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福运小地主—— by翦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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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各家已经端起的大碗,在看看自家还没下锅的生肉,青木顿觉惭愧。
“微微,你过来坐着,阿爹来煮。”
挡开想要接过锅铲的青木,夏微微冲青梅那边扬了扬下巴:“这边我一个人就行,青木阿爹要是坐不住,帮青梅阿妈切会肉条就是。”
这会青梅已经说服自己今后不点灯了,在青木看向自己时直接将一边的石斧拾起扔向青木。
青木稳稳接着石斧。
青梅:“分一下骨架。”
青木:“·····”
两人貌似配合好的。
眼神一转,青木走向青梅,温崖。
眼瞧油温够了,火塘里的火又烧到最小程度,夏微微端起小盆。
“唦~”一声,油烟喷涌。
茫茫白雾中夏微微翻铲了两下,然后添加上两个草疙瘩,当草疙瘩燃烧起来,她唰唰直翻。
那天做的炒锅还没机会拿进来,这会用的是平时煮食的大锅,大锅比较深,不好翻炒。
“要不要阿妈来?”见夏微微比较费力,青梅问。
后退两步,又添两草疙瘩,夏微微这才摇头:“不用。”
丝丝的油香在鹅杂莲藕汤味里扩散,早好奇夏微微这个抄的黄桃,红李等人端着大碗靠近,而其他众人则被那一秒呛起的烟雾吸引。
在众人的围观中,夏微微不停翻抄着锅里鹅杂,在鹅杂上的水分彻底被蒸发后,她才将拍切好的碎莲藕倒进锅,接着是调化开的盐水。
滋滋声中,白雾漫开,原本单调的幽香里多了丝莲藕的清爽。
鹅杂抄莲藕,这绝对是道黑暗料理。
然,就是这么黑暗的炒菜让夏微微迫不及待。
铲起一勺,在鹅肝,鹅肠,鹅胃,莲藕里她挑了一节鹅肠。
吸溜一口尝香。
“嗯~美~”
虽然没有盐之外的调料,没有酱汁的辅佐,但那番爆抄焙干彻底清除了鹅杂上的腥味,在莲藕的清香配合下,鹅肠是又劲道又鲜咸。
“青木阿爹,青梅阿妈,准备开吃。”
包围着火塘的众人并没因没吃过这样做法的食物而有多余想法,当夏微微将添满的大碗递向红李,让大家尝尝时,大家都十分不好意思。
“微微,我们就看你怎么做,回头我们自己弄就是了。”推让着,红李没接。
将手中大碗更推上前点,夏微微笑道:“这味道大家不一定都喜欢,先尝尝吧,要是不喜欢就别弄,油可没多少。”
“这么香的味道怎么可能不喜欢。”红李下意识反驳。
夏微微坚持的将大碗送向她:“那可不一定。”
大家的食物是分了的,对于大家的‘清醒’青木还是很满意的。
甩着手上水珠,他开口:“红李阿嫂,微微让大家尝尝大家就尝尝吧。”
青木都发话了,大家也是真好奇,顿时感谢连连。
煮跟抄不过差了点水跟油,相比水,油香让人疯狂。
对于这份鹅杂抄莲藕,大家都信心满满。
“···唔!”
“嗯!”
眼瞧大伙脸色不对,青木连忙接过夏微微递来的大碗,舀起一勺不管不顾的送进口。
爆口的油香让青木舍不得多吹气,张着口,轻吹两下,在不觉那般烫后享受的眯眼。
绵沙沙的鹅肝,韧劲十足的鹅胃,鹅肠,爽脆的莲藕。
各种食材的特质在一瞬间爆开,冲突着又各自施展着。
“唔~~”
青木纠结的眼神跟大家相撞。
‘难怪要大家尝!’
这会,夏微微背对着众人放下锅铲,并不知道众人脸上那吃了翔似的表情,与她面对面的青梅,温崖就不同了。
青梅有些担心今天的食物会被浪费。
温崖则嗷唔一口将微凉的食物送进口。
“快吃呀。”见青梅不动,夏微微催促。
挑拣着鹅肝,她嗷唔一口:“唔,好吃!”
青梅,青木跟众人:“!”
