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日常—— by笑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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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太子龙章凤姿,但是也休想觊觎他的女儿。
桑梨镇定解释,只说和太子是朋友,还说太子送来的瓜子。
武安侯呆滞,片刻后仰头看天说太子小气。
桑梨反驳,太子大度。
送来的瓜子种类多,有的连桑梨都为见过,估计是太子辛苦搜罗来的,况且其中还有金瓜子。
武安侯傻眼:“没必要这么残忍吧?闺女。”
桑梨:“就事论事,事实而已。”
武安侯沉默:“好吧,你和太子能成为朋友,爹甚是欣慰。”
桑梨骄傲一哼:“我厉不厉害?”
武安侯竖起大拇指。
武安侯小声嘀咕:“嗯......你不觉得太子殿下有些无趣吗?”
桑梨对太子已产生滤镜,冷盯武安侯。
武安侯生硬转移话题:“爹跟你讲个笑话啊。”
桑梨眼神压制。
武安侯憋出来:“哈哈哈哈......”此处省略无数个哈哈哈。
到最后武安侯被自己的笑话逗笑,真笑起来,“梨梨,这笑话好不好笑?”
桑梨冰冷抿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武安侯:“爹,你这个笑话太冷了,一点都不好笑。”
武安侯试探道:“咳咳,不说这个了,梨梨,爹问你,你当真和太子殿下是纯洁的友情吗?”
桑梨:“当然了。”
“你心里没人吧,爹很是操心你的婚事,生怕你被什么蠢东西给骗走了......英国公家的臭小子,上次不是那小子救了你吗?你还和那小子在教坊待了一夜,而且臭小子生得也就比你爹差一点,我怕......”
越说,武安侯的言语中越透出一股杀气。
桑梨打断道:“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看上他!你女儿我是那种人吗?”
“我再纠正一下,我可不是和他待一夜,是我和婵儿在教坊有事,我那是带目的,去教训郑郢。”
武安侯放下心,“那就好。”
“而且就是喜欢,那也是百里羲倾慕我,何来我倾慕他?”
武安侯一拍脑袋,“对哦。”
武安侯深以为然:“说的是。”
他闺女倾国倾城,貌美无双,合该是百里羲心悦他闺女,不对,如果小兔崽子敢对他闺女动歪心思,他一定弄死那不知好歹的崽子!
总之,太子和魏蝉在书信交往中慢慢熟悉,二人的美事估计也要不了多少时日。
接下来的日子,没了郑郢这个狗皮膏药,加上连日来天气晴朗,桑梨每日都在畅快地玩,玩得特别疯,就没停下来过。
桑梨踏青爬山,看马球赛,郊外纵马,与桑宝出城遛狗赏花,去教坊欣赏胡姬歌舞。
起了灵感后,桑梨便提笔写故事,期间还不忘当太子和魏蝉联系的中间人。
同时,桑梨还会写信同魏蝉分享每日去看了什么,做了什么,通过桑梨的叙述,魏蝉加深对外面的了解。
桑梨道:“等以后,我们一起出长安,去看看广阔天地,游山玩水。”
魏蝉心生向往。
桑梨还听西瓜说起一件趣事,郑尚书的儿子出门后不久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
郑郢的脸成了猪头,他最引以为傲的样貌毁了。
郑郢仰天痛哭,鬼哭狼嚎吵得尚书府不得安宁,附近的邻居都烦得不行。
贼子在光天化日下公然将尚书之子一顿毒打,其狂悖之举令人发指。
郑尚书大怒,势要将贼子捉拿归案。
圣上体恤下臣,勒令大理寺彻查此事。
然大理寺却始终没找到任何线索,最后不了了之,搁浅了,郑郢吃了哑巴亏,哭得眼睛成肿泡,上下眼睑肉跟发泡似的鼓起来,遮得郑郢眼珠子都看不清,此为后话。
桑梨一笑置之,正因晓得是何人所为,生出一点恻隐之心,派人去送了这个月的解药。
说来,这些日子,桑梨都没再碰到百里羲,后来她才知道百里羲复职,当他的少将军去了。
桑梨也乐得自在。
只是她不知,此时长安城中已经有了关于她和百里羲的流言蜚语。
皆从那日桑梨与百里羲在街道上纵马追赶引起。
福禄楼来了个新厨师,西域胡人,烧烤手艺出神入化,已至臻境,经他烤的羊肉串外焦里鲜,不腻不膻,柔嫩可口,特别入味。
梦氏难得出去尝尝鲜,回来便和桑梨分享吃后感。
“不错。”
梦氏说不错就是极好了。
桑梨肚子里的馋虫流口水,口齿生津。
“我给你订了个包厢。”梦氏道。
因师父手艺精湛,烤羊肉火遍长安,来往福禄楼的食客络绎不绝,如今福禄楼的包厢座位十分难求。
桑梨喜出望外:“娘,你真好,你真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娘亲了,我好爱你。”
桑梨黏上来,抱着梦氏不撒手。
梦氏:“给你娘我按按肩膀,昨儿个你爹的猫跑到后花园,把我养的锦鲤咬死好几只。”
“爹真坏,娘,你一定要重重罚他。”桑梨义愤填膺。
“那是当然。”梦氏冷哼。
“对了,你未来夫婿可有着落了?”
