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唧唧!陛下被我攻略后黑化了by鱼二黛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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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军,一日都不知道要吃多少口粮。
全都驻扎在照阳城,保家卫国之事不做,就天天吃闲饭,实在是让人看着碍眼极了。
何况,如今云盛皇朝国库不丰。
苏程曦知道元城王是好意,刚想回话,萧见闵就懒洋洋的声音便传入耳朵:“元城王叔,本王还在呢!你向太后娘娘说本王坏话,是不是应该背着点本王?”
元城王一时间有些尴尬。
苏程曦却不以为然,眸色淡淡地说:“镇南王偷听哀家与元城王叔说话,是否有些不妥?”
萧见闵走上前来,苍白的脸上挂着淡笑,慢悠悠地说:“并非本王偷听,而是元城王叔说话的声音着实不小。”
随后喟叹道:“本王素来知道元城王叔不喜欢本王,却没想到元城王叔竟不喜欢本王到如此地步,恨不得将本王赶出京都城。可京都城也是本王生长的地方,这皇宫也是本王出生之地,为何王叔对本王的敌意如此强烈?还是说,王叔在害怕什么呢?”
元城王被萧见闵这番言论气得脸色紧绷,咬着牙,眸色沉沉地说:“镇南王侄言重了,本王并非对你有敌意,而是如今你做的事确实难以服众,也越界了。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皇族中人,本王都不想看到朝局动荡,天下难安,更不想正统大权旁落,皇帝遭遇劫难,镇南王侄更应好自为之。”
“不想正统大权旁落……”
萧见闵嗤笑了一声,扭头望了苏程曦一眼,眼底藏着嘲讽。
苏程曦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
她看出了萧见闵的意思。
他在说先帝并非正统,她的儿子也并非正统。
可那又如何?
萧见谨就算不是李后所生,他也是皇子,且满百日便被册封为太子,那便是名正言顺,那便是正统。
“元城王叔,时辰不早了,您该出宫了。”
萧见闵提醒道:“不然,元城王妃又得替你忧心了。”
元城王一听到妻子的名号,阴沉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柔和,随后转身朝苏程曦拱手道:“太后,本王言尽于此,先行告退。”
“元城王叔慢走。”
苏程曦对长辈还是十分敬重的。
元城王直起身后,扭头望了萧见闵一眼,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萧见闵望着元城王离去的背影,眼睛微眯,轻笑着说:“曦曦,你当真觉得元城王叔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无害吗?”
苏程曦眉头一皱,不悦道:“镇南王,你该唤哀家太后亦或是皇嫂。”
“太后……”
萧见闵也不想在称谓上跟苏程曦多纠结,他拧着眉头,沉默半晌之后,低声说:“本王留在京都城内,是想替你和小皇帝撑起一片天,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害你之心。”
“镇南王,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要不是看过原文,她都要相信萧见闵的鬼话了。
毕竟这人的眼神看起来是如此真挚。
要是定力差一点的,指不定就感激涕零了。
萧见闵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随后轻声说:“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但我会做给你看。我心悦你之心,一如当年,如今皇兄已逝,你还年轻,为何就不能给自己重新寻一个依靠呢?”
“太后娘娘……”
一道身影突然从萧见闵的身后响起,苏程曦抬眸望去,就对上了对上深邃而又阴郁的眸光,她呼吸顿了一瞬,便见景涧抬脚走到她面前,侧身望向萧见闵,面无表情地说:“镇南王,不管你是何打算,还请莫要牵连太后娘娘。”
怎么哪里都有这人,真是让人讨厌极了。
他眸色微沉,轻嗤了一声:“本王和太后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景涧眸色平静,斜睨着萧见闵,冷声说:“镇南王还请自重,太后乃是在下之主,在下绝不容许任何人有损太后名誉。”
萧见闵盯着景涧看了半晌,像是从他面无表情的眼底窥到什么秘密一样,眼神瞬间变得非常危险,沉着脸说:“就算你是太后的属下,也没资格质疑本王,你可知你这番是在以下犯上?冒犯皇族,其罪当诛!”
