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因为这种高空表演具有危险性，所以在提线的力道上面加了杠杆的原理，另一边连接了一一个齿轮，木偶师通过操纵手中的线，力作用到了齿轮上之后，通过提线，再做用到木偶身上。
为求逼真，真正的木偶做的也和人的体重差不多。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木偶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人死之后，体重会比活着的时候沉很多，死沉死沉的这个词语也正是由此而来。
在场的众人刚开始还并没有反应过来，等着灯光大亮之后，才看清楚了舞台上的场景。
纷纷吓的撤离。
活动中心的保安几乎都被推搡到了一角边里去。
所幸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李尘对此很是头疼，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
他立刻拿出了手机，开始报警。
凉婵找人借了机相，把现场拍了下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心想，这里马戏团八成就是一个抛尸地点吧。
她找工作人员要了一双手套，将尸体身上的袍子剪开，露出来的尸体还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这是一具男尸，看样子大概四十岁上下，身上几乎所有的关节全数被钉上了黑色的钉子。
钉子穿透了关节，连接着长线，又从袍子外面穿了出去，看起来那件袍子像是被缝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浑身赤裸着，尸斑已经在后背和腿部，看样子被搬运的时候是立着放的。
木偶师还在发抖，可能是因为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受到了惊吓。
凉婵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你认识这个人吗？”
木偶师拿身上的袍子把脸上的小丑装扮擦掉，露出了一张白净的脸。
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很清秀的一个男人。
“我，我不认识，我都没见过他的脸？”
他说着指了指尸体脸上化的妆。
凉婵“抱歉，忘记了”
她仔细的将尸体脸部的妆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又找工作人员要了一块湿毛巾，将尸体脸上的妆容擦去。
露出了一张普通男人的脸。
木偶师叫司小阳，是太阳部落马戏团里的老演员了，也是太阳部落马戏团的副团长。
在业界很有名气，因为《镜像》这个节目一举成名，很多人都慕名前来看他的表演。
司小阳上前看了一眼，一脸恐惧的样子，“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木偶会被替换成了尸体？”
他说这话时，脸上痛苦的表情一览无余。
凉婵没再说什么。
太阳部落马戏团的人因为突然现出现在团里的尸体而陷入了恐慌。
这种圈子最怕出现这样的负面新闻。
司小阳愁容满面。
最后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了司小阳的木偶。
而原本呈放木偶的箱子也被摆了出来。
因为箱子盖里面写着几个字，“天道好轮回！”
红彤彤的，和箱子的颜色有点相似。
因为木偶是直接从箱子里取出来的，所以并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妥。
现场已经进行了封锁，因为海岛之间离的很远，只有派驻在当地的几个治安民警前来。
程风和萧何一直坐在下面，也没有上前掺合。
这种事情，大家目前都帮不上忙。
按照正规的程序，需要法医组和技术痕迹科的人先来采集信息。
只不过这里位置特殊，一时半会人还到不了。
萧何偏头看了一眼，正端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程风。
“听说程老师参与了很多案件的侦破，不知道这案子有什么想法？”
程风淡淡的说道“目前没有。”
萧何轻嗤一声，“所谓的犯罪心理学，也不过是唬人的，哪里有那么神，说什么看一眼就能知道谁是凶手。”
程风回头，对上他若有似无的挑衅的目光，缓缓起身，“萧医生电视剧看多了吧。”
说罢，他也跳上了舞台。
灯光大亮，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萧公子冷哼了一声，也不甘示弱的跳了上去。
他才不想让这个家伙占便宜哩，恶心恶心他也好。
萧公子十分恶趣味的想着。
程风站在尸体前，眉头轻蹙，“这些伤，都是活着的时候造成的，这人受了刑！”
凉婵点点头，“是啊，所有钉着钉子的地方，生活反应明显，甚至还有未散尽的淤血，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受这样的折磨。”
萧何站在凉婵后面，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却也一时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
他低低的说。
凉婵回过头来，问“你认识？见过？”
萧何“只是看着有点眼熟。”
他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就听程风说道，“是啊，萧医生的同行。”
凉婵说“你说这人是医生，你怎么知道的？”
“他右手食指与大拇指之的第一个关节有很厚的茧，指甲修剪的很是干净，手指细长，手及手腕上方洗的发白，这是很多医生才有的习惯，不信你回头看！”
凉婵目光落在了萧公子手上，十分不客气的提起他的袖口仔细观察。
萧何修长的手确实洗的发白，指甲剪的很短，右手食指与大拇指之间确实有一层已经泛黄的茧子。
“你说的很对，但是仅仅是这样，判断死者是医生会不会太武断了。”
程风“不会，你看左臂上，一条疤痕，上面还保留着缝合的痕迹，针头的方向朝里，这很不符合医生的缝合习惯，是不是萧医生？”
他突然发问，萧何一时没反应过来。
目光落在那道伤疤上的时候，才说道“是，这应该是他自己缝合的，连结都打出了问题，所以留下了疤痕……”
萧何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干嘛给姓程的帮腔呢，他难道不应该沉默不说话，然后静静的看着姓程的家伙出丑吗.
