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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终不负—— by火焰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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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陛下即便听到了儿臣和段世子的对话,也决定相信儿臣么?”凤倾怜忍不住问。
皇帝的神色终于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如果不是流云告诉过朕,段夜凰就是锦辰,而把锦辰安插在南疆也是朕的意思,朕恐怕不能好好地对待今夜发生的事。幸好流云提前告知朕,朕才明白你们三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朕很能理解你……但是你和段夜凰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该把所有心思放在你的夫君身上。朕要你用才华和能力辅佐流云做一位千古明君……”
凤倾怜见皇帝对她推心置腹,心底有些感动,便也决定对皇帝坦诚相告。
除了七夕之夜逃走的事情不能托盘而出,和段夜凰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坦诚相告。
因为,这关乎她的清白和名誉。
她可不想自己逃离凤城后,却落得一个劈腿王妃的坏名声。
她可不想给北玥流云带绿帽。
“父皇,儿臣并无二心。”凤倾怜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地上跪下,深深地叩首:“儿臣对郡王一心一意,从未想过沾染别的男人。儿臣之所以约段世子见面,只是想把当年救他的时候,从他身上拿走的信物交还给他。”
她当年救了锦辰后,锦辰送给她一块锦家的传家之宝——一块玉佩。
她想把这块玉佩还给他,也算是给那一饭之恩的故事一个美好的结果吧。
她真的从未想过和段夜凰发生点什么。

第101章 光耀藤
“朕明白。”皇帝缓缓说道:“所以,朕要你今夜表个态。只要你服下光耀藤,一生一世做我北玥家的媳妇,朕便当今夜什么都没听到,也不会让流云知道你和段世子的约会。如果你想送还东西,那么明日七夕你尽管去,朕不拦你。”
凤倾怜震惊。
皇帝竟然这么好?
然而皇帝话锋一转,声色俱厉地道:“不过,朕虽然相信你,但是更相信南疆的控人之蛊。你服用光耀藤之后,将来一旦被非北玥家族的男人所染,光耀藤蛊毒便会反噬,让你遭受烈火焚心之刑而死……朕当然相信王妃的忠诚,相信王妃会辅佐流云走向更高的位置。但是朕更相信人性。人对死亡的恐惧,会让王妃对你的丈夫多一份敬畏,多一分忠诚……”
烈火焚心之刑?
以敬畏之心换忠诚?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凤倾怜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脸色惨败无比,嘴角渗出了冷笑。
皇帝的一腔话让她对北玥皇族对美好印象全部洗刷干净。
这虚伪的皇帝呵!他这种人不配得到真心!
原来光耀藤竟然是一种让她变成北玥流云傀儡的蛊毒。
她已经说过,她没有二心,为何皇帝却不信她?
他竟然要她服下强迫她忠贞的蛊毒!
而给她种下光耀藤,是不是北玥流云默许的?
她刚跟他吵过架,不愿跟他生孩子来保命,他便让他的父皇给她下了蛊毒。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保持忠贞还需要强迫么?
光耀藤这个名字多么讽刺啊,是不是意味着她对北玥流云忠诚和忠贞,便会走向光耀之路,而如果背叛将会永坠黑暗?
北玥流云用管狐之法控制了六尾妖狐,结果又要用光耀藤控制她做他一辈子的女人?
他为何要用这种东西来达到控制另外一个人的目的?
难道诚心相待不好么?
忽然,穆朝云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陛下,光耀藤已经炼制完毕,请陛下允许朝云为郡王妃服用吧……”
“郡王妃,朕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流云。”皇帝转过身去:“朝云,你盯着王妃服下。朕先离开。”
“是。”朝云等皇帝走了,便盯着凤倾怜:“王妃请服用光耀藤。”
凤倾怜握紧了怀里的匕首。
朝云似乎早猜到她袖子里藏了什么,笑了一笑:“王妃恐怕不知道我的背景吧。我是龙虎山上张天师地关门弟子,我功夫在你之上,而且勤政殿周围遍布禁军,王妃若是反抗会有什么结果?王妃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吧?”
