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太子他忽然对我图谋不轨—— by圆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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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这个肉吗?!”
君晏涉世未深,“那六姑娘不妨教教我,是哪个?”
他眸色清冷,鸦青色的长发齐腰,被一根红绳发带束起,袄袍边袖暗绣金边,似天神仙尊端坐云椅,气质如寒梅般泠然。
宋窈心跳快了一拍。
瞧着对方端着仙尊神袛的模样,细数他鸦羽长睫,在眼睑处洒下一片暗影,漂亮的桃花眼潋滟冰霜,似无欲无求,一下子就戳中了宋窈的点。
宋窈肯定她骨子里喜欢斯文禁欲系的,尤其君晏穿白袍黑袍时眉眼间那股寒,更是让她心神荡漾的。
宋窈忍不住想和他贴贴。
“君晏。”
对方轻巧的拿捏住了她的心思和点,只微微垂眸,没有任何动作,嗓音清明“嗯”了一声。
“你低头呀。”四目相对,宋窈凑近坐在佛前眯着眸子打盹的猛兽,她张嘴,咬在他的唇上。
淡淡的果香在她唇间散开。
君晏乖顺地被顶开唇。
宋窈闭着眼睛,占够便宜想要后退前,他猛地握住她的腰身向怀里压,迫着她凑近,低头含住她带着水光的嘴。
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君晏忽然忘了最初的目的,暴戾地扯下纱帐。
殿内云雾缭绕。
宋窈的云鬓玉钗散开,腰上的束带被压在男人的袄袍之下,落在一旁。
许久过后,她泪眼婆娑,余光里看见虚攥在枕上的腕骨不知何时被带上了一根红绳,思绪迟钝。
忍着唇上火辣辣的疼,脑子一抽,下意识道,“我们这种,是不是和宋锦瑟,叶子辰一样,要被浸-猪-笼啊?”
“一次是你及笄,一次是你生辰,君晏,都是侧殿,这个榻不会是他俩……”
“他们在太子府,我们在东宫。”
君晏要被她气笑了,“他俩做了什么,孤跟你做了什么,坐个去太子府的小破马车,你还想学着人家浸-猪-笼呢?”
他点评宋窈,不知道是不是恨铁不成钢,“异想天开!”
宋窈:“……”
真.异想天开宋窈眼神可算有几分清明,“那我们这是奸夫……”
“我们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君晏嗤她不知道哪学来的词,“白长一张嘴,没一句我爱听的话。”
宋窈接连被怼,艰难翻身,将脑袋埋在被褥里,“唉,男人。”
亲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晃晃小腿,捏着拳头呜咽,“色衰爱弛,红颜枯骨,没想到我小小年纪,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宋窈,你是不是还挺有力气的?”
君晏不捡束带了,向榻上走过来,眼神危危险险的。
宋窈眼看着他还想折腾,立马乖觉,捂住嘴,翻着小身子往里面滚,控诉,“君晏,你不知道心疼人的!”
“心疼你,”君晏意味深长,“怎么不心疼你,这不是想着带你去你想去的浸-猪-笼一日游?”
宋窈:“……你们文人说话还挺委婉。”不要脸!
“不像六姑娘,心里骂句不要脸,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呀!”宋窈猛地从榻上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捂着眼睛,“这么明显吗?”
她有些感慨,果真刚下凡的精致小仙女儿都是玩不过这些阴险狡诈的凡人的。
君晏点点她的手心,“下次可以直说。”
“会不会不太礼貌。”宋窈很懂规矩,“毕竟你睚眦必报的很。”
君晏摸摸她的脑袋,手把手教学,“下次可以试试骂我的腰和肾。”
“……然后再被你抓到机会罚吗?”
君晏有些诧异,“心照不宣的事情,六姑娘还需要问吗?”
宋窈:“……”
你真的很不要脸,宋窈十分认真的指着自己,“你对着我这张脸,就不能想想别的事情吗?”
“我对这你这张脸,成日里想别的事情,那你就得怀疑,”君晏瞥她一眼,凉凉道,“我是不是不行。”
再者,“成婚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日子还是我们两个过。你总得在婚前试试我的体力,速度,时辰,对你的需求,这些你满不满意,先验货再收货,总比收了货,不满意又退了得好?都是成年人,做事情之前得考虑一下效益。”
“……”
宋窈觉得他说的挺好,无法反驳,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可以反驳。
正想着,就见还挺行的君晏拿着束带上榻,将宋窈往怀里勾,宋窈回过神来,立马不乐意,“你身上有汗,远一点。”
“啧。”
君晏迁就着退了一步,指指她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你准备就这么走出去?”