桑梨:“先等我吃了烤羊肉再说。”
梦氏:“你呀,就是馋猫。”
桑梨:“谁不喜欢美食?娘,你再同我说说那烤羊肉的滋味吧。”
她都有点等不到明天出去了。
“明儿你出去,去成绣庄看看我定的布到了没,另外,我在那还定做两道春装,你给我瞅瞅完工了没,样式做工好不好。”梦氏说。
桑梨一口答应。
桑梨回院后就写帖子邀请太子明日来福禄楼,她还会叫魏蝉。
如今该到太子和魏蝉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了。
桑梨本来还想带明日休沐的桑宝去,可惜最近狗子们发.情,活力旺盛,桑宝要带狗子们去耍,消耗精力,同时陪伴狗子们。
桑宝很爱惜他的狗。
桑梨不想桑宝为难,便没叫他,到时候她带烤羊肉回来就成。
桑梨急不可耐,一夜美梦,梦里全是烤羊肉。
烤鸡腿吃久了,烤羊肉分外新鲜。
桑梨起来,梳妆毕,便要出门。
半途遇到同样要出门的武安侯。
他衣襟外露出一只雪白色的猫头和两只粉嫩嫩的爪子。
猫儿无精打采地眯着眼睛,要死不活的样子。
武安侯摸着猫头,神色担忧。
忽而,衣襟内又冒出一只橘猫,橘猫同样蔫儿吧唧的。
“爹,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桑梨道。
武安侯:“我把你娘服侍好后就偷跑出来了,嘘。”
“你可别告诉你娘,我是因为它们生病了所以才冒险出来。”
桑梨点头,关切道:“它们怎么了?”
“昨儿个一直不吃不喝,精神气也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所以带它们去看看兽医。”武安侯忧心忡忡。
桑梨观察两只猫,明明靠在一起,脑袋却对向它处,奇怪。
且在她看来,两只猫不像生病,倒像是为情所伤,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桑梨没多说,建议道:“爹要做我的马车吗?我正好去福禄楼,听说楼里来了个西域厨师,烤出来的羊肉特别好吃。”
武安侯一方面觉得桑梨孝顺,一方面又深觉命运不公。
他女儿出去光明正大潇洒,他出去还要偷偷摸摸!
世风日下!
武安侯也馋,忍不住好奇道:“多好吃?”
桑梨:“娘说不错。”
不错就是巨好吃了。
武安侯饿了,口水止不住。
昨儿被梦氏罚,都没沾一点荤食,他本来要用私房钱买点肉菜,可谁料他的宝贝生病,他只能攥紧荷包袋了。
“梨梨,你当知我是你亲爹,亲爹都没享福,你身为我的女儿,却背着亲爹去偷吃,当属不孝!”
“我没有。”桑梨道,“我现在不就是在和爹说嘛。”
“而且,爹,你不是要带猫去看病吗?你要抛弃你的宝贝吗?”桑梨语调婉转,像是在替狸奴们打抱不平,为它们伤心悲戚。
“你要做负心汉吗?”桑梨佯装落泪,掩住眼。
“爹,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桑梨弱声弱气。
武安侯:“......”
