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美貌却暴力/买个杀手回家,我成了小娇夫—— by习栩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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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颜!”周翼一把按住南宫沐颜想作乱的手,声音有些发紧:“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别乱摸!”
彼时南宫沐颜的手已经钻进了周翼的领口,再无阻隔地按到了他的胸膛上。
听到这话,她轻笑一声,下一刻翻身压到了周翼身上,唇贴着唇暧昧无比:“周翼,我想,完全……得、到、你!”
周翼心神一荡,顷刻间明白了她今日所有的反常。
“沐颜,不行!”周翼死死按住南宫沐颜的手,语气很坚定。
“为什么不行?你不想吗?你明明想的啊……”
伴随着蛊惑的低语,周翼的唇瓣被人咬了一口,有点疼,但种疼在这个时候更像是往干柴堆里扔了一把火。
“周翼,我心悦你,你也说你心悦我,既然我们两情相悦,那就应该把情人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个遍……”
“我太想得到你了,周翼,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周翼,你就从了我吧……”
柔软的唇瓣顺着下巴一寸寸挪,周翼拼尽最后一丝理智从这张蓄谋已久的情网中挣脱出来,嗓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还怀着孩子,不行!”
在喉结处游移的唇舌停了下来,周翼以为她听进了劝告,刚松了一口气,南宫沐颜趴在他胸口“咯咯咯”笑了起来。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早说嘛!”
烛光下,周翼只看到那双眸子亮晶晶,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他。
一个吻落在周翼耳边,紧接着有一条湿软的舌缠住了他的耳垂:“周翼,别担心,我问过李九了,只要你别压着我的肚子就没关系。”
“真、真的吗?”周翼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只剩下最后一根弦在绷着。
“真的,要不是因为孩子,这一天早就来了。”
周翼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脑中最后一根弦崩断的声音。
温热的身躯往他怀里钻,他木呆呆地依着那人的指示把自己和她的衣服都脱了个精光,而后一双纤细的手撑住了他的胸膛,一场云雨就此拉开序幕……
待到云收雨歇,美人无力栽倒,被男人展开双臂紧紧搂住,二人无声抱在一起,慢慢体会着方才共赴极乐的余韵。
周翼率先从失神中恢复了清明,轻抚着身上人光裸的脊背,上面已经有一层薄汗。
“沐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周翼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也是初尝情欲滋味,就怕一不留神情难自禁,伤着南宫沐颜。
南宫沐颜“哼哼”两声,玉臂又搂上周翼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人下巴,一脸餍足。
“周翼,很舒服啊!”
满足的喟叹从那张艳丽的唇间吐出,答非所问,又让周翼刹那间呼吸大乱。
偏偏那妖精还要继续勾人,咂咂嘴又往他锁骨上啃了一口:“就是有一点点累,但我好开心啊,我终于完全得到你了。”
周翼体内刚平息的火因为这两句话又“腾”地一下燃了起来,愈燃愈烈,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熔化掉。
“沐颜……”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充满春情的帐中响起:“再来一次好不好?”
南宫沐颜求之不得,欣然赴约:“好!”
周翼和南宫沐颜就是这样。
二人虽早已有肌肤之亲,但那一次彼此都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没有体会到情欲的美妙滋味。
如今就不同了,他们心意相通,水乳交融之时两颗心紧紧依偎着,彼此都沉溺在对方给予的深情中无法自拔。
周翼年方二十二,血气方刚的年纪,最是受不得撩拨。白日清醒之际,他总会告诫自己,南宫沐颜还怀着孩子,有些事要适可而止,反正要跟她成亲过一辈子的,来日方长。
然而到了夜间,南宫沐颜不依不饶缠上来时,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意念溃败,最后与她一同坠入情欲的深渊。
二人夜夜笙歌,颠鸾倒凤,几乎要把京城的人事都抛在脑后。
直到五月中旬这天,李九带着南宫宸风走到了他们面前,他们才猛然想起,婚期距今只有一个多月了。
“哥哥?”南宫沐颜诧异地看着出现在此处的南宫宸风:“你怎么来了?来接我的吗?”
