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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结巴—— by林缠棉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26

摆好碗筷后他将围裙一扔,驾轻熟路朝她房间走去。
段之愿正捧着半个西瓜吃。
他进去没几分钟,就把人抱到腿上,让她喂他吃西?瓜。
甘甜凉爽的西?瓜进到嘴里,张昱树看着段之愿一鼓一鼓的脸蛋,手揉了揉她的腰:“腰还疼吗?”
段之?愿抿了抿唇:“不。”
“给你揉揉。”
“不要了,你这几天……”段之?愿皱眉,放下勺子:“我?明天还上班,过几天还想回燃城看看我?妈呢。”
这些和他想做的事情有关系吗?
有关系也没关系。
张昱树咽下一口西瓜,喉结上下涌动。
一手已经绕进去解开她后背那两排搭扣,感受柔软在他掌心?变了形状。
半个西瓜从段之愿手里脱离,被张昱树放在桌上。
她报复似的咬着牙将冰凉的手贴在他脖颈上,张昱树缩了下脖子,将她手掌握在掌心?。
“这么凉?”他说完就掀开被子,扯着她:“快进来暖暖。”
他的手不老实,旖旎氛围几乎将她包围,段之?愿脸涨得通红再无推他的力气。
刻着他名字的玉石下坠,掉在她锁骨窝中?心?,冰冰凉凉逐渐升温,直至与她体温相同。
唇瓣相触,她搂上他的脖颈缓缓阖上双眼。
突然——
开门声传来。
“愿愿,你在家?吗?”秦静雅风尘仆仆的声音响彻在耳边:“火车站人太多,你打电话妈妈没听见。”

段之愿瞬间睁开眼。
房间里的缱绻尽数消散, 几乎是一秒钟褪去,只?剩空气中弥漫着剧烈的心跳声和不知所措。
张昱树也没料到秦静雅突然回来燃城, 一时间也愣住了。
片刻后,他连忙起身将脱了一半的裤子重新穿好。
刚穿上衣服就见段之愿把他的拖鞋往柜子里塞。
“你这是干什么?”张昱树问她。
“你,你——你躲到床底下……”
“床底下?”张昱树走近:“害怕啊?你都多大了你妈还不让处对象啊?”
“不是……”段之愿心脏就要跳出来了,眉头拧成疙瘩,按着张昱树的肩膀让他蹲下,声音又小又颤抖:“你先进去,先进去……”
张昱树虽然觉得荒谬,但看段之愿的表情实在不好, 也只?能屈膝趴在?地?上, 咬着牙蹭进了床下。
做完这?些?, 段之愿胡乱整理了下头发赶紧走出去。
“妈妈,你,你怎么过来了?”
秦静雅正在?换鞋,身边还放了四五个购物袋。
段之?愿拎起来刚要朝里面走, 突然见秦静雅的手搭在鞋柜上。
她忙退回来:“妈妈我给你拿拖鞋。”
说完, 快速从里面拿出一双, 还不忘把秦静雅穿的这双放进去。
“你一个人在?这?边住我?不太放心,就想着过来看看你。”秦静雅说完掏出手机:“我这个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 打电话总也听不清可能是坏了, 正好拿过来让你给我?调调, 调不好了我再换一个——”
话说到一半, 秦静雅看见段之愿一直蹲在鞋柜旁, 问她:“你干嘛呢?”
段之愿正用拖鞋将张昱树的运动?鞋挡住, 闻言慌忙开口:“我?,我?整理一下鞋柜。”
“放那吧不着急, 我?今天过来就是帮你收拾家里的。”
说完,她站起身从餐桌上拿起张昱树刚刚随意扔在?上面的围裙。
“你看看你,在?厨房做饭,围裙脱到了客厅。”
她说着就走到厨房,突然感慨:“呀!愿愿你自己做这么多菜呀?”