不轻不重咀嚼着的温崖:“·····”
好不容易才吃到炒菜,夏微微也顾不上别人了,咽下鹅肝就将一勺子的鹅胃送进口,并在下一秒爆出感慨:“好好吃~”
众人:“·····”
温崖噗一口吐出口里食物,怀疑的看向夏微微。
这世界就由不得浪费,温崖这一吐,夏微微顿时被吸引。
“你··干嘛?”一边问,她一边吞咽。
待口里食物全部咽下,夏微微教训:“食物是不能浪费的,就算不喜欢,端在手里就要吃完。”
原本,内脏大家是不吃的,她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再次惭愧起来。
食物是生命所依,即使再难吃,只要是能吃的,都不该被嫌弃。
目光落在红李端着大碗里所剩不多的分量上,壳子爷爷很狗的来了句。
“孩子们,一人一点将剩下的分了。”
众孩子:“!”
大人们一愣怔,然后很没节操的催促。
“快点。”
“赶紧的。”
“可油了,不能浪费。”
孩子们想哭。
就因夏微微,原本不吃的东西落在了各家孩子口里。
吃来吃去习惯了这些东西的味道,口感,孩子们对今儿的早饭到也没发出过异议。
可煮的明显跟夏微微这会弄的这个不同。
瞪着大碗里所剩不多的食物,圆圆首先求救:“阿妈,太难吃了,我不想吃。”
“阿妈,我也不想吃。”跟着圆圆,阿翎也哭兮兮说。
阿翎是青部女孩里年纪最大的,她一向做着青部女孩们的表率,反面教材她已经很多年没表演过了。
“阿妈,我不想吃。”
“阿爹,我自己的都吃不完。”
背后动静太大,夏微微愕然回头。
吧唧吧唧的,她嚼着口里的鹅肠。
在夏微微的不敢自信里,圆圆快哭了:“阿妈,我真不是阿···”
“嗯?”荷花干咳一声。
圆圆停顿三秒:“我不是微微那种怪胎,我真没办法吃那个。”
荷花噎住。
骂吧,这菜真是难吃到了极点,不骂吧,那菜得落入大人口中。
她觉得,大人没必要在这时候受这种罪。
在没有食物的时候,她们是不会挑剔的。
“不想吃就别吃了。”夏微微犹如天籁的声音响起。
第185章 ,你敢教我?
上前,在众人的矛盾里,夏微微接过红李手里的大碗,反手一扣就将剩下的倒进自己大碗里。
回过头来,她这才发现青木跟大家如出一辙的脸色。
心头怀疑一闪而过,她垂头挑拣一勺鹅肝。
···没什么不同啊?
有点不死心的,她接连又分吃了鹅胃,鹅肠跟莲藕,就是鹅心她都特别的尝了尝。
夏微微是越尝越奇怪,青木看着夏微微是越吃越自责。
孩子曾经得饿到什么程度,这会才能将这么恶心的东西吃出美味感!!!
舀起一大勺,青木决定永远记住这恶心的口味。
“呕~~”
嚼到最后的青木干呕。
夏微微:“!”
觉得实在奇怪,她走近青木挑拣一勺鹅肠。
眼瞧夏微微又一勺要送进口,青木无法直视了。
“微微,阿爹今后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能再让你饿肚子,这玩意别吃了。”
今儿夏微微是真闹不明白。
相比煮的,抄鹅杂的口感与气味并没多大转变。
大家都接受了煮的,这抄的怎么就下不了口了?
“青木阿爹,你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感受?”
捕捉到夏微微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青木眸光一闪,吞咽了下。
“才进口时很香,开始嚼时也没什么奇怪的,可嚼着嚼着鹅肝的味道就跟鹅肠,莲根融合了···”
不过说说,青木都说得自己满脸菜色。
听着的夏微微就更不用说了。
鹅肝跟鹅肠,莲藕混合起来的味道她简直无法想象。
“微微,阿爹保证以后会努力的,今儿这个就倒了吧。”
嘴角抽了下,夏微微坚持一句:“青木阿爹,你挑拣一勺鹅肝尝尝。”
青木:“·····”
“再尝一口吧,若是这一口之后你还是接受不了,那就不吃了。”
夏微微的态度太过坚决,青木说不出推托的话,无奈的,他听言舀起一勺鹅肝。
在大家充满同情的目光中,青木做好了再次被冲击的准备。
大家都在猜测青木能坚持多久,却不想青木嚼着嚼着变了脸色。
“···怎么?”
