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福运小地主—— by翦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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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擦干净!”
黑石默默挑来草叶。
对于这样的事他见怪不怪。
夏微微无声垂头,任由黑石在脸上擦了又擦。
“行了,洗把脸去。”
从头到尾,夏微微跟黑石都没理会小樱神经质的爆笑,更没去看一边那屁都可能不会放的怪孩子。
洗了脸,两人就在水边说话。
“阿妈这是干啥,都老半天了?”
“事情有点严重!”
“什么事?”
夏微微也不是想隐瞒自己在这件事里的特殊性,但青梅等人已经谈论了好一会,黑石马上就能听到结果,她也就懒得多说。
“一会你就知道了!”
黑石一贯了解夏微微的脾气,她不说他也就不再追问,发现天鹅发出的鸣叫越发嘹亮,抬眼就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夏微微:“·····”
我哪里知道?!
天鹅体型庞大,着陆或落水后需要很长的助跑才能飞起。
所以,在远道而来,急需补充食物的时候,它们不会轻易降落,而会盘旋于草沼边缘寻找最适合的捕食地。
此处,入水五米最浅水深就达到十二米,虽对天鹅来说并没什么难度,但在浅水区有丰富的渔获的现在,这里不可能会成为天鹅的目标。
心头一个想法滑过,夏微微撑着黑石站起:“应该是看上咱们送进去那些鱼了!”
里头那些荷塘可没清理,水不深,周边人影还少,还真值得这些大家伙觊觎。
“得进去赶一赶!”
黑石说着就扯过夏微微,想将夏微微送到火堆边去,可当将人背起后,他却浑身肌肉都僵硬了起来。
近空,天鹅依旧在盘旋,周围,各部男人都站了起来,不远处,各部首领跟壳子爷爷,青梅脸色都极其不好。
赶一赶天鹅的事,哪里值得他这么紧张。
“怎么了?”
黑石僵硬的转移目光,看向矗立在不远处静看天鹅群的青梅等人。
“你发现了?”夏微微问。
微微偏过头,黑石语气僵硬:“渔获会被天鹅吃光!”
“···那天我有些大意了!”
要说懊恼的话,她是有些懊恼,可要说对不起,她却没有这样的心理。
她不想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人指着说她疯了,那样的想法都能有,更不想等到真遇到危险时临时抱佛脚。
经过严格筛选出来的队伍都要经历演习才能更加默契,更不要说各部各人这样思想不统一的结合。
“我还是太年轻,想事情不太全面!”
黑石:“·····”
说得她多大了似的。
这几天壳子爷爷跟黑石说了很多,现在的黑石不止知道他们这一趟折腾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更知道夏微微的用心良苦。
见她这么自责,在那一瞬间的无语后,他劝导:“别想太多,这一趟到底为什么就算大家都不清楚,这次出门的收获大家还是满意的,都不会怪你。”
天鹅群越飞越低,壳子爷爷跟各族首领都快步走向各部所在位置,黑石急忙将夏微微送到火堆边。
火堆边,小樱事不关己的吃着莲藕,男孩忽然站起离开。
“阿妈?”黑石大喊。
青梅闻声回头,在见火堆边只有夏微微跟小樱后笔直的走了过来。
不用担心小樱在自己走后欺负人,黑石拿起自己的石斧跟上男人们的脚边。
天鹅性格不止顽固,还十分记仇,要么打死它们,吃了它们,要么吓得它们不敢在来。
不然,那些鱼它们会一直惦记着,他们这些没本事的人它们也会一直记着。
“青梅阿妈~~”
九曲回肠的声音在男人们的背影消失后响起。
回过头来,青梅冷凝的瞅着满眼委屈的小樱。
小樱更加委屈了,眼泪就这么凝结了在眼眶里:“青梅阿妈~~”
青梅当做没听见,没看见,问向目光直视火堆的夏微微:“待会还是进去吧,外头冷!”
“嗯。”就算不冷也不想在外头。
这丫头不是一般般的讨厌!
