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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回战同人)和最强分手之后—— by一叶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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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春日遥想起来,神山的一侧有一口温泉泉眼,水量不大,开凿成小小的池子,专供五条家内部使用, 所以离五条家的中心区域那么远。
可如果是秋冬时节, 去泡泡温泉、洗消疲乏还可以算是题中应有之义, 这大夏天的,五条悟来这里干什么?
等站在色泽斑驳的沉重红木门前降下的半透明的“帐”前时,这份疑惑和不安就被更加放大了。
她几乎立刻想起几个月前在仙台宫村家发生的一切, 名为羂索的恶灵跨越千年时间布置下了重重的杀局,对尚未掌握术式的春日遥而言, 如果不是因为一点罕见的运气, 她必然要折在那里。在这个世界里是不是也有那个恶灵?如果是, 他此刻是不是还没死?如今咒术界格局的变化是不是也受到了他的影响?
无数的问题乱麻般萦绕心头, 春日遥咬住嘴唇, 好在,她也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春日遥了。
如今,她去不得的地方纵观整个咒术界也没有几个。
她的手掌按在淡黑色的屏障上,立刻有电流般的力量弹射出来想要阻止她进入, 但“帐”归根到底只是咒力的一种借助结界术变更的展现形式,在术式·万籁俱寂的范围内, 一切咒力都可以被消解为她所用。
几秒钟后, 春日遥面前的帐如同遇热的玻璃一样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她闪身进去,帐随即在她身后闭合。
春日遥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怀剑,这种极轻极利的小刀不适合用来战斗,但是她找到的唯一称得上武器的东西——原本的作用是在婚礼的进程中用以守护新娘的贞洁。
黄昏时候视线本来就不好,到处还雾气缭绕的,知道的说是进了温泉山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什么瑶池仙境。
黑色咒力包裹的怪物挥舞着长长的锁链朝着她飞扑过来,春日遥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凝胶般的咒力立刻封锁了它的行动,依附在皮肤、血肉和骨骼里的咒力被一点点抽离,被粉碎、被分解,化沙、化烟,成为了春日遥所掌握力量的一部分。
“这不是完全的咒灵,是有实体的东西啊。”
春日遥蹲下身,拿怀剑挑开苟延残喘怪物身体上的粘液和组织,一颗跳动的红色心脏暴露出来。她立刻意识到这就是夏油杰报告中提到过的五条家利用咒灵和人体实验结合制作的试验品,后来被五条悟本人亲自全部销毁了。
这个时间点,这东西确实还存在,但它们理应被冰冻保存在注满液氮的冰棺里,而不是像喜欢冲着人脖子下手的丧尸一样到处乱跑乱跳。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雾气中兴致勃勃地传来,光是听着声音春日遥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的神态,年轻白皙的面孔因为一场合格战斗而展现出兴奋的快意,光芒璀璨的眼睛中瞳孔微微扩张,就像是在深色天空中翱翔的年轻苍鹰那样——“你好像比这些东西要厉害不少啊,打一架试试看吧?”
