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美貌却暴力/买个杀手回家,我成了小娇夫—— by习栩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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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知道自己越陷越深了,情之一字,当真是妙不可言。
戴上面纱脚步轻快地出了门,进入空间后姜凝就往卫方雄家里走。
快去快回,姜凝告诉自己,柳明安肯定会一直等她的。
顺利翻墙进入了卫方雄家的院子,姜凝还没来得及站稳,忽然看见旁边黑黢黢的树林里闪着诡异的几点绿光。
那是什么?
姜凝下一秒就知道了答案。
“汪汪汪!”
两条大狼狗狂吠着向着姜凝冲了过来,眼神凶狠,乌黑的嘴里森白的牙齿龇着,看起来想把她这个不速之客撕碎。
姜凝目光一凛,空间内的匕首转瞬之间到了手上。
那两条狗应该是受过训练的,一左一右呈包夹之势飞奔而来,将近一百斤的重量,这么快的速度,哪怕是个体型健硕的成年男子,也会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翻在地。
姜凝当机立断,往右边侧了侧身,抬起脚对着左边那条狗的头猛地一踹,与此同时,右手上的匕首横握着,斜向上狠狠地扎进了另一条狗脖子里。
“砰!”
“嗷!”
狗撞地的声音传来,和另一条狗惨叫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姜凝拔出匕首,那被刺伤的狗躺在地上哀鸣,那条被踹飞的狗在地上挣扎了几秒钟又爬了起来,“汪汪汪”叫着,打算向她冲过来。
但姜凝不准备再跟它纠缠了,身形一闪钻进了空间内。
本来她就不认识卫方雄,对这个大宅子也不熟悉,按照计划是要一间房一间房地查探过去的。
但这两条狗的出现省了事。
这两条大狼狗想必是弄来看家护院的,刚才折腾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把人引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几个家丁打扮的人跑出来了,看到一条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另一条狗在原地大叫。家丁们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有个人往另一处跑去,嘴里喊着“我去叫老爷”。
姜凝耐心地等待着,没过几分钟,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老头子步履匆匆地往这边走过来。
杨瞎子说过,卫方雄算他大哥,杨瞎子自己看着就五十多岁,那么面前这个老头子不出所料就是卫方雄了。
“老爷,好像有人进来了。”
见到卫方雄,一个家丁迎了上去,指着地上那条“吭哧哼哧”喘气的狗说道。
身后提着灯笼的家丁走上前,烛光照到那条狗身上,能清楚地看见它脖子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已经把那一块的灰色皮毛染成了深色。
另一条狗还在对着四周叫唤,卫方雄眉头紧紧皱起,质问道:“你们有看见人吗?”
几个人都摇了摇头,说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卫方雄脸上惊疑不定,自己拿过灯笼,仔细查看地上的血迹,结果发现血迹只滴落在了这一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们几个,今晚不许睡,守在院子外。”
片刻后,卫方雄直起身,对着几个家丁厉声吩咐道,随后自己一个提着灯往某处去了。
姜凝连忙在空间内跟上。
落单了,再好不过!
卫方雄走进院子,又钻进了一间看起来闲置了很久的房间。
姜凝紧随其后,进了屋子才发现,里面摆满了一个个木箱子。
卫方雄径直走向其中一个,“哒”地一声打开盖子,金色的光芒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是一件金缕衣!
姜凝蓦地想起杨瞎子说过,卫方雄和他会倒卖一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不知道这件金缕衣是从哪个贵人的坟里刨出来的。
但都不重要了,姜凝从空间内闪身而出,那把沾着狗血的匕首瞬间抵到了卫方雄脖子上。
带着血腥的冰凉刀刃触及肌肤,卫方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想回头看看来人是谁,却听到一声警告。
“别动,不然这件金缕衣就会成为你的寿衣。”
这间屋子离院子有些距离,卫方雄就算大叫也不会被人听到,因此姜凝才选择一路跟着他进了屋。
卫方雄吞了吞口水,不敢有丝毫动弹,声音颤抖着问身后的人:“是谁让你来偷金缕衣的?是王平吗?他给你了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不,三倍——”
“少废话!”姜凝冷声打断这老头子的话,谁稀罕死人的东西啊,还是这种来路不明、见不得光的,晦气!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敢撒谎的话……”
“不敢不敢!您问什么我答什么,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凝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卫方雄连忙出声。
“你还挺识相的!”