“你以为我怕死么?”凤倾怜咬着牙,一字一字喝道。
“您大概不怕死。但是秉烛院众人呢?段世子呢?如果王妃不幸折于勤政殿,若传出去,鬼戎和赤唐的大战恐怕因为公主之死会一触即发,而鬼戎还未备战完毕,必败无疑。王妃草率寻死,却让鬼戎限于必败境地,值得么?”
穆朝云越说,凤倾怜的脸色越苍白一分。
她终于闭上眼,长叹一声,颤抖地伸出手,拿过穆朝云托盘中的黑色药瓶,倒出一粒蒸腾着黑色蒸汽的药丸来。
她闭上眼,一口吞下。
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很舒服,很甜腻,好像这光耀藤并不什么蛊毒,而是清甜入脾的糖……

皇后身边的陈嬷嬷正等在台阶下。
“王妃……”陈嬷嬷见凤倾怜脸色惨白,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眶一红,叹息一声:“可怜的公主,皇后她用了各种手段要保你,结果还是……”
“陈嬷嬷……姨妈要保我?”凤倾怜有些听不懂。
陈嬷嬷道:“上次小姐打你,不过是想保护你啊。”
陈嬷嬷是皇后从母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这时候或许是因为激动,便称呼皇后为小姐了:“您和殿下大半年都不圆房。皇后担心消息传出去,皇上认为您和殿下不合,而皇上之所以挑选您和亲,就是为了您的凤星之命。为了保证您对殿下的忠贞,皇帝一定会让穆朝云那个小***给您种下光耀藤。所以皇后使了苦肉计,打了您,好让皇帝认为她在撮合您而不再管这件事。皇后一直跟皇帝许诺会用另外的方式让您留在殿下身边,一直请求皇帝不要给您用光耀藤。没想到,皇帝还是给您下了光耀藤……这种该死的东西已经害了皇后一辈子,而您作为慕云家族的下一代,竟然又要受到这种东西所害了么?”
“姨妈是为了保护我?”凤倾怜忽然觉得自己的脊背的伤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
她自从嫁到赤唐,便受到皇后的保护。
所以上次皇后打她后,她很伤心。
可是现在却知道皇后其实是在保护她。
难道是她错怪了姨妈?
可是打了她几板子,还是不能阻止她被种下光耀藤。
凤倾怜的眼泪从眼眶里挤出来,不知道是被光耀藤给气的还是吓得,也或者是被皇后感动的。
“我的公主,别哭了,皇后在未央宫等着您呢……”
凤倾怜倔强道:“我没哭。不值得!”
她深呼吸一口气,和陈嬷嬷一起去了未央宫。
皇后已经等着她了。不知道为何,皇后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哭过一样。
皇后一直都是强悍的样子,可是凤倾怜不止一次看到她迎风垂泪。
想必,皇后强悍的外表下肯定有一颗脆弱的心。
“姨妈。”凤倾怜走过去。
“好孩子……”皇后慕云凝霜似乎一夜之间便苍老了许多,不过虽然神情疲惫,但是五官依然是绝美的,皇后伸出手:“过来姨妈这里。”
凤倾怜走过去,在皇后身边坐下,皇后握住她的手,手指都在颤抖:“皇帝真的让穆朝云那个小***给你种了光耀藤?”
提起光腰藤,皇后眼底有一丝破碎的光芒闪耀,仿佛恨极了这种东西似的。
凤倾怜点点头,脸色越发地白了。
皇后咬着牙,道:“我和你母亲在闺中关系最好。我们曾经发誓生下的孩子要结永世之好。我以为把你要过来,在这可怕肮脏的内宫里,便有家里人跟我作伴了……没想到却把你推入火坑里……皇帝这样对我,又为了他的儿子这样对你……我,我不服!”
“姨妈……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孩子,你那天在偏殿见到的那个女人,正是流云的生母……”皇后忽然目光瞥向大殿内的深幽处,仿佛睇着什么人似的,而两道紫色的眸光在宫殿深处一闪而过。
凤倾怜顺着皇后的目光看得入了神,忽然听到耳边皇后幽幽道:“她是流云的生母,也是我的管狐……”

“姨妈,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凤倾怜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不由握紧皇后的手,皇后的手真凉,看来皇后说的是真的了。
这个未央宫的深处,真的藏着一位和皇后长相差不多的妖异女人,还长着一双紫眸。
她颤声问道:“殿下的生母竟然是一只狐?”