好像被误会成来攻击他的刺客了,=现解释肯定来不及了,在视线所及之处,闪烁着蓝光的术式已经伴随着高速的移动攻过来,那是术式顺转·苍的效果。
现在五条悟还没有掌握好术式反转·赫啊,看来他现在还没到十八岁?春日遥思绪发散地想着,然后就看到眼睛上蒙着黑色巾帕的少年帅气的奔跑动作忽然变成了一个猛虎落地式的滑跪……并一路滑进了一旁散发着硫磺味蒸汽的温泉池中。
这是个小花招。
春日遥在开发术式的过程中,发现自己可以把咒力模拟成各种形态和物理属性的物品,包括且不限于通过喷射咒力大幅度提升速度的加速器,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非牛顿流体型防护罩,以及……摩擦力无限接近于零的超流体。
这些物品被制造完成后,就算不依赖于她的术式也可以独立存在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她可以把和现实相关的想象通过咒力具象化。
一般情况下,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处在自动模式下时,它会针对外界的接近做出判断:如果是攻击就被排斥或者反射出去,如果是安全范围内的接触则会被允许接近。
某天春日遥突发奇想,在五条悟的必经之路上悄咪咪地设置了这么一块超流体,为了以防万一还叠加了术式延展的必中效果。
果然五条悟路过时,神色一滞,像是越过大陡坡的滑雪运动员那样弹射出去……随后就悬停在了半空中,露出一只眼睛,兴致盎然地和她讨论这个术式的发动原理。
没办法,以他对空间的掌握程度,这样的小花招能让他滑倒已经殊为不易。
但这个年纪的五条悟显然对自己的术式理解还不够深刻,他直接在温热的泉水中砸出一个压不住的水花,两秒钟后像一只被猛然扔进水池里的猫那样茫然地探出头来,湿漉漉地甩开满头满脸的细密水珠。
春日遥忍住笑,在温泉池旁蹲下,露出了见到虫子飞过的大家闺秀的含蓄吃惊神色:
“悟少爷,忘记提醒您这水池旁边很滑了。”她慷慨地伸出莹白如玉的柔荑,“来,我拉您起来。”
五条悟的回应是抬头,沉默地拽住她的手,然后,恶意地往下用力一拽。
差点忘记这个人十几岁的时候性格有多么恶劣了!当温热的硫磺味泉水涌入口鼻的时候,春日遥面无表情地想道。
随即两个人在齐腰深的温泉池中展开了你来我往的小范围近身体术缠斗,术式激发的光束和湍急的水流打翻了池边的篮子,色泽艳丽的芍药花瓣在水面上肆意地铺陈开。
春日遥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不是十七八岁五条悟的水平,他似乎不如那时候快……不对,准确地说,是六眼的精度不如从前了。
作为数百年才能出现一次的大杀器,六眼可以精准地捕捉到咒力流动的方向、属性和强弱,洞察到招式中的弱点,再予以合适的攻击。这些堪比超算处理级别的海量信息流的汇集和处理在他的脑海中往往只需要一瞬间就完成——但现在,虽然短暂到几不可查,但五条悟的每个动作几乎都要违和地迟滞一下。
六眼……出了什么问题?
春日遥偏头避开澄澈的蓝色咒力攻击,手中怀剑再次出鞘,锋利的刀刃割裂了黑色丝帛,束缚在眼睛上的巾帕滑落进满是花瓣的池水里。
春日遥浑身一颤,术式的攻击不觉失了力道,五条悟察觉到她瞬间的松懈和失神,擒住她的双腕,用力地把她按在池壁上。
“这下是我赢了吧。”少年的声音听上去那么轻快。
“是啊……你赢了。”春日遥轻声说。
“嘁,你分心了吧?”五条悟有点不满。
春日遥没有发声,或者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双在春日遥记忆中总是闪闪发光的蓝色眼睛中一片沉寂空白。
它们依旧呈现出六眼澄澈的蓝色,只是没有焦距,就像是被冰封起来的湖面。
“因为我的眼睛?”五条悟好像突然察觉到自己绑在眼睛上的巾帕滑落进水里,语气里倒是没什么自怨自艾的意思,精准地捞回那东西绑回去,“派你过来的人没跟你说过吗?我出生的时候难产,伤到了脑子中的某个部分,所以天生就看不见。”
天生目盲的六眼。
难怪……原来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他依旧是“六眼”,只不过这双美丽又恐怖的眼睛是残缺的。所以他的父亲仍然保有手中无上的权力,所以各种各样治疗眼睛的药物被流水般的送到他手中,所以那些用咒灵和人类身体结合的怪物还能肆无忌惮地在五条家内活动和试图伤害他。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说,“用六眼我就可以通过咒力流动模拟出周围的景象来,看不看得见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一样呢?春日遥也算是半个六眼的持有者了,她曾经试图在蒙住眼睛的情况下单纯用六眼的视阈感知世界,因为不同的事物对应的咒力都会有细微差别,所以能够读写和辨认色彩。
但能辨认和感知完全是两码事。
能看到却为了避免脑力过载不去看和看不到也是两码事。
“我说真的……刚刚不算,再打一场怎么样?”
