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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敌国太子骗婚后by唐宋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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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不知道这是包扎?
他问的是那刺眼的劳什子蝴蝶结!
不过姜桃没有给他发作的机会。
她直接拍了拍他的手腕,不省心道:“我们要去万家了,你自己在家小心些,别沾了水。”又是那般软兮兮哄人的语气。
不过,万家?
话题一转,傅染的心思也跟着陡然一转。
眼下是个好机会。
“我和你一起去。”傅染盘算起他的计划,开了口。
“诶?”
对于傅染的这个请求,姜桃有点没想到。
小脑袋瓜有些愣愣的,“可是……”
想到他先前在花园子里的战绩,姜桃踌躇着该怎么组织拒绝的言辞。
可是还不待她想出来,傅染已经一派理所当然的上了马车。
还掀起车帘反过来唤她道:“走吧,娘子。”
眼尾自然微挑,笑的光风霁月。一双桃花美目里全是她的倒影,仿佛只为这一人而映。
姜桃愣愣瞧着,有点挪不开眼。
直到傅染垂眸轻笑,姜桃方才张张口。
然而拒绝的话语在喉咙里转了个弯,脱口变成了一个“好”字。

姜桃等人到了之后,便按照先前的计划展开了分工。
忙忙活活小半天,谁都没发现傅染从一进宅子就不见了踪影。
姜桃将银边翠的种植区域圈定好之后,四周瞧瞧,有些不放心的解下裙角。
姜桃决定去找找傅染。
上次她就是在这大宅子里转晕了,回不来。她担心万一傅染也迷了路。
“姜姑娘。”
走到上次那个回廊下,一个温温和和的声音叫住了她。
姜桃回头一瞧,是万千山。
万千山似等在这儿一般,冲姜桃做了个揖,走过来道:“还是要谢谢姑娘上次提点。”
万千山意指沙棠草的事。
他打量着姜桃神色。
姜桃摆摆手,理解的笑道:“沙棠草长于西南,极为难得,公子不知道也是自然的。”
西南本就是凉国的领地,他们作为大托人,自然没什么机会见到这种外来物种。
见她居然连这些都知道。万千山细眉微动。
继续不动声色道:“辛苦姑娘帮忙打理了。”
“我看姑娘选种圈地也颇为熟练。”
万千山望着姜桃,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若是不远,以后也可多多合作。”
“不远不远。”
姜桃道:“就在仙泽山脚下的花房。”
能力得到认可,姜桃很是开心,笑的颊窝浅浅。
傅染将这宅子探了个透,刚留好口子准备折回,余光一瞥,脚步忽的顿下了。
他拨开翠竹,从姜桃和万千山后面悠悠现了身。
“娘子,这位是?”
傅染故意叫了声娘子,走到姜桃身旁,眯眼打量起万千山。
想到赵公子爱吃醋,姜桃连忙介绍清楚:“这位是万家大公子,上次来时有过一面之缘。”
准备介绍傅染的时候,姜桃瞧着他的脸突然一愣:“你的脸……”
桃花眼成了下垂眼,面色也暗沉不少。好似做了伪装。
姜桃疑惑,要抬手摸摸。
傅染截住她的手,将柔荑握在掌心,捏了捏道:“娘子,晒的。”
他冲姜桃笑笑,笑的又俊又慵懒。好像刚才洒过水的银边翠,带着一股子绽绽风情与洒脱意气。
卷袖露出的一节白净皮肤,也被晒出了自然潮红。丝丝片片,像鼓噪的乐点。
“旁人还在呢。”
姜桃被他逗弄的有点慌乱,一瞬间脸红起来。
长得俊的人,笑的太好看了,正经也会成不正经。
“万公子,我们先告退了。”
姜桃低头,赶紧拉了傅染就走。
离开后,傅染一边晃悠悠抱臂跟在身后,一边沉沉琢磨。
“万公子?呵。”
万千山,万家真正的主事人。
和傅典勾结的,十有八九就是他。
“嗯。”姜桃不知傅染在沉思些什么,只是接了他的话道:“他就是万家大公子万千山。”
“上次我提醒他沙棠草和蓝钟花混在一起会有危险,万公子出于感谢,今日才再谈合作的。”
“沙棠草?”
傅染蹙眉,投去询问的目光。
大托地界哪来的他们凉国的沙棠草?