“是……”皇后的目光恍惚,有些淡漫的遥远:“当年,我从东北被劫掠进宫,被迫和心爱之人分离,哭了足足一个月,一直不愿意委身皇帝。后来我被下了光耀藤,昏过去了。
我的管狐对我很忠诚,知道我心有所爱,便自告奋勇帮我解决危机。
那一夜,她化为我的样子,替我和皇帝春宵一度,也就是那一夜,她怀上了皇子……
皇帝一直以为我心里有他,很感激我为他诞下流云和流星,却不知这两个儿子只是我借我管狐的身体做的局。
我,我本有爱的男人,嫁给皇帝已经是背叛那人,所以我很坚决不要生皇帝的孩子……”
凤倾怜听到这里,竟然有些佩服皇后,皇后竟然和她性格相似,都是不愿用孩子来捆绑自己。
皇后对爱情很忠贞。
凤倾怜不由对皇后多了一丝敬服。
说到这里,皇后的神情有些复杂:“虽然流云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一直都在抚养他。为了保护他免于被故皇后所害,几乎耗尽心血。
我一直骗流云他是正常的孩子,还告诉他,他的身体之所以出现妖化的情况,不过是因为他曾经受伤快要死了,幸好被一个修神的狐族所救,吞了那人的狐丹,所以才会幻化为狐。
可是他的确吞过一条九尾天狐的狐丹,但是实际上他的亲生母亲便是九尾白狐,所以他本身就是半人半狐……
他的身世是我最大的秘密,我辛苦隐瞒了二十余年……为了掩盖他身体的秘密,我教他用身体当容器驯养管狐,为的就是遮住他身体狐族的味道……”
凤倾怜终于明白北玥流云和六尾玄狐的关系了。
原来,他驯养六尾玄狐,只是为了掩盖自己是半人半狐的秘密。
皇后接着道:“那日,你看到了流云的生母,我便有些不淡定了。这是我掩盖二十多年的秘密,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让皇帝知道了,他一定会雷霆暴怒,我也会因为欺君之罪连累我的母族,更会连累流云还有你遭遇杀身之祸……
而你当时和流云不愿意圆房,我不确定你和他之间的信任和感情,很害怕你会泄露这个秘密,所以才要用仗责让你长点记性。
我想警告你不要试图探寻流云生母的秘密,二则也是做给皇帝看,让皇帝明白,我作为你的姨母,会好好教育你对待夫君。
我消去你的内功,其实也是做给皇帝看,让他不要插手,更不要像当年对我一样给你种下光耀藤。可是你依旧被种了光耀藤,和当年皇帝为我种下的那种蛊毒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皇后的眼底多了一丝歉意。
凤倾怜有些委屈:“我一直很信任皇后,信任你们。我断然不会泄露流云的秘密。只是……您消去我的内功,他的父皇又为我植入光耀藤,你们所有人根本没问过我愿意不愿意,或许这些事情北玥流云也是默许的吧……”
她没有对不起北玥流云,而是他对不起她在先。
他甚至对她用强……
“倾怜,这一切都是我和皇帝的错,跟流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事前真的不知道。方才就在这未央宫里,也就一炷香之前,流云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还给我看了这个东西……”
皇后把一块白色的方巾从软塌下面的暗格里拿出来,展开给凤倾怜看:“看到你们已经圆房,我的心愿便了了。如果你们早点圆房,也不至于会发生这么多事端……”
倾怜盯着皇后手里的帕子,脸色一红。
因为这帕子展开后,竟然染了一抹鲜红色血迹,如今已经变成了暗红。
这分明是圆房之夜她身上的血。
凤倾怜脸色羞恼。那一夜是她想忽略的噩梦。
她已经把那一夜翻篇了,可是皇后怎么又提起?
