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平等爱世人—— by吱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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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夏油杰的少年宛如依附潮湿岩石的青苔,他对身边跳脚女孩的言语无动于衷,高挑的个子成了她撑伞的首要难题,却也乖巧——没错,的确是堪称乖巧地耷拉肩膀,在同伴不经意间下压的伞面下蜷缩起身子。
老大一只、一米八且还有成长空间的DK,硬生生把自己委委屈屈地缩在了一米六几JK的伞下,容易令人联想到一切美好青春羞涩的粉霞从耳垂蔓延至鼻尖。
这种行为和不顾大橘为重的巨型猫猫强行把自己塞进狭小快递盒的举动没有区别。
披散黑发的少年不言不语,仿佛酒精夺走了咒灵操使的语言功能,现在只剩下个顺从酒精的醉狐狸扒拉着自己的小王子不放。
“拜托了夏油,至少和我上楼吧别一动不动——你的酒量绝对是被五条君带跑了。”
邻居小姑娘焦急又无奈的声线穿过霜白碎雪,飘渺直达禅院夫妇的耳边,让感慨年轻人青春的禅院奈奈噗嗤一乐。
“啧。”
讨厌咒术师的天与暴君蹙眉,被自家老婆笑着抚平眉间的褶皱。
‘好好说话。’
女人一字一句做着口型,显然是打算改一改禅院甚尔对你横眉冷对的恶劣态度。
五感敏锐的咒灵操使就算在醉酒状态也保持对外界的警惕,把你当抱枕的大男孩懒懒抬眼,氤氲醉意的紫眸模糊,和一步步靠近的禅院夫妇打了个对眼。
雪絮划开他的注视,隐藏于阴影的天与暴君隔着命运与咒灵操使相遇。
怎么都不肯和你上楼的夏油杰动了。
丧失语言功能,翻来覆去【平安夜快乐】【和我回家】两句话的醉狐狸终于松开对小王子的禁锢——这个等第二天酒醒后绝对会让优等生羞赧不已负荆请罪的行为,让你得以从少年人过于优越的肌肉线条里探出脑袋,大口畅快呼吸后和忍不住笑的禅院奈奈对视。
“奈奈阿姨!”
你如释重负。
“xx酱!”
黑发女人畅快地冲你招手,身边的禅院甚尔还是那副漠视你的老样子。
敛眸不语的黑发大男孩颓着脊梁,在你和奈奈阿姨隔着十几米打招呼的间隙,伸出小指去勾你的无名指指根,摩挲那根属于他的红线。
夏油杰拉着你的手。
说不出的痒。
和某人拉扯了十分钟的你胸膛起伏骤然凝固,随后那淌着无奈的淬净眸子回转,黑发大男孩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好啦好啦,奈奈阿姨回来了。”你轻声哄着醉狐狸,几片雪落于额间碎发,昏黄灯光浮涌于你眼中,“这回我可以送你回家了。”
昏沉沉的夏油杰听着他的女孩软下腔调,难得主动地拥住他的腰身,冷冰冰的手一下又一下安抚未来特级咒术师的脊背,毫无凌晨被人拉着在雪地里当路灯的愤懑。
凌晨,雪夜,平安夜。
多么荒唐且不讲道理的行为。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等会儿路上跟我说说吧。”
他喜欢的女孩声音清朗,平日被挚友点着额头说弱者也不会生气,反倒无比纵容点头的人伸手,将手放在夏油杰局部高温的额头试探温度,又因为手实在太冷而根本无法辨别他到底有没有发烧。
矮个子的你只能踮脚,手转移至人体最脆弱的后颈,体术卓越的咒灵操使温驯地顺从那微不可察的力道低头。
朦胧烟紫融化,与包容的黑合而为一,汇聚成某种浓郁的色彩。
你们额头相抵,夏油杰甚至能窥见你顶光下倒伏的、椰叶般层次的眼睫阴影,与眼中那属于他的碎片。
两人的眼睫几近交织。
“我们回家吧,夏油。”
带孩子带久了的你呢喃诱哄这个醉酒大龄儿童,就算醉了优等生也没有胡闹耍酒疯,可以说除了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之外,夏油杰这个人就算在这种失控情况下也温柔的惊人。
“我和你回家啦。”
你柔声道。
百鬼夜行的平安夜。
你要带夏油杰回家。
“惠君特别乖,虽然挑食但只要好好说就会听话,皱脸扒饭的样子超级可爱。”
夜幕暗沉。
凌晨的平安夜并没有什么特殊,许是这大雪实在过于猛烈足以熄灭情侣们的爱火。