为何他觉得自己被女儿强灌了一杯绿茶?
桑梨精湛的表演和话术让他良心大大地痛。
下一刻,桑梨就轻飘飘道:“对了,爹,你的荷包还鼓吗?”
武安侯听到心碎一地的声音,是被抨击到心碎,倍感没面儿。
良久,武安侯腆着脸,冲桑梨扬眉道:“要不,善良美丽的女儿......你赞助点?”
桑梨大大方方:“可以啊。”
桑梨答应得太快,武安侯心生不安,认为有诈!
见武安侯防备的样子,桑梨娇声:“爹,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可是真心实意要给你送钱的,你不要?”
武安侯不管了:“当然要了。”
桑梨微笑:“那就好,爹,你说要尽孝,我这不就马上给您尽孝了嘛,我这人好不好?是不是全天下最孝顺的女儿?”
闻言,武安侯感觉自己后颈有阴风在吹。
乖女儿的笑容太瘆人了!
十之八九有诈!
不对,肯定有陷阱!
高大威猛的武安侯思及此,直接跑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桑梨。
桑梨:......
她真是真心的。
可恶,竟然不信!
桑梨认为自己被伤害了,被辜负了。
身后的西瓜、葡萄偷笑。
二人去往成绣庄。
车厢里, 魏蝉紧张, 畏畏缩缩:“梨梨,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好怕自己说话不利索。”
魏蝉打起退堂鼓。
桑梨鼓励道:“你要相信自己, 何况有我在呀。”
魏蝉轻轻咬唇, 沮丧起来, 心想她就是这个样子。
桑梨拍拍魏蝉的手背,柔声道:“婵儿, 看着我,你不想我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吧。”
魏蝉与桑梨对视, 径自摇头。
桑梨微笑:“那你就要为我克服困难,为朋友两肋插刀。”
魏蝉:“我......”
桑梨又道:“你想不想见太子?”
魏蝉红了脸庞, 垂下眼眸:“自然是想的。”
见此, 桑梨嬉笑, 打趣道:“哎呀呀, 害羞了。”
“别说出来。”魏蝉小声,神色讪讪, 举手装样子打桑梨。
桑梨闪躲,牵唇直笑, 继而揶揄道:“这么喜欢他吗?”
“你再说!”魏蝉故作怒眉, 略显阴郁的脸刹那生动起来。
桑梨对魏蝉撒娇:“好啦,去啦, 去啦,就去啦,我们婵儿最厉害咯,不去可就见不到心上人了,今日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创造的机会,而且我们还能吃到烤羊肉,你想想好吃的美食。”
魏蝉咽了咽唾液,不知是想到什么,微微出神。
紧接着桑梨说了不少笑话和鼓励话,渐渐缓解魏蝉心中忐忑。
车厢里的气氛逐渐活络。
二人说说笑笑,一个不留神便到了成绣庄。
魏蝉在马车里等候,桑梨下了马车,带着葡萄进成绣庄。
桑梨进去时在左侧停车的位置看到有些眼熟的马车。
铺子里的女伙计见到金枝玉叶般的桑梨,神色微凝,连忙过来,半点都没怠慢。
伙计认识桑梨,桑梨从前也来过这,她这张脸和家世,没人不会印象深刻,且武安侯府还是成绣庄的大顾客。
桑梨道:“我来看看我娘在你们庄子定的布匹和春裳,你们掌柜的呢?”
闻言,伙计心道,坏了,怎地偏偏今日来了!
伙计冷汗直冒,战战兢兢道:“掌柜的在里头招待客人。”
桑梨:“什么时候好啊,我等会还有事。”
伙计瞄眼桑梨,一看不得了,眼前这位娘子真真是位仙子,伙计一时不慎,抵不住诱惑,看呆了。
桑梨注意到伙计神色,并未举得冒犯,她朝伙计甜甜一笑。
伙计醒过来,虽说她也是个女子,也也招架不住桑梨的笑容。
“桑娘子......我这就去把掌柜的叫来。”
“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
话音刚落,掌柜的就和一位贵气不凡的夫人撩开帘子走出来。
桑梨看到了掌柜的身边的英国公夫人。
英国公夫人同样看到了桑梨,眼睛微微一眯,眸色不明。
掌柜的:“桑娘子。”
桑梨对郦氏微微欠身,然后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我娘在贵庄定的东西到了没?”