姜凝轻笑一声,不愧是做杨瞎子大哥的,比他识时务多了。
“应该的,应该的,您问,您随便问……”卫方雄战战兢兢继续说着。
既然如此,姜凝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口:“去年七月上旬,曲水城的杨瞎子来京城找你,你交给他了一个断手断脚还烂了脸的女人,嘱托他拿去卖,还特意交代要让那女的活着,要卖得离京城远远的,这事你应该没忘吧?”
卫方雄愣了愣,直到姜凝云淡风轻问了句“你想死吗”,才回神答话:“没忘没忘,我记着呢。”
“那女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
“她的伤是你弄的吗?”
“不是,我见到她时,她就是那副模样了。”
姜凝心里说了句“果然如此”,一切都跟她的猜测一样,这个卫方雄也只是一个人贩子而已,他对南宫泠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
“那是谁把她交给你的?”姜凝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卫方雄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是丞相府的马管家。”
“丞相府的马管家?”姜凝幽幽地重复了一遍。
“是是是,就是他让人把我带到一个京郊的宅子里,把那个女人交给我的。那女的当时半死不活,就剩一口气,他让我拿去卖,还说一定要卖得远些,最好卖到那种小村子,不能让她死了……”
“你就这么听他的话?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姜凝声音冷得骇人。
“我、我、我没办法啊,他威胁我来着,他说我要是不照做,他就跟官府举报我私卖陪葬品,这在大梁是要进监牢的,我也是被逼无奈……”
卫方雄说到这里,连声叹气,早该知道这事不简单,这下好了,都被人用刀架脖子上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京城那么多人贩子,怎么马管家偏偏选中了他呀,唉!
“那个宅子在哪里?”姜凝又问。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进去和出来都是被蒙着眼睛的,但我肯定不在城内,因为马车走了两个多时辰,后半段路还很坎坷,不可能是在城内。”卫方雄说得笃定。
“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卫方雄努力回想着,就在姜凝不抱希望准备打晕他走人时,他“哎”了一声:“马管家还想给那个女的灌哑药,想把她毒哑,但那女的一直昏迷,牙关咬得紧,灌不进去,他就把药给我了,让我拿回去灌。结果我把药弄丢了,本来想去药铺买的,但我看那女的就算醒来也一句话都没说,再加上我那阵儿忙,就给忘了,直到把她交给杨瞎子了才想起来这一茬……”
断手脚!
再卖到远离京城的地方!
姜凝忍不住心惊,到底是谁这么恨南宫泠?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还背负着与人私奔的罪名。
别的姜凝暂时不知道,但她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仇人一定不是马管家!
一个管家再怎么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到去折磨丞相的女儿,哪怕南宫泠是庶出,哪怕南宫泠再怎么不受宠,都是他的主子!
马管家也不过是一把刀而已,姜凝真正的仇人,是那个拿刀的人!
“就这些了,其他的我真想不起来了,您看……”卫方雄僵硬地笑着,等候着发落。
“嗯,我要问的都问完了。”姜凝漫不经心地说。
卫方雄讨好地笑了两声,商量着说:“那您能不能把刀拿开呢?刀刃锋利,容易伤人……”
说着,卫方雄试探着抬起手,想把那匕首拨开。
“别乱动,刀刃锋利,容易伤人……”
警告的低语就在耳边,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几分,卫方雄吓得连忙举起手求饶:“我不动!不动!”
“马管家既然能找上你,那你应该也能联系到他吧?”
“能!他喜欢玩玉,我曾经卖给过他一只玉蝉,他让我有了好货就可以去找他。”卫方雄不敢有丝毫犹豫。
“那好,你明天——”姜凝顿了顿,想到明天是元宵节,良宵佳节不容错过,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于是姜凝改口道:“你后天把他喊出来,让他酉时来到你府上,待上个一时半刻再离开。”
卫方雄似乎明白了这番话里的含义,狠狠吞咽了几口口水,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他不来,你就去死,听明白了吗?”