总之大街上空空荡荡,只有那么一两辆午夜归家的轿车急驰而过,轮胎与结冰的路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路灯连绵延展至远方,一簇簇暖调光晕指引你前方的道路,在咒力包裹下至少不用担心说话间吃一嘴雪。
但还是冷。
“你为什么会跑到我这里啊,多亏了渡边先生知道地址,现在问你你又什么都不说。”你哈了口气,嘴角溢出白雾,“平安夜惊喜吗,再加点糖果就直接变成不给糖就捣蛋了。”
你牵着夏油杰的手,具体来说是扼住大男孩的手腕,一马当先走在前方,嘴里咕哝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
“真是和五条君一点都不一样……”
有幸见过醉酒五条悟的你如此感慨,那整个教室的桌椅都漂浮的情景实在是不堪回首,跳上讲台抄起扫帚唱歌的白毛DK照片永远流传于大家的手机相册中。
黑发少年沉默地听着,在你真的顺了对方的意,和他一起踏上回家的路后,原本词汇就匮乏的夏油杰更是一句话不说,乖巧地任由你拉着自己的手,跟在你身后踩雪。
积雪厚实,就算在街道上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每走一步脚底都会传来嘎吱嘎吱的雪粒□□。
“平时就什么都不说了,现在喝醉了更是彻底闭麦。”你搓了搓鼻子,有些恼夏油杰的沉默,这会让你想到那绝不会发生的悲剧,想到那遥远的苦夏。
“有什么事要和五条君说,和硝子说。”
不要沉默,夏油。
“不能憋着自己钻牛角尖,你是特别重要的人。”带了几天孩子的你下意识苦口婆心,对着手机里的导航走过街头拐角,迈步跳上霜白的阶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会难过,你家人也会难过……”
人在劝说他人时总有无穷无尽的道理。
“还有,你已经非常厉害了,夏油君最厉害了。”
请不要为追不上五条悟的实力而苦恼。
白雪皑皑的世界安静到窒息,路灯连绵的光晕蔓延至远方,如小舟般沉默于尽头的黑暗。
再有两个转弯他就要到家了。
如果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就好。
那你就能一直牵着他的手往前走,无名指的红线因相依而浅浅下垂出圆润弧度,是张手就能与你十指相扣的距离。
夏油杰听着前方那人的絮絮叨叨,酒精麻痹的大脑齿轮嘎吱嘎吱旋转。
心脏的跳动,少女的喘息,飞雪着陆时悄无声息的呐喊。
你饱含担忧的爱意咕噜咕噜浸泡咒灵操使的思维,也许是因为他此刻混沌懵懂的模样,一些平日里你绝不会说的话此刻也冒了出来。
你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夏油杰是特别重要的人』。
大度的善恶指针突然不想再做个众人眼中靠谱成熟的人了。
他凭什么一直冷静,他凭什么一直旁观。
他凭什么、一直忍耐,一直包容。
“……那你呢。”
突兀地,一直沉默的黑发少年开口。
掌心中的手腕翻转,擅长体术的咒术师反手拉住你,骨节分明的手指嵌入你的指根,再不由分说地一点点深陷,直到全部填满。
原本飘荡自由的红线也因这动作而纠缠于交错的十指间,赤色的红似被利器割裂的伤口,纵横贯穿于你们两人之间。
“你没有什么想要的吗,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为什么在一开始就对我们抱有那么大的善意——”
有风拂过。
不知不觉,雪停了。
夏油杰很少那么咄咄逼人,那些被少年温柔所遮盖的关于你的疑惑通通被酒精逼得冒泡,扼于咽喉的话语终于吐露。
“你、你也是……”
咒灵操使抓住你的手,死死地、用力地,像是如果他不竭尽全力你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他张嘴呢喃着什么,宛如干渴于陆地的游鱼,迷茫地做着无用功。
——……你也是重要的人。
夏油杰心里想着,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少年人的青涩占了上风,翻江倒海的疑问终究被善于忍耐的咒灵操使咽下,咬住舌尖没有将这句话告诉你。
你也是他们重要的人啊。
非常非常的重要,是不能割舍的存在,日后成了大人也会在一起,轻松买来未成年人难弄到手的酒。
这种事,不用说你也是知道的…吧?
