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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终不负—— by火焰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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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凤倾怜想问一些心中的疑问,可是又觉得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探究。一时之间都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非要她像个寻常泼妇一样对他寻根问底不可吗。
北玥流云继续拨弄烛芯子:“你不问,我就自顾自地说罢。想到哪说到哪。”

第287章 回忆
北玥流云并不看她,眼底有些悠远,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事情:“你刚嫁给我的时候,我恨你轻而易举就联合母后夺走了锦沫的性命,对你十分敷衍慢待……可是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不恨你的吗?”
凤倾怜没想到他会主动交代。
倒要看看他如何说。
北玥流云似乎陷入回忆中,声音停顿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目光睇着飘忽不定的烛火,继续说道:“你嫁给我当晚,锦沫被父皇刺死。我赶过去只来得及得到她的尸体。我带着她去看御医,还杀了好几个御医,依旧挽回不了她的性命。那时候,我的心里没有你……我答应过锦辰好好照顾锦沫,我没做到,我满心的自责。
当晚,我便把她的尸体带回了地宫,锦娘不想姐姐遗憾去世,便为她穿上红嫁衣,让她姐姐即便死了,也可以当我的新娘。所以锦娘才会一直叫我姐夫。可是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除了锦娘,没有人知道。
过了半个月,锦沫的尸身开始腐烂,我明明在她口中放了东海鲛人珠,她的身体应该不腐才对。可是她还是渐渐地腐败……我终于明白,她是真的死了……
我想趁她身体还没完全腐败,找回她的魂魄,让她像锦辰一样复活,便带着她的尸身找了国师穆朝云……可是穆朝云却告诉了我一个让我震惊的真相。
锦沫死的时候,怀有身孕,而且是半人半狐……
我当时震惊的几乎站立不住,我根本没碰过她……是谁致她受孕?
我很快就查出来,是我养的管狐玄七夜……
后来的事情,玄七夜都告诉你了,他侮辱了锦沫,而且这件事不知道谁泄露给了父皇。我后来猜想,应该是穆朝云泄露给了父皇,所以父皇才会赐死锦沫……
我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内疚我没保护好锦辰的妹妹,是我养的管狐侮辱了她,是我的父皇母后害死了她,而我答应锦辰娶锦沫,最终却娶了别的女人,那一阵子,我痛苦的无法自已,只能藏在地宫里日夜修炼,和父皇母后的关系也变得极差,对你,更是差到了极点,幸好你搬到了云雾山的念慈庵,这样我的坏脾气没法伤害到你……也幸好你聪明地躲开了那时候的我,才给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机会。不然,我一定会伤害你的……”
“锦沫的尸身留在了穆朝云那里一夜,第二天被我接回地宫。而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穆朝云把锦沫的尸身替换掉了。所以你看到的那些尸骨,其实不是锦沫。”
凤倾怜趴在软塌上,默默地听他讲述过去的事情,慢慢地陪着他回忆他的过去,他的语气很平静,她被他的情绪带动,心里也是异样的平静:“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放下她的呢?”
北玥流云苦笑了一声,道:“我杀玄七夜真身的那一夜,六尾玄狐恐惧到了极点,终于交代真相。并不是他侮辱锦沫,而是锦沫自愿。
我能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是有私情的……
或许我和锦沫,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为了锦辰,锦沫用尽力气攀附我。我的皇子地位给了锦家无上的荣耀和助益,锦沫即便喜欢玄七夜,为了哥哥的前途也不敢轻易放开我。却不知道,我性子骄傲,怎能继续惦记一个心中另有所爱的女人?
做为男人,心怀天下,如果私定终身的女人其实另有所爱,我不会勉强她……
把玄七夜的真身处理了之后,我瞬间便释然了……
我对她的感情,最后只剩下了内疚。
毕竟是我父皇夺走了她的性命,而我辜负了锦辰——我最好的挚友。”
凤倾怜点点头:“所以,那一天,我帮你修好了七弦琴,你把那把琴锁在了地宫里,证明你已经放下了!而你不把锦沫有孕的真相说出来,只是为了给锦家一点体面。”
北玥流云点点
头:“当时我把断了的琴放入地宫,便是决定放下了。那一夜之后,我便开始慢慢地接受你。不过真正放下耗费了很久。那一段日子,我像是一个失恋的少年一样惆怅,对锦沫的感情其实是在跟你相濡以沫的朝夕相处中,慢慢放下的。你进入了我的心,与此同时,我也放下了她……”|
听到这里,凤倾怜终于有些委屈了:“既然放下了,为何那一夜你要抱着她的尸骨去死,而不愿意跟我走出地宫?你在说谎骗我吗?”
