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唧唧!陛下被我攻略后黑化了by鱼二黛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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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若是没有那人快速接住刀剑,太后娘娘必死无疑,而作为御林军统领的姜浩势必要被灭族。直到现在,他的身体都还是颤抖的,即便他极力克制,仍没有缓解分毫。
苏程曦知道姜浩罪该万死。
但现在她能放心差遣的人并不多,姜浩就是其中之一。
与其杀他,不如罚他,换他余生忠心耿耿。
苏程曦沉吟片刻,声音寡淡地说:“姜浩,你今日之过确实罪该万死,但念在你对哀家与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哀家今日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哀家便罚你杖责五十,罚俸三年,你可接受?”
姜浩原本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谁知太后竟愿意饶他一命,他错愕地抬眸望向轿撵内,只见轿撵内的人影影影绰绰地端坐在内。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急忙磕头谢恩道:“多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属下愿意接受惩罚。”
“既是如此,你且下去领罚吧!”
苏程曦淡漠地摆摆手。
姜浩磕头退下。
五十大板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会送命,但这样的处罚,对于姜浩今日所犯之错来说,已经算是很轻很轻的了。
姜浩十分明白这一点,对苏程曦的感激瞬间化为无尽动力,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唯苏程曦和小皇帝马首是瞻。
萧予桓扭头望向苏程曦,拧眉道:“母后,姜统领护卫不当,母后差点就被杀死了,您不应该罚他死罪吗?”
苏程曦摇头,轻笑了一声,低声说:“桓儿,你还小,你外祖父虽手握重兵却远在边疆,你外曾祖父虽德高望重却无实权,你与母后在这偌大的京都城内能倚仗之人并不多,能信赖之人更是寥寥无几。今日姜浩虽护卫不当,但却对咱们母子忠心耿耿,留着他日后定有大用。”
萧予桓似懂非懂地点头:“儿臣知道了。”
因为姜浩足够忠诚和有用,所以母后愿意留他一命。
接下来的流程走得十分顺利。
回到凤舞宫时已是傍晚时分。
苏程曦叫来御林军副统领章刚,吩咐道:“景涧乃是哀家与皇上的救命恩人,务必以礼相待,将他编入御林军,往后可在宫中教导皇上习武。”
章刚恭敬行礼道:“是,太后娘娘。”
章刚走后,苏程曦将萧予桓拉到身前来,语重心长地嘱咐他:“桓儿,日后景涧便是你的师父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尊敬他,与他好生习武,知道吗?”
“母后……儿臣有自己的父皇……”
萧予桓小声嘟哝道:“儿臣会尊敬师父,但儿臣不能将他视作父亲。”
苏程曦眼眸微闪,轻笑着说:“母后并非让你将他视作父亲,而是让你尊师重道,像是尊敬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他。”
萧予桓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苏程曦垂下了眼帘,眸色十分复杂。
她用计将萧见谨提前引到眼前来,消除谋害他的误会,为他报仇雪恨,守护好他的儿子,他应该就不会像原书中那样折磨得她生不如死了吧?
她不是很确定。
毕竟萧见谨重生后变得极度疯魔,杀人做事全凭心情。
说他心理变态毫不为过,但他确实足智多谋,在有生之年让云盛皇朝一举成为恒天大陆国土面积最大、兵力最强、最为富庶的国家。
但就在云盛皇朝所有人以为他们即将迎来幸福安定的生活时,萧见谨却引外敌攻入自己的国家,屠戮自己的子民,掠夺云盛皇朝的财富。
在敌人攻入皇都城时,他仰天大笑着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任由敌人的铁骑踏碎他的尸骨。
好在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在赴死之前还知道安顿好自己的儿子。
儿子,或许是唯一的突破点。
翌日一早。
早朝结束之后。
苏程曦亲自将萧予桓送到了景涧的跟前,面带微笑地嘱托道:“景涧,皇上年幼,哀家将他交托与你,希望你能好生教导他。”
景涧抬眸望了苏程曦一眼,眼神极为克制,须臾,眸光转向站在苏程曦身边的儿子,点了点头,恭敬地拱手道:“属下遵命。”
苏程曦看清楚了景涧的面容。
一如原文所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俊美无匹,却不女气,反而因他身材健硕而透着几分刚毅,就连眼角的泪痣都显得格外正经。
这张脸若是放在影视剧中,妥妥的正派男一。
奈何在原文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批。
要是此人没有那么危险,苏程曦说不定还会对他产生兴趣。
但现在,她想做的只有保命。
因为身高差距,就算景涧微微俯身,苏程曦还是需要抬头看他,他高大的身形将她在女性中偏高的身材衬托得极其娇小。
就算他姿态谦卑,无形中也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苏程曦抿着唇几不可见地后退了一步,挺直了腰板,不动声色地说:“昨日见你反应迅速,武艺不凡,哀家很是满意,不知你可还有别的什么特长吗?”