宋窈这才注意到自己散开的衣裙,恶狠狠地瞪他,“我为什么会这么走出去,君晏你找找你自己的问题。”
君晏叹口气。觉得还是折腾的太轻,让小姑娘可劲的作,这会儿还翘着兰花指,哼哼唧唧道:
“我不管,你要给我的衣衫穿好,还有头发!我要原来的,半夏给我梳的款式,哦,还要贴花钿,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没有贴。”
宋窈给他比量,指着额间的位置,“要白雀翎的花钿。”
白雀,是宫中御兽园里的瑞兽,“贴完我就去你娘面前转一圈。她肯定能瞧见我不一样了。”
君晏的娘嘛,生他养他,她不能打不能骂,但她能给对方添堵呀!
你不是不让我嫁给你儿子吗?
我不仅要嫁,我还要在这个档口亲你儿子,让他给我拿白孔雀的花钿,“我要同你事先说好,你娘没生我养我,孝顺她是你的事情,你不能拉着我一起来,不能勉强我。她上次欺负我,我不计较,谁让她儿子以后就是我儿……咳咳,是我郎君。”
“往后她对我好,我就孝顺她,否则我就表面应酬。她别妄想欺负咱俩!”
反正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大多水火不容,交恶可比交善容易。
不虚以委蛇互相应付,还遂了宋窈的愿呢。
“你不必特地同我说,你想如何自如何。”
君晏是第一次给人穿衣裳,虽说一开始有些不顺手,但好在宋窈只是嘴上挑,很是配合的抬手,收腰,只是有些动作必不可免的要碰到她身上的软,她身子一僵,羞涩异常,下意识的后退耳尖红红,快要滴血。
反倒是君晏,不似以往那般生涩,因此这套襦裙给宋窈穿起来很是顺利。
只是领口那处的红绳是系在贴肤背脊上的,宋窈想自己伸手去系,但是够不到地方,被君晏一手拍开,“别乱蹭,衣衫蹭乱了。”
他挑开她的领口,微凉的指尖蹭到她灼-热如凝脂般的肌肤上,快速的给红绳系了个结便抽出手,呼吸一松,拿过一旁的帕子替宋窈擦干净乱到唇边的口脂。
宋窈被他伺候的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却还不忘提点,“要记得再给我涂口脂!”
“不要郎红,要霁红。”
君晏指尖顿了下:“……这两个颜色有什么区别?”
宋窈:“区别就是一个是郎红,一个是霁红,好明显的哦,你拿眼睛看不就看出来了?”
“……”
行吧,听君一席话,犹如一席话。
君晏决定先不说这个,看着她散在榻上的青丝道,“先梳发,一会儿再涂口脂。”
宋窈一开始听见君晏要给自己穿衣裳,是有些惧怕的,如今又听说这厮要给自己梳发,不免有些怀疑。
一个平素靠旁人伺候的太子殿下,自己的发都是下人挽的,还要来给她梳头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谁知君晏说完话,径直来到榻边,将小姑娘散落的珠花发簪捡到手里,然后让人站到身前。
宋窈嘟囔,慢吞吞的不情愿,“半夏给我梳头的时候,我都是坐着的。”
君晏瞥她一眼,“今时不同往日。”
宋窈知道,她高傲不起来了,磨磨唧唧地走过去,“你都没有拿木梳。”
伸手拿着小姑娘乌黑的发丝,君晏尝试性给她编麻花辫,发现有些复杂,站起身子,言简意赅,“转。”
宋窈瞪着双雾蒙蒙的鹿眼看他。
君晏捏着她白嫩的脸腮,又重复一遍,“转圈会吗?转。”
宋窈:“……”
他催得紧,宋窈只好搞起来,檀香阵阵的侧殿,小姑娘的襦裙如盛开的海棠花瓣在脚边荡开。
君晏的指尖虚按在她的肩膀处,看着拧巴在一起的黑发,一字一顿漫不经心道,“搞快些。”
宋窈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她平衡挺好,就是一转圈就晕,偶尔坐马车也晕,听说这种晕好像和人脑的构造有什么关系,宋窈自然不想别人觉得她脑子有问题,不蒸馒头争口气,硬是小腿一倒腾,转的更快些,那盛开在腕骨的海棠花香扑面而来,裹挟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和奶香味儿,蹭过君晏的脚踝处,酥酥痒痒勾人心魄。
随着宋窈不懈努力,君晏手里的两撮头发成型,被他给宋窈盘在两侧,带上发绳绢花和簪子。
宋窈停下来,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只能瞧见几只金色的小鸟在她脑袋上飞,天旋地转间,她忍着胃里的恶心,就这样倒在了君晏怀里。
“我看见,天,天堂了,呕~~”
宋窈嘟嘟囔囔,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她晕的不知道骂骂咧咧,一个劲儿的想吐,睁开眼闭上眼都是天旋地转,于是紧紧的攥着君晏的袄袍,生怕从对方怀里——一个安全的地方飞出去。
第312章 谁撒娇了
君晏掐着宋窈的后脖颈将人从怀里拎出来,掰正她的身子,咬过她的唇,“再撒娇就别想下榻了,嗯?”