从那一夜开始,她就恨死他了!如果不是后来白若水给他换了个身份送到她身边当她管狐赎罪,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得到她的原谅了。
北玥流云道:“我当时被你师父取走了续命的狐丹,命不久矣。而你又告诉我你不会爱我,你喜欢的是你师父,你师父要取我性命,你又护着他,我真的很绝望。你让我怎么办?我唯有把余生奉献给赤唐,倒还活的有价值一点。我放你走,拉着废太子一起死。临死拉个垫背的,也为赤唐除掉一个祸害!如果日后我知道你会因为这件事一直跟我别扭,我断然会跟你说清楚……”
凤倾怜有些理解他了。
原来,她做事也颇有不妥,才会让他们之间误会叠着误会,又骄傲的不肯低头去解释,才会产生那么多的隔阂。
说到这里,北玥流云重重咳嗽起来。其实他在战场上被君无垢戳中的伤口到现在还没好干净。
凤倾怜想到他那会儿血流了好几盆,便心疼的不行。看到他现在又咳嗽,立刻从软塌站起来:“我让他们给你煮点汤水……”
正要出门,胳膊却被男人拉住了,人也被男人拽进怀里,她索性乖乖依在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稳。北玥流云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字道:“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嗯,我会的。”她双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腰,发自真心地道:“你也要相信我。”|

船行在渭水河中,风儿在船头微微打着旋儿。
凤倾怜和北玥流云洗过澡,换上寝服,便面对面坐在床上。夜晚太漫长,而他们已经决定在渭水上的船舱里,促膝长谈。
谈天谈地,谈父皇母后还有亲生母亲白若水,还谈到了狐族的远大志向,以及有关永生石的那些遥远的传说。
“母后和母亲关系是不是很差?”凤倾怜从未有今日这般八卦,把话头子扯到了两位婆婆身上。
为了区分开来,她叫皇后慕云凝霜为母后,叫白若水为母亲。
北玥流云摇摇头:“血月之变那会儿,我想带母亲和母后一起离开皇宫,我母后偏偏把我亲生母亲丢在了皇宫……想来,我的两个母亲互相嫌弃,相处并不融洽吧。如果不是我母后用管狐之法控制母亲,母亲应该早就离开皇宫,回归狐族了。我的母亲作为狐族族长,眼界很大,她一直想狐族复兴……”
“你去南疆看过烛龙塚里面的黑龙吗?那条黑龙,可以化身为虬髯大汉,而且他已经拜你为师了……”
北玥流云笑笑:“我那个乖徒儿啊……我大概没有机会去看他了吧。等这次带母后见了父皇,了却母后的心愿,我们便接回我的弟弟流星和我母后,带着他们去青丘隐居。既然隐居,便不会再离开青丘,当然也不会再去南疆了。”
凤倾怜望着北玥流云低垂下的眸子,能看到他刻意隐藏的锋芒。
他是太厉害的人了,连黑龙都可以降服。
如果不是半狐半人身世的牵绊,他一定是最完美的人皇之子,当之无愧当这天下的主人。
可惜……赤唐反对他的人太多。
而他自己,对自己的身世那么不自信。
就这么并排躺在床上,聊了半夜的天。凤倾怜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女人迷迷糊糊的样子最招人怜爱。
北玥流云深深睇着她的容颜,心底的感情疯狂地滋长。
她的长发披垂在枕上,莹白娇嫩的肌肤在烛光下透着朦胧婉约的美。这种清丽而大方的美,和他爱上她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永远都是独特的那一个,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永远不改本性,让他能从千万人中认出她。
发现北玥流云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凤倾怜索性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靠他更近了一些,亲昵道:“小天,今夜,你想不想……”
刚和好那阵,他还闹着小情绪,连话都不跟她多说,一路赶往东北雪域,自然不会跟她有肌肤之亲。
后来,他的情绪缓和了,终于愿意正视她了,却因为各种事情耽搁而没做得成一次夫妻。
如今到了水上,慕云家的人被甩在了岸上,他们终于没人盯着了。
凤倾怜觉得爱一个人,便可以把自己交给这个人,所以她每天都在想怎么跟北玥流云行那夫妻之实。
可是他太矜持了,搞得她每次***中烧,难以为继。
她好不容易找回了他,总要想办法把他彻底吃掉,才能保证他属于她。
北玥流云单手抚摸上她的脸庞。其实,他怎么不想亲近她呢?