皇后安抚地拍了拍凤倾怜的手:“你莫恼。是我逼问他,他才告诉我的。可是我不相信,非要他拿出你们圆房的证据,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藏在怀中的帕子给我看……”
凤倾怜脸色更是羞愤了。
他竟然把染血的帕子藏在怀中?!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又不知道皇后会今夜让他呈上圆房的证据。
他一定是早就把那帕子藏在怀中,所以才被皇后逮了个正着。
啊!那个混蛋!怎么跟小偷一样。
他偷了她的贞洁的证明!
凤倾怜本来对他充满了恨意和恼意,现在羞耻的情绪已经大过恨意了……
“倾怜,我今夜喊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最重要的是,我想请你善待流云。我看得出,他已经喜欢上了你。
流云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养恩大于生恩,在我看来,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为了他,才会把你从鬼戎接来。这一点我和皇帝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我们做父母的的,都希望儿子过得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看在姨妈对你推心置腹的份上,你一定要原谅姨妈,以后要善待流云……”
“长辈的苦心,倾怜铭记在心。”凤倾怜恭谨地答复,但是心底却渐渐涌起嘲讽。
如果他不知道光耀藤的事情,她尚且可以原谅,但是如果他父皇做的事情是他默许的,又叫她如何原谅?
而皇后派陈嬷嬷等在勤政殿,分明早就知道皇帝正对她下那种邪恶的蛊毒,可是皇后没有闯进去救她。
原来,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为她不顾一切!
那个哪怕抛弃自己的性命也要让她安全无忧的人,或许只剩下锦辰也就是段夜凰了。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为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感觉不值。
藏在她身体里的光耀藤更让她想起来便觉得难过。
告别皇后,凤倾怜在皇后期待又忐忑的目光里缓缓地走出未央宫。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染血的方巾,默默地垂着头。
皇后把她和北玥流云身家秘密都告诉了她,她却一点都不想听。
听得宫中秘密越多,被人猜忌的可能就越多,以后或许麻烦就会越多,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死的越惨。
忽然耳边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四匹马拉动的马车在她面前稳稳停住。
能以马车之礼出入宫门的人必然是王侯以上的人物。
而这辆马车她再熟悉不过,正是银雪郡王府的马车。
没想到,她在听皇后唠叨的时候,北玥流云一直在门口等她……

难道知道了她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等她?他想跟她解释一番?
皇帝之所以强迫她对北玥流云忠贞,不过是因为北玥流云是皇后之子,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
皇帝如果知道这个他最爱的儿子只是一只狐耍弄他之后所生下的孽子,而且这个误会持续了二十多年,会不会感觉到一种奇耻大辱?
而她凤倾怜,也根本不是凤星之命。
是不会帮北玥世家坐稳九五之尊的位子的。
在她身上种光耀藤,恐怕也是无用功。
最好她哪天毒发身亡,灵魂可以回到她的原生地,找到她的本源。
能死回去,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些贵人干的阴差阳错的事情,再想到自己根本不是这世间的人,他们为了她这个冒牌货费的心思竟然都是无用功,她竟然觉得好笑。
她便站在未央宫门口,笑起来。
最后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弯下腰去。
她便蹲在地上笑。
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马车门忽然掀开,穆七掀开车帘子,眉毛蹙成了一团:“王妃您能别笑了么?您越笑,殿下的脸色越冷。我,我都快被殿下的脸色冻死了……”
凤倾怜目光深深瞥了一眼马车,不用看也能想象到北玥流云那冷若冰霜的脸。
她脸上的笑意消失,咬着牙站直身体,大步走到马车前,一把将穆七从马车上拽下来。
穆七没想到王妃虽然失去了内功,但是力气那么大,顿时从马车上摔下,踉跄了两步才惊惶未定地站好:“王妃,您……”
凤倾怜头也不回地喝道:“别惹我。少在我耳边聒噪。”
穆七:“……”
王妃这是怎么了!今天跟被点了火药桶似的,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性格大变。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今夜虽然不是月中,但是竟然是月圆之夜。
每一次月亮圆的时候,殿下的情况都不好。
以往的月圆之夜,殿下身体的内功会处于消失的状态。
如果殿下和王妃打起来,就像是两个毫无缚鸡之力的人肉搏一样,殿下不一定打得过凶悍的王妃。
凤倾怜就这么脸上挂着凶悍的表情掀开车帘,探身进入马车,正看到北玥流云端坐在那儿,目光幽幽地睇着他,浑身缠绕着一丝丝的冷意。
他的脸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苍白,就像是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
不过,他的凤眸却依旧冷酷和淡漠,阖黑深邃的瞳仁里都是冷若冰霜。
凤倾怜忽然就怒了。
她被他爹下了光耀藤,或许这件事还是他默许的,她还没生气呢,他竟敢对她冷脸?
