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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唧唧!陛下被我攻略后黑化了by鱼二黛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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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苏程曦闻言,嘴角往上一勾,眉眼间皆是欢喜,满脸自豪地说:“皇上真不愧是先帝与哀家生的,心性不错,日后你要对皇上多上心。”
“是,属下知道。”
景涧看着苏程曦骄傲的模样,心底一阵柔软,他眸色都变得柔和许多,想了想后,低声询问道:“属下听说这段时日太后娘娘一直在为皇上寻一个学识渊博的夫子?”
苏程曦点头,有些懊恼地拧着眉头说:“哀家本意是想请莫老出山教导皇上,但派人去寻莫老隐居之处却一无所获,不知景侍卫有何高招?”
莫老莫如峰乃是三朝元老,如今已是八十五岁的高龄老头。
告老还乡之前官拜丞相,却因为先帝父皇的猜忌不得不提前告老还乡,如今人在何处,苏程曦也不知道,毕竟在原文中,这位学富五车的莫老只出现在别人的回忆里。
景涧眉头一挑,沉吟片刻后,淡声道:“此事,属下可以办妥。”

景涧说到做到,当即就写了一封信交给手底下的人传了出去。
苏程曦回到凤舞宫后,将朝堂之上呈上来的政务翻看了一番,突然眸色一顿,平静的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南方蝗灾。
这不是应该还要推后两年才会发生的事吗?
莫非是因为她的倒来引起了蝴蝶效应?
蝗灾之事,兹事体大,她没有及时下定论,而是让汝兰让人去传话,将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们都叫到了承乾殿,商议如何解决蝗灾。
在原文中,这场浩大的蝗灾持续了三年之久,让整个南方彻底陷入了粮食紧缺的窘境,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残酷现象。
陆丞相一脸凝重:“禀太后娘娘,蝗灾之事往年也曾出现过,但是解决办法都只是治标不治本,几乎大半粮食还未成熟便已经被蝗虫残害,让劳苦百姓颗粒无收。如今,既然已经出现了此等现象,还需早早做打算。”
这个打算,自然是赈灾的打算。
如今国库并不充盈,且还要随时准备向远在边疆御敌的战士们输送粮草,如今南方蝗灾一起,又加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暗中争斗,可谓是内忧外患。
如今已然入秋,正好是粮食丰收的季节,要是拿不出妥善的解决办法,黎民百姓一年的辛苦劳作就会打水漂,接下来至少一年时间都要饿肚子。
苏程曦深吸一口气,扭头望向其他大臣,淡声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办法吗?”
忠武侯沉吟片刻,道:“禀太后,艾草可以驱赶蝗虫,但由于艾草量少,起到的效果并不大。现如今整个南方都或多或少遭受到蝗虫祸害,如今除了让百姓们自己驱赶蝗虫,似乎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古代没有杀虫剂,苏程曦并非从事生物化学亦或是药物配制的行业,对此并不擅长,但蝗虫是可以吃的,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用火烤油炸亦或是白灼和炒菜都可以。
现在让百姓们前去捕捉驱赶蝗虫,或许赶杀不尽,但若是以收购蝗虫之名让百姓们前去捕捉蝗虫,是否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苏程曦知道今日的大臣们拿不出好点子,不然原文中也不会任由蝗灾持续三年之久。
沉吟片刻后,她一锤定音道:“既然诸位都没有什么妥善的解决办法,那便由哀家拿主意吧!且传令下去,让百姓们捕捉蝗虫,以里为单位,抓捕的蝗虫皆可拿到里正处换取铜钱,一斤一个铜板。收上来的蝗虫,以哀家所写之法制作,送往边疆。”
“这……”
陆丞相惊疑道:“太后娘娘,恕老臣直言,这蝗虫究竟有何作用,为何送往边疆?”
苏程曦认真道:“哀家偶得一卷宗,上面有写蝗虫也,可果腹,肉鲜美。只要烹饪得当,便是一道难得的美食,哀家让人尝试过,味道确实不错,且并无不良影响。既然如此,为何不可送往边疆,给边疆的战士们加餐?”
