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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太子他忽然对我图谋不轨—— by圆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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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公公想了下,道,“全搬!”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都桥归桥路归路了,日后,他和六姑娘,定会打死不相往来。
这些东西都是殿下用顺手的,放这里积灰,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说着,他招呼在一旁道小公公,“六姑娘喝了些酒,你送她回去,嘱咐院子里的丫鬟给她熬个醒酒汤。”
小公公应了声。
马公公瞧着宋窈离开,秋日昏黄,枯叶翩翩,小姑娘的脊背挺得笔直。
她像是确定了自己要走的路,连头也不肯回,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马公公这才唏嘘,“原来往日欢愉,竟也能走到互不来往。”
秋风瑟瑟,马公公追上太子。
“殿下,时辰尚早,咱们直接回东宫吗?奴才听说,长安城内来了西域的杂耍团,能骑猛虎,殿下可要去看看?”
君晏眯着眸子,周身萦绕着散不开的怒气,“孤说回东宫,你听不懂?”
“奴才懂!懂!”马公公心里怕得很,将宋窈,哦不,将爱情的全家老小骂了个遍,“是奴才昏了头,想着东宫憋闷……”
君晏抬眼看着车帘外的万家灯火在风中逐一亮起莹莹暖光,他冷笑出声,“不憋啊。”
他道,“父皇赐了世家女,便热闹了。”

君晏刚带着马福走进去,惠帝便叫人送走了赵美人,指着面前的棋盘。
“难得你来找朕,过来陪朕下一局?”
君晏应了声,坐在惠帝对面。
惠帝落下一子,“今日朝堂之上,朕将锻造天火,神兵一事安排给你,你可曾怨怪朕?”
“父皇为何会如此想?”
皇帝盯着君晏,叹了口气道:“大燕国富民强,又有玄虚一派相助,大雍却只是中等国,如今朕的这些儿子当中,你未成家,最能顶事,这事不交给你,朕真不知道该找谁了。”
君晏:“锻造神兵,搞清楚天火的来源,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如今大燕如有神助,边防将士们人心惶惶。儿臣感激父皇信任,亲自操办此事,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心中所愿。”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马公公明显能感到惠帝的表情松动了些。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只是——”
惠帝看向他,苦口婆心道,“再过五日便是你的加冠礼,老二在你这个年纪,府里知冷暖知情趣的妻妾一只手数不过来。”
“成家立业。锻造神兵事小,在朕心里,你身为太子,一直不娶太子妃,偌大的东宫没人打理,也没有子嗣,那才是与江山社稷无功,长此以往,恐有人非议啊。”
随着他话落,棋盘上的白子接连成线,布成令人难守的局。
君晏捏着黑子:“儿臣明白。”
“你总说你不……嗯?你又明白了?”
惠帝有些诧异的看着君晏。
以往他说这些,君晏不是干脆利落的拒绝,就是随意找个借口打发。
这样迎合的话,倒是十分少见。
难不成,真是他这次以锻造神兵为由头刻意刁难起到作用了?
