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而客房门口处的血最多，看上去像是从客房里流出来的一样。
凉婵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一时也没想起来哪里不对。
人已经冲到了客房门口处了，有闻声而来的侍者，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已经路了过来。
客房的门是半掩的，并没有上锁。
凉婵一推门，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荀愈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滴着血，三步外的窗下，一个年上去有五十多岁的男人倒地不起，一手还捂着胸口，血顺着他的胸腔涌出。
男人下半身裹着一件浴袍，上半身裸露在外面，刚洗过澡，头发还滴着水。
老头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以背对着众人的姿态躺在窗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
长女将女人的脸遮住，看不清是谁。
那一句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说出口的。
她赶忙上前查看，男人气息微弱，还没死。
凉婵一回头，看清躺在床上的那女人的脸时，不可置信的看着荀愈。
因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何海晴。
一个跟着荀愈长大的，且暗恋他很多年的同事的遗孤。
她看了一下何海晴身上并没有伤口，呼吸均匀脸色有点不太正常的潮红……心里咯噔一下，再一眼受伤躺地上的老男人，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
凉婵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了大脑子，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荀愈，和他手里那把正在滴血的匕首。
“快打120，人还活着！！”
门口处传来一阵慌乱声，有人拨开围观的人群冲了进来。
“爸……爸……”
一个年轻人的男人冲了进来，一头扑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被凉婵一把抓住了。
“是你？”
凉婵惊了一下，冲进来的人竟然是周震迁。
而受伤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周光羽。
这个韬光养晦，即使如今天的资产今非昔比也依旧在黑白两道有份量的男人。
周震迁一看自己父亲中刀躺在地上，登时急红了眼，想挣开桎梏冲过去，奈何挣扎不动。
他气的要大骂，“你他妈……”
抬头看清对面的人时，最后那几个骂人的字生生吞了进去。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凉婵说“我是警察，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周震迁，你先别激动！”
周震迁反应了一会，猛的回头看向荀愈，“凉警官，快，住抓住这个人，他是凶手，他杀了我爸爸，杀了我爸爸！”
周震迁越说越激动，一副要抡拳头打人的模样。
“周震迁你先冷静……先把你爹送医院！”
程风和萧何拨开人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凉婵死命的抓着一个男人，挡在荀愈中间。
而荀愈脸色苍白，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怎么回事！”
程风一把拉过周震迁，扔给刚过来的萧何。
周震迁因为受了刺激，注意力不集中，没站稳，萧何一看哪里肯接，扔给了走在他后面的顾之炎。
“抓好他，别让他暴起砍人！”
顾之炎刚才走在人群外面时，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周震迁他也认识，这家伙虽然有点不太靠谱，但人还是很仗义的。
他老子天天和刑侦打交道，他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周震迁冲动易怒，经不起招惹。
周震迁站稳之后，气的浑身发抖，死命的要去挣脱。
被顾之炎拉住。
“周少，你冷静！”
“我怎么冷静，死的又不是你爹!”
顾之炎“……你爹还活着，你这再冲过去肯定也活不成了！”
程风已经查看过周光羽的伤口，确实是匕首所伤，他很聪明昏迷前已经死死的捂住了伤口，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看样子伤及的并不是心脏。
萧何跟在他后面，“程先生一个学犯罪心理的人竟然也要抢医生的饭碗了吗？”
凉婵瞪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在说风凉话，还不快救人！”
萧何悻悻一笑，将周光羽放平，用酒店里的提供一些纱布做对他的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应急处理。
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头部和口腔。
“有人从后面袭击了他，后脑部位有一个肿块，庆幸的是，没有伤到脑干，不过具体伤成什么样，还要拍CT看看，胸口这一刀不致命，没有伤到内脏，不用紧张，他昏迷是因为脑子的原因！”