萧公子很傲娇的哼了一声，挑挑眉，没再说话。
凉婵蹲在了盛放尸体的箱子旁边，看着那几个大字，陷入了思考。
“天道好轮回！”
她呢喃的念了一声，什么意思？意思是这人要遭受天谴吗？
与此同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荀愈打来了。
“你的休假结束了，京都出现一起命案。”
凉婵心想，普通的案子，都会由京都刑侦局来办理，难不成这次的也有点不太一样吗。
她笑了一声，“巧了，我这里也出现了命案？”
荀愈怔了怔，“也是被烧死的，留下了字吗？”
凉婵眉头一挑，“是啊，你亲自打电话，案子很特殊吗？”
荀愈那头没理会，直接问，“什么字？”
凉婵反问他，“你那边什么字？”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天道好轮回！”
“天道好轮回！”

程风蹲下身，仔细的看着死者露出来的腿。
“伤口出现过化脓，腐烂，缝合好之后，还出现过撕扯的痕迹，可见当时包扎的很匆忙，并且在受伤后没有进行休息，我猜，这个人有可能是一个在逃的通缉犯！”
萧何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是通缉犯的，仅仅凭借着这一点的伤口，万一人家是借高利贷的呢，万一他是被人追杀的呢，万一他是被病人家属伤的呢？”
程风说“萧医生懂得可真多。看来医生队伍里不乏有萧医生说的这种人。”
凉婵眉头一蹙，没好气的瞪了这两个随时随地都能掐起来的家伙。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说完她又仔细盯着那人的脸看了看，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有没有从网上见过这个男人。
太阳部落马戏团的团员人很多大约有五六十人。
这次来带队的是副团长，也是提线木偶的表演者司小阳。
他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妆容也擦拭干净了。
只不过看上去依旧有些苍白无力。
可想而知，拉着死人表演这么久，并且还没有发现，任谁也无法平静。
司小阳见凉婵向他走来，便知道有些事情，需要他配合调查了。
凉婵问道“司团长，您现在状态怎么样？能正常回答问题吗？”
司小阳苦笑一声，“还行吧，挺丢人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异常，估计会是我以后演艺生涯里过不去的一个坎了。”
凉婵见他语速正常，思维也清晰，便问道，“你们马戏团是从哪来的？中间经过了哪些地方？有没有做停留？”
司小阳说“我们是从Y国飞来的，中间在京都做了三天的表演，之后又乘坐了飞机转了轮渡到这里来表演的。再没去过其他地方。”
“也就是说你们从Y国飞到京都，在京都做了三天的表演，之后，又接到了这里的邀请，当天飞到了琼市？”
“是的”
“你来京都的当天，有没有发现异样？”
司小阳摇头，“没有，因为我的节目每次都是压轴表演，昨天演完最后一场之后，就把木偶收了起来，因为我们有专机，专门运送这些物品和动物，演员都是另外通行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打开。”
“昨天你表演完之后是几点，这些东西放在了什么地方？你这些道具都是由谁来看着。”
“昨天表演完之后是晚上十点半了，道具收拾完之后，统一放在了临时的仓库里，因为这并不属于贵重物品，不像其他动物一样，是花高价买来的，所以并没有专人看守。”
凉婵又问道“你说的仓库是什么地方？昨天在京都什么位置进行的商演？”
“京郊的苍山剧院旁边，因为我们这种演出比较特殊，多数是动物，味道比较大，所以室内的基本是不会选择的，只能在旁边的空地上搭建，这样我们也省去了很多场地的租用费，和赔偿费。”
司小阳一条一条的解释着。
