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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娘子(种田文)—— by长安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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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钱掌柜那边缺人,不如叫毛毛一块儿过去做学徒,万一人家肯收咧?不是她自夸,毛毛年纪虽然不大,但做事情可不差,老道的很。
回到自家院里,何慧芳把腊肉摘下来炒竹笋,一块儿香喷喷的吃上一顿。
吃完饭后已经到了半下午,何慧芳绕着屋子转了圈,家里原先六只鸡两只鸭,过年的时候各吃了一只,现在还剩下五只鸡一只鸭,用一个大鸡笼装在一块就能带到镇上去了,家里的大黄狗现在有二三十斤重,也乖得很,何慧芳准备一块把大黄也带去。
“毛毛,你把衣裳收拾好,我带你去镇上耍几天。”
何慧芳摸不准钱掌柜会不会收毛毛,所以话没说死,说完又去沈家二房那边找二嫂吴小娟,和她把钱掌柜是谁做什么的一项一项讲清楚了。
“钱掌柜是个好人,泽平跟着他干错不了。”
吴小娟有些忐忑,扭头看了看沈二伯,“孩他爹,你觉得呢?”
“听听娃儿啥意思吧。”沈二伯咳嗽几声说道。
沈泽平忙不迭的说,“我去!”
他一想到能出村去镇上呆心里就高兴,反正比呆在山窝窝里叫他高兴,急忙回屋收拾行李。
吴小娟招呼何慧芳坐下喝水,听着旁边厢房里叮叮当当的动静笑得有几丝无奈,“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儿子也差不多!”
何慧芳小口的喝着水,“孩子们总要长大的。”
长大了身上那根线做父母的就攥不住喽。
沈泽平用扁担挑着鸡笼,毛毛拿绳子牵着大黄,身上背着个小包袱,而沈泽平的行礼多些,何慧芳帮他拎着,三个人趁着天色还明亮,一块儿穿过柏树林,走到了渡口,坐上了马车。
“小伯娘,滨沅镇远吗?”
坐到马车上,沈泽平把大黄搂在怀里,一边揉着狗头一边问何慧芳,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好奇和向往。
“不远,坐半天船就到了。”何慧芳把脸上遮风的帨巾扯了扯说道。
一听这个沈泽平更加的兴奋了,“还要坐船哩?我从来没坐过!”
“说起来,我也没坐过呢。”何慧芳欣慰的看着俩孩子,心情放松了不少。
仨人赶回花街布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透了,风呼呼吹着,但也挡不住孩子们雀跃的心。
沈泽秋和安宁已经把铺门关上了,留了半扇门等他们回来。
“泽秋哥,安宁嫂。”
孩子们笑着打招呼。
“我把鸡呀狗的都带上来了。”何慧芳说道。
沈泽秋急忙把门拉开,一块儿把鸡笼给抬了进去。
晚饭已经做好了,一锅米饭一碗粉蒸肉,还有一碟子油焖茄子和一份青菜汤,已经用碗盛好放在锅里保温,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粉蒸肉选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蒸得又酥又烂,混着香喷喷的白米饭一块儿吃,油香米香混合在一处,鲜美的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了。
毛毛和沈泽平都是长身体的年岁,特别的能吃,沈泽秋蒸的米饭一下就不够吃了。
“我再蒸上一锅。”何慧芳又蒸了四两米,一琢磨他俩这么能吃,心里还有些虚,万一钱掌柜不肯收人咋办?
