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收租躺平日常—— by林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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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咚——’一声敲响铜锣,行令开始。
与此同时,清雅的丝竹声响起。
第一人道:“花自飘零水自流。”
刘文州迅速道:“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三人接:“向阳花木易为春。”
第一轮过去,七人皆自信答过。
第二轮……
第三轮……
至第四轮,有一人未接上,淘汰。
刘文州变成第三字飞‘花’,他道:“满堂花醉三千客。”
第五轮、第六轮、第七轮,先后又淘汰两位。
刘文州变成第五字飞‘花’,他不紧不慢,“月有盈亏花有谢。”
后面人想了想,“东风无力百花残。”
第八轮、第九轮……
台上众人思考的时间愈发多,清雅的丝竹声也渐渐急切起来。
刘文州一直从容不迫,无论是第几字飞‘花’,皆能迅速答上。
“山青花欲燃。”
“报与桃花一处开。”
“尤为离人照落花。”
一轮又一轮后,台上只余下两人,刘文州便在其中。
丝竹声嘈嘈切切,似短兵相接。
“我欲穿花行路。”
“……岁岁年年花相似。”
“沾衣欲湿杏花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花近高楼伤心客。”
“………………”
刘文州对完,对面书生思考的时间愈发久,丝竹声愈发高昂,戛然而止,中年男人敲响铜锣,高声道:“第一组,刘文州胜!”
声音传遍醉仙楼,传至三楼。
沈青霓全身心投入而紧绷的神经放松,暗自吐出一口气,眼睛因兴奋亮晶晶的。
旁边刘夫人与余氏在说什么,沈青霓无暇去听,满心期待第二组上场。
短暂闲暇过后,第二组七人上场。
沈青霓瞧着上场的人,眸子微微睁圆,楚奚元也来参加了?!
作者有话说:
飞花令诗句选自《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题都城南庄》《绝句》《断句》《临安春雨初霁》《水调歌头游览》等
◎楚奚元觉得不大对劲◎
沈青霓身子微微往前倾,目光投下二楼,似在确认那真的是楚奚元,不是她看错了。
她才来一次,就在这碰见了楚奚元,沈青霓心道,他是不是常来?
沈青霓想起上次他送自己的画,那一幅栩栩如生的菊花,现在正挂在寓居客坊中。
他作画如此厉害,想来文采也是十分厉害吧?
刘夫人见她如此关注,关切询问,“青霓很喜欢飞花令酒会?”
沈青霓点点头,“我此前没来看过,第一次见感到挺新鲜。”
她不扭捏,刘夫人觉着满意,“坐着视野不好,窗边有座位,你去窗边看吧,我与你大伯母闲聊几句。”
不大好吧?虽然她有看见别的雅间的贵客,在看到兴起时,直接撑在窗边看,身子都探出去了。
但她此次来,可不止为了是听飞花令,沈青霓迟疑,看向余氏。
余氏:“去吧,我与刘夫人说说话。”
沈青霓起身,坐到窗边。
刘夫人唤来小二,让他送了些果脯茶水,放到沈青霓手边。
沈青霓道谢。
沈青霓垂眸往下看,兴致盎然。
楼下,第二组的人依次落座,楚奚元抬眸,目光掠过三楼窗后的身影,忽然定格。
三楼,正对上去的雅间窗后,是沈青霓。
“此次飞‘月’字。”
中年男人朗声道,敲响铜锣,行令开始。
同时,清脆的丝竹声奏响。
与第一组时奏响的丝竹声相比,更显轻快,鼓点却更密集。
楚奚元是第一个,行令由他开始。
他道:“月是故乡明。”
第二人紧接,“明月何曾是两乡。”
第三人立即说:“今夜月明人尽望。”
没有停顿,第一轮迅速过去,回到楚奚元,他道:“月有盈亏花有开谢。”
“夜月一帘幽梦。”
“暗香浮动月黄昏。”
受鼓点影响,几人语速或多或少加快,快速完成第六、七、八轮。
八轮结束,无人淘汰。
二楼场下,围观的人愈发多。
有人感慨,“这一组真凶。”
赵闻远在台下看,闻声附和,“谁说不是,兄台,你看好谁?”
那人道:“暂时瞧太不出来。”
“我觉得是第一个。”赵闻远叉腰,自家兄弟,不支持他,支持谁?