姜桃点点头,将沙棠草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傅染重述了一遍。
“这么说,知道沙棠草混合蓝钟花之后就会有毒的人,其实不多?”
傅染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姜桃继续点头,“万分之一。”
她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头,得意的冲傅染仰起脑袋,仿佛在讨夸赞一般。
看来确实罕为人知。难怪他此前也从未听说过了。
不过,对于她的得意讨赞,傅染假装没看见。
姜桃又转到他跟前,“万分之一呢。”
她瞅紧了他再次强调。圆圆眼不满的鼓起,像烟朦朦的月亮,等待着云的拨赏。
傅染不理,继续移开目光。
姜桃不依。这次一把扯住他衣领,强行将他掰了回来。
鼓起粉腮,踮脚凑到他眼皮子底下,灼灼坚持。
奶香味儿扑鼻而来,像哪里刮起了一阵停不下来的风,直带着这气息往傅染脑门里钻。
傅染绕不开。
只好伸手,像上刑场般的,沉着脸胡乱在姜桃头顶撩拨了两下。
凶狠又蛮野。
不过姜桃不跟他计较。讨的夸赞到位了,便满意的收回了脑袋。
回头冲他笑的没心没肺,璀璨曜石一样。
万宅,卷云堂。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密帘后面,一个隐约身影随着昏暗烛光诡异的摇曳着。
“都办妥了。”
万千山恭恭敬敬在帘外垂首,“大人放心。”
影子好像点了点头,尖细的声音继续传来:“这秘方来自西南边陲,其中利害你是知道的,故万万不可有第三人知晓。”
此人似意有所指,头缓缓转向万千山。压迫性的目光仿佛透过密帘射在万千山身上。
万千山一怔,立刻跪下拱手道:“大人放心,沙棠草已悉数研制成药粉,再无其他人知道。”
帘后目光盯了他一会儿,细声又道:“即便有,也得变成没有。”
“是。”
万千山明白其意,表明态度,“万家定保此事万无一失。”
从万家回来后,花房。
姜桃拿着一卷白纱,追在傅染身后。
“还没打结呢,你别跑。”
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白纱。
白纱飘摇在空中,越扯越长。像一条长长的丝绸之幕,缠绕着两人所到之处。
“已经好了。”
傅染长腿一迈,避开白纱,又大大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就掌心划拉的这点伤口,不包扎早就愈合了。
而且,想到先前那个扎眼的蝴蝶结,傅染长腿又迈紧了两步。
鸭鸭和松子以为满园乱飘的白纱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嘎嘎窝窝兴奋叫着,扑腾着翅膀追啄着飘荡的白纱。
“鸭鸭,松子。”姜桃见状,连忙将白纱卷起。
“不可以弄脏。”她赶紧抢救还没被鸭鸭松子啄过的部分。
“你们不乖哦!”
姜桃手忙脚乱,瞟了傅染一眼,戳戳鸡头鸭头气鼓鼓道。
傅染当然看穿她的把戏。
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心想,她若敢戳,他就折断她那根青葱白嫩的手指。
“小姐!”
鸡飞狗跳间,禾雀匆匆推开栅栏进来了。声音里带了点慌张。
姜桃收了白纱,起身望过去。“禾雀,怎么了?”
禾雀一向稳重,很少有这样冒失的时候。
“小姐,不好了。”禾雀向后紧看了两眼,急匆匆走过来。
“大伯父家里来人了,要收回这花房!”
禾雀拧起眉,一脸的不忿。
“什么?”
姜桃吃了一惊。
“这花房是阿娘留给我的,跟姜家没有关系。”
“大伯父怎能收回呢?”
姜桃小脸皱成一团。
不过姜荣若是讲理的人,当初就不会那样厚颜无耻的霸占姜家家产了。
因此姜桃心里相当着急,她最怕这种不讲理硬抢的人。
“是啊,他们竟连这花房都不放过,真是厚颜无耻!”
禾雀恨得牙根痒痒。
见姜桃着急,禾雀又道:“小姐,你别担心。”
“等人来了,我叫上金虎和山矾,直接给轰出去。”
“哟。”话音刚落,一个蓝衫人影儿就推门进来了,“这园子打理的还真不错啊。”
“许久不见了,二姑娘。”姜峦笑眯眯拱手作揖,言语却无半分尊重。

他细细打量这园子,像打量自己的私产一般,满意点头。
姜峦是大伯父姜荣家的主事,惯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见他这般无赖,禾雀上前一步呵斥。
“一个下人,多什么嘴。”姜峦根本不把禾雀放在眼里,傲慢的睨她一眼,倒背起手。
“二姑娘,你也知道。”姜峦缓缓向前道:“姜家这些产业,都是姜家人的。”
“且不说你早晚要嫁出去,就算你这辈子不嫁,也算不得姜家人哪。”
“你胡说什么!”