陆丞相拧着眉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元城王点头道:“太后所言不错,当年本王带兵时。曾误入一山谷,周围也没什么野果子可以果腹,便咬着牙带着士兵们吃了几日蝗虫,虽然是烤着吃,但味道确实还行,也没出什么事。本王看此法可行,本王支持太后。”
元城王都这般说了,其他人便也只得点头应下。
太后懿旨快速传往灾区。
郁郁寡欢,愁眉苦脸的百姓们先是错愕,随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论大人孩子,全都涌入了抓捕蝗虫的热潮中。

第7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程曦不敢掉以轻心,让人隔日便送一回消息回来,以便她知道灾区的实时情况,一连五六日收到的都是好消息,百姓们捕捉蝗既能拯救庄稼,又能用蝗虫换取铜板,掀起捕虫热潮让原本眼中的蝗灾减轻了很多。
苏程曦一口气还没送下去,便又收到了原主的父亲苏淮山的奏章。
苏程曦看过之后,一脸凝重。
让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的景涧瞬间看到了她脸色的变化,心头一紧,忍不住低声询问:“太后娘娘,可是遇见什么棘手之事吗?”
“确实有些棘手。”
苏程曦点头,转眸望向原文中智商最高、能力最强、最为足智多谋的男主,眨眨眼,低声询问道:“景涧,如今边疆告急,东陵国和岳成国已经集齐二十五万大军直逼我朝东疆,势如破竹。镇国大将军虽率领二十万军队驻守东疆,但东陵国人擅长蛊术,奇幻无比,让人防不胜防,而岳成国擅长用药,更是让人难以抵抗,如今他们更是倾两国之力,一心想要攻破我朝东疆,你觉得哀家该如何应对?才能打消他们侵略咱们云盛皇朝的念头,才会让他们胆寒害怕,不敢来犯?”
她自认不是蠢货,但也绝对算不上聪明绝顶。
有些事,不是她能解决的,那便要交给能够解决的人来做。
苏程曦从不羞于承认自己的不足。
但遇到困难,一定要寻求解决之法。
景涧没想到苏程曦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有些错愕,又有些欣喜,深邃黝黑的眸子微闪,他垂下了眼帘,沉吟片刻之后,淡声道:“太后娘娘,如今照阳城还有镇南王统帅的二十万大军,我朝东疆多为山区,道路崎岖,就算夜郎国与岳成国有心攻打,一时半会儿也突破不了防线,不若太后下旨,命镇南王部下前往东疆支援,确保将夜郎国和岳成国抵御在外。”
“这……”
苏程曦犹豫片刻后,扯了扯嘴角:“这不合适吧?”
东疆地处东方,易守难攻,道路崎岖,温度适宜,但因为是山区,多数地方难以种植庄稼,荒无人烟,故而粮食短缺,需要大量的后方粮草支援士兵们才能打持久战;但如今国库不丰,南边又起了蝗灾,就算蝗虫可以制作成食物,但运输并不容易,却也不能取代粮草。
而镇南王率领的军队因常年镇守南疆,大多数都是北方人,身材高大魁梧,特别耐冻,却不一定适应西南方的荒芜和气温,极有可能会因水土不服而造成战斗力锐减的情况。
景涧淡声道:“但镇南王二十万大军驻扎在照阳城,每日消耗的粮食不计其数,又不起任何作用。照阳城离京都城如此近,只要镇南王一声令下,无需一日,他们便能赶到,对京都城内的所有局势造成严重威胁。属下认为,太后娘娘应该容忍不了。”
苏程曦自然是容忍不了的。
萧见闵那样的行为无异于在她和萧予桓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但现如今的情况,想让萧见闵将二十万大军调离,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法子。
可就这般将二十万大军送往东疆吗?
苏程曦有些犹豫。

这件事,十分复杂,一时半会儿,苏程曦难以决断。
她抬眸望向景涧,见他神色坚定,深邃的眸光中闪烁着坚毅、沉稳而又自信的光彩,让她瞬间心安不少,她想了想,低声说:“景涧,若是哀家说服镇南王将兵马调往东疆,你有把握让我父亲调遣那些兵马吗?”
镇南王当初领命前往南疆时仅带领了八万兵马,多出来的十二万乃是他驻守边疆多年,因战乱亦或是灾害各种原因扩招出来的,属于真正的南疆军,那部分人从一开始就效命于镇南王。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只认准了镇南王,并不认皇上。
就算将他们调往东疆,也不一定能为苏淮山所用。
这是苏程曦担心之事。
景涧眸色微闪,轻笑了一声,淡声道:“太后娘娘,若是让镇南王率兵前往,还怕他们不听差遣?”