“不要,松手。”
“太自大了吧?而且你那满脸不情愿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五条悟说,“现在的杀手都这么不讲职业道德了吗?答应了的事要做到底啊。”
“我不是杀手。”
“……我保证不喊人过来,怎么样?”听着有点像是在撒娇。“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后再去找你……”
“夫人,夫人,您在哪里?”隐约的呼喊声从院门外传来。
笼罩在院子外的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散了,一点透明的术式光芒闪耀,春日遥挣脱了五条悟的桎梏,一言不发地跳上池边。
“喂拉我一把啊……咕噜咕噜……”
后面的气泡声是因为春日遥一脚踩在五条悟头上,把他踩回覆满芍药花瓣的水面以下。
侍女进入院子时,看到浑身湿透的女孩坐在温泉池边,纤长的小腿浸泡在满是花瓣的水池中,身体的曲线窈窕修长。
“咦……夫人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侍女有些奇怪的东张西望,“您不是过来给少爷送药吗?”
“没有看到少爷,他大概已经走了。”春日遥若无其事地棒读道,“哎呀,水池边太滑了不小心摔进去了,这么在外行走,恐怕不太雅观,能麻烦你去帮我找一套干衣服来么?”
侍女不疑有他,应诺后离开了。
等侍女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后,五条悟喘着气从水池中冒出头来。春日遥看他一眼,把自己脚踝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捡起在情急之下被她抛到岸边的手机,确认没有溅到水花进水后,这才放下心来。趿着散落一旁的木屐慢悠悠地往门外走。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五条悟趴在池边,兴致勃勃地对着她所在方向。
“悟少爷,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闻言春日遥扭头,“重要的是,我是您父亲的妻子,或许您应该叫我一声,母亲大人。”
“……”
五条悟摊开手心,那里躺着一颗小小的玉坠子,之前被打造成猫头的形状,用红绳挂在她的脚踝上。猫头的背面有些不平,似乎是阴刻的汉字,他仔细摸索了一小会儿,才终于辨认出来那是个小小的“遥”字。

春日遥合上沉重的木门, 在确认四周无人后,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解锁手机,因为手指轻颤, 她尝试了好几次才重新点亮屏幕。
果然,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仍然显示无信号状态,但每一个通讯app下都显示着未读99+的讯息,海量的未接来电和短讯在某一个瞬间一起涌入了这部位于异时空的手机。
春日遥默默划开这些未读短讯,大多数来自于五条悟, 看来他也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失踪, 但暂时没有告知其他人。
春日遥没有试图去回复短讯, 她转身把手掌按在粗糙沉重的木门上,神色有些哭笑不得。该说这个人在任何时空都太重要了吗?她可以确定,是她和这个少年时期的五条悟的接触使手机信号短暂恢复, 但触发的原理尚不明晰。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打定主意要代替为爱痴狂逃婚的小春小姐, 留在五条家, 找寻回去的路。
“夫人。”之前为她去找衣服的小侍女奔上来, “附近没有小姐们的寓所, 只找到了侍女们的色无地和披肩, 您先将就着披上,现在天色向晚了,咱们走回去再换衣服也不打眼……”
“好。”春日遥亲切地笑了,一边扶着她的手往灯火稠密的方向走去, 一边低声问道,“如今理事的几位管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 五条悟没有再见到自己这位走马上任的继母, 但关于她的消息还是如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灌进大少爷的耳朵里。
小丫头叽叽喳喳地告诉五条悟院子里的管事嬷嬷, 说新夫人虽然年轻,但作为咒术界颇有地位的藤原家的女儿,又受到了家主大人随口的关照,所以几位家中实权派管事尽管心底不服气,但也要乖乖受她的约束。
而且这位新夫人的手段也十分高妙,五条悟的一位堂妹,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撺掇,跑去新夫人那里闹事,却被她一番连消带打,连带堂妹身后颇为得宠的侧室,都管束得服服帖帖……
管事嬷嬷一边点头,一边面带担忧地看向窗户旁坐着发呆的大少爷。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论心机、论手段,这位年纪比悟少爷大不了几岁的新夫人看起来绝不是个易与之辈,如果悟少爷的“六眼”是完整的,那她就算把牛皮吹上天去也威胁不到他,但如今……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变数来,看少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必也是为今后五条家的局势担忧吧?
刚好,这时厨房送饭过来,管事嬷嬷亲自接过食盒,送到五条悟身边,为他摆好餐具:
“悟少爷,您还是先用饭吧。”
饭菜意外还挺合口味,五条悟随便吃了几口,抬起头问嬷嬷:
“藤原家的女儿……之前没听说他们家有厉害的女性咒术师吧?”