谁撒娇了?!
谁撒娇了!
宋窈愤恨磨牙,十分看不上这厮颠倒黑白的样子。
“我再也不要你给我穿衣梳头了!”
她委屈得很,气鼓了嫩白的小脸,眼眶红红和个兔儿一样。
君晏轻咳一声,见她要把自己气背过去,放低了身段,“不是要涂口脂?我去拿霁红给你。”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宋窈更生气了,嚷嚷道,“你当我傻吗?你根本就不认识霁红!”
“……”
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宋窈都要被他给气死了。
于是她晃晃脑袋,试图把脑子里转出来的浆糊往外甩出去,正欲哼唧一声就走,那半张的小嘴却是突然被含住。
“认识,”温热的呼吸打在宋窈的唇珠,那人眯着双桃花眼,笑吟吟道,“给你咬出来。”
宋窈:“?”
你是越来越不当人啊?
她要嗷呜的去咬他,唇间却被顶进来一块拇指大的糖块。
酸酸甜甜的味道混杂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散在宋窈的味蕾,她下意识用小牙咬了咬,酥脆的外壳被咬碎,流露出内里的果浆,带着浓烈的奶香,附着在味蕾上,好吃的让宋窈眯着眼睛,砸吧砸吧的吃。
等到吃完了,她忘了生气,又瞪着亮晶晶的杏眼看向君晏,“是什么糖?还要!”
君晏摊手,“没了。”
“你肯定还有!”
宋窈不相信,拉他的手就开始乱搜,“哄别人哪有只给一块糖的,又抠又不诚心。”
君晏顺从的抬手,看着拱着小脑袋在他身上嗅赖嗅去找糖的宋窈,慢条斯理地推她,口不对心,“走远点,我出汗了,莫要脏到你。”
“谁说的!”
为了糖块,为了口腹之欲,宋窈豁出去抱着他的腰身贴贴他,“君晏,你不能这样,我好喜欢吃糖,不吃糖我会馋死的,我馋死了你这就是家-暴,你凶巴巴你就不是男人,你不是男人别人就要笑你。”
宋窈冠冕堂皇,“我不想别人笑你!一想到你不是男人了我就心如刀绞!”
君晏似笑非笑,“心如刀绞?”
宋窈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馋的哪里是糖,分明是我的身子啊。”
宋窈:“……”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君晏缓缓道,“别人家小孩有的,往后你都有,毕竟孤比起其他人,只多不少,你这里——”
他抬手点在宋窈的心口,“必然是日夜得偿所愿,心满意足。”
宋窈:“?”
求求了,她就是想再吃几块糖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就这小破路还能开马车呢?
宋窈如遭雷击。
君晏含笑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谢主隆恩。
屋内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似乎是鹦鹉的叫声,“我小脸一黄!我小脸一黄!”
宋窈:“……”
世上美食千千万,何必搭上她自己!
想通后,宋窈这便又装作一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从君晏身上往下滚,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滋味,却被人按住了腰,坐在他的腿上。
方才急着找糖,自是不觉得有多暧昧,这会儿宋窈下不去,就觉得身上长了倒刺一样,贴着热源,坐不安逸,稍稍将身子往后仰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乱动什么。”他拍她一下。
那只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兔子红着眼睛,仿佛炸了毛,如果她脑袋上有耳朵的话,君晏想,该是瞬间要警惕的立起来。
只是这会儿,垂耳兔红着脸,凶巴巴道,“你你你!你又欺负我,我不要了!”