“明白!”
脖子上的刀终于移开,可卫方雄还是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站在原地。
“说起来,我倒是该说声谢谢你。”姜凝有几分自嘲地说道,亏得这个卫方雄,她好歹没被毒哑。
“什么——”
卫方雄不解,下意识想问一句,颈后突然一疼,下一瞬,整个人昏死了过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身后人的一片衣角。
姜凝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蹲下身,利用卫方雄的衣服把匕首上的血擦拭干净后,借着空间大摇大摆地从那几个家丁中间穿过,走到墙边,翻墙离开。
姜凝踩着月光回到了她和柳明安在京城的新家。
刚踏进院子,就看见屋内亮着明黄的烛光,柳明安的身影被烛光投射在窗纸上,看起来像是在弯腰写着什么。
姜凝心里一暖,推开门进去,正好撞进了闻声抬头的柳明安的视线里。
“阿凝。”
柳明安放下笔走过来,拉着姜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发现她跟出去时一样好好的,这才放了心。
“厨房热着水,快去洗漱吧,天色不早了。”柳明安不多问什么,只说了这一句。
姜凝笑了笑,应了声“好”,转头进了厨房。
等洗漱完出来,姜凝看到柳明安还在专心致志地描绘着什么,不由得心生好奇,走过去一看,是一幅画像,画的是她。
雪白宣纸上,“姜凝”倚着门,迎着漫天霞光,静静地看着前方。
跟被火烧毁的那幅画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柳明安的画中人,面上表情不像上一幅画那么疏离冷漠。
这个“姜凝”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右侧脸颊上有个若隐若现的梨涡,眼睛微微弯起,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无端让人想起“倚门盼郎归”这句话。
柳明安还在旁边写了那句诗: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姜凝嘴角不自觉上扬,显出与画中人一模一样的神态,自己还一无所知:“怎么又画了一遍?”
柳明安正在勾勒画中姜凝的衣摆,闻言一愣:“阿凝,你怎么知道我画过?”
他不是从来没给姜凝看过吗?
“你说呢?”姜凝反问道。
“我想不出来。”柳明安仔细想了想,再次确定自己从来没给姜凝看过。
姜凝看着柳明安呆愣的样子,心情莫名很好,解释道:“你那鬼鬼祟祟藏东西的动作瞒不过我,后来发现你不太对劲,老是偷看我,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想着那会不会是借条什么的,就打开看了。”
“原来……你那么早就知道了啊。”柳明安有些尴尬地说。
回想起那段时间他在姜凝面前的那些举动和那些话,柳明安还以为自己瞒得好好的,没想到那点心思让人看了个一干二净。
真是……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不过转念一想,姜凝早就知道他的心意,但一直没拒绝过他的接近,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很早就对他动心了呢?
一想到这一层,柳明安心底又漫上一层难言的喜悦,眼中满是暖意:“阿凝,你愿意喜欢我,真的是太好了。”
姜凝唇边笑意加深,扫了一眼已经基本画完的画,催促道:“快画吧,等你画完我有话要告诉你。”
柳明安猜测姜凝应该是要跟他说自己身世的事,连忙应了声“好”,三下五除二把最后一点内容画完。
姜凝看着柳明安搁下笔,整理了一下思路,尽量言简意赅。
“我是南宫丞相的三女儿,叫南宫泠。”
这第一句话就让柳明安吓了一跳,丞相之女?他家阿凝身份这么尊贵吗?那他还能顺利娶到她吗?
但很快柳明安就没有心思想东想西了。
“今年七月,丞相府的管家把断手断脚且毁了容的南宫泠……嗯,就是我,把我交给了京城的人贩子卫方雄,之后几经辗转,卖给你了……”
“在我被卖之后,京城传言,我是和一个男人私奔了,据说把我那个爹气得两天没上朝……”
“目前我掌握到的信息就是这样。”
姜凝说完,看着柳明安,发现他眸中满是疼惜的神色。
“阿凝,怎么会?你一个金尊玉贵的相府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遭遇?”