救护车来的很快。
医生将周光羽和何海晴抬到了救护车上。
周震迁跟了过去。
凉婵看了一眼荀愈说“之炎，麻烦跑一趟去医院，那个女孩是我同事！”
顾之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没进过现在的特调处，所以对目前特调处的人也不是很了解。
“好我马上过去看看！”
有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是的警察同志，我亲眼看见那个拿着匕首的男人，冲进了房间的！”
凉婵只觉得后背起了一层寒意，因为她只让人打了120，并没有让人报警。
荀愈出现在这里，她觉得很是蹊跷。
再加上她相信荀愈的为人，存了一点私心！
几个便衣刑警走了进来。
为首的京都刑侦局队长岳昀看见荀愈的时候，明显一怔。
他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女人。
“你看见的是他吗？”
“是他！”
柳薇薇点点头，“是的，就是他，我亲眼看见的，警察同志伤人的就是他，你们看，他手里还拿着匕首！”
凉婵猛的抬头，柳薇薇踩着高跟鞋，一副睥睨之姿，看着她。
随后目光又扫向了程风，和萧何。
目光最后在她脸上停留下来。
“真不巧阿，凉警官，在这种地方遇见你们！”
岳昀不认识凉婵，听过她的名字。
荀愈之前是他的头儿，他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岳昀拿出证件走到凉婵面前，“你好，我是京都刑侦局队长岳昀。”
凉婵面无表情伸出了手，“特调处，凉婵！”
“凉警官是第一个到案发现场的人证，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吧。”
在这期间，荀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匕首。
岳昀有点头疼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是自已是荀愈一手带出来的。
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荀愈会杀人。
一直沉默的荀愈忽然开口，“拿个物证袋来！”
跟在岳昀身后的人，有人上前，递了一个袋子过来。
荀愈将匕首放了进去。
然后把手伸到了岳昀面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快拷上吧！”

凉婵跟着岳昀在外面录了口供。
她把自己从听到人有喊叫，再到看见血迹，推门而入的过程，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门口的血迹有点有奇怪，如果说是从客房里流出来的，那为什么会在距离最近的客房门口呈现滴落状，而在较远处的大厅外呈现一种线条型呢，还有，我进去的时候，客房里面并没有血迹，只有周光羽胸口上的血，那么门口的那些血迹是从何而来，我觉得这可能是有人陷害！”
岳昀也不傻，他自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跟在荀愈身边么多年，没两把刷子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
“岳队，这大厅外的这一层摄像头在案发前一个小时被人捣毁了，刚刚才现，所以这条走廊上的所有记录，全都没有。”
跟着岳昀身边的那人说道。
岳昀蹙眉，“先把痕迹组的人叫来，把这里所有人的指纹采集一下，周光羽还在抢救中，等他醒来再说。”
“怕是难了！”
凉婵叹了一声。
那个人既然想到了要栽赃陷害，怎么会想不到，如果凶手真不是荀愈，那么只需要等着周光羽醒来之后，真相就会大白呢。
再加上萧何所说，周光羽伤的是头部，虽然没死，捡回一条命来，但究竟伤成什么样，谁也无法知晓。
而凶手既然能设计出这样缜密的一个局，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让他醒来。
还有何海晴是怎么到周光羽房里的。
事情只怕是只有等她醒来的时候，才知道。
而荀愈呢……
这件故意伤人的案子，所有的动机几乎全占了。
何海晴是跟着他长大的，后来又对他发展成了畸形的爱恋。
如果荀愈知道了周光羽一个糟老头子想去染指，肯定也会十分气愤。
哪怕是荀愈一直不喜欢她，但那一份责任背在身上，也不会允许她受到这种侮辱的。
杀人动机，人证物证……全了。
凉婵站在走廊上发呆。
任何一种商业宴会，尤其是这种利益性质的，才不会因为出现天灾人祸而取消呢。
商业社会，缺了谁都照转。
凉婵有点心不在焉，站在走廊外。
程风站在案发现场的窗口处。
萧公司双手插着口袋，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喂，那人是你朋友阿？”
“嗯，那也是我老大！救过我一命！”
萧何一听，挑了挑眉，“他下去了，你是不是就该升职了？”
凉婵看也不看，抬腿就是一脚。
“找死是吧你，是个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害，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萧何生生受了一脚，一脸委屈的瘪瘪嘴，“我也是你朋友，也没见你为我这么上心过。”
凉婵嘴角一抽，心想这家伙脑子的坑还真不是一般大。
“有病吧你，换做你我也一定会不会袖手旁观，神经！！”
她骂了一句，太阳穴有点突突的跳，气的！
萧何一听，一双狐狸眼睛高高的扬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老子心里真舒畅的感觉。