“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君晏被她鼓着腮和自己生气的样子逗笑,“这便是欺负了?可孤分明是在哄着你。”
宋窈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我读书很多的,你不要想我吃没文化的亏,真以为你在哄——”
“孤哄着你过来亲近孤。”
折耳兔傻乎乎的抬眼看着面前的君晏,微微张唇,婚都未成,她哪里知道什么叫欺负,君晏眸子里的情绪翻涌,漆黑的眸子像是黑云压城,像是偌大的漩涡吸住这只好哄的折耳兔。
“不是想要吃糖,”他盯着宋窈的眼睛,“那你亲亲我,嗯?”
宋窈鬼使神差,凑向这张漂亮的脸,乖顺的贴着他,吮了下。
“好乖。”她听见对方的喟叹,在她唇齿间散开,让她眯着眼睛,试图摇晃尾巴,高兴的想围着他绕圈圈。
这样的想法刚一产生,宋窈猛地回神,她已经不是修真界那位带着点狐妖血的修士了,还摇个鬼的尾巴啊!
反应过来自己的色令智昏,羞红了脸,身子僵住,正要呸呸呸自己几口,手心就被塞了一把油皮纸包的糖。
行吧,看在糖的份儿上,宋窈劝说自己,绝不是色令智昏,只是简单的卖身不卖艺,吧唧一口亲在君晏的桃花眼上,而后在对方诧异的档口,咬下喉结,猛的退好几丈远。
拆开糖皮,砸吧着嘴儿吃糖,一语双关,“好甜哦君晏。”
君晏:“……”
君晏捏捏眉心,被她哄的没脾气。
宋窈觉得她可真是个合格的坏女人,洋洋得意站在门口,“走呀,出来好久了,该回去了。”
“回不去。”
君晏盯着她,见人不解,勾唇伸手往下指了下。
宋窈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宋窈:“……”
非礼勿视!
“你你你……”宋窈替他羞红脸,“刚刚不是都……”
“刚刚,你亲我。”君晏道。
宋窈一个心虚,将两只手都背在身后,甩锅,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我那是表达友好,你作为大雍的栋梁之材,思想也太不纯洁了,我不管,你必须自己让他冷静。”
君晏起身,走向宋窈,“冷静不了。”
宋窈发现,他穿着的蓝白立领长袍,松松垮垮的布料竟还盖不住那一亩三分地。
宋窈:“……”
宋窈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怪这衣服不够宽松,还是怪君晏不能收放自如。
干什么咬他喉结!
感觉到对方离她越来越近,宋窈抱头,捂着眼睛,蹲在角落,“只要我会心理暗示,我就能假装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伸手撸了一把宋窈毛茸茸的小脑袋,君晏唇角微勾,“瞧瞧我抓到个什么。”
他撸撸她的下巴,对上宋窈警惕的目光,宋窈下意识咽咽口水,“我我我,我卖艺不卖身,不对,我,你……你不能雇佣童工!你,你得注重我身心健康发展!”
眼看着君晏俯身,离她越来越近,宋窈不干了,摊平在地上撒泼,“呜呜呜,你定力不行你要怪自己不能怪我,我娘从小就教我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自己打野食……不是,呸呸呸……”瞅给孩子吓的,都要丧失语言功能了!
君晏抬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在宋窈小身板一哆嗦,时刻准备往外跑时,率先进了内室。
珠帘轻响,珠翠撞击声清脆。
宋窈嘴里咬着那块糖,微微松了口气,她的脸腮被糖块顶的鼓鼓的,一双鹿眼一眨不眨盯着君晏去到屏风后的水池里,刚穿好的长衫又被挂到屏风。
水声响起。
宋窈莫名心虚,微微拢了拢袖口将糖块藏在荷包里放好。
而后在人后光明正大的指责——
这厮定力是真的很差!
不过她还是坐到椅子上,想到正事,跟他说,“我前几日在城西那边承包了一条街,准备做生意,给你留两个铺面,你在那开一家八宝斋?”
屏风后面的水声顿了下,对方声音沙哑,言简意赅,“嗯。”
“还有,”宋窈想到另一件事情,“你那日不是陪我去美容院后面那条街掰开砖头看银票吗?”