南宫宸风瞄了一眼她已经有点凸起的小腹,语气颇为无奈:“颜儿,你一走就是二十多天,也不往家里传个信,爹早就想把你喊回去了,是娘劝了又劝,才拖到了今天。”
“娘真好!”南宫沐颜真心实意地说。
四人当天就启程回京。周翼跟着南宫沐颜坐在马车里,南宫宸风自己是骑马来的,李九则坐在车架上当车夫。
车轮滚滚向前,南宫沐颜撩起帘子往外看,看着那郁郁青青的桑田一点点往后退,心里生出些许不舍:“周翼,我喜欢这个地方。”
周翼立马接话:“婚后可以再来。”
南宫沐颜轻笑一声,放下帘子看了他一眼。
这段时间被爱意滋润的人,像一朵尽态极妍的娇花完全绽放。南宫沐颜面相本就妩媚,这一眼媚意横生,眼底千回百转绕着绵绵情意,让周翼顷刻间就乱了呼吸。
周翼伸手把人抱入怀中,让人跨坐在他身上,扶着那人仍旧纤细的腰肢,仰起头轻声诱哄着:“沐颜,亲我一下。”
不知为何,南宫沐颜忽而想到,当日在君悦酒楼,她带着玩弄心思往周翼脸上亲的那一下。
那时周翼气得像一只炸毛的猫,把脸都擦红了,还装作凶狠地告诫她,以后都不许亲他。
那句气鼓鼓“我是你想亲就能亲的吗”犹在耳边,当日对她如避蛇蝎的男人,如今满眼情意地望着她索吻。
南宫沐颜当即“扑哧”一笑,伸手捧着周翼的脸,闭上眼吻了下去。
她喜欢这个人,喜欢和他拥抱,和他接吻,和他做更亲密的事。
马车走得很慢,这一段路不太平稳,南宫宸风骑着马走在轿子前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九东拉西扯,说话声传进车厢里,让正在拥吻的二人都有一种偷偷摸摸干坏事的心理。
周翼含着那娇嫩的唇瓣轻轻舔舐着,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情愫快要溢了出来。
“周翼,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桑叶镇吗?”
含糊的轻嘤从南宫沐颜齿间溢出,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周翼追上那逃脱的舌尖,又纠缠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移开了唇,转而含住那如玉的耳垂轻咬着:“因为在桑叶镇你完全得到我了,是不是?”
怀中人“咯咯”笑着,身子软得像一汪水:“周翼,你怎么变聪明了?”
“怎么?你一直觉得我很笨吗?”周翼佯装生气,趁机往人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谁教你这一招的?”
南宫沐颜推开埋首在她颈间的人,十分意外。这个动作有些撩人了,若是在夜间,她必定已经压上去了。
“你教的啊!”周翼眸中笑意深深,把人搂进怀中。
周翼知道关于桑叶镇问题的答案,因为偶尔情浓之时,南宫沐颜会在攀附云端之际搂住他,眼底有着近乎疯狂的偏执:“周翼,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南宫沐颜说这话时,那种如同猛兽圈护领地一样的占有欲让周翼惊心,他与她对视时,总觉得自己会被她连皮带骨一起吞入腹中。
虽然周翼始终无法理解南宫沐颜对他的这种执念从何而来,但他并不反感就是了,甚至还挺受用。
试问谁能拒绝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人?
“我是你的,我是你一个人的。”
周翼后来会这么回答南宫沐颜。
而一般这么说了之后,那个夜晚就绝不会过早结束。
“周翼”,怀中人又软绵绵地喊了一声,意犹未尽再次贴上他的唇:“再亲一下,回了京城就没那么方便了……”
周翼哑然失笑:“好,都听你的。”
马车在黄昏时分进了京城。南宫宸风吩咐李九从昔春路绕一下,先把周翼送回了家。
“好了好了,别看了,都朝夕相处二十多天了,分开一会儿都受不了吗?”
南宫宸风瞥了一眼扒着车窗眼巴巴望着周翼走远的妹妹,嘴上吐槽一句,心里那个疑问又浮上来了。
周翼到底哪里值得南宫沐颜这么喜欢了?
这二人除了年纪相仿,外貌般配,其他地方真是八竿子打不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勾搭上的。
而且还是南宫沐颜倒贴上去的,真是匪夷所思!