青木不知该怎么说,跟着又挑拣了一勺鹅肝送进口。
之后在见夏微微挑拣着鹅胃时心思一动,跟着挑拣了鹅胃。
一勺又一勺,从鹅胃到鹅肠,莲根,青木不自觉吃下好多。
“越吃越香。”他无知无觉的一句。
夏微微笑了:“我就奇了怪了,我吃着这么好吃的你们怎么就吃出那副表情来。”
要是有手机,青木那嘴脸都能做表情包。
瞧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是食物有问题,是她们吃的方式不对。
这方式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壳子爷爷走向青木,从青木碗里挑拣了几片鹅肝。
“···是越吃越香。”有点不敢相信的,他又舀了几节鹅肠。
咕唧咕唧一阵嚼后他再次肯定:“真是越吃越香。”
各家的鹅杂都煮了,想要试一试得下次捕猎时。
不自觉的,众人将目光挪到了温崖身上。
她们最近都没空,唯一的意外只会来自温崖。
这会,温崖已经吃将起来,脸色与先前的嫌弃神色有着质的差异。
发觉大家的目光,壳子爷爷重咳了声,在将大家的目光吸引后冲温崖道:“温崖,咱们都欠你一句谢谢,谢谢你分给大家的鹅肉”
壳子爷爷这话在配上询问的眼神,青木顿时想起大家的决定:“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咱们多的没有,以后你用到的草料,吃水就交给我们吧。”
“不用。”温崖淡然一声。
众人望向青木。
便宜占多了让人害怕。
温崖的便宜更胜。
“温崖,虽说如今大伙结合在一起,但咱们不能理所当然,肉你若想吃肯定是不缺的,而其它咱们能做的也就是给你扯个草料,运个吃水。”
也不知温崖咋想的,在青木话落后扫了夏微微一眼。
出奇的,他再次开口:“已经跟她交换了。”
“呃!”青木意外。
夏微微抬眸看向温崖:她什么时候跟他交换了?
“蠢。”温崖一点不客气。
青木众人脸僵。
夏微微有点想炸毛。
与温崖鄙夷的眼神相对,她没好气:“大哥,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话都不多说几句,我怎么理解你的意思?”
温崖:“你求我救他。”
夏微微:“我是求你救青木阿爹了,可我不就求你救青木阿爹?”
温崖:“我不过救他。”
夏微微嘴抽。
说跟没说有什么差别···等等。
“你的意思是,我求你救青木阿爹,那些天鹅不过你救青木阿爹的过程,之后我们是捡来杀还是放生都跟你无关?”
不用温崖点头了,就他那‘你这芝麻大的脑袋终于想明白了’的眼神,夏微微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脑海里掠过昨天自己跟他要天鹅时的种种,心情郁结。
“大哥,你口水是不是很珍贵,多说几句话会怎么样?”
“被你感染。”
“·····”
被她的蠢感染,变得跟她一样蠢。
真的,她一点也不想这么聪明,真是:“怕被我感染你还凑我面前来干嘛?你们部族那么多人还不够你选?”
“看你会不会蠢死。”
“!!!”太过分了:“你才会蠢死。”
无视夏微微挥舞着的勺子,温崖端着大碗转身坐下。
又这么被无视的夏微微差点跳脚,勺子一放撑着拐杖就想跟过去理论。
“微微。”青木拦住她。
青木这会脸色很不好,他知道温崖脾气怪,知道他说话不好听,但从来没想过他说的话能这么难听。
他捧在手心还怕呵护不够的孩子,凭什么让他来作践?
夏微微还以为青木是要劝她忍气,却不想青木在拦了她后蹬蹬冲到温崖面前。
“温崖,我们都知道你很聪明很厉害,我觉得,像你这么聪明厉害的孩子也有资格鄙视瞧不起别人,可谁活着都在努力,谁都不愿自己是笨蛋。”
“我家微微比你或许有某一方面不如,但在我们心里,她是很聪明,很厉害的,你可以不喜她,可以鄙视她,但请你给别人留一丝尊重,说话不要过于难听。”
听到青木口里的某一方面,夏微微心头咯噔一下,火气直接蒸发,见缝插针的,她喊:“我承认我没有你捕猎的本事,可那是因为我没学过,有本事你教教看,看我能不能学会。”
青木:‘这··孩子!’