“后来我又去了一趟,对方把银票给我了。那个银子是我画神兵图跟傅家的家主要来的。你也知道,”宋窈四下看了眼,用内力感受一番,没甚人在,嘟囔道,“你爹就喜欢占便宜,若是知道是我做的神兵图,指不定又和以前我写解蛇毒的药方一样,口头表扬两句,送几个布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被一些放在宫里头积灰的瓷器迷花眼呢,又不能带出去卖钱,只能当个摆设。”
“我和傅家家主说好了,那个兵器设计图,他先给我十万两银子,后续锻造出来让你经手卖给朝廷,获取的利润我们五五分。”
屏风后的君晏没开腔。
宋窈去敲屏风,“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她有些生气,“这事儿一成我就同你说了,反正兵器图这事最后都是要你经手的,也就这几日吧,傅家那边就能出消息,你往后不用找端木熙,若是你——”
“宋窈。”泡在冷水里的男人忽然打断她的话。
宋窈愣住,“啊?”
“你叫叫我。”他声音沙哑。
“……我在和你说话呀。”
他喘着气,“叫我名字。”
“君晏?”宋窈不明就里。
“嗯,”他安排她,“继续叫。”
“……君晏,你怎么了?”
宋窈喃喃,只听到屏风后的水声顿了下,继而越发的清晰,声势浩大,“君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去给你叫……不对,”她就是大夫啊,宋窈问他,“君晏你是不是……”
她的声音一低。
屏风后,君晏猩红着眸子呼吸。
小姑娘娇娇柔柔的声音糯叽叽的在他耳畔响起。
像是微风拂面,濒临绝境,他身子一颤,搭在池边的手背青筋凸起,终是失守。
“君晏?”
君晏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气。
颤栗晕散,他从池子里出来,有几分空虚。
不免烦躁,惠帝这生辰要他爹什么时候办,祭天大典上,司天监这成婚的日子,必须得给他尽快安排。
不然统统革职查办吧,都别活了。
他拿起他搭在屏风上的衣衫。
宋窈见他出来,“我刚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我知道。”
“啊?”宋窈愣住。
“端木熙送上来的图纸,”君晏道,“看一眼,就知道是你画的。”
不是吧……宋窈诧异,“我没写字啊,这么明显吗?”
君晏捏了捏眉心,“你是没写字,画是炭笔画啊。”
宋窈:“……”
不好意思,把这茬忘了。
虽说现在不少画师都在摸索炭笔画,还摸索出了门道,但君晏是见过她作画的,他懂画,自然能懂宋窈的画作风格。
“你知道是我画的怎么不来找我……不对,这画是我给傅家的,怎么会到端木熙手里?没听说傅家和端木家有来往啊。”
她的画作都被偷了?
那也不对,都被偷了,傅家给她银子干嘛!
“傅家和端木家没甚往来。该是他们安排在傅家的细作偷了画。”
他也是瞧见的画,才反应过来这是宋窈的东西,当然,“我去端木家为的不光是这件事情。”
他从一旁拿出一朵黑色烧焦的鸢花,“端木熙被刺杀,来人确实是大燕安排在大雍的细作。这种鸢花是大燕玄虚派种出来的花儿。”
如果是普通的细作刺杀难成大器,玄虚派……这种传闻里仙人一脉,几百年的底蕴积攒,能人异士多,五行风水,丹修,剑修,上古大阵,一套套用下来,防不胜防。
端木熙没事,全赖她买来的护身符在关键时候起了作用。
就这,端木冀给她的四十个暗卫,全部惨死,也没反杀那个单枪匹马在端木府放肆的杀手。
“父皇让我去保护端木熙,除了认为她还能画出其他神兵图富强国力,实则是让我打探玄虚派的虚实。”
君晏同她道,“至于草纸的事情,我没说,一来是考虑你有打算。二来就是这个暗杀,既然有人愿意上赶子顶着,也不好拦着。”
宋窈翻了个白眼,“做什么不好要做偷儿。”
不过,玄虚派……
宋窈先前就怀疑,她是不是穿到了几百年前又穿回来的。说不准,这个玄虚派就是她当年待过的,只是没办法证实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老祖宗。
烈日当空,押送货物的货郎从车上卸货,在一片吆喝声中走向江家。
宋映娉娉婷婷立在檐下,见到府里的丫鬟回来,急忙走向对方,上上下下的打量,“怎么样?可收到了我娘和窈窈的信件?”