心头,夏微微想着,可能是时间太短,事儿太多,让林枝没机会来找小樱的麻烦,却不想想法才刚刚升起,林枝就来了。
“青梅阿婶,你吃了没?”就跟没有过那天那一出一样,林枝热情的推出手里的莲藕:“我吃不完呢,青梅阿嫂要不要吃点?”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林枝还二话不说将手里最粗最长的藕节塞到自家孩子手里。
青梅微微扯出个笑:“阿婶吃饱了,你吃。”
夏微微托着莲藕无语。
她不过呆个眼而已。
“阿缺,你快吃啊,这可是我专门给你留的。”
林枝直接用行动表明夏微微的眼睛有问题,记忆有误。
昨儿那一眼一眼剜她的人不是林枝,而是一个跟林枝很向的人。
“怎么不吃啊?”娇嗔的,林枝伸手,托起夏微微的手腕:“阿缺就是可爱!”
一把抢了夏微微手里莲藕,丢回林枝怀抱,小樱扬起下巴:“当然可爱了,相比某个专门欺负自家弟弟的人,阿缺简直太可爱!”
“你~~”指着小樱,林枝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不过,她那含羞带娇的眼神不停瞟向青梅,好似在说,你看,你看小樱多不讲道理,而小樱,拾起黑石没有吃完的莲藕就往夏微微手里丢。
“咱们部族又不是没有吃的,你拿她的干啥?吃!”
夏微微嘴抽:她到底穿到什么地方来了,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茶香四溢?!
原始人还能不能单纯点了?
饭都吃不饱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夏微微四五度角仰天,心头迫切需要青梅能将自己带走。
然而,青梅并不能听到她的心声。
“???”
怎么回事?
那只天鹅干啥?
喝醉了?
等等!!!
“青梅阿妈~~”
夏微微惊叫着扑向青梅。
“阿缺!!!”青部众人大喊。
这一声青梅阿妈夏微微可谓叫得凄厉,而那声阿缺更透出了青部众人对夏微微的担心。
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们担心却无法赶到夏微微身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夏瘸子饿狗扑食的往青梅身上趴。
“嗯!”
被推倒的青梅闷哼。
“啪~”
一个物体落地。
就在夏微微扑倒青梅那瞬间,那只偏移出大部队并直冲夏微微而来的黑天鹅扑砸落地。
在夏微微庆幸的微微缩回小腿,让接触到小腿上的特别触感消失时,“戛~戛~戛~”的叫声从脚边传来。
疾风一阵,那叫声变得微弱,最后扑棱了几下彻底安静了下来。
“···老天!”
侧着身,昂着头,惊惧的瞪着那偌大的尸体,青梅发抖。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这只天鹅就砸上孩子了!
“阿缺?”
青梅撑起身,想看看夏微微有没有被波及到,可人还没撑起来,差点目睹夏微微被天鹅砸死的青部众人就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提溜开。
“啪~~”
“戛~戛~戛~”
“啪~~”
“戛~戛~戛~”
“啪~~”
“戛~戛~戛~”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整整十六只天鹅都跟流星似的往地上砸,更绝的是,它们就跟跟某人有仇似的追着她砸。
心头想法,还卡在这天鹅是怎么回事上的各部女人孩子,目光聚焦在一处呆滞,提溜着青梅的人群呆呆矗立,被几个人合力提溜着的青梅依旧保持目瞪口呆的模样,而扯横直抱着夏微微的三人双腿打软。
她们想瘫倒却不敢,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空空如也的天空。
“呼呼~~没了!”
“呼呼~~吓死我了!”
“这真是见鬼了?!”
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这些天鹅一只接一只的坠落,还追着人来,这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第124章 不可能
事情太过诡异了,诡异到事情结束许久,人群都缓不过来,奇异到处于各个水潭边的壳子爷爷等人觉得不对直追出来。
就见,各部女人堂皇矗立火堆边,自己部族里的女人分成了两股···三股,小樱待一边儿。
“怎么回事?!”壳子爷爷问。
众人:“·····”
怎么回事?
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青梅?”
得不到回答的壳子爷爷,直接走向青梅一撮。
目光一晃,青梅挣扎起来。
似乎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提溜着青梅,几个女人连忙将人放下。
“哈哈哈~~阿缺,你果然是个倒霉鬼!哈哈哈~还说我害你被天鹅啄!”