禾雀挡在姜桃面前,冲姜峦瞪眼。
“我怎么是胡说?”
姜峦高高扬起下巴,继续道:“谁都知道姜夫人花乔是花楼里出身的。”
“所以你那主子到底是不是姜家的种,还得两说呢。”
姜峦朝姜桃努努嘴,答向禾雀的眼睛里满是恶意。
“不许你这么说我阿娘!”
听他如此无礼,姜桃一个箭步上前。
高高扬起手掌,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利落的巴掌。
响亮的一声落在园子里,如静夜起雨。
园子一霎静悄悄的,众人都惊的屏了言语。
“噗。”傅染率先轻笑出声。
他环起双臂,微微挑眉。
没想到这软团子还有如此硬气的一面。倒是有趣。
姜峦闻声望过来,只当傅染也是姜桃的下人之一。
被这小丫头打了不说,居然还被她的下人嘲笑。
姜峦撸起袖子就要杀上来。
傅染轻轻侧身,漫睨过去,“在我的地盘还想动手?”
他敛了笑。瞬击出手,掐住了姜峦的脖颈。
咯哒咯哒骨节错位的声音传来。
姜峦这才发现,这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很冷。
“咳……”姜峦被掐的面色涨红,咳都要咳不出来了。
“赵公子……”姜桃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这赵公子身手这么好。
姜桃自是早就见过了他这般淬了寒的冷面,怕闹出人命,连忙相阻。
软音传来,傅染松手,将人向后一扔。
他最见不得抢人东西,偷人命运的人。
姜峦跌坐在地,抬手顺顺胸口,颇为狼狈的大口呼气。
“你,你是什么人?”
“这明明是姜家的地盘!”
姜峦不怕死的继续叨叨。
不过气势已矮了一大截,他看看傅染,往后挪了挪身子。
“我是她的夫君,你说我是什么人?”
傅染眯眸,翘起唇角。
一股凌寒,皮笑肉不笑。像圈地的野兽。
姜峦觉得仿佛有阵阵阴风在自己头上刮过。面上是风光霁月,面下是阴鸷阎罗。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人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主。
姜峦起身,边后退边放下最后的狠话:“你们等着!”
不甘心地咬着牙匆匆离开,不复刚来时那般趾高气昂的模样。
“赵公子,干的漂亮!”
姜峦的身影消失后,禾雀解气的冲傅染竖起大拇指。
她冲山矾使了个眼色。
山矾得令的拿出一个小册子,在上面默默给赵公子加了一个“正”字。
“赵公子。”
见他为自己出头,姜桃心尖像被什么东西捏了捏,和这炎热日光一样,灼起些烈烈。
要回报才行。
朴素的想法一冒出,姜桃就开始眨巴着眼睛想回报的法子。
寻摸一圈,看到傅染手上散开的白纱后,她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我继续帮你包扎!”
兴奋的点起一根手指,像只终于抓到鱼的猫。
傅染:“……”
他就不如不出手。
“小姐,面和好了。”
禾雀解下腰裙,净净手不放心道:“小姐,你当真要自己做吗?”
