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谜案之boss请沉默by忆水若寒

只要有人横死，只要没有家属认领。
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不难找，尤其是在这种贫民聚集的地方。
钱振兴像是开启了他的新事业一样，擦亮了眼睛，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
那些来来往往从他店里走进来走出去的人，成了他的观察对象。
单身独居，外地人，和亲人不常联系的。
于是那些毫不知情的异乡人，在老板热情的询问之下，答出来的每一个问题，都成了他们是否会被选成猎物的条件。
其实钱振兴第一次杀人，并不是李冰玉。
据他交代，当时他选定的第一个人，也是一个单身离异的女人。
当时他尾随着那个女人好几天，发现那女人住的地方有点混乱，那种筒子楼盖的乱七八糟，上面摆满了油盐酱醋的瓶子，甚至还有废弃的花盆。
他提前做了准备，在那个女人回去的时候，悄悄的躲在楼下，趁她不注意，将那花盆推了下去。
陶土制的花盆，再加上里面剩下的混合着混石的土，从三楼落下来时的冲击力，足以将一个人砸死。
钱振兴当时是亲眼看着那个女人的脑袋，被那陶土制的花盆给砸开了花的。
鲜血和脑浆四处迸裂着，像豆腐脑浇上了红油辣椒一样……
他恶心的受不了，好几天吃不下东西。
当时这件事情，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是因为那里地理位置复杂，又没有监控，也没人看见，而花盆上什么都没有，最终被定为意外事故。
为了寻找死者家属，女人的信息刊登在了报纸上好几天。
钱振兴当时生了一场病，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尤其是红色的白色的食物，只要一看到就会疯狂的呕吐。
当时他浑身消瘦的只剩下了骨头。
但当他看到报纸上的新闻时，竟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胃口慢慢的好了起来。
从那开始，他将自己之前所收集的那些报纸全部摆放整齐，放到自己的收银台前。
每天得意的看着……
直到五个月之后，他发现，报纸上已经有一个周没有刊登过新讣告了……
他当时在想，自己的方法是不是要进行一下改进，否则再杀一次人，制造一次意外事故之后，还是会吃不下东西，瘦的不成人形。
他开始研究起那种能够见血最少的方法，最终锁定了一种类似于弓箭的发射器。
钱振兴的动手能力非常的强。
他把从玩具店里买回来的那种枪拆了，然后根据里面的构造图，进行了放大和改造。
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就改造出了一把这种发射距离可以到五米远并且可以单次发射一枚一尺长的钢钉的弓弩。
于对他还很得意的画了一副构造图，以防这一把坏掉辽宁后，再造下一把的时候，自己会忘掉。
他甚至还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画出来的图，给自己关系不错的朋友看。
李冰玉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少言寡语的女人，将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越来越熟练。
在第三次作案之后，他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那天他正美滋滋的看着报纸的时候，忽然来了一行人，莫名其妙的问他节能灯事。
当时他没有在意，却在这一群人走了之后，才想起来，当时李冰玉死之前，是从他这里买了一个灯泡走的。
他胆子小，怕惹上事，当天夜里收拾完行李就要准备跑路。
当时他还恶作剧的想着，如果有人查到之后，肯定还会来他的店里。
他怎么能让那群人得意呢，他把之前造的发射机关，做了一个改进，绑在了卷帘门上。
只有人要敢破坏他的门，就能触发机关，射死那些长眼的家伙。
他当时边跑路，一边恶毒的想着，到时候肯定会在新闻上看到……
只不过当他得意的住在国道路旁的小旅馆的时候，就被一路追踪来的警笛声吓破了胆，连鞋子都没穿好，就要从窗户里跳下去。
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当即按在了地上。
这个胆小懦弱，看似乎真诚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的店主，余生将会在牢里度过。
但京都的蜘蛛侠杀人案，依旧还没有任何线索。
就在特案组的人员准备起程回京都的时候，另一起特殊的案子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津城区出现一起恶性斗殴死亡事件。
一死三伤。
不过让警方注意的并不是这起斗殴事件引起的严重社会影响。
因为死亡的并不是参与这起斗殴事件的人，而是一个津城锦绣湾的项目工程负责人。
斗殴受伤的是该小区的两名准业主，有一名保安。
最后死的，却是没有参与斗殴的负责人……
因为当时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个负责人进入人群，混乱之后，有人发现了他已经死在了人群里时，才选择报了警。
而这人的死亡方式也很特别，被一个一尺长的钢钉，射穿了心脏。
钢钉的尾部还带着一段长长的尼龙制的绳索。
竟然与之前的京都的那两起案件死者身上的钢钉如出一辙！
显然，网传的蜘蛛侠，就在这津城！
凉婵看着电脑上在线传送的卷宗。