掌柜的尴尬,心虚道:“还......还没到,衣裳也还需要些时日。”
桑梨疑惑了,“怎么会呢?”
从前成绣庄可从未拖欠过工期,每回桑梨来成绣庄取东西,成绣庄总能在规定时间拿出来,十分诚信,
这次却不一样。
桑梨蹙眉,轻声:“掌柜的,我知晓你辛苦,生意繁忙,可我娘也给了你充足时间,若是这样,我都不好交差了。”
掌柜的深感歉意,有苦说不出。
并非他故意拖欠,实在是送来的西域锦缎布料在运输时,有一半沾了水,成了残次品。
这一批布料是英国公夫人和武安侯夫人二人分别定下的,每人一半,如今布料遭了横祸,好在还没到交货时间,掌柜的便通过人脉力量去补齐。
结果,英国公夫人前不久说要加急,掌柜的没办法,先让人用剩下的两匹料子做了衣裳,以供英国公夫人需求。
英国公夫人今日又来拿东西,掌柜的就把剩下的都给郦氏了。
谁知桑梨今儿也会来。
掌柜的头疼,梦氏的春裳还在制作,至于她定的布料,掌柜的还没有,他也在等。
“桑娘子,实在抱歉了,遇到了一点意外。”掌柜的道。
桑梨想了想,也没追究,她心里惦记着烤羊肉,“那我下次在......”
郦氏突然开口:“掌柜的,武安侯夫人定的也是那匹料子吗?”
掌柜的道:“是的。”
“既然武安侯夫人需要,你我也不能让桑娘子白跑,而且我也不是很急,你就把原先要给我的布料先给她吧。”郦氏颔首道。
掌柜的一怔。
桑梨也愣了下,保持礼貌微笑,客气婉拒:“夫人,受之有愧,我也不是很急的。”
单独面对郦氏,桑梨总感觉有些别扭。
郦氏大度道:“无妨,你是小辈,我身为长辈当以身作则,怎可和小辈抢东西,你接着就是,这样你回去才好交差。”
平日,郦氏与桑梨说话见面本就少,好不容易遇到,郦氏看在未来儿媳的面上,不与梦氏争了,正好还给未来儿媳做个顺水人情。
由于没其他人,郦氏不再伪装什么,用桑梨看不懂的目光注视桑梨。
桑梨再不机灵敏锐,也瞧出郦氏的眼神有古怪,说不上的怪。
继百里羲和百里彦后,英国公的英国公夫人也奇怪起来。
不过桑梨来不及多想。
在郦氏的劝说下,桑梨收下了料子,并替梦氏去看了她那还未完工的春裳。
成绣庄的绣娘手艺一绝,桑梨挑不出什么毛病。
任务完成。
桑梨让葡萄拿上布匹,随即上马车。
出去时,撞见郦氏。
她比桑梨早出铺子,却没第一时间进马车,似乎在等什么。
桑梨与郦氏在不经意间相视。
郦氏常年冰冷的面容上罕见地浮出一丝......柔和和满意。
桑梨以为自己看错,还揉了揉眼。
但再看之际,郦氏已上马车。
桑梨想,在与郦氏为数不多的打交道中,她头一回觉得冰冰冷冷、不言苟笑的郦氏有些平易近人,带着长者的慈爱关怀。
比百里羲好。
桑梨思考,百里羲那冷脸估计就是同他母亲学的,神色简直如出一辙,行为举止也似郦氏。
桑梨思及郦氏与她娘兵刃相接时,心里对郦氏的和蔼错觉消失殆尽。
福禄楼倚巨大湖泊而建,窗外风景独特秀美,往来人群熙攘。
今日,桑梨选的马车十分低调,故而没引起什么哗然。
把马车停在福禄楼附近空地后,为不引人注目,桑梨和魏蝉带上帷帽,慢慢下马车。
不过刹那间,食物的鲜香味瞬间袭来,紧接着酒香味、花香味都跑来了。
桑梨和魏蝉同时摸了摸肚子。
“好香。”
“好香。”
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旋即心有灵犀发笑。
桑梨拉着她进了福禄楼,上二楼包厢。
