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萧远山今年应该有六十岁了，两鬓角的发根处已经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斑白。
一向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因为跑的急，有点乱了。
童年时那个让他们三个恶魔化的男人，好像真的已经老去了。
凉婵喟叹一声，心想，就算再恨，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萧远山应该是爱他的吧。
凉婵指了指里面说“在里面，进去一个小时了，对……”
她刚要道歉。
就听见急诊室门口的门响了。
医生出来说“谁是萧何的家属？”
萧远山跑的快，立马冲了过去，“我是！”
“人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萧远山神色一松，舒了一口气，又问道“可是医生，我儿子为什么会晕倒？”
医生说“应该是之前脑部受过伤，有一些应激障碍，不过脑补CT扫描显示并没有淤血和肿块，所以排除病理性的病变，应该是外界的干扰刺激造成的，腿部一点小伤，已经缝合好了，再观察一会，没什么问题醒来就能出院了！”
萧远山点点头，对医生道了谢。
凉婵走到他面前，说“抱歉，萧先生，是萧何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是我造成的，对不起！！”
萧远山摆摆手说，“医生说了没事，你不用自责，不过我很想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受的刺激了，你能给我说说吗？”
凉婵把今天在医科大学实验楼里花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并且还把之前萧何曾经在路边晕倒被人送到医院的事情说了一下。
萧远山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还是很不好看的。
凉婵想，估计是因为自己儿子进了医院两次，还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觉得很没面子吧。
凉婵说“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没什么预兆，都是当天就好了，可能是他怕您担心，所以没告诉您。”
这句话算是给了萧远山台阶了。
萧远山脸色稍霁，“你还有工作吧，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吧，等萧何醒了，我让他给你联系！”
凉婵看了一眼，萧远山身后跟过来的五六个老头，里面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一看就是被萧远山抓来了他儿子看病的。
救护车送到提离着学校最近的医院，并不是萧氏旗下的，萧远山有顾虑也很正常。
毕竟他现在到以后，都会只有这一个儿子。
凉婵说“司机就不用了，我有个同事在外面，那我先走了！”
她谢绝了萧远山的好意，其实吴灏天在萧何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开车回到了警局里。
她不想麻烦这个人。
已尽傍晚，天气漫漫，医院外呼啦啦的一阵风吹过，已经有了秋的凉意。
吴灏天来的很快，刚停到门口，便看见凉婵已经出来了。
他按下了窗户，招呼了一声，“老大，这里！”
凉婵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有点累，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她闭着眼睛问道，“东西都送过去了吗？”
吴灏天调转了方向，小心翼翼的开着车，“送过去了，照片还在鉴定中，荀哥带着沈月和姜源去了实验楼，看看能不能把那孙子抓住！”
凉婵想，去也白搭，估计早跑了，谁准备杀人还有心思继续留在杀人现场。
但荀愈是个老刑警，他愿意带队去查，肯定有他的理由。
“徐广林的资料查出来了吗？”
吴灏天说，“出来了，哈哈，我一回去，就出来了，你猜是谁送来的？”
凉婵想也不用想，就答道“顾之炎吧！”
吴灏天咂舌，“你怎么知道？”
凉婵没再回答，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顾之炎根本没有这个脑子呢。
能想到以徐庆林如何进学校为切入点的，只有姓程的那家伙吧。
她沉默了一会说，“大家都在加班吗？”
吴灏天点头，“嗯，都在加班呢，顾神也在，说是他来弥补罪过……”
“罪过……”
凉婵想笑，却没有笑出声来。
末了，叹了一声。
“灏天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吴灏天只觉菊花一紧，虎躯一震，老大今天不太一样呢？
难不成是看上他了？
他赶忙摇摇头，心想，追他家老大的那两个男人，哪一个不比他高，不比他帅，不比他有钱阿。
“那个，您是想给我找女朋友吗？”
凉婵睁开眼，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
路灯照的树影，光晕昏黄。
吴灏天以为她默认了，便说，“我喜欢性格温柔一点的，性格独立一点的，但是也不要太独立，否则会让我这个男人很没有用武之地，可以有点脾气，但是不能无理取闹……”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
凉婵一直在发呆，没听进去几句话。
