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太子他忽然对我图谋不轨—— by圆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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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些土法子,经过了一些人乱改,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效用,治根不治本,治久了反而损害身子。
但天惠堂开到现在,可见这大夫本身是有一定本事的。
再三确认老太太平日里太医院给的药方和他的药方药性不会有所冲撞后,开口道:“大夫治病是要讲求医缘的,宋姑娘要是信我,就把药买了,给你祖母喝上个一年半载,保管她什么毛病都没了。若你不信我,也不要浪费彼此的精力,整日里忧心这药会给你祖母带来问题,到时候你祖母好了,你倒是病了。”
王大夫开的药,一袋要分四次服用,白天两次,夜间两次,头两天需要格外注意,服用的时候,不要再吃旁的药。
宋窈给老太太送了药丸。
宋锦瑟回府的时候,宋灵儿就和她抱怨,“宋窈以为她是谁啊!那药经过太医院的认可了吗?就敢给祖母乱开药,你说祖母真要吃出点什么事情,那帝姬之位到底是给宋阮还是给你啊……”
宋阮和宋锦瑟都和老太太有血缘关系。
但宋锦瑟之前几次在圣人面前没留下好印象,要是老太太直接撒手人寰,说不准这帝姬之位要便宜宋阮呢。
“她连个大夫都不是,只不过研究出来了一点解蛇毒的法子,就敢给祖母乱开药,简直不把祖母的命当回事!”
“祖母岁数大了,我爹娘不在她身边尽孝,她就糊涂了,才会看不清楚宋窈的为人。”宋锦瑟把买来的药材煮好倒在了瓷碗里,去到喜春堂的时候,老太太正按照宋窈的嘱咐,抹完药膏,又吃了一粒药丸。
宋锦瑟看着皱了皱眉,“我听闻您吃的药丸是宋窈给的,她懂这方面吗?您吃完身上就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宋老太太摇摇头,看得出来,宋锦瑟在不满宋窈。
以前她更喜欢宋锦瑟,但人心都是肉长得,宋窈对她好,她便也为宋窈着想,“锦瑟,窈窈是一番好心,我信任她,往后这种话,你不要乱说,平白败坏了窈窈的名声!”
宋锦瑟脸色一白,感受到了不公平的偏爱,差点气的夺门而出。
只是想到,老太太喜欢宋窈,不就是因为对方给她治好了脸上的疤痕吗?
只要她替老太太治好了头疼,谁更受宠还说不准呢!
当下把瓷碗里的药递到老太太手里,“这是如玉介绍给我的老大夫,说是治疗头疾很有一套,家中祖母就是靠这个治好了病,您也跟着喝吧,比窈窈给的药丸安全。”
她手里还拿着药方。
宋老太太大致看了一眼,苦杏仁、何首乌、茯苓,心口狠狠一跳,“这不大多是些阴性药物?”
要么都说久病成医,老太太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药的不妥。
宋锦瑟不懂这个,只道:“我问过那个大夫了,他说这几味药材您喝下去没问题的。”
“但窈窈说我吃这药丸的时候不能喝阴性中药。”
何况月老夫人之所以不头疼了,也是因为宋窈给对方施针的缘故。
想来月如玉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傻傻以为是王大夫治好了自家祖母的病。
宋老太太想着,越发觉得王大夫不靠谱,根本不会用宋锦瑟送来的药,甚至脸色都不耐烦了,让人别搞些没用的事情,安心读书去吧。
宋窈送药就是好心,懂事。
她宋锦瑟宋窈就是添乱,没用?
宋锦瑟阴沉着脸色,祖母再一味偏疼宋窈,宋府怕不是要亡了!
闹得倒不是宋窈缺大德骗钱。
而是在他避开女伙计,怒气冲冲要踏入那家美容院的后院和宋窈大战三百回合时,扑面而来的灵气瞬间让他苏爽的猛吸一大口气。
“舒服!爽!这绝对是风水宝地!老婆子瞒着我一个人来享受,这是要撇下我先到地底下找新老伴的节奏啊!”
年逾古稀的季老爷子一直有一颗向天再借五百年的不死之心,脑子里突如其来的清爽让他不顾一切地撒丫子向后院跑道:“啊啊啊!长命千岁我来了!”