姜桃在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赵公子今天帮了咱们。”
“做些柳叶饺感谢是应该的。”
抬起胳膊,乖乖由禾雀系上腰裙。
“得,就这一回。”
禾雀叹口气给她系好。
夫人交代过,此生都不许姜桃进厨房受累。
见姜桃白嫩的小手已在面里搅和开了,禾雀想了想又嘱咐道:“男人可不能惯着。”
“……说什么呢。”姜桃被禾雀说的有点羞,连忙将她推了出去,“你去忙吧,这里我自己就行。”
过了一会儿。
“赵公子,回来啦。”禾雀见傅染进了园子,招呼道。
傅染漫不经心的理理衣襟,微点下头。
禾雀凤眼一挑,点他道:“小姐在厨房做柳叶饺呢,正缺个揉面皮的人。”抬抬自己手中的筐子,示意自己还有别的活要干。
“公子去帮帮她吧。”
说罢,不容拒绝的将腰裙塞到了傅染手中。
傅染被一把推进小厨房。
“咦,赵公子,你怎么进来了?”姜桃从面堆里抬起头,瞅着他发问。
脸颊鼻尖都沾上了面粉,歪着脑袋瞧他,当真是“粉”雕玉琢。
像是浸过水的莹玉,亮亮堂堂,透出玉的全部纹理质地,一点不藏。
一副娇憨好欺的模样。
傅染冷嗤一声,将手里的腰裙往她头上一罩,挡住她这副样子。
“帮。忙。”敷衍回了她硬邦邦的两个字,带着咬牙般的不情不愿。
姜桃扯下腰裙,眸子弯起,闪亮亮的。
“我帮你系上。”
她兴冲冲绕到傅染身后,软乎乎帮他将腰裙系好。
然后从他腰间伸出一个小脑袋嘱咐道:“那只手不可以沾水哦。”
睫毛又卷又俏,可爱的紧。映在她粉琢的面颊,如春色三分,不多不少,刚刚好。
傅染抿唇,觉得眼前这张脸搅得自己心烦。
他伸手沾了把案上面粉,野蛮的涂了姜桃一脸。
姜桃愣怔间,脸就已经被大力揉成一个面团模样,皱巴巴的,像被寒江秋雨打过的梨花。
不可置信过后,姜桃鼓起两腮竖眉:“赵!公!子!”
姜桃气呼呼擦着脸,想着责骂的语言。
然而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一点也不乖!”凶巴巴的。
像炸毛的猫,再怎么挠人,也不过丝丝缕缕。
傅染瞧她炸毛的样子恣意挑眉,肆得没边儿。
“小姐!”
二人的吵闹被打断,禾雀突然急急来报,“不好了,姜峦那厮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姜桃连忙放下擦脸巾帕,解下腰裙出来。
傅染慢悠悠跟在后面,看好戏的倚在修竹上环起双臂。
眼角勾着几分凉薄的笑意,轻描淡写,没什么痕迹,却又仿佛中轴般嵌入了全局。
“饿,饿小姐。”
姜峦看到姜桃身后的傅染,一个哆嗦,连忙作揖。
“哎哟哎哟”的抽气声不断传来,姜桃仔细一瞧,才半晌不见,这姜峦就鼻青脸肿的了。
腿脚也不利索,一跛一跛,像被暴打过的柠檬,又心酸又狼狈。
“饿小姐,刚才是小的说了些混账话,碍着您眼了。”
姜峦捂着嘴道:“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姜老爷留给您的铺子,都在这儿呢,您清点下。”说着,摸摸索索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地契。
“在我这儿的,就这么多,其他的小的已经按您的要求写信回去办了。”
姜峦作为主事,权限下的地产就这些,剩下的都在姜家大伯父姜荣手里。
姜峦的意思是,他能交出的已经交出了,其他的就别再找他了,去找姜荣。
“这,这是……”姜桃一脸迷茫的接过地契,是二十间京中商铺。
阿爹阿娘当真疼她,她明明除了种花啥也不会,但依然给了她那么多商铺。
姜桃吸吸鼻子,将地契小心覆在胸口。
可是,姜峦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主动来归还这些呢?