这个问题难不倒你。
“我有想要的东西哦。”你转身,轻柔地挣脱夏油杰的手,张开双臂比了个抱抱的姿势,“我现在就已经得到了,我有那么那么开心,夏油。”
你的爱恨一向分明,所有的情感喷涌而出为眼前一人而绽放燃烧。
只要他们问。
你就一定会说。
夏油杰睁大了眼睛,眼眶是受酒精影响而微红的润,这使你想到被主人揉懵了的大狐狸。
“我想大家轻松快乐的生活,想五条君永远任性到让所有人无可奈何,想硝子能多一点休息的时间,不要面对那么多死亡。”
“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就是上回夏日祭遇到的,我想让他长命百岁成为消防员,能够普普通通的度过一辈子。”
“等下次就去更远的地方玩,箱根的温泉,富士山的顶端,乘着咒灵去云层打扑克,随便什么地方的夏日祭……等夏油君二十八岁的时候我绝对会买超级超级多的烟花和能正常使用的打火机。”
“我会一直在大家身边,明天、后天、大后天、明年、后年……直到你们都成了老公公老婆婆,直到我不在了为止。”
你言之凿凿。
“每一年,我都会为你放烟花。”说到这,你沙哑了嗓子,路边店铺的橱窗倒映出你的面庞,深绿的圣诞树枝丫穿过侧脸, “我,好喜欢你们啊。”
爱是诅咒吗?
这份充斥你四肢的温暖情感,是丑陋的诅咒吗?
兜兜转转,你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眼里全部全部都只有这一人。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人,会用这种目光看夏油杰。
轻而软,宛如看待一场触之即碎的旧梦。
“我想看看夏油君。”
“夏油君的未来是高专老师也好,做个闲散咒术师也好,不做咒术师了也罢。”
你眉眼弯弯,好像对一个天资卓越的咒术师、对总是说着保护弱者的夏油杰说『不做咒术师也没关系』这种话,并不是什么值得深思熟虑的事。
夏油杰。
平民咒术师,据说是为了平衡因五条悟出现激增的咒灵而诞生的存在。
他的偏激,他骨子里的傲慢与偏见,他高高在上的强者与弱者观念铸就了这艘承载苦难的方舟,促使他驶向不归路。
那份血淋淋的猴子大义他连自己都无法劝服,只能一遍又一遍火烙般叠加伤口,拼命提醒自己这是正确的道路。
……幸好。
幸好这个世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明黄的伞落下,伞面拍击地上覆盖的白雪,飞溅的雪粒拂过夏油杰的鞋尖。
黑发少年在他的十五岁,迎来了毁灭性的爱意潮涌,偏偏当事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你好,夏油。”
就算生命终结于这一刻,你也心满意足。
“今后每一个平安夜,我都会带你回家。”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夏油杰醒来时浑身酸痛。
若是要形容,只能说是被夜蛾正道惩罚打扫了整个高专的痛苦程度,并且是不借助咒灵一点一点拿扫帚扫的那种。
在外咒灵操使在家乖巧儿子的夏油杰在睁眼后麻木地盯着天花板吊灯,透过轻薄窗帘层层荡漾的光波海浪般倒伏于雪白天花板,用令大男孩痛苦面具的刺眼告知腰酸背痛的咒术师,现在绝不是称得上早的时间点。
几点了?
这个问题在顶着头乱糟糟黑发的夏油杰摸索枕边,眯眼打开翻盖手机后有了答案,大大的『13:32』砸在了作息规律的优等生脸上,惊地某人下意识合上手机,再小心翼翼重新打开瞥一眼时间。
很好,没错。
他的确是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半。
“怎么回事?”
黑毛狐狸大为震惊,黑毛狐狸极为不解。
黑毛狐狸翻身下床踩着棉拖鞋,十几岁的大男孩拖沓脚步慵懒沙哑地喊着家里的大人,疑惑为什么没人叫他起床。
……以及昨天被亲爸灌酒后到底被指使着干了多少家务活,才会让现在的他比打了特级还累。
夏油宅一共两层,二楼与一楼之间由铺了木板的楼梯所连接,拖鞋踩上会碰撞出清脆的啪嗒声。
尚且属于睡醒后懵懂期的夏油杰粗暴地捋了把头发,让本就凌乱的黑发雪上加霜,乱糟糟的垂于肩头,随着主人一同有气无力地打哈欠。
夏油杰脑中突兀浮涌出模糊的记忆碎片。
雪夜,寒风,飘渺的红线。
温馨寒冷的灯光,活泼明黄的伞,女孩无奈拖长的尾音。
夹杂在风雪中的那句【你要不要和我回家】,以及你从四楼探出脑袋的可爱模样。
——……那是什么。
——酒精作乱的奇怪梦境吗,因为一直担心你独自在外的安全,所以连梦里都想着把你打包带回去吗?