景涧隐晦地抬眸望了苏程曦一眼。
苏程曦说:“你即将成为皇上的师父,哀家总得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再决定要不要再给皇上另寻师父。”
景涧眸色微闪,随后应道:“禀太后,属下曾随村中长辈进山打猎,骑射之术尚可。”
苏程曦点头,扭头吩咐章刚:“给他准备马匹和弓箭。”
“是,太后娘娘。”
章刚很快将马匹和弓箭准备妥当。
苏程曦朝景涧点了点下巴,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景涧,既然你精通骑射之术,便让哀家好生瞧瞧你的本事,也好让哀家放心将皇上交托于你。”
“是,太后娘娘。”
萧见谨文韬武略,骑马射箭不在话下。
马匹刚被牵过来,他的神色瞬间顿住,扭头望向苏程曦,垂在身侧的手不可控制地握了一下,便见苏程曦微微一笑,挑眉道:“这匹马,乃是先帝在时最喜欢的汗血宝马,名叫梦曦,多年来除了先帝之外便无人能驯服。若你今日能驯服此马,便也算是与先帝有缘,哀家便做主将此马赏赐与你,如何?”
是试探吗?
是她也认出他了吗?
所以用梦曦来试探他?
景涧呼吸一窒,狂烈跳动的心脏像是要冲破胸膛跳跃而出,让他激动得血液都在沸腾,但他的面色却平静无波,望向苏程曦时的目光也极度隐晦,不显分毫。
一瞬间的激动过后,他冷静地分析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就算苏程曦怀疑他的身份和目的,也没理由将他和先帝联系在一起之后,理智慢慢回笼。
见苏程曦如此平静地将“他”曾经的珍爱之物这般轻易的许给“旁人”。
心口又像是被巨石砸中一样,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你有疑虑?”
苏程曦见景涧毫无动作,眉头一挑,淡声道:“你有何疑虑直说便是。”
“属下没有疑虑。”
景涧摇头,垂下了眼眸,将所有情绪收敛。
苏程曦微微一笑,轻声道:“既然没有疑虑,那便开始吧!”
景涧扭头望向通体漆黑、毛发顺滑发亮、身形高大的汗血宝马,眸色微沉,心中怨念更甚。
他从章刚的手中接过牵马的缰绳,刚准备骑上去,梦曦就突然嘶吼起来,情绪激动地乱跳乱窜,狂野得让一般人难以招教。
但作为曾经驯服过梦曦的主人。
景涧眸色一沉,手中的缰绳蓦地收紧,他动作迅猛地像是飞起来一般跃到了梦曦的背上。
梦曦察觉到有人骑上它,勃然大怒,猛地摇摆身体,势必要将背上不知死活之人给摔下马背。
萧予桓看得眉头紧皱,眸色不悦地小声说:“母后,师父能驯服梦曦吗?”
梦曦分明是父皇的马匹。
这个名叫景涧之人就算救过他和母后的性命,又有何资格去驯服父皇的马?