分别是林远达的和唐明生的。
津城市警方十分配合，给他们找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室做临时办公用房，同时调配了几台机器，资源设备上，几乎已经无处可挑了。
凉婵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走动着。
姜源看着电脑，烟瘾犯了，一只手习惯性的摸向了口袋里的烟。
刚一拿出来，被坐在一旁的沈月啪的一下打掉了。
姜源悻悻一笑，“我出去抽！”
姜源刚一出门，便看见程风站在阳台上，左手夹着一根烟，正出神的望着远处。
他笑着走了出去，“程老师，你被赶出来了？”
程风弹了弹烟灰，将烟蒂，按死在旁边的台子上，眼底满是笑意，“是啊。”
姜源摸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
程风摆摆手，“不用了，会挨骂的。”
姜源失笑出声，自己点燃上了一根。
“听说你和凉队是青梅竹马？”
程风笑笑，“算不上青梅。”
姜源不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的联系。
“我比凉队小一届，说实话，她上学那会，也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了，据说有好多人追她，都被她揍趴下了，也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是怎么练出来，公大本来就男多女少，像凉队这样长的不错的女孩就更少了，我上大一那会就听过她的名字，她是我偶像，就是人凶了点，你跟着受委屈了！”
“还好，轻微的暴力倾向，是可以治愈的。”
姜源只觉得虎躯一震，他真的很想说，那是轻微的暴力倾向吗？
那分明就是一祖宗，能动手，绝对不会给你废话的那种主儿！
姜源轻咳一声“你可能不知道，警队每年都会进行比武，林市刑警局就是一笑话，因为他们每年的第一都是一个人，并且被镇压的服服帖帖的，我们江城和林市隔着近，所以常常笑话他们阴盛阳衰。
有一次两市有一个交流活动，会议结束之后，凉队把我们堵在了会议室里，问我们哪个是这次比武的冠军，哈哈，那一年正好是我，结果她二话没说，直接上来就打，我从来没见过么猛的，没多久就被揍趴下了，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从那时候开始，再也没人敢笑话林市警局的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林市的破案率才开始名列全国前五。”
程风“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刑警！”
姜源偏头看了程风一眼，“确实很优秀，所以她是我的偶像，哈哈，不过现在，你也在我的偶像行列了。”
程风“荣幸之极。”
姜源“程老师，我以前觉得你们这些研究心理学的人，都是纸上谈兵的，哪能破案呢，不过现在经历了这件事后，我才发现，不能再抱着这种守旧的观点了，科学破案，远比墨守成规效率高很多！”
程风说“所以……”
姜源眼里闪出抹异样兴奋的光亮，“所以，我想让你教我，我也想学。”
“想学什么？”
凉婵插着口袋慢悠悠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姜源赶忙把手上的烟头踩死，转头嘿嘿一笑，“我说，我想跟着程老师学心理学。”
凉婵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怎么，不想跟着我混了，想去攀高枝？我手下就你们几个洋葱，你跑了谁去当苦力？快滚回去干活，光知道偷懒耍滑，看看人家沈月多努力……”
姜源悻悻的吐吐舌头，被骂的也不敢犟嘴。
“哦……”
答应了一声，就跑了回去。
凉婵看了一眼程风身侧的烟头，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要开始戒烟了……”
程老师求生欲极强，笑嘻嘻的举起手来，后退两步，抬腿向后一踢，毁尸灭迹。
“嗯，不错，这句确实是我说的。”
凉婵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然后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坦白……”
“说！”
“唐明生和林远达的案子，还有这一起锦绣湾项目负责人刘明的死，找不到思路，所以出来……”
“呵，尼古丁能给你思路！就知道你们这些纸上谈兵的人不靠谱，在你抽尼古丁的时候，我已经把该做的相关工作排查完毕了。”
“夫人威武……”程老师开启狗腿模式。
凉婵嫌弃的将他推开，“我改天找沈廷玉借一块肺的标本，让你天天看着，抽烟等于慢性自杀！”
“不会了……真的我发誓，我将功补过。”
程风笑的抬起手来，做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
然后忽然上前一步，俯在她耳边说道，“我将功补过，今天保证让你满意！”
安静了片刻之后，某人爆发出一声狮子吼。
“臭不要脸！！”

第259章 身材瘦小的人
会议室的灯光黯了下来，白墙上，一张凌乱的到处是血迹鞋印的照片放了上来。
一个男人仰面躺在中间，身下一滩黑红色的血迹。
姜源说“这是这次斗殴事件的受害者，刘明，远达房间锦绣弯的项目负责人。”
凉婵有点烦，她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林涛什么意思啊？不让我们去现场？”