柳明安轻轻抚摸着姜凝的脸,满眼爱怜。
虽然她说这些的时候云淡风轻的,神色也很冷静,但柳明安一想到她受过的那些罪,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姜凝感受到柳明安的心意,安抚地对他笑了笑。
她只不过在穿越过来后吃了两天苦头,真正受苦的是南宫泠。
“别担心,我会给自己讨个公道的。”姜凝握着柳明安的手,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
柳明安现在知道姜凝先前瞒着他的原因了。她是丞相之女,就算与人结怨,那仇人必定也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不是他这种寒门学子惹得起的。
姜凝瞒着他,就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想自己一个人把事情解决了。
只不过由于今天下药被发现,她发现自己不会妨碍她之后,才将事情都告诉了他,以免二人心中产生了隔阂。
柳明安叹了口气把人抱进了怀中,认真嘱咐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顾虑我。我只希望,你任何时候都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凝紧紧地抱着柳明安的腰,“嗯”了一声:“我已经有计划了,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把事情解决完,你不要为我担心。”
不担心怎么可能?
柳明安动作温柔地摸摸姜凝的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阿凝,我有时候在想,你要是一开始就有现在这身本事就好了,那你就肯定不会被欺负了。而且你伤口愈合那么快,从京城到灵山镇这一路的折磨也不用受了……”
姜凝身体陡然一僵。
是啊,在柳明安看来,这一切太不合理了!
她这么厉害的身手,怎么会让人毁容断手脚?她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的身体,又怎么会从京城到灵山镇都是奄奄一息的状态?非要等到被柳明安买回家了才复原?
“不过我也会有很卑鄙的想法。要是你一直这么厉害,你是京城贵女,我是乡野村夫,我们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我又在无耻地庆幸能够遇到你。”
柳明安似乎没什么探知欲望,说完这些也没有问什么,只是低下头在姜凝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姜凝感受到他那小心翼翼地珍视,心颤了颤,脑中有过将穿越、空间、前世今生等事情和盘托出的想法,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不要想这些了,明天就是元宵节了,这是我们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元宵节,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好好逛逛,看看这京城繁华。”
最后,姜凝也只是这样说。
柳明安知道姜凝不想多谈,顺从地应声“好”。
屋外月凉如水,照见满地清辉。
第110章 襄王还情,生母兰絮
京城西区的一处府邸里,一个侍卫步履匆匆,走到一处房前,抬手轻敲几声。
“进!”
屋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侍卫推门而入,走到床榻边恭敬地喊了声“王爷”。
房间点了几盏灯,照见床上人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他袒露的腹部缠绕的纱布。
床边有个丫鬟模样的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用剪开布条,用烈酒将浸出血迹的伤口擦拭干净,随后拿起一个瓷瓶,将里面淡黄色的药粉抖在伤口上。
“有情况吗?”床上那人开口问道。
此人正是被姜凝和柳明安救下的襄王宇文彦。
他在金质城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本以为要养几天,但伤口缝好的第二天他发现自己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了太多,于是留下了自己的玉佩后,就强撑着离开了。
捅他刀子的那些人必定以为他死了,他不能耽搁,必须尽快回来稳住局面,不能让多年的筹谋功亏一篑。
“回王爷,那两个人昨日进了京城,在福来客栈住了一晚,今日去了一趟君悦客栈,随后搬进了晚冬路的一处宅子。属下已查到,那处宅子属于君悦客栈少东家周翼。”侍卫低着头禀告着。
“确定是他们吗?不要弄错了。”宇文彦强调了一句。
“属下和兄弟们每个人都看过王爷给的画像,那个男子就是柳明安,不会弄错。就是他身边那个姑娘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气度也跟王爷描述的一样。”
“蒙着脸?”宇文彦想起了他和姜凝的交谈,展颜一笑:“蒙着脸就对了!”