她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微信。
她有点烦……胸口闷闷的。
吴灏天见她脸色不太好，停止他的幻想，“咱们也回去加班吗？”
凉婵冷冷的说，“回去加班，两天之内，破了徐庆林的案子！”
特调处里，灯火通明。
荀愈的三个保镖，齐刷刷的站在门口。
见她回来，很自然的让开了一条道。
苏齐说，“那个，凉队，荀处说他做了一个队伍调整，把我和文栩调到你这里了，沈月调到了他那边。”
凉婵一回头，看见苏齐爱似笑非笑的那张脸，顿时有点烦，“不换，你们两个各归各位吧。”
苏齐“……呃，要不您跟荀处说吧。”
凉婵白了苏齐一眼。
这三个家伙从一开始就跟着荀愈混，除了他谁也不信服，这种空降兵，落到她这里，能服她吗。
再说了，她可没闲功夫处理这些问题，配合习惯了，组员之间都已经产生了默契。
沈月之前一直是民警，身体素质和他们几个比起来，相对弱一点。
凉婵很少让她出外勤。
荀愈应该是考虑到今天这件意外，所以想给她调一个武力值比较强的人过来，填补沈月的不足。
不过她觉得沈月的洞察力很强，而且基层工作经验丰富，之前处理一些信访工作，很有耐心，在面对受害者家属的时候，更有优势。
“剩下的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苏齐得到了她的肯定，心中一喜，但是又觉得挺失落的。
之前在开全国公安干警大会的时候，常常听到凉婵这个名字。
长的漂亮立功又多，自然是焦点。
不过他也就比凉婵小一岁，虽然立功不如她多，但是也不差，总想着一较高下。
荀愈成立特调处的时候，他就跟了过来，本来设置是两个小组，但是他出了点小差错，所以一直没能提起来。
想到这里苏齐有点小失落。
回头对另外两人说，“走吧，现在放心了，咱们还是铁三角。”
马文栩说，“难道不是铁三傻……”

凉婵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多吃几年饭还是管用的。
听沈月说，荀愈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把今天实验楼附近所有的监控录相调了出来。
终于锁定了嫌疑人。
这人竟然是一个哑巴……
你听的没错，这个哑巴，是实验楼的保洁员，从他工牌上看，名字叫张朋。
四十多岁，个子不矮，但有点驼背。
舌头出了问题，不能说话，只会“阿阿阿”的叫着，瞎比划。
荀愈把监控录相带扔给了吴灏天，让他把今天张朋进出实验楼的影响剪切出来，并且把那一堆坏掉的花盆收了回来。
交到了物证科。
凉婵走到了他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
“进来！”
荀愈看上去有点疲惫，懒懒的靠在了椅背上。
凉婵说，“我不要苏齐，还让让他跟着你混吧，今天的事纯属意外，下次不会发生了。”
荀愈说“你是觉得苏齐的各项成绩够不着你的标准，还是对他这个人有意见！”
凉婵眉头一抬，心想，老荀你玩起心眼来也是一把好手阿，谁说你是个温和好说话的人来。
“嗯比我是差了点。”
荀愈笑，“哦，那你觉得谁能够得着你的标准。”
凉婵说“我觉得谁能够着着，谁就能归我管吗？”
荀愈向后靠了靠，点点头，琥珀色的眼眸杂糅着点点的光，在昏黄的台灯下，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是。”
“那我选你！”
荀愈闻言，挑眉，随即笑开，“好阿，等你成我的上司！”
凉婵说“你看，我看上的你不给，我看不上的你硬塞，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要讲究民主，民权，荀处大人，醒醒，大清早已经亡国了！！”
她见荀愈没有松口，开始胡扯皮。
荀愈失笑出声，按了按眉心，“好，先不让他过去了，不过沈月那边我已经给她说，各项指标有待提高，这段时间先高沈廷玉跟着你吧。”
凉婵说“让沈廷玉跟着我混，那还不是大材小用。”
荀愈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凉婵立马识趣的禁声。
“徐庆林的案子你查到什么程度了？”
扯到了正题了。
凉婵说“顾之炎送来的资料显示，徐庆林和徐广林是老乡，两人年龄相差一岁，初中同学，后来徐庆林去当兵了，徐广林成绩不错，考上了大学，后来又出国读书，回国后到分配到了京都医科大学，之后结婚，生子，工作稳定，生活条件不错，没多久就升职加薪，做到了现在的位置。”
“而与他相反的徐庆林则过的就没那么好了，退伍之后因为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一直打一些零工，过的挺一般的，后来考了一个驾照，做起运输，生活才好了一点，之后结婚生子，孩子五岁的时候，他只身一人来到了京都，可能是凭借徐广林的关系吧，进了学校当司机，工资还可以，每个月留下自己的钱剩下的全部寄给在邑城的妻子和儿子，每年中秋和过年的时候才回一次家，其他时间都在学校里，连寒暑假都不回去！”
凉婵说完之后，又把今天下午拿到的报告递了过来。
“这是今天在徐庆林宿舍里发现的书，上面找出来了不属于徐庆林的指纹，正在和数据库进行对比，还有从徐庆林家里拿来的笔记本被加密了，现在正在破译！”
她话音一落，便听见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唏嘘声。
吴灏天说，“哎妈，真是辣眼睛！”
接着吴灏天拿着电脑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点难以形容。
凉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东西恶心到你了？这种表情！”