景涧不为所动道:“在下乃是太后之人,就算是责罚在下,也唯有太后有此资格。”
萧见闵冷哼一声,转眸望向苏程曦,旧话重提道:“太后,本王提醒过你,小心身边心思诡谲之人。莫要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
苏程曦眉头一挑,毫不领情:“多谢镇南王提醒,若是无事,你现在可以出宫回府了。”
被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萧见闵嘴角扯了扯,随后轻笑了一声,眯着眼说:“既然太后不领情,本王也不再多说什么。人总是要摔跤了,才会知道疼。”
苏程曦恍若未闻。
萧见闵气得转身便走。
景涧扭头,便见苏程曦盯着萧见闵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眉心狠狠一皱,小声问道:“好看吗?”
“嗯?”
苏程曦不知所以然。
景涧眸微眯着眼,再次沉声问:“镇南王长得很好看?”
苏程曦瞬间懂了,她眨眨眼,又眨眨眼,随后笑出了声,一脸玩味儿地说:“确实长得挺好看的。”
萧见闵那个人虽然跟她算是暂时的敌人,嘴巴也不讨喜,但那张脸是真的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十分英俊。
由于常年在外带兵,身姿挺拔,脊背宽厚。
男人味十足。
确实是很符合大多数女人审美的。
景涧的眸色瞬间一沉,刚想要说点什么,一直抓着苏程曦从未开口的萧予桓皱着眉头,不认同地说:“母后,五皇叔不好看,跟父皇比起来差远了!”
所以,您不能盯着五皇叔看。
若是父皇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苏程曦垂头望着便宜儿子,见他一脸认真,圆溜溜的眼里带着责备,她瞬间笑出了声,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轻声哄道:“对,没错,你父皇是最好看的,母后最喜欢你父皇了。”
萧予桓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斜了景涧一眼,颇有些得意地说:“没错,父皇才是最好看的,母后最喜欢的也是父皇,其次是儿臣,别人一点都不重要!”
所谓的“别人”眉头一挑,眼底流露出笑,勾着唇没说话。
苏程曦嗓子实在是痛,脑袋也闷痛不已,浑身酸软乏力,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
她抬眸望向景涧,吩咐道:“景涧,时辰不早了,哀家今日不太舒服,没法教皇上读书,便由你来教皇上了。”
萧予桓闻言,急忙摇头道:“母后,儿臣今日不读书也不练剑了,儿臣要守着您。”
“你守着母后做甚?”
苏程曦笑着说:“母后回去吃药便得歇息了,你守在母后身边,还让母后如何休息?读书练武都是必须持之以恒的一件事,每天都不能落下,你赶紧跟你师父去吧!”
第127章 儿臣在您身边陪您
萧予桓不想走,景涧抬眸担忧地望了苏程曦一眼,他也不想走,他不放心苏程曦。
苏程曦究竟有多娇气,他是最清楚的。
当初别说是生病成这个样子,但凡稍微冷着热着就娇滴滴的跟他撒娇,说难受,非要他哄着。
“你们还站在这里做甚?”
苏程曦见父子俩谁都没动,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怎么?是哀家使唤不动你们了?”
景涧和萧予桓齐齐摇头。
景涧说:“属下只是觉得皇上担心太后娘娘,想守在您身边,乃是孝心一片,属下为之动容,便觉得歇息一日,也不无不可。”
萧予桓闻言,扭头望了景涧一眼,见他眸色认真,虽然很惊诧师父会替自己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他转身望向母后,小脸上满是委屈,声音低低地说:“母后,师父所言极是。若是今日不能守在母后身边,就算儿臣去读书练剑,也不能放心。反而还会因为担心而走神,效果不佳不说,指不定练剑还会戳到自己,得不偿失。您就让儿臣陪在您身边吧!”