“……”
段之?愿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嗯……”
秦静雅完全不敢相信,拿着筷子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呀,果然是长?大了。”
说完,她又朝卧室走去。
此刻段之?愿的心就如同海面上翻涌的潮,生怕妈妈发现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秦静雅先去了从前和姥姥一起住的房间。
上一任租户搬走后留下一张床,因为太大了而且也不算破,段之?愿就没有扔掉。
她也不在这个房间住,只?浅浅打扫了一遍。
秦静雅摸到一手的灰,就让段之愿打了盆水要收拾房间。
段之?愿来到洗手间,连忙把张昱树的洗漱用品收好。
好在?他的东西不多,随手就能放进储藏柜里。
秦静雅挽起袖子开始擦桌子,一边擦一边说:“还行,没败坏的不成样子,比妈妈想象中的好多了。”
趁秦静雅干活的时候,段之?愿跑回自己房间,反锁上门后蹲在床下:“你,还好吧?”
“不好。”张昱树枕着自己的手臂仰面躺着,阖着双眼幽幽道:“又冷又暗。”
段之?愿抿了抿唇,有些内疚:“对不起呀,你再等等,晚点我?妈妈睡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沉默了一阵。
张昱树:“你不给我个解释?”
他转过头,没有被光照耀的床下也能看见他幽深的双眼:“为什么偷偷摸摸的?老子是你养的备胎啊?”
“因为,因为……”段之愿艰难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我?妈妈介绍你……”
她很无奈。
关于张昱树和段覃之间的关系。
段之?愿用?了四年的时间才走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凭着张昱树对她的好,以及她对张昱树四年不改的想念。
而这?些?情绪,秦静雅都不会有。
对于?秦静雅来说,张昱树是让她守寡二十几年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段覃英年早逝,这?么多年她不会背井离乡出去打工,姥姥也不会一大把年纪还要守在?市场开杂货店。
尽管秦静雅从未在段之愿面前对生活抱怨过。
可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的苦全都藏在?心里。
段之?愿没办法想象,当她得知自己的女儿?和让自己丈夫牺牲的人在一起时的心绪。
尽管张昱树并没有错。
“张昱树……”段之?愿咬着嘴唇,眼圈红红的:“你能听我这一次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
沉默到段之愿甚至以为他生气了。
可能下一句话就告诉她要一刀两断。
最终,她听见床下的人沉闷的声音。
“嗯。”
段之?愿轻轻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他:“那你会不会生气呀?”
张昱树撇撇嘴,食指碰了碰脸,有些?不耐烦:“你过来亲老子一口。”
段之?愿没动?。
张昱树急了:“老子跟你说话呢!”
她索性也跪趴在?地?上,声音轻细:“那你出来点呀……”
离得太远了,她又碰不到他。
“草。”张昱树嗤了一声,脸上明?目张胆带着不爽,问她:“那是你亲老子还是老子亲你啊?”
到底是她没考虑周到。
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想好该怎么和家里人介绍他。
不怪他发脾气,换位思考一下,段之愿如果遇到这种事,一定?比他还委屈。
她瞧了一眼门口,确定?秦静雅打扫房间不会那么快。
便也赶紧钻进床底下。
果然是又暗又冷,刚好张昱树的手臂摊开,她就枕到他的肩膀上,将人楼得紧紧的。
张昱树“啧”了一声:“你倒是舒坦。”
段之愿按着他的胸膛撑起来,后脑蹭着床板俯视他的脸。
微微低头将吻落在张昱树的唇瓣上。
“你别生气呀。”段之?愿安抚他,手指无意识抚摸他的鬓角:“等今晚我就问问我?妈,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太开心,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对不起呀。”
这姑娘安抚人倒是有一套。
就挑他爱听的话说,声音又软又甜,还是贴着你耳畔说的。
她身上带着香,嘴里也香,哪哪都香。
软软的身子贴着你,认真又虔诚,张昱树还真就气不起来了。
他心里骂了一句,暗道自己没出息。
手还是扣着人家的腰,紧紧搂着。
“别跟我画大饼!”
“我?没有。”段之?愿用?手抠他下巴,感受细小的胡茬划过指腹,跟他商量:“我妈妈其实还挺好说话的,说不定过几天就同意了呢,在?这?之?前你就先别露面,让我?跟她说说吧,好不好?”
妈的真他妈受不了了!
张昱树扣着她的手往下带,塞进去后贴在她耳边说:“早知道不该先喂饱你,应该让你先给老子喂得饱饱的!”
冤大头吗这?不是!
