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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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柳元中是从北阳台上掉下去的。
屋里已经经过了痕迹组的检验,除了柳元中,和他妻子,以及那两个菲佣之外,并没有检测到其他人进来的痕迹。
据菲佣说,她们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她是在下午快三点多的时候,发现柳元中还没有起床,便上他屋里去敲门,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开。
于是她就拿了钥匙,开锁进去了,床上没人,卫生间也没人。
北阳台上的窗子被刮的啪啪响,她才反应过来,走到阳台下一看,这才发现,柳元中已经躺在地上了。
血流了一地……
而这时的张小旗因为早就约好了时间去做美容,并不在家。
菲佣第一时间通知了张小旗。
张小旗几乎是与警察前后脚进家门的。
这一点,柳家的司机,可以作证。
沈月和姜源按照以往的流程已经开始对柳元中的妻子张小旗进行谈话了。
张小旗今年三十二岁,曾经是一名模特,后来攀上了柳元中这个高枝直接嫁进了豪门,做起了每天除了刷卡花钱,没有别人事干的豪门阔太太。
她和柳元中的事情,说起来也算是一桩狗血的桥段了。
柳元中早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柳微微,女儿在京都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高她三界的师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小旗,那时候张小旗已经是模特界升起了一颗新星了。
她为人和善,又比较直爽,一下子就抓住了柳元中的心,而柳微微也没表示反对,于是这桩姻缘就这么成了。
她们已经结婚快十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因为没有利益纷争,和柳微微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
有时候张小旗还会利用自己的人脉给柳微微介绍资源。
这样的家庭,看上去确实挺和谐的。
至少表面是这样!
张小旗此刻花容失色,一直在不停的哭,梨花带雨,确实惹人心疼。
沈月有点不太好再问什么,只得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谈。
曾经有个国外的作家说过,妻子死在了西雅图,即使丈夫身在英国伦敦,警察还是会第一时间怀疑到他。
这件事也是一样。
柳元中死了,那么他的巨额财产按照继承法,第一人继承是张小旗,之后才是他的女儿柳薇薇。
所以警察第一个时间怀疑张小旗也是正常考虑的范围。
凉婵从三楼的栏杆外,观察着这屋里的三个人。
张小旗哭的鼻子都红了,脸上还沾着没有洗干净的面膜液,这也是证明了她确实是去做美容了。
表面上看上去,柳元中像是梦游失足,跌落至死。
但是凉婵的直觉得告诉她,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柳微微才被绑架不过才是三天前的事情,紧接着海润集团的利益受到了重创,甚至都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元中自杀了……
这一步一步的,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咔嚓又是一声惊雷。
雨势渐大,这样的天气,适合出门做保养吗?适合毁灭证据还差不多。
“你怎么看?”
凉婵走到北阳台上,程风已经在那站了有些时间了。
“如果是梦游,掉下去,身体做自由落地运动,掉在地上会是那种姿势吗?柳元中身形肥胖,不灵活,半空里肯定做不了高难度的翻转运动,倒着走……摔下去的可能……”
程风指了指到他腰间还靠上的栏杆,“这个理由有点勉强”
凉婵看着北阳台上的栏杆,陷入沉思。
程风身高是一八五,柳元中身高最多一七八,再加上他常年疏于锻炼,身体不灵活,醒来的状态下翻越这个栏杆都是有问题的,怎么可能会在睡着的情况下抱着一箱子的钱掉下去呢。
“张小旗你怎么看?”
“粉太厚,暂时看不了什么异样来,等尸检结果出来,案子差不多就能破了!”