“娘,人饭能管饱的,你放心吧。”沈泽秋道。
上回何慧芳说要把房子再归置一遍,无奈腾不开人手,一直没有收拾,现在毛毛和沈泽平来了,又留他们多呆了一日,帮忙一块儿把二楼的房子收拾出来,因为安宁经常熬夜看账本和画花样子,需得一个书房。
在何慧芳的坚持下,那套有隔间的大厢房给了沈泽秋和安宁,二楼剩下三间何慧芳住了一间,归置出一间客房,剩下一间暂时空着。
至于楼下的小房,一间做了放布的仓库,一间做了杂物间,堂屋也利用起来,以后家里来客人多,就不用在走廊上窝着吃了。
隔日一大早,沈泽秋就带着他们一块去清水口坐船去滨沅镇。
何慧芳和安宁站在铺子门口目送着他们,安宁柔声说,“要是能和钱掌柜学出点名堂,就多了门谋生的手艺。”
“是啊,看他们的造化了。”何慧芳拿着扫把清扫门前的叶子和灰尘,心里其实挺紧张的。
今日天气晴朗,视野极好,沈泽秋带着两个弟弟赶上了最早的一趟船。
“待会儿见到钱掌柜,你们先做揖,然后叫钱掌柜好,这礼数不能丢。”
“店里的伙计们都是你们的大哥和前辈,多放几丝尊重,不要打架吵事……”
在船上沈泽秋细心的嘱咐着。
随着红日高升,太阳出来了,街面上人也多了起来。
庆嫂又带了个女工过来给安宁和何慧芳瞧,名叫莲荷大概二十四五岁,手艺活做的不赖,唯一不好的是住的有些远,靠近镇子边缘,走路到花街要一个时辰。
“何姐,安宁,你们叫她试试吧,住的虽然远,工期不会误的。”庆嫂和莲荷认识有年头了,十分信得过她的人品。
安宁让莲荷缝了几种针脚给自己看,然后点头同意了。
“咦?”何慧芳偏头往外一看,看见一个男子和红衣女子并排走了过去,那男子可面熟哩,她仔细的想了想,不正是秋娟的男人李元嘛。
“何姐,你看啥呢?”庆嫂顺着何慧芳的目光望去。
那一对男女在前边的一家面馆前停下,然后亲热的说笑几句,一块进去吃面了。
庆嫂瞄见了那女子的侧脸,嘴里啧了声,“那不是宜春楼的姐儿嘛。”
啥?何慧芳心里咯噔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左右二更噻~

第76章
她生怕是自己眼花给看错了, 连忙揉了揉眼睛,再想仔细看的时候,人家早就进面馆去了。
“庆嫂, 你认识那女子吗?”何慧芳问了句。
庆嫂把一块料子在裁衣台上铺开,一边忙活一边答, ”当然认得了, 她叫香凝, 也是宜春楼的红人,叫我帮做过衣裳的。“
何慧芳觉得自己八成是看错了,李家虽然富裕, 但也没富到能让李元这样挥霍, 何况现在就要春耕了, 庄稼地里要忙的事儿多了去。
“她干啥找你裁?省钱呐?”何慧芳随口这么一问,倒让庆嫂暧昧的笑了下。
何慧芳愣住了, “咋了?”
庆嫂把嘴巴贴在何慧芳耳边说了几句,就连柜台后的安宁都没听清楚, 不知道她们说的啥悄悄话。
“哎呦喂, 啧啧。”何慧芳活了一把年纪, 今天才算开了眼, 那地方的姐儿怎么能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男人去了第一回 , 就想去第二回, 戒不掉喽。”庆嫂叹息一声,“谁叫人家花样多呢。”
何慧芳鄙夷的哼了声, “那也不是人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去的呀,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天黑后不久沈泽秋回来了,兴奋的告诉安宁还有何慧芳, 钱掌柜同意收下泽平和毛毛做学徒。
“妮妮一见到毛毛可开心了。”
夜晚他们第一次住到了二楼,二楼的厢房有一扇大窗户,不远就是流水潺潺的桃花江,要是夏日把窗户推开了睡,一定是凉爽无比。
厢房进门那间做了书房,里间是卧房,中间一道小门,用绳帘隔开了。
夜深人静,安宁还坐在书桌前记账,一笔一划写的仔细认真。
沈泽秋摆了张小凳子坐在她旁边,手边放着一本字帖,他正在临摹上面的字,半个时辰后,沈泽秋写的有些乏了,把笔搁下,对安宁说,“时辰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我再看看账本。”安宁做起事情来极其认真,今日能做完的,绝不会留到第二日。
沈泽秋攥住了她的手,“娘子,早些睡吧。”
才刚说完,安宁就蓦的抬起头,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
“泽秋哥,你别闹。”
沈泽秋站起来伸展有些僵硬的腰背,勾起唇角笑得眼睛直发亮,“我闹什么了?”