周翼已经走出了视线范围,南宫沐颜听见南宫宸风的揶揄,放下帘子,不置可否。
回到丞相府,刚一踏进大门,南宫沐颜就发现罗思依和南宫涯等在那里了。
“你还知道回来?是不是都要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南宫涯看着这个追男人追得大半个月不回家的女儿,不冷不热讽刺一句。
“爹,我姓南宫,我还记得呢。”
南宫沐颜嬉皮笑脸地回应一句,成功让南宫涯脸黑了几分。
罗思依则是上前来拉着她的手,把人左看右看打量了一阵,温柔地笑着说:“颜儿,一切都好吧?”
南宫沐颜乖巧地点头,跟着说了几句家长里短,忽然想起了还有一桩事:“对了,爹,娘,我怀的是双胎。”
“双胎?”
夫妻二人齐齐震惊,南宫沐颜“嗯”了声:“李九看过了,一切都好,就是我显怀可能要比别人早,嫁衣估计是遮不住了。”
婚期在六月二十一,原本想着四个月的孕肚,古代这宽大的嫁衣是能完全挡住不叫宾客看出端倪的,可若是双胎,那一月之后肚子就比较明显了,很难不被看出来。
“遮不住就遮不住”,南宫涯不甚在意:“就算你抱着孩子嫁人又怎样?这是圣上赐的婚,那些人敢议论什么?”
南宫沐颜笑嘻嘻回了声“好”。
“先不说这些了,去吃饭吧,吃完早点歇息,怀孕的人容易累。”
罗思依拉着南宫沐颜往主院走,一面又招呼着南宫宸风跟上。
席间罗思依又问起南宫沐颜和周翼的感情进展:“颜儿,周翼现在还讨厌你吗?这些时日你们相处得如何?”
南宫涯和南宫宸风也跟着看了过来,然后三人就看着南宫沐颜开始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傻笑:“哎呀,周翼最喜欢我了,我们感情好得很!”
见几人貌似不信,南宫沐颜三两口吃完碗里的东西,也不多解释,只喊着累了要睡觉,带着笑如回了自己院子。
台阶上又散落着几片叶子,南宫沐颜照旧支开了笑如,自己走进去,姜凝正坐在桌边捧着一杯冷茶在喝,神情若有所思。
“我说弟妹啊,你不陪着柳明安,有事没事往我这里跑什么?”
南宫沐颜坐到桌边,看着姜凝打趣了一句。
姜凝放下茶盏,眼神略过她的肚子,眸中有纠结神色。
南宫沐颜太了解这个人了,见她这模样收起了几分笑,语气正经了些:“什么事?关于周翼的?”
姜凝抬起眼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异常认真地问:“你喜欢周翼吗?”
南宫沐颜诧异地扬了扬眉梢。
“你喜欢他吗?”姜凝又问,接着补充一句:“不是像你说的喜欢我一样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你喜欢他吗?”姜凝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南宫沐颜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说空话,略一思忖,坦然告知:“我对他不止是喜欢那种程度……”
眼前的人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眼底有温软得像水一样光,那是姜凝从来没在这张脸上见过的表情。
“我爱他!”姜凝听见南宫沐颜无比郑重地说。
姜凝猛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神情松动了几分。
“现在可以说事情了吧?”南宫沐颜在二人交谈的时间里把所有可能的情况想了一遍,但还是猜不到姜凝来的原因。
“周翼来找我和柳明安了”,姜凝看着南宫沐颜缓缓说道:“就不久前,他说他刚和你从桑叶镇回来。”
南宫沐颜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只是内心疑惑不已,周翼刚一回来就去找姜凝和柳明安干什么。
“周翼是来,为南宫沐颜赔罪的。”
南宫沐颜眸光闪了下,她知道姜凝说的这个“南宫沐颜”是谁。
“在周翼认知里,南宫沐颜是伤害过南宫泠的,也就是说,他认为,你伤害过我。”姜凝想到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点头疼,毕竟谁能想到她们两个人都换了芯子。
“所以呢?”南宫沐颜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怪异,好像在发颤。
“周翼说他心悦你,他会成为你的丈夫,成为你孩子的父亲。所以以前你犯下的错,他来替你承担。”
“我说都过去了,不必介怀,但周翼他非要……向我下跪,然后不顾阻拦给我磕了三个头。”
姜凝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她把周翼视作兄长,想起来那一幕是真心难受。