夏微微这一喊,不止让瞧着青木的举动满心萦绕着就知道会这样的大伙愣怔,也让铁着心要温崖明白,自家孩子就算是笨蛋也是自家宝贝的青木愕然。
而相比大家被打开的新世界,青木是哭笑不得。
不知该说孩子太理智还是该说她太功利。
这一刻,夏微微可管不了别人,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容自己错过。
扬着下巴,她一副的自信骄傲:“你不敢教我吧,你怕吧?”
“呵。”
温崖直接送她个鄙笑。
夏微微不以为意,只要能教她,别说鄙笑,讽刺了,就是一天说八百个蠢她也会受着。
“还呵,我瞧你就是怕我比你厉害。”
夏微微不提,大家还不敢想,她这一提,大家这心是无法遏制的狂跳。
如果温崖教导夏微微,不管夏微微最终学没学会,她都会转手交给大家。
若是部族里有个别人掌握了那一手,别说阿大了,就是任何部族她们都将不会恐惧。
心思翻腾,无知无觉中大家的脸色变了,眼神变了。
然而,时间在大伙的期待中流逝,那个能轻易改变部族命运的人却老神在在。
好似大伙都不存在。
‘阿缺啊,你要再接再厉啊!’
夏微微就跟听到大伙的心声似的,放下大碗蹬蹬蹬靠近温崖,青木。
目光与青木复杂的眼神相对的一刹那,她轻扯嘴角,要青木别操心。
“你觉得我笨,可是你眼中这么笨的我想到了板车,草筏,编织,在想要天鹅时有了长网,网兜的主意。”
“或许我不能像你一样细致,不能凭借细微的变化把握风向,不能像你一样准确的击打到猎物,但我只要有学习的机会,一定能从你的提点里找到我的办法,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不得能比你更厉害。”
心头那个想法入春草疯长,可那样的想法夏微微有点排斥。
不自觉的,她摒弃着心底的声音,遵从了内心的希望。
温崖到底不过一孩子,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刺激足够。
现实却又毫不留情的赏了她一巴掌,她这带着浓厚刺激色彩的话不止没刺激到温崖,还让人家眼神里再次闪过了轻蔑的神情。
眼神一闪,夏微微没有在轻易动怒,凝着慢条斯理吃食的人儿许久,她沉闷的弯腰凑近温崖:“吃火锅时我喜欢加葱加香菜香油的油碟,你喜欢怎么来?”
温崖仿若没听到夏微微的话一般兀自吃食。
眉头挑了下,夏微微又一句:“你觉得盛唐的长安繁华,还是康乾盛世的京城更加更有意思?”
夏微微觉得吧,这丫的若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者,如果是现代人,断然不会对火锅两字无动于衷,若是古人,若是唐后清前的,绝对不会对唐清无动于衷。
就温崖抛掷石片,粘土的那一手,夏微微更觉得他是个古人,见他对唐清依旧毫无所动,倒是没什么失望感,跟着又道:“古有羲皇画卦,后有始皇帝东游寻仙,你说,在人们困难时出现帮助人们的究竟是不是神仙?”
事出突然必有妖。
十来岁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有温崖这样清冷的气质眼神,在部族长大的人更难将部族的重要摒除在外。
夏微微十分怀疑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外来者,想了许久后才有了这番探查方案。
然,华夏上下跨度夏微微都将它拉满了,人神都点明了,温崖却始终毫无所动。
不管是唐清,还是神话史实,都没让他的眼神发生任何一丝波动。
夏微微:‘想多了?’
‘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她排除了温崖不是穿越者的想法。
“咱们俩各占一间帐篷太浪费了点,要不,今后我们一块儿休息?”
温崖目光终于有了波动。
“微微!”青木紧张的低喊。
夏微微抬手表示自己有分寸,紧盯着温崖,她一瞬不眨:“不时常待一块,你怎么能知道我的蠢有没有底线?”