“你刚才叫我娘子。”安宁把账本子搁下,一本正经的说,“沈大夫说了,娘也说了,有了身子不可以……亲近的。”
话才说完,安宁脸皮先红了,在烛光下像一对熟透了的蜜桃。
沈泽秋脸上的笑再也藏不住了,他有时就喜欢逗安宁玩儿,逗得她睁大眼睛生气了,他再好好的哄她开心。
“逗你的。”他从背后搂住安宁的腰,手掌放在她还未显怀,依旧十分平坦的小腹上,手掌心传来炙热的温度,叫安宁觉得很舒服,“太晚了,我担心你的身体,今日先看到这。”
安宁眼睛水汪汪的,把头微微后仰靠在沈泽秋的身上,有些无奈的说,“好吧,听你的。”
这时辰街面上静悄悄的,只有打更人报更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偶尔拴在院子里的大黄轻吠一声。
极端的安静中,一点一滴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沈泽秋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明显,呼出的热气把安宁的的耳朵也给熏红了。
“走咯。”紧接着她被沈泽秋拦腰抱起往里间走去。
安宁搂住沈泽秋的脖子,又羞又急,“你走慢点。”
“泽秋哥,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要是有一日,我们能把这间铺子买下来就好了。”
安宁侧躺着,把手垫在耳下,用柔软的指头摸着泽秋的眉毛。
“我问过价,像咱家这样的地段和格局,少说也要四百两银子。”沈泽秋把安宁的手指头勾上,望着她的眼睛答。
安宁叹了口气,家里现在最多也就凑几十两,要真想买房,岂不是还要攒七八年?
买房子太不容易了。
“嗐,慧婶子现在可真威风了。”
“可不是嘛,以前她男人就是天,说一不二,你是没瞧见哟,昨晚上慧婶子是咋怼她男人的。”
何慧芳提着菜篮子去市场买菜,正在肉摊子前挑拣肥肉,准备买回去炼猪油,突然听见旁边两位买菜的妇人正嘀嘀咕咕,忍不住侧耳听起来。
“呦呵,她咋说的?”
“咳咳咳,我学给你听啊,慧婶子叉着腰,指着她男人的鼻子大声说。”
“你有脸说我呢?家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靠我的工钱买的?靠你啊,一家老小早就喝西北风去喽!”
虽然她们在背后编排人家务事嘴巴碎,可何慧芳听了心里却很痛快,慧婶子庆嫂不仅帮她家布坊做事勤勤恳恳,在家里的地位也提高哩。
开春后铺子里的生意更红火了,还好上回新介绍来的莲荷手巧,她男人是个船员,一年三百六五天有一多半的时间在外头跑船,家里就一个婆婆,还有莲荷及一儿一女。
安宁觉得莲荷手艺好,悟性高,现在又教她裁剪衣裳,三四个人轮换着来,正合适。
铺子里还新定做了一块招牌,终于把钱氏布坊正式更名成了沈氏布坊,他们还在凤仙楼摆了两桌,请了相熟的一些掌柜街坊吃饭。
到了四月里,气温彻底升了上去,除了早晚有些凉快,正午时在单衣外头穿件薄衫就够了。
安宁的肚子快四个月了,比一般的孕妇肚子大,胃口一直非常好,何慧芳每天都给她蒸个鸡蛋吃,隔三差五就买鱼买肉,晚上还给她做宵夜,安宁的胳膊腿啊的肉眼可见的圆了。
上个月去找沈大夫号平安脉,沈大夫说安宁身体一切都好,就是胖得有些快,劝他们还是注意些好,少吃些。
“嗐,以前是想吃没得吃,现在是有吃的不能吃。”何慧芳喜欢看安宁吃东西,她一直心疼安宁瘦弱,现在脸颊上有了肉,看着多喜庆呐。
不过再喜欢看安宁吃东西,现在也不能惯着,安宁没怀孕以前,吃米饭总吃半碗,有孕了以后敞开了吃能吃两大碗,现在为了控制体重,只能吃一碗。
中午何慧芳熬了萝卜排骨汤,一家子坐在堂屋里吃饭。