可是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上一次他占了她,她那要死要活的样子简直要了他的命。
这一次,他如果弄伤她怎么办?
凤倾怜见他犹豫,心里便有些愤愤。
都这时候了,还在犹豫什么?
他想把她憋死吗?
有本事别搂着她睡觉啊?搂着她睡觉就是在撩拨她!
撩拨了又不真的灭火算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样,她宁可跑到船头吹冷风。
她正想拉住他的另外一只手,将他掀开。忽然,触手一片冰凉,她竟然摸
到了一节铁钩。
目光落在他的断腕上,那断腕白天都安装了假手,晚上则去掉了假手,只余下一节铁钩,露出断裂的伤痕,触目惊心。
凤倾怜手捧着他的断腕,又想到他胸口的伤,心底生出一丝心疼,情不自禁地对着那断腕亲了一下:“这个地方现在还疼吗?”
那该死的六尾玄狐锦七夜,下手真是疯狂又残忍,截断了他的手。她每一次看到这只受伤的手,心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
北玥流云道:“不疼。而且还能用。”
凤倾怜怨愤地道:“还能怎么用?都断了……”
“撑在地上做几个俯卧撑不成问题。不信你试试?”

第289章 十天十夜管心狐
北玥流云为了证明他的手还能用,将她揽起来,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的脊背上。
他背着她,两手摁在床上,做了好几个俯卧撑,换来女人破涕为笑。
最后凤倾怜笑的岔了气,一不小心从他背上翻下去,如果不是他伸手拉着她,她差点掉下床,成了倒栽萝卜。
他拉回了她,然后便将她压在身下,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一动不动。
凤倾怜被他看得害羞:“别看!我是不是胖死了……”刚才她趴在他脊背上,肯定把他压的累坏了。
他唇角绽开一丝笑意,寝服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已经散开,露出那强壮而紧实的肌肉,还有胸口的伤口……凤倾怜不由伸手,轻轻地摩挲他胸口的伤痕,心底再度生出一丝心疼。
这道几乎要了他命的伤……都是因为她。
若不是为了她,他何苦深陷敌军遭遇可怕的“斩首”?
却不知道,她无意识的摩挲,那若有似无的触感,简直随处撩火,几乎要了男人的命。
忽然,她只觉得头顶的男人呼吸加重了,心脏宛如擂鼓一般跳个不停。
紧接着,男人俯下头,铺天盖地的吻便压下来。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有些欣喜,便不害臊地搂着他的脖颈,也去亲他的脖颈和胸口,撕扯他的寝服。
她的回应让他惊讶,更让他欣慰。
凤倾怜手指紧紧地攥紧他的头发,紧张的无以复加,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怎么也要进行下去。
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塞北来到了雨量充沛的江南,最后又沿着渭水行至京畿。
凤城迎来了又一个冬天。
这一路上,十天十夜,他们除了探视母后和吃饭,没有一刻离开床榻。
十天十夜,试了很多次,变得难舍难分,摸索出别样的情致。她的眉眼染上了无限的风情。
她依偎在男人的肩上,望着那潺潺的流水还有天青色的烟雨,喃喃道:“快要到京城了吧……如果这艘船永远不会停,该有多好……”
连绵起伏的云雾山已经窥见恢弘的轮廓,京城的确到了。
而这一路的旖旎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其实,她真的不想去京城。不过既然他执意要去,她便随了他去。
不过不知道这一趟,他的父皇会怎么对待他们母子。
北玥流云望着起伏连绵的云雾山,剑眉微微蹙起。
前路未卜,可是他却举棋不定。
大概,对赤唐,还是太过于割舍不下吧。
如果因为割舍不下自己的出身,而推迟了和她隐居,那他的罪过其实已经很大了。
想到这里,北玥流云凤眸多了一丝歉意。
只觉得必须给她一点什么保障,才能安抚她。
他性子是矜持的,所以他不想山盟海誓。他只是把一把匕首递到她面前:“如果你想让我做你永远的小天,就再施展一次管狐之法。我喝了你的心头血,永生永世不分离。”
她还有心理阴影:“如果我得罪了你,你一气之下,再往自己脖子上割一刀呢?”他那臭脾气,骄傲又不肯低头,气极了竟然会自虐。
北玥流云嗔怪的睨着她:“不会再有下次了。我永远不想离开你的。”
凤倾怜握着匕首,惨兮兮道:“可是戳我心口,我怕疼。要不我们换个玩法,我喝了你心口之血,让你管我如何?”