“好。”温崖忽的出声。
夏微微:“·····”
突然又有点怀疑了。
眯了眯眼,夏微微心道‘时间就是最好的解剖刀,怀疑的种子种下只会生根发芽,断然不会存在腐烂的可能,我一定会找到破绽,让你无法否认。’
对于能轻松要你小命的人,不管在放在眼皮子底下还是远离,只要他想,你就逃不掉。
所以,在肯定了温崖的能力后,夏微微原本对他保持的恐惧倒是消失了。
直起身,她冲青木一笑:“青木阿爹,我们还是快些吃吧,活儿还等着我们做呢。”
瞪着夏微微没心没肺的笑脸,青木是想教训教训不出口,想埋怨埋怨不了。
要教训吧,孩子做下的决定怎么骂都没用,要埋怨吧,人家根本就不当他是一回事,就算他喷干口水都不会给他一个正眼。
青木很是无力,青部大小则很是失望。
当然,这份失望里又隐含着满满的希望。
夏微微多聪明啊,见天跟温崖待一块,还怕没机会说服温崖?
说服了温崖他们还能没机会学他那一手?
无知无觉的,大家往火堆另一边走,在离夏微微温崖这边足够远时咕嘟了起来。
“壳子叔,你说微微能不能学会温崖的本事?”
“壳子叔,你说微微啥时候能学会温崖的本身?”
“壳子爷爷,你说咱们能不能学会温崖那一手?”
“壳子爷爷,咱们一定要好好学啊!”
大人们多少还有点矜持,孩子们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扫视大家一圈,壳子爷爷纠结着眉头警告:“温崖可不似微微好说话,大家别过于期盼的好。”
“壳子叔,微微万事都以大家优先考虑,我相信她一定会说服温崖的。”
“壳子叔,微微对咱们可是十分在意的,她断然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目光再次掠过众人嘴脸,壳子爷爷眉头越发纠紧。
他有点希望夏微微说服不了温崖,又怕她说服不了。
蓝羽等人过来时,青部的气氛很是奇怪,人群分成了两股。
目光从相较远些的大批人群上收回,落到相较孤单的青木,青梅四人身上。
几人满眼疑问。
“商量什么时候抄菜吃。”青木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炒菜?”
整齐的,几人露出疑惑的目光。
“这样的。”
将大碗里所剩不多的食物推到几人面前,青木笑说:“用油弄的,特别香。”
这会各部众多伤患都用着薄荷油,对油的态度各部众人都更加重视了。
见青木大碗里油渍渍的,眼睛都差点秃噜了出来。
一向耿直的蓝羽更是直接惊呼:“你们居然吃油!”
“孩子想吃。”青木溺爱起。
几人目光一滞。
青木有多娇惯夏微微他们大家心里都有数,而有温崖加入的他们比大家多多少油脂他们也清楚。
不自主的,一个个眼神都转到了温崖身上。
只见他洗好碗勺后蹲到大盆旁边,兀自切肉。
“温崖。”阿冬笑眯着眼走近:“能不能帮阿叔个忙?”
昨儿,他一回去就听到大家对青部的怨言。
当场他就动了干戈。
而经过小半晚上的思考,他觉得他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
温崖之所以会选择青部,那是青部人一码归一码的做事态度,之所以跟夏微微抱团,那是因为夏微微那孩子毫无私心。
“温崖,没有干枯的薄荷叶已经所剩无几了,而随着近岸的鱼量减少,天鹅群会越发远去。”
“这会咱们无法走开,各自身上的伤处若能多抹点薄荷油更好,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帮忙狩猎一天。”
“温崖,你放心,阿叔不会让你做白工的,这忙帮了,之后你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出来。”
昨儿大家受的伤要说重不算,要说轻也不轻,而青部的薄荷油看似不少,分拿出来却不多。
以往,被天鹅啄伤后的疼痛大伙都不在意。
相比迁徙时捕抓猎物或躲避危险时常见的流血,死亡,不见血的伤处真不值得谁重视。
然而,在抹过薄荷油后,在感受过薄荷油的好处后,大伙对天鹅啄伤都有些不能忍受了。
