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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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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轻笑一声。
转身向后走去。
这里,是他的秘密王国。
近二百平的楼顶,是他这些年所有的资产。
楼顶东南方向的一角,是他搭建的帐篷,帐篷下面,是一个国际上最新型的太阳能发电机。
这种设备,目前还没有在普及,是他无意中得到的。
发电机并不大,像是一个小型的保险柜,五个面全都是黑色的太阳能板,很轻,并不重,这也是为何当初他能将这东西,带上来的原因。
苏冶将发电机拉了出来,拉到了他爬上来的那个方向。
又折身回去,从帐篷下面找出来一辆滑轮车,动作飞快的将它固定好,把绳子系在了滑轮上面,滑轮的另一端,连接在了发电机了。
他重新试了试力度,觉得还不错。
按开了发电机上的开关。
紧接着发电机,传出来嗡嗡的响声。
滑轮很快的转动起来。
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些年来,他像一只仓鼠一样,一得空,就往这里运东西。
苏冶手撑在边缘的墙上,看着下面缓缓升上来的袋子。
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发电机加快了速度,滑轮发出沙沙的响声。
很快到了与顶层墙面平齐的位置,悬在半空里。
袋子里面的人,发出呜呜的叫喊声。
四处乱踢打着。
苏冶站着不动,目光冰冷的望着不断变换造型的麻袋。
末了,缓缓开口,“刘虹,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麻袋里的人停止的动作,发出“呜呀”不清的声音。
苏冶喟叹一声,“目测你身下是一百米的高空,你说,如果我在这里,把你身上的绳子割断,你掉下去脑浆摔出来的时候,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办的那些事呢?”
麻袋里的刘虹双手双脚被绑着无法挣脱,嘴里塞着一团棉花。
一听身下是一百米的高空,吓的也不敢再乱动。
她眼睛通红,瑟瑟发抖,之前那些准备好的污言秽语,生生咽了下去。
她竖起耳朵听着,很识趣的不再发出声音。
苏冶见她乖了不少。
调转了一下杠杆的方向,一转一松,刘虹砰的一声,从麻袋里跌落出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双手反剪着,躺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苏冶也不动,静静站在她身前几米远的地方。
从刘虹的位置,只能看见他的登山鞋,脚踝。
刘虹哭累了,再懒得再挣脱了,嘴里又被塞着东西,让她呼吸都很困难。
苏冶轻蔑的笑了一声,蹲下身,把她嘴里的棉花拔了出来。
“刘虹,你还记得我吗?”
刘虹只看见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从她嘴里把棉花拔走。
苏冶浅笑着凑近了,身上还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把刘虹扶起来,靠在墙上,并没有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刘虹晃了晃挡在眼前的那一绺头发。
夕阳照了过来,正打在她的脸上,眼睛一时间还适应不了强光。
她眯起眼来,缓了一会。
只见眼前这个青年,三十多岁上下,长的很英俊,眉眼之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须臾后,她的瞳孔倏的放大。
几乎不敢置信的的张大了嘴巴。
那种恐惧夹杂着惊讶的表情,在她脸上生动的显现出来。
“你,你是江文殊的儿子!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阿?”
她狼狈的靠在墙上,一时之间,11年前的那个小县城上的化工厂,那些在她眼前一个一个死掉的人,那致命的一刀,那些流淌出来的人体器官……
一瞬间涌入脑海里。
苏冶眼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他屈膝蹲下,与刘虹保持着一个平等的视线。
欣赏着她狼狈而躲避的目光。
“是阿,早该被你们这些畜生害死了,所以站在你面前的,是鬼……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鬼!!”
他笑的温和儒雅,但是这种笑容看在刘虹眼里,竟是无比的狰狞。
她尖叫一声,拼命的向后躲。
奈何身后就是围墙,无处可逃。
刘虹大口喘息着,脑子也转的飞快。
这些年,她享受着自己女儿带来的利益,也长了不少见识,甚至有了一些诡辩之才。
“你,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单单来找我,当年参与那件事的那么多人,又不止我一个,法还不责众呢,你为什么不去杀其他人!!”
苏冶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他站起身来,退后几步,目光厌恶的看着她。
“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阿,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当年那帮人,除了你和周光羽还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其他人,都已经以死谢罪了,你难道不知道?”