苏程曦垂眸望着可怜巴巴的儿子,又抬眸望向表情诚恳的景涧。
无奈地扶额道:“罢了罢了,桓儿这段时日也辛苦了,今日便陪在母后身边,当做休息一天吧!”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小学初中还有个周末放假。
萧予桓小朋友才六岁,便一直无休,说起来也是辛苦了。
偶尔放一天假,也是可以的。
萧予桓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抓着苏程曦的手急忙往寝宫走,赶紧命人去宣太医。
他们刚回到凤舞殿,太医便来了,给苏程曦把脉之后,行礼道:“太后娘娘,您着凉感染风寒,有发热之症,但并不严重,待微臣开一帖药您喝上几日便会无事。但还请娘娘注意保暖,莫要再受凉了。”
萧予桓一脸心疼地说:“虽然并不大碍,但是吃药好苦。太医,你要给母后开不那么苦的药,再给一个不冲突药效的甜汤方子,可不能苦着母后。”
太医为难道:“皇上,良药苦口,不那么苦的药材,并不多见。”
“不多见又不是没有,你用上便是。”
萧予桓不悦道:“还是说你……”
“好了。”
苏程曦见儿子越说越离谱,伸手将儿子拉到身边来,抬眸望向太医,摆手道:“既然已经诊断结束,便去开药吧!”
“是,太后娘娘。”
太医点头,急忙退下了。
萧予桓窝在苏程曦的怀中,不高兴地嘟哝道:“这太医连个不那么苦的药方都开不出来,一定是个庸医,母后怎么还护着他?”
“母后并非护着他,而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虽然母后怕苦,但也怕痛。”
苏程曦轻叹着说:“母后现在头疼欲裂,浑身乏力,嗓子更是疼得说话都难受,就算药苦,只要能快点治好病,母后都愿意喝。”
萧予桓听母后这般说,更心疼了,伸手摸了摸苏程曦的脖子,小声问:“母后,是这里面痛吗?”
苏程曦刚想回答,萧予桓便急忙伸手捂住了苏程曦的嘴巴,一脸心疼地说:“母后莫要开口说话了,您身体不舒服便躺下吧!儿臣在您身边陪您。”
儿子真的是太懂事、太孝顺、太乖巧了,暖得苏程曦的心都要融化了。
太医开方子抓药熬药都要花费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苏程曦昨夜几乎一夜都没睡,靠在软榻上没多大会儿便沉沉睡去了,但软榻窄小,盖上被子便显得十分拥挤,萧予桓不忍心将自己好不容易睡着的母后叫醒。
他扭头,见景涧规规矩矩,垂头不语地站在一旁。
张张嘴,觉得不妥,又将嘴巴闭上。
扭头见母后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想翻身又受到限制,翻了一点点又停住了,看着就很不舒服,他便忍不住咬咬牙扭头望向景涧,迟疑道:“师父,母后这般睡得有些不舒服,你且替朕将母后抱到床榻上去。”
景涧闻言,眉头微挑,望过去,见儿子一脸严肃,犹豫不决道:“皇上,这恐怕不妥。毕竟,属下乃是外臣,太后娘娘身份尊贵,岂是属下能冒犯的?”
“谁说是冒犯?”
萧予桓拧着眉头,不悦道:“朕让你做你便做,母后这般睡着不舒服,你看不见吗?朕只是让你替朕将母后抱到床榻上去,又没让你做什么,你想这么多做甚?”
萧予桓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男女大防。
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不能在毫无名分的情况下亲密接触。
但这些所谓的规矩跟让母后舒服比起来,便不算事了。
景涧见儿子实在是坚持,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抬脚走向软榻,一脸警惕地说:“皇上,这可是你亲自吩咐的,若是太后娘娘醒来知晓了,还请皇上能替属下美言几句。”
“你真聒噪。”
萧予桓紧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此事乃是朕要你做的,若是母后醒来要责怪,朕也不会推到你的头上去。何况,你个大男人,又是朕的师父,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从小就教导他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敢于承担,敢于担当,要顶天立地,立于天地之间。
怎么景涧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这个道理?