凉婵又询问了几个工作人员，昨天晚上在京都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然而因为看演出的人太多，再加上大家连轴转三天，都很累，根本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同。
一个小时问下来几乎一无所获。
她站在舞台下，看着已经赶来的痕迹组的技术人员，发呆。
程风走了过来问道“问到什么了？”
凉婵叹了一声，“没有，先等法医鉴定一下再说吧，八成是从京都运过来的，死者身份先确定了再一一排查吧。”
“嗯，荀愈打电话说了什么？”
凉婵说“现在的犯罪分子还真是365天全年无休，前天晚上京郊一处拆迁房起火了，因为只烧了一间房子，而且据说那间房子里并没有人，当时也没有引起注意，只做了一个简单的现场勘测，本来就要拆了，烧或不烧也没什么区别，谁知道中秋当天下午的时候就有人去报案，说是有人被烧死在了那间房子里，等着刑侦局的人走到时，还真吓了一大跳，漆黑的墙面上，被人写下了天道好轮回五个大字，而且还是后来写上去的，法医在床底下把烧焦的尸体扒了出来，已经确定了，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不过这个死者的身份比较特殊，是个在逃的通缉犯，并且还有几天，追诉期就要到了……案子划分到了我们组，所以我的假期刚开始就结束了！真是可惜。”
她无奈的耸耸肩，脸上一点没有因为假期结束而不开心的样子。
一双丹凤眼里，星光点点，隐约还能看出来有点兴奋。
程风笑道“我怎么看不出你的遗憾呢？”
凉婵说“我有种直觉，这里的案子和京都那起是一个人干的，而且那个人的死亡方式比较诡异，而且这两个人都是通缉犯，我记得前不久的时间，我看到过京都刑侦局那边移交过来的档案，里面有同样的几起案子，死者都是在逃的通缉犯，并且很快过追溯期。”
程风说“这个人的指尖是青黑色的，身上没有致命的外伤，应该是窒息而死。”
凉婵笑道“你行啊，法医的知识都懂，不错，他就是窒息而死的，应该是受尽折磨之后，被扔起了盒子里，憋死的，凶手在他眼前写下了那几个字，以示对他的惩罚。”
萧何和李尘在说话，远远的瞥见了这边两人在说话。
他立马颠颠的凑了过来，一副十分欠揍的样子，“怎么样，程老师，有没有推算出来凶手的样子？”
程风看了他一眼，知道萧何不爽他跟来，也不恼。
“差不多了吧。”
凉婵一听眼睛一亮，她知道程老师是个极骄傲的人，从来不说空话，只不过这家伙也精明的厉害，你不主动问，他也不愿意主动说。
而且人又固执己见，有时候讨厌的厉害。
但是没办法自己看上的……
“差不多了是怎么差不多了？”
程风“凶手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男性，大学以上学历，很有可能是一名老师，或者是从事教育工作的，常年健身，喜欢户外运动，喜欢去热闹的地方，或许本人看上去更年轻一些，他偏激，很固执，有自己有一套理论，不接受别人的意见，离异单身，自己一个人住，很有可能养了一只狗或一只猫，喜欢动物。”

第230章 一起合作吧（二更）
萧何说“你是怎么看出来凶手的年龄，还知道他喜欢健身的？别给我说是你推算出来的？”
程风说“死者身高约一米八左右，体态魁梧，目测体重在一百七十斤之间，把这样一个人悄无生息的做成一个提线木偶，再悄无生息的换到了马戏团里面，也是个力气活，死者的脚上有些摩擦伤，凶手搬运过程中造成的。”
“所以推测凶手的身高应该是一米七五到一米七七之间，至于年龄，根据我国刑法，追诉期在五年到二十年之间，依量刑而定，普通的案件不会引起凶手这样的反感，所以一定是在当年有一些影响力的，但是警方一直没有抓住的人，那么由此推断，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以最值计算，得出了年龄的最小值和最大值。”
“至于喜欢养动物，从刚才看马戏团的人群可以看的出来，两极分化严重，10岁以下的孩童，五十多岁以上的老人，一个独居的人喜欢看马戏团，百分之八十会养一只狗或一只猫来派遣孤独！至于剩下的推断，基本操作而已。”
