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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娘子(种田文)—— by长安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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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琴也来店里逛了趟,买了一盒有桂花香味的香粉,一开始她是去捧场的,等来了店中,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 ,店里的装修,还有安宁莲荷二人的打扮,不由叹息一声。
“还是沈娘子有头脑,心思聪慧。“
胡家经营首饰和脂粉,从一开始货便进的不对,簪子种类太少,价格也偏贵,又一直摆放在二楼,没引起女客们的青睐,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安宁挽发描红妆的手艺。
“今日小店开业,多谢各位捧场了。”安宁浅笑着道,“我手里有一个画册子,上头是各色发型,诸位瞧瞧,有心仪的今日可免费帮诸位挽发。”
“拿给我瞧瞧。”女子天性爱美,立刻有好几位客人围在一处看画了发型的花册子。
“我想梳这个十字髻。”一位小姑娘道。
另一位少妇笑的腼腆,“我就想梳和沈娘子一样的。”
本来有的人只是过来凑热闹,等发髻挽好,对着镜子照了照,总觉得空荡荡少了什么,要是簪上漂亮的簪子岂不是更好看?
于是纷纷挤到柜台前挑选心仪的簪子。
也有的看安宁唇红如樱,眉若柳叶,想试着买胭脂水粉的。
从早到晚,店铺中的热闹劲儿便没有停过,虽然有五六成都是瞧热闹的,但一日下来,簪子也卖出了二十多支,香粉胭脂等十几盒。
安宁算了笔帐,流水银到了十多两,净挣了三四两银子,利润十分的可观。
但忙了这一日下来,安宁觉得,店里的人手还是不够,她既要管布坊和新店的帐,又要接待客人,和莲荷两个人实在吃不消。
晚上何慧芳特意做了肉丸丝瓜汤,还有几碟子小菜,准备一家人庆祝下开业顺利。
吃饭之前她从锅了夹了六七个肉丸子,盛了一碗汤给莲荷一家子送去,笑眯眯的说,“今日莲荷辛苦哩,家里做了肉丸,端一碗来给你们尝尝。”
莲荷忙站起来接过碗,感激的说,“谢沈老太太。”
莲荷的丈夫和婆母都是不善言辞的,有些局促,跟着莲荷直说谢谢。
吃罢了饭,安宁有些累了,可刚吃了总得消消食,直接睡下胃容易不舒服,她便摸着肚子慢慢在院子里散步。
何慧芳把洗干净的碗扣在碗柜里,正准备提桶水去浇菜,就见莲荷的婆母赵大妈打了一桶水,慢悠悠的浇起沈家的菜地。
“赵大妈,哎呦,你太客气了。“何慧芳走来说道。
赵大妈笑了笑,“沈老太太,这都是我该做的,我晓得,俺们家能住这么好的院子,都是您家大发慈悲……”
“呦,可别叫我沈老太太,我受不起,和庆嫂她们一样,就叫我何姐好哩。”何慧芳笑了笑,和赵大妈一块浇起地。
等院子里的小菜们喝饱了水,赵大妈和何慧芳也聊了个痛快,何慧芳挺满意的,这个赵大妈心眼子实在,处起来挺舒服。
不一会赵大妈的两个孙儿跑了出来,大的是儿子三岁,小的是女儿才一岁多刚会走,围着赵大妈奶奶长奶奶短的喊个不停,何慧芳瞧着,心里有些羡慕,“赵大妈好福气呐。”
“等安宁生了,我还得和你多讨教带孙子的窍门。”
赵大妈点头说好,教两个孩子叫何慧芳沈奶奶,孩子也听话,眨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何慧芳,奶声奶气的说,”沈奶奶好。“
一声声童言童语,把何慧芳的心都给喊碎了,这俩个孩子真招人喜欢。
“乖,奶奶去拿糖饼给你们吃。”
院子里的另外一角,安宁走了一刻钟,正坐在摇椅上歇息,莲荷坐在她旁边。
一听安宁还想招人,莲荷踌躇了很久,最后说道,“我还有个亲妹子,今年刚满十五岁,不知娘子肯不肯要。”
安宁一听有几分心动,既然是莲荷的妹子,资质肯定不会差。
“十五岁正是议亲说媒的年纪,只怕你爹娘不肯她出来。”
听安宁说起这个,莲荷叹了口气,小声的说,“我爹想将我妹子嫁给隔壁村长的傻儿子,好换彩礼钱,我妹子一万个不愿意,正在家里闹。”
“不过,我妹子要是能出来挣钱,爹娘会放人的。”
安宁想了想,“那叫她来试试吧,不过能不能留下,我不能打包票。”
莲荷已经喜不自胜,“我懂!沈娘子肯给我妹子机会已经很好了!”