不像某个还没开窍的挚友,夏油杰对自己的心思心知肚明,理智冷静惯了的咒灵操使对自己梦里的荒唐行为进行了一波批判。
就算是梦,也不能做出凌晨像个变态般守在你家门口,还强行把你抱在怀里贴贴,口口声声说要把你带回家这种事情啊!
过分,太过分了。
少年以指节揉酸胀的太阳穴,母亲习惯开窗通风,金色阳光踱步于客厅瓷砖,张牙舞爪地侵略最后几节木制台阶。
客厅电视放着前夜的节日综艺,五颜六色的彩带迸溅,圣诞歌与表演节目的陌生明星交织成令宿醉夏油杰耳目茫然的杂音。
“妈,怎么不叫我起床啊?”适应光线的眼睛微闭再睁开,夏油杰打了个哈欠,目光从随风飘荡的窗帘转移到餐桌一角,“还有昨天爸爸到底给我喝的是——”
衣着不整的优等生停住了。
穿着小动物睡衣的盐系酷哥保持打哈欠的姿势,舒展到一半地伸懒腰也被按下暂停,滑稽地凝固于空中,双臂欲伸又止。
青春期少年梦里的小姑娘正坐在他家餐桌前吨吨吨牛奶,唇边沾了圈乳白奶渍,面前摆着本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相册。
在把醉狐狸送回家后,就被夏油夫妇热情招待乃至于过夜留宿的你端坐,打量这个漫画中没有涉及的家庭,以及醒来后夏油夫人笑眯眯递过来的相册。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大脑震荡的咒灵操使从喉咙里挤出疑问,手下意识抓紧楼梯的扶手,可怜的扶手差点命丧于小主人之手。
明明是罪魁祸首,却一副完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的模样。
哇呜,好有趣。
“夏油君。”坐在桌前的你试探道,身体微微前倾,坏心眼又一本正经地复述事实,“你还记得凌晨的时候,某人跑到我家楼下让我跟他回家吗?”
混乱的记忆浮涌。
“那、那个……”
夏油杰身形莫名萎靡。
“带你回家的路上一定要手拉手否则就一步都不走,快到家了还和我说前面修路,导致我们又绕了两圈,最后发现完全没有这回事。”
“什、修路?”
夏油杰脸色变幻莫测。
“中间踢翻了两个垃圾桶,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差点一头栽进隔壁邻居门口的雪人里。”
“……”
夏油杰……啊,夏油杰这回不说话了。
他自闭了。
优等生一朝醉酒,面子里子在你面前丢了个遍。
少年纤细的情感被这大刀阔斧的意外拦腰折断,清醒后的社死让夏油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狐狸耳朵垂成了飞机耳,幻视的毛茸大尾巴也僵直地炸开。
那个咒灵操使居然往后退了一步,已经踏出的脚原路返回,脚后跟重新回到起点,并表现出一副可以在楼梯上与台阶天荒地老的态度。
“抱歉,这是意外。”懂礼貌的优等生强行稳定心神,羞耻让这位你本以为会从容不迫接受现实、但实际上看样子巴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大男孩眼底混乱成铅笔画的乱麻,“绝对,是意外,昨天不小心喝醉了。”
他看起来窘迫到极致,远离扶手的手放过了可怜的木头,选择不安地搓揉睡衣袖口。
到底才十五岁呢。
“很抱歉,不过假期孤身一人在外还是不太好。”夏油杰以强大心态控制了内心哀嚎,脸上还是那副熟悉的从容表情,挺直腰板重新走下楼梯,“我家里还有空房间,如果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可以住在我家。”
他适当的示弱,尾端微微翘起的黑发与宿醉苏醒后憔悴揉捏成某种古怪的脆弱感:“我家人对学校里的事都挺好奇的,可我也不能解释地太清楚。”
光铺满他的眼底。
虽是阴差阳错,但机会难得。
成熟稳重的咒灵操使重新上号,试图把小王子彻底留在身边。
——毕竟,担忧是真,忐忑是真。
虽说醉酒着实是一场意外,但这的确是夏油杰层层覆盖的心思下最真实露骨的欲求。
……谁知道你不按常理出牌,打出暴击。
“比起这个,阿姨给我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你若有所思翻阅这新大陆一般的相册,竖起后翻转,指着其中一张给还卡在楼梯上的夏油杰看,卓越视力的咒灵操使依稀能逆光窥得相片中雪白的纱裙,“这是夏油君小时候穿裙子的样子吗,超可——”
“夏油?!夏油你怎么裂开了,夏油!”