“为何?”
赵闻远:“就他瞧着最气定神闲。”
“是啊。”
“我觉得他赢面挺大。”
“可第二个、第六个都不错,而且第六个是许传君许公子,几次参加这醉仙楼的飞花令酒会都拔得头筹,你说他能赢,哪有这么容易。”
赵闻远暗自琢磨,是不容易,但……
“他也不差,且看最后!”
三楼雅间窗前,也站了不少衣着华贵之人,今日的第二轮有点意思。
往常决赛夺魁时,才有这场面。
今日的飞花令有看头了。
沈青霓对飞花令的了解,仅限前头刘文州那一组行令,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出这一组的行令比第一组更焦灼。
沈青霓目光紧盯台下,心中暗想,楚奚元能坚持多少轮?
周遭再热烈的讨论与关注,影响不到行令的进度。
第九轮,楚奚元依旧是第一个。
他镇定自若,完全不受丝竹鼓点影响,“月落乌啼霜满天。”
第二人毫不迟疑,“明月松间照。”
第三人:“…沧海月明珠有泪。”
许传君不紧不慢:“天下三分明月夜。”
他之后的第七人:“……愿我如星君如月。”
第十轮、十一轮,两轮下来,区别终于显露,第七人答的越发费力,卡着最后的规定时间答上,又是两轮下来,第七人汗水顺着额头滑下,嘴张了张,却没接上。
中年男人敲响铜锣,高声道:“淘汰!”
到此时,已经行令十三轮。
十三轮,才终于淘汰一人,无论台上行令者,还是台下人看客,皆吐出一口气。
沈青霓紧握的手放松,她不在场上,却实在紧张。
她看向楚奚元,他坚持十三轮了。
第十四轮,楚奚元变作第七字飞‘月’,他不紧不慢,“淮水东边旧时月。”
“月斜空碧合。”
“……掬水月在手。”
“月下飞天镜。”
“…………松月生夜凉。”
一轮接一轮,用过的诗句不能重复用,行令者思考的时间变多。
第十八轮,淘汰一人,楚奚元在。
第二十一轮,淘汰一人,楚奚元仍在。
第二十六轮,淘汰一人,楚奚元依旧在。
第三十四轮,淘汰一人,此时台上行令者两人,楚奚元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位,是台下看客们看好的第六人。
飞花令行到此时,所有人心中都崩紧了一根弦,决一胜负的时刻要到了。
三楼雅间,沈青霓已经站起来,目不转睛看着二楼对决。
轻快密集的丝竹鼓点蓦地一顿,再起势陡然变得高昂,声动天地。
许传君握紧手中折扇,手背冒出青筋,三十四轮,几百句带‘月’字的诗句,到后面,愈发冷门偏僻,坚持到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
他看向楚奚元,楚奚元神情自若胸有成竹,他判断不出是真是假。
这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此前从未听说,若是飞花令几次夺魁者败在一个新人手中,传出去都令人笑话。
他必须要赢。
激昂的丝竹声中,许传君道:“有日月朝暮悬。”
楚奚元:“不知乘月几人归。”
“僧推月下门。”
“峨眉山月半轮秋。”
“明月别枝惊鹊。”
“……杨柳月中疏。”
“一时回首月中看。”
“………一樽还酹江月。”
许传君答得越来越吃力,胜负逐渐分明,但他仍在坚持,不到最后一刻,结局未定。
楚奚元已没有最初的气定神闲,他沉思一会,道:“多情只有春庭月。”
许传君接:“月涌大江流。”
“咚——”
铜锣声蓦地敲响,丝竹声“铮——”的一声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中年男人。
沈青霓也看向他,屏息凝神。
中年男人朗声道:“‘月涌大江流’与第十七轮重复,第二组楚奚元胜!”
许传君愣了一瞬,神色懊恼。
台下,看客鼓掌欢呼,为这一组对决的得胜者庆贺。
赵闻远的声音尤为突出。
三楼雅间,沈青霓一脸惊叹,她知道楚奚元有真才学识,但不知竟然有这么厉害!