顺带远远的看了一眼，正在案发现场的程老师一眼。
程老师一向敏锐，虽然一心在思考这个局的漏洞，但余光也没离的太远。
姓萧的一凑过去，他就注意到了。
此刻看见萧公子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一副，你看，就算和你谈恋爱又怎么样，老子在她心里一样有地位。
程老师也不是吃素的人。
他信步而来。
走到凉婵身边，三人并肩而立。
“别着急，等物证科那边把监控修复好了，就能知道，荀愈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了。”
凉婵点点头，“好”
萧何晃着腿，站在两人边上，一点也没有人避嫌的意思。
“程老师可真是大忙人阿，一边在特调处担任顾问，一边还参与萧氏的投标，佩服佩服……”
他嘴里说着佩服，却是一脸嫌弃。
“是阿，不及萧太子，有个好爹……”
世人都知道，萧何和他爹关系不好，程老师在嘴毒这一项上，从来就没输过。
凉婵夹在两人中间，太阳穴跳的凶猛，特么的，这两人又来了！
萧公司脸皮厚度也不只是江湖传闻，“呵，程先生这含沙射影的功能只增不减！我和小知了从小一起长大，我爹好不好，她最清楚了，是不是！”
他拿胳膊一戳凉婵。
凉婵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你们两个互掐就互掐，别误伤我！”
程风心想，你丫的也就能拿你们一起长大这件事来刺挠我了。
“既然如此，不如萧公子就发挥一下你的用处，把萧氏的招标合同定下来如何，一个月前已经将我在FC公司名下的所有股份转移到了凉婵名下，既然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合作，给谁不是给呢？”
凉婵回头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卧槽，我怎么不知道你转移到我身上了。
萧何“……”卧槽，这一招够狠，给你合作我心里不舒服，但是小知了能得到钱，不给你，老子倒是畅快了，小知了又得不到钱……
但是她能得到利益，好像感激的也只有你老程！
萧何无语望天。
他真想长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多吃一年的奶，还真特么的管用。
老程奸，奸过贼老天！
程风觉得也差不多了，该宣示主权的已经宣示完了，该争取的利益也争取的差不多了。
再吐刀怕是连这丫头都看不下去了。
得不偿失。
凉婵刚从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中醒了过来。
“这是个什么合作？多少标的额？”
程风说“对外是萧氏集团的一个金融顾问招标，其实是全球扩张性质的一个战略合作项目，互利共赢，标的额大概有五个亿吧，可能后期还会追加！”
凉婵一下子惊呆住了，“这么多钱，怪不得顾之炎被那群老东西死逼着要来呢。”
“这种战略合作是谁都可以的吗？”
程风说“不是，这次的战略方向主攻南美的一些国家，国外的一些数的上的金融投资公司都会参与进来。”
“那我们呢？”
程风一听“我们”这两个字，觉得浑身通透了不少。
“我们在这些公司的排名里，算是比较靠前的！”
她想了想，“老萧，虽然你和你爹关系不好，但是这种合作给谁不是给呢，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打个折，你多赚点，我少拿点，以后就不宰你了！”
萧何嘴角抽了抽，你这句话说的，老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你说的对，不为别人，就算是你从小罩着我长大的情份，我这个腰，该去我爹那折，还是要折的！”
凉婵拍拍他的脑袋，“乖！”
程风脸一黑，“萧医生，你的女伴在找你呢。”

只见大厅门口处，站着萧公子进门时带来的姑娘。
她把头发挽了进来，露出细长的天鹅颈，在一众商业西装高级灰面前，成了一抹亮丽的风景线，这头发一挽更加出挑了。
“这个好看，前凸后翘，还是个混血儿，你从哪儿找的？”
凉婵目光打量着那女孩子，不住称赞。
萧何不屑，嗤之以鼻，“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同样是女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萧何一见她变了脸，立马迈着长腿大步离开。
走到门口处，很自然的揽着那美人，对她回眸一笑，“小爷我先撤了，去我爹那里为你折腰！”
凉婵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来来来，快过来受死！”
磨牙准备揍人，被程老师抓住，“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某女人磨刀霍霍准备将枪口转移，就听程老师用他那低低沉沉的声音说，“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你最好看！”
凉姑娘一听，心气顿时顺了不少。
她仰头看着程老师，拍拍他的脑袋，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点点的星光。
透出一种别样的英气，眉梢眼角里都是放肆又张扬的笑意
“你最乖……”
某程顺杆爬，“我一直很乖！”
她转念又想起来老荀被人陷害的事情，又唉声叹气。
程老师说“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难，荀愈是什么时间出现的，何海晴又是怎么到周光羽房间里的，周光羽脑后的伤又是怎么形成了，窗户为什么是开的，荀愈又是怎么进去的，这中间即使是监控被毁掉，即使是有柳薇薇的证词，如果逻辑上不合理，漏洞就能找出来，只不过你现在要避嫌。”