南宫沐颜忽然觉得自己眼睛酸得厉害,眼前的事物都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笨?”南宫沐颜喉咙一阵阵发紧,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一样。
姜凝看着泪流满面的人,叹了口气,抬起袖子帮她擦干了眼泪:“幸好,你也喜欢他。”
这就是为什么姜凝刚才那么固执地要问那个问题的原因。她很怕南宫沐颜对周翼只是一时兴起,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去撩拨人,让周翼一腔痴情错付。
幸好,周翼的一番真心没有被辜负。
“周翼向我保证,你和他成亲之后,他绝对不会再让你作恶。”
南宫沐颜闻言苦笑一声,第一次有点怨恨之前那个“南宫沐颜”:“他为什么这么笨?那根本就不是我……”
姜凝沉默了片刻,等人不哭了才提议道:“要不然你告诉他实情吧,就说你是另一个人,真正的南宫沐颜已经死了,那些事不是你做的。”
南宫沐颜毫不犹豫就拒绝:“太晚了,现在说太晚了,听起来就像逃避责任的借口。”
而且,她以前的身份,又比南宫沐颜好得到哪里去呢?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身上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比南宫沐颜这个人更不堪。
“那你就让他误会你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吗?”姜凝不能理解南宫沐颜的选择。
南宫沐颜闭了闭眼,按上手腕间的镯子,回想起她和周翼的点点滴滴,许久之后才下定了决心:“他对我有先入为主的坏女人印象,那我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告诉他,我不是那样的人。”
姜凝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这个女人做下的决定的,平心而论,若她处在南宫沐颜的境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随你吧。”姜凝最后只这么说了一句,自己起身离开。
南宫沐颜则一动不动坐了许久,直到笑如前来敲门说备好了洗漱的热水,她才动身。
等躺到床上,南宫沐颜在黑暗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帷帐,姜凝方才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眼前似乎出现了那样一幅画面:周翼一脸愧疚,向着姜凝直挺挺地跪下,然后弯腰俯身,以额触地……
南宫沐颜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她见不得周翼那个样子。
“周翼……”
低低的呢喃在幽暗中响起,南宫沐颜最后摸着镯子沉沉睡去之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要一辈子对周翼好。
周翼和南宫沐颜成婚这一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八抬大轿从丞相府出发,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路吹吹打打进了周家。
丞相嫁女,半个京城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哎哟!好气派啊!”
“南宫丞相的千金小姐,出嫁能寒酸吗?更何况这是陛下赐的婚!”
百姓们看着这送亲的队伍无不感慨。
在大梁礼法里,若新娘子娘家有兄弟,则是兄弟送亲至新郎家里,一来表示娘家人对出嫁姑娘的重视,二来也是告诉新郎官,新娘子是有靠山的。
若是新娘子没有兄弟,则需要新郎亲自上门迎亲。
毫无疑问,南宫沐颜的情况属于第一种。
此刻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南宫宸风。
为了给南宫沐颜撑场面,南宫宸风特意换上了一身戎装,还找了在京中好友,组了个十八人的骑兵队伍。
白袍将军领着十八壮汉威风凛凛开路送亲,大红花轿四平八稳,轿子后则跟着一眼望不到头红妆队伍,浩浩荡荡一个长队,怎一个壮观了得!
围观百姓许久没见着这般盛况,一个个议论得红光满面,好似这喜事落到了自家一样。
“话说新郎官是谁啊?”人群中有人好奇问了一句。
立马有人接话:“听说是一个商人。”
“什么?丞相嫡女嫁给商人了?你没开玩笑吧?”