凉婵越听眼睛越亮，“如果你说的这个成立，排查就有方向了。”
程风失笑，“哪里有那么简单，尸检和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出来之前，这些都是猜测，而不能做为罪证！就算你对面站着凶手，也没有办法抓到他！”
凉婵说“不急，等死者身份确认了再说，现在我需要一张回去的船票和机票。”
“不是一张，是两张。”
萧何站在一边瘪嘴，“哼，三张。”
刚才一遇到事就跑远的顾之炎伸过脑袋来，“四张，我也回去，好怕怕的，走到哪都能遇见案子，恩人，你可真是柯南附体！”
凉婵嘴角一抽，“卧槽，你这个乌鸦嘴……”
京郊滨河路。
有人轻轻的推开了门。
一条金毛从门里跑了出来。
金毛跑出去了几步远后，见后方主人并没有跟上来，又反了回去。
屋里的人拿着钥匙出来，轻笑了一声，“乖孩子，知道等人了。”
那人手里拿着一条狗绳，蹲下身，仔细的给金毛套上。
他一低头，看见一双灰色的运动鞋，出现了在楼梯口。
顺着那双鞋望去，是一双笔直又修长的腿，黑色的长裤，红色的运动服，然后是一双幽蓝色的眼睛。
那人一怔，眉心一蹙，“你怎么来了！”
Mark咧嘴一笑，欢快的吹了一声口哨。
“怎么了，老师，难道你还怕我拆穿你啊。”
他伸手按住了金毛的脑袋。
金毛感受到了危险，一下甩开了脑袋，挣脱了他的桎梏，躲到了那人后面。
“你想干什么？”
Mark笑的更加开怀了，他“哎呀”一声站起身来，围着楼梯走了一圈，向上看看，又向下看看。
然后摊开了手问道，“老师你想让我在这里说吗？”
那人脸色有点难看，重新打开了房间，让金毛先进去，随即转头对那人说，“你最好在五分钟之内说清楚，别耽误我遛狗！”
Mark吹了声口哨，“一分钟就行！”
他一进门，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三居室。
赞了一声，“不错。”
那人冷哼了一声，“你还有五十秒。”
Mark一笑，“我知道老师你在做什么，秋水仙碱好用吗？不如我们配合一下怎么样？”
那人冷嗤一声，“我和你这种人有什么好配合的！如果你是来说这个的，可以走了，警察局的电话，不是119，是110。”
Mark也不恼，吹了一声口哨，用一点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天道好轮回，老师您还真是有意思？明明同样都是犯罪，你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呢？你能做的我同样可以做，只不过太低端了，没意思。”
金毛一直围绕在主人的腿间转，很急躁的样子。
那人不耐烦了，“你想做的事我没兴趣，快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Mark说“秋水仙碱，我可以再帮你弄到，我知道你后期还会需要的。”
那人目光一闪，“你想做什么？”
“有一个人，我想杀他很久了，可是我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不如咱们一起。”
那人冷哼一哼，“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杀无辜之人。”
Mark笑了笑，“无辜，他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八年前的那起案子你知道吗？他就是那个人的儿子，父债子偿，你也不算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那人眉头轻蹙，按住了正在他腿间转悠的金毛，“八年前的案子？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Mark幽蓝色的瞳孔一闪，嘴角裂开了一个得意而疯狂的笑容，“程风！你的那位老友，吴敏行，就是落在他手里的。”