“哈哈哈~~我今天可都没动,你呢?到那天鹅掉那!”
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打破寂静,接连两句更是让攒动起来的人群归于寂静,恢复先前的目光所向。
抬抱着夏微微的三个女人:“·····”
被三个女人抬抱着的夏微微:“·····”
四个人一块,要说谁还很不好说,可若联想最开始,那目标就真只有一个了。
目光齐齐转动,女人们盯上合力抬抱的女孩。
“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夏微微礼貌的请求。
这点高度,摔不伤人,但有可能会造成她脚踝的第三次拉伤。
此刻,夏微微心里在怀疑人生了,脸上是风浪过后的平静。
好似没经过刚才的惊心动魄,好似没听到小樱那满满恶意的言语。
难道是我梦魇了?
产生了幻觉?
心底同时升起种诡异怀疑感的三人没有听言行事,夏微微是被小跑过来的青梅接过去的。
趴伏在青梅的背上,她指向小樱。
火堆边的天鹅是最初落下的,那只天鹅在冲向她前貌似受到了重击。
“青梅阿妈,先去那边。”
当时,青梅面向水域,并没看到天鹅下坠的过程,可之后相继发生的一连串,她却眼睁睁看了大半。
那真是满满的恶意啊!
对于这些天鹅,她有些忌惮。
“应该是死了,让你黑石阿哥去看一眼就好。”
夏微微心里为黑石点蜡:“我觉得它们是受到重击了。”
青梅:“·····”
呆滞了那么几秒,青梅终于反应过来“你说它们是被人打下来的?”
这会不用夏微微催了,她自己就背着人快步走向火塘。
见青梅背着夏微微往火堆去,壳子爷爷连忙跟上。
“青梅?!”
壳子爷爷难耐的又喊。
将夏微微放下,青梅解释了一番。
听罢,壳子爷爷及其各部首领,男人们都一脸不可置信,而这时,夏微微摸到了镶嵌在天鹅下颚喉咙处的尖锐石片。
使劲一扯,那极薄长八公分,最宽处达四公分,最窄处不过两公分的菲薄石片脱落,如泉鲜血喷出。
“青梅阿妈~”
夏微微独脚站起,冲青梅招手。
壳子爷爷的目光从她手里的石片转到喷血的天鹅喉头,脑海里一个想法闪过,瞬时,他抬手拦着抱着人就要走的青梅,看向夏微微。
“阿缺,你觉得其它都有这个?”
捻起石片,夏微微表情严肃:“我希望没有!”
壳子爷爷好整以暇。
夏微微:“先看看再说!”
她一个人看,起起落落还得十五次,大家一起看就不同了。
壳子爷爷有些急切。
“各位帮帮忙!”
各部族人都在这里,帮忙的话还真是客气。
二话不说,各部首领,族人都分散开去,片刻后,不止大小不一的十五片薄石送到了壳子爷爷跟青梅,夏微微三人面前,就连个头出入不大的十五只死天鹅也都排齐到了眼前,与第一只并肩而躺。
齐刷刷的,那一个个被仰躺放置的天鹅下颚喉咙处都有一个血窟窿,血窟窿还哗哗淌着血。
“不可能!”壳子爷爷不淡定了。
都是老猎手,不用谁说大家都明白击打空中飞行的鸟兽有多难,更清楚瞄准一点,还不偏不倚命中这种程度有变态。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是谁?”蓝羽突的大喝。
各部首领立即回头清点族里人口。
这件事,若是各族那个人人为的,那是天大的好事,若不是,那就有他们头疼了。
“黑石,平头他们呢?”壳子爷爷有点激动。
跟着扫了一圈,黑石即刻行动:“他们进里头山包了。”
黑石说着就要去喊人,只发现自己部族孩子不见的壳子爷爷有些按耐不住。拉着黑石就要跟着进去叫人。
“我知道是谁!”
弱弱的,一冬部男孩嘟囔,不大不小的声音劝止住心情澎湃的壳子爷爷。
突然对上壳子爷爷复杂精锐的,男孩肩膀一瑟。
“阿苔?”阿冬扯过孩子,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是谁,谁?”