景涧点点头,紧绷的脸舒缓,低声说:“属下遵命。”
随后俯身,将苏程曦打横抱起。
苏程曦眉头微动,感觉自己被温暖包裹,便下意识地往着着温暖源凑过去,紧紧地贴着,景涧眼底闪过一丝笑。
萧予桓看着自己的母后往景涧的怀里钻,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几次欲言又止,想让景涧赶紧将母后放下。
但一想到母后现在十分难受,既然景涧抱都抱了,那便干脆抱去床榻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边在心底安慰自己,一边看得火冒三丈。
景涧对儿子的情绪变化毫不关心,他只觉得怀中的人散发着清雅的幽香,较软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怀中,因为发热而滚烫的温度紧贴着他,让他既担心又有些欲罢不能。
一点都不想将人放到床榻上去。
他只想就这么抱着她,一直走下去。
但软榻到床榻的距离并不远,没多大会儿便到了,萧予桓冷声吩咐:“你赶紧将母后放下便出去,你乃外男,确实不好在母后身边多待。”
既然是近身侍卫,在门外候着便是了。
景涧眉头微闪,点点头,念念不舍地将人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刚要松手,脖子便突然被环住了,苏程曦的小脑袋轻轻摇晃,头上的步摇珠花便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碰撞出叮铃声响。
候在一旁的汝兰急忙上前,说:“景侍卫,且让奴婢先替太后将头饰拆去。”
“好。”
景涧点头,抱着苏程曦转身,就着这个动作,让汝兰将苏程曦头上的头饰一一拆去。
萧予桓在一旁看得急眼,催促汝兰:“汝兰姑姑,你动作快点!”
看起来如此密不可分,真是让人火冒三丈。
汝兰在苏程曦的身边伺候,对苏程曦和景涧之间那点不可言说的关系还是有些隐约猜测的,她私心里也是颇为唏嘘的。
毕竟,先帝在的时候,对太后娘娘真的是千恩万宠,深情专一到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太后对先帝也是情根深种。
虽然后来因为朝政忙碌,近两年来先帝对太后疏忽了许多。
但先帝也未宠幸后宫的其他娘娘。
说起来,对太后依旧深情专一。
怎么先帝才驾崩半年不到,太后娘娘便跟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侍卫有了这等不清不楚的关系?
汝兰很不能理解。
但她作为奴婢,对主子的事情没有资格置喙,更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她应该做的只有乖乖听话,将主子吩咐之事办得妥帖。
等汝兰将苏程曦头上的头饰全都拆完之后,萧予桓便急忙道:“好了,师父,你可以将母后放下了,放下便出去吧!”
他迫不及待地想赶走景涧。
景涧沉默不语地点头,转身将苏程曦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苏程曦皱了皱眉头,没有醒来,但环着景涧脖子的手臂却是松了。
景涧刚要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萧予桓便急忙跑上前来,屁股一顶将人顶出去,手脚麻利地拉被子给自己的母后盖上,边边角角都掖好之后,才扭头对景涧说:“你可以出去了。”
眼底的不悦和防备,看得景涧眉心狠狠一抽。
但到底是亲儿子,他作为亲爹,总要让着点的。
垂下眼帘,景涧神色淡淡地点头:“好,属下这便出去。”
随后转身抬脚,走出了内殿。
萧予桓扭头望向自己面色红得不正常的母后,不耐烦地问道:“为何药这么久了还没好?”
汝兰小声回话:“禀皇上,现在才过去半个多时辰,还需要小半个时辰,药才能熬好。”
“真是太慢了。”
萧予桓不悦道:“既然知道母后生病,为何不早些宣太医为母后诊治,你们便是这般伺候母后的?”
汝兰闻言,连忙低下脑袋,忙不迭回道:“禀皇上,此乃太后娘娘的意思,她不想耽误上朝,便将此事延后了。”
萧予桓气得没处撒。
嘟着嘴自己生闷气。
苏程曦生着病,即便是一夜未眠,也睡得不踏实,没多大会儿便悠悠转醒,脑袋依旧闷痛,但看到自己是躺在床榻上,她有些诧异,眨眨眼刚扭头望向床边。
萧予桓便急忙凑上前来,摸摸她的脑门,小心翼翼地问道:“母后,您感觉怎么样了,睡一觉有没有好一点?”
苏程曦见儿子一脸关心,微微勾唇,点头道:“嗯,好多了。”
话音刚落,她愣住了。
因为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了。
像是喉咙里堵着砂砾,摩擦着疼得难受。
萧予桓见母后愣住,眼眶红了,抽泣着控诉道:“母后,您骗人!根本没好。”
苏程曦瞬间无奈了,想笑一笑,但实在是没力气,就在这时,汝兰端着热气腾腾但散发着苦味儿的浓黑的药进来了。
第130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程曦是很怕苦的,尤其是黑漆漆的一大碗散发着苦还带着酸涩味道的药,她光是嗅着就已经反胃了。
萧予桓望着自己母后表情瞬间变得煞白,又心疼又无奈地轻叹着说:“母后,您素来最怕吃药,以前若是没有父皇哄着你,你都不带喝一口的。现在父皇不在,您真的能喝得下吗?”