沈青霓伸手使劲鼓掌,若不是顾忌着身后有余氏和刘夫人,定也与旁人一道欢呼雀跃。
台上,楚奚元站起来,一眼瞧见沈青霓的兴奋、惊叹与赞许。
楚奚元敛下眼眸,同许传君拱手道:“在下楚奚元,承让。”
许传君也站起来,同样拱手,“非也,在下许传君,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与你同台相争。”
楚奚元含笑道:“我很期待。”
两人走下台,许传君走向友人的座位,楚奚元被赵闻远拉到一边。
赵闻远激动不已:“你这么厉害,咋不早来参加,但凡你露一手,声名鹊起了已经!”
楚奚元:“……”
台下的看客与参与的书生,仍在讨论这一场。
刘文州身旁围了几个好友,他感慨道:“还好我在第一组,若是在这一组,怕不是第一个就淘汰了,那可真丢人。”
“岂可妄自菲薄,你的学识咱们都知道,厉害着呢。”
“你也夺魁了好几次,与那许传君有来有回,赢面相差无几,若你与那楚奚元同在一组,谁输谁赢还不定呢?”
可输了咋办,刘文州一人拍一巴掌,“可别抬高我,我还要脸呢。”
几人笑闹打趣,刘夫人身旁伺候的刘嬷嬷找来,俯身在刘文州耳边道:“五少爷,夫人请您上三楼雅间。”
刘文州颔首,同友人打声招呼,起身往三楼走,从楚奚元身侧经过。
刘文州压低声音打探,“刘嬷嬷,你见着沈姑娘了吗,沈姑娘如何?”
刘嬷嬷答非所问,“五少爷行飞花令辛苦了,上去吃茶歇息一会儿吧。”
刘文州:“……”
楚奚元侧目,看向两人上楼的背影,目光随两人上了三楼,目送他们进入雅间。
分辨方位,沈清霓也在那个雅间。
他与沈青霓相识?
沈青霓随余氏来醉仙楼,瞧她观摩飞花令激昂的兴趣,应是为飞花令酒会而来,但楚奚元直觉不大对劲。
三楼,沈青霓从窗边端坐回余氏身侧,内心却在雀跃。
待下次见到楚奚元,定要向他表达自己满腔的佩服之情,太厉害了!
房门推开,刘文州踏入雅间。
沈青霓侧目望去,近看之下,他的容貌亦十分俊朗,白嫩嫩的,用狗系来区分的话,是小奶狗,瞧着就好欺负。
她看向刘文州,刘文州亦在看她。
刘文州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惊艳,母亲先前与他说在给他相看亲事时,给他看过沈青霓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是好看,却不如此时来的惊艳。
刘文州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拱手见礼,“母亲,沈夫人,沈姑娘。”
余氏嘴角盈着笑,眼中是对他的打量与考察,是个知礼的。
刘夫人将刘文州神情看在眼中,心想此事多半能成,含笑道:“快坐下。”
刘夫人趁机压低声音道:“沈姑娘对飞花令颇感兴趣。”
刘文州不动声色坐下。
第三组飞花令开始。
刘夫人,将话题往这上面引,聊得还算融洽。
很快,第四、五、六、七组相继上台,决出每组得胜者。
七组的得胜者,争夺最后的魁首。
刘文州告辞下楼,站在二楼台上,不时往三楼雅间看去,似势在必得的神情。
楚奚元:“……”
楚奚元看看他,又抬眸看向三楼,心中越发觉得奇怪。
不大对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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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令诗词选自《车遥遥篇》《月夜忆舍弟》《从军北征》《旅夜抒怀》《窦娥冤滚绣球》《春江花月夜》《月斜》等
◎重要的是——他与楚奚元,谁赢!◎
行令官,也就是那中年男人走上台,他朗声道:“恭喜七位进入决赛,赵某在此表示祝贺。决赛规则稍有不同,容赵某细讲。”
飞花令酒会,顾名思义,除了对诗的文雅,还有饮酒的豪迈,最后一场对决,有酒才有意思。
与初场相同,决赛仍由行令官指定飞‘花’令,但第一句不是从行令者开始,而是从行令官开始。
飞‘花’不再做顺序要求,飞‘花’在第几字,便由从对诗之人开始数,对应位置的行令者对诗。
行令者对上,则指定他对诗的人罚酒,对不上,行令者罚酒淘汰。
楚奚元眉头微动,这个规则,不管赢或输,要喝的酒都不少。
三楼雅间,沈青霓听完规则,不由看向楚奚元,他身体那么差,不能喝酒吧?