与此同时,一楼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声。
“爸……”
正是柳薇薇的声音。
凉婵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这一嗓子,恍惚间想起了那一年,好像也是这样的一个天气,温度要比这底很多。
她静静的站在棺材前,做最后的告别,情绪也是这样崩溃。
她从柳元中的卧室里转了一圈。
卧室里的桌子上摆着柳薇薇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一些上学时获得的奖状。
有些年月了,边角已经泛黄,被人小心翼翼的珍藏着。
柜子里,摆着几个镶着金边的相册,照片上是每年柳薇薇每年过生日时身后摆着堆积成山的礼物。
由小时候的各种毛绒玩具,白雪公主,后长大后的各种国际顶尖的奢侈品。
还有一些是一起出游的照片。
不得不说,柳元中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却是个好父亲。
翻到了最后,竟然没有一张是和张小旗的照片。
柳元中将自己所有的善良耐心和爱都倾注在了女儿身上。
凉婵忽然想到那天,悄无声息跟上来的柳元中,在看到梁昌正放下刀时,冲出去的那一刹那,他想的也未必是别的,或许他想的也办是梁昌正绑架了他的女儿……
“那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引起了张小旗的不满,从而起了杀心的呢!”
程风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些照片出神。
最后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张照片上。
落款的时间是今年的七月初三。
这一天是柳薇薇的生日。
这一次的生日礼物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是各种奢侈品的堆积成山。
而是父女两人静静的坐在一起,身前是一个硕大的蛋糕。
“为什么独独今年没有礼物?”
程风嘴角一勾,“或许今年有个更大的!”
“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现在你最好马上送我回去!”
凉婵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结束工作的吴灏天他们。
“现在?”
程地主郑重的点了点头,并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客厅方向的柳薇薇。
“那个女人不太正常,我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凉婵一阵牙疼,“怎么看上你的人都不正常?”
程老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说对了!”
“……”
两人下楼的动作很轻,柳薇薇那女人说来也奇怪,哭号竟然可以控制的收放自如。
她猛的抬起头来,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经纪人和助事,旁若无人的跑了过去,拉住了程风的胳膊。
凉婵眉头一挑,有一种别人动了她奶酪的感觉。
心想这姑娘还真是不把她这个大活人话眼里阿!
“你等等好吗?我爸爸死了,他一定是被人杀害的,以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
柳薇薇低声啜泣着。
程风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抓住的那块衣服,柳薇薇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想柳小姐可能误会了,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情分可言,只是认识,也仅限于认识,至于你的父亲的事情,我相信你找警察更合适!”
柳薇薇眼睛通红的看着他,望眼欲穿,我见犹怜。
“你可真狠心……我们好歹……”
她说完这句话,仿佛对惊觉看到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凉婵一眼。
“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女朋友在旁边,你千万不在误会,我和他之间没什么!”
凉婵终于深刻的理解什么叫演员了,这演技炉火纯青。
她没有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姑娘的脑子真的是有坑,老子刚死,尸骨未寒,她就在这里随时随地影后附身,也是没谁了。
程风也没解释。
柳薇薇继续她的solo,“我和他只是一起长大而已,真的没有什么的!”
程风冷笑一声“柳小姐,我看上去很像个傻逼吗?”
柳薇薇“……什么,什么意思?”
程风没说话,大步走开。
凉婵叹了一声“柳小姐退出娱乐圈真是可惜了,您这样百年不遇的人才,应该把毕生事业贡献到大荧幕上阿,否则浪费了您这一身演技。”
柳薇薇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狠狠的掐住了掌心。
眼底像是要喷出火来。
经纪人和助理走了上来,她立马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薇姐,你没事吧?”助理问
“没事”
“那人是谁?”
“他……”她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经纪人问“这,不会就是那个你之前说的上学时候的初恋吧!”
柳薇薇没有否认,被助理扶着坐到了沙发上。
张小旗已经哭的晕了过去,被菲佣扶上的楼上的卧室。
现场已经勘查的差不多了,等尸检结果出来之后,才能下定论。
至于张小旗,已经被暗中观察起来了。
经纪人和助理已经离开了。
这毕竟是柳薇薇自己家的事情。
柳薇薇坐在沙发上,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有干。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盒红色的气垫,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哪里还有刚才的羸弱。
她对着镜子里的人,露出一抹笑意。
“我到要看看,谁才是能笑到最后的人!”