“桂香生了个儿子,过几日就要满月了,请咱们回去喝满月酒哩。”何慧芳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
沈泽秋给安宁挑排骨吃,又给何慧芳夹了两块,”安宁现在不方便奔波,她就不回去了。“
“唔。”何慧芳也是这么想的,还有最近沈家大房实在太闹腾了,她也怕安宁回去看着闹心,“我一人回去就成,泽秋也留下吧,总不能叫安宁一个人守着铺子。”
“泽平新寄了家书来,我也给带回去。”
沈泽平和毛毛去滨沅镇已经一个半月了,钱掌柜对他俩还算满意,除了帮着干活儿以外,还要学算账、认字,包吃住外每月给一百文钱。
信里头沈泽平说钱掌柜管他们可严厉了,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洒扫货栈,每天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晚上还要练习打算盘,最后一名要罚抄大字,调皮了还会挨揍,唯一好的就是白面馒头管够。
何慧芳边听边笑,这俩孩子,真逗。
她把信收好了,准备喝满月酒的时候带回去给沈家二房。
“喵呜——”
“喵喵喵。”
隔壁的铺子开始个把月经常有人来瞧,可铺子闲置越久越没有人气儿,现在钱庄的人已经连个外地客都骗不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隔壁院子里住了一窝子野猫,大概是顺着狗洞爬进去的,何慧芳在院里晾晒衣裳、照顾菜苗的时候经常能听见猫喵喵叫的动静。
“汪汪汪。”大黄摇着尾巴跟在何慧芳身边转悠,时不时对着隔壁院墙叫几声。
“猫儿狗儿天生就是冤家。”安宁笑着说,要不是有堵院墙拦着,大黄准得和隔壁的猫打架。
吃过了午饭,安宁有些累去房里躺一会儿,沈泽秋去街口找胡掌柜,商量过些日子一块去青州进货,何慧芳守着铺子,翘着腿和庆嫂她们聊天,手里头帮做着盘扣。
这时候街面上走来一队人,个个精壮,为首的何慧芳认得,不就是冯二爷的狗腿子管事嘛。
何慧芳把腰一叉,还以为他们又要来找麻烦,连庆嫂和慧婶子都觉得有点紧张。
结果他们在宋家门前停下,一个拍门,一个用钥匙捅锁,折腾了半天都打不开门。
“沈老太太。”钱庄的管事腆着笑脸转向一边站着的何慧芳,“您这几天听见隔壁有啥动静吗?”
何慧芳懒得搭理他,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能有啥动静,住了一窝子野猫整日喵喵叫呗。”
钱庄管事眉头一蹙,嘀咕道,“不应该啊,刚才有人告诉我,宋掌柜偷偷回来啦,在里头悄悄住了好几日,你看,这锁头准是他换的!”
“啥?”何慧芳惊讶的一瞪眼睛,感觉到脊背发麻。
“那还愣着干啥,还不把门撞开看看!”何慧芳觉得宋掌柜多半是真疯了,要是有这么个人悄没声的住在隔壁,真是渗的慌。
管事的一挥手,对着他的手下说,“你们几个,给我把锁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成,晚安哦(今日最后一更)

第77章
话音一落, 几个汉子就使出浑身解数,有的咬着牙砸锁,有的找来梯子, 想要从院墙上翻进去。
“给我!”何慧芳嫌弃的瞪了那人,砸了这么多下都没砸到点上, 真没用。
她接过锤子, 对准锁芯“哐哐哐”用了几下寸劲儿, 吧嗒一声,锁便被砸烂了。
“沈老太太好力气啊。”钱庄管事于鹏笑得春风满面,似乎一点都不记得两个月前派人上门威胁的事儿。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亏他还是个男人, 何慧芳撇了撇嘴, “快进去看吧。”
接着她有几分得意的和旁边的庆嫂还有慧婶子说,“农活儿做多了, 我手劲大,一般人还真比不上我。”
正说着呢, 院子里就传来一声爆喝, “站住!”