上赶着接人家买菜做饭,还贴心地?把碗刷了。
结果刚把人按住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段之愿耳朵尖都红了。
只催他:“你快点吧。”
“老子什么时候快过?”
“……”
没一会儿?,秦静雅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愿愿,你怎么还养狗了呀!”
lucky就在门外接连不断地?挠门。
段之?愿害怕,刚想出去被张昱树拦住:“这句不用?回。”
可不到五分钟,秦静雅又喊她:“愿愿你在干嘛?给妈妈换盆水,这?个床底下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打扫呀,太脏了……”
这次真的不能再装作听不见。
段之愿挣扎着从床下爬出来,缕了两下头发赶紧跑出门。
她一走,床单也撂下了。
张昱树眼前的光彻底消失,只?能自己动?手解决。
段之?愿先来到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后,又接了一盆水。
“妈妈,那个床底下我忘记打扫了。”
秦静雅正在?擦窗台,回头一看:“你怎么又拿了一个盆?”
“你不是说要换水吗?”
秦静雅接过来,指着自己脚下的一盆,说:“你可以先把这个拿出去倒掉再重新接呀,这样又要弄脏一个盆。”
“没,没关系。”段之?愿端起那盆脏水:“冲一下就好了。”
这期间秦静雅进进出出,忙里忙后。
家里一共才五十多平,地?方小,两个卧室的门对着,基本一眼就能看见全部格局。
段之愿根本找不到机会让张昱树离开。
秦静雅拿着拖布来到客厅,环顾了一下,点点头:“嗯,客厅和厨房倒是挺干净的,我?还以为你得每天在外面吃饭呢,没想到自己还学会做饭了,厉害呀愿愿。”
厨房是刚刚张昱树收拾的,lucky扒着橱柜明显盯上了剩下的半块馒头。
秦静雅把馒头撕成碎屑给它,它马上就吃掉了。
“你养这?小狗还挺乖的。”秦静雅很满意,说:“有这?么个小东西陪着你,省得你一个人住无聊。”
“嗯,这是我捡的狗狗。”
段之?愿敷衍着回答,心思全都在自己的房间里。
好在她之前的性格也是慢吞吞软软的,秦静雅并没有发现倪端。
擦好客厅的地?,秦静雅又打了盆水:“我给你房间也收拾收拾。”
说完,还不等段之愿说什么,她直接开门进去。
段之?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把攥起,拴在?万丈高的悬崖峭壁上。
秦静雅进了房间就说她:“你看,起床了被子也不知道叠。”
“我?,我?听见你的声音着急出来嘛。”段之愿站在?床边,企图用?瘦小的身子挡住一切。
“啊?”秦静雅问她:“你刚刚才起床?为什么?”
她走过来摸段之?愿的额头:“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就是有点困。”段之愿垂着脑袋:“待会儿,还想睡觉。”
“哎呦,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呀,那妈妈快点收拾,收拾完了你就睡觉。”说完,秦静雅就开始洗拖布。
段之?愿就快急哭了,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理由。
只?能看着秦静雅将地板拖得锃亮。
lucky终于?找到机会进卧室,在?床边嗅了嗅,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后‘嗖’地一下钻进床下。
秦静雅笑笑,打趣道:“这狗还挺活泼。”
说完,她就要掀起床单拖床底下——
“妈妈!”段之愿突然出声阻拦:“床底下是我?工作?用?的资料,都是纸,纸包着的,不用?拖了。”
秦静雅看着她苍白的脸,还以为是累的,点点头:“那赶紧休息吧,我?再去看看你厨房的柜子里有什么该扔的没扔,帮你收拾收拾。”
“妈妈。”段之?愿挽着她的手臂:“好久没看见你了,我?想跟你说说话,要不今天我?跟你一起睡吧。”
说完,她拎起水盆:“先别干活了,我?有话想和你说。”
带着妈妈回到另一个房间,段之?愿关上了门。
相信张昱树能明白她的意思,趁这?个时间溜走。
秦静雅擦干净手,问她:“怎么了,想和我?说什么?”
“妈妈……”她眼神飘荡,感觉全身都在?拧巴。
耸了耸肩,问她:“你手机出什么问题了?”