只是还没他跑到美人榻上,就被闻询赶来的宋窈拉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季老爷,这是女眷所在之处,您来美容院,于理不合。”
季老爷子被扯得不得已回头,早已看淡生死的他迫切地想要再一次想要求仙问道,“我懂我懂,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宋窈:“……”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来百两银钱,“小大师,就让这美容院来糟践我这个半男半女的太监吧!”
宋窈最后通知了季府连拖带拽将季老爷子拖走。
季老爷的儿子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气道:“您不是去渡小妹和我娘的吗?怎么还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为了不丢人现眼,老爷子三下五除二被带走,但这件事情还是很快就传了出去。
对面祥云杂货铺的掌柜瞧着进出美容院的每日都是那么几个熟面孔,忍不住嘲讽道:“不就是能治出来润肤膏吗?非要开这么大的铺子卖东西,还请季老爷子来演戏,嚷嚷什么风水宝地,真要那么好,上头那几位早就把铺子清空,亲自来享受了!”
季老爷子是从乡下来的泥腿子,他以为对方拿钱办事,故意搞这么一出帮宋窈招揽生意。
加上这管家也没去过后院,不明白什么叫做好酒不怕晚,还美滋滋地想着,等到宋窈撑不下去,他就用三千两把这个铺子给盘下来。
宋窈并不知道对方依旧在打她铺子的主意。
因为再有七日书院便要考试。
她一早就带着银钱帮宋衍之置办了一些书本,笔墨纸砚之类。
天子脚下的长安城自是要比其它地方更加繁华,带着宋衍之买完了他的东西后,宋窈才去找自己今日出来要买的东西。
她带着宋衍之穿过了一条条小巷。
大雍虽然不如修真界一般十步一条风水街,可以买到她需要的工具。但是因为风水一事在太祖之前在位时最为盛行,随太祖开国的大师还被封为国师,享超一品待遇,但不世袭。
如今国师一职早就被废,佛法盛行,但是民间依然还有不少人信风水,也有一些卖风水工具的店铺。
宋窈找的这一家,生意还挺不错的。
“窈窈,这铺子卖的还有棺材,不吉利,你要买啥,非得来这?”宋衍之藏在半夏身后死活不肯进去。
宋窈拎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他拽出来,“给你做个平安符,你在这等着。”
她一进去就喊道:“掌柜的,给我来个最贵的朱砂,黄纸。”
在柜台后面拨弄算盘的掌柜抬眼看了看进来的是个半大的孩子,穿着一般,并不扎眼,也就抬眼说了句:“朱砂十两一盒,黄纸一两一摞,不讲价不议价。”
态度虽然不热情,但是对于宋窈这个误以为好奇而进店观看的小姑娘也算的上是客气。
朱砂是天地纯阳之气所结,以朱砂画符能够增加符力,更长神威,这店里最好的十一两银子,供普通一户人家一年的开销。
但想到自己画出的一张护身符能卖出千两银钱,宋窈干脆地递上去百两银钱,“麻烦您一样来九盒。”
掌柜的这才认真地打量宋窈,从身后取出来黄纸和朱砂,似不经意,“小姑娘瞅着不是是普通人,识货,师承何派?”
“玄虚。”反正也是查不到的派别,宋窈含笑又指了两样东西,正说要买,谁知那掌柜忽然“啊!”的一声尖叫出来,“玄虚派?!是那个传承了千年的,大燕最强风水门派玄虚派?!”
“啊?”
比起掌柜的激动,宋窈显然是被他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什么意思?
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啊摔!
玄虚派不是修真界的第一门派,她待了百年的地方吗?
怎么听掌柜的这意思,这个世界也有玄虚派……?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这两个玄虚派自一脉传承的话,她作为玄虚派最小的女弟子,是不是已经成了如今这群玄虚派小弟子的祖宗了啊?
想到这里,宋窈忽然被自己的登月碰瓷笑到,扇了扇手,骂自己:“不可能,怎么可能给人家当祖宗嘛!宋窈,你也太飘了!”
她渡雷劫之时,正是修仙界灵气浓郁之时,别说再过千年,就是万年,修仙界也不会没落成她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
那掌柜的看着又说又笑的宋窈,目光当下就不同了:“恕老头子眼拙,竟然没有看出姑娘是玄虚派的弟子!姑娘这般年纪便能入玄虚,老头子佩服不已。怪不得您后点的这两样东西都是摆阵用的,这天下除了玄虚派,怕是没有多少人能买这些东西喽!”