“也罢。”北玥流云道:“不管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只要彼此生了管狐契约,便永远不能分离,除非一方离世。”
“那更好了。我不像你那么决绝。即便我被你伤了心,也不会为了脱离你而闹自杀。我永远不死,一定会把你牢牢控制在我的手心里。”

可是,想到这一刀下去,他一定很疼,竟然下不去手了。
下一刻,她把匕首往远处一抛,那匕首便掉进了河水中。
北玥流云嗔怪道:“你做什么?难道不愿意了吗?”
“你说过让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只要我们信任彼此,为何非要用这种邪术来控制彼此呢?”
北玥流云点点头:“是啊,你提醒了我。我相信你,你相信我,何必再用管狐之术?那匕首扔得好。”
离京城越来越近,皇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等船舶靠岸,皇后恨不得立刻冲进凤城,冲进大明宫,把她的小儿子北玥流星抢出来。
其实,离皇帝越近,皇后反而越不想见皇帝,她最想见的只是自己的小儿子罢了。
真担心小儿子没人照料,堕入晁妃的女干计,遇到危险。
北玥流云安抚皇后道:“母后莫急。京城到处都是东宫的人,我们明面着进宫,一定会遭到阻拦。不如我们从地宫进入,如何?”
皇后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还是我儿子考虑的细致。”
她见凤倾怜满脸的不解,便拉住凤倾怜的手,谆谆地解释:“这大明宫建立于千年之前,是在北玥世家的地宫上盖起来的,那地宫连绵几十里,覆盖了整个京城,自然有几个甬道通向大明宫。这个通道,这一代的皇子中,只有流云知道。”
凤倾怜想到血月之变那会儿,北玥家的暗人便是从地宫进入凤城反扑鬼戎军的,这地宫,真是了不得存在。
本来担心进京会遇到危险,现在她只觉得北玥流云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周密。他没有万全之策,不会贸然进京的。
这地宫,无疑会成为他们最大的保护。
两个时辰后,他们便从城外的入口,秘密进入了地宫。
地宫的通道深藏于地下,河流纵横,曲折反复,穆七他们手执火把护送着主子们走在最前面。
北玥流云执着凤倾怜的手,跟在皇后身后。
走了许久,她的腿都快酸死了,忍不住身体依靠在男人身上,磨磨蹭蹭的样子。
北玥流云长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一些:“忍一会儿,再过半柱香,便到了父皇的勤政殿。到那时,我让你歇个够。”
凤倾怜点点头,靠他更紧了些。
其实她体力一直很好,只是最近这几日在船上疲于应付他的热情,消耗太多。身体本来就没怎么承过人事,一下子连续十几天都跟他那个,自然有些疲乏。
她疲惫地靠在他身上,只觉得自己越发地想要依赖他。
忽然,穆七在前面高声道:“主子,这里封上了。眼见要进入勤政殿,谁想这个入口竟然封住了。”
北玥流云松开凤倾怜,拨开众人走到墙边,只见原来的桐木门被一堵厚实的墙壁代替了。
难道是父皇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把他的寝宫跟地宫隔离起来?