惠帝将手中的白子扔向一旁,挺直腰板,“你既然明白,不妨从朕给你挑的,兵部尚书之女唐芊芊,以及你母后给你选的丞相之女端木熙中选一位当太子妃。”
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提点道,“东宫的第一个孩子,该由太子妃来生,等你娶了太子妃,若是喜欢,朕愿意做主,给你纳上一个身家不甚出众的侧妃。”
其实这话翻译过来便是,你爹娘不合,你是更爱爹爹还是更爱娘亲。
如果你愿意更爱爹爹,爹听说了你和宋窈的事情,她要是怀孕你让她把孩子打了,别丢人现眼,往后我给你把她纳到东宫。
君晏的心里无比反感这对夫妻。
一个靠着皇后母族夺得皇位,如今反扑,想一人独大,一个把他当成稳固前朝,扩充母族势力的工具。
两方为了平衡,将他推上太子之位。
为了操控他,他的婚事,谁都想来做主。
君晏脑海里闪过宋窈不留情面的拒绝,冷声道:
“父皇为儿臣考虑,儿臣心中感激,愿娶兵……”
兵部尚书之女,唐芊芊。
这几个字在君晏的嗓子里滚了一圈,甚至于,来时,在心里过了数遍。
他以为,他该是十分平静的说出来。
可到了这一刻,他方才知道,他是有些……也或者说是十分的艰难,怎么也说不出来。
甚至于,光是提到这几个字,喉咙里便有些哽咽,以及……微妙的委屈。
他知道他在哽咽什么,也知道自己这点委屈,是为了宋窈。
他那样欢喜,试探着想要去娶她,结果她却将话说的这样明白,连点余地都不留。
她十分清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她喜欢开铺子,她不喜欢他。
而且他未必有多喜欢她。
他和自己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没必要总要去挂念一个心里都没有他的姑娘。没必要,她同他说上几句话,他心里便有几分雀跃,更没必要,她曾经送叶子辰的暖玉,他都要派人偷来抢回自己的手边。
他喜欢她,许是觉得她好看,比谁都好看,见过她就觉得,娶谁都不行了。
好像除了她,他光是想着娶别人都不对。
如果她能回应这份喜欢,他定是要和她说,我下辈子还能喜欢你,下下辈子也是你,你也永远喜欢我吧。
可是她不喜欢啊。
君晏越想越难受,他站在御花园内,掐着自己的指尖,眼眶却越来越红,声音都跟着有些微颤,“兵部尚书之女,唐芊芊。”
“那,”惠帝含笑,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咚——”的一声。
君晏跪在地上,青瓷的地面隐约倒映出男人清冷的侧脸棱角。
“太子!”惠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只是赐个婚,朕成人之美,你满意唐芊芊,倒也不必跪——”
“兵部尚书之女,唐芊芊不成,”君晏闭着眼睛,低着头,许久后,在帝王阴沉的目光下,他张开眼道,“端木丞相之女端木熙,儿臣,也不喜欢。”
扪心自问,他不知道,天下人的喜欢,有多喜欢。他没能为宋窈放弃争夺储君之位。他有江山社稷,他有黎明百姓,就像宋窈心有沟壑,有黎明万丈。
他该尊重她,放弃她,君子一言,桥归桥路归路。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又觉得,这婚事,不是宋窈真的不成,不是宋窈,他连那一点点,说服自己只有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
惠帝黑着脸,火气也上来了,“太子,婚姻大事,你不娶妻,外面那些人怎么说你的身子!你不觉得丢人朕都替你丢人!你今日必须给朕一个答复!”
四周的太监宫女呼吸一窒,哗啦啦跪了一片。
“父皇息怒。”君晏顿了顿,温吞道,“儿臣,想娶宋家嫡女。”
什么狗屁桥归桥路归路。
她不喜欢他,谁生来就喜欢一个人的?
她不信他能娶她做太子妃,不信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他好好对她好,好好求,好好哄好好骗,总是要谋一回的。
宋家共三位嫡女,庶生女不必说,惠帝知道君晏不会那么糊涂,再就是大房的宋锦瑟,二房的宋阮。
宋锦瑟虽然名声出了些问题,但宋阮她爹近年来被惠帝安排在长安城外,文官,便是调任回来,也没有兵部尚书这么多的实权。

君晏是个聪明人,宋家,又是坚定的保皇党,宋怀瑾从未站队,只忠于惠帝。
“你要娶宋五姑娘,宋锦瑟为太子妃?”
君晏俯身行礼,“还望父皇应允。”
允,如何不允!
惠帝稍加思索,便笑道,“刘茂才,去宋府,传朕口谕!”
此时宋府,喜春堂内。
宋窈端坐在窗边临摹字帖。
半夏看了眼时辰,正午的日头下去,夜里下了些许小雨。
似乎是夏秋更迭,时冷时热,六姑娘的胃口就不太好。从太子厢房回来后,一声不吭,晚膳也没用,一直在垂着眸子练字。
放在小厨房的老鸭汤被温了许久,新来的丫鬟糯雪端着茶水在屋外问道,“小姐还未传膳吗?”
半夏摇了摇头,“我瞧着小姐好像……有些难过?”虽然她觉得这种情绪出现在宋窈身上是有些违和的,但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她思虑再三,正要去劝,门房的小厮急匆匆跑来,喊道,“刘公公来了宋府,要宣陛下口谕,半夏姐姐,您叫下六姑娘!”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大房二房着女人不多,三房却是不少。
宋清礼妻妾成群,宋窈扶着宋老太太到前厅时,宋家的女眷都已经到齐了。
宋老太太拉着宋窈上前,含笑道,“更深露重,不知陛下可有什么大事?”