这么黑漆漆的一大碗,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难以承受。
苏程曦一听到原主喝药都要让先帝哄。
瞬间想到景涧,眼眸微闪,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憋着一口气,认真地点头道:“这有何难?不就是喝药吗?几口不就喝下去了?”
张嘴说话,嗓子疼得难受。
她索性从汝兰的手中端过药碗,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示意汝兰将勺子拿开,深吸一口气仰头便咕噜咕噜将一碗气呼呼的药给喝下去了。
萧予桓都惊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支支吾吾到:“母后……您一口就给喝完?”
实在是太吓人了。
以往,若是没有父皇哄着,一口药一口甜汤亦或是蜜饯,母后是万万不会将苦得让人想哭的药给喝进嘴里的。
如今父皇不在了,母后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了。
苏程曦紧闭着嘴巴,脸色十分难看。
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吐出来。
汝兰急忙将蜜饯递到苏程曦的嘴边,苏程曦摇摇头,突然站起身往着花盆跑去,刚弯腰,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一道清香的味道传入鼻息,让她瞬间感觉好受了很多。
她诧异回头,便对上了一脸担忧的景涧。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苏程曦刚皱着眉头,还没发出疑问,萧予桓就十分不满地呵斥:“师父,此乃母后寝殿,你身为外男,怎可随意进出?”
景涧没功夫回答儿子的疑问,而是小心翼翼地问苏程曦:“太后,你舒服些了吗?”
反胃的感觉没有了,就是嘴里特别苦,苦得她脑仁疼,她直起身来,还没点头,景涧便将几棵蜜饯递到了她的面前,小声说:“这蜜饯甜而不腻,香软可口,比太医院的好吃,太后娘娘吃一点去去苦味儿。”
“嗯。”
苏程曦不想说话,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口中,甜味儿瞬间将药的苦味儿压下去不少,还夹着薄荷清凉的味道,景涧又说:“太后娘娘现在喝了药,胃里不舒服,再等一会儿喝点甜汤漱漱口,就会好很多。”
以前伺候苏程曦吃药,他都伺候出经验来了。
苏程曦眼眸闪了闪。
对上景涧真切的眼神,抿了抿唇。
突然有些羡慕原主了。
原主不愧是新时代女性,把萧见谨这个一国之君收拾得服服帖帖,温柔体贴,深情专一,宠溺无限,她都有些佩服原主了。
可现在,景涧关心的人是她这个冒牌货。
她这算不算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
苏程曦想到这点,忍不住笑了一声。
略带自嘲的那种。
景涧见状,想说点什么,又被突然挤到他们中间的儿子给隔开了。
萧予桓仰头,警惕地盯着景涧看了两眼,气呼呼地说:“母后如何,自有朕关心!你挤过来做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予桓越发觉得景涧这个人不安好心。
他脸色沉沉的,将苏程曦隔在他身后,一副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的模样。
景涧垂眸望着像是小兽一样,眼底满是警惕和凶光,心底颇为欣慰,觉得自己的儿子虽然还小,但是也懂得保护自己的母后了。
他稍微后退一步,拱手道:“皇上,属下只是想到太后娘娘可能不舒服,便送来蜜饯罢了。若是皇上不悦,属下退下便是。”
萧予桓冷哼道:“那你还不赶紧退下?”
“是,皇上。”
景涧抬眸看着脸色在转好的苏程曦,拱手道:“太后娘娘,属下告退。”
苏程曦点点头,景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抬脚便走。
萧予桓像是打胜仗的将军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转眸望向苏程曦,毫不客气地说:“母后,虽然师父武功高强,长得也还行,做事也妥帖,但儿臣觉得还是父皇最好。父皇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之人,母后您可不能被师父迷惑。”
他虽然不懂大人们复杂的情绪,但他感觉得到,景涧最近离母后太近了。
近得让他很不高兴。
苏程曦见儿子如此针对他爹,便有些好笑,她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眸色柔和地调笑道:“你父皇是最好的,那母后呢?”