二楼台下,赵闻远脸色一变,自打楚奚元重伤,调养至今,滴酒未沾,如今身体是康复了,可若是喝了酒,身体变差怎么办,他如何跟姨母交差?
决赛不参加也罢,谁想拔得头筹谁去,赵闻远神色变幻,朝楚奚元使眼色,要不弃权吧?
两人熟识,楚奚元轻易看懂他的神色,楚奚元眉头微动,既然参加了,就不可轻言放弃。
军营将士皆是海量,他在营中历练多年,酒量不差。
身体的伤早已恢复,只是一直在调养,虽许久未喝酒,但不是不能喝。
偶尔饮酒影响不大,行令喝酒,无妨,楚奚元权衡好后落座。
见状,赵闻远咬牙,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和他提飞花令酒会之事。
楚奚元也不会一时兴起要参加。
决赛七人已全部落座,他们座位由初场组数决定,第一组刘文州是第一位,第二组楚奚元是第二位,以此类推。
“此次飞‘春’字。”
行令官敲响铜锣,行令开始。
第一句由行令官开始,行令官朗声道:“桃花依旧笑春风!”
话音落下,丝竹声渐渐响起。
‘春’是第六字,由第六人接。
伴随着鼓点,他道:“满墙春色宫墙柳。”
‘春’是第三字,从第六人顺向数过来,刚好楚奚元接下一句,楚奚元道:“寂寞空庭春欲晚。”
他对上,第六人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春’是第五字,从楚奚元顺向数过去,第七人对诗,“阳春布德泽。”
‘春’是第二字,数过来恰好又是楚奚元对诗,楚奚元既要罚酒,又要对诗。
楚奚元饮下罚酒,道:“春风十里扬州路。”
‘春’是第一字,他下一位第三人对诗,“读书不觉已春深。”
第六字是‘春’,顺位数下来,又是楚奚元对诗,罚酒和对诗。
接连三句,每一句都是抛向不同的人,最后全部又抛向他,很难说不是针对。
楚奚元的实力太强劲,若不合作先将他淘汰,其余人并无夺魁的希望。
台下看客窃窃私语,赵闻远捏紧拳头,枉这是一群读书人,既然联合针对,小人行径!
三楼雅间,沈青霓也看出一些门道,唤来小二询问,“是允许的吗?”
小二道:“无禁止即可为。”
沈青霓看向二楼,目光隐隐露出担忧。
台上,楚奚元将罚酒饮尽,目光扫过场上其余六位行令者,在看向刘文州时停顿几息,最终锁定第三人。
清雅的丝竹声渐渐起势,鼓点也随之变得高昂,似厮杀之势。
楚奚元:“春风得意马蹄疾。”
他诗对上的同时,将‘春’字重新抛给第三人,第三人与他一般,既要喝酒,又要对诗。
第三人罚酒后道:“拂堤杨柳醉春烟。”
楚奚元端过酒盏饮下,继续道:“春来发几枝。”
继续指向第三人。
第三人愣了瞬,饮酒后对诗,“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风拂槛露华浓。”
“且叫桃李闹春风。”
接连七轮下来,楚奚元紧盯第三人,那人也死死与他杠上。
第三人一连饮下十盏酒,喝得狠了,从脸上已经能看出醉酒的模样。
楚奚元却似没事人一般,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游刃有余。
第三人双眼迷茫,晃了晃脑袋,暂时清醒一瞬,看见楚奚元微微上扬的嘴角,后知后觉看向他的眼睛,心中一瞬慌乱,随口将‘春’抛出去,“春风贺喜无言语。”
‘春’是第一字,由他顺位第四人对诗。
第四人目光越过楚奚元看向刘文州,目光短暂交汇后,第四人道:“读书不觉已春深。”
‘春’是第六字,顺位数下来,由第三人对诗,此前用在楚奚元身上的手段,用在了第三人身上。
他已醉酒,其余人怎会放过他,无论他将‘春’字飞给谁,最后都会抛向他。
短短几局,他便答不上来。
“咚——”
行令官敲响铜锣,“超时!淘汰!”