以他父亲新夫人在温泉展现出的咒术水平,就像是放到布袋中的锥子,不是靠低调就能隐瞒住的。
“那倒没有。”嬷嬷说,“藤原家虽然是咒术世家,但他们家的女儿都送到各大世家联姻,因此这些姑娘们在音乐、绘画、骑马这样的艺术品味上都特别出色,但没有听说过学习咒术。”成为一名优秀的咒术师对天赋和努力的要求都很高,专精艺术修养的藤原家女儿们很难有精力来钻研这个。
“这样啊……”五条悟放下筷子,“这些吃的都是她安排的?”
“是……您不多吃几口吗?”
“不合口味。”五条悟说,“让她去换一份来。”
去厨房的小丫头没过半个小时就打了回转,嬷嬷很是惊讶: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厨房那边说,夫人说送上的食物没准不合悟少爷口味,就安排了另一份菜单让她们提前准备着。”
“这样啊。”嬷嬷揭开食盒盖子,精心烹饪、火候适宜的食物的卖相很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看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五条悟随便舀了一勺汤羹送到嘴里,脸色一变,立刻就开始干呕。嬷嬷大惊失色,连忙从餐盒中的保温杯里倒了一杯饮料递给他,但显然没有任何缓解,反倒让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脸色变得更差了。
管事嬷嬷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了,把几样菜色一一品尝了一道,菜肴品质很好,更没什么怪味。也是,虽然是夫人安排的菜单,但做饭的还是五条家的厨子,他们不至于听从夫人的安排却砸了自己的饭碗。
“……我没事,纯粹就是因为太难吃了。”五条悟缓过劲儿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同时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从来没想过……食物还能这么组合着暴打我的味蕾。”
人类天生就会对部分食物的味道很敏感,比方说有些人会很讨厌肥肉混合在食物中的味道,有些人则会对部分豆类的腥味避之不及……这样的菜肴餐桌上出现一道还可以算是偶然事件,而每一道都正中雷点……连五条悟本人恐怕都想不到他本人有这么多讨厌的食物组合。
“看来夫人有意调查过您的情况……”管事嬷嬷担忧地说。
“是啊,她还蛮了解我的。”五条悟兴冲冲地点头,握在手心里的小小玉坠子有些发热了,让他联想到那个年轻女孩冰冷柔软皮肤下蕴含的、游走着的、强大而滚烫的咒力。“那可真是太好啦。”
和围绕在身边的仆从想的不同,在五条悟心中,父亲的新夫人、家主的位置、御下的权术、兄弟姐妹们的纷争和私心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真正感兴趣的只是那个女孩本人,那个在黄昏温泉院落中惊鸿一瞥的,强大的、傲慢的战士,他期待着能够在某个合适的时刻再和她打上一架。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啊?”
“夫人藤原家的闺名叫做小春。”嬷嬷回答道。
五条悟一愣,温热的玉石背面阴刻出来的“遥”字纹路在他的掌心皮肤里微微下陷。
“嬷嬷!”另一名扎着双鬟的小丫头急急地奔上来,在管事嬷嬷附耳低语,听完后嬷嬷神色不变,只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丫头退下后,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五条悟说:
“她刚刚无意看到您的庶出兄弟买通了侍女在夫人的水杯里下了某种即融的半透明粉末,每天这个时候夫人都会喝上一小杯茉莉花茶,古怪的口味。”她轻描淡写地说,“确实是见不得人的诡谲手段,但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以您的身份也不需要管这件事……悟少爷?!”
她说的后半截话五条悟压根没听完,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庭院门口,超高速移动掀起的狂风让华贵的玉石门帘碰撞出清脆而激烈的鸣响。
自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五条悟对隐藏在水面下的手段并非一无所知,那半透明的粉末大概率不是什么烈性的毒药,而是践踏女性珍重的贞洁的药物,很久之前他就听说有个得宠的侧室,因为这样的手段被人发现和人在无人处苟合,最后落得个无声无息死去的结局。
诚然他不认为所谓的贞洁是什么了不起的珍贵东西,但他们怎么敢用这样的手段去羞辱强大的战士?
