了孩子的母亲，免费给他治疗！”
“这么快，你们这速度可以阿。”
“那是，也不看谁接手的。”
“你什么时间有空，我请你吃饭。”
萧何“你请我？你男朋友不会吃醋？”
“吃你个头，爱去不去！”
她脾气不好，一言不和就开始怼。
萧何低沉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听着有些落寞的味道。
“好阿，等你不忙了给打电话，我去接你，别到时候你哥又说我没照顾好你！”
两人又胡扯了几句，凉婵挂掉电话。
吴灏天从后面伸出脑袋来问，“老大，深深说她这几天公休来京都了，和她男朋友一起，问咱们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凉婵挑眉，“深深和她男朋友来京都？”
“嗯，是阿，她在群里发的，你刚打电话没看见。”
凉婵拿出手起来，点开了那个群聊，确实是叶深深发的消息。
她脑子里闪过那天在市局门口那个男人的侧脸。
不知为何，现在想起来，还有点莫名的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你给她说，这周末吧，这几天估计也没空了！一组出任务去了，只剩下咱们几个虾兵蟹将，都得在这候着！”
特案组，其实按级别应该称为特案处。
其下设了两个组，第一队就是那三个跟在荀愈后面的保镖，被沈廷玉扒了衣服的那三个家伙，加上荀愈还有一个已经退意的刑飞。一共五个人。
第二队就是她们这一批新招进来的人五人，她，吴灏天，沈廷玉，姜源，还有沈月。
沈月一直说自己是走了狗屎运了，跟着她们沾光，混了进来。
当初那一批人里，有很多成绩比她好的人都没能入选。
当时荀愈给出的原因很简单，最后一关的考核没有通过。
具体什么原因没通过，荀愈那家伙，估计也不会给她们解释的。
沈廷玉推门而来，她的工作场所比较特殊，前面那座研究中心，都是她的战场。
“累死老子了……”
她累的瘫倒在椅子上。
吴灏天把对凉婵的那几招狗腿子的功力也用在了她身上，立马跑前跑后端茶递水。
“你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被活着抽干了身上的血，做成了木乃伊！”
凉婵想起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蜘蛛，头皮就发麻。
“那些蜘蛛是怎么回事？”
“内脏被清空后，放进了大量吸引蚂蚁和蟑螂的物质，智力红玫瑰平时以蚂蚁蟑螂小蜥蜴这种东西……”
她长叹了一声，“这是多变态的人，才会想到这种手段。”
“有人来认尸吗？”
“信息发出去三天了，目前还没有人来。”
“京都的失踪案里，也没有和她们情况相同的吗？”
凉婵这话是对吴灏天说的。
吴灏天拿过他的电脑来，“已经做了对比，京都目前的失踪案里，还有没母女一起失踪的，现在正在和全国数据库中做对比，不过数据量太庞大，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来。”
凉婵揉了揉眉心，“紫金山那边呢，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进展，没有目击者，没有痕迹，完全找不到线索，而且网上现在竟然出现了一群城市猎人的粉丝，唉这世道可真是！”
吴灏天打开了某个网页，“你看，这有人自动为他成立了一个论坛，下在是一群无脑粉丝，正准备众筹让城市猎人去杀柳元中呢！”
“为什么杀他？”
“他最近不是在网上比较火吗？到处都是他的新闻，一些人本就有仇富心理，有这种做法也不奇怪，之前那个男明星的老婆不是出轨他的经纪人吗，也被网友追杀！”
一道惊雷霹裂长空。
电话铃声倏的响了起来。
“柳元中跳楼自杀了！！”

绑架当日，柳元中因为把梁昌正推下了窗外，而被逮捕。
事后，他愿意多出钱，并且承诺，除了还给梁昌正应得的工钱外，还会额外拿出一部分钱来赡养梁昌正的家人。
以此希望取得梁昌正原谅。
前天就被放了出来。
凉婵还没说完，那头电话就挂断了。
与此同时，凉婵手机响了一声。
程风：来接我！
自从来到京都，脱离了她老人家的大本营，程资本家的剥削面目就全部露了出来。
他以各种理由劝说凉姑娘要低碳出行，比如说能开一辆车，不要买第二辆，能一起步行，不要单独行动……
然后就把车钥匙往她手里一塞，十分大气的把他的生命安全交到了她老人家手里。
从此过上了地主的生活。
程地主不需要和她们一样，每天都来报到，人家只需要在该出场的时候出现就OK。
比方说现在……
凉婵磨牙，心想，多上几年学还真是管用。
程地主现在的生活状态，简直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
哪像她，天生劳碌命。
劳碌命的凉姑娘，安排好了行动计划，亲自驱车去接程地主了。
受强台风的影响，路上的车辆稀少，一些公司因为气候的原因，提早放了假。
路边上一些刚栽种没多久冬青已经被吹的卧倒了一片。
凉婵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程地主。