激昂的鼓点、丝竹声渐小,归于平静,短暂的寂静之后,是震耳欲聋的掌声与欢呼声。
赵闻远双手举过头顶使劲鼓掌,他兄弟不愧是他兄弟!
看见被搀扶下台的人,赵闻远冷嗤一声,自作自受。
三楼雅间,沈青霓悬着的心放下,松了一口气。
逮着一人狠咬,对手一旦露怯,便会被群起而攻之,联合针对他的人也会自顾不暇,本就心思各异,不稳固的小团体直接崩溃。
一石二鸟,小脑瓜子真聪明。
沈青霓问小二,“他们这般饮酒,可备了醒酒汤?”
小二顿了瞬,道:“有醒酒汤,但不免费提供。”
飞花令酒会不知为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客流,行令者这般饮酒,连醒酒汤都没有,真抠门。
沈青霓道:“各自备一份,帐从我这出。”
小二应下,退出雅间去吩咐准备。
刘夫人将她行事看在眼里,愈发觉得满意,是个会关心人的。
若是与她家文州能成,再好不过。
刘夫人看向余氏,与她说话越发亲近,她多努努力,多留下些好映象。
二楼台上,行令者心中所想各异,但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目标,争夺此次飞花令酒会的魁首。
丝竹声渐起,声音铮铮,甫一开始,就有了金戈铁马的气势。
第三人是由第七人淘汰,第七人开口,“春风如醇酒。”
顺位数下来是刘文州对诗。
此前无论是针对楚奚元,还是淘汰第三人,刘文州都未参与其中,全程旁观,此时才算真正的入场。
刘文州眸光扫向三楼雅间,隐约能看见沈青霓的身影,他垂眸看向楚奚元,笑了笑,对不住,今天他必须赢。
刘文州:“春风送暖入屠苏。”
第一字是春,由楚奚元对诗。
对楚奚元的针对,再次开始。
楚奚元侧目看向他,联想他看沈青霓的神色,猜想在心中缓缓成型。
想在沈青霓面前挣表现,却用如此不光明磊落的法子,若是堂堂正正,还敬他三分。
楚奚元:“小楼一夜听春雨。”
他将‘春’字抛给刘文州,接与不接,都得给他接好了。
刘文州心知,迈出这一步,要么他淘汰楚奚元,要么楚奚元淘汰他。
这一场飞花令酒会决赛,夺魁者是谁无人会在乎,重要的是——
他与楚奚元,谁赢!
刘文州罚酒对诗,“春蚕到死丝方尽。”
楚奚元饮酒对诗,“谁家新燕啄春泥。”
“春风又绿江南岸。”
“长安年少惜春残。”
“春风不度玉门关。”
“我言秋日胜春朝。”
台下看客小声讨论。
“这是杠上了?”
“别说,这样也挺有看头。”
“要这两人都喝醉淘汰了,猜猜谁能捡漏!”
赵闻远听着脸都黑了,咬牙看向刘文州,他有病?
好好的飞花令酒会,怎么只针对楚奚元?
三楼雅间,沈青霓眉头紧蹙,看楚奚元一盏又一盏罚酒喝下,这……他身体那么差,全靠吃药调养吊命,这么喝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若不请大夫来候着,以防万一?
刘夫人与余氏聊得正欢,没注意她,沈青霓唤来小二,轻声吩咐,小二应声退出去。
台上,楚奚元、刘文州对诗仍在继续。
“惯于长夜过春时。”
“春与秋其代序。”
“依然一笑作春温。”
刘文州已经数不清与楚奚元对了多少局诗,又喝了多少盏罚酒。
眼前的行令官似乎变成了三个。
刘文州知道自己醉了,再这么下去,讨不到好,许是会落得个与第三人同样的下场。
刘文州知道自己不能露怯,他必须咬紧楚奚元,“春潮带雨晚来急。”
楚奚元没有对诗,而是看向他。
刘文州镇定回望,随着规定时间逼近,楚奚元还未对诗,刘文州心中喜意渐渐升腾。
他要赢了?!
楚奚元似冥思苦想,许久才道:“观鱼胜过富春江。”
刘文州咬牙,罚酒对诗:“春、城无处不飞花。”
楚奚元陷入沉思,似乎想不出带春的诗句,神色苦恼。
刘文州余光瞥见行令官拿起铜锣,就要敲响,喜悦兴奋溢于言表。
他赢了!