梦氏给桑梨定的是个位置很好的包厢,打开窗,纵目望去便是清澈满盈的大湖泊。
微风习习,绿水潺潺,鳞浪嬉戏,杨柳依依,湖泊上的小蓬船,游舫驻在水面。
桑梨和魏蝉进来后,正面窗外的风遂扑过来。
太子席坐,见二人,目光定定落在魏蝉身上,温和表情略变。
“桑娘子,魏娘子。”太子声线清润,隐隐带着悦意。
魏蝉低头发抖,桑梨拍她的背脊。
桑梨:“见过太子殿下。”
魏蝉也跟着行礼,她心里又尴尬又羞涩。
“不必多礼。”
桑梨同魏蝉拿下帷帽,放在旁边高几上,牵着魏蝉过去。
桑梨:“抱歉,路上耽误点事,来晚了,请太子殿下恕罪。”
“无妨,本宫其实也才刚来。”太子道,“请坐。”
桑梨和魏蝉与太子相对而坐。
沉默了一会儿。
太子手心有汗,他先开口,说话活跃气氛。
即便再忍耐,见到日思夜想的意中人,太子实在顾不上君子之礼,偷偷看了魏蝉好多下。
有时,克制不住,一面心不在焉侃侃而谈,一面眼神直了。
桑梨悄悄揪魏蝉手心。
魏蝉纠结许久,呐呐道:“......殿下。”
太子淡笑:“嗯,魏娘子。”
太子一本正经道:“魏娘子,你推荐的话本本宫已经看完,就那本《新寡表妹与俊俏表哥》,其故事情节跌宕曲折,扣人心弦,作者对二人的纠葛描述可谓精妙绝伦。”
魏蝉脸热:“是、是吗,太子殿下喜欢就好。”
“殿下送来的瓜子和诗册也很好,特别是诗册,有画有标注。”
“魏娘子喜欢就好。”标注是他以前亲自写的,在送去时,他又检查一遍,有的地方又加了更详细简洁的注解。
许是找到话题,二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话。
看着二人,桑梨忍俊不禁。
她想,那本好像是她早期作品,文笔稚嫩,情节简单。
太子是真欣赏,还是在睁眼说瞎话啊。
桑梨眨眼。
对面酒楼二楼。
百里彦靠在窗前,将福禄楼二楼包厢的画面尽收眼底。
怎么回事。
大事不妙!
百里彦颤巍巍,快,快,把他哥叫来!
不然,他未来嫂子就要跟人跑了。
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
但是, 百里彦也不是很确信百里羲看到信会不会来,毕竟百里在军营是另一幅面孔,严守军纪规矩, 即便只是在训练亦不会擅自离营。
万幸百里羲没有让百里彦失望。
远远望见百里羲策马过来的时候,百里彦愈发笃定他哥对桑梨的真情。
跋山涉水, 越过茫茫人海, 重重阻碍, 只为桑梨,啊, 多么感天动地!
男儿有泪不轻弹, 此时不弹更待何时!
百里彦眼睛出水了。
百里彦叫他的狐朋狗友继续盯着对面正在享用烤羊肉的桑梨等人, 他则下去接百里羲。
尘世喧嚣,少年一袭黑袍逆着光驭马而来, 面部轮廓犹似刀刻,整个人如蓄势待发的箭羽, 亟待穿云破雾。
百里彦喜不自胜。
“哥!你终于来了。”百里彦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有情能使百里羲推磨。
百里羲下马, 把缰绳交给酒楼的马仆。
“信上是什么意思?”百里羲开门见山, 嗓音冷静, 素日平稳的呼吸略微错乱。
百里彦:“你跟我上楼就是!”
“眼见为实, 上楼后就知道了。”
百里羲盯了百里彦一会儿,百里彦没胆子同他撒谎, 便随百里彦上楼,窗边的狐朋狗友们立刻让开道, 让百里羲有广阔的地方去看对面福禄楼。
百里彦指着对面道:“哥, 看到了吗?”