春日遥穿着端庄的黑留袖,纤细的手指擎起茶杯,橙黄灯光落在半透明的小瓷盏上折射出一圈圈皎洁的光晕。
“夫人,您实在是太厉害了!”身边的小丫鬟由衷地赞叹。
春日遥的表情则有些兴味索然:
“这么明显的圈套,这么拙劣的害人手段。”她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都不进行技术创新的么?走吧,”她又说,“他们已经帮我们把人聚齐,这会儿也到了戏开场的时候了。”
她走进面色各异议论纷纷的人群中,毫不意外捕捉到了几个露出惊讶神色的面容。她又看向在草丛中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赤*裸身躯,有些惊慌地掩面:
“这是怎么了?”
隔着修剪整齐的树状藩篱、低矮的院墙和不知为何聚集起来的人群,五条悟还是立刻看到了那个女孩。她淡定自若地旁观这一出闹剧,在昏暗的咒力视阈中,她由最明亮的咒力线条构成,在她耀目如骄阳的光芒之下,身边的所有人都只是黯淡的星子。
五条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一瞬间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而在人群中心、在漩涡中央的女孩忽然回头,虽然按道理来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和重重的阻碍,她绝对看不到自己,但五条悟很确定,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就在那里。
女孩举起掩在袖中的茶杯,遥遥一祝,她的唇角微笑依旧柔美,可眼神中的凌厉和凛冽还是一瞬间点亮了清秀的面容。

在穿越的第五天, 春日遥收到了藤原小春的丈夫、五条家当代家主的信件,与信件一同送过来的还有两份据说是身在远方的家主精心挑选的礼物。
春日遥先拆开了礼物。
第一件是一条黑色的礼服裙,精心裁剪的定制礼服, 每一条曲线都优雅而凝练,完美贴合春日遥的身材。
春日遥和藤原小春虽然同岁,但身材差别很大。据她的观察,这位名门世家出身的小姐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前凸后翘, 玲珑浮凸, 身材之性感绝对不亚于当年五条悟在高专时期设成壁纸的井上和香。相比起来, 常年握剑的春日遥的唯一优势似乎就是有双漂亮的长腿。
而侍女们之所以会认为两人身量相似,是因为在定制版的白无垢下,小春小姐还踩着一双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
也就是说, 这份礼物的确是给春日遥而非五条家主定下婚约的妻子。
春日遥挑眉,动手打开了第二份礼物。
是一份录像带, 塑胶外壳上贴着录制这份录像的时间, 八年前。
春日遥把现在的时间点往前推了推, 那一年……是午夜凶铃首映的时间, 按照咒术师的世界观, 午夜凶铃其实是一部相对真实的电影了,而录像带就是承载着亡者怨念的咒物……她思维发散地思考了几秒,找到了另一行刻上去的小字,某年某月藤原小春于京都。
春日遥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放映机中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清,但娇小玲珑的少女起舞的身姿优美如同一只骄傲璀璨的白天鹅, 虽然是只双人的华尔兹, 但在她光芒之下, 身边同样优雅挺拔的舞伴被衬得黯淡无光。
春日遥打开搜索引擎,居然在那一年的新闻里搜到了小春小姐作为舞蹈新秀获奖的讯息。
如果说一件合身的衣服是做丈夫的给新婚妻子的小惊喜,春日遥啜饮了一口加冰的咖啡,在肖斯塔科维奇隐忍悲壮的第二圆舞曲中,她兴味十足地笑了起来。那么这只舞曲录像简直就在直白地告诉她,你这个冒牌货,被发现了。
当年十七八岁的时候,五条家好像突然发现她这个准新娘已经长成了除了耍刀弄枪外什么家主夫人必备技能都不会的野丫头,所以紧急把她召回本家新娘修行一整年,什么赏琴辨玉,插花做好看但是吃不饱的和果子……她都多少能做一点,现在她能在这个环境中进退裕如,都是当年打下的底。
但春日遥不会跳舞。
因为当年早早退位让贤的五条家太上皇沉迷于声色犬马的活动之中,家中族老担心这个风气在下一代中蔓延,因此这些活动她是一点边都没粘过。