姜源说“不是，林队还在协调，案件还需要审批，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等领导签字咱们就可以过去了。”
他话音一落，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林涛笑嘻嘻的拿着一份文件夹走了过来，“看，给力吧，三2个小时，搞到手。”
凉婵接过来看了一眼，“我还需要现场的笔录，所有参与该事件的人的资料，和监控录像。”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资料递给了沈月，“通知沈廷玉，先去现场，再去解剖中心。”
说完拿起椅背上的衣服，起身离开。
事件发生在锦绣湾的小区后新修的路上。
刘明的案子之所以引起特案组的重视，正是因为他与之前唐明生，林远达一样，除了被钢钉射死之外，还有一点就是锦绣湾有关，因为京都那边的发生事故的小区，也叫这个名字，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都是同一个开发商开发出来的。
车子停靠在了路边上。
警戒线已将这条路封了起来。
凉婵下了车，站在警戒线外。
还有几个值班民警在，见到他们之后，上前查看了证件，才放行。
刑警队的副队长，陆云已经在现场等候了。
见他们走了过来，赶忙迎了上去。
分别给几个人递上了脚套。
“斗殴是今天早上六点多发生的，据说是因为锦绣湾小区的业主委员会，想集体退款，人家开发商不同意，最后业主委员会的人找了几个道上的混混，准备在这里闹事，据那个业主委员会的主席说，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开发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那几个小混混也拒不承认，现在打黑除恶查的这么严，谁出来站场子也不会拿着凶器啊，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在警局有备案的。”
凉婵“先去看现场！”
案发现场离着锦绣湾偏门的一个出口很近。
漆了黑色的铁栅栏，里面栽种着冬青。
因为早期建的时候冬青就已经栽种好了，所以快到交房的时候，冬青已经长的葳蕤繁茂了。
铁门紧锁着，地上用白笔画着死者最后的状态。
地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了，紫黑色的，远远的便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地上还是凌乱的痕迹，到处都是杂乱无章的血脚印，想来发生命案的时候，这一帮混混都很慌乱。
她抬头看了一眼，小区门口处的没有亮灯的监控，心想八成是没开。
所以也不对这些抱有什么希望了。
程风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地上的人形。
凉婵说“半仙，你能瞧出来凶手是谁不？”
他被她调侃的语气逗笑，“瞧不出来。”
她笑嘻嘻的走过来，看上去很得意，然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里，学着画线尸体的样子，躺了下去。
然后想象着手里有一把钢钉，从某个方向射了过来。
受力倒下。
她坐起身来，看着周围的几个方向，第一路边，第二冬青灌木丛里。
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冲到冬青旁边。
陆云说，“刚才那些位置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而且凶手用的那种弓弩发射器很简便，即使有也很难找到痕迹。”
凉婵仿佛没有听到陆云的话，她一寸一寸的顺着冬青台找。
修长的指尖，在叶子间一点点的划过。
五分钟之后。
她在一旁的角落里，盯着一条黑色的钢铁围栏，笑了起来。
“来吧，这里有点东西。”
只见那黑色的围栏上方，有一处十分不显眼的亮光。
周围的三根围栏有点的变形。
隐藏在灌木丛里，所以并没有被人发现。
那处地方，像其他位置一样，掉落了很多的碎的冬青叶子，她指着那一块黑色的亮光，对着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
“身高160上下……这个体重？”
她把头伸过去试了一下，有点卡，她骨架比较宽，穿过这条缝隙，有点费劲。
凉婵回头看了一眼，最终目标锁定在了津城刑警大队的副队长陆云身上。
因为跟着她来的人，几乎没有这个海拔的，而且都很壮实的样子。
“陆队，你多少斤？”
陆云本来是技术室出身，身高只有170，再加上他是南方人，天生属于那种骨胳小巧，又吃不胖的，所以看上去比他们更消瘦一点。
陆云跑了过来，说道，“我不到一百一。”
凉婵笑笑，“来试下，能不能从这里出来。”
陆云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他们虽然将这一带全部都检查了一遍，但是因为现场太乱了，看的并不仔细。
当他看到这条缝隙的时候，他便知道，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凶手逃出去的地方。
陆云用带着川城口音说道，“我马上来给你试试。”
然后他学着凉婵的样子，先试着把头伸了进去，没想到，头过去了之后，身子竟然卡的也并不算太厉害。
很轻松了穿了过去。
“凶手是个170以下，体重小于110的人！”
姜源凑了上来，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凶手是个女人？”