何慧芳捂着心口, 心脏砰砰狂跳, 宋掌柜还真藏在里头?
隔壁院子里的树被砍了, 十分空旷, 何慧芳往里头走了几步,站在铺面和院子交界的地方就能把整所宅院看得清清楚楚, 这没有人呐?
于鹏一巴掌拍在刚才哇哇大叫的伙计头上,“你瞎嚷嚷啥,吓我一跳,人在哪儿?!”
“咦, 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人影闪过的。”伙计摸了摸被拍疼的脑袋,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不禁揉着眼睛怀疑自己眼花了。
何慧芳站在院里东张西望,这宅子叫钱庄的人打扫过一遍,铺子里的货拿出去折卖了,留下的都是不值钱的简单家伙什。
宋家这铺子比她家的稍宽敞,尤其是院子更宽,有一面还临街,院里草木被伐光了,但是挡不住春意浓,院角生满了青苔,又矮又胖的杂草一片又一片,何慧芳盯着院角下的草,忽然咦了声。
“那上头是不是有脚印?!”
于鹏蹲下来细看,果然,那院角下的青草都被踩塌了,再抬头一看,院墙上的青苔也被扣掉了几块。
莫不是有人打这儿爬出去了,隔壁不就是……
“不好!”何慧芳撒腿就往自家院里奔,边跑边喊,“又傻愣着,拿上棍棒跟我过来捉人啊。”
她心里急得发慌,安宁可还在房里休息呢,她不敢想,一股子怒气涌上心头,敢往她家院里爬,就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要给他腿打断喽,长个记性!
路过裁衣台的时候还顺手抄起了台板上的大剪刀。
人还没奔到院子里,狗叫声先一步传来,大黄站起来快半人高,正龇牙对着个人狂吠。
嚯,还真是那姓宋的!何慧芳气得要命,三俩步就冲了进去。
“沈老太太,剪子可别乱捅,会闹出人命的!”钱庄管事于鹏跟在后头喊。
何慧芳没理他,憋着股子劲儿,她心里有数,才不会闹出人命,把剪子一扔,抄起靠着院墙的铁铲,劈头盖脸就往下打,大黄一看来了援兵,也不怵了,扑上去咬住宋掌柜的裤腿,把他给扑倒了。
“哎呦,救命——”宋掌柜被吓懵了,他打小就怕狗,看见狗就腿肚子打转,大黄又凶又猛,吓得他都快尿裤子了。
还有这死老婆子力气也忒大了,铁铲砸在身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倒抽凉气,只好抱着头趴在地上往外爬。
安宁睡得迷糊,刚才是被狗叫声吓醒的,看见宋掌柜在院里,想到自己体力比不上他,躲到了床后头,现在听见有人来了,忙从走廊上往下看。
“娘,先拿绳子把人捆上!”
何慧芳打累了,拄着铁铲喘着粗气,安宁说得对,一扭头粗声粗气的说,“你们咋又呆着,中了定身术啦?把人捆起来啊!”
宋掌柜有些绝望,他假意在地上爬,其实是为了够不远处的剪子,但剪子还没够着,就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于鹏招呼手下去买新锁换上,然后问何慧芳,“沈老太太,您瞅他该怎么发落?”