对有着奇效的薄荷油都有点趋之若鹜。
阿冬若不开这个口,大家都还在纠结,他嘴这一张,几人都按耐不住。
蓝羽一向心急,见阿冬话落温崖却无动于衷,赶紧凑过去:“温崖,之后迁徙时若能带上点薄荷油,大家都能多一些机会。你若是能帮大家这个忙,之后只要你有需要,咱们都会竭尽全力。”
“温崖,这事对你来说并不困难,于我们来说却是大事!”平山嘘叹一句。
跟葡树对视一眼,岩羚也开口:“咱们这么多人将希望放在你身上确实过分,可平山说得不错,这事于你来说太过简单。温崖,你一个人,总会遇到需要大家帮忙的时候,今儿这忙你若是帮了我们,之后你需要咱们为你做什么只要你一句话。”
“对对对,今儿这忙你要是帮了,之后你想要我们怎么还你今天这个人情都可以。”阿牛忙不迭附和。
夏微微跟温崖一次次的交易已经让大家明白,谁都不欠谁,谁都不该平白向谁开口。
想要,可以,不说付出你本该付出的,至少也要付出些别人需要的。
温崖现在或许不需要他们,可他到底不过一个孩子,他们都觉得,他总有需要到大家的一天。
几人并没发现自己颇有空手套白狼意思,眼巴巴望着温崖,盘算着他要是点头,那就让男人们停两天手。
相比能自个慢慢琢磨的捏制,编织更重要。
几人都知道温崖有多难说话,见他无动于衷也不恼火,一个个蹲过去盯着他,那叫一个有耐心,态度真诚。而温崖,他就跟没耳朵,没眼睛,没感觉似的,手起刀落毫不迟疑,一点想说话的感觉都没有。
收拾好的夏微微见他这态度,心头估计各部首领跟他有的缠。
瞧几人俨然已经忘记草筏的事,她问向青木:“青木阿爹,我们两先出去?”
青木思考片刻摇头:“大伙帮忙采集了草料,膏泥,咱们出去就能动手,不急。”
想到波水轮出了的问题,青木让夏微微先坐下。
“昨儿做的那个被我们踩坏了,咱们仔细观察后发现问题出在陶瓷壳薄厚不均的问题上。今儿咱们得着重主意泥壳的厚度,泥壳不止得尽量厚,还必须得趋势到均匀。”
夏微微就坐在温崖背后,站夏微微身前的青木虽压着声说,可距离太近了,他这些话完全落到了眼巴巴盯着温崖的蓝羽等人耳中。
几人都明白草筏的总要性,心头一衡量顿时将说服温崖的事情推后。
“咱们先出去吧。”蓝羽率先站起。
张嘴,阿冬想问一声‘温崖你会不会出去帮忙’却最终没将话说出。
夏微微这边屁股才坐下,话都没来得及说。
回头瞅了眼温崖,她道:“薄荷确实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若是大家都想要薄荷油,可以试试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整齐划一的,九人齐齐问向夏微微。
青木也是满眼惊喜。
站起,夏微微示意大家边走边说。
鹅肉还没弄出来,青梅还得继续,温崖不动作,谁也不强求他。
与青木并肩而行,夏微微仔细说来:“凉晒干的药材也是有药用价值的,大家若是担心来不及,可以先摘些薄荷叶洗净晒干,待回头油多时,可以将干薄荷叶放入油中隔水蒸煮过滤也能将薄荷叶研磨成细粉直接加入到油脂里。”
干燥的薄荷叶做薄荷油效果虽比不上新鲜的薄荷叶制作的,但也是有一定药效的,若温崖不想帮大家这个忙,时间又赶不及,可以将就一下。
也不待蓝羽他们回话,夏微微说罢转向青木:“回头咱们摘些薄荷叶晾晒吧。”
“草筏弄好咱们就摘。”青木毫无疑义。
两人这态度是明显不将希望放在温崖身上的样子。
思考着尽快采摘,尽量说服温崖的几人顿时觉得头大。
“你们对温崖就这么没信心?”阿冬脸色复杂的问。
毫不犹豫的,青木点头:“是。”
不是不相信青木,而是这一刻的他们不想相信。
目光移动,阿冬看向夏微微:“你就不想多做点薄荷油?”
“想啊。”夏微微送他个我能不想的眼神。
天天玩泥巴弄水吹干风,脸跟手粗糙得都能打磨玻璃了,她不止想做醒脑油,还想做皲裂膏。
不多点油不行,不多点薄荷叶也不行。
只是,不管什么,她想的都是自己,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