叫阿苔的男孩脖子一缩,头垂得更低了。
“阿冬,你别这么吓唬孩子。”孩子阿爹心疼了。
不过,他倒是没忘自家孩子这句话有多重要。
将孩子从阿冬手里救出,他亲和的问:“阿苔能跟阿爹说说吗?”
“是温崖,一定是温崖,我见他用石头打过鱼,那次,那条超级大的鱼就是温崖用石头打的。”
说起冬部那神经兮兮的男孩,夏微微就直觉得背脊冷。
不由自主的,眼神就回落到排排睡的天鹅身上,而其他人,或茫然,或不可思议。
至于无法压抑激动心情的阿冬,他先是一愣怔,然后用混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拒绝相信这个可能。
“不可能,方才天鹅所处的高度至少五十米以上,温崖手劲再好也不可能命中这么远距离的目标,再来,他一个猎都没打过的孩子怎么能瞄得这么准!”
几部众人也就他冬部人了解这觉温崖的孩子,见阿冬反应这么大,众人都不忍附和。
略一思考,蓝羽给出个建议:“猜什么都不如将人全部聚集起来盘问一下。”
事情蹊跷,这时还真不适合涣散的队伍。
相对一眼,各部首领聚集各自部族的人口,黑石跟壳子爷爷往草沼深处去找大小孩子跟喊红李她们。
“阿缺!”
远远又见到一群天鹅飞来的青梅有些紧张。
紧趴在青梅肩头的夏微微:“·····”
这一刻的她即希望事情继续,也不希望它会继续。
先前好几次,真的有好几次她都差点被天鹅砸到。
紧盯着越来越近,越发有盘旋趋势的天鹅群,夏微微跟着紧张了起来,而比她更紧张的某人直接惊呼。
“大家快离阿缺远点!”
嘴里嚷嚷着,小樱就行动了起来,而见她推开人群,跑到一边,矗立在夏微微,青梅身边的女人们脸色复杂。
“阿缺,这事可不能怪我家小樱!你真的太招人了,这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一言难尽的,粉樱退出人群,留给夏微微一个你好好想想你得罪了谁的眼神。
青梅只觉得一股气堵在心口发不出来。
夏微微要好很多,摆摆手直说:“大家离我远点。”
大家呛呛无语。
夏微微目光落下看了眼死天鹅复又抬起,盯向越发低旋的天鹅群:“若是这群天鹅还会坠落,那么麻烦大家帮我记住它们坠落前的所处位置。”
“青梅阿妈,待会若见到天鹅坠落,别跑太大步,左右让一让,别让它砸到我们就好。”
夏微微语气太过淡定,淡定到她这话一落,青梅心底就不由升起股自信感。
“好!”
一个好字落下,青梅位移几步,离开火堆跨步稳站,目视天空,矗等天鹅来袭。
青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分退到青梅夏微微身后。
眼瞧着部族众人都选择了力顶夏微微,就自个母女站在一边,粉樱太阳系突突直跳:“你们那是干啥啊,阿缺不是说了让咱们帮忙记位置?”
深沉的瞥去一眼,寻木道:“这个位置看得更精准。”
“···走!”粉樱拽向小樱。
小樱惊呼,反手就拖住自家阿妈:“阿妈?”
“走!”
“·····”
小樱因自家阿妈警告的眼神不得不放弃挣扎,最终成为夏微微青梅背后人员之一,而蓝羽,平头等人,见青部众人如此严阵以待,顿时分派出各自族群里的小队伍,分立夏微微,青梅两边。
瞧着众人这架势,夏微微估计自己能精准计算出石片的抛掷位置。
“戛~戛~~”
嘹亮的天鹅鸣叫越来越近,盘旋着的天鹅群越飞越低,而这时,壳子爷爷跟黑石带着青部大小孩子,女人们出来了。
“这是?”壳子爷爷问。
青梅目不斜视的回到:“想知道它究竟是不是针对阿缺。”
壳子爷爷:“·····”
哪怕他没见到那个场景,但就目前这些见到的人露出的表情就足够他肯定当时的精彩程度:“黑石,带他们站远点。”
在壳子爷爷走进夏微微青梅背后的队伍时,黢黑着脸的阿冬出现在不远处,背后,那被指认的男孩不疾不徐的跟着。
见大家这副架势,阿冬有些不解:“壳子叔?”