“你问我呢?私闯民宅,该报官啊,”何慧芳没好气,这伙人还真是光吃饭不干活,叫人偷摸在里头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害的她也后怕。
宋掌柜被拖着去衙门了,安宁下了楼,轻拍着何慧芳的脊背帮她顺气,“娘,您没伤着吧?”
“没事儿,你没吓着吧?”何慧芳除了刚才劲儿使大了胳膊、腰有点酸外,没有别的事儿,唯一担心的就是安宁受了惊吓,有身子的人忌讳一惊一乍,对肚子里的娃不好。
安宁摇了摇头,她倒还好,遇事越急越冷静。
“街面上姓宋的掌柜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不是喝花酒把家业给败没了嘛。”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宋家宅子更加难卖了,附近街坊议论纷纷,何慧芳这才听说了当初云家人上门打人的后续。
宋掌柜后来筹措到了一笔盘缠,真的去了回州府,一无所获根本没有找到吴掌柜,等他四月里回乡去找云嫂,云嫂已经铁了心要和他和离,嫁妆钱不要了,孩子她领着在娘家住。
宋掌柜无路可去,偷撬开门锁住回了家。
李游问清楚缘由,发落了他十个扳子做教训,派了两个衙差将人送回了老家。
“好好一个家,就这么叫他败没了。”
“还好家里老爹老娘还在,能养活他,就是这把年纪还靠老人养,估计在叔侄面前也抬不起头喽。”
庆嫂和慧婶子把外头听来的消息说给何慧芳听,慧婶子对当初宋掌柜拖欠工钱的事还记在心里,面带鄙夷的说,“从欠我们的血汗钱开始,他的心肝就坏透了。”
安宁坐在柜台后扒拉算盘,一边算账边想,才不是呢,宋掌柜的心从装神弄鬼害的钱掌柜一家退出花街开始,就已经烂透了。
一场小雨过后,院子里种的菜又长高了一截,有的已经开始开花,紫的白的,星星点点,瞧着格外的清新,有时候还有粉蝶和小蜜蜂在上头飞舞。
明日何慧芳就要回沈家村喝满月酒了,出发的前一日生怕沈泽秋和安宁生意忙,顾不上做饭随便凑合,特意先炸了一碗肉丸,煎了一碟小江鱼,撒上盐放在碗柜里,他们弄些配菜热热就能吃。
今日铺子关的早,天黑了后安宁和沈泽秋就把门拴上了,何慧芳明日起大早回村帮忙备喜宴,今日早些歇息才成。
“安宁啊,我熬了红豆粥,你想吃咸口还是甜口呐?”
灶房里何慧芳做着饭,粥已经熬得糯糯的可以出锅了,安宁的口味经常变,每回她都会问她一声,甜得咸的都好,就着安宁的口味来。
“甜的。”安宁坐在走廊旁边,手边有个小碗几头蒜,正扒蒜呢。
沈泽秋坐在她边上,正摘着一篮子小青菜,故意调侃的伸着脖子对何慧芳道,“娘,我想吃咸的。”
“那今日对不住喽,安宁是家里的宝,你要靠边站。”何慧芳麻利的回了句。
沈泽秋端着摘好的青菜往灶房走,“娘,你也忒偏心眼儿了。”
何慧芳接过他手里的菜,心满意足的说,“我就遗憾没有个闺女,现在就把安宁当闺女看。”
一家子说笑着,没一会饭菜都做好了。
炸肉丸下面垫了烫熟的青菜,兜头淋下浓浓的酱汁,末了撒上些小葱丝和蒜蓉,滋味可鲜美了,另外还有碗鲜藕汤,一碟子何慧芳腌制的嫩生姜,伴着些剁碎的红辣椒,又脆又爽口。
“等我回了村,你们多注意些,晚上安宁起夜,你一定要陪着,知道不?”