她这话说的很温柔,却让正从楼上下来的菲佣,觉得毛骨悚然。
她懒懒的往真皮沙发上一靠,“艾玛,给我倒杯咖啡!”
叫艾玛的菲佣,平时就很怕她,赶忙颠颠的跑去厨房给她冲咖啡。
柳薇薇想起很多年前,初次见到程风时的场景。
那时候她和程小雨算是朋友吧,后来突然间听她说,她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儿。
其实像她们这种上流圈子的人,父亲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生的,也属于很正常的事情。
有一次,她竟然看见程小雨偷偷的看手机里的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很模糊,只是一侧的影子。
男孩欣长清瘦的身影坐在一颗合欢树下,低着头,看树。
初夏的光,自他头顶疏密的林叶间倾泻而来。
照在他清晰又俊朗的五官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张照片,她的心倏的跳漏了一拍似得。
现在想来,那是最初的悸动。
那时她问程小雨,“这是谁呀?”
程小雨赶忙将手机关上,一副心虚的样子,“还能有谁,我爸爸在外面生的那个小野种!”
柳薇薇又问“可以看着比你还大呢?”
“比我大又怎么样,一样是贱人生的!”
程小雨这一点像极了她那个妈,嘴上不饶人。
其实她们这个圈子里,那个传言早早的就生出来了,程小雨根本不是程家的孩子。
因为她长的一点都不像她爸爸。
柳薇薇心里暗讽,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从那时候开始,她时不时的借机会向程家跑。
那个话很少,很阳光的男孩子,几乎很少下楼,只是偶尔遇到了,才会和她打个招呼。
开学之后,柳薇薇才发现,自己竟然和程风分到了一个班里。
那时正值十六七岁的年纪,少女怀春,班上的很多女生都给他写情书。
但他从来没有任何反应,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加不会给那些写情书的姑娘再多说一句话。
而柳薇薇那时,凭借着地理优势,常常可以和他走一条放学回家的路。
当然是在带着程小雨的情况下。
所以那个时候,班上很多人,都会去找她打听关于程风的消息,甚至有人传言,她们才是一对。
因为程风似乎还能和她说上两句话。
程小雨对他态度很恶劣,常常起欺负他,把他的书藏起来,把他的作业偷偷撕掉,甚至往他的水杯里放毛毛虫……
可真是幼稚!
后来连柳薇薇都有开始察觉出来程小雨的不对劲了。
程小雨好像和那些没脑子的班里的女生一样……这种念头是在她无意间发现了程小雨的一本日记的时候,开始的。
她记的很清楚的那一句,我喜欢上了一个最不该喜欢的人,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第……
从那时起,柳薇薇像是掌握了程小雨的一个惊天的秘密。
她后来甚至常常拿这个秘密去威胁程小雨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说,往那个追程风追的很凶的女孩子桌洞里放死老鼠……
哈哈,想起来就觉得痛快。
柳薇薇真正爱上他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那一次得罪了一隔壁学校的一个女生,那女生纠结了好多人,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堵住了她,想给她一个教训。
那些女生平时都是小太妹,抽烟喝酒,在学校是臭名昭著的。
打起架来不要命,虽说她爸爸有钱,但现在来看还是救不了她的。
当时她被那个女生扇了几个耳光之后就懵了,心想今天真的有可能死在这里了。
那个清冷的声音从后面出现。
“我已经报警了,一分钟之内,如果你们还没有离开的话,开除学籍可能是最轻的处罚!”
马上要就高考了,这些人成绩再差,只要有高考成绩,上一个三流大学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女生也有点怕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生是她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抛下一句狠话,就带着那几个女生跑开了。
“你没事吧!”