话音刚落,嗓子干痒难受,忍不住咳嗽几声,嗓子更疼了。
萧予桓见转,急忙扶着苏程曦往着床榻去,回答道:“母后和父皇都是最好的,您生病严重,还是躺下休息吧!别开口说话了。”
儿子是个孝顺的。
一整日都守在苏程曦的身边。
虽然才六岁,但做事十分妥帖,苏程曦因为生病只能喝粥,他便也跟着苏程曦喝粥,时不时伸出小手摸一摸苏程曦的额头,感觉温度没有那么烫了,这才放心。
突如其来的一场病。
生生折磨了苏程曦整整三天,才慢慢好转,但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沙哑的,只是喉咙没有那么疼,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
萧予桓一练武结束,就撒丫子往苏程曦的寝宫跑。
景涧紧跟其后。
萧予桓就很不乐意了,充满敌意地说:“师父,朕忙着回去看母后身体如何了,你跟着朕跑什么?是母后给你的任务太少,让你太清闲了吗?”
虽然苏程曦让景涧近身护卫,但偶尔也会让他出去做事。
但他这几日,除了教他读书练武,就一直守在凤舞殿门外。
让萧予桓很不舒服。
景涧说:“太后娘娘命令属下近身伺候,现在属下该随皇上去凤舞殿了。”
萧予桓重重地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朕一定让母后收回成命,将你调离凤舞殿!”
景涧眉头一皱,眨眨眼,狐疑道:“为何?属下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一直坚守岗位,尽心尽力,皇上为何要将属下调离太后身边?皇上是不是对属下有何不满?若是有,皇上尽可以提出来,属下改过便是。”
萧予桓被景涧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
景涧是没有任何玩忽职守的地方。
但他就是不想看到这个人的身影活跃在母后身边。
非常不想!
第132章 母后将景涧调离身边好不好?
“若是属下并无过错,皇上便要将属下调离,是否不合情理?”
景涧现在十分感谢曾经将儿子教导得要讲道理的苏程曦,因为儿子讲道理,他若是不出错,便没有理由随便将他打发走。
他很清楚儿子对他的敌意来源于何处。
他可以收敛,但绝不会妥协和退让。
萧予桓气呼呼的,转身大步往前迈,小脚板踏得青石地板啪啪作响。
显然是气得够呛。
景涧人高腿长,慢条斯理的很快就追上了儿子的步伐。
萧予桓更气了,冷哼一声便开始向前小跑,想要甩掉景涧。
景涧嘴角一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稍微加快一点速度,很快又追上了。
萧予桓冷哼的声音更大了。
气得小脸通红。
他觉得景涧这个人真的是坏透了。
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无论他跑多快,都没有办法将他甩掉。
跑进凤舞殿,萧予桓快速找到自己的母后,一头扎进母后的怀里,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瓮声瓮气说:“母后,儿臣不喜欢师父,您将他调离您身边好不好?”
苏程曦还以为儿子怎么了,正准备安慰一番,谁曾想竟然是因为不喜欢景涧。
她眨眨眼,垂眸望向自己的儿子,轻声问道:“景涧乃是你师父,精心教导你,从不藏私,你为何不喜欢他?”
苏程曦当然能感觉到这俩父子之间那诡异的氛围。
但她还真不知道儿子对他爹的敌意已经这么深了。
“就是不喜欢!”
萧予桓垂下脑袋,紧抱着苏程曦不放,别扭地说:“儿臣觉得他跟在母后身边,图谋不轨,不安好心,所以想让他离母后远一些。”
苏程曦眉头一挑,突然笑出了声。
没想到景涧聪明一世,连自己的儿子都搞不定。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觉得心里很畅快,她拉着儿子走到软榻边坐下,慢条斯理地给儿子倒了一杯热茶,微笑着说:“只要是桓儿想做的,母后便顺着你的意。你既然不喜欢他在母后身边,那母后不让他近身保护便是了。”
萧予桓开心了,喜滋滋地问:“母后,您不觉得儿臣这般乃是无理取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