姜桃奇怪,刚要问,只听得身后冷冷道:“滚吧。”
见傅染终于开口,姜峦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连连道:“这就滚,马上滚。”
说完团起身子一骨碌,当真就滚出了园子。
姜桃瞧瞧若无其事的傅染,一琢磨,明白过来。
定是他出了手。
姜桃嘴角偷偷扬啊扬。觉得眼前的赵公子如青山修竹般清劲俊朗,怎么看怎么光风霁月,风华无两。
于是鬼使神差地扯下傅染的手掌,将那沓地契往他手里一塞,道:“赵公子,你帮我收着吧。”
软音上翘,带着点娇气。
“哎,小姐——”禾雀皱眉要拦。
姜桃已经提起裙摆一溜烟的跑开了。
“禾雀,柳叶饺做好了,你去下了吧。”匆匆交代一句。
禾雀摇摇头。
知道不妥还这样做,小姐有时也任性着呢。
她叹口气,思量着怎么开口要回地契。
山矾小册子上的“正”字,可不够到管地契的地步。
“你替她收好。”不过还不待禾雀开口,傅染就先一步将地契还了回来。
花丛滉漾一下,傅染敛眉。
有消息。
他将地契放回禾雀手中,匆匆离开了。
倒是识趣。
禾雀收好了地契,放下心去厨房下柳叶饺。
傅染拾起丛中袖箭,轻影出了花房。
“饭都好了,赵公子怎么还没来。”
饭菜上桌好一会儿了,禾雀瞧瞧姜桃脸色,忍不住抬眼往栅栏旁瞧了又瞧。
“……不等他了,咱们先吃。”
姜桃见金虎直勾勾瞅着饭菜,口水咽了又咽,皱皱眉开口。
“好嘞。”
山矾闻言立刻拾起筷子,探起身夹了个柳叶饺塞到嘴里。
“嗯,好吃!”嘴里的热饺浓香四溢,山矾嘶哈嘶哈,晃起脑袋认可。
“真的?”姜桃的小脸阴转晴,也夹起一个尝尝。
“真的好次!”柳叶饺烫的她舌头一缩,挤起一只眼睛,朦朦水雾烫红了眼尾。
“小姐,小心烫。”山矾这才想起来提醒,赶忙递上果酒。
这果酒是上次聚会后,小德子给的。
姜桃接过,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美滋滋回味。
然后豪气的一挥小手:“再给我满上!”
“探到什么了?”
今日跟去万家,傅染提前将万家宅子摸了个遍,然后给刺桐寸剑留了口子。
他折下片花叶,把玩问道。
“万千山今日见了一个人。”寸剑道:“声音细细的,像个太监,但看不见脸。”
“他们将沙棠草和蓝钟花研磨在一起,研制出了一批可以麻痹人心神的药粉,不知道要用在何处。”
这是他和刺桐潜进万家后偷听到的情报。
讲完这些,寸剑闭了嘴,将剩下的留给刺桐说。
刺桐继续补充道:“那人还嘱咐万千山,沙棠草难得,若被其他人知道,一律杀了灭口。”
知道沙棠草的,都要死。
傅染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将花叶碾碎,拍拍粉末道:“还有吗?”
“还有,万家卷云堂里有条密道。”
寸剑接上话,“万千山见过那人后,悄悄进了密道,两三个时辰都不见出来。”
“等他出来后,万家不知从哪里多出一个镖师。”
寸剑的胳膊肘又开始戳起刺桐。
刺桐点点头,接道:“那镖师一看就是江湖老手。”
“这其中定有猫腻。”
镖师吗……
傅染冷笑。
从这些信息来看,怕是杀手才对。
这可有意思了。
傅染微一挑眉,吩咐下去:“找机会探探密道。”
等傅染遣退刺桐寸剑回来后,姜桃已经喝的两颊红红了。
“赵公子,你可回来了。”禾雀忙招呼。
“就是,你野去哪儿了。”山矾也拍着桌子附和,“我们小姐给你留的柳叶饺,都凉了也不舍得让我们吃。”
山矾控诉,摁住傅染的肩膀,不让他在自己眼里晃:“小姐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能当那狼心狗肺的野男人。”山矾替姜桃教训傅染。
金虎闻言,虽不言语,但也是停了筷子默默点头,憨厚的目光盯紧了傅染。
“说什么醉话呢。”禾雀见傅染的衣领都快被山矾扒拉烂了,连忙制止他。
“才,才不是醉话!”喧闹中,姜桃突然晃悠悠站了起来。
“山矾说的,是好话。”姜桃觉得自己脑袋好像有点重,于是抬起手掌将脑袋托住,努力睁起眼睛道。
姜桃托着自己的脑袋颤巍巍过来,气势汹汹要辩解,结果一个踉跄反而差点将自己绊倒在地。
一副滑稽模样。
傅染睨眼瞧着,在她摔倒前随意伸出一只手掌,替她将脑袋托住。
然后稍一用劲将她脸颊捏起。