他坐在单车上,腿很长,背着书包,穿着白衬衫,眉目清冷疏离,帅气不像话。
看她的眼神是有点怪怪的。
柳薇薇那时就看傻了,那句歌词叫什么,我的盖世英雄会踏着七彩祥云……
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她小心翼翼的接近,一直小心翼翼的,甚至还偷偷看了他高考后报的志愿,公大。
她本来也想报这个学校,但是她爸爸说她吃不了这个苦,而且体力也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报了一所离公大相对来说比较近的电影学院。
程小雨比她小两级,终于可以不用带她了。
但她没有想到,公大的学校管理的很严格,几乎属于半封闭式的,只有周末才开放。
那时候,她想了一切办法,找到了程风的联系方式,她一向聪明,知道像程风这种从小在那种环境里长的人,内心是很自卑的,温水煮青蛙是最好办法。
她要得到这个人!
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
她常常借着从老家给他带东西的原由,每周都去找他。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相信,因为程家的那个大哥程雷和他关系还不错。
送上几次之后,程风开始不再见她了,程雷让她带的东西,他都会直接让舍友下去帮他拿。
柳薇薇那时想,可能是真的忙吧。
大三那年暑假,她看见,程风和一个女孩子手挽着手走在学校外的那道小吃街上时,真的是惊住了。
那个女生很漂亮,很霸道,也很嚣张……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那时候,她失落了很久。
黑咖啡的苦味将她从回忆里唤醒。
她嗤笑一声,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浓香,瞬间充斥着她的味蕾。
她看了一眼张小旗卧室的房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将咖啡杯一放,踩着高跟鞋,起身向楼上走去。
过了片刻,卧室里传来了尖叫和哭喊声……
柳薇薇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经过卫生间的时候,随手抽了一条毛巾,擦了擦手,扔在了地上。
她的指尖上还残留着一点血迹。
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嘴角流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凉婵开着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因为工作还没有处理完,她直接把车开到了法医研究中心。
她停好了车转头对程地主说,“要不你先回去,我这不一定加班到什么时间。”
程风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我陪你一起,正好看看前几期的卷宗!”
“嗯,也好。”
两人一前一后刚上楼,就看见沈廷玉从解剖室门口走了出来。
“有发现!”
“已经确认了是他杀?”
沈廷玉点点头,“不错,他肩胛骨处有一道按压痕,是被人按在栏杆上所制。在颅骨内面与脑组织之间有脑脊液存在,当一侧颅骨受到冲击后,颅骨会在外力的作用下向对侧移动,但颅腔内的脑组织由于脑脊液的缓冲作用,不会同步移动而相对滞后。颅腔解剖符合高空坠楼死亡!”
凉婵按按眉心,“知道你医术精湛,但是没必要给我解释客以细吧。”
沈廷玉哈哈一笑,“抱歉,职业习惯。你那边什么发现?”
凉婵看了程风一眼,“他老相识,你问他吧!”
程风眼角一抽,心想,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沈廷玉贼兮兮的看着这两个,“程老师,你那老相识还好吗?”
程风向来知道沈廷玉口无遮拦,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我看一下尸检报告!”
沈廷玉递了过去,顺道把上次山林里发现的那两具女尸体的检验报告塞给了他。
“劳驾一起看了吧!目前她们还没找到方向,希望你能找到点灵感!”
程风“……”
办公室里有一个他的专属位置,屋里的灯光很昏暗。
组里的五个人都在加班。
按照往常的规矩一旦确定了是他杀性质,都会从死者周围最亲近的人开始排查。
柳元中周围身边的关系很简单,平时和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他后来娶的这个妻子。
老夫少妻的组合,再加上财产的纠纷,很容易引发命案,张小旗成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吴灏天调出了翡翠雅郡的当天的录像带,一帧一帧的开始查。
姜源和沈月调出了柳元中近几年的人际关系,其中最多的还是海润集团的人。
其中海润集团的副总越仁勇,一直和柳元中不和,两人还当着几位股东的面打过几次。
越仁勇甚至还放话,要弄死他。
当然梁昌正也在这个范围之内,不过事发时,他已经被抓了起来,没有作案时间。
凉婵把白板扯了过来,中间写上了柳元中的名字,下面写了柳薇薇的名字。
最后在张小旗的名字下面画了一个叹号。
“我觉得张小旗不是凶手!”