说到这?,总算提起秦静雅的注意,她拿出手机埋怨:“听不清对面说话,还时不时就卡住,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清理下垃圾。”
张昱树从床底下钻出来时,全身不舒服。
Lucky紧随其后欢快跑过来往他身上蹦,扒着他的腿求抱抱。
张昱树睨了它一眼,轻声道:“你主人见了我要是有你半点欢快劲,我?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劲。”
他摇头晃脑走出卧室,看见柜子里被段之愿隐藏的自己的鞋时,笑了一声。
迅速检查了一遍这?个房子里有没有能让他露馅的东西,确认没有后,悄然离开。
张昱树从段之?愿家里出来,就骑着他的街车来到一家酒吧。
贺铭洋组织的场子,说是庆祝他一个海外归来的朋友回家。
之前问他来不来,张昱树说不来,要陪媳妇。
现在自己来了,自然要被罚酒。
一杯威士忌进了他的肚,张昱树敞亮地摊了摊手:“我给媳妇哄睡着了,偷着跑出来的。”
他不吹嘘所谓男人的尊严,也不在?外面贬低自己的女人。
他从不掩饰对段之愿的喜欢,要爱就明?目张胆的偏爱。
但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自己出来的原因。
编了个瞎话,反倒是让大家都相信了。
贺铭洋说他:“别看我这哥们长得狠,在?他媳妇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昱树勾着唇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今天他不是主角,就拿了两瓶酒摆在?面前,一边喝一边给段之愿发信息。
发了两句话,也没等到回复。
张昱树叹了口气,烦躁感成倍增长?。
期间有人跟张昱树说话,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不知道谁递给他一支烟,张昱树咬在?嘴里,两只?手握着手机,半天了还没空点燃。
直到身边响起老贺的声音:“妹妹,这?人哪儿?好啊?”
张昱树这?才抬眼。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热辣的姑娘,手里拿着打火机。
张昱树不明?所以时,又听老贺说:“听哥的,这?里到处都是单身汗,你在这块榆木疙瘩上吊死他都看不见你。”
话说完了,姑娘走了。
老贺坐下,也往嘴里扔了颗烟,笑着睨了他一眼:“以前你上学的时候,一提到女人你就说没人看得上你,这?回怎么女人凑身边了也不正眼瞧人家一眼?”
“家里管得严。”张昱树说。
他拿下嘴里那根女士细烟扔到桌上,转而接过贺铭洋的烟,点上吸了一口,说:“以前是真没姑娘看得上我?。”
从前学校里无论男女,躲他都来不及,哪有敢跟他告白的啊。
那双眼睛冷冷瞥你一眼,做一宿噩梦。
贺铭洋说他:“但是自从妹妹回来以后,我?发现你这?张脸耐看了呢。”
“是吗?”张昱树伸手摸了摸两腮,故作?深沉:“都是跟我?们家愿愿学的,温柔向善。”
“你他妈早有点笑模样,还至于?没人追你?”贺铭洋倒了一杯酒,跟他碰了下,又问:“待会儿还有下一场,你去不?”
“去啊。”张昱树说。
反正也没地方回去。
自从在段之愿家住过以后,他像是尝到了甜头。
对于宾馆里自己那个房间,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就贱得慌,就喜欢去人家当老妈子,给做饭,给暖床。
段之愿那个粉色毛绒床单,他睡得那叫一个舒坦。
唯独不喜欢是她枕边那个小熊,因为她偶尔会抱着小熊看手机。
嘴里咬着的烟越来越没味,幸好段之?愿回复了信息。
张昱树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我?媳妇:【这几天你别过来了,在?旅馆好好的,开门做生意的脾气别太冲呀,等我?妈妈走了我?再告诉你。】
几句话给他安排好接下来几天的日子了。
张昱树用力吸了口烟。
攥着手机的力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手机捏变形。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辈子就折她身上了。
他回复:【行,你好好陪阿姨。】
段之?愿没再回复。
张昱树扔了手机。
‘嘭’一声摔在?桌上,一颗烟抽完又续了一颗。
跟着贺铭洋他们去了下一场,没坐多大一会儿?。
因为这场里有人喝醉了,吵得慌。
从前他也喜欢热热闹闹的场所,现在?不一样了。
在安安静静的姑娘身边待久了,好像自己也被感染了。
张昱树回到宾馆,怎么睡都不舒服。
抱着枕头,卷着被子,翻来覆去很久依然睡不着。
只?得打开手机充上电,找出段之愿的照片来了一发,卷着和她身形差不多的被子,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睡过去。
张昱树是在下午醒过来的。
洗漱完毕正要去接段之愿下班,突然收到她的信息。
我媳妇:【你今天不要来啦,我?妈妈会过来接我?。】
张昱树撂下牙刷,吐掉嘴里的泡沫。
【下班贴一会儿的机会都不给?】
我?媳妇:【对不起嘛,昨天太晚了怕打扰你就没说,白天工作?又太忙,刚刚想起来,你体?谅我?一下嘛。】
张昱树扔下手机,刷牙的力气大了些。
硬是忍着洗完头和脸,这?才拿起手机回复她:【嗯,我?店里也忙。】
我媳妇:【那好,你先忙吧。】
他忙个der!