凉婵说“事情发生在这里，会不会和今天这场招标有关系？有人不想周光羽中标，所以设计陷害？”
程风摇头，“不是，你以为投标这种事情，只要一个人就能完成吗，周氏实力也不弱，后面有一个团队在操作，从最初的设计，到方案定稿，再到标书成形，这中间任何一个过程都马虎不得，否则怎么能叫竞标呢！”
凉婵又问，“那如果不是因为竞标的原因，那么又是什么呢，周光羽平时不在京都，也不可能在这里遇见仇家吧，再说，周光羽为什么会和何海晴牵扯到一起，最后又把荀愈给牵扯进来？”
程风双手按在走廊外的栏杆上，“刘虹和冯云墨是林市人，张小旗是林市人，周光羽是林市人……林市是在十年之前开始发展起来的，涌入了一大批外来企业和务工人员，周光羽这个人，我在之炎收购南山集团股份的时候调查过，他并不是林市本土人！”
凉婵觉得脑子里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连了起来。
“这件事情，也和城市猎人有关？”
“只是直觉！”
“可是柳薇薇出现在这里，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程风“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凉婵呆萌的转头，看着他，“什么问题？”
“只要我在你身边，你除了问为什么，几乎都懒得去思考？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及格过的高数一样，只问，不去想……永远不知道有多少种解法！”
程老师开启教学模式，敲黑板，举一反三这一项不及格！
她眨眨眼仔细想了想，“嗯，你说的对！”
凉婵说完之后，向大厅方向走去。
程风跟在后面，“去哪儿？”
凉姑娘一本正经的说，“程老师你有没有发现，只要你跟在我身后，从来都是问我去哪儿，不愿意动脑子思考，就这么大地方，我就两条腿，我能去哪儿，当然是给你挣钱了！二傻子！”
程风“……”学的还挺快！
其实对于荀愈被人陷害这件事，凉婵到了后面就不怎么担心了。
老荀同志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如果没办法自救，那他真成了废物了。
她觉得岳昀又是老荀带出来的人，肯定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顾之炎被她派到医院去看着何海晴。
毕竟是个男人，不太方便，而且顾之炎同学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呢。
凉婵又给沈廷玉打了个电话，让她跑医院一趟瞧瞧，把顾之炎替换下来。
当然如果顾之炎还是看见沈美人拔不动腿，那就另说了。
反正机会都已经给他创造好了把握不住，那他就是个蠢货！
沈廷玉一向不喜欢何海晴，觉得她太矫情了，不过这姑娘好歹也在她手下混了几天。
最重要的是让她去看着何海晴，别出什么大事。
沈月那姑娘太好说话了，肯定管不住她。
万一到时候再闹个自杀，上吊、割腕，跳楼的，这老荀同志没放出来，她到是先一步上西天了，不好交待阿！
她又给吴灏天发了个消息，让他查一查周光羽的祖籍是什么地方。
一系列操作完，宴会已经开始了。
凉婵握着手机，喟叹一声，容易吗，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都快混成老妈子了！
“这里结束之后，我们去趟医院吧。”
萧远山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这还是凉婵第一次见到萧远山这个人。
他看上去比本身的年龄更年轻一些。
萧远山今年应该六十岁了，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样子，保养的不错。
他头发疏的一丝不苟，两道浓眉入鬓角深邃而立体的五官，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着。
清癯矍铄，儒雅温和，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即便是这样，他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那种犀利的目光，让有一种压迫感。
这种感觉让凉婵想起了屠夫，那个在战场上经历生死的男人。
萧远山几乎可以算得上商业圈里的传奇人物。
甚至有人称其为大陆教父。
他白手起家，创立的商业帝国，涵盖了数十种行业。
他手里拿着一根拐杖，脸色有些苍白，精神状态尚可。
听萧何上次说，他住院了，看样子，应该是刚出院没多久。
萧何的妈妈何美玲是林市人，早年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一穷二白的萧远山，没有聘礼没有领证，其实说白了差不多就是私奔。
没一天后怀了孩子，那时候萧远山正在京都创业，没有时间照顾她们母子，便让她们重新回到了林市。
可是这一回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萧远山在京都另娶了她们，据说那个女人是京都豪门的大家小姐，往上数几代那都是在为皇室效明的贵族。
在京圈里的人脉和资源都是顶级的。
既可以给提供人脉，又能够提供资金，同时长的还很漂亮，这样一个女人，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都无法拒绝的。
如同所有的狗血剧情一样，萧远山成了现代的陈世美。
偏偏何美玲不是秦香莲，她是首都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