“即无年少逐春心。”
楚奚元唇角微动,漫不经心抬眸看向刘文州。
“你玩老子?!”
刘文州怒而拍桌起,伸手拽向楚奚元衣襟,欲动手。
作者有话说:
玩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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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宦官》
身为不受宠的高门贵女,自己的未来,柳依一眼能望见头。
为家族联姻,当一个高门主母,伺候公婆,相夫教子,管理妾室,了此一生。
不想变故陡生,及笄礼后,圣旨降下,她被指给厂督楚淮当对食。
楚淮此人,手段阴狠毒辣,暗桩无孔不入。
被他盯上的人,轻则入狱流放,重则抄家灭族。
朝臣闻之色变。
她被指给楚淮,闺中密友为她哭红了眼,贵女们嘴上惋惜,看笑话的却不少。
亲事不由己,嫁谁不是嫁,柳依做好最坏的打算,既来之则安之。
成亲后,柳依发觉楚淮不似传闻中那般。
他会为她描眉绾发,为她遮风挡雨,抚去鞋面尘埃,捧来所有珍宝送她。
他待她,珍之重之,十年如一日。
惹人艳羡。
前一世,柳依所嫁非人。
楚淮目睹她郁郁寡欢却无能为力,上天眷顾有幸重来一世,柳依他来护。
他是掌权者手中最利的剑,
亦是庇护她一世安稳的伞。
排雷:男主真太监,越想越心动,自割腿肉
楚奚元没有避让,被揪住衣襟,神色也无任何变化,镇定自若。
刘文州怒气更盛,扬起手握成拳。
“咚——”
行令官敲响铜锣,朗声道:“刘文州,淘汰!”
刘文州愣住,楚奚元佛开他的手,垂眸平整衣襟。
刘文州回神,看楚奚元的目光恨不得生吃了他,楚奚元他故意的!
行令官催促提醒,“淘汰者请下场,莫要停留妨碍行令!”
刘文州无声警告,看口型是:“给、我、等、着。”
楚奚元:“好。”
台下看客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刘文州大步走下台,咬紧后牙槽,才保持镇定。
后续行令楚奚元无心参与,几局后,罚酒淘汰。
楚奚元踏下台阶,步伐很慢,他没喝醉,但许久时间没喝酒,猛的喝那么多,有轻微不适。
赵闻远挤过来,“没事吧?”
楚奚元抬眸看向三楼:“没事。”
赵闻远连忙扶着他,“还说没事,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可别摔了!”
楚奚元:“……”
“楚公子留步!”
小二端着茶盘,快步走来,茶盘上是一盏汤盅,小二道:“这是为您准备的醒酒汤。”
楚奚元:“多谢。”
小二引他落座,汤盅放在他身前,“您慢用。”
“什么时候开始提供醒酒汤了?”
赵闻远疑惑,上次他来看飞花令酒会,可没见着醉仙楼为行令者准备醒酒汤。
小二道:“额……不是醉仙楼提供,是三楼雅间的贵客吩咐准备。”
三楼雅间,楚奚元眸光微动,只见参与决赛被淘汰的行令者身前都摆了一盅醒酒汤。
赵闻远颔首,“劳烦小二哥为我们道声谢,若有机会,我们当面言谢。”
他就说醉仙楼怎么可能准备醒酒汤。
小二哥应下,又道:“一旁有大夫候着,公子若有不适,可找大夫诊脉,诊金、药费全免。”
赵闻远惊讶:“还有这服务?”
楚奚元问:“也是三楼雅间贵客吩咐的?”
“……是。”
楚奚元道谢,小二离开,他打开汤盅,拿起汤匙缓缓喝醒酒汤。
三楼雅间,刘夫人看着刘文州,无奈的同时,恨铁不成钢。
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飞花令酒会无论何时都能参加,夺魁也不急于这一次,何必逞能喝得烂醉,还要动手打人,人家姑娘还在这看着!
丢人至极!
刘夫人唤来身边伺候的嬷嬷,“先将文州送上马车。”
嬷嬷颔首,转身出了雅间。
刘夫人道:“文州这孩子太冲动,见笑了。”
余氏:“文州也是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