迄今为止,她对社交舞蹈的概念还停留在国中时学园祭时排演的交际舞节目,男孩和男孩,女孩和女孩,泾渭分明。春日遥因为个子高,当仁不让地负责了男步,负责排演的老师大嗓门地拍着巴掌说,你们跟着我的节奏,一二一,蹦擦擦,那边那个谁,你们是在跳舞,不是在组成一门四处开火的迫击炮……
春日遥粗鲁地拆开信件,是那位家主大人的亲笔信,这字儿嘛,说实话就算要夸奖也很难搜刮出来什么词汇。但家主大人似乎对自己的书法水平很有自知之明,内容很简洁,一是告知她后天他就会回到本家,二是他要在五条家开一场舞会,希望夫人好好准备,届时会邀请她跳全场的第一支华尔兹。
他还是这么爱跳舞,春日遥感慨地想。
对于当代家主大人发现她是个冒牌货这件事,春日遥并不惊讶,毕竟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他要是还没发现,简直就可以当场退位让贤,家中各有本事的一大家子也可以各个跟上高呼彼可取而代之了。
但他发现后的反应,就相当耐人寻味。
春日遥把家主大人字迹丑得耐人寻味的信件翻来覆去读了两遍,作为一个刚被新婚妻子抛弃、又被不知从哪里冒牌货顶替正牌妻子名号的、颇有权势的中年男人,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勃然大怒想把她轰出家门?
而这场舞会和舞蹈,又颇有考校的意思——即使获得了充分的支持,一个家族在权力交接时都是最脆弱的时候,人事、财权、重重细务……懂事的人,在此时都该学会不生事端,让管家的权力平稳交接出去。
那么他此刻提出这个要求,除了他真的很喜欢跳舞之外,似乎还暗含了一层意思:如果能干好,就留下来;干不成,就给我滚蛋。
春日遥眉开眼笑地把咖啡一饮而尽,为她送晚饭的侍女见状不解:
“您怎么这么开心?”
“家主大人后天就要回来了。”春日遥抬头说。
“那可真是太好啦。”侍女由衷地为她高兴。“我立刻让人请化妆师上门,再让厨房准备些家主大人喜欢的……”
“别急啊,是后天。”春日遥说,“而且他还打算开im……个舞会。”
“那我们也要准备……”
“明天再准备吧。”春日遥笑眯眯地站起身,“不过要跳舞呢,我好久没跳过舞了,这里有没有可以练舞的空房子?”
虽然是晚上,但五条家还挺凉爽,春日遥也就没有打开空调。她站在四面都是镜子的舞蹈房中,如水的旋律从黑胶唱片中流淌出来,还是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骄傲如天鹅的少女舞姿浮现在脑海中,面对四面八方的大镜子,她尝试性地抬起一只手臂。
“不是那样啦。”一个声音居高临下地说。“你的手臂要放低一点。”
春日遥抬起头,十七八岁的五条悟站在舞蹈房靠近天花板的巨大玻璃窗边上,低头俯瞰着她,他的脸上挂着张扬又肆意的笑,银色的短发支楞着在风中翻飞。
“是悟少爷啊。”
春日遥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却被五条悟一把拽住手臂,他满脸理所当然地对自己父亲的妻子说:
“你这么学是学不会的,我来教你。”
春日遥还没想好是要满脸慈爱地看向只比自己小四五岁的继子说妈妈不用你教,还是矜持愤怒地对他僭越的行为表示不满,音乐已经重开了,五条悟不轻不重地握着她的手,礼节性地拉开了距离。
五条悟会不会跳舞?春日遥恍惚了一下,这个人因为学什么都特别快,曾经说过自己什么都会、不做只是为了栽培后辈这样欠揍的话,但与他惊人的学习能力相比,他的教学水平不说是差强人意吧,简直是惨绝人寰。
据伏黑惠说,他真的有试图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教会他们,但五条老师的经验没有任何可取之处,面对问题,他总是跳过解题步骤,直接得到了答案。
但今天他教得还不错,起码在他暗示性的细小发力动作中,春日遥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伴奏的节拍,再这样练几遍,中规中矩地跳完一支华尔兹问题应该是不大。
不不不,春日遥在心底告诫自己,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和自己经历过一切的那个五条悟,他们诞生在不同的世界中,有完全不同的生活体验,不应该把他们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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