几日后,莲荷请了假,回老家把妹妹带了上来,一路走山路过来的,姐妹二人都出了一身汗,莲荷的妹妹叫做莲香,姐妹二人模样有五六分相似,莲荷叫她进店见安宁的时候,莲香还有些怯怯的,抿唇抱着只小狗崽进来了。
“这就是我和娘子说的,老家人爱养的那种狗,刚好满月,便抱了只上来给娘子养。”莲荷道。
莲香一眨不眨的看着安宁,在她的眼里,安宁就和画上的仙子一样好看,看着看着红了脸,“沈娘子好,我叫莲香。”这句话是在路上莲荷教的,可说完了莲香觉得不够,自作主张的加了句。
“沈娘子你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这话儿把安宁逗笑了,也瞧出来莲香虽然年纪小,但不是个害羞怯场的,适合在铺子里做活儿。
所以第二日,莲香就开始在铺子里帮忙,从洒扫和整理货品开始学起,十分的细心又好学,安宁给她开了三百文一月的工钱。
六月也被称作伏月,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何慧芳每天都要熬几锅香兰茶放在铺子里,有客人上门莲香便机灵的倒上一碗递过去。
“这茶怎么熬的呀?喝起来解暑又舒服,总在你们家蹭,都不好意思了。”熟客们喝过几回留下了印象,纷纷打听。
安宁笑着搭腔,“这有啥,想喝了随时过来。”
接着又道,”这茶方子也简单,藿香加佩兰,还有茶叶一块熬煮出来就行。“
刚说完,街面上就跑来几个人,嘴里大喊,“上回咱们街上来的那两个贼人是土匪,打家劫舍沾了不少人命,被判了死刑,大家快去看!”
何慧芳想起上次的事情就后怕,幸好没出事儿,一听说被判了死刑,心里出了一大口恶气,忙和庆嫂等人一块去看。
犯人戴着镣铐,被四名衙差押解着,要带到清源县去。
镇上的百姓对这些恶人深恶痛绝,纷纷用土疙瘩扔他们,把两个砸了满头的包。
钱庄的冯二爷身体好了,歪心思又开始出来作祟,他瞧着衙差们经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李大人真是好手段,三下五除二就叫他俩全招了。”
钱庄管事于鹏闻弦知雅意,拍马溜须最为在行,立刻觉察出冯二爷对李游的不满,上回李游打了宜春楼老板周海的板子,也等于打了冯二爷的脸,这位李大人,是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二爷,您的病已经大愈,不如去趟县城,和县令大人好好叙叙旧。”于鹏挤眉弄眼的说道。
冯二爷摸了摸胡子,“有道理,哼,咱们有县令大人,还怕李游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二更吖

第93章
好不容易过了伏月, 天晴了一个多月后,终于下了一场痛快的暴雨,雨过天晴, 一下便凉快了。
安宁坐在柜台后算完了帐,问莲荷可知道哪里有凤仙花。
“沈娘子找这个做什么?”莲荷问道。
安宁月份大了, 身子越发笨重, 坐在柜台后的高椅上, 腰后垫着软垫,手里拿着把小团扇扇风。
“乞巧节就要到了,我想用凤仙花挤出汁子, 给来铺子里的姑娘们染指甲用。”