这样即便是他曾经最宠信的二皇子,都无法从地宫进入皇帝的寝宫。
北玥流云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皇后冷笑一声,对北玥流云道:“都说皇帝最宠爱于我,可是你们都不明白什么是帝王。帝王最爱的,一定是他自己。在身家性命面前,皇帝可以舍弃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
北玥流云脸色倒是很快恢复平静:“既然无法进入父皇的寝宫,我们便去皇子所,把弟弟接出来,再想办法见父皇吧……”
忽然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纷至沓来的人声,似乎无数人涌进了甬道。无数火把照亮了甬道。凤倾怜看得清楚,那些人都是皇帝的禁卫军。
领头的禁卫军统领高声喝道:“银雪郡王好大的胆子,战败溃逃罢了,竟然还敢擅闯大明宫!郡王是要谋反吗!?”

北玥流云认得这个人,正是父皇亲卫军统领祈进。
北玥流云眼底有些失望:“父皇或许真的和我生了很大的嫌隙,竟然封了甬道,派人来甬道抓我。”
凤倾怜抓住他的衣襟:“我们杀出去吧……皇宫复杂,你怎么知道你父皇有没有被晁妃和太子蒙蔽。不能束手就擒。”
北玥流云摇摇头:“稍安勿躁。”
凤倾怜知道北玥流云对他的父皇感情很深。
父皇如果要抓他,他一定不会反抗,而是非要跟他父皇说清楚不可。
这天下,没有比北玥流云更忠于赤唐的了。
否则两年前的血月之变,他也不会拉着造反的废太子去同归于尽。
他怎么会谋反?
他定然要见到皇帝,父子俩说清楚。
就在这时,皇后拨开众人走过来,对祈进怒喝道:“祈进你大胆,看看本宫是谁。在本宫面前喧哗,你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皇宫的亲卫军统领如何不认得皇后?
看到皇后,那禁卫军的脸色立刻变得惊讶和紧张,不过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依旧丝毫不退让:“皇后刚与陛下重逢,此刻正在勤政殿,而你才是大胆,竟然冒充皇后!”
皇后明明在这里,怎么会有人冒充皇后与皇帝见了面?
皇后脸色顿时盛满了震惊和愤怒,谁敢冒充她?
难道是……白若水?
白若水化身为狐的时候,和她长得几乎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老了许多,可是白若水因为是妖,自然永葆青春,现在恐怕和她十八岁的时候依旧一模一样。
白若水替她服侍了皇帝多年,甚至生下皇子。
她和白若水不睦,无非是因为她爱的那个九尾天狐君离尘喜欢白若水。
其实,她知道的,白若水并不爱其他的狐族,她自从和皇帝有了肌肤之亲,又生下皇子,爱慕的便是皇帝。
只是她当皇后的时候,用管狐之术和囚神玉控制了白若水二十年,这二十年间,白若水无法对皇帝说出真相,心中充满了怨愤和苦楚。
莫不是白若水始终放不下皇帝,趁着她假死,便冒充她的身份回来寻找皇帝了么?
而皇帝,看来是把白若水误以为他的皇后了。
北玥流云心底也猜测到了几分,或许真的是白若水回到了父皇身边。
白若水听到他战败被罢黜的消息,一时心急,便进了京,为了让父皇饶过他,便进了宫。
可是父皇派亲卫来抓他,恐怕父皇并没有因为白若水而对他消气。
父皇知道白若水的存在吗?他……如果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会怎么看待两个母亲和他这个儿子?
北玥流云眉心紧紧蹙起,缓了缓,道:“带我们见父皇。我要见父皇和……母后。”
祈进环视一圈,看到皇后的威严样子,顿时觉得棘手。
皇宫里出现两个皇后,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亲卫军统领能解决的。
看到穆七几个拿着刀剑,便喝道:“你们放下武器。郡王请吧!”
凤倾怜以为进宫见皇帝会是一幅父慈子孝、夫妻重逢的画面。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被两排银甲亲卫军押着上了勤政殿。

烈烈的寒风吹过,勤政殿下的灯笼随风摇摆,灯光明明灭灭。
北玥流云深呼吸一口气,一手扶着皇后慕云凝霜,一手紧紧握住凤倾怜的手,在禁卫军的逼视下,一步一步迈上台阶。
大太监荣德从台阶上奔下:“是二皇子被带到了么?陛下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
忽然,他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不止看到了二皇子,竟然还看到了其他两个女人。
他竟然看到了皇后!顿时心头一惊,差点跌坐在台阶上:“这是谁?……皇后吗?”