宋窈:“……”
其实咱们说的不是一个玄虚。
“您谬赞了,快给算下钱。”
“既是玄虚派的弟子,又怎么能要钱?”
想到大燕在玄虚派的辅佐下成为列国第一强,为了结善缘,当下大手一挥道:“您免费拿走吧。”
宋窈又不是真玄虚弟子,坚决要付钱,对方坚持不要钱。
宋窈急了,一个拳头砸在对方柜子上,“你别逼我!”
柜子应声而裂。
刚踏入风水铺子准备买东西却看见老虎发飙的其他客人:“……吃人啦吃人啦!母老虎吃人啦!嗷嗷嗷!”
然后扭头跑了出去!
掌柜的:“……”
平白无故就损失了一单生意的掌柜非常温和的把宋窈请了出去,并且跟她说真的不必给钱。
若是非要感谢,下次请去对面的风水铺子买,如果没钱他还能赞助。
宋窈:“……”
宋窈从铺子里走出来。
“阿妹阿妹,你买的什么呀!”看着拎了一包东西的宋窈,宋衍之总觉得瘆得慌。
宋窈一本正经地道:“拯救世界的工具。”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宋窈“啧”了一声,拉着宋衍之上马车道:“走走走,带你去吃小馄饨,吃完了你跟我去办个正事。”
宋窈带着宋衍之去了上次的那家馄饨店,“这家的小馄饨馅儿足,我馋好久了。”
现下正是正午,铺子里的人不少,宋窈在外面张望了一下,没啥空座,就道:“店家,十碗小馄饨,一会儿有空座了过来吃。”
“好嘞!”店家笑眯眯的,长了张极其和善的脸,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舒服。
半夏上前将银子一付,宋窈就要带着宋衍之去附近等着。
暖风乍起,烈日当头,长街内外各种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充满着老百姓生活的气息。
宋窈站在馄饨铺子不远的树下,正要拿起石子摆个阵,突然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直奔她来,她本能的起身错开一步让开,眼角余光却瞥见朝着她撞过来的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似乎察觉到她的避让而脚步一顿,然后两眼一抹黑,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我警告你啊,不要乱碰瓷啊!”
宋窈喊了一声,那扑来的和尚一身袈裟,手握佛珠慈眉善目,穿着十分得体,身上还有阵阵佛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怎么看也不像是专业碰瓷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
原本打算让开的宋窈,在抬眼看瞥见和尚额头的时候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这个和尚的命宫上充斥着金气,是真正有大功德的人!
就她这么一愣神之际,那和尚就将她撞摔了,然后在她龇牙咧嘴感觉到后背磨到树桩子上疼的火辣辣时,双眼紧闭的和尚一个抬手按了按宋窈的脑袋。
宋窈:“?”
跟她耍\流\氓?!
“碰瓷碰到我身上,算你倒霉!”宋窈一个巴掌就要打过去。
对方却忽然起身,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唇瓣颤抖,“你多大了?!”
宋窈:“???”
“我多大了和你有什么关系,瞧着你人某狗样的,竟然……”宋窈想骂他不要脸,然而,那和尚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源源不断的灵气从那和尚身上游走到宋窈的经脉,“施主,你随小僧前来!”
宋衍之一下子就炸了,“你放开她,让我来!”别以为他没看见这秃驴去摸窈窈!
“施主莫慌,贫僧并无恶意。”那和尚慈眉善目,唇红齿白,看着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当真是长得极好,若是还俗,指不定多少女人想要嫁他。
然而,除了最初的冒失,此刻双手合十,对着鞠躬,竟有些急道:“我与女施主有要事相商,耽搁不得,还望施主放行!”
宋窈能感觉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若是对方要把她怎样,她也逃不掉。
与其在这对峙,倒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三哥别急,我且听听他有何事要与我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相克,宋窈总能和这些和尚打上交道。
宋衍之还是有些慌,但宋窈却递了个眼色给他,“三炷香内我不回来,你就报官。”
和尚一路带着宋窈往前走,他步履匆匆,像是身后有狼撵他。
“我说,和尚,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宋窈有些无语的问道。
那和尚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才停了下来。
确定没人打扰后,他抬手,又按了按宋窈的脑袋,对着宋窈道:“贫僧法号济善,乃灵隐寺主持坐下大弟子。”
他说自己叫济善时,宋窈还不知道她是谁,但他说到灵隐寺的主持,那宋窈就知道了。
她小时候不就是蹭宋锦瑟的光,被灵隐寺的主持顺便给接生的吗?