刘虹是个享受当下的人,又自私又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推出去,更别说其他人了。
她哪里还会记得当年那些人的名字,或者说,就算有印象也不一定全记得起来,全中国那么多人,重名的多了去了,谁还会记得11年前一起犯下罪过的人呢。
况且,当年那件事,怎么还会再有生还者呢。
所有人在那件事之后,都离开了那个小县城,拿着沾染了鲜血的钱,各奔东西去了。
时间太久,久到让人都模糊了记忆里了曾经犯下的罪过,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太真实。
只是这世上,谁不知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句话。
她有什么错?她没错!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他,他们都是,都是你、你杀的吗?”
刘虹终于想了起来,好像也旁人提起过一些。
一些关于城市猎人的故事。
苏冶没有搭理她。
刘虹再次问道,“你,你就是那个城市猎人?你,你杀了云墨?你杀了姓黄的那女人和她女儿?”
苏冶站在围墙边,远眺着天边的夕阳。
不急不徐的说,“是阿,本来不太想杀她女儿的,可是有你们这样一个妈,怎么能教育的出来好孩子呢,为祸社会,还不如一起死了干净!”

“死了干净?死了干净?哈……”
刘虹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畜生,当年我们只杀了你母亲一个人,你看看,你现在杀了多少人了?嗯?你杀了我女儿,你杀了黄淑芬母子,你又杀了那个姓刘的……你,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放过我,我有存款,我有好多存款,我都给你,都给你……你绕了我一条命好不好……”
她到最后的声音沙哑了。
苏冶轻笑一声,笑声里尽是鄙薄之意。
“刘虹,你真是让我恶心,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有变,你把人性自私自利的一面演绎的是炉火纯青。”
刘虹咽了口唾沫,伸伸脖子,试着动了动反剪在身后的手。
她手腕剧痛,已经开始发凉了。
“你,想怎么样?我、我现在就可以把钱转给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把当年瓜分的钱,都还给你,还给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苏冶站在楼顶,看着远处,急促闪烁呼啸而来的警灯,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他偏头,俯视着刘虹。
“你知道庆市流传的那些故事吗?”
刘虹一怔,她竖着耳朵显然也听到了警笛声。
忍住了想要站起来,大吼的冲动“什,什么故事?”
H省本就是山海关外的省份,一些狐仙阿,黄鼠狼的传说很多,甚至有一些诡异的东西,也是从边境流传的。
而庆市更是位于H省的边缘地带,几乎都压在了国境线上。
背靠着大山,那些荒诞诡秘的传说的发源地。
“那些做恶的人,最终都逃不过五行之术的惩罚,而你是最后一个,火刑!”
他说完,浅浅一笑,转身大步向着帐篷处走去。
刘虹心里猛的生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苏冶从一堆杂物中间找出一个黑色的桶。
刘虹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出来那上面写的汽油两个字。
她瞳孔狠狠一缩,或许是求生的意志已以让她超过了身体极限,几乎是在瞬间,弹跳起来,反剪的双手,想要伸出去,却换来肩部的剧痛。
她声嘶力竭的想扭转头,对着远处正飞驰而来的警车大喊。
“救命……救命!”
奈何刚才说话太多,声音已经嘶哑的不行。
别说了是一百米的高空上,就算是在平地上也没有人听到。
苏冶提着汽油桶,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她。
半点都没惊慌的意思。
他不急不徐的打开了汽油的盖子,顺着她的着就浇了上去。
接着向外拉了一条引线。
将汽油桶一扔,掏出了打火机。
“再见,你下去找我妈赎罪吧!”
然后他“砰”的一声扔掉了打火机。
与此同时,一阵大风刮来,轰隆隆的响声从天上传来。
凉婵掏出了机,眼看见那打火机就要落地了,“砰”的一声,开枪射击了出去。
打火机偏了距离,并没有落到引线部位。
须臾间,苏冶猛的回头,看见直升机从天而降,他瞳孔一缩,就地一滚,躲过了射击,顺势将还未熄灭的大火机奋力向着刘虹一扔……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轰的一声,火焰窜出了数十米。
刘虹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
她不停的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的像一个移动的火球。
直升机并没有直接降落,姜源从机舱里拿出来了灭火器,高空里对着刘虹身上喷去。
火很快熄灭,但是刘虹已经一动不动了。
机舱里放下一根绳子,凉婵顺着滑了下来。
“苏冶,你被捕了,放下武器举起手来,背过身去,快!”
苏冶刚才一滚,已经到了围墙的角落里。
他猛的抬起头来时,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接着他嘴角缓缓流出鲜血来,顺势倒在地上。
凉婵一惊,大呼一声,“苏冶!”
苏冶的身体猛的抽搐着,双眼凸出瞪的通红。
“他服毒自杀了!!”