“收回你看我的眼神。”凤倾怜低喝道。
北玥流云睇了她一会儿,眼底都是研磨,然后低垂下眼帘,果真不再看她,而是语气缓了缓,淡淡地问:“你刚才在笑什么?”
凤倾怜把手中的方巾攒成一团扔到他脸上,那方巾砸到他的脸颊,又滑落在马车那雪白的地毯上,摊开了一片,鲜红的血迹越发地刺眼。
北玥流云目光触及那一滩血迹,眼底几不可见掠过一抹温柔和自豪。
这个满脸豪横的女人,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凤倾怜有些懊恼地吼道:“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把这种事情拿出去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北玥流云捡起地上的方巾重新工整地叠好了,然后放入自己怀里,淡淡地扬眉,依旧是冷酷而挑衅的神色:“不行。”
“说出去不行,还是当这种事情没发生过不行?”凤倾怜火大了,今夜她很想再踹这个男人一脚。可是她的内功没了,她还得斟酌一二。
“闺房之事不说出去,行。但是那一夜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行。”北玥流云一字一字说道,语气斩金截铁。
凤倾怜瞪了他一会儿,看到他不为所动、坚如磐石的神色,便索性放弃了:“嘴长在你脸上,心长在你胸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不得你,我只能管好我自己。我就当那一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吧!”
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了。
她不想多费口舌了。
“你刚才究竟在笑什么?”北玥流云固执地问道,眉心紧紧拧起。
有什么事情竟然让她蹲在地上,几乎笑得流出了眼泪?
看到她笑的越发肆意和不羁,他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越来越揪心。
她越表现的不正经,他就越发地生气。
北玥流云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凤倾怜内心的怒火顷刻被点燃了:“银雪郡王,您果真不知道您的姘头,那个穆朝云又对我做了什么?”
北玥流云喝道:“你胡说什么。我和穆朝云没有任何关系。”
“何必急于解释呢?”凤倾怜笑了,笑意多了一丝玩世不恭:“你父皇说了,只要你喜欢国师,他可以把那个女人送给你。你们父子可以共享那个女人。你们把女人当玩物送来送去。女人对你们的价值,不过是能否帮你们父子坐稳皇位,能否帮你爬上更高的位置……”
“凤倾怜!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凤倾怜的声音被他一声厉喝打断。
她望着他愤怒的眸子,难以置信。
他这一次似乎怒到了极点,因为他浑身都在颤抖,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北玥流云视线与她紧紧纠缠,复杂的凤眸中弥漫了一抹痛苦:“倾怜,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一旦爱上一个人,一定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凤倾怜骄傲地扬起嘴角,冷笑道:“那么你那么爱锦沫,为何不追着她殉情而去?”
她承认,自己这句话对北玥流云来说,一定是诛心之痛。
然而,他的脸上却变得格外的平静。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为了你死去的师父可以横刀抹脖子?”他一字一字喝道:“我不是懦夫!活着有时候比死了痛苦!”
“是,我是懦夫,我是为我师父殉过情。但是因为我师父是天地间大丈夫,他值得我为他死!而您呢?银雪郡王,您值得我为您殉情么?”
凤倾怜从未发现自己口才竟然这么好过,她几乎连珠炮似地质问:“您散了我的功力还不够,还给我种下了光耀藤!怎么?想把我圈养起来,像是圈养管狐一样么?那您要不要给我脖子上套一把绳子,像是遛您的狐狸一样牵着我再遛一圈,让世人看看您得到了一个凤星之命的公主,嘿,这***多好玩啊!或者,您干脆把我抽骨扒皮,水银灌耳,魂魄养在你的七弦琴里,好成为你一生一世的傀儡?”