捏成一个鸭鸭松子的尖尖嘴模样。
傅染眯眼,真是个烦人的醉鬼。
把这小脖子掐断,也就省了今晚的事了。手指在她软嫩脸颊浮动一下,玩味地想着。
禾雀惊呼着过来扶人,傅染耳朵嫌吵的一甩手,将这软团子甩袖袍一般甩到了她怀里。
醉了也好。
还不算太麻烦。
反正有这醉游症。
他等她今夜来爬床。
傅染拍拍衣襟,不紧不慢的拍掉了那股夹杂着酒气的奶香味,等好戏的勾起唇角。
不过,今夜爬床的,可不止她一个。
眸光蓦然鸷沉,映衬着嘴角勾起的好看弧度,阴唳尽显。

是夜,夜风微漾,星光新凉。
傅染将隔床屏风向旁侧挪了挪,不多时,便见姜桃光着一双脚丫从他留下的门隙中进来了。
闭着眼,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三下两下摸索到了他的床上。
姜桃扯过床上的鹅绒团子抱在怀中,调整个舒服的睡姿,这才满意地卧好不动了。
傅染侧身到最里面,撑起手臂侧眼审视。
呼吸清浅,小嘴粉润,额间碎发茸茸的,软兮兮拂在眉梢耳际。
圆润的耳垂因为饮了酒的缘故,染上驼红,映衬的颈间肌肤更加如雪。
半截白嫩的后颈全露了出来,比窗外透纱的星光还要白的晃眼。
颈线如出水天鹅,细细的直延伸到衣襟隐约晦暗处。
傅染以视线描绘着那晦暗处。映衬着白嫩颈线,像黑白棋子,下在了浮着萍的湖面,拨着水纹轻轻地涌动。
眸子也跟着涌动一暗,继而挪开了眼向上。
小半个脸颊埋进手里抱着的鹅绒团子,柔软的鹅绒拂在她的唇边,随着呼吸微微晃动,如被春风吹拂的细草。
或者说,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笼罩在一层春风吹送的春色里。
柔软纯净一派天真,可是却无知无觉的勾人。
傅染眯眸。危险临头了还敢睡得这么恣意。
他冷哼一声,恶劣捏住她秀气的鼻。
没一会儿,姜桃眉头皱了起来,小嘴因呼吸不畅而微微张开,同时手也向上扒拉,碎发被她拂得乱乱的。
她不满地咕哝一声,身子翻动起来。
窗外星光闪了闪,傅染松开手,侧耳敛眉。
鹅绒团子被姜桃踢下了床,她翻个身,往里面拱了拱,一下钻到了傅染的怀中。
软软的奶香味和窗棂响动同时传来,傅染眸光一沉,望向窗边,像只等待狩猎的鹰隼。
湿润的呼吸喷洒在颈间,他绷紧下颌,推开姜桃起身。
姜桃伸出双臂向前,被推开后,要抱抱的手一下子就落在了傅染臀部。
她就势将傅染的臀部抱住,小手摸摸捏捏,喃喃道:“白哥儿,你胖了。”
傅染闻言,收了下床的脚,冷眼回身。
幽幽瞧了一会儿,傅染伸手狠狠捏住了她的小脸:“看着这么乖,竟还有别的情郎?”
一双桃花美目再次危险的眯起。
此时隔壁刀剑声传来。
猎物来了。
傅染薄唇一勾,放下床帘将床上人影儿拢住,不再逗留,跃身而去。
“主子,擒住了。”外间,刺桐将一个黑衣人紧紧缚住,摁在床前。
刺桐听从傅染之令,待姜桃醉游出去后,假装姜桃躺在了外间床上,静待。
猎物果然寅夜而来。
“正是今日在万宅见到的那个镖师。”刺桐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纱。
傅染转到他跟前瞧着,问道:“你是万千山养的杀手吧?”
黑衣人抿唇不言,一道骇人的伤疤从唇角一直延伸到眼端。
“万宅像你这样的人,恐怕还有很多。”
傅染对他的沉默不甚在意,继续道:“那些仆从小厮,走路足尖轻点,吐纳含而不露。”
“一看便是江湖中以舔血为生的刺士。”
刺士以在主家当杀手为生,主家养着供其日常开销,关键时刻,刺士要挺身而出为主家排忧解难。
“万千山是要你来杀姜姑娘的吧?”
傅染停下脚,侧眉瞧向他:“因为沙棠草。”
「知道沙棠草的,都要死。」
黑衣杀手依旧抿唇不言,但眼皮却跳了一下。
“万家研制出那么多毒药,是要用在哪儿?”
傅染压迫性地一问。
他猜到万千山根本不会告诉一个杀手这么多。
但他故意要有此一问,是为了等他将这杀手放回去后,才好搅乱万千山的阵脚。
没想到黑衣杀手却开了口,声音沙哑粗砺:“刺士一诺,重于千金。但行本事,不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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