原先不知情的人听着这话都诧异得很。
“没错,就是商人,姓周,家里挺有钱的,君悦酒楼就是他家的。”
“再有钱也不般配啊!”有人叫嚷起来:“南宫小姐这身份做皇后都做得,干嘛要去嫁作商人妇?南宫丞相怎么想的啊……”
“这谁知道呢?老爷们的事,咱们老百姓看个乐子就行了,管那么多……”
轿中的南宫沐颜听着这些话,“咔嚓”一声把手中捧着的苹果咬下来一大块,恶狠狠地嚼着,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一群没有眼光的东西,完全不知道周翼有多好。
南宫沐颜气鼓鼓地想着,伸手摸着自己腕上的白玉镯,又啃了一口苹果。
花轿停在周家大门前,喜婆乐呵呵地把手伸进轿中时,南宫沐颜才陡然想起,这苹果是不能吃的,跟着男方家准备的如意一起摆到高堂上,寓意着平安如意。
南宫宸风翻身下马,走到了南宫涯和罗思依身边站定。这夫妻二人在丞相府送了南宫沐颜出门后,就被周家安排的马车从另一条路接了过来,准备在高堂之上受新人跪拜。
周父周母站在大门另一边,门前还挤满了宾客,既有周家在生意场上的各位朋友,也有南宫涯在朝中的各位同僚。
周家生意做得大,人脉广,那些个精明商人一听周翼那小子娶了丞相之女,不管往日里是如何尔虞我诈互相算计的,也不管有没有撕破脸皮,都一窝蜂地来了。反正大喜的日子,周家总不会把他们赶出去。
而南宫涯这边,官至丞相,平日里巴结他的人本来就多,他要嫁女儿,那些官吏自然要来捧个人场。
于是官家人和商家人因为这场婚事,难得凑到一块儿。只是两边都互相瞧不上,商人觉得做官的清高,做官的觉得商人上不得台面,双方各站一边,谁也不挨着谁,也幸好周家的宅子够大。
花轿到府,门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新郎官周翼站在最中间,一双双眼睛早就把他上上下下剐了个遍,或探究或鄙夷,其中也不乏羡慕和嫉妒,可他全然不在意,只专心看着那一顶轿子。
花轿落地,平安如意。
如意已经摆到了那四四方方的红木案上,就等着新娘子手中的苹果了。
喜婆手伸了半天,见轿中没动静,只当是新娘子害羞,这种情况她也见多了,笑着哄道:“新娘子,快把你手上的苹果给我吧。”
南宫沐颜没想到好不容易结个婚自己还要出岔子,但也没办法了,咬咬牙把啃得干干净净的苹果核捡了起来,递出去了。
苹果核……也算苹果吧?
众目睽睽之下,近百双眼睛就看着喜婆接过来一个小小苹果核,原本喧闹的人堆有一瞬间的安静。
周翼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顾不得场合笑出了声。
得亏喜婆是个见过大场面的,稍一怔愣之后,喜笑颜开把那苹果核放到了丫鬟端着红木案上,跟那成色极好的玉如意摆在一起,口中高声唱喏:“苹果下肚,平安和睦!”
周翼和南宫沐颜不约而同地想:得给这人加钱!
丫鬟端着“平安如意”往里走,周翼依着指示上前踹了两脚花轿帘子,而后手中被塞入一截红色绸缎,绸缎中间是一朵大红花,另一头则在南宫沐颜手中。
人堆拥着这一堆新人往拜堂的地方走,双方父母已经坐到了高堂之上,看着那两个红色身影一步步走来,脸上都挂着笑意。特别是洪愿萍和罗思依,二人眼底都有一层泪意。
正当二人站定,知宾提了一口气准备喊“一拜天地”时,一道尖锐嗓音响起:“皇上驾到!赫宁公主驾到!”
圣上亲临,满院众人悉数面向大门处跪地。
几个身姿矫健的带刀侍卫簇拥着一身常服的宇文彦走了进来,姜凝落后他两步,跟柳明安并肩而行。
“免礼平身!”宇文彦朗声开口,待人都起身后哈哈一笑:“朕今日就是来讨一杯喜酒,诸位不必拘谨。”
话虽这么说,宇文彦一个皇帝杵在这里,除了那些个老油条臣子,其余人哪个不战战兢兢。
南宫沐颜盖着盖头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目光一直落到她身上。
是姜凝。
专门来看她嫁人的吗?
南宫沐颜无声地笑了笑,这个人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入洞房……
南宫沐颜跟着知宾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完成了这一套拜堂成亲的流程,折腾半天终于坐到了婚床上。
周翼打发了赏钱,把房中人都请了出去,一回头却发现他的新娘子已经自己掀开了盖头,正坐在桌边剥着桂圆吃。
“饿了是不是?”