说罢她一把扣住了他的下巴……
直升机远远的飞去。
凉婵站在废弃大楼的楼顶。
程风站在她身边。
彼时的彤云密布,将整个天空铺陈开来,霞光万丈,疾风徐徐。
从此处望去,整个京都城都像是被踩在脚下一般。
两人并肩而立,凉婵问“你怎么知道他会用火烧死刘虹?”
程风站在她身侧,“其实我也是猜测,黄淑芬母子一个被吊在了树上,一个被藏进的树洞里,是木!柳元中死的时候,抱着一箱子的钱,是金!刘桂斛死的时候是沉在水里,是水!冯云墨死的时候,脚被埋进土里,是土!那么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火,所以我猜想,他可能会对刘虹用火刑,当然也只是猜测,只是碰巧对了而已!”
因为救援来的及时,而且又提前准备了干粉灭火器,所以刘虹并没有被烧死,而苏冶也没有死成。
两人直升机紧急着往了医院。
凉婵双手按在栏杆墙上,看着落日的余晖缓缓落入大地的怀抱,彤云满天,将整个天空铺陈开来,几行序雁从霞光里飞过,有了几分的秋意。
“万一不是呢,万一他用凌迟,或者和之前一样放血呢,万一我们救不回来呢?“
程风说“他放血的工具都在家里难道你没看见?苏冶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他有自己的计划,包括最后的服毒。“
“周光羽呢,他当年也在庆市,也有可能参加了化工厂的那件事“
程风说“你不觉得苏冶长的很像周光羽吗?“
他一说完,凉婵一怔。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有点像呢。周光羽是他爹??“
“江文殊是离异,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带着她儿子,没有人知道她丈夫是谁,资料里显示,她在苏冶3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的时候才30岁,一直没有再婚,所以母子两人的感情非常好。“
凉婵叹了一声,“化工厂的事,怕是只能等着苏冶醒了才能知道真相了。“
“有时候真相往往就藏在他的行为里“
“深深这丫头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程风转头,看着天边渐渐暗淡下去的彩云,“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人来接我们,我们很有可能在百米高空中过夜。“

停在了楼顶的一角。
吴灏天走了下来,露出一张呆萌脸,“老大,在百米高空谈恋爱什么感觉?”
程风笑了,没说什么,这几天,越看这小子越顺眼了。
凉婵对他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什么叫百米高空自由落体运动!”
吴灏天一听吓的立马躲到了程风身,“程老师救我……”
“叫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说着她追着吴灏天就打。
吴灏天抱头鼠窜,“天王老子救命,我再也不敢了……”
案子结了,凶手抓到了,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
苏冶没有死成,被抢救了回来。
刘虹也还活着,只不过伤的比较严重,全身百分之九十的皮肤烧伤,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刘虹的儿子来了,一听医院里建议植皮,扔下一句没钱植皮调头就走,也不管他娘在医院里醒还是没醒。
警方第二天再去找他的时候,人家已经退房了。
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
这件事被传到特案处时,不免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据说这母子两人常年不工作,都是靠着冯云墨赚钱养着他们娘俩。
一时不如意,不是打便是骂。
凉婵想起还躺在冰柜里的冯云墨,这姑娘也真是可怜
活着就是一颗摇钱树,死的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最后还是那个林市的前男友知道了这件事情,准备等火化之后把她的骨灰领回去的。
凉婵站在楼顶,初秋天京都,早晚都有了些凉意。
不知谁在后院里栽种的桂花树,晚风之中,肆意飘香。
金桂在北地也可以开的这么好,可真是让她出奇的。
八月末的天,格外高远,长天之外飘着的白云,像是被谁用工笔勾勒出来的水彩画一般。
她微仰着头,闭眼看着这天。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凉婵一看,是她母亲陈开玉发来的视频电话。
她刚一按开,就看见陈开玉慈祥的笑眯眯的,一看只有她一个人,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阿?小程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凉婵只觉得后槽牙一阵酸疼,“你是我亲妈吗?哪有看见自己的女儿一句话都不问,就问别人的?”
陈开玉说“你是我女儿吗?一连出去三个月都不带给我打个电话的,还不如景懿这个儿媳妇儿呢?”
凉婵“……”
陈开玉转了一下镜头,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色,徐惠来回忙碌着。
“看到没,一会你哥带着景懿还有我的大孙子回来,全家就剩你了,再过一个周就是中秋了,你们单位放不放假阿?我托单位的同事买了几箱大闸蟹,一个一斤多的那种,你最喜欢吃了,你要是不来我给你寄过去……”
凉婵听着她絮絮叨叨旁若无人的说着,忽然就觉得眼睛有点酸。
她叹了一声,“我尽量回去,给我哥说,让他别动我的大闸蟹!否则我揍的他满地找牙!”