莲荷叹了句, “沈娘子想的太周到了。”
“应个景嘛。”安宁放下扇子, 端起桌上的茶啜了口。
莲秀听见她们说话,将脏抹布往水桶中一扔, 站起来说,“我晓得哪儿有凤仙花, 上回我陪沈老太太去菜场。看见路边卖豆腐的那家人院子里, 长了好大一片。”
安宁眼睛亮了亮, 轻声对莲香说, “那你跑一趟, 去问问店家可卖花, 价钱怎么算。”
莲香点点头,把脏抹布洗干净在后院晾好, 倒了脏水后,擦了把脸往菜场跑去。
过了会子庆嫂到了,手里拿着一串二十个香囊,放到柜台上, “安宁,香囊都做好了,你过来瞧瞧吧。”
安宁扶着腰慢腾腾的走过去,这批香囊的造型和上次端午节的差不多,不过里头的香料改了几种,闻起来更加幽香馥郁。
“帮我挂到这边来。”安宁指了指墙上的美人图,上回叫沈泽秋在美人的腰间钉了两枚钉子,现在把香囊挂在钉子上,就如美人佩戴着香囊,十分的融洽。
香囊备好了,安宁还招呼大家用蜻蜓翅膀、纸做了一批花钿,有各色花卉,也有扇子、弯月等花样,一枚一枚放在小木盒子里。
客人们来铺子里瞧见了这些香囊和花钿,问起价来安宁总轻轻摇头,”这不是卖的,是七夕那日铺子里投针验巧得胜者的彩头。“
客人们往往都惊讶的问一句,“什么叫投针验巧?”
乞巧节吃巧果,拜织女,给牛过生日,听喜鹊叫是旧风俗,而投针验巧是最近这些年从京城那边流传的新游戏,桃花镇上大部分人还不晓哩。
安宁笑着解释,“就是七月初七那日,拿一碗水放在太阳底下,未出阁的闺女拿缝衣针往水面上投,针会漂浮在水面上,倒影是花鸟鱼虫则表示手巧,一根直线或者杂乱的便没讨到彩头。”
杨筱玥来铺子里逛,听到这个杏眼一睁,“针落到水里不就沉底了吗?”
“杨小姐七月初七那日,来小店试一试便知了。”安宁笑着说。
“好,我一定来。”杨筱玥近日常来铺子里请安宁梳发,有时候安宁和莲荷都忙,莲香也帮她梳过一回,虽然不及安宁二人技巧精湛,梳出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莲香,要不你跟了我吧。”杨筱玥心直口快,还以为莲香是安宁买来的丫头,“沈娘子,你花多少钱买的?我付双倍好不好?”
这话把莲香吓了一跳,生怕安宁真卖了她,求助似的看着安宁。
“杨小姐说笑了,莲香店里帮工的伙计。“
杨筱玥一怔,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莲香的手,“没吓着吧?我是瞧着你我年纪差不多,我想和你做个伴,你别多心。”
莲香点点头,至此以后每回看到杨筱玥就躲,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小半个月杨筱玥过得很郁闷,她姨夫和表哥不知道又发了哪门子疯,把许彦珍拘在府中不准出来,据说还是不太满意张陵甫做许家的女婿,她失了玩伴,又有了心事,人都瘦了几斤。
七月初六,安宁让沈泽秋去打了半桶桃花江里的江水,晚上睡觉前提了半桶井水,井水和江水混合在一块,分别装在几只大碗里,静静置放了一夜。
何慧芳一开始还犯嘀咕,“这是做啥呢?”