店里都没他的活了。
体谅这个体谅那个,怎么没人来体?谅他。
不行,张昱树还是想见她。
哪怕偷偷摸摸瞧一眼也好。
他特?意找朋友借了个车,早早等在段之愿公司楼下。
距离她下班时间不到十分钟,秦静雅从远处慢慢走过来。
不只?是她,还有个老太太。
张昱树认得,好像是跟段之愿一个小区的老邻居。
之前段之愿还叫人家奶奶来着。
两个人散步一样走到大门口,对着楼上指指点点一阵。
瞧秦静雅笑着的脸,估计是给人介绍自己闺女的公司呢。
张昱树也笑了一声,朝楼上的牌子看。
他的愿愿就是聪明?又能干,平时不争不抢还有猎头挖她过来工作?。
没一会儿?,段之愿就从楼里走出来。
身上穿的这?件裙子张昱树眼熟。
他给买的。
酒红色丝绒材质,到脚腕的长裙随着她的步伐前后晃动?,太阳光就融化在?面料上散发出细闪的光芒,似乎是将凌晨的夜空穿在?身上。
因为看见了秦静雅,她步伐变快。
挽起的马尾也跟着上下晃动?,张昱树看的心痒痒,喉结上下涌动?。
真想把她抱在怀里亲两口。
他叹了口气,抖出一颗烟咬在嘴里。
看她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应该是那个奶奶在?夸奖她。
三个人就等在大门口,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张昱树便也乐得轻松,靠在?椅背上看她。
可没一会儿?,一辆汽车停在她们面前。
车上下来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后,先是替奶奶和秦静雅打开后座的门。
然后又绕过车头,亲手为段之愿拉开副驾驶的门。
随后,汽车扬长而去。
张昱树面色一沉。
掐了烟,紧随其后启动汽车跟了上去。

秋季的太?阳越来越短, 灯火初上,燃城的傍晚席卷了太阳所有的光泽, 悄然?而至。
目光灼灼送着那四个人进了饭店,张昱树拿着?钱包下了车。
站在?前台,语气低沉,问:“刚才那四个几楼?”
他面色不善,前台心里一紧。
稳了一下才露出礼貌又疏远地微笑:“不好意思——”
“呦!树哥!”
来人是饭店的大堂经理,去过几次张昱树家的店。
别看张昱树干的活糙,但他在?火车站那片的名声可不是一般的响。
稍微有点人脉的,大多听说过他的名字。
张昱树记得?他, 这人姓李, 之?前还跟还找他商量过投资的事。
只?不过他不懂这些商业术语, 也懒得?分析什么利润和回报。
直接回绝了。
他就想在自己的擅长的地盘当个土老板,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分别人的蛋糕,别人也别想动他的羹。
“李经理。”张昱树开口。
“哎呀,你就叫我小李就行。”李经理上前一步, 问他:“来这吃饭?”