“镇南王率兵前往?”
苏程曦倒吸一口凉气,第一反应便是觉得景涧怕不是疯了。
萧见闵在京都城内虽然让她十分忌惮,但也能起到威慑朝臣的作用,对她来说只要一时半会儿没有谋夺皇位,是利大于弊的,若是镇南王离开京都城,她和儿子便成了最显眼处的箭靶子,明枪暗箭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朝他们扫射而来。
而镇南王前往苏淮山镇守多年的东疆,两军相融,身份压制,苏淮山定然要将主帅之位让给萧见闵,那样的话……岂不是让萧见闵一时间便掌握了云盛皇朝的四十万大军?
而如今南疆,驻守兵马仅仅三万余人……
若是南边的小国也有分一杯羹的想法,到时候再调兵前往便是来不及。
苏程曦考虑的东西众多,她不信景涧不清楚如军云盛皇朝的局势,却偏偏给出让她难以理解的主意,真是让她无从摸清景涧这么建议的真正意图。
“若是太后娘娘心信得过属下,属下保证南疆军前往东疆,战胜之后,至少有一半会归为东疆军。”景涧见苏程曦一时间神色复杂,暗吸一口气,脑子里想了好多东西,但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属下绝不会辜负太后信任。”
苏程曦却笑了,眸色深深,神色莫辨,语调却带着讥讽:“景涧,哀家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此事牵连甚大,甚至要赌上整个云盛皇朝未来的国运。哀家如何能轻易信你?”
景涧也知道自己在苏程曦的面前太过收敛,没有显露出自己的真实能耐,不足以在这样的事情上取信于她。
他深知自己跟苏程曦夫妻多年,都太过了解彼此。
但凡他表现得多一些,很快就会被苏程曦发现端倪。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眼望向苏程曦,认真道:“太后娘娘,三日之内,属下为您扫平三个障碍,以表诚意,太后娘娘可以好好考虑,三日之后,娘娘自行定夺。”
“三个障碍?”
苏程曦嗤笑一声,眸色冰冷地说:“哀家和皇上如今最大的障碍乃是镇南王,哀家也曾听你说过,不会再让哀家担忧,可如今又如何?”
不知为何,最后几个字说出口时,掺杂着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怨怼。

第76章 只要儿臣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母后!
“况且,哀家并不认为,你就算替哀家扫平三个无关紧要的障碍,便能让哀家改变主意。”
苏程曦眸光锐利地盯着景涧,眸色深深地说:“国之大事,并非儿戏,哀家不能答应你。”
她深沉的眸色和锐利且充满探究的目光让景涧眸色一顿,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心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垂下了眼帘,淡声道:“属下只是想让太后娘娘好生考虑,最后如何决定,全看太后娘娘。”
苏程曦盯着景涧看了半晌,才移开目光,端起茶盏浅酌一口清茶,干涩的喉咙被滋润缓解,她心底的怪异之感稍微减轻了一些,沉吟片刻后,低声说:“三日后,哀家会给你答复。”
若是别人的建议,苏程曦听都不会听。
但这个建议乃是景涧提出来的,就算苏程曦觉得匪夷所思且难以理解,依旧会保留意见,仔细斟酌。
景涧见苏程曦一脸沉思,很显然是将他的建议听进耳朵里去了。
他眼眸微闪,告退离开。
萧予桓揉着眼睛走到一脸凝重的苏程曦的身边,伸出小手抓住她,小声说:“母后,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这几日儿臣见您脸色都不太好看,精神也不好。”
苏程曦温声,转过身,将软乎乎的儿子抱入怀中,轻轻地捏了捏儿子明显长胖了一些的小脸蛋,微笑着说:“母后确实遇到了一些难题,在思考该如何解决。母后瞧你这些时日吃饭都香了许多,脸颊上也都有些肉了,抱起来软乎乎的,比以前健壮了许多,以后继续保持。”
萧予桓自从跟着景涧练武之后,每日被折腾得腰酸腿疼,浑身乏力才肯罢休。
体能消耗太大,食量自然大大增加,以前他只能吃下一小碗饭,现如今要吃三大碗才能饱。
而且,这段时日,他确实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能提升迅速。
绕着练武场跑十圈都不带气喘的,这让他十分骄傲。
他仰着下巴,眸光闪亮地笑道:“母后,师父都说儿臣乃是习武的好苗子,这段时间儿臣一直十分用功,相信再过不久便能初见成效。等儿臣学会一套完成的剑术,便耍给母后看可好?”