“可不是有大事!”刘公公笑,他的视线在宋窈身上绕了圈,“天大的大事!大喜事!帝姬快看看这人都到齐了没!”
“……娘,”宋灵儿站在卫小娘身后,眼尖的瞥见那一箱箱的东西,咬唇道,“宋窈,是不是要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了?”
宋灵儿虽然坏,但她不蠢。
近日那么多流言,都说宋窈和君晏私相授受,珠胎暗结。天家最重颜面,她瞧见君晏对宋窈的不一样,陛下会不会……
“不可能!”卫小娘有些抖,她之前诸多得罪宋窈,若是对方成了太子妃,“你别多想,说不准只是个侧妃。”
可若是侧妃,宗人府随便来个奴才不就成吗?
为何要是刘茂才?
宋锦瑟一脸阴沉的看着宋窈。
她不明白,宋窈怎么就这么走运!
“刘公公,我小孙子身子不太好,药里有助眠的。”
“这陛下交代过,帝姬不必去叫人,事后传达即可。”
“宣陛下口谕,”宋府众人哗啦啦跪了一片,只听刘公公喊道,“宋家嫡女,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今太子君晏,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宋五姑娘宋锦瑟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将汝许与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轰隆——”一声,远方响起了惊雷,夹杂着明亮的闪电,黑云翻滚仿佛山雨欲来。
宋老太太猛地抬眸,“公公说,陛下将锦瑟赐婚给太子?”
怎么会是宋锦瑟?!
如果不是理智克制了她的情绪,她甚至下意识的想问,怎么不是……
“帝姬。”刘公公仿佛什么都看不出来,笑着去扶宋老太太,“五姑娘有福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看了眼被巨大惊喜砸重后有些飘飘然的宋锦瑟,有意卖好道,“陛下给太子相看了那么多道姑娘,殿下没一个喜欢的,这个不成,那个不愿,特地点了五姑娘的名字,可谓是,极其情深。”
宋锦瑟的脸蛋“唰——”一下就红了,她想到龙章凤姿的太子,想到那人肩宽腰窄,极其清冷的眉眼。
世人总说君晏像是九天之上的不沾情欲的佛子,他越是眉眼清冷,就越是有人想让他沾染自己身上的体香。
宋锦瑟下意识看了眼垂眸的宋窈,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拢了拢衣衫,“他真的,点了我的名字吗?”
“咱家骗五姑娘做什么,”刘公公吩咐着奴才将宫里头的赏赐发下来,“这才只是口谕,圣旨得晚七天才能下来,还望五姑娘沐浴焚香好好等着。”
“咱们殿下十八年来,可算动一次凡心,圣旨来的那天,该有的赏赐,陛下不会委屈您的。”
天子身边最受宠的刘公公,一向眼高于顶,便是正三品的大臣,他也未必这般好声好气的说上一通。
他在卖宋锦瑟的面子。
宋锦瑟激动地绞着帕子,“赏赐不赏赐的倒是无所谓。只盼殿下心中有我。”
“殿下心中没你有谁啊!”
宋灵儿带着卫小娘赶忙上前好一顿巴结,“咱五姑娘不愧是宋府嫡女,和那些个费尽心思搞小动作还被人抛弃的浪荡姑娘可不一样!”
“你说谁搞小动作!”宋阮一把将卫小娘推开,打在她的脸上,“你不过我三叔妾室,区区家婢,也敢妄议主子,辱没家风!”
“宋阮!”
“阮阮!”
白氏去拉自家女儿,“让赵公公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刘公公的调子转了个弯儿,“夜深了,帝姬,咱家便先回宫复命了。”
宋老太太含笑,人一走,卫小娘便道,“九姑娘打我作何,我又未点名指姓,你这不是上赶子——”
宋老太太一巴掌扇过去,又狠又重,“没有规矩的东西!嘴上污言秽语没个把门!还不堵上她的嘴拉下去,教坏了府里的姐儿,十条命都不够你赔!”
赵嬷嬷一招手,便有婆子上前拿人。
她们又凶又蛮,宋灵儿拼了命去推她们,“祖母!祖母你这是做什么啊!堂姐!”