吴灏天把笔记本往两人前面一放，远远的站在了一边，像是怕电脑里的东西咬他似得。
凉婵敲了一下键盘，屏幕上出现的画面，瞬间石化了……
怪不得吴灏天会受不了呢。
竟然是gay之间的动作片……
荀愈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关掉吧！”
吴灏天立马伸出爪子按掉。
“没想到，他竟然是gay啊。”
凉婵平时总是听沈廷玉说什么耽美之类的故事，对男男也没有那么排斥。
不像眼前这两个人一样，反应这么大。
“指纹那边对比出来了吗？”
吴灏天说，“还没有。”
凉婵把笔记本合上递给了吴灏天，“这个先放着吧，明天去会一会徐广林，哦对了，徐庆林的妻子来了吗？”
“还没有，沈月再打电话过去，直接就是无人接听，我看这人八成是个男同！骗婚的！”
凉婵说，“你之前不是还信心满满的说，他是因为勾引别人的老婆被报复吗？”
吴灏天嘿嘿一笑，“那不都是猜测吗？”
荀愈问“张朋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了吗？”
吴灏天说“源哥进去一个小时了，又找来一个会手语的，但是那个张朋一口咬定自己没看路，不小心推下去的。”
荀愈冷笑一声，“花盆是放在栏杆下面的，栏杆的之间的宽度能推下去吗？联系他的家属！”
吴灏天拿着笔记本离开。
凉婵说“我撤了！”
荀愈看了她一眼，“你……听说，你搬家了？”
凉婵讶异，“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打听八卦和小道消息了。”
荀愈失笑一声，“你都挂在脸上了，还需要我去打听？”
“有那么明显？”
荀愈想了想，很认真的点点头，“就是这么明显！”
凉婵沉默了几秒，叹息了一声，“好吧，最近确实出了点问题，不过你放心，不会影响工作……我暂时住在沈廷玉那。”
荀愈没说什么，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来，“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一直空着，就在附近前面的小区。”
凉婵“暂时先不用麻烦你了，沈廷玉那女人之前死皮赖脸住我家，现在到她报恩的时候了。”
荀愈笑了笑，没说什么。
“没事我先走了！”
凉婵走出了荀愈的办公室。
人忙起来的时候确实可以忘记很多烦恼。
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她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
“您好，凉警官吗，我是萧董事长的秘书，陈勇，董事长让我告诉您一声，少爷已经醒了。”
凉婵一怔，她确实没有想到，萧远山的秘书会给她打电话。
“好，谢谢陈秘书，他状态怎么样？”
“还好，如果您有空，董事长希望您能过来来看看少爷，我们的司机随时候命。”
凉婵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九点。
“司机就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谢谢您能来。”
“哪里话，太客气了！”
刚挂了陈勇的电话，沈月就匆忙的跑过来，“徐广林跳楼自杀了！”

凉婵只觉得太阳系突突的跳着。
徐广林还没有来得及问话，便要自杀，这种情况她们之前也遇见过。
杀人凶手的心理素质不太好，一遇到警察的盘问，就开始害怕，严重者也会出现自杀倾向。
“在哪跳的楼？”
“就在京都医科大学的实验楼上跳的，还好一共就五层，再高一点怕是命都救不回来了！”
“把吴灏天叫来，和我去医院，你和姜源继续审那个叫张朋的人，哦对了，试试把徐广林跳楼自杀的消息告诉他试试，看看他什么反应！”
“好！”
许是没有想到，仅仅是白天去了一趟实验楼，拿了徐庆林的东西，还没过一天时间，就已经受不住了。
那个根据力学知识设计出这样精妙的杀人机关的人，心理素质会差到这种程度吗。
凉婵间在门口，等吴灏天。
一回头，看见荀愈拿着钥匙走了出来。
“走吧。”
荀愈说。
“吴灏天那小子呢？”
“他等下和苏齐去医科大学实验楼，看看徐广林的现场，我跟你去医院。”
“好吧。”
两人到了医院，急诊室外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这人想来应该就是徐广林的妻子，薛莹。
薛莹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很精致，一身得体的黑丝绒旗袍，将她的身材裹的玲珑有致，脸上化着淡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可能是刚刚哭过，眼角有点微红。
穿的很优雅，像是民国时期的那种大家闺秀。
这是凉婵对薛莹的第一印象。
听到了脚步声，薛莹迎面走了上来。
“请问你们两位是负责调查徐庆林案子的警官吗？我是徐广林的妻子，薛莹。”
凉婵和荀愈相视一眼，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光。
“是的，您好薛女士，关于徐广林跳楼自杀的事，我们想问几个问题！”
薛莹点点头，“好，你们问吧！”
“徐广林为什么会跳楼？”凉婵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昨天的他们院里那个司机死了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的，这两天都没有回家！”