他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的防蓝光镜，膝盖上放着一台银色的笔记本，手指正飞快的在键盘上游走。
“你要是再看一眼，说不驾照就要被调销了！”
凉婵猛的抬头，只见前方路口的红光已经在水汽蒙蒙的半空里，亮了起来。
她猛的踩住了刹车。
程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才免于碎屏的危险。
他摘下眼镜，无奈的叹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从上车后，一直忙着的地主同志，终于开始给她说话了。
凉婵有点不太好意思，干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很好奇你在忙什么？”
程风从后视镜里，盯着着她了一会。
随即单手撑在了后车窗上，笑了，“你想什么呢，我和柳微微虽然从小就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没有熟悉到非去帮她不可的地步，我只是怀疑这件案子并不是自杀！”
“废话！”
程风摊手，“所以，这好像也是我的工作！”
“……”
凉婵竟然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刚才是总部那边账务上出了点问题，之炎处理不了，统统扔给了我，你又不让我带这些工作回家，所以只能抓紧时间在车上处理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凉小姐！”
前头绿灯亮了起来，凉婵松开了刹车，猛的踩下了油门。
“没有了，地主大人！”
“乖……”
凉婵忽然就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翡翠雅郡是京都郊区的高档别墅群，海润集团开发的。
位于京都南五环之外。
据说当时，京都南郊还是一片荒地，当时还没有海润集团，柳元中凭借他的远见和扣门省钱的能力，以超低的价格买下了南效那一块地。
当时是准备建厂房的。
一直囤积着没开发，等了三年，国家开始重视房地产行业了，才动的工，把原来准备建厂房的地，全部改建成了独栋别墅。
从而大捞了一笔。
他为自己选了一块位置最好的地方，盖了一栋奢华的大房子，具体有多大，据知情人透露，和博物馆有点像。
因为是临山而建，位置很高，再加上他这人又是个没什么文化的暴发户，一下子盖到了五层，当时还因为是违规建筑，被周围的住户闹过几次，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尽管已经想象的到柳元中家的场景，凉婵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的吃了一惊。
临山而建的别墅，后面紧靠着一片矮山，旁边是修上山的路所开辟出来的断崖，有两三米高的落差。
所以这栋五层高的别墅，按正常到地面的高度来算，大概有七八层，二十多米的落差。
别墅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封了起来。
在背阴处的窗台下，凉婵看到了柳元中的尸体。
该怎么形容呢……竟然找不出个词形容。
她看着那一地的现金，混合着雨水和血水，缓缓的聚集着一条橘红色的小溪，顺着排水沟向下流着。
满地的随叶子，和掉落的树枝，不远处被吹跑的已经泡的发白的大钞。
柳元中躺在地上，脸上，身上，几乎都沾满了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他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箱子。
箱子已经打开了，钱正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柳元中穿着一身银灰色的丝绸质地的睡衣，被雨水淋湿之后，衣服贴在了身上，肥硕的身材身体此刻仿佛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
软塌塌的趴了下去。
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法医和痕迹组的人已经在采集信息了。
但是这一场大雨几乎掩盖了所有的信息。
因为房子里除了柳元中的来娶的妻子和两个菲佣之外，并没有旁人。
案发时，柳元中的妻子不在家。
两个女人都吓坏了，也没有动过现场，直接报了警察。
尸体已被装上了车，送到法医解剖室里去了。
凉婵走到了柳元中的卧室。
他的卧室大的像一个客厅，南北各一个阳台。
北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因为暴雨的原因，地上已经积了一大滩的水了。
还有刮进来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