“是桑娘子和太子殿下,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吧。”百里彦担心道。
福禄楼二楼, 桑梨坐在靠窗位置,对面是太子殿下,而魏蝉则坐在桑梨左侧,身影被桑梨遮住。
放眼望去,桑梨面带微笑,太子亦是一副温润模样,气氛说不出的好。
百里羲眸子一眯。
自从上次一别,百里羲又梦到了桑梨,这次并非春梦,而是扰人清静的诡梦。
梦里,重复着桑梨用肯定戏谑的声音说他喜欢她。
他觉得桑梨实在可恶,分明是她先有意,却反过来说他。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会止不住脸红。
百里羲认为自己没出息。
于是,他决定冷处理,让自己冷静下来,顺便看桑梨怎么着。
末了,百里羲却得知桑梨只顾着玩,看样子是完全把他抛之脑后。
桑梨的日子是快活,百里羲与之相反。
百里羲一口气堵在心口,要吐不吐,难受得紧。
最后,百里羲索性也扎进军营里,军务致使他暂时忘却一切烦心事。
然而清净没多久,百里彦的一封急信送来。
桑梨这个名字重新浮现。
百里羲冷漠至之,自顾自巡视军营,可疙瘩越变越大,中途百里羲催动缰绳来了。
多日不见,一见便碰到桑梨与太子相亲相爱的画面,委实刺眼。
“哥,你再不主动,桑娘子就要被太子殿下抢走了。”太子是个强劲的对手,百里羲着急,“哥,你什么都别想了,快去对面把人给抢过来。”
百里羲盯着对面又观察了好一会儿,偏头迟疑一瞬,用看傻子的眼睛盯着百里彦:“太子殿下在,我贸然闯进,你觉得尴尬吗?”
百里彦热血燃烧:“为爱冲锋,尴尬什么呢!我只觉你勇猛,只会敬佩,只会高兴。”
百里羲眼皮抽搐。
“你脑筋是被抽了吗?”
“有病就去治。”
百里彦大受打击,强捂胸口:“哥,你好狠的心,怎能诅咒你唯一的弟弟,我脑袋很好,不需要救治!。”
倒是你,需要让妙手来瞅瞅。
百里彦推百里羲,煽风点火道:“哥,男子汉大丈夫,是男人就去!”
“你到底在急什么?”百里羲问道。
百里彦努嘴,像个老头子似的叹气,又摇摇头,“我还是怕你日后孤独终老,悔恨难当。”
“百里彦,你皮又痒了?”百里羲警告。
百里彦嘟囔:“除了用武力压制我,你还会干什么?”
百里羲睨百里彦一眼,沉吟道:“桑梨身边不是还有一个魏娘子吗?你没看到?”
“啊?”百里彦纵目过去,而后挠挠后脑勺,因为激动,他自动忽略,满脑子都是太子要把他未来嫂子抢走。
“蠢货。”不过也因为百里彦,百里羲郁结多日的心情好上许多。
百里羲稍微一想,遂摸清事实,豁然开朗。
他记得太子先前对圣上说的话。
从前太子就见过桑梨。
是以,太子喜欢的不是桑梨,而是魏蝉。
上回桑梨找太子,估计是因为其他事,并非他心中想得那般。
百里羲细细去端详对面太子,太子的目光不是在对着低头吃羊肉的桑梨,而是桑梨身侧的魏蝉。
“他们能有什么?”百里羲状似自言自语。
百里彦:“可是,哥不担心太子会......毕竟太子可是有力的竞争对手。”
百里羲:“对手?庸人自扰。”
言罢,百里羲用食指弹了下百里彦硬邦邦的额头。
“啊,痛痛痛,哥,你下手轻点,你弟我细皮嫩肉,经不起你的毒打。”可比不了你的皮糙肉厚。
百里彦额头见红,赶忙捂住额头,幽怨不忿地睐百里羲。
“叫你乱说话。”百里羲冷冷道。
“可是,说不定桑娘子对太子殿下......”百里彦尚未说完,百里羲厉声打断,“绝无可能。”
“好吧好吧。”
百里彦腹诽,狂妄自大,自欺欺人,若非是你弟,他都不想管了。
百里羲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顺着百里彦的话说,证明他默认百里彦曾经说过的话。
他也担心桑梨会和太子发生什么,忌惮过太子。
弄清所有,百里羲身心通快,神色自若坐下,换来小二点菜,还问小二酒楼有无烤羊肉。
小二道有。
百里羲:“来一份。”
百