何慧芳放心不下,一边接过沈泽秋盛的汤一边嘱咐,生怕再出现一回院墙那边爬过来人的事儿,还好家里大黄英勇,先拖住了宋掌柜。
“放心吧,保管你回来时安宁一根毫毛都不少。”沈泽秋盛了第二碗汤,轻轻推到了安宁面前,最后一碗才是给自己的。
现在气温回暖,在灶房里吃倒热,现在都在堂屋里吃饭,大黄摇着尾巴在桌子下卧着,吐着粉红色的舌头有些憨憨的。
安宁低头瞧着大黄,“待会留些肉汁给你拌饭吃。”
大黄眼睛黑漆漆,歪着头左右晃了几下,就像能听懂人言似的,站起来跑到院子里,脚踩了踩空荡荡的碗,面带期待的看着他们。
“得了,现在就给你拌。”沈泽秋放下碗筷,把中午剩下的半碗饭加了些肉汁搅拌几下,倒在了大黄的破瓷碗里,大黄摇着尾巴吃的可欢快。
沈泽秋打水洗手,偏头看见了隔壁院子二楼的檐角。
“听说钱庄的人降价贱卖隔壁铺子,只要三百两。”他一边坐下一边说。
听到三百两这个数字,何慧芳缩了缩脖子,三百两雪花银,她想都不敢想哩。
太贵了,别说是三百两,就算一百两家里也拿不出来。
可安宁和沈泽秋却不这样想,宋掌柜家的铺子更宽更大,按照市价至少在四百五十两以上,要不是外头谣言传得厉害,冯二爷急着脱手,根本不可能低到三百两。
“娘,我和泽秋哥琢磨过,这是个好机会,可以把隔壁铺子盘下来。“安宁说道。
啥?何慧芳惊讶的搁下碗,家里还欠钱掌柜二百两布钱,如果要买隔壁宅子肯定还得借钱,一想到欠一屁股债,她这心里不踏实,慌得很。
“不成,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吧。”何慧芳忍不住说道。
“娘,先别急着说不。”沈泽秋双手撑在桌上,“我上回去青州,把青州的布行都给逛遍了,见街面上许多布坊不仅卖衣裳,女子的首饰脂粉鞋袜都卖,生意可好哩。”
安宁接着沈泽秋的话口继续道,”我和泽秋哥一寻思,把隔壁的铺子买下来,正好两间铺子打通了,店面宽了,也学着他们卖脂粉首饰,生意定比现在还好。“
“那不就和胡掌柜家一样么。”何慧芳叹了口气,“说句难听的,也没见他们做出啥花儿来。”
沈泽秋摇了摇头,“那是他们没经营好,不代表我们不行哩。\'
何慧芳低头夹了一筷子小青菜,家里的生意她一直不插手,由着他们弄,这半年没出过差错,可这回她心里有点犯虚。
“可咱们没钱呐,谁能借咱们那么多钱?”何慧芳说道。
家里的亲戚借遍了凑十几二十两都玄,胡掌柜钱掌柜也是生意人,那么一大笔现银也难借。
安宁想了想,“娘,等你喝了满月酒回来,我们请李大人吃顿饭吧。”
何慧芳猜不透,“这和李大人还有关系呐?”
“当然有啦,到时候我再细说。”安宁笑着给何慧芳夹了个肉丸子。“娘,我和泽秋哥心里有数的,实在买不下来便算了,不会硬着头皮上。”
听她这样讲,何慧芳稍微稳了稳心。
第二天大早,天还蒙蒙亮,她就回沈家村去了。
孩子满月是大喜事,村里人都会来贺喜呢,光是红鸡蛋就要煮好多,不过上门贺喜的也会包红包给孩子,花销和礼金相比,其实还是礼金多些哩。
这不刚晨起,王桂香就和沈泽石说起了礼金的事儿。
“泽石,大嫂二嫂生孩子办满月酒,那礼金是谁收着呢?”
沈泽石穿着衣裳,一边扣纽扣便答,“这还用问吗?肯定咱娘收着哩。”
“那这回也是娘收着呗?”王桂香抱着孩儿轻轻晃着,小声说道。
“嗯,当然了。”沈泽石莫名的答,然后坐下来低声问,“你不会是有啥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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