“徐广林跳楼时，是谁第一个发现他的，现场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薛莹说“当时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我和女儿都担心他，下午的时候打他电话一直没有接，我就想去学校看看他，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泪水哗哗的往下掉。
她身后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女孩染着当下很时兴的奶奶灰的头发，穿着很潮流的满了漏洞的牛仔裤，裤子上挂着乱七八糟的链子，一副小太妹的样子。
本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医生找你！”
然后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继续坐了回去，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薛莹点点头，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十分歉意的说“抱歉这孩子就是这样，见谁都不打招呼的。”
凉婵“没事，你先去听听医生怎么说吧。”
两人站的不远，薛莹走到急诊室门口，医生摘下了口罩说“病人已经抢救回来，但是伤的比较严重，你们要做好成为植物人的准备。”
之后又说了一堆专业术语的话，大体意思是，伤及了大脑，恢复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之后医生返身回到了急诊室，留下薛莹一个人站在原地，肩膀不停的颤抖。
过了一会，薛莹走了过来，凉婵递了一方手帕纸给她。
薛莹道了一声谢，继续说刚才的话题。
“当时我打他电话打不通，就开车去了学校，我以为他会在中心教学楼里，但是我找遍了办公室都没有发现他，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说到这里，她拿出手机，递到两个人面前。
“两位警官请看就是这一条短信。”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信息上写着：薛莹，徐庆林是我杀的，他手中有我的把柄，我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他，现在警察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很害怕这件事会连累到你们母女，我走了，你照顾好女儿……
这条短信分明是一份认罪书。
凉婵接过薛莹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为八点三十二分，她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一些疑问没有解开，也没说什么。
“薛女士，徐广林虽然是嫌疑人，但是案件还在调查取证中，现在徐广林受了伤，不醒人事，所以我们需要您的配合。”
薛莹说“怎么配合，您直说就行。”
“需要您配合调查一些问题，徐广林的手机需要您提供一下，还有他的办公室和宿舍钥匙希望您能带我们去一趟，当然如果您方便，他的卧室我们也要去看下。”
薛莹没说什么，“好，我全力配合！”
荀愈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凉婵转头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荀愈说“暂时先没有了，不过薛女士您手机上这条短信，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证据，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让我们带回去。”
薛莹瞳孔一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一时竟然没说出话来。
沉默了片刻。
薛莹说道“嗯，可以，不过我什么时候能还给我，虽然我丈夫犯了事，但是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这个家还要继续。”
“切……”
一直低头在一旁玩游戏的小太妹突然出了声。
凉婵看了荀愈一眼，两人没说什么。
薛莹被女儿这一声不屑伤到了脸面，但是又不太好当着警察的面发作，回头瞪了她一眼。
“你爸爸都成这样了，你还只知道玩游戏！”
小太妹一脸不屑，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训斥一样，向里挪了两个位置，离她远了一点。
薛莹转头说道“两位警官，手机给你们，我会全力配合调查的。”
凉婵说“你知道不知道，徐庆林和你丈夫平时有什么恩怨吗？”
“我只知道，这两个人是老乡，当年徐庆林在家里混不下去了，才来到这里，至于其他的，我不清楚。”
“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
“刚开始的时候还行，后来出了点问题了，经常吵架。”
“出了什么问题？”
薛莹刚想说什么，手机震动起来。

说完她转身走开了几步，接听了电话。
这期间凉婵目光一直停留在薛莹的女儿，那个小太妹身上。
她总觉得事情也许并不是她们看到的那样简单，薛莹的反应，和她女儿的反应都不太正常。
有什么东西快速的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
薛莹几乎没说什么话，几乎全程都是在听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过了一会薛莹说，“我这几天有点事情，手机可能无法保持畅通，等我忙完会给你联系的，先这样。”