她每说一个字,北玥流云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身体剧烈发抖,手砰然一声砸向马车墙壁,拳头几乎砸出了血丝。
凤倾怜也因为生气而肩膀发着抖:“你的脸为什么那么苍白?你又在气什么?是不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而你心虚了……”
“啪!”
一声脆亮的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忽然之间,男人便扬起手给了她一个重重的巴掌。
她歪过头,嘴角一股血腥味。
呵!嘴角被打出了血。
她并不觉得疼,只是心里都是震惊。
他打了她!
他竟然打了她!
她要跟他拼了!

凤倾怜很想打回去,可是想到自己内功尽失,便强压下心底的冲动。
凤倾怜捂着脸,仰起头,脸颊越发地高傲,眼神越发地明亮,就像是塞北草原上一缕不羁的风:“郡王这一巴掌打得好啊!您真该打死我!这样,就不用麻烦您用水银灌我耳朵杀死我了,您可以直接叫人抽掉我的骨头,把我做成您的傀儡……从此之后,我的龙蛋也是您的了……”
北玥流云似乎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怒之下打了她,扬起的手僵硬地立在半空,可是耳边都是女人那嘲讽至极的话,近乎毒辣的语言攻击。
他的脸继续一寸一寸惨白。
在她伶牙俐齿的攻势下,忽然之间,他浑身的骄傲便泄了下去。
他宛如天人的容颜都是颓败,僵硬了一会儿便收回空空的还在发麻的手,放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依旧在发抖。
“父皇已经为你种下光耀藤。”北玥流云眼底多了一丝挣扎,语气却很平静很平静地说道:“夜凰提醒过我,我没放心上,没想到父皇真的会……你不用担心我把你做成管狐一样的傀儡。因为光耀藤会让你一辈子都无法靠近除了本王之外的男人。”
“北玥流云,你果然早就知道光耀藤的事情!”凤倾怜有些受伤,一瞬间被打的委屈连并被种下蛊毒的委屈一并席卷而来:“你既然是一个好男人,为何不提醒我躲避?我可是天下最无辜的女人了!”
她真的好冤!
夜凰都知道提醒她,让她不要吃宫里的东西。
可是北玥流云从未提醒过她。
他只是想控制她,根本不在乎她愿意不愿意,根本不尊重她心底对自由的渴盼。
凤倾怜僵硬地坐在马车边缘,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种事了,再想的话,她的心里就会生出伤心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她可不喜欢。
鬼戎公主为师父殉情的时候,那种感觉已经被她继承了,她烦得要死,不想再来一次了。
她不想为任何男人伤心。
两人沉默了许久,似乎经过激烈的争吵后,都累了。
忽然,北玥流云平静地道:“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北玥流云试探地伸出手,试图擦拭她嘴角的血痕,他向来寡淡的凤眸,终于多了一丝歉意。
凤倾怜看到他扬起的手,以为他会再给她一巴掌,眼底划过一抹警戒,宛如躲避蛇蝎一样往后缩了一下身子,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气的几乎苦笑出来:“我只是为你擦嘴角。”
凤倾怜依旧警戒地瞪着他,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不劳您大驾,我有手,我自己擦!”
他的手便僵在半空,俊逸脸颊上的一丝温柔也僵住了,然后那丝温柔的表情慢慢在他俊逸的脸上消失。
他又恢复了了平静无波。
“看来你还是不信我……”北玥流云叹息一声,渐冷的磁性声音漂浮在夜色里:“你竟然不信我以后会对你好,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可是她已经不想接受了。
凤倾怜忽然一字一字问道:“你扪心自问,你已经把锦沫从你心底驱逐出去,让我取代了她的位置么?”
北玥流云竟然笑了。
他的笑容有些苦涩,又像是保守心底的秘密一样,多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偏不告诉你。”
“好,你很好……”凤倾怜咬牙。
她情绪激动了许久,这会儿累的不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喝她的血一样。
难道是光耀藤起作用了?
北玥流云睇着她冒着冷汗的样子,嘴角竟然多了一丝讥诮。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混蛋!”
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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