那人脸色一沉陷入了沉默。
刑警这一行，从来都是没有假期的。
什么五加二，白加黑之类基本上在他们这里都适用。
凉姑娘和程老师一下飞机，就奔赴了现场。
萧公子看着两人一起离开，心里不太舒服，但又没啥米办法。
百无聊赖踢踢踏踏的跟着家里来的司机回去了。
这是京郊苍山区的一片准拆迁房。
因为几户人家开了天价，与开发商没有谈妥，孤零零的伫立在一片林立的高楼中间。
前面的是三十三层的高楼，把这里的阳光挡的死死的。
这是一处九十年代的房产，房子外面甚至还用白色的漆写着一些计划生育的标语。
原本好几个单元，最后拆的只剩下了这一个单元。
据说这一栋楼里，只有一户人家还在坚守着。
是一楼的101。
水电都已经给停了，不过这户人家又想了办法，从别的地方接了线来。
势必拿出一种要把牢底坐穿的姿态，来和开发商死扛。
只不过这次的事故却是发生在201。
大家也很纳闷，为什么已经空了很多年的旧楼里，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
而101住户也表示自己并没有听到楼上的动静。
201室家属报案的时候，才知道，死的这人叫高有为，早年因为盗窃放火，烧死了一家人，最后逃逸了，一直没有抓到他。
一般的火灾事故中只有一个起火点，如果有两个或更多起火点而且起火点之间相隔较远，那基本就是人为纵火了。
凉婵从充斥着骚臭味的楼梯里走到了201室。
里面已经进行了封锁。
地上用白色的粉笔画着尸体的形状。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唯独尸体那一块露出了水泥的颜色。
屋里的墙壁上还留着那几个大字，“天道好轮回！”
字写的有点别扭，看上去像是有人故意用左手写的一样。
起火点已经标注出来，正是这间小卧室里，煤气罐已经被烧的变了形。
很明显，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凉婵环视了一周，没发表什么意见。
转头对正对着字体发呆的程老师说道“先回局里看看尸体。”
“好。”
两人一前一后，给值守的民警打了招呼，离开了案发现场。
刚一出门，凉婵忽然顿住了脚步，退了一步，低头看了一眼，问“咿，这什么东西？”

她蹲下身，将门外小窗下角落里的一点点灰白色的条状物捡了起来。
身后的值班民警立刻递过来一个特证袋。
凉婵接过，仔细看了一眼，放了进去。
“是烟丝！”
程老师说了一句。
“嗯，是的，从这个位置掉落的烧了一半的烟丝，应该是从外面走回来，右手拿着烟，然后弹了一下，或者说被碾死之后，又把烟头带走了……”
她来来回回的走在楼梯和门口处，还原烟灰丝掉落时可能走过的位置。
程风拿着物证袋看着，“这好像不是国产的烟，有点像印度雪茄的颜色。”
凉婵眉头一抬，“你了解的还挺多？”
程风心知她最讨厌烟味，所以两个人合好之后，基本上不再抽烟了。
笑了笑，“从书上看到过，有人写了一本研究烟灰的论文，恰巧看到过。”
凉婵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物证袋，仔细看了两眼，确实和国产的烟丝燃烧之后，留下的不太一样。
“拿回去让物证科看看吧。”
解剖室里。
沈廷玉握着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听到身后开门的响声，也没有回头。
揶揄的说，“你们来的正好，我记得前不久咱们刚刚一起吃了烧烤！”
凉婵目光一缩，后落在了解剖台上。
漆黑的一团，只能隐约辨别出人体形状的东西。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喉管被切开了一半。
解剖室里换气档开到了最大，依旧能闻到一种烧焦的肉香，和某种无法言说的臭味。
程老师还好，只是皱了皱眉头，当然，那是因为他从来不喜欢吃烧烤这种东西。