陈开玉传来开门声,她笑眯眯的看着她,“暂时先这样吧,你和你哥这张脸我都看腻了,好不容易家里添了新面孔,不给你聊了,降温记得穿厚一点,尤其是你的腿,你身上旧伤多,一到换季就不舒服……”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迎接你的新面孔吧!”
她挂掉视频,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程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处,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懒的靠在墙上。
她吓了一跳,不满道。
“你属猫的阿,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笑了,缓缓走了过来,“我怎么能打扰你们母女难得的说话时间呢?”
凉婵“切,你这是怕打扰吗?你这是偷听!程老师你好歹也是个学法律的人,难道就不知道偷听和偷窥,其实本质上和盗窃没什么区别吗?”
程风很认同的点点头,“那偷心也算是偷了,那你就是个江洋大盗。”
“……”
好吧,程老师最后脸皮厚度,和情话功底突飞猛进。
“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还有你的汇报吗?”凉婵问道。
“你不太开心?是因为刘虹家的事吗?”
他不答反问道。
凉婵“找个学心理学的就是这一点麻烦,什么都瞒不过你,万一哪天出轨了,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不会!”他说的很肯定。
“为什么?”凉婵也来了兴致,很想听他说说这个社会热议的问题。
“因为这世上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也没几个,有的话也被别人占好了,你又不喜欢二手男人,所以从概率学上来讲,几乎为零!”
凉婵嘴角一抽,心想这什么人呢,干嘛都不忘记捎带上自己。
“真是自以为是,自恋成狂!”
程风揉揉她的脑袋,笑笑,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问,如果是你出轨我会怎么办?”她有点无聊,没话找话说。
程风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吧。”
某人不死心,“万一有呢?”
程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以我对你的了解,会极有可能会借鉴何美玲的做法……”
凉婵“你怎么知道的?”
程风无奈的叹息一声,“因为你那天在讲何美玲的事的时候,眼里那种兴奋的光,我现在想起来还发毛!”
她大笑出声来,觉得胸口里因为刘虹一家人闷住的那团气,消了不少。
凉婵说“我不想听下面的案件汇报了,刘虹一家那种阴暗自私的环境让我很不舒服。”
程风拍拍她的脑袋,顺势揽住了她的肩。
“那就不听。”
“为人父母我觉得不只是要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条件,更重要的是教给他们怎么做人给他树立一个正确的三观。
你的孩子也许要的并不是你能给予多少好的特质上的条件,而是一个健全温暖的家,这样即使在陋室里,即使家里没钱,一样可以健康阳光的成长,因为他的父母相爱,家庭温暖,即使没那那些物质上的条件,他也会知道,这些东西是需要靠自己拼搏的而不是父母给的。”
“说的对!”程风说。
“刘虹这样的母亲,真的是不配为人,她现在这种程度,都是咎由自取,我只是觉得不太舒服,为什么同样是母亲,有的人可以为自己的孩子拼尽全力,给予呵护,遮风挡雨,而有的人,养孩子只是为了当一颗摇钱树呢!为了钱,为了利益、为了享受,将她们推向魔鬼!”
程风转头看着她。
夕阳照在她的侧脸上,线条精致,五官深邃,眉宇英气逼人。
时隔多年,依然她是那个有理想、有热血,满身正气的姑娘。像一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走到哪里都可以将黑暗照亮。
因为语速很快,再加上她心中有气,眼角微扬,脸颊上一抹浅浅的绯色。
程风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心,像是漏跳了一拍。
他忽然掰过她的肩膀,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然后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凉婵正说着,被程风突然而来的动作突然打断,“……”
她被抱的淬不及防,有点疑惑,程老师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心想难道我刚才说的哪句话错了吗?耳边是他厚重而有力的心跳。
鼻息间是阳光和薄荷烟草的味道。
此刻的楼顶,寂寂无声。
“你、你怎么了?”
程风忽然就笑了出声,将她抱着更紧了些。
“我在想,你将来也许会是一个很合格的妈妈……”
“……”转折来的措手不及。
以至于在几年之后,程诺小朋友因为数学考试了倒数第一,被她妈胖揍了一顿。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找他爸爸哭诉:“程先生,你当年为什么不给我找一个温柔点的合格的妈妈……你看看你媳妇儿,对我除了打就是骂,别有小朋友的妈妈都没有这样过……”
程先生“可是别的小朋友也没有考倒数第一?”