程风坐在后面的办公桌前,调了一下桌上的台灯。
“柳元中死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吴灏天伸过脑袋,问“柳元中死了,她不是遗产的第一继承者吗?怎么会没有好处?”
凉婵想了想,张小旗之前哭成那样,确实也不像是装的。
“她虽然已经和柳元中结婚十年,但今年也只有三十二岁,而柳元中今年五十七,这个年纪,可以当她爹了,任谁都看的出来,这样老夫少妻的婚姻女方多半是因为钱来结婚的,等柳元中一死,她拿着财产再去找一个年轻的结婚,生子,柳元中那样扣门的人,怎么会想不到!”
程风说“是以柳元中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在婚前签订一份财产归属协议。”
凉婵“不过,她在案发时出去做保养这个怎么解释?巧合还是故意制造的不在场的证明?”
“都有可能,像张小旗这种以花钱为职业的女人,是不会在乎台风不台风的,反正又不用她走路!”
沈廷玉化身柠檬精。
凉婵想了想说“吴灏天查一下最近张小旗的银行账户,有什么异常,还有顺便查查柳薇薇的。”
吴灏天“好!”
程风拿起尸体检验报告,“死者肩胛骨处有一道压痕,柳元中的身高是一七八,北阳台上栏杆的高度是一四五左右,如果有人从正面将他按下去,会在肩胛骨的位置出现这种伤痕。”
“可是他怀里抱着的箱子又该如何解释!”
程风放下手里的报告,“这几天有人在网上骂柳元中,说他是葛朗台,而几天后,柳元中抱着一箱子钱,从自己的卧室掉了下去,这更像是一种惩罚。”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雨已经停了,天幕之下露出了一轮皎月。
“沈医生,你们法医手里不是有一种试剂吗,即使只有一点点血迹都可以出现荧光反应!”
“是阿,鲁米诺吗,很贵的!”
“白天有时候看不到的,说不定晚上能看到。”
凉婵秒懂,一把抓起钥匙来,“走,去瞧瞧有多贵!”
吴灏天拿着手里的电脑,“我也去!”
原本本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沈廷玉生无可恋的望天,“这都已经快十点了,老子连口饭还没吃上!”
正在开车的凉婵从手边的拿出一个面包扔给她,“胖死你!”
吴灏天“我也要……”
凉婵又掏出来一个,扔给他。
后坐上的两个人化身土拨鼠,咔哧咔哧的啃面包。
副驾驶坐位上的程老师一脸无奈。
“你要不要吃!”
凉婵知道他有轻度洁癖,最不喜欢别人在他车里吃东西,但是她向来习惯囤货,谁让程地主奴役她当司机呢。
程风看着白皙的手递过来的面包,眼角一抽,不打算理她。
凉婵也不介意,自己咬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翡翠雅郡里保安已经认识了他们,很快放行了。
柳元中家里客厅和三楼一间向阳的卧室还是亮着的。
白天留下的痕迹还在,白色的人形痕迹被雨水冲的有点模糊了。
因别墅近山,雨后苍茫的暮霭下显得有些荒凉。
风刮的叶子哗啦啦的响。
偶尔那片断崖下有车辆经过,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雨后,山里的虫鸣声格外响亮。
风刮的有些冷。
程风回头看了一眼一直走在后面的沈廷玉,说“开始吧”
沈廷玉肉疼的拿出了试剂,对着人形周围喷了几圈。
柏油路上,清晰的显现出了条柱状的血迹,在头顶那一片有一块半圆形的印记,很小一块,却很明显!