“是投针验巧用的水,等太阳出来晒上半日,娘你就明白了。“
七月初七一早,莲香拿上安宁给的三十文钱,去菜场卖豆腐的夫妻的院子里采来了一大簇凤仙花,然后莲荷把昨晚静置了一晚上的水放到了铺子前。
随着太阳升起,何慧芳惊讶的道,“哎呦,我瞧清楚哩,这水面上有一层膜膜。”
这层膜就是针可以浮在水面的窍门了。
不一会儿,铺子里头来满了客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比开业那日还热闹,排着队玩投针验巧的游戏,还有的等着用凤仙花花汁染指甲。
庆嫂和慧婶子也帮忙来右边接待客人,只是二人偶尔会嘀咕两句。
“安宁又是送香囊又是送花钿的,这成本花销不少哩,我看今儿这一群人都是来占便宜的,怕是会亏本哦。”
“且看看吧,安宁脑子灵光,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哩。”
今日的客流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只要有一成的人在店里买了东西,安宁就不会亏,果然,晚上一盘帐,今日挣的银子刨去香囊花钿的成本,比平日里挣的多了两三倍。
到了天黑关上门,何慧芳说,“今日是乞巧节,我们两家人凑在一块吃顿饭吧。”
天还没黑之前,何慧芳去菜场的卤肉店买了一只外皮金黄的脆皮烤鸭,又买了一斤小河鱼,把内脏收拾干净了,复炸了两遍炸的香香脆脆,又在院子里摘了两根黄瓜,做了个凉拌菜。
最后出锅的是一碟子碧油油的小青菜。
两家人凑在一块,吃了第一顿喜气洋洋的庆功宴,照这样下去,别说还清欠冯二爷的款,就是把钱家的铺子买下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安宁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一杯。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咱们的铺子会越来越兴旺。”
与沈泽秋一家子的热闹相比,大叶街上卖脂粉的一户姓叶的人家里,则是一片愁云惨淡。叶掌柜正在看账,账房先生小心的递来账册,叶掌柜一翻,脸色登时格外难看。
“今日是七月初七,为何才卖出几盒胭脂?”
“这样下去,你们个个都得跟着我喝西北风,怎么回事?”
叶掌柜眉头深蹙,咬着牙把账册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气的呼吸急促,发起脾气将账房先生骂的狗血淋头。
“掌柜的,这问题都出在了花街布行上!”账房先生心里那个苦,他就是个算账的,店里生意好生意坏,和他不相干呐。
叶掌柜听了,斜眼瞪了账房一眼,“花街上都是卖布的,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掌柜的您不知道呀?花街年前来了户姓沈的人家,做生意是这个。”账房说着束起大拇指,继续道,“上月沈家扩展了店面,你猜怎么着?人家不卖布,卖起了脂粉首饰。”
听账房这么一说,叶掌柜想起来了,上月是听说过这么个消息,可没把姓沈的放在眼里,觉得他们成不了气候。
“今日沈家搞了什么透针验巧的把戏,将客人们都引了过去,没人来咱们店,东西自然就卖不出去呀。”
叶掌柜听明白了,眯了眯眼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他倒要看看这姓沈的有几分能耐。
七夕一过没多久,王桂香的孩子已经满两个月了。
今日家里又攒了二十来个鸡蛋,唐菊萍准备拿到镇上去卖,王桂香缠着要跟着一块儿去,说顺便去看看安宁。
这一个月唐菊萍越发看清了王桂香,她哪里是看安宁呀,分明是瞧三房起来了,上赶着巴结人家,唐菊萍一想自家还欠着何慧芳的钱没还,有些不好意思去。