“好。”
苏程曦对儿子这种傲娇的求夸奖行为十分受用,她将儿子抱得更紧了,笑容满面地夸奖道:“母后就知道我的桓儿是最厉害的,只要努力,无论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
“这是自然。”
萧予桓笑眯眯地仰着头,眸中满是自豪和欢喜,他自信满满地说:“儿臣乃是一国之君,要做自然便要做最好!只要师父肯教,儿臣便一定能将他的本事全部学透彻!”
“真乖,真棒,真厉害!”
苏程曦毫不吝啬夸奖,笑着说:“真不愧是母后的好儿子。”
夸奖之后,也不忘记给儿子敲警钟,以免儿子太过骄傲自负而变得目中无人,她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微笑着说:“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只要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便是极好。许多事,不必苛求。”
为君者,文韬武略、聪明睿智、运筹帷幄,乃是天下百姓之福。
若是没有,那么能人善用,看清局势,能顺势而为,心怀仁善,便也是极好的。
孩子才六岁,苏程曦会教导他成长,但并不会逼迫他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他除了是皇帝之外,他还是他自己。
萧予桓虽然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但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从苏程曦的身上传达过来的温暖和爱意,他点点头,将脑袋埋进苏程曦的怀中,缓解一整日下来因学文习武而变得疲惫的身体,他眸光坚定地说:“母后,儿臣知道您说这番话是心疼儿臣,但儿臣认为景涧说得对,儿臣乃是一国之君,亦是男子汉,必须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母后。”
他很清楚,五皇叔对母后虎视眈眈。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各怀鬼胎。
而他太过年幼,许多玉原本该是他承担的东西如今都沉甸甸地压在了母后单薄的肩膀上。
儿子太过懂事,让苏程曦既欣慰又心疼,她轻叹着笑了一声,开玩笑一般说:“可是你如今还小,母后是大人了,现在母后保护你,等你快快长大了,再来保护母后。”
“不,儿臣不是小孩子了,儿臣现在便能保护母后。”
萧予桓抬起头来,认真道:“只要儿臣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母后。”
苏程曦心中暖意绵绵,将儿子紧紧抱在了怀中。
一连三日,京都城内都发生了大事。
第一件便是一直在朝中充当搅屎棍,实则已为镇南王效命多年,最近一直活跃在朝堂上的兵部尚书蔡尧上交奏折,请求告老还乡。
第二件事便是元城王遭遇刺杀,抓捕到的刺客经过查探之后发现乃是镇南王的部下。
第三件便是……
被皇上下旨赐婚的忠义侯幼子苏淮北在跟刘御史家的小姐成婚前逃婚了,忠义侯亲自派人前去追捕回来之后,气得将人押跪在苏家祠堂内狠狠地抽得差点断气。
苏程曦接到消息出宫探望。
便见自己原本生龙活虎的小叔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伤痕累累,苏淮北一看见苏程曦,便咬牙怒骂道:“苏程曦,你这个丧良心的,你竟还敢来见我!”
他虽然年纪小,但辈分高。
从小无法无天惯了。
苏程曦出嫁前没少带着这位小叔父到处疯玩,故而二人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叔侄,倒更像姐弟。
苏程曦扬眉一笑,勾唇道:“小叔父,哀家听闻你受伤,特来看望。还将太医和宫中上好的伤药都给带来了,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这般生气作甚?”
“你还好意思说!”
苏淮北气得眼眶通红,委屈巴巴地怒斥道:“若非你为了那么点暗卫出卖我,让桓儿下旨赐婚,我又岂会出逃?我若是不逃,又怎会被父亲抓回来暴打一顿?”
苏淮北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苏程曦真是个丧良心的东西。
再怎么说,他也是苏程曦的小叔父!