不过,就算是有接生之恩又怎样?
宋窈气道,“三番五次按我脑袋什么意思啊?想掀翻我的天灵盖吗?”
虽然宋窈觉得,济善能有功德护身不是什么恶人,但靠着一身内力捏她脑瓜子就不太礼貌了吧?
宋窈气恼的不行,就这济善才堪堪收手,目光在经历了震惊,不可置信,怀疑以及丝丝心虚后,这才舔了舔唇瓣,开口道:“你今年可是十三岁?宋锦瑟她是你什么人?”
宋窈思忖片刻,开口道:“我是13岁,宋锦瑟是我堂姐。”
“堂姐……”
那和尚额头冒出细汗,不知是急的还是虚的,“你知道你自己的脑袋后面有一块疤吗?”
“我当然知道我脑袋后面有块疤,不过——”
宋窈见他这般认真,不免诧异,“你一个和尚怎么知道我脑袋后面有一块疤?”
其实这疤痕一直是宋窈的伤心往事。
在别的小姑娘头发没长长,很稀疏,牙牙学语的时候,宋窈的嬷嬷就跟她说过她脑袋后有个可丑的疤,还带着宋窈的手去摸过那块疤。
疤痕不是很大,就拇指盖大小,但奇怪的是,拇指盖大小的地方就是不长头发。
为了不被其他孩子嘲笑她是个秃鸡,宋窈便乖乖带上了苏迎蓉给她准备的虎头帽。
济善擦擦汗,“……贫僧,贫僧梦里梦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很多年前,他跟随师傅来到宋府帮宋家大夫人和三夫人接生。
师傅说,宋大夫人所生龙凤胎很不得了,女儿乃是凤命,而儿子也有谋臣之才,只可惜天生心脏不好,活不过十八岁。
七国纷争,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师傅晓通天文,算得,得凤命者得天下。
就如那龙凤胎中的小男孩,便是因为姐姐凤命的庇护才安稳降生,否则必是死胎。
上天有好生之德,师傅见女婴睡着了也紧紧伸手扯着气若游丝的弟弟,特地离开大雍去给小公子找药材续命,并勒令他,照顾好小女娃,等大夫人醒了再走。
他答应的挺好,但长途跋涉实在太累,一不小心就睡死了过去,似乎打翻了蜡烛,热油滴在了小女娃的后脑勺上……
第118章 补偿
第二天他醒来,想起自己做的混账事情,赶忙要去找大夫人赔罪,结果却发现大夫人怀里的一对龙凤胎,脑勺白白净净,哪里有被蜡烛烧着的痕迹!
因为是半梦半醒,所以济善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打翻烛台,加上那院子并未着火,而那女娃脑袋上也没有疤痕,那就不能说他做过这事对吧?
一晃多年过去,他早就忘了此事,随师弟们云游四海,可方才看见宋窈,猛然间感觉到一丝来自于天地之间的微妙因果。
济善岁数小,虽是主持的大弟子,也有天赋,但老话咋说的?医者不自医,与自身天地因果这东西,他向来是悟不到的,天地法则也不许人悟各自缘法。
直到今日,伴随着这阵因果,他猛地就想到了宋府一事,控制不住地去摸了宋窈的后脑勺,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他不得不深思那一晚的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毕竟凤命一事兹事体大。世道重男轻女,可大道则更偏爱女儿,得凤命者,便是本身自立为帝也无不可。
师傅怕有心人想要用些阴损的法子夺取气运,便在对方身上施了种术法,保护并隐匿了对方的命格。
所以济善看不出宋窈是否有凤命,也就无法判断,她是不是被偷龙转凤。
“我说和尚,你费尽心思把我带到这里,就想问问我脑后有没有疤痕?这疤痕,该不会是你给我作出来吧?”
宋窈双眼一眯,对上对方心虚的神色,越发肯定。
“好哇济善!亏人家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我看你可一点不慈悲啊!你害我留疤在先,用武力威胁我和你来小巷子在后!”