“娘,亲戚就要多走动才亲热哩。”
“安宁嫂子有孕了,咱们知道了不特意去瞧瞧,显得咱们多没有人情味啊。”
唐菊萍到底架不住王桂香的哄,想想也是,就包了一包花生,提了些青菜,准备拿给安宁她们吃。王桂香把孩子交给沈泽石带,自己收拾一番跟着唐菊萍出发了。
往日去桃花镇,沈泽石心疼王桂香,都是花两文钱到渡口坐马车进镇的。
走到了渡口,王桂香看到了马车,她从腰间抽出一块手帕给唐菊萍擦汗,关切的问,“娘,你累不?我看着您流汗心疼,要不咱们坐马车吧?“
唐菊萍看了王桂香一眼,“我不累,坐马车要花钱,赚钱不容易哩。”
王桂香被噎住了,用袖子擦擦汗,讪讪的说,“娘说得对。”
想到待会去镇上,就能到三房家里了,王桂香忍了下来,到镇上卖鸡蛋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就去花街,等啊等,终于卖完了最后一个鸡蛋,她捶了捶蹲麻了的腿,和唐菊萍一块去了花街布行。
“慧芳,安宁啊,我来看你们了。”
唐菊萍站在铺子门口道,何慧芳忙走出来,喜滋滋的说,“太好了,快进来坐吧。”
王桂香站在铺子前,满眼都是好奇和艳羡,原来三房家的铺子这么气派啊,她呆了呆才回过神,忍着激动的心情对何慧芳说,“小伯娘好。”
刚刚安宁和沈泽秋一块去找沈大夫请平安脉了,不在铺子里。何慧芳招呼她们到堂屋里头坐下,莲香是个机灵孩子,见到主家来了亲戚,亲戚又走得满头大汗,忙倒了两杯香兰茶进来放在桌上,脆生生的说。
“早上熬的凉茶,很消暑。”
说完看着王桂香和唐菊萍脸上淌着汗,飞快的转身打来一盆水,叫她们洗把脸凉快凉快。
王桂香惊异的看着莲香,因为莲香在脂粉铺子里帮忙,所以挽着精致的发髻,穿戴的干净又体面,唇上还点了一抹红,就算是村里最漂亮的闺女,都比她逊色一筹。
等莲香走了,王桂香忍不住同何慧芳打听,“刚才那位是谁呀?”
何慧芳切了个香瓜给她们吃,闻言望了莲香的背影一眼,“你问莲香呐?铺子里帮忙的伙计。”
说完了往右边指了指,继续道,“莲香的姐姐也在铺子里帮忙,一家人就住在旁边。”
何慧芳说的平常,并没有多想,而王桂香却惊呆了,家里帮忙的下人都穿得这般气派,三房家是多有钱。
王桂香打量院子,家里的摆设,还有何慧芳的穿戴,心里羡慕的不得了,又哀叹三房起来了,怎么他们大房日子过得还是那副穷酸样,真气死个人。
再说莲香,去外头找了两把团扇,忙拿进来给王桂香和唐菊萍扇风取凉,王桂香刚才笑盈盈的,现在知道莲香只是个“下人”,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放着吧。”她在心里过了把富家太太的瘾。
莲香跑走了,王桂香心里的那股酸劲儿却还没下去,连下人都能住这么好的院子,他们家凭什么不可以呢?他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晚安吖

眼看到了晌午, 何慧芳自然要留唐菊萍和王桂香在家里吃晌午饭。
安宁和沈泽秋一回来,王桂香就迎了上去,嫂子长嫂子短喊得特别亲热。何慧芳在灶房里做饭, 她也自告奋勇,要去帮何慧芳打下手。
“伯娘, 你看我能帮你做点啥?”
何慧芳怎么会叫客人动手, 客客气气的说, “哎呀,灶房里烟大,你别被熏着了, 出去坐吧, 饭菜待会儿就好哩。”
王桂香忙不迭的点头, 笑眯眯的说,“伯娘, 你真好。”
这话被唐菊萍听在耳朵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儿,在家里头一日三餐都是她这做婆婆的动手, 没舍得叫王桂香下厨, 也没瞧她主动搭把手, 咋到了三房家, 就勤快嘴甜完全变了样?
到了吃饭的时候, 王桂香的嘴更是和抹了蜜似的, 甜得不得了,连声夸何慧芳做的菜好吃。
“那就多吃些, 千万别客气!”