壳子爷爷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直视越过阿冬,走向自己···青梅,夏微微方向的男孩。
“这小子三脚踹不出屁来,我问了半天都白搭!”阿冬无奈摇头,同时也隐没了希望。
这会,天鹅可不止飞得低,那是眼瞧就要降落了。
而温崖那小子手里没石片!
“壳子叔,这事怕不简···”
阿冬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而那个他已经不抱希望的人,在接过青部女孩递给他的石片的瞬间转身一掷。
那动作,那叫一个潇洒利落。
“啪。”
“戛~戛~戛~~”
毫无悬念的,落地的天鹅在挣扎扑棱了一会后断气,而被惊扰的天鹅悲鸣着盘旋飞升。
目光慢慢从青梅脚尖上移,最后与直视自己的清冷目光相对。
这一刻,夏微微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跟你道歉。”
她不知道刚才的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情将石片递出去的,但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有满肚子火气。
“不就看你拉了个屎?不就看你摔了一跤?我道歉,我道歉可以吗!”
男孩神色不变,目光依旧。
夏微微火冒三丈:“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孩收回目光,脚跟一转离开人群。
原地,夏微微一口气堵心里不上不下,众人依旧处在‘这怎么可能’‘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怎么不可能’的无限自我认定及突破中。
“戛~~戛~~”
高空中,天鹅群不停盘旋悲鸣,似在谴责加害者,似在哀悼它们的同伴。
夏微微神情一恍,挣扎:“青梅阿妈,你放我下来。”
“···阿缺!”
回头神来的青梅止不住颤抖。
她被那男孩惊傻了,就那么看着天鹅坠落都没移动分毫。
当时那天鹅若没有偏差那小半米,自己会不会受伤不知道,但她背着的孩子一定难逃厄运。
“这孩子怎么回事?他怎么能···”
“青梅阿妈,你别管。”夏微微打断青梅。
从今天的种种来看,这小子心胸之狭隘怕是能跟阿大一决高下,可不能让青梅阿妈说出什么不中他耳的话。
“黑石阿哥,麻烦你把我的拐杖递来一下。”
前不久才说要帮夏微微教训某人的黑石,这会脑子还处于空白状态,夏微微喊,他动,仅此而已。
“阿缺!”
青梅禁止夏微微落地。
瞟一眼兀自烤火的男孩,夏微微有些无力:“青梅阿妈,这是我们俩的事,我们得好好谈谈。”
“他就一哑巴,你跟他怎么谈?”有些口不择言的,青梅说。
“青梅阿嫂,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阿冬忽的插嘴,脸色看起来十分怪异:“温崖不止会说话还说得很好!”
青梅:“·····”
夏微微:“·····”
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他出生没多久阿妈就去了,今年回程时阿爹又没了!他本来就跟他阿爹相依为命,他阿爹这一去···”怅然吐口气,阿冬语调突然一转:“阿缺啊,这小子好久没理会人了,你耐心点,耐心点他终会开口的。”
“···要不,你们两到里头说去?”
夏微微:“·····”
阿冬只差没明说你们两也算同命相连,都是没爹没妈的可怜虫,他对你一定是产生了共鸣感,这才会给你送礼物。
你好好的哄哄他,让他多给我们打点天鹅。
夏微微在理智,也不可能在连续十七次差点被砸后还能保持冷静。
无言的,她挣扎着落了地,拿过黑石手里的拐杖。
“阿缺~”青梅搀扶上来。
一脚着力,夏微微推开青梅扶着自己的手:“他手里没石片,就算想在砸我也没办法。”
青梅可知道夏微微摔进荷塘时这小子也在当场,对他的防备没有因为他手里没有石片而松懈。
然而,夏微微却坚持不让青梅跟。
“青梅阿妈,天鹅血可是好东西,你看能不能帮我收集点。”
“黑石~”
青梅目不转睛的喊自家儿子。
夏微微:“·····”
四目相对许久,最终青梅败下阵来。
“感觉不对劲你就喊阿妈。”
“我知道!”