张昱树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过来盯梢的, 抿了抿唇:“我就想知道?刚才上去那个四个人, 是几楼的,哪间包房。”
李经理立马吩咐:“给树哥查一下。”
都是头脑灵活的生意人, 李经?理也明白了。
查到之后告诉他:“三楼, A305包厢。”
他没有多说什么, 告诉张昱树后也识趣的没再跟上去攀谈。
只?是叮嘱楼上的服务生注意点, 千万别打起来。
张昱树就坐在三楼的休息区。
缓台明亮, 一眼就能望到楼下的摆设。
大厅正中央有个人造鲤鱼池, 锦鲤在?池里?打架。
二楼墙角处是两个抓娃娃机器,张昱树看见有个小女孩正因为爸爸抓到了个娃娃, 兴奋地直转圈。
小姑娘跳了跳着突然一抬头,与张昱树对视。
没过几秒种,她倏地转过身,头埋得低低的。
玩具抱在怀里扯着爸爸的手要?抱抱。
张昱树看的一脸懵逼。
他有那么吓人吗?
离得这么远还能吃小孩不成?
又转过头,透过玻璃看自己的倒影。
这发型,这脸型,还有这一身衣服。
不吓人啊。
多他妈帅啊!
不帅能追到段之愿?
一想到这,张昱树面色陡然下沉。
又默默坐回到沙发上,内心的火苗一簇一簇往外蹿。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大多数时间都爱用拳头教训人。
但屋里那姑娘实在胆子小,他怕吓哭她。
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见305包厢的门打开。
沙发的位置在一盆巨大的绿植后面,将他完美遮挡。
张昱树看见段之?愿走出来,抬头顺着?指示牌寻找洗手间的方向。
他咬了咬牙,跟在?她身后。
段之?愿进了洗手间就先对镜子里的自己长长叹了口气。
双手放在凉水下无意识地冲。
好一会儿才动了动手指,擦干水分离开洗手间。
刚走出来没几步,突然?旁边男洗手间门里伸出一双大手,一把将她扯进去。
段之?愿吓了一跳,刚要喊出声就被捂住嘴。
直到后背抵着冰冷的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人。
终于松了口气,雾蒙蒙的眼睛眨了眨,定定地望着?他。
直到张昱树放下手,她才抿了抿唇,刚要?开口,张昱树先一步。
“抹口红了?”
他掌心蹭上她的唇釉,段之?愿从旁边撕下一张纸帮他擦手。
“今天,今天……有点事,所以就涂了一下……”
“什么事?”
明明掌心的唇釉已经擦干净,段之?愿却?再次对折纸巾,接着?擦。
张昱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心中潜伏的野兽猛然幻化出来,目光灼灼,直截了当喝道?:“你拿老子当二表哥耍呢是吧?!”
段之?愿没听过这种话,此?时却?也能无师自通话的意思。
她摇头,解释说:“不是……是我妈,我妈她要?我来见见人家,我不敢告诉你……”
他脾气多大呀,属于点火就着的那种。
要?是被他知道?了,还不得闹到妈妈这边来。
这样子很影响他在妈妈心中的形象。
她就一个人悄悄来见一见,今晚就礼貌一点回绝,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妈妈也不会怪她。
“那小白脸知道这裙子是我给你买的吗?”
段之?愿摇头。
“你去告诉他!”
“……”
“不说就把裙子还我。”张昱树说着就弯腰捡她的裙摆。
“哎——”段之?愿紧紧抱住他肌肉线条明朗的手臂。
她抬眸,琥珀色的瞳仁里全是他的倒影。
看起来纯真又无暇的一张脸,偏偏刚被他抹花了的唇釉溢出在嘴角,让她神态上又带着?凌乱的风情。
两种感觉交织在她脸上并不突兀。
反倒是她乖巧纯欲的模样,有效抑制了张昱树心中燃起的火。
“我和他又不熟,干嘛要告诉他我的裙子是你买的。”段之?愿想去抱他的腰,被张昱树推开。
还在?气。
她就快速将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踮起脚尖。
一个吻就落在他的下颌。
“别生气啦。”
她用一双雨雾般的眼睛看他,这回轮到张昱树错开视线。
“离老子远点。”
喉结上下涌动两次,刚好就在?段之?愿眼?前,引得?她伸手去摸。
手腕马上被扣在?墙壁,张昱树近了一步贴着她。
喉咙发紧,眸色见深,脖颈上青筋凸起,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脸,沉声问她:“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
段之?愿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小声说:“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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