宋窈越想越气:“我告诉你,这疤痕可害苦我了!让我每每思及自己是个秃头,夜夜啼哭,夜不能寐!你知道这疤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要命的东西吗?你知道我几次三番因为这个疤痕上吊自尽吗?!”
济善果然慌了,“贫僧,贫僧……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你只在乎你自己,就像你不在乎狮子头里没有狮子,明知自己伤害了我却还能若无其事地来摸我的疤痕!你让我每分每秒脑子里都是我是个秃头,我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比别人少了好几根头发。而你呢,你却能熟视无睹的站在那里,真是好狠的心呐!”
“……救命!”济善傻眼了,女施主真的好能说哇。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发疯,偏偏又那么的有哲理,在无理取闹和谈吐文雅之间反复横跳。
“救命?我救你,可是谁又能来救救我呢?这个被你伤害的可怜人!亏我一心向佛,佛的弟子却这么对我!”
宋窈干打雷不怎么下雨,偏偏济善很少遇到宋窈这种戏精,不识人间险恶,又有几分怀疑宋窈或是大夫人的女儿,低着自己的头颅道:
“女施主,是贫僧的错,贫僧许是在你幼时,不小心把蜡油滴在你脑袋上留了疤。”
佛家最重因果,宋锦瑟和宋窈一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光凭疤痕一事,就断定两个孩子抱错了,必须要先写信告知师傅,让他老人家一探究竟。
但天地大道的这丝因果已经在提醒他,让他弥补宋窈。
于是低声下气道:“贫僧与你道歉,待你死后,日日夜夜为你超度可好?”
宋窈:“???”
“你听听你说的是佛话吗?”宋窈伸出青葱的小手指头,把人上上下下数落一遍道:“穿的金碧辉煌的,一身功德,怎么一开口就能把我气死呢!一万两,给我一万两这事就翻篇了!”
“一万两?”济善瞪大眼睛,被吓得差点土遁:“贫僧长这么大,都未见过那么多银两呢!”
“灵隐寺得皇家扶持,每年多少宫里贵人一掷千金去捐款,你能没中饱私囊过?”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贫僧一向视金钱于粪\土!怎么可能中饱私囊!”济善一身正气道。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没钱。
宋窈扭头要走。
然而,对方却抢先把她拦住,硬是要她给个赔罪的机会。
“图你钱吧,你没钱,图你色吧,你出家。你这样,我也很难办啊。”
要知道,没有什么困难是击不垮宋窈的,难办的事情她一般先不办:“吃个馄饨吧,吃完馄饨再说。”
她的胃都饿抗议了。
济善想了想,只好跟着宋窈走回铺子。
宋衍之在那等半天了,看见两人回来,急忙迎上去,“怎么样,窈窈,这个光头欺负你了没?”
宋窈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在空出来的桌椅上,把前后的事情跟宋衍之说了遍,“……大概就是他要补偿我,我在想让他拿什么补偿我。”
“那不着急窈窈,慢慢想,总能想到折磨他的法子。”宋衍之善解人意道。
济善:“……”
就在济善很是心口一梗之时,馄饨铺子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跟着一片噼里啪啦兵荒马乱的声音。
济善抬头,感受到铺子里萦绕的几分煞气时,眸色一沉,出事了!
铺子外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喊道:“老王啊,你家这馄饨给人吃的口吐白沫了!”
正在捞馄饨的老王和自家婆娘急急忙忙跑出去,馄饨铺子外早已围满了人。
“我说老王,你家咋回事啊!是不是馄饨做的不够干净啊!该不是把人给吃死了吧?”
“这都这个月第六次了,上次还有个人被你家椅子给绊倒了,摔得头破血流的!真是邪门,赶紧找人看看吧!”
“行了都别说风凉话了,大家赶紧帮一下忙,把这人带去医馆治病啊!”
被叫老王的男人脸色苍白,从钱匣子里抓了一把钱,急忙冲了出去。妻子王氏则是看着满锅的馄饨,哇一声哭出来,“我的老天爷啊!我是造了什么孽!”
那馄饨的面皮和馅儿是她通宵赶制出来的,没一点的不干净,怎么就能把人吃成这样?