沈月说“为什么你会说是个女人？就不能是个瘦小的男人吗？”
凉婵没说话，她蹲下身，仔细的翻找着每天叶缝之间的东西。
“找到了，原来你在这里……”
她笑嘻嘻的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点藏蓝色的布料。
“给我一个袋子，猜猜，我们能不能在明天下班前破案。”
程风从后面递上一个物证袋，“差不多吧，您老人家出马，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某人得意，“那是，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专业了。”
她将那一点的蓝色布料递给了沈月，又围着案发现场转了两圈，“走吧，去看看那帮聚众闹事的家伙们！”
看守所外的院子里。
乌泱泱的站满了人。
大部分人是接到通知，自己的亲属犯了事，被人抓了起来。
按照规定，嫌疑人会被拘留四十八个小时。
想来是参与这次事件的人有点多。
程风说“你肯定凶手就在这群人里吗？”
凉婵穿过了人群，“不一定啊，万一他会遁地术，从地下钻走了也未可知。”
他嘴角微勾，上前一步，替她挡住了拥挤的人群。
几个染着黄毛的人被关在一间室里。
林涛早就安排好了人，在那里提前审问。
凉婵站在窗口，目光扫过那几个黄毛混混，这些人都长的五大三粗的，穿着带铆钉的衣服，浑身上下透着地痞流氓的味道。
“只有这几个人吗？”
林涛指了指旁边那一间“还有一间呢”
另外一间里的人几乎也是这种模样的。
“奇了怪了，一共多少人？”
林涛想了想，“一共二十三个人吧。”
“这两间一共才十七个，还有六个人呢？”
林涛说“那六个人是业主，已经放回去了，只有两个雇凶的主谋被抓了起来，现在正在审着。”
“带我去看看。”
审讯室外，凉婵看着那两个穿着打扮，都显得很儒雅的两个男人。
“这两人什么身份。”
林涛叹了一声，“一个是教室，一个是个体商业户，这两人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远达房产实在太黑心了，还没交房墙壁都已经裂开了缝隙，人都能钻进去了，最后用那种劣质的泡沫给堵上了。这换谁也受不了。”
凉婵按了按眉心，“他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林涛说“那个戴眼镜的，看到了吗，他的一个亲戚以前是个混子，后来转行干了收款公司，里面养了几十个这样的人，个个人摸人样的，穿的像个杀马特，每个人都有过案底。”
“这些人里，有没有一个很瘦很小的人？”
“男人还是女人？”林涛问道
“都行，只有是瘦小的？”
林涛想了想，按了一下审讯室室的按钮，“老刘，出来一下。”
里面的警察接到指示之后，走了出来。
“怎么了，林队。”
“人是你们抓的吗？在此之前有没有一个长的特别瘦小的人？”
“没有，这些人里，包括之前放回去的没有参与这件事的业主都没有很瘦小的！”
凉婵咝了一声，回头对沈月说“把物证袋给送到检验室里去吧，我去一趟殡仪馆。”
殡仪馆里。
沈廷玉正忙着缝合。
水池边的水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
屋里的换气扇呼呼的转着，但是无法掩盖浓厚的血腥味。
钢制的台面上，摆着一根一尺长的钢针。
“检查完了？”凉婵一进门，下意识的皱皱眉他。
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门口，迟疑片刻的程老师。
“要不你别进来了，你中午刚吃牛肉，还是五分熟的。”
程风嘴角一抽，装作没听见，跟了进来。
沈廷玉说，“死亡原因很明确，被一尺长的钢钉穿胸而死，钢钉从他的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穿过，直接刺破了心脏，当场死亡，死亡时间不用细说了，那么多人目睹了。”
她围着台子绕了一圈，走到台子旁边，拿起了凶器。
“凶器后面有一段尼龙纤维绳，和之前京都发现的一样，甚至是和钱振兴杀人时用的一样，只不过这个较粗一些，应该是装在瞄准器上的，使之与发射器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钢钉是倾斜向上三十度的方向射入死者体内的。”
“死者身高一八三，按这个位置来算，凶手应该是不会超过一米七，并且离的距离不会超过十米。”
“伤口周边生活反映明显，钢钉穿过心脏之后，做了片刻的停留，凶手应该是往回拉了一下，但是没的拉动，钢钉嵌在了肋骨之间，造成了绳子断裂。”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尸体伤口周围给凉婵看。
凉婵说“发射出去，又收了回来，这家伙为什么呢？”
程风远远的站在后面，他不太喜欢这种血腥的味道。
“蜘蛛侠的发射器都是可以收回的，我想你们不防问一下荀愈，让他把唐明生和林远达尸检结果传来一份，做个对比吧。”
凉婵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之后，才接起的。
荀愈的声音有点低，像是在开会。
“什么事？”
“我需要唐明生和林远达的尸检报告。”
荀愈说“我马上安排。”
几分钟之后，凉婵接到了吴灏天的电话。
尸体检查报告已经发送到她邮箱。
她把手机扔给了沈廷玉，上面是一串照片。
血淋林的，她看着眼晕。
沈廷玉说“是，从力度和角度来看，应该系同一人所为。”
凉婵笑笑，“这么说，那位流窜做案的喜欢扮作蜘蛛侠的兄台，应该就在这座城市里面了。”
程风说“是啊，说不定我们还见过？”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开了殡仪馆。