腹部的伤口已经重新上了药粉,宇文彦由着二人将他扶起,自己拿过纱布一圈一圈地把伤口包好。
重新披上外衣,宇文彦起身往书案处走。行动间,腹部的伤口扯动着,疼痛剧烈了些,但他面上丝毫不显,毕竟这点痛跟姜凝拿针缝他肚皮时的痛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宇文彦拿过几张信纸,先前上药的丫鬟立马过来研墨。
片刻后,几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被折进了黄色的信封里,宇文彦再次提笔,在信封上写下“姜凝姑娘亲启”几个字,然后把信交给了一旁等候的侍卫。
“连夜去送,注意行踪,不要被人发现了。”宇文彦神色严肃地交代道。
“是。”
侍卫抱拳行了个礼,转身就出去了。
“唉,总算把三小姐的人情还清了。”侍卫走后,宇文彦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
至于柳明安的人情,这个更难还了,以后再说。
宇文彦这般想着,撑着椅子扶手站起,由丫鬟搀扶着慢腾腾地又回到了床上。
得尽快把伤养好,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睡梦中的姜凝忽然听到破空之声,她刹那间睁开眼。
下一瞬,屋外传来“笃”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扎进了木头里。
姜凝瞬间警惕起来,当机立断将安睡的柳明安放进了空间的竹床,自己拿着刀出了门。
四周静悄悄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照见了房柱上钉着的一支短箭。
箭头没入木头大半,小臂长的箭尾上绑着东西,是一封信。
姜凝蹲下身,取下信后,扫了一眼封面上那几个字,心里大概有了猜测,用力把那支箭拔了下来,扔进了空间里。
回到屋内,姜凝把柳明安从空间里带了出来,小心地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再闪身进入了空间内,借着空间内的光开始看信。
这封信没有称呼,没有格式,跟记账一样洋洋洒洒,却告诉了姜凝她想知道的信息。
信中写道:“丞相南宫涯与其妻罗思依夫妻情深,罗有一表兄名程启文,自幼爱慕罗,待罗嫁与丞相为妻后,心生怨恨,在罗怀孕期间,设计下药令丞相与一女子春风一度,并引罗至房间亲眼见证,令其心神大乱,导致早产,离间夫妻感情。”
“程启文后被发现死于荒郊野外,生前曾遭殴打,尸首被野狗啃食,面目全非,其状极其惨烈。”
“丞相夫妻感情破裂,丞相夫人产后三年不曾见丞相一面,后其父去世,夫妻二人操持送葬,方得破镜重圆。”
“与丞相春风一度的女子,姓兰名絮,家世清白,亦是被程启文陷害……”
姜凝蓦地想起曲水城那个兰姨,还有那写着“南宫泠”的长生牌位,有些事情已经不言而喻了。
“兰絮未婚失节,无颜回家,出家为尼,后发现自己身怀有孕,于元宁二十一年十二月初九产下女婴,取名兰泠。”
元宁二十一年?
姜凝之前看那一堆杂书也不是白看的,好歹记住了这个朝代的一些历史,元宁二十一年,也就是十七年前。
原来南宫泠十七岁了。
至于十二月初九这个日期,姜凝也有印象,她就是那天和柳明安去普福寺卖的对联,然后在长生殿看到了兰姨。
那句“保佑泠儿岁岁平安”的低语似乎在耳边回响,姜凝心有些沉。
那天是南宫泠的生辰,她们母女二人隔了十七年再见,却谁也不认识谁。
甚至兰絮请的长生牌位,点的长生灯都变成了徒劳,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已经被折磨死了。
长生长生,结果却是红颜薄命!