唐菊萍心里头更不痛快了,憋屈的慌。不冷不热的瞅了王桂香一眼,可王桂香就像没看见似的,喜笑颜开只顾着夸何慧芳和安宁。
“大嫂, 吃菜。”何慧芳给唐菊萍夹了一大筷子青椒小炒肉,唐菊萍欸了声,脸上挤出些笑来。
王桂香瞧了瞧安宁的肚子,甜滋滋的说,”安宁嫂子,肚子里的娃儿爱动不?“
“爱动,一天到晚折腾。”安宁摸了摸肚子笑着道。
“哟,那一定是个男孩儿。”王桂香提高嗓门道,“孩子好动,而且你的肚子又圆,一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说完了喜滋滋的对何慧芳说,“恭喜啊小伯娘,以后这小侄子肯定聪明的不得了。”
王桂香本意是拍何慧芳一家子的马屁,哪家人不希望头胎生个大胖小子呀,何慧芳心里当然也是偏爱孙子的,但她是过来人,知道一家人盼天盼的想生儿子,最后生下来是个女娃,小夫妻俩压力有多大。
再说了,她一直遗憾没有个闺女,要是安宁生下的是个孙女,她也宝贝得很。
而安宁和沈泽秋则是生男生女都好,所以安宁笑了笑,柔声轻气的说,“也有可能是女宝宝……”
“哎呀。”话还没说完,王桂香急忙呸了三下,“安宁嫂子,你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唐菊萍抬头一瞧,何慧芳和安宁还有沈泽秋的脸色明显不对了,亏老三媳妇平日是个机灵人,这时咋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桂香瞎说,男娃女娃都一样好。”唐菊萍说着在饭桌下偷踹了王桂香一脚。
王桂香心里还委屈呢,她爹娘就是重男轻女,嫁到沈家后唐菊萍也一直嚷嚷头胎一定要生孙子,所以她也跟着重男轻女,实在想不透这生男生女咋能一样。
根本不一样嘛。
不过她也没一条道走到黑,讪笑着说,“哎呦,我说错话了,大家别见怪。”
一顿饭吃完,唐菊萍说要走,何慧芳瞧着外面日头正晒,叫他们歇歇晌再走,将她们带到了二楼的客房。
唐菊萍还真累了,脱了外衫和鞋,侧躺在床上准备小眯一会儿。旁边王桂香可睡不着,她刚才打听了一下,那叫做莲荷莲香姐妹两个都是帮三房的铺子做工的,她们能行,自己也可以啊。
“娘,你睡着了吗?”王桂香戳了戳唐菊萍。
唐菊萍差点就要睡着了,迷迷糊糊道,“快睡吧,待会还要赶路回家哩。”
“娘,俺想到安宁嫂子的铺子里帮忙。”王桂香眼睛一亮,一字一顿的说。
这句话一下就把唐菊萍的瞌睡虫惊跑了,她抬起头看了王桂香一眼,“你说胡话哩?”
王桂香蹙起眉,抱着唐菊萍的胳膊放软了声音哀求,“娘,我认真哩,我要是来镇上帮忙,就能往家里挣钱,你和爹就能享福了。“
这回唐菊萍可不信王桂香的鬼话,少有的对王桂香沉下脸,“不行,你能到镇上来,那家里的田地也能搬到镇上?我和你爹也能来?”
“再说了,孩子才两个月大,你想啥哩?!净做梦!”
王桂香讨了个没趣,半个时辰过去了都没睡着,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安宁他们靠走街串巷卖布都能起家,凭啥她想在镇上过日子就是做梦?