就算是日后的特级咒术师,在最要面子的青春期也还是抵不住双重社死与老母亲背刺的迫害。
夏油杰,打出gg。
“这种不告诉别人一声就直接冲到家门口的行为可不好啊,悟。”
“而且。”因登门拜访所以叼着戒烟糖的家入硝子低头,黑色高领毛衣正好拢住少女的下颚,为出来游玩而挑选的纯色贝雷帽歪斜搭在发顶,几道白条纹突破沉闷色彩的禁锢,“不是约好了是圣诞节嘛。”
“怎么突然提前了?”
高挑的白发少年明显兴致勃勃,这从他刚刚险些踩在围墙上走路这点就足以看出。
五条悟手里攥着个不知名的银环,抛起又落下时闪耀的光斑晃了下无辜人士的眼。
“我可是搞到了好东西。”五条悟轻快地勾唇,墨镜后的浅色的蓝眼睛露出些许,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素戒折射出跨越岁月的痕迹。
能被五条家大少爷称之为好东西的玩意引起揉眼睛的家入硝子几分好奇,这位中午被某人敲窗户叫醒的咒术界瑰宝瞟了眼空中翻转的戒指,过于明显的咒力残秽让她挑眉做出猜测。
“戒指咒具?”
“从仓库里捡的东西罢了。”大少爷绝口不提为了拿出这个咒具和家里那帮长老们的极限拉扯,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这宝贵咒具的归属,“至少能保那家伙一条命。”
哦,礼物啊。
因为准备了礼物,所以迫不及待直接提前约定时间,冲到你面前翘尾巴吗?
对夏油宅路线轻门熟路的家入硝子用力以牙齿碾磨棍状的戒烟糖,尼古丁随着咀嚼挥发出刺激唇舌的辛辣,她轻飘飘转入拐角。
路的尽头就是夏油宅,开学来三人总是一起出任务,也遇到过顺路回趟家拿衣服看望家人的状况。
久而久之,除了覆盖结界的五条家外,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的住处都称不上什么秘密。
“就为了这个直接换掉目的地,从摩天轮换成游乐园……”懒散的反转术式操作者轻笑,眼角那枚泪痣刹那间隐藏于交叠的眼睫下,“真不愧是你。”
“对那家伙而言又没关系。”五条悟微微抬头,语气里是让旁人难以理解的自信满满,像只明确知道自己很可爱所以打翻十个水杯都不会有事的恶猫,“反正只要有我们,她都会露出那种傻乎乎的笑啦。”
他抓住那枚素戒,心里哼着无人知晓的欢快小曲。
“真是太容易满足了,独自出任务真的不会被骗吗?”少年逆光的发梢银白剔透,墨镜后梦幻般不真实的蓝眼睛眯成条欢欣的缝。
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不需要遮掩自己的情绪,爱与恨都畅快淋漓。
“得赶紧把她的等级提上来,总是四级算什么啊。”
……真是可恶的自信。
恶劣棕发同期张口,但在凝固片刻后又颓废地闭嘴,放弃那挫败某人的想法。
——因为你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你确实,只要见到他们就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家入硝子当然知道五条悟口中的『那家伙』是谁,也知道那些暗潮涌动与DK们难以捉摸的心思。
旁观的少女再次用力咀嚼,这一刻尼古丁是她最好的朋友。
——那她是什么?
——青春校园恋情的裁判?记录员?助攻路人角色?
不对,不对。
她想要的不是这个。
棕发JK脚尖抵住地面,下了一夜雪的街道就算经过白日阳光炙烤也没消减多少,明明是冬日今天的温度却说不上寒冷。
很适合游玩。
“那还真是不错的礼物。”家入硝子笑的莫名,双手插兜走在前头,率先按下夏油宅的门铃,“不会被你家里的长老们找麻烦吧。”
“没事,只是个保护作用的咒具。”忽略戒面内部纂刻五条家家徽的六眼,随意回忆了下长老们哭天喊地时对这玩意的介绍,“好像说是有什么召唤作用,到几百年了也没人成功过,顶多充当定位器啦。”
五条悟低头避开缀雪延展的枝条叶片,行道木的枯褐树枝堆了层奶油雪糕般的雪絮,让他想念冰淇淋的美好。
“那就好?”