他不懂母后为何对此人这般纵容。
但他对此人已心生不满。
苏程曦眸色深深地望着任由梦曦如何癫狂地动作都稳坐在马背上的人,笃定道:“他可以。”
萧予桓咬了咬唇,更不高兴了。
苏程曦察觉到儿子的小情绪,突然轻笑了一声,眸色柔和地对儿子说:“梦曦乃是你父皇的马匹,没错。但若是景涧没有真功夫,母后岂能放心将你交给他教导?若他能同你父皇一般驯服得了梦曦,那将梦曦赏赐给他又何妨?你父皇爱才,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支持母后的决定。”
萧予桓眸色微闪,沉默片刻之后,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点头应道:“儿臣知道了。”
母子二人话音刚落,抬眸望去,便见景涧已经骑着梦曦跑回来了。
他在靠近章刚时,身子快速往下一勾,从章刚的手中抽出弓箭便迅速掉头,骑在奔腾的梦曦身上将弓箭拉满,对准了远处的草靶子,眸色锐利得宛若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健硕的脊背紧绷着,宛若健美雕塑。
露在空气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
只见他手指一松,箭羽迅猛地飞向草靶子。
在箭羽射在草靶心的那一瞬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年纪最小的萧予桓更是震惊得嘴巴张大呈“O”形。
“砰——”
一声崩裂响声,草靶子从被射中的靶心解体,碎草屑崩弹一地。
章刚咽咽口水,眼底的震惊之色还未褪去,便见景涧骑着已经温顺许多明显被驯服的梦曦回来了,他心生警惕,刚要上前拦住景涧。
苏程曦便摆手道:“让他过来。”
章刚咬咬后槽牙,警惕地盯着景涧,往后退了一步。
“你的能耐,哀家见识到了,确实很让人惊喜。”
苏程曦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热茶,慢条斯理地浅酌一口,眸色寡淡,偏生嘴角要扯出一抹笑来,她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今往后,哀家希望你能像教导自己的儿子一般悉心教导皇上。”
景涧原本放松的脊背瞬间紧绷,猛地抬眸望向苏程曦。
眼底除去诧异震惊之外,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怨念和阴郁。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随后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按理说,萧见谨此人心机深沉,腹黑毒辣,不会轻易向任何人展露自己的情绪才对,但他今日却频繁地在她面前表现出错愕惊疑以及不易察觉的责备。
对,责备。
这是在责备她轻易让他的儿子以父亲之礼待人吗?
而他轻易表露的情绪,是否是用来迷惑她的假象呢?
苏程曦眸色认真地许诺道:“景涧,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哀家给你的,都是你应得的,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你只要教导好皇上武艺,哀家不会亏待你。”
景涧漆黑如墨的瞳孔幽幽一转,垂下眼帘,他恭敬地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谢恩:“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平身吧!”
苏程曦嘴角荡起一抹笑来,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打量景涧片刻,很放心地将萧予桓交给了他,随后施施然地起身离开。
萧予桓和景涧两人站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朝着苏程曦离开的背影看去。
静默片刻。
萧予桓扭头望向景涧,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朕不喜欢你。”
他咬着牙强调:“很不喜欢!”
即便你救过朕和母后的性命,朕也十分不喜欢你。
因为你轻易得到父皇珍之重之的梦曦宝马,你轻易得到了母后的和颜悦色和刮目相看,这让朕十分不悦,非常不满。
景涧垂眸,望着站在自己身侧,努力仰着头,瞪眼鼓着腮帮子努力做出严厉表情的儿子,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几不可闻的轻哼,随后神色淡淡地说:“陛下,你该蹲马步了。”
一刻钟后。
萧予桓的腿在打颤,倔强地咬牙挺着。
两刻钟后,他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脊背刚要放松,“啪”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他气得眼眶都红了,景涧不咸不淡道:“陛下,脊背挺直了,再坚持一刻钟,属下便让你歇息片刻。”
“你——”放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景涧便说:“太后交代过,让属下像教导自己儿子一般教导皇上,属下听命行事,还请皇上坚持住。”
萧予桓:“……”
有苦难言。
等马步蹲足时间,站起身的时候,萧予桓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吉宝连忙上前,心疼地搀扶住双腿打颤的小皇帝,责备而又愤恨地瞪了景涧几眼,哎呦呦地红着眼眶说:“皇上,您年岁还这般小,怎受得这些苦?稍后奴才便去向太后娘娘禀告,让你不必受此折磨。”
小皇帝年岁还小,得到身边之人的关心,小嘴一撇,委屈得眼泪汪汪。
景涧看得眉紧蹙,淡声道:“若皇上觉得正常的习武过程乃是折磨,尽可以如实禀告太后,属下悉听尊便。”
吉宝怒斥道:“你这刁奴,竟敢同陛下这般说话,胆大包天!”