“我都听你们偷偷说了,我妈上学那会高数就不及格……我的智商都是遗传的妈妈的,所以不及格也很正常阿”
程风“……”一向雄辩、能忽悠的程老师,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模样,觉得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苏冶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的窗外,一轮清冷的下弦月,月光照了进来,鼻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喉咙里的灼烧的痛,让他连呼吸都是觉得是疼的。
胸口憋闷的难受,这应该是洗胃的后遗症吧。
他本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竟然被救过来了。
氰化钾……呵,他想想,觉得还真是讽刺,这种剧毒的东西,他竟然还死不了。
苏冶想起自己服毒后最后一刻,那叫凉婵的女警察放下枪冲了过来,抬手扣住了他的下巴,把手伸到了他的口腔里,那时他浑身没了力气,没办法反抗,一下子就把刚吞下去的给吐了出来。
耳边是呼吸机的响声。
他艰难的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是插的滞留针。
目光空洞的望着医院的天花板。
十一年来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压在心头的那座大山在打火机点燃汽油的那一刻,终于土崩瓦解了。
他清咳一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房间的另一角里,有人已站在了那里。
“你醒了?”
清冷的声音,让苏冶浑身一震,思绪也清醒了不少。
他试着开口,声音很小,但还算清晰。
“艾瑞克……我不想一辈子被关在牢里……麻烦你了!”
艾瑞克低头,没有注视苏冶的眼睛。
他有点失落。
“知道吗苏冶,你是我这些年来,遇到的唯一一个朋友,我不想你死!”
苏冶闭目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艾瑞克,我也是……我们有共同的信仰,只是,我已经没有用了,我活着……对你来说,终究是个祸患,他们一定会追查到底的……不如,让我走。”
艾瑞克眼眶微红,细长的眼角湿润了。
“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苏冶无力的摇头,“不用,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死刑到无期,我说过,我讨厌禁锢,不喜欢漆黑密闭的空间……我知道你有办法弄到药的,别让我等太久……”
艾瑞克隐忍着心中的痛楚。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她,还好吗?”
“叶深深?”
“还好。”
苏冶点点头,“……那就好。”
“你要再见她一面吗?”
苏冶摇头,“不用了,她不会想见我的。”
“你怎么这么傻?”
苏冶自嘲一笑,“你不懂得的,她们这样的人,注定是和我们不同……”
艾瑞克目光一缩,胸腔微微一痛,心跳的猛然加快,太阳穴突突的直跳。他平复了一下心绪,问“我还能帮你做些什么?”
“我在保险柜里留存了一份遗嘱,和当年化工厂案子的口供,遗嘱交给律师,口供交给荀愈警官,其他的没有了。”
“好……我想办法。”
苏冶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明天吧,这个时候,我妈妈也是这样一天走的……”
艾瑞克心里堵的难受,却不得不答应他。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
“好!”

那里落后,荒蛮,到处充斥着野史和传说。
既没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也没有出过什么名垂青史的伟人。
小时候听老师感叹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咱们这里,在古代那叫荒蛮之地,比大清朝的宁古塔还远,是流放的边疆阿。
于是流放这个词语第一次在我心里有了印象。
但无疑,我是热爱这里的。
我爱这里的大山,大河,爱这里绵延至国境外的白桦林,爱这里的山水,这里是我的家乡。
我从跟着妈妈身边长大,父亲对我的印象,已经模糊到只剩下一个高高的背影。
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过,因为她给我的精神上的东西,远远多于物质。
我小的时候,家里还可以,但是听妈妈说,在我出生之前,家里是很穷的。
后来不知道过了几年,来了一队人,拿着各种器械,和丈量工具,开始钻孔打眼。
没多久,就有好消息传来,这片养育我们的土地上下面,有丰富矿产资源。
这些资源足够开采十年。
这个足以让人兴奋的消息,出现在了小城家每家每户的餐桌上。
大家的兴奋无经言表。
因为有了资源,就有了就业机会,就有了发展的可能。
果不其然,因为矿产资源的开采,一些企业的投资商开始看中了这片土地,纷纷投资建厂。
那时候机会来的快,很多人抓住了,一夜暴富,搬离了这座小镇,到了他们所向往大都市,文明的发源地。
将这片养育他们的地方,忘的一干二净。
而我的父亲,可能就在那个时候离开的。
但是我并不恨他,因为老师教我们要感恩,老师常说我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家里没有父亲,我就挑起了责任,利用自己所学的物理知识,修电路,通马桶,换灯泡,甚至偶尔还会自己做一个磁感应的发电机……没错,我就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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