苏程曦怎么能枉顾他的意愿,直接给他赐婚呢?
虽然,父亲送给她的那些暗卫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但,这便能让她舍弃多年的叔侄情分,连人都不做了吗?
他……他可是苏程曦的小叔父啊!

第77章 好男儿志在四方
但显然,在苏程曦看来,毫无记忆的小叔父自然是比不上能真正为自己所用的那么多暗卫,她慢悠悠地笑道:“小叔父,你年岁不小了,祖父倾心教养你多年,你也是时候报答祖父了!”
“报答,怎么报答?”
苏淮北气得鼻子歪:“跟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刘御史家的小姐成婚,然后三年抱俩,再抬一堆小妾入门,多生些孩子出来便是报答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诚然,他们苏家因为战死沙场之人太多,子嗣凋零,他也明白父母的一片苦心,但这并不是将他当做种马的理由。
好男儿志在四方。
苏家男儿志在战场。
所有苏家男儿的身体里都流淌着名为战斗的滚烫鲜血,他们都有抵御外敌、征战沙场、威慑外敌、扩建疆土的雄心壮志。
他们是翱翔在天上的雄鹰,就算战死也是荣耀。
岂能被困在后宅里跟女人凑一堆,只被当做种马一样传宗接代?
苏淮北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是满肚子怒火。
苏程曦微微一笑,淡声道:“如何报答哀家说了不算,祖父说了才算。不过你跟刘御史家的小姐婚期已定,你还敢逃婚,被祖父抓回来没将你的腿打算便已经是顾念父子之情了。你可知皇上的案台上堆了多少御史台批评你的奏折?冤家宜解不宜结,好好的亲家,莫要变成仇家才好。”
为了不让亲家变仇家,已经退隐多年的忠义侯不得不拉下一张老脸,带着苏程曦从宫中带出来的好东西前往刘御史家道歉去了。
苏淮北气得想捶床,但手臂刚抬起来,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猩红的眼眶里水光闪烁,却又倔强的不想在苏程曦的面前服软,他咬牙道:“苏程曦,你还没进宫前可没这般无耻!记得那时你还给我说什么人的一辈子太长,只有跟自己心悦之人在一起才不算荒废。故而,你不顾父亲和大哥反对,一心要嫁给先帝。如今,你却为了眼前的利益,将一桩婚事强压在我的头上,我真是看错了你!”
“我以前……说过这些话?”
苏程曦嘴角扯了扯。
觉得原主作为一个古人,思想还挺超前。
敢爱敢恨。
倒是有些意思。
苏淮北讥讽道:“怎么?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想当年,为了成全你,你小叔父我没少在你祖父面前替你说好话,嘴皮子都差点磨破了,被你祖父追着满院打。你倒好,竟为了几十个暗卫便将你小叔父出卖得明明白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白疼你了!”
“住口,你这逆子!”
苏程曦知道自己做事确实不厚道,被苏淮北骂几句也不会掉块肉,便心安理得的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但她不以为然,别人却不能视若无睹。
苏老夫人石锦绣抬脚走进来,脸色沉沉地说:“太后娘娘身份尊贵,岂是你可以冒犯的?”