何慧芳送走了她们,莲香松了口气,偷偷对姐姐莲荷说,“刚才那为娘子好像不喜欢我,总翻我的白眼。”
莲荷摸了摸妹妹的头,“没有,你别在沈娘子和掌柜的面前瞎说。”
莲香调皮的吐吐舌头,“我知道。”
铺子里的销量上去了,沈泽秋去青州的频率也跟着上去了。上回进了三百多枚簪子,过了乞巧节已经所剩无几,脂粉等本就要的少,存货也不多了。
原打算七月十日出发去青州,也是巧了,何慧芳去菜场买了菜回来,放下篮子喘了口气道。
“明天泽秋去不成青州哩。”
安宁扶着腰从柜台后走出来,“这是为啥?”
“李大人带着衙差去镇外剿匪,在剿完匪之前,水上的船都停在港口,一艘都不准出去。”
说完了拍着腿啧啧几声,“多渗人呐,原来镇子外头的山里藏着土匪哩。”
沈泽秋早就安排好了行程,这回是和胡掌柜一块儿去的,忙出门去探了探消息,一个时辰后抹着汗回来了。
原来抓到上次那两个土匪后,李游审问了许久,知道他们是打州府那边逃来的,一行人有十多个,在镇外的盘山里藏了一个春天,他俩嫌弃盘山上的日子过得苦,偷跑下来的。
土匪们过惯大鱼大肉的日子,杀人杀到木了心,一旦手头的钱挥霍完了,很有可能下山祸害桃花镇上的百姓,李游派衙差秘密探查了一个月,终于摸清楚了土匪的老窝,今日就要带人去剿了他们。
李游带了五十个人上山,可赶到土匪们藏身的山洞时,只留下一地狼藉,人是一个也没有,根据地上的脚印,李游带人追踪到了盘山旁边的大枫岭。
“大枫岭往前是很大一片枫树林,树林尽头则是断崖,他们十几个人除非从百米悬崖上跳下去,否则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李游沉声道。
田老四在边上搭腔,“大人,那咱们现在就进去搜山?”
李游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大枫岭地形如一只喇叭,口窄肚大,我们人手不够搜索不过来,传令下去,严守着路口,我要向县里借兵。“
说着叫了自己的随从到身边,拿出主簿的腰牌给随从,又写了一封短信,叫随从送去清源县衙门,直接交给县令魏大人。
桃花镇到清源县坐船只要两个时辰,如果清源县的援兵来得及时,到天黑的时候也该到了,可左等右等,到了第二天凌晨,随从孙七才鼻青脸肿的回来。
“怎么了?”李游眉毛一挑问道。
孙七哭丧着脸,“魏大人说,说大人擅自动兵,僭越了。“
“还说,叫大人你即刻去县衙,魏大人要见你。”
县令是一县之长,官居七品,一县的兵马、税赋、断案等皆由县令一手抓,清源县大,其中桃花镇和滨沅镇人口最多,相当于小县城,县令一般会派身边的主簿、县丞等去镇上主持事务。
李游是没有不经过魏县令的许可就动兵马的权利,可话说回来,他连指挥衙差的权利都没有,又怎么主持镇上的事务呢?
“大人,我看魏大人就是故意给您穿小鞋,不知咱们何时得罪了他。”孙七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游攥了攥拳,发了话,“孙七,去寻一车牛粪来。”
援兵不到,他倒是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法子。
孙七不知道自家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差事办的漂亮,太阳还没升起,就去镇上找来了一堆牛粪。
“点火。”
李游吩咐衙差们将牛粪铺在地上点燃,牛粪一下便冒起了滚滚黑烟,衙差们得令高声呼喊,“烧死他们!宁愿烧山,也绝不放过!”
此刻正是顺风,燃烧牛粪蒸腾起来的烟雾笼罩了整个大枫岭,衙差们的呼号声也清晰可辨,一下就把等着衙差撤退的土匪们给惊动了。
“大哥,这伙官兵好阴险,要放火烧咱们!”
“横竖都是个死,不如冲下去跟他们拼了!“
十几个土匪害怕了,纷纷往下冲,等一脚踏空踩到早就挖好的陷阱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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