“行了,都停手!”宋锦瑟怒斥一声,原本要抓卫小娘的下人们顿住,看看老夫人,看看宋窈,再看看大夫人,面面相觑。
“大喜的日子,整这些事情做什么,何况祖母,”宋锦瑟摸了下发丝,“我觉得,卫小娘也没说错什么。真要说辱没家风,那些个以色侍人,真以为自己能攀龙附凤的才是辱没家门。”
宋阮怒道,“宋锦瑟!”
“叫我太子妃!”宋锦瑟一把将宋阮的手指拍下去,“往日家中长辈众多,我不给你和宋窈立过规矩,今日起,我便是太子妃,我为主,你们见了我,都是要行礼的!”

第221章 你难过吗?
“你还没嫁呢,你跟谁端架子呢你!”宋阮伸手便要推人,却被白氏一把拉住:“宋阮!”
她呵斥她,“宋锦瑟是你长姐,谁教你这般没有规矩!”
“母亲!”
白氏怒目,“你闭嘴!”继而看向宋窈,“你将她带回喜春堂。”
宋窈正要拉人,却见宋锦瑟‘啧’了一声,悠悠道:“慢着。”
她道,“我说她能走了吗?”
宋窈抬眸去看她,宋锦瑟一身白色绣粉莲明月长裙,她如今的穿着打扮同过去的宋窈有七分相似,剩下三分不同则来自于她衣裙首饰的富贵。
以前的宋窈,是穿不太起这样昂贵布料制成的衣裙,更不必提那些珠宝首饰。
宋窈问她,“不知堂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宋锦瑟摸了摸鬓角的碎发,她脸上的红痘早已消散,像是只经历了一场短暂的过敏,原本有些黯淡的皮肤,不知用了什么,稍稍白嫩了些。
细看,她眉眼处同宋窈,还有几分相似。
“吩咐算不上,”宋锦瑟孤身站在月色下,仿佛和所有人划开了距离,贫贱与尊贵的距离,她道,“宋阮冲撞我也就罢了,可她还冲撞了太子妃。”
宋锦瑟叹了口气,“于情,我是不想计较的。可于理,不计较说不过去,掌嘴太过苛刻,要不就跪下来道个歉吧。”
前厅安静了一刹那。
苏渺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宋锦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娘。”宋锦瑟示意她别掺和,“我这是在维护天家的颜面,不然事情传出去,陛下还以为二叔一家,对皇室不满,对太子不满——”
宋窈打断她的话,“宋阮对太子妃不敬,太子妃是该计较,可你现下是太子妃吗?”
“别说陛下圣旨未到,便是到了,你也得等礼部与司天监合了八字,商量定了日子,你方才能被称一声太子妃。”
宋窈不欲给宋锦瑟说话的机会,嘴里的话如倒豆子一般道,“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这些流程,你一样未过,却指着宋阮让她叫你太子妃,可见你这是对皇帝只下口谕不下圣旨,亦或者只下口谕,却不让你当日与太子完婚,成了正儿八经的太子妃不满?”
宋锦瑟指着她,“你血口喷人!”
“是我血口喷人还是堂姐这么大个人说句话让人遐想非非堂姐心里清楚!不满天家是什么罪名?家族不指望堂姐反哺,却也希望堂姐谨言慎行,否则这些话传出去,陛下不满,婚事作罢事小,株连九族,连累我等事大!”
宋窈瞥了眼宋锦瑟,“更深露重,堂姐回院子里好好休息,等着嫁娶吧。”
宋阮瞧见宋锦瑟气的脸色通红,呼吸不畅,一下子就高兴,跟道,“于情于理,我都想告诉堂姐,这圣旨没下来,太子也没拎着大雁来纳采,你一口一个太子妃,让旁人觉得宋家姑娘恨嫁,看低了我等怎么办?”
“宋阮!”宋锦瑟咬牙。
“行了,大晚上的,吵吵闹闹”宋老太太摸着手里的香囊,对着身边的赵嬷嬷笑道,“如今府里的姑娘们长大了,一个比一个气性大,倒是都能越过长辈,发号施令了。”
赵嬷嬷含笑,“姑娘大了,有各人的心思,您将老爷们扶持大,如今也能少操些心。”
“我是老了懒得管,都回自己院子吧。”
宋老太太招了招手,府里的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她却去到宋锦瑟身边,带着人往鸾鸣阁里走。
“你知道,太子为何要娶你吗?”