凉姑娘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很想一脚把沈廷玉踹飞。
忍了半天，终于吐一句话，“烤排骨你吃的最多！”
然后就看见沈廷玉握刀的手一抖……
她小心翼翼的从甲状软骨处把器官切断，然后用掏出舌头的方法，把心肺拽了出来。
一股难闻的味道瞬间充斥着解剖室。
沈廷玉仿若未闻。
一边仔细的检查着，一边说道，“舌头没有骨折迹象，气管内壁呈红色，这是高温灼伤的表现，有一些灰黑色的物质粘附在气管内壁上，说明有烟尘随呼吸进入了肺部，胸骨无骨折，心脏形态正常，先天性疾病。”
“死者四肢呈拳斗状，这是肌肉遇高热凝固收缩而出现的现象，四肢蜷曲，类似于拳击比赛中防守的姿态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其实一点也不好听。嗯，符合烧死的特征。”
沈廷玉解释道。
凉婵嘴角一抽，着实觉得沈廷玉最后这一句话纯属浪费。
都烧成一块碳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烧死的！！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容易说废话！”
沈廷玉戴着口罩，用力的握着刀，从死者的腹部划了下去。
前两刀楞是没划动。
她也发了狠，用刀尖一挑，出来一条口子，顺着裂口划了下去，把死者的胃陶了出来。
才回答道，“你好好的正准备度假，把你叫回来干苦力你能开心？”
远远的站在一边，没说话的程老师忽然说道，“你想错了，她确实很开心！”
沈廷玉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这两个人。
“我没你们两个那么高的觉悟，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天不当和尚了，也就不撞钟了！”
凉婵想，这女人虽然看嘴上消极怠工但是工作质量还真没的说。
“现场看的怎么样？”
她划开了已经萎缩的胃部，然后用绳子系上了一头，再拿了一个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将胃里的溶液舀出去。
然后翻开了胃壁，啧了一声，“都成这种颜色了，看来这里面还真有点东西！”
她将烧杯拿了起来，对着灯光看着里面有点微微发黑的粘稠的液体。
凉婵凑了过来问道“你刚说他的气管壁，和肺部有少量的灰尘颗粒，也就是说，高有为被火烧的时候，还没有死是吗？”
沈廷玉翻了个白眼，“是没死透！他喝的东西里面八成有毒，先去验一下是什么东西再说吧。”
她按了一下旁边的电话，过了一会有人进来。
凉婵还在站在高有为尸体旁边，一抬头竟然是何海晴。
沈廷玉面无表情的把烧杯递给了她。
“把这个送到化验室老张那里，三个小时之后给我结果！”
何海晴点点头，对凉婵点头示意，说了一声，“好的师傅！”接过烧杯就走了
凉婵惊掉了下巴，“你什么时候成她师傅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沈廷玉准备好了缝合工具，兴趣缺缺的说道“大中秋节的，能不能说点喜庆的开心的，欢快的事。比如说，你收留你这几天，你家老程就不能表示表示，我没把你卖给别的男人？”
一直站在后面看尸检录像的程老师一脸黑线。
他决定以后绝对不招惹这个沈廷玉这个女人！
他家凉姑娘虽然脾气不好，但好歹脸皮也是有厚度的。
而沈廷玉不一样，刀枪不入……毁三观没底线……
程风默默的为沈廷玉以一的老公可惜，摊上这样一个媳妇，可真是祖宗十八代都烧高香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当年他和凉姑娘在一起的时候，顾之炎也是这样为他可惜的。
程老师静默了一分钟之后，不急不徐的说，“不如请你吃烤排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