如果这是皇后,那勤政殿正和陛下拥在一起的那位美人儿又是谁?
皇后冷笑:“去回禀陛下,就说凝霜思念陛下日久,要迫不及待相见了。”
大太监荣德立刻转过身,连滚带爬地上了台阶,冲进勤政殿内。
凤倾怜被北玥流云拉着,走向勤政殿,待到了门口,祈进道:“大监正将此事报给陛下。郡王和诸位女眷稍等。”
于是,北玥流云一行人便站在外面等皇帝的召见。
一阵风吹来,凤倾怜觉得有些冷,便往他怀里缩,北玥流云将披风脱下盖在她肩膀上:“今日大概事情就有了眉目。等父皇彻底明白这件事,我的两个母亲、我和流星两兄弟自然会得到各自的结果,而我的心事,也算是彻底了了。到那时,我就可以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随便去哪,天涯海角随你选。”
“只要你在的地方,都是我喜欢的。所以我无所谓去哪,去青丘也随你,去江南也随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凤倾怜和北玥流云小声咬着耳朵。
皇后慕云凝霜看在眼里,眼底不由也多了一丝笑意。这小两口,亲密的样子真让人艳羡。
这一辈子,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她不知道自己把流云和阿九两个孩子拉到京城来,是对还是错。
可是除了他们,她不知道该依靠谁。
她挟制白若水欺骗了皇帝二十年,犯了莫大的欺君之罪。
这一次不求皇帝原谅,只求带走小儿子流星,如果皇帝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情分,应该会给她一个好的结果吧。
就在这时,大太监荣德走出来:“殿下,您和……皇后进去吧。陛下找你们问话。”
北玥流云拉着凤倾怜的手,要走进去,却被荣德拦下:“事关皇族密辛,郡王和皇后进去即可,王妃请留下。”
北玥流云有些迟疑,凤倾怜挣脱开他的手,劝道:“你们进去吧,好好跟你父皇请罪。我在外面等你。”
北玥流云道:“如果遇到事情,不要急,我把暗卫布置在地宫里,一旦有事他们会冲出来,还有,你可以召唤雪麒麟。”
“嗯。”凤倾怜露出一丝微笑:“你放心,皇帝既然肯见母后和你,说明他老人家还是顾念皇后和你这个儿子的,而我作为你的妻子,在勤政殿,自然也不会有危险。”
北玥流云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便扶着母后进入勤政殿。
凤倾怜便被大太监荣德领着,进入了偏殿等候。

风卷着雪扑入殿门,几个太监和宫人站在门外。
大殿内,凤倾怜默默地跪坐在蒲团上,闭上眼,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为隔壁正殿中的北玥流云母子祈祷。
忽然就在这时,有人进入,在她身后站定,在她的头顶洒下一片暗影。
她猛然回过头,正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段夜凰。
“阿辰!”她雪白的脸颊慢慢地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似惊讶似叹息:“你怎么也会来京城?”
小天把麾下十万将士交付于他,他已经安全地带到南疆安顿下来了吗?那么多的将士,肯定要占据不少土地吧。
他们南诏王府一定花了不少物力和心力吧。
段夜凰把披风从头顶拉下,露出一张光风霁月的脸颊来:“嘘!”他低声道:“没看我穿着宫人的衣裳?我是托了穆朝云,秘密进宫的。”
凤倾怜并没在意他口中提到的穆朝云。
穆朝云在皇帝面前是有些手段的,三翻四次做尽坏事却没被处决。
她看了看外面,几个太监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被段夜凰打点好了。
又焦虑地望了一眼正殿:“你很惊讶吧。我和小天本来要去青丘,结果却因为皇后来到了这皇宫里。现在皇帝正恼怒,不知道怎么惩罚他。”
她眉头染上了愁绪。
段夜凰深邃的目光深深笼着她的俏脸,真想伸手去抚平她蹙起的眉梢,不过他不急于这一刻,他指了指梁上:“我知道有个地方能看到勤政殿,我们偷偷去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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