凉婵眼尖,一眼就看出那一块是鞋尖的部位。
“这个位置,再喷找找看。”
沈廷玉顺着她指的方向又扩在了一个圈。
地面闪烁的萤光,一个鞋印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一阵兴奋涌进了众人的心里,按菲佣所说,她当时并没有靠近案发现场,而这处位置几乎属于死角,一般人不会进来,那么这个脚印极有可能属于凶手的。
“凶手在将柳元中推下去后,又从楼上跑了下来,看看他有没有死?”
吴灏天有些兴奋的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是阿,凶手跑到柳元中的卧室里,把人从楼上推下去,之后再从楼上跑下来,看看他死了没有,你当他诳菜市场?大哥要你动动脑子好不好,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看了一个小时的监控,你有发现凶手从他家进进出出吗?”
凉婵毫不客气的拆穿吴呆萌的推论。
“呃,好像没有发现……”
沈廷玉哈哈一笑,又顺着那个方向继续喷了几下。
一个完整的血脚印显现了出来。
“看这个鞋子底部的花样,像是登山鞋。”
沈廷玉来了兴致,顺着几个可能出口的方向喷了一圈,最后发现,脚印最终消失在断崖附近。
“从这里下去的?”
凉婵打开手电筒,顺着脚印的方向照了下去。
从断层处到下面的公路大约有五六米的高度,纵切面几乎达到了九十度,天下着雨,纵切面这么滑,这人是怎么从这里下去的。
一阵风吹了过来,雨水哗啦啦一阵从头顶浇了下来。
凉婵无语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怎么又下雨了?”
“你那是树叶上的积水”
程风顺着她的方向,照了一眼她头顶上伸出来的树干。
忽听身后传来吴灏天的喊叫声,“谁在那里?”
只见一个黑影子,从树后面的栏杆外窜了出去。
凉婵反应很快,咬住了手电筒,一手按住栏杆,一拍跳了过去。
沈廷玉一看有人在,立马双眼露出一种兴奋的神彩。
她看了一眼地形,从别墅后绕了过去。
那黑影没想到会被人发现,情急之下,忘记了之前的路,见路就窜,还没跑多远,便看见前面的路被人堵死了。
猛的一个刹车,调头就跑。
凉婵拿着手电筒,冷笑一声,一拳挥了过去。
那人一声哀嚎,捂着鼻子倒在地上。
沈廷玉拿灯一照,“咿,你怎么打他鼻子呀,太血腥,太暴力!”
凉婵“天太黑,没看清,下次避开要害。”
两道强光一下子照在地上那人脸上。
那人一脸血躺在地上,捂着鼻子。
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凉婵盯着他看了半天,只觉得有些眼熟,也没想起来从哪儿见过。
吴灏天跑了过来,把那人拷上拉到了正门前。
程风正对着脚印的方向发呆。
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是你?”
凉婵问“你认识?”
程风说“你不觉得他长的很像门口的保安?”
凉婵“……这还有像和不像之说?”
程风嗤笑,凉姑娘的记忆力有时候经常出点毛病,简称轻度脸盲症。
“你问他!”
那人擦了一下脸上的鼻血,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来。
正是今天他们再次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开门的那个人,只不过换下了保安服。
“是我!”
凉婵蹲在地上,拿手电筒在他脸上照了几圈,“确实像,说,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嘛!”
沈廷玉笑嘻嘻的站过来,“跑的挺快,看样子是个老手了,抓回去审审就知道了!”
保安说“别,我不是老手,我只是好奇,所以过来看看,我什么都没做阿警察叔叔……”
众人“……”
凉婵“你叫什么名字?你什么都没做,跑什么跑,躲在树后面做什么?你不是保安吗,不好好看你的大门,跑来这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