津城区看守所里。
他们出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原本院子里乌泱泱的人群已经散了大半。
林涛还没离开。
正和带着几个手下与姜源一起看笔录证词。
凉婵说，“我要提审钱振兴！”
林涛一怔，“今天这事儿还有他有关？”
“差不多吧。”
钱振兴被提审的时候，自己还吓了一跳。
他虽然是个工人，但文化程度不高，以前就曾听说过，有警察把破不了的案子硬往已经认罪的人身中套。
钱振兴刚一坐下，看着面前这个冷着脸的女警察，心情顿时跌落谷底，“我，我、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你们不能这样栽赃陷害啊……我，我冤枉啊……”
说完他竟然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凉婵没想到，再见这人时竟然是这副德行。
她烦的要命，猛的一拍桌子。
钱振兴吓的一哆嗦，声音一顿。
怯怯的看着她。
凉婵说“谁要栽赃陷害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其余的话，多一个字都不说，听明白了吗？”
她说完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好，好你，你问吧。”
“我问你，你画出来的那个弓弩发射器的图，都有谁看过？”
“好，好多人？”
“多少个？具体到个人！”
“嗯，五六个左右吧”
“五个还是六个！！”
“呃，六个！”
“好这些人里面，有谁买过远达商贸的房子？”
“房子？”钱振兴怔了怔，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啊，我知道了，是尹明远，他家买的锦绣湾的房子。”

尹明远抱着孩子坐在商业街上晒太阳。
中午的时候，街道上的人并不多，晚秋的暖阳照的人昏昏欲睡的。
他听见警笛声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
一抬头，见几个人从警车上走了下来。
这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将趴在他腿上睡觉的女儿摇醒。
“宝贝，我们玩个捉迷藏好不好。”
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一双小黑色揉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爸爸。
“可是我还没有睡醒呢。”
尹明远笑的温和，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点，余光却一直注视着那一行缓缓逼近的人。
似乎已经有人将手按在了后腰附近。
尹明远摸着女儿的脑袋说，“都睡了一个小时了，快去，藏好了，爸爸一会就来找你……”
女儿有点不情愿，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寻常，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警惕的看着这个方向。
最终她慢悠悠的从尹明远的膝盖上爬上了来来。
尹明远刚一起身。
姜源几乎立刻便要冲出去。
被凉婵拦住了，“他跑不了，别在孩子面前抓人……”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尹明远回头，对她感激一笑。
随即蹲下身，紧紧的抱住了女孩，短暂片刻的别离，于他而言仿佛经历了千年一样漫长。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拍拍女儿的脑袋，“快去，藏好了，爸爸马上就来找你了。”
女孩咯咯的笑着，转身跑进了身后的杂货铺里。
尹明远看着女儿的背影，笑了笑，随即转身，走了过来。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没以为会来的这样快！谢谢你们，让我在女儿面前留住了脸面。”
凉婵拿出手铐，将尹明远铐住。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给她造成的伤害，这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尹明远低头，不说话了，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眶微红，干瘦的脸上眼角的鱼尾纹仿佛一瞬间又深了不少。
五金店里，闻声而来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冲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尹明远手上的手铐，几乎是尖锐的叫出声来。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抓我老公，快放开他，快放开！”
凉婵看了一眼这个市侩的老板娘。
她没想到，摸索到这个商业街上，第一家走近的杂货铺，竟然就藏着她们一直以来要找的凶手。
凉婵重新审量了一眼这个女人，她看上去有一米七的身高，身形魁梧，壮实，整整比瘦小的尹明远高出了一个头。
这样的身高察觉，造成了尹明远的自卑和怯弱。
从第一天，这个女人对尹明远的呼来喝去便可看出来，这个男弱女强的家庭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