景涧面无表情地斜了吉宝一眼,吉宝瞬间被寡淡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怔,心底蔓延起一阵寒意。
萧予桓见状,对景涧的不喜欢更甚。
但也拗着性子不肯认输,他仰着高贵的头颅,梗着脖子说:“谁说朕觉得是折磨?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便是,别想用母后压朕!朕告诉你,朕才是这个世界上与母后最为亲近之人,你别想挑拨离间!”
景涧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来,漫不经心道:“哦?是吗?”
萧予桓有种被怀疑的不悦感,气愤难当地重重点头道:“这是自然,这世间,唯有朕才是母后心中最重要之人。”
他很不喜欢除他与父皇之外,还有人成为母后的例外。
“嗯,属下知道了。”景涧点头。
“……”
让萧予桓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对方就像是在冷眼纵容着他的胡闹一般,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可奈何。
这个人,是真的让人很不喜欢。
萧予桓在心中肯定了这一点。
苏程曦回到凤舞宫,小憩片刻之后,叫人来询问景涧和小皇帝的相处情况,得到答案之后,她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后像是闲聊一般说:“汝兰,当初先帝还在时,跟皇上相处得很融洽吧?”
汝兰摸不准苏程曦的心思,如实回答道:“太后娘娘,先帝爷在时,与皇上极为亲近,皇上十分崇拜先帝爷,最喜欢粘着先帝爷了,当时娘娘您还总说这父子二人都快将您忘干净了。”
苏程曦恍然失笑,幽幽叹口气,怅然道“是啊!先帝爷才走了还没满一个月,哀家竟觉得恍如隔世,许多事竟都记不太清楚了。”
汝兰心疼得红了眼眶,低声安慰道:“娘娘,您还有皇上。”
“嗯,哀家知道。”
苏程曦将书放下,突然说:“你且去苏家传信,将祖父召进宫来,哀家有事商议。”
汝兰将落未落的泪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便急忙行礼道:“是,奴婢遵命。”
苏程曦将萧予桓从烈日的灼烧中解救出来,带着他一起在他的寝宫龙承宫召见了苏望京。
一杯茶水下肚之后,苏望京抬眸望向苏程曦,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凝重,淡声询问道:“不知今日太后召见老臣有何事商议。”
苏程曦淡声道:“祖父,镇南王举兵回朝,不出五日便会兵临城下。”
按照祖训,远赴封地就藩的王爷是没有资格统领重兵回朝的,若有此举,罪同谋反。
问题是镇南王不仅是手握重兵的亲王,他还是萧见谨一母同胞的嫡出兄弟。
打着调查先帝死因维护正统的旗帜带领着二十万大军班师回朝,势不可挡。
就算苏程曦的父亲镇国大将军现在带兵回朝支援也是来不及的。
何况,皇帝年幼,根基不稳,内忧外患,不知有多少豺狼虎豹虎视眈眈,苏程曦连片刻的松懈都不敢有。
如今小皇帝虽已登基为皇,但日后这云盛皇朝的江山到底归于谁手尚未可知。
朝中许多文武大臣仍在隔岸观火。
苏望京自然明白这一点。
他沉默良久之后,长吐一口浊气,淡声道:“太后,皇上乃是正统,镇南王班师回朝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将您和皇上怎么样,但他会联合朝中大臣坐上摄政王之位。如今你父亲远在东僵,东陵国已派遣十万大军压境而来,他脱不了身,咱们暂时难以抵抗镇南王。”
镇南王野心勃勃,又手握重兵,苏程曦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
“不过,太后也不必太过忧虑。”
苏望京眸中闪过精光,突然沉声道:“镇南王就算班师回朝,暂时也还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伤害您和皇上,与其跟他针锋相对,不如先拉拢他。”
“拉拢?”
苏程曦突然笑了,询问道:“怎么个拉拢法?”