宋锦瑟抬眸,看向祖母,似是不解似是不耐。
这个问题,刘公公来的时候,不是给出答案了吗?
“瞧你这孩子,往日多机灵,”宋老太太板着脸,这会儿不会真信了刘公公的一面之词,太子的情深似海吧?”
“祖母这是在折辱我吗?”宋锦瑟的脚步顿住,“论才……”
“论才情,你不出众,论样貌,也不是顶尖。锦瑟,你曾经是明珠,配得上太子光风霁月,可如今,你得知道,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对上宋锦瑟愤恨又不甘愿的眸子,宋老太太心里浅笑,“说起来,我也是从你这个岁数过来的。身边都是阿谀奉承的小人,那时总觉得自己样样都好,可没了父母家族给的庇护,我活的该是不如那些有一门手艺的丫鬟仆从。”
宋锦瑟,“祖母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太子或许喜欢你,但你家事好,所以这婚事落在了你身上。祖母不求你给家族争脸,但是——”
宋老太太锐利的目光划过她的侧脸,“若你想要残害宋家子孙。那便是坏三房的情谊。你爹的脾性你知道,单是他那关,你就过不了。”
听到这里,宋锦瑟遽然冷笑。
“祖母是在给宋阮和宋窈当说客?祖母就由得她们欺辱我,我不能还手吗?!”
宋老太太摇头浅笑,“过去十三年,我是你祖母,你对宋窈做了什么,祖母都不曾过问,计较,如今——”
“你也该长大了,当了这么多年的自己,也该试着当当宋五姑娘,将家族荣辱,放在心里,家族便是你永远的后盾,否则——你将人逼到绝处,这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祖母想你也不愿意知道,失去家族庇护的女人,在夫家过的有多艰辛。”
宋阮一路被宋窈拉着向前走向喜春堂。
一路上走着走着,她撑着腰,有些泄气,“宋锦瑟是不是真的要当太子妃了?”
宋窈没说话。
宋阮便又问她,“你生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她们都说你和太子……!算了,便是她们说什么都不要紧,可你与太子朝夕相处,我见他陪你去玉春楼,我见他故意坠马,我还见他替你鸣过不平,我当他是喜欢你,你也是喜欢他的。”
宋阮跟着宋窈进到厢房,她坐在宋窈的床头,有些难过,“我以为他会娶你,窈窈,你瞧着陛下的口谕,你难过吗?”

“我原本,想找个我爹那样的夫婿。”
宋窈看着宋阮,有些话,她本是不想说的,但或许是压到了一个可以说的时机,她缓缓道:“无父无母,长的周正,身份低微一些,不需要他养家糊口,我也不必给他生子,我要在外赚钱,他尊重我,与我互利互惠即可。”
“宋阮,你问我难不难过,但细想想,其实我的难过,不单是太子要娶妻,它还来自,太子要娶宋锦瑟。”
宋窈知道,她拒绝他,就已经做好了他娶其她贵女的准备。
端木熙是贵女,宋锦瑟也是贵女。
但今晚,若惠帝这道口谕,是让端木熙做太子妃,她至多就是难过。
她难过,她与君晏再没有半点干系。
可刘茂才宣读口谕,让君晏娶宋锦瑟时,她产生了一股很大程度上,自己都压不下去的委屈。
君晏明知道她与宋锦瑟不合,却还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宋锦瑟。
她知道她在用情感绑架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
她的难过,像是刚分离互不来往的情人,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这十分合乎情理。
可委屈,却是极其不妥帖,不妥当的东西。
这种突如其来翻搅的委屈,冲破了宋窈的道德,让她羞于启齿。
宋阮沉默了一瞬,她将脑袋放在枕头上,眨巴着大眼睛,“窈窈,我娘总说你看事情比我通透,聪明。可我如今却觉得,通透也不太好。”
“男子娶妻,女子嫁人,大多数夫妻在新婚前都不知道对方的容貌品性,掀开盖头,便有了后半辈子的荒唐。像你与太子这般,其实是很少见的,若是我,我喜欢他,便不考虑那些,直接嫁了。”
“可你嫁过去,要是他父母不愿你抛头露面,不愿你经营生意,只想你替他守好他的产业呢?”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宋阮揪着帕子,“便是有,我总觉得,好事多磨,世上能有多少感情是顺风顺水的,哪怕话本子里的男女,都是经历磨难才在一起的,我和他的爱能战胜一切。”
“可若他不爱你了,另娶旁人,你手中无权无钱,你膝下稚儿嗷嗷待哺,你父母兄长皆不在人世间,你求助无门又只能跪在他身前祈求他的怜悯呢?”