周翼坐到南宫沐颜身边,跟她一起剥,然后把果肉送到了她嘴边。
“有一点,还很困,今天早上起得早,上午还没睡觉呢。”
南宫沐颜嘴里嚼着东西,含含糊糊回答着,听着像是在抱怨。
周翼轻轻笑了声,起身走到她身后,帮她把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又取下发簪耳坠:“我待会儿让人给你煮点吃的来,你吃完再睡。”
“好”,南宫沐颜应下,知道周翼作为新郎官还要出门应付宾客,夜间才能回来,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要少喝点酒。”
“放心,我会装醉。”
周翼说完起身想走,忽然察觉到自己衣角被人拽住,不解地朝南宫沐颜看去,那人舔了舔唇,盯着他笑得灿烂。
“周翼,先跟我亲一下再走嘛。”
撒娇的腔调像小爪子往周翼心上挠了一下,他哪里说得出个“不”字,没有半点迟疑就俯下身往南宫沐颜唇上吻去。
桂圆的淡淡清甜在二人唇齿间散开,周翼专注地索取着,南宫沐颜热烈地回应着,唇舌难解难分,直到屋外传来喜婆的催促:“新郎官,该出来宴宾客了,晚上有的是大把时间。”
周翼勉强收回理智,往那不依不饶凑上来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放轻了声音安抚着:“今夜尽随你意!”
喜婆还想敲门,房门从里打开,新郎官从里走出,喊着她身边一个丫鬟吩咐着:“给少夫人送点吃的过去。”
“是。”丫鬟应声而动,向着厨房走去。
周翼移步到前厅,刚一现身就有人发现了他,笑着大喊:“新郎官来了!”
宇文彦已经走了,姜凝和柳明安还在,看着那一圈圈端着酒杯向着周翼走过来的人,姜凝勾唇一笑,起身把人挡在身后:“来,本宫陪你们喝!”
周翼要感动哭了,弟妹真是太仗义了!
这日之后,朝中无人不知赫宁公主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一人战群雄,喝趴了所有想给丞相女婿敬酒的人,自己却连脸都没红一下。
南宫宸风带来的十八个壮汉,是他专门去京外驻军里选的,个个都是能喝的,其本意就是要给自己妹夫挡酒。
不曾想他这个曾经的三妹先站了出来,自告奋勇把这事揽了过去。
南宫宸风看着姜凝,又看向南宫涯,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好多事看不明白。
他知道姜凝在宇文缙逼宫当天杀了人,立了功,被封为了公主,但他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个胆小如鼠的三妹哪来的这份本事?
还有她为什么会以“民女姜凝”的身份受封?为何跟丞相府断得干干净净?
南宫宸风回家后,也曾去问过南宫涯这些问题,那时他父亲久久沉默着,脸上是难以言说的哀伤,只告诉他以后世界上没有南宫泠这个人了。
南宫涯那副模样让南宫宸风于心不忍,他后来又去问罗思依,可罗思依也讳莫如深,不肯对他吐露半句。
他离家三年,这个家里应该有过天翻地覆。
南宫宸风对南宫泠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应该说他眼里没有过这个三妹。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索性不问,反正在他心里他只在乎他们一家四口,南宫泠只是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外人罢了。
如今这个可有可无的三妹成了高不可攀的公主,南宫宸风笑了下,跟着端起酒杯向她走去。
好歹兄妹一场,该喝几杯才是。
“公主殿下,臣敬你!”
南宫宸风淡淡说道,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姜凝看着这个南宫涯唯一的孩子,虽然不知道他安的哪门子心思,不过还是跟着陪了一杯,嘴上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少将军忠心许国,庇护我大梁社稷稳固,该是本宫敬你。”
宴席在黄昏时分散去,因为姜凝以一敌百,周翼作为新郎官竟全程滴酒未沾。
等他回到洞房,南宫沐颜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正无聊的把盖头顶在手指上跟转二人转似的玩。
“周翼!”
周翼刚关上门,怀里就挤进来一个人,接着唇上一热,那人含着他唇瓣舔舐了几口,又立马退开,速度快得让他来不及做点什么。
“你没喝酒啊?”南宫沐颜有些意外。
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亲他,周翼心里忽然别扭了起来,把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按着她结结实实亲了个够才回答:“没喝,一滴酒都没喝,全被弟妹给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