夏微微这话可不是在敷衍青梅,而是真打着注意。
她脚真心不能断啊!
眼瞧青梅还是不放心,阿冬多嘴:“青梅阿嫂,你想多了些,温崖脾气好得很,不会怎么阿缺的。”
送了个这话你也说得出来的眼神给阿冬,青梅看着夏微微艰难的杵拐前行。
短短二十来米的路,夏微微硬是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完,而经过这十几分钟的沉淀,在坐到男孩直面的火堆对面时,脾气已经没那么暴躁了。
“咱们俩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连续用天鹅吓唬了我十七次,什么气恼应该都发了!”
男孩反手扯了个草疙瘩丢进火堆,对夏微微的问话毫无反应。
抬手揉了下眉心,夏微微按耐着脾气:“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男孩挑眼,轻描淡写的望向夏微微。
夏微微:“·····”
这是过不去的意思?
什么仇什么怨?
每次见到他,她都没好事,要说生气,不高兴,那也得她来啊,她又是掉荷塘,又是扭到脚的。
抬手啪啪拍了心口几把,夏微微极力说服自己:谁让我没有百发百中的瞄准技能,硬钢不起来,谁让我这么理性,做不出让人驱逐这孩子的恶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直说!是拉个屎给你看,还是摔个大马叉给你瞧?”只要不啪啪下天鹅,她都没压力。
几次对面,男孩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嘴脸,清冷得没有情绪的眼神。
以至于,那清亮的丹凤眼里厌恶一闪而逝时十分明显。
一时,夏微微内心咯噔一下:“难不成非得让天鹅砸我几次才行?”
男孩不言不语,反手又将一个草疙瘩丢进火堆。
夏微微耐心等待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男孩在没有透出过任何表情,夏微微无语问苍天!
什么叫对牛弹琴,今儿可算体会到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
“·····”
“真要砸我才行?”
“·····”
“我都瘸了?不能傻啊!”
“·····”
“呜呜呜~~”抬手捂着脸,她变身嘤嘤怪。
警告什么的她不觉得有效,赶人的事她又做不出来。
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同情心了。
“我也太倒霉了!不就看你出了一次丑!结果又摔荷塘又崴脚的~~”
“呜呜呜~~我真心是个可怜人啊!没爹没妈也就算了,还是个瘸子~~”
“呜呜呜~~我不想变傻子,我····”
“闭嘴。”
“·····”
男孩干净利落的闭嘴两字让夏微微心脏一瑟,冲上喉头的话语直接噎在喉咙里,而男孩,这一开口好似就容易多了。
清凉的双眸里烦躁一瞬而逝:“砸到你了?”
夏微微惊悚:还真要砸到她才算数?
鄙夷流转,男孩反手又拽来一把干草丢进火堆。
透过指缝,夏微微将男孩眼里流出的鄙夷看了个清清楚楚。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瞬间,她就是有种控制不住的气恼。
“那么大一只的天鹅,那么高,那么快的下坠速度,我怕很正常好吗?”
男孩又是一眼鄙夷。
夏微微怒了:“有本事你站着让天鹅砸一砸”
男孩恢复一贯的波澜不惊。
夏微微有种一拳揍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真是,什么人啊?!
···等等。
“你说没砸到我?”
男孩眼皮一挑。
夏微微:“·····”
这小屁孩!
真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让个小屁孩看轻的地步,但有点能确定就行。
他的目标不是砸她。
“寻木阿叔~”激动难言的,夏微微扯着脖子就喊。
“嗳~”
寻木远远的回答,并在看到夏微微招手时快跑而去。
“青梅。”壳子爷爷抬手拦着下意识跟上的青梅。
青梅满眼焦略:“壳子叔,这都多半天了,有什么话都该说完了。”
壳子爷爷:“是有什么话都说完了。”
青梅:“那?”
壳子爷爷:“阿缺既叫寻木,那就是不想你过去”
青梅当然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可那男孩总让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