“女婴五月染疾,兰絮无力医治,将其送至丞相府,长跪请求罗思依善待其女,并立下誓言,此生绝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女婴为丞相府三小姐,南宫泠。”
姜凝看完这些,心里长叹一声,只觉得无限唏嘘。
这南宫泠的命,还挺苦的。
亲生父母的结合不是出于爱意而是阴谋,除了母亲兰絮,没人期待她的降生。就算成了相府小姐,她的存在也跟眼中钉肉中刺一样,会时刻提醒丞相夫人,自己的丈夫曾经与别的女的翻云覆雨做过夫妻之事。
难怪宇文彦说南宫泠是个畏缩胆小又怯懦寡言的人,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还有两个嫡兄嫡姐,本来就不受待见,一定处处遭人白眼冷落,说不定还有来自哥哥姐姐的霸凌, 还有那些见风使舵的奴才,真的会把她当成三小姐吗?只怕恶仆欺主是家常便饭吧。
这种情况,在现代南宫泠估计能查出来抑郁症。
这样的南宫泠像个透明人一样谨小慎微地活着,也不可能去跟哥哥姐姐争宠,到底为什么会得罪人呢?
宇文彦的信纸还剩最后一页,姜凝心事重重地展开。
“丞相府大少爷南宫宸风,时年二十二,投笔从戎,镇守边关,三年未归。”
“丞相府二小姐南宫沐颜,时年十七,早三小姐九个月出生,待字闺中,欲与瑞王宇文暄婚配。”
“时间仓促,小王手段有限,仅能查探以上内容,报答姜凝姑娘治伤之情,还望海涵!”
姜凝收起信纸,放到空间内,自己闪身而出,就着窗外的月光爬上床,抱住了柳明安。
先睡觉,明天好好过元宵节,之后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这种节日,一般要到晚上才精彩,因此白日里,姜凝和柳明安并不急着出门。
等到傍晚时分,柳明安拔掉姜凝头上的簪子,扯散她的流云髻,将鬓上的头发编成四五条小辫子,从额头绕过固定在脑后,之后再戴上面纱,姜凝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柳明安端详了一下改头换面的姜凝,十分满意:“这个样子一定不会被认出来的!”
姜凝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眸光闪了下。
很快,很快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京城里,再也不用费尽心思遮遮掩掩了。
京城一共四个区八条街,柳明安和姜凝都人生地不熟,悠哉悠哉地出了门,一路走走看看,漫无目的地闲逛。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街边的店铺都挂上了灯笼,把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街上行人如织,其间还有各种轿子马车,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街边支起了一个个冒着热气的铺子,老板忙得团团转,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一个个白白的元宵挤在碗中被端上桌,客人拿勺子挖起一个,吹了吹送进嘴里,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阿凝,要吃元宵吗?”柳明安看着这场面笑着问身边的姜凝。
姜凝有点心动,但四周人太多了,稳妥起见还是不要摘下面纱为好。
“晚点吧,等人少了我们再来。”姜凝说。
柳明安顷刻间明白了她的心思,点了点头,牵着她顺着人流往某处走。
刚才听人说,锦瑟街有灯会,很热闹,他们人生地不熟不认路,但跟着人潮走总是没错的。
二人走到锦瑟街,身后传来汉子粗犷的喊声:“哎!让一让,让一让啊!多谢多谢!”
姜凝闻声转头,一个体格壮硕的男人架着一辆板车行驶过来了,满满一车全是含苞待放的腊梅,红的黄的白的,飘香四溢,刚从枝条上折下来,很明显是要拉到人多的地方去卖。
行人自觉避让,为他腾出前面一段空路,柳明安也拥着姜凝往街边退了两步,汉子嘴里谢个不停,架着车就要经过他们。
正在这时,柳明安感到身后有个人撞到他背上,然后那个人挤开他,旁若无人地往街道中央走。
柳明安定睛一看,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
马车已经近在咫尺,那驾马的汉子吓了一大跳,一边勒住缰绳,一边喊道:“老人家,闪开!闪开!”
柳明安担心那老人被撞到,松开揽着姜凝的手,上前两步扯着那老人的胳膊把人带了回来。
因为在闹市中,马跑得也不快,那汉子勒住了马心有余悸舒了口气,随后看着柳明安神色有些不快:“这位公子,能不能看好你家老人,这大马路上窜出来,差点儿给老子魂儿都吓没了。”
柳明安知道这汉子误会了他和这老婆婆的关系,但一句话的事,懒得解释,笑笑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