苏程曦在苏家是嫡出小姐,在宫中是太后娘娘,虽然是小辈,但苏淮北却只是一个侯府庶出之子,两人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
苏淮北一看到自己的嫡母,瞬间就怂了,紧咬着牙齿不说话。
石锦绣扭头望向苏程曦,刚要行礼,苏程曦立马站起身来,笑呵呵地将石锦绣搀扶到一旁坐下,温声说:“祖母,咱们都是自家人,您不必如此客气。”
忠义侯夫人,好歹是原主的亲奶奶。
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苏程曦还是有的。
石锦绣严肃的神色缓和了些,轻叹了一声,神色复杂地说:“娘娘,这些时日,老身也没去宫中瞧瞧你,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么多,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现在时机敏感。
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也会被人诟病。
他们苏家永远都是苏程曦母子最坚定的后盾,这点毋庸置疑。
但也不能太过高调。
毕竟,他们苏家唯一手握兵权的苏淮山如今远在东疆抵御外敌,自顾不暇,忠义侯虽在京都城中有些威望,但辞官多年,一时间冒头并非明智的选择。
苏程曦自然也很清楚。
她神情自若地伸手拉住石锦绣的手,在对方愧疚而又担忧的注视下笑眯眯地说:“祖母,您跟我说这些,实在是太见外了。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是您和祖父将我一手拉扯大,你们对我的疼爱我岂能不知?我相信你们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出于对我最有利的考虑。”
石锦绣见苏程曦这般懂事,明白自己的苦心,心里十分欣慰,她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忍不住哽咽道:“曦儿,你能理解,就太好了。你放心,无论如何,咱们苏家都跟你站在一起。”
她生育的孩子不少,最后存活下来的却只有是淮山一个。
如今还在战场上跟敌人厮杀,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故而,她对府中存活下来的小辈都十分疼爱。
一个个都当做稀世珍宝一般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尤其是苏程曦这个从小就嘴甜活泼的亲孙女。
苏程曦也十分感动,握着石锦绣的手热泪盈眶:“祖母,您从小就疼爱曦儿,曦儿都是知道的。”
“曦儿。”
“祖母。”
两个女人握紧了手,眼泪汪汪,苏淮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母亲,苏程曦,我还躺在床上,你们前来不是给我送药的吗?好歹给我上个药吧?”
父亲真的是铁了心要给他教训。
将他打得丢了半条命之后便让下人将他丢到屋内来,还下令没有允许,不许任何人给他请府医上药,故而他被打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了,还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生生忍着疼。
石锦绣和苏程曦扭头望去,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伤员。
虽然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苏淮北的姨娘生他时难产而亡,他从出生便养在了石锦绣的身前,石锦绣将他视若亲生,说不心疼是假的。
她冷哼一声,摆手让苏程曦从宫中带来的太医进来给苏淮北治伤,表情严厉地说:“你爹打你这一顿,你不冤,这次给了你教训,希望你以后莫要再犯!”

第78章 老身这些年白疼你了!
苏淮北咬牙忍耐着浑身疼痛,涔涔冷汗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让他难以承受,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伤心和委屈,他咬牙红着眼眶说:“母亲,您是知道的,孩儿不想永远被困在这宅院中。孩儿想像兄长们一般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你以为驰骋沙场是你随口一说便能驰骋的吗?”
石锦绣气得脸色沉沉,怒道:“你可知你这番若是逃婚成功,会将我们苏家推入怎样的境地?如今太后和皇上处境艰难,你兄长在东疆亦是煎熬,为娘日日忧心,夜不能寐,唯有指望你能安心待在苏家好生成婚,你却死性不改,竟敢做出逃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孩儿如何大逆不道?孩儿连那刘家小姐都未曾见过,却要跟她成婚生子,你们分明只想将孩儿困在府中传宗接代!”
苏淮北气坏了,口不择言道:“父亲年岁虽高,却也能生育子嗣,若是想要男丁,母亲不若多给父亲迎几房小妾入门,再不济大哥之子苏程渊也二十有七了,至今也只有一正房夫人和两位侍妾,孩子也就三个,实在是太少了!不若您做主,再给他赐几房妾室,让他赶紧多给咱们苏家生几个儿子。”
“你……你……你简直离经叛道,怎能说出这些话来!”
石锦绣气得脑袋发昏,浑身颤抖地指着苏淮北怒道:“你这逆子,你爹已年过六十,你岂能说出这等话来,程渊如今远在夔州,我如何能赐给他妾室?他一心为了苏家奔波忙碌,你却如此看不清局势,老身这些年真是白疼你了!”
苏淮北才十七岁。
比她的一部分孙子孙女都还小。
她乃出身名门,跟苏望京年少相识,成婚之后也算琴瑟和鸣,皇家忌惮苏家,给苏望京赏赐了许多妾室,不论是逢场作戏亦或是怎么样,苏望京终究是跟那些女人有了孩子。
石锦绣虽然伤心难过,却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
这些年来一直对妾室和庶出子女宽厚善待,尤其是年岁最小的苏淮北,自幼长在她的跟前,被她视若己出,如今听他说出这些寒心话,气得眼眶都红了,胸腔起伏不定。
恨不得提起鸡毛掸子给这逆子来一顿棒子炒肉。
“那……那您也不能跟父亲一起强逼着孩儿娶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将孩儿困在这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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