听到这件事后，一没哭而没闹，而是想了一个办法，把萧远山再次约了出来。
萧远山本就对她的感情，一来二去，像所有久别的夫妻一样，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何美玲拿着从医院里偷出来的麻醉以及手术工具，直接给萧远山做了结扎手术……
萧远山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被医生告知，以后再也无法生育，恨不得撕了何美玲的心都有了。
一纸诉状告到法院，告何美玲故意伤人罪。
而那时何美玲已经是乳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最后这桩狗血的官司不了了之。
何美玲没过多久，就去世了，留下未满三岁的儿子萧何，扔给了年过半百的父母。
再后来，萧远山的后来娶的白富美妻子也因为这个原因和他离婚了。
这些事情，还是萧何的外公告诉他的。
所以从萧何出生，长到十七岁，萧远山一直不愿意见他。
因为恨何美玲，所以连带着自己的儿子也恨。
萧何一直跟着外公生活在林市。
凉婵想起小时候，看见萧何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之后，抱着何美玲的照片偷偷的哭。
那时候她和凉殊两个人就偷偷的在背后骂萧远山不是东西，甚至还教萧何各种外门邪道，画圈圈诅咒萧远山。
而萧远山依旧活风生水起，时常出现在电视和金融经济的杂志上。
现在想想，那时可真是幼稚！
萧远山走在宴会大宴里，目光扫过大厅里的众人，忽然精准的落在了凉婵的身上。
凉婵只觉得那目光像一块铁板似得，迎面拍击过来，让她无法回避。
萧远山的目光停顿了几秒，便转开了。
那种压迫的感觉骤然消失，凉婵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看见萧远身和他身边的说话，仿佛从来没有看过这边一样。
“看什么？”程风拿了杯红酒，递给她。
“看萧远山阿，近距离观摩现代版陈世美！”

程风没说什么。
凉婵发出一声喟叹，“你不知道，小时候，萧远山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恶魔，会吃小孩的那种，萧何的妈妈被他害死，他从小就对他父亲恨的要命，可是最后他外公走了，不得不跟在父亲身边，也真是可怜。”
程风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闪烁着一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放下酒杯，紧抿了一下双唇，“我十岁之前跟着我妈妈生活，从小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声，十岁之后，妈妈去世，程鸣才把我接他另外的房子，那栋房子很大，有两三个佣人，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就剩下我一个，呆呆的站在窗前，看着红尘烟火。程鸣不敢让我回去，因为唐心怡不同意我这种私生子去她的家。再后来，连那个形势上的父亲都没了，背负着罪犯私生子的名声……孤身一人在国外……”
说到这里，程风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凉姑娘。
看见眼里有泪光闪烁，觉得话说的也差不多了，该见好就收了。
“其实，也没那那么可怜……”
凉婵听着心里堵的难受，也不顾周围的众人，转身就抱住了他，拍小狗似得，“以后不会了，我陪着你过年，你也不是罪犯的私生子，我一会为你们找出真相的！”
她声音低低的，有点委屈巴巴，在音乐响起来的大厅里显得虚无飘渺。
程风想笑，一时却没有笑出来。
其实，他在国外那几年，过的真不算太惨，全身心倾覆于学习之上，哪里还有心情去孤独呢。
只不过，每年中秋和春节，总会被电视上的热闹所刺伤……那时的他，是恨极了凉婵的！
过往记忆在多年之后，在一个不相干的宴会上被翻出来，酸酸涩涩的，有点浅浅刺痛，像是受过创伤的皮肤，在时间的推移下，逐渐结痂，旧伤慢慢愈合，那种属于新生的痛，既让人怀念，又让人向往。
他低头，看着她乌黑脑袋，头上的还残留着薄荷柠檬的清香味。
头顶上有两个旋，忽然就笑出声来，怪不得这丫头这么皮，原来是有两个旋。
她察觉了他的笑，抬头迷茫的看他一眼，“你笑屁阿！”
他笑的更开心了，倏的低头，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忽然就觉得那些年，忍受着的异国他乡的孤独也值了。
“笑你长了两个旋，竟然不是个坏人！”
凉婵没好气的推开他，白了他一眼，心想这是个什么人呢。
宴会大厅里的人都在忙着和萧远山套近乎，再不济就是找人脉关系，游走于各种资本之间，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这边。
不过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
这种宴会性质的招标一般不会立马宣布结果的。
所有想参与的公司，都会把自己的背景资料，公司实力，和未来发展战略，体现在标书，像古代等待翻牌子的妃子，等待着萧氏集团这位大佬的临幸。
顾之炎回来的还是比较快的。
凉婵和程风觉得，这小子回来决对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八成是因为希尔顿的鳗鱼烧和甜点，十分合他的口味。
吃货顾大妈，陈述着到了医院后的事情。
他拿了一块巧克力慕斯塞到嘴里，“周光羽那边不用说，有他那个儿子跟着，后面还跟了一群人，长的不怎么样，我就没看清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