镇南王的野心昭然若揭,他带兵回来就是夺权的。
现在说拉拢他,倒不如说是曲意逢迎。
苏望京眸色微闪,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帝年岁还小,并不具备处理国事的能力。
苏程曦下旨将国事以轻重缓急的程度分为三部分,最为轻缓简易的部分直接交由内阁处理,重要部分则是陆丞相和六部共同协理,相互监督相互作用,而最重要的部分必须上禀她和皇上一起决策。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布局。
但从中便可以抽丝剥茧,浑水摸鱼,让她看清楚各方局势和人脉。
距离镇南王抵达京都城只有三日了。
苏程曦在脑海中推演无数遍自己的计划,还是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她紧皱着眉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萧予桓瓮声瓮气极不情愿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母后,师父他说有要事禀告。”
手指敲打桌子的动作一顿,苏程曦问道:“你说什么?”
“师父说……有事禀告。”
萧予桓已经跟着景涧习武两日了,但都是无休止的蹲马步。
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师父究竟还有没有别的能耐了。
苏程曦见儿子不情愿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捏了捏儿子气鼓鼓的腮帮子,柔声问道:“怎么?对你师父有意见?”
“没有。”
萧予桓摇头,拒不承认。
苏程曦好笑道:“你是皇帝,有意见直说便是。”
萧予桓暗暗观察母后的神色,见她没有任何不满之后,才小声嘟哝道:“母后,儿臣不喜欢他。”
“哦?”
苏程曦挑眉,笑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萧予桓小声说:“梦曦是当初母后亲自为父皇挑选的,父皇极为喜爱,您不该赐给他的。”
梦曦是原主挑选的?
这点苏程曦还真不知道。
她脸上的笑容有瞬间愣怔,随后她笑着揉了揉萧予桓的小脑袋,洒脱道:“梦曦若能在景涧手上发挥作用,那便是它的价值所在,它是名贵的汗血宝马,就该桀骜不羁,驰骋奔腾,而不是被禁锢在狭小的马棚里。”
最主要的是,用你父皇的东西慷他人之慨,乃是母后试探和麻痹你父皇的手段之一。
萧予桓扭捏地垂下脑袋,瓮声瓮气道:“反正就是不喜欢。”
不管母后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他就是不喜欢那个与他英勇强大的父皇一样能驯服梦曦的景涧。
苏程曦叹息着哄道:“好好好,不喜欢便不喜欢。”
儿啊,若你知道你讨厌的师父便是你心心念念的父皇,不知你会作何感想。
景涧很快被召见。
苏程曦除了将他安顿好之外,再也没对他有过多关注。
让他心底破土而出的猜测化为虚无。
“属下拜见太后娘娘。”
景涧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苏程曦微笑着让汝兰给他上茶,客气地给他赐座之后,才笑问道:“哀家听皇上说你有事禀告,不知是何事?”
“属下偶然得知,镇南王今夜会秘密进京,还请太后娘娘早做打算。”
景涧的话音刚落,苏程曦脸色骤变,沉声问道:“你如何得知?”
作为穿书者,苏程曦自然知道镇南王今夜会秘密进京,包括他所为何事会去何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刚回到京都城,还没启动任何隐秘势力,一直都未曾超出她的监视范围的景涧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这个男人的能耐真的这般强大?
强大到就算她占尽天机,依旧动摇不得?
这一刻,苏程曦的脊背笼罩上一层冰凉,侵入四肢百骸,让她心脏拔凉拔凉的。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纰漏。
景涧眸色微动,抬眸望着脸色凝重、紧皱着眉头的苏程曦,他低声说:“属下方才想训梦曦,但它今日太过折腾,带着属下误入南阳山,恰巧遇到镇南王部下,这才得知此事。”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但苏程曦暂时不考究,问道:“那你觉得,哀家应当如何应对?”
景涧眸色一沉,掷地有声道:“瓮中捉鳖。”
苏程曦盯着景涧认真的眉眼,看了半晌之后,突然拍桌笑了起来,眉目弯弯地说:“好,今日哀家便听你的,瓮中捉鳖。章刚,挑选五十位御林军交给景涧,生擒镇南王之事交给景涧全权负责。”
章刚脸色一变,不敢置信。
御林军,乃是天子近卫。
他们所有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不仅能耐出众,且家世清白。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景涧,究竟有何资格驱使御林军?