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的活儿,短短一个月六起事件就把家里的积蓄花了大半。
第119章 亲切感
济善叹了口气,这家馄饨铺子的位置坐落的极好,各个方位都建在了点子上,四周都是椿树,老话说得好,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再看那桌子上刻着的祈祷福寿的花纹,就知道是个不错的地方,也无怪乎生意极好,然而,王氏夫妻二人身上却充斥着一股浓厚的煞气。
他放下手里的白水碗起身。
王氏见大师过来,赶紧行了一礼,强颜欢笑道:“大师喝完水了?家里的情况不太好,没办法给捐香油钱,还望大师恕罪。”
济善摇摇头,将身上一块开过光的佛珠递上去道:“贫僧并非为了香油钱。只是想告诉施主,铺子里的事情绝非偶然,而是你小儿子一月前在路上捡来的纸钱触犯了忌讳,地底下的人想要你们的命,好在你们福泽深厚,又有这间铺子,这才逃过一劫,但却要接二连三的破财,也让你们身边的人沾上了煞气。”
“因此今日回家,一定要将那纸钱烧了,拜上三拜,再将那纸灰和佛珠埋在你家最近的一棵榕树下,供三日瓜果,便能破灾。”
王氏嘴巴微张:“您怎么知道我儿子捡了纸钱?!”
小孩子不懂事,分不清纸钱和银票的区别,一月前在路上捡了个纸钱嚷嚷着要买糖。
被她和丈夫说教了一通,让他把纸钱扔出去,这件事情,就是街坊邻居都不知道。
济善也不多解释,将佛珠放在了对方的桌子面前,便转身带着吃饱喝足的宋窈一行人离开了。
本想着让宋窈再想想弥补的方式。
哪曾想,宋窈上下打量着济善,直把人看的头皮发麻,这才一拍手道:“厉害啊,济善!怪不得世人都说主持是圣僧,极懂玄学,会给人算吉凶,你是他的弟子,刚几句话就解决了馄饨铺的麻烦……这样吧,你要真想补偿我,不妨也教我如何给人算命?”
她这双眼,能看出福祸,又懂些面相之术,只是到底比不上那种一算就能算出来对方到底因何事倒霉,因何事愁眉苦脸的。
师傅领进门,死活靠个人,作为被放养的徒弟,济善是有自行收徒的权利的,只是:“女施主,算命一行也是有行规的,师傅收贫僧,是看贫僧颇具慧根,年纪轻轻一点就通,你不能只看见贫僧如今的风光,算命是要下苦功夫的,而且就算你吃得了苦,也未必就适合这一行。”
这些年,济善一直想收一个徒弟,却从来没有碰见合适的。
普通人感受不到这天地灵气,根本无法做他徒弟。
而能感受到天地灵气的,数年难遇一个。
见济善还在谆谆善诱,宋窈斩钉截铁道:“该教的你教我,学不学的会是我的本事,不赖你!”
济善没想到,宋窈一个好好的小姐不做,真要跟着他学这种东西。
不过学也有学的好处,最起码能结算因果不是?
他抿了抿唇,态度松动,“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跟你爹娘商量一下?”
懂算命这一行的,大多会有五弊三缺的命理。
“鳏、寡、孤、独、残、钱、命、权”。
他便是天生孤寡的命。
父母双亡,未入佛门前,唯一的未婚妻被奸人所害,死于非命,后被师傅带入灵隐寺。
人的命数是老天注定的,替人算命是个逆天改命的事情,与天斗,便要折寿。
大部分人家,都不会让子女学习这些东西。
宋窈也不过才十三岁,未婚嫁前,许多事情都要问过父母才好。
谁知宋窈竟摇头,认真道:“我的事情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济善想也不过是抽出点时间教导宋窈,便道:“陛下要贫僧去宫里讨论佛法。贫僧无事时便住在来福客栈,女施主可以来客栈找贫僧。”
说着,又回客栈拿出几本书册道:“这是贫僧百入师门时师傅交给贫僧的,贫僧最初就是靠这几本书册学来的。女施主可以拿着看看,不懂的地方再来问贫僧。”
济善把他和宋窈的关系定在了探讨学识的关系上,并未要宋窈拜师。
一来他是和尚,宋窈是宋府小姐,并非出家人。二来则是,若宋窈真有凤命,他哪里当得他一句师傅,这可是要折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