眼前的女子芙柳之姿,螓首蛾眉,因着已嫁人妇,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娇美,鬓发间装饰着金簪步摇,尽显贵女风范。
哪怕日夜对着这张脸,大丫鬟寻芳也不得不感慨自家小姐的好颜色。
此刻将手里的两封信尽数递去,嘟着嘴,
“也不知道六姑娘是不是换了个芯子,近来竟频繁跟夫人走动。”
“别胡说八道!”
宋映瞪她一眼,跟着拆开信件,看见宋窈在心里提笔‘阿姐’二字,眼眶忽然就湿了。
和宋窈不同,宋映是宋家第一个女儿,虽说是庶出,但物以稀为贵,宋老太太对她还算关心。
为了让林姨娘过的更好,宋映自幼就被严格要求,说话做事知礼得体,不会有半点不规矩。
她大宋窈三岁,幼时和宋窈来往甚密,只是宋窈长大后,被苏迎蓉挑拨,硬是不愿与她来往。
她知道宋窈单纯,错不在她,因此没有半分的怨言。
更是在嫁人后,用心打点母亲给她的铺子,有了银钱就给妹妹买漂亮的珠宝首饰,试图挽回这段感情。
寻芳见主子落泪,赶忙拿起娟帕给她擦眼泪,怒道,“可是六姑娘又说了不中听的话?奴婢这就把这信件撕了,往后您莫要同她来往!”
“不是。”
宋映擦着眼泪,哽咽道,“我先前还以为她真不要我这个姐姐了,没曾想……窈窈长大了。她在城西买了几个铺面,叫我同她一起做生意。”
说着,便急匆匆地走向内室,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寻芳,你派人将这三千两,还有这些金银首饰拿给窈窈,她做生意,手头一定很紧,压力也大,莫要让她苦了自己。”
寻芳见状,恼怒极了,“这可是夫人的私房钱!”不是她说,“六姑娘倒是会做生意,算盘打的啪啦的响,除了给您送润肤膏安神香就是蔬菜瓜果。”
“拿着不值钱的玩意儿哄您手里的银子,真是精明!”
“寻芳!”宋映瞪她,“那些蔬菜瓜果我吃着挺好,窈窈是我妹妹,姐妹之间本就该守望相助。别说这是她邀我做生意赚银两,便是真遇到了困难同我要,我作为长姐,合该帮衬!”
“……夫人别气,奴婢还不是心疼您,六姑娘就知道要银子,也不管您在夫家有多难。”
“窈窈还小,”宋映叹口气道,“天下儿媳都要伺候公婆,这算什么委屈,只要夫君对我好……”
“姑爷对您好管什么用,老夫人还不是处处刁难您。”
“我嫁来这么久都未给江家添丁,婆婆着急也是人之常情。”宋映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想到婆婆几月前多暗示她给夫君纳妾,这些日子方才消停些许,下意识合拢掌心。
夫君的压力必然不小,夹在她与婆婆中间,这半年都不怎么回府。
她还是要多吃些药,强颜欢笑道,“才多大的姑娘,成日操心这些,去膳房将我的药膳拿来。”
长安城,傅家。
“轰——”的一声,火药炸起的声响在空中炸开。
傅家老大眼神发亮,盯着被炸裂的木几,疯狂鼓掌,“爹,你也太能了,这就是大燕圣女所创的天火吗?威力巨大,威力巨大啊!”
相比于傅家老大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子,傅老爷子就冷静多了。
他穿的破布麻衣,拖着双草鞋,几次研究被炸的发丝倒立,口吐黑烟,舌苔发紫,此刻非但没有半分喜悦,反倒忧愁道,“不该啊。”
他背着手在做出来的黑色火药球面前走来走去,“大师说了,一炸死全家。我全家怎么还没死。”
他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道工序出了问题,这个火药研制出来,根本没发挥大师说的一半的威力。
“一定是我没跟上大师的节奏!”
傅老爷子将草图拿出来,点在火药上,沉思片刻,开口道,“罢罢,我再去研究研究!”说着,冲向书房,将门一锁,嗷呜道,“做不好炸药我不会出山。对了,老大,下次太子来接待一下,商议把兵器卖给他。你们谁都别来找我,否则我画地成圆,祝尔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