“怎么?你要忤逆哀家?”
见章刚不动,苏程曦眸光凌厉地扫过去,冷声道:“还是对哀家的旨意有何不满?”
“属下不敢。”
章刚虽然很不满,但却不敢忤逆苏程曦,急忙道:“属下这便去挑选人手。”
半刻钟后,章刚将挑选出来之人交给了景涧,朝他冷哼一声。
景涧眉头一挑,眼底浮出淡淡的笑来。
这些被挑选出来的,是最难搞定的一群世家子,平素最看不起身份不明的野路子。
想要他们听命令,除了绝对的权利之后,必须让他们心服口服。
苏程曦微笑着说:“景涧,希望你不会让哀家失望。”
景涧望着苏程曦那笑得跟狐狸一样狡黠的眸光,心中无奈又好笑,颇有些纵容地拱手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苏程曦摆摆手,薄唇一张,说着漂亮话:“哀家相信你的能耐,且去吧!”
“是,太后娘娘。”
景涧深深地望了苏程曦一眼之后,转身大步离去。
生擒镇南王的行动已经开始,萧予桓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小声嘟哝道:“母后,外曾祖父不是说要徐徐图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苏程曦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垂着眼眸低声说:“母后就在徐徐图之啊!”
第13章 很快,曦曦就只属于本王一人了
漆黑的野将一切感官敏锐地开放到了极致,端坐在阁楼上的萧见闵神色一顿,凝眉道:“什么声音?”
坐在他下首的兵部尚书蔡尧惊疑道:“什么?”
窗外狂风呼啸,树影摇曳,被吹弯的树枝疯狂拍打着窗沿,仿佛下一刻骤雨就会席卷而来。
萧见闵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给身侧的人递了一个眼神,那人便急忙起身走到窗外查探,随后扭头冲萧见闵轻轻摇头,蔡尧才放下心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笑着谄媚道:“王爷,您放心,今日无人知晓您会来,不会被发现的。”
萧见闵端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问:“本王交给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您放心便是。”蔡尧点头应道。
萧见闵眉梢微挑,淡声问:“你可知太后有何部署?”
蔡尧沉吟片刻,恭维道:“禀王爷,太后一直以来山水不显,又只是一深居宫中的妇道人家,即便幼帝登基,她也并无实权,不似王爷您手握重兵。您如今还朝,就算不废黜幼帝,朝臣也会推举您为摄政王,掌天下朝局。”
言外之意,太后在您手心里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萧见闵眼底闪过古怪而又隐晦的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硬朗俊逸的脸庞,眸色深深地说:“按计划行事,其余的别多做,也别多问。”
蔡尧急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微臣遵命。”
时辰不早了,萧见闵也不多待,将茶杯放下之后,便站起身来,抬脚往外走,他带的两位随行侍卫紧跟而上。
天边的闪电像是要划破天际,狂烈而来,将不远处的树从中劈成两半,方才还高大挺立的大树瞬间轰然倒地,化为碎屑洒落一地。
“王爷,雷电已至,暴雨即来,咱们不若先在城中歇息,明日一早再出城。”
侍卫王珏沉声道。
今夜冒险出城,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算强大如镇南王,终究是弱肉凡胎,对上雷电之力也无抵抗之力。
萧见闵突然停下脚步,面色瞬间一沉,从胸腔中迸发出怪异的笑来,他无奈地扶额道:“就算咱们想走,暂时也走不了。”
王珏:“?”
顷刻间,一道道黑色身影飞奔而来,快如闪电一般将他们团团围住。
王珏的脸色一沉,抬头望向了迎面走来的景涧。
萧见闵却从容不迫地抬眸望向从人群中走来的高大身影,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就是景涧?”
景涧脚步停下,离萧见闵只有几步之遥,他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萧见闵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嗤笑出声:“本王听说,曦曦将梦曦赏赐给你了?”
曦曦两个字让景涧的眸色一沉,似有火光在黑夜中熊熊燃烧,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的夜里显得越发阴沉诡谲,萧见闵嘴角的笑意宛若昙花一现般快速溃败,他凝眉说:“本王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