宋阮道,“但我瞧着太子,不似那种人的。”
“他觉得不似,可他作为上位者,会娶宋锦瑟,一辈子那么长,就连我也不能保证,我会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宋窈叹了口气,“就像我骨子里也有劣根性,我想要一个仰仗我生存,能听懂我话的男人。哪怕有一日,他真的触犯我的底线,也该是我让他从我的府宅滚出去,而不是求在他面前。”
宋阮躺在床上,宋窈的话,让她觉得是有几分道理,又觉得有几分不甘,踢着腿,“说来说去,我觉得你都在说,别人不可能忠诚,喜欢你一辈子。可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你为什么觉得,别人一定会背叛你呢?”
宋窈愣住。
宋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就像我,窈窈,我长的不如你,才学不如你,可我就觉得,我肯定能遇见一个一辈子只对我好的人。”
“我遇见他,他对我好,我喜欢他,我就是想把我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
“你说太子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为什么不想,或许太子也会害怕,你这么好看,这么有钱,未来也会有许多人,想做你的面首呢?”
宋阮看着宋窈,“我就是觉得,人活一辈子,总不能都因为害怕那些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就不去喜欢一个人吧?”
“何况,就算你有了钱,有了权,可将来我和宋衍之,还有太子,我们有了自己的家,你却只有你自己,那你要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宋窈被宋阮问住,张张嘴,“我可以活的很好。”
“可你的好,就像是一种趋利避害。如果照你的说法,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那我们何至于活着呢?你要钱权是要与人斗,可你不可能和人斗一辈子啊,你也会孤独,就像我偶尔也会觉得孤独。”
宋阮撑着脸,“窈窈,我娘和我说,人只有体验过酸甜苦辣才不算白活,不然下了地底下,都是要被其他鬼笑话的。”
宋窈说不上话了。
她厢房的门被敲响,二人寻声看去,白氏盈盈笑着,“窈窈,天黑了,阮阮话多,打扰你休息,我带阮阮回去。”
她去扯宋阮,宋阮还挺不乐意走的。
还想再说两句人生体会。
却被白氏瞪了一眼,她老实了。
跟在白氏后面,“我和窈窈正说话呢。”
“说说说!”白氏去拧她的耳朵,“净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
白氏去点她的脑袋,“你从小生下来,我和你爹就把你当眼珠子护的,你想做什么,哪怕做错了,也很少有人说你做的不好。窈窈和你不一样。”
宋阮:“哪里不一样?”
“她生下来,就等同于养在后娘手底下的。”白氏跟她说,“她没有被养歪,已是不易。她情感的来源是你三伯母,你不能教她,让她和你一样,没有顾忌的去做一件事情,这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可是娘,”宋阮低着头,“正因为没有人教她,我不才更应该告诉她吗?她不必有那么多顾虑,她是值得被人喜欢一辈子的。”
白氏愣了下,好久才回神,扯了抹笑。
“娘你笑什么?”
“娘只是觉得,你长大了,懂事了,比起娘,你活的更明白。”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
马公公给各府送完请帖后,匆匆赶回,将黑色的瓷片放在君晏的案几之上,“殿下,药寻来了。”
君晏抬眸,“能融于酒?”
“能的,无色无味,药性也照您的吩咐,没用那么强的。”

小厮道,“陛下亲传道口谕,都已经下到了宋府。”
端木丞相睡意全无,“去,将左泉他们请来,去书房。”
左泉是端木丞相的幕僚,如今入夜,端木丞相将一群人叫走。
端木夫人有些诧异,“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陛下下口谕,封宋锦瑟为太子妃。”
“怎么可能!”端木夫人觉得不可置信,“她不是毁了容?我听熙儿说,在书院院服都被她撑裂了,陛下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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