说罢她挂了电话。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荀愈从薛莹手里接过了她的手机，问道“薛女士当时您是第一个发现徐广林的，请问您是在几点钟的时间发现的他？”
薛莹怔了怔“大概不到在八点五十分左右吧，我记得当时他给我发完消息之后，我就跑到了实验楼那边。”
“当时您在楼下，还是在楼上？”
薛莹说“我在楼下，亲眼看着广林从楼顶上掉下来的……”
荀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谢谢您的配合，天色太晚了，您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给您联系的，不过在这之前，请您先把徐广林的手机给我们。
薛莹想了想说“您稍等一下，在车里，我去给您拿。”
凉婵说“不行了，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和您一起去吧。”
薛莹抿了下唇，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两人向车库走去。
凉婵问道“你女儿很漂亮，学艺术的吗？”
薛莹笑的有些无奈，“还在上高中，明年高考，给孩子报了一个亚艺术，准备明年报考播音主持。”
“嗯，不错。”
“还行吧。”
薛莹笑的勉强。
两人拿了手机，就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凉婵开着车，荀愈拿着徐广林的手机翻看，一言不发。
凉婵问道“有什么发现？”
荀愈说“通话记录和短信都保存的很好，微信也几乎保持着正常，通话记录里面有多条和徐庆林的简短的通话记录，但是微信里面却没有徐庆林这个人，短信也没有，很干净。”
“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荀愈说的很笃定。
凉婵深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是有人想让我们故意看到的，既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有否定的证据，只是单纯的怀疑？疑罪从无，这个薛莹还真是厉害。”
荀愈说“徐广林的手机看上去很干净，也没有摔碎的痕迹，如果一个人，因为害怕想去跳楼自杀，他死前还会给亲近的人发信息，可是之后还会把手机藏起来吗？”
凉婵说“除非，他在跳楼之前手机就已经不在他身上的，所以跳下来的时候，才没有损伤。”
荀愈点点头，“明天你再来一趟，找到主治医生，问清楚徐广林的伤势，当然，如果能弄清楚具体的受伤时间更好。”
凉婵说“你是在怀疑薛莹吗？”
荀愈不答反问道“难道你不怀疑，别告诉我你只是觉得她那一身旗袍你只是觉得好看，才会一直盯着！”
凉婵失笑“我只是觉得她那身衣服有点蹊跷，太干净了……”
荀愈笑“这个怎么讲？”
凉婵想了想“你想啊，一个找不到丈夫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当她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她难道应该像参加宴会一样，踩着高跟鞋，迈着小碎步，跑到楼下，静静的等着徐广林掉下来吗？”
荀愈说“那也不一定，人家万一真的是从宴会上来的呢？”
凉婵说“那好吧，就按你说的，薛莹真的是从宴会上来的，那么按她说的，她站在楼下的时候，已经看见徐广林站在了楼顶，并且掉了下来，按正常人的做法是什么？又哭又叫的飞奔过去”
她想了想，又说“首先我不知道徐广林是掉到什么地方的，但是从五楼楼顶掉下来，近20米的高空，再加了他自身的重力所产生的冲击力，如果在水泥地上的话，那是不是当即就玩完了，他摔下来没死成，说明百分之八十是掉在草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肯定是实验楼的前面，那一片草地上。”
荀愈嘴角的笑意更深，“继续说。”
“接下来情景还原一下，徐广林在薛莹面前跳下了，放一般人肯定会在惊讶之后飞快的跑到草丛里，跪趴在地上，看看人怎么样了吧，昨天晚上刚下过雨，土地很软，普通的运运鞋进去，肯定也会沾上泥土的，可是，你看到她鞋上有泥土吗？你看到她旗袍上有泥吗？”
荀愈说“那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衣服脏了回去换也有可能。”
凉婵嗤笑一声“是啊，你要是跳楼自杀，往进医院生死不明，你老婆还能因为弄脏衣服回家换，那可真是个便宜老婆了！这符合常理吗？”
荀愈嘴角一抽，“你说的对……”
凉婵说“我觉得薛莹的女儿那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太妹肯定知道什么，不如明天找个时间你去和她聊聊，你这样的帅大叔，对她们这种小姑娘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荀愈笑了一声，声音低低沉沉的，“那不知道我这样的帅大叔，对你这个小姑娘有没有吸引力呢。”
凉婵“……”
说完他才惊觉自己失言，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车厢内一阵尴尬的沉默气氛。
凉婵说“那个要不要送你回家？”
荀愈无奈的看她一眼，“你以前在林市的时候经常送你同事回家吗？不管男女？”
凉婵很认真的想了想“差不多吧，他们几个住的比较近，我经常送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