家入硝子耸肩,她才不会去提醒五条悟戒指背后的意义,也懒得戳破那一颗少男心。
“等会儿还要去接xx,渡边先生说就在这附近来着。”
“嗨嗨,多亏了那位辅助监督,她的任务信息越来越难问了…我要吃两个冰淇淋。”
“你们之前的行为才叫不对吧变态,冬天吃什么冰淇淋啊。”
直到你满脸欣喜的跑出来开门时,两位天才才终止了这场关于『冬天吃冰淇淋对身体影响』的辩论。
“——硝子!”
你噔噔噔跑出来,在五条悟骤然止住的话语中打开夏油宅的庭院铁门,一个跳起蹦到了同样万万没想到的家入硝子身上。
女孩贴贴。
五条悟:……
五条悟:?!!!
“你、你这家伙?!!”
鸡掰猫手指抖啊抖,无所不能的六眼快速重新扫视那写着『夏油』的门牌,瞳孔紧缩,再回到抱着家入硝子不撒手的你身上。
他身体后仰,不可置信。
那枚银白素戒在半空中做着自由落体,无死角的六眼让五条悟在极为震惊的状况下都来得及伸手抓住那份礼物,用力地攥紧,坚硬咒具隔的他掌心发疼。
“偷腥猫!!”
脱离跑道已久的白毛大猫猫撕心裂肺,惨遭偷家。
懵逼的你险些被愤怒猫猫挠成木鱼花,拔丝的那种。
五条悟在生气。
这是个毫无疑问板上钉钉的事实,粉萌娃娃机的操作杆被这位大少爷捏在手里嘎吱作响,过低的操作台让他不得已微俯上身,以胳膊肘撑着台面漫不经心转动手柄。
游乐园,娃娃机。
家入硝子怀里已经被塞了第三个吐舌头的雪白萨摩耶,清冷少女捏着憨态可掬的狗头,刚买的琥珀色圆框眼镜被她别在头顶,压着棕色额发。
说着冬天不应该吃冰淇淋的反转术式操作者搅动可乐杯里的奶油,塑料材质的透明杯中盛着褐色碳酸饮料,咕噜咕噜冒泡的液面上盖着厚实冰淇淋与姜饼人。
“啊——”
家入硝子舀一勺巧克力味的冰淇淋送进你嘴里,夏油杰去柜台兑换娃娃机的硬币和奖品。
而你还在解释,狼狈地宛如当着女朋友的面出轨ntr的坏男人。
连辩解台词都无比相像。
“都说了是夏油君昨晚喝醉了,我送他回家啦。”
“上次五条君你在教室喝酒晕过去后,我也不是好好地把你送回去了吗?”
虽然你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需要辩解就是了。
五条悟没有理你,在娃娃机领域也无懈可击的神子一本正经地抓第四只萨摩耶,像是要把这台机器中所有白毛的玩偶一网打尽似的。
你无法理解大少爷的愤怒从何而来,超长原味甜筒的顶端被室内灯光炙烤的微微湿润,至少十个球的甜筒在你看来已经超脱了甜品的范围,可偏偏备受五条悟这个甜品星人的青睐。
“奖品,我换了这个。”
缓步而来的夏油杰——你陷入这奇妙修罗场的罪魁祸首扬了扬手里的票,看样子完全脱离了半夜拉人回家的窘迫社死。
他对你左右手各一个甜筒的狼狈模样勾唇,又假借手里刚得的奖品低头躲避你控诉的视线。
“拍立得?”
“嗯,你最近不是喜欢拍照嘛。”
松散刘海下垂堪堪触及黑发少年的左眼,在挚友的任性面前夏油杰毫不犹豫展现自己的体贴与善解人意,浅笑着将系着拍立得的带子挂到你脖子上,略有分量的坠感让你不禁低头仔细观察这份从天而降的礼物。
十分有少女心的配色,白色壳身顶端是出入照片的卡槽,以你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那按下快门的粉色按键,以及凸起闭拢的摄像……
你看不见摄像头了。
取而代之的是个毛茸的雪白脑袋,它极为霸道地占据你的视线,翘起的发尖蹭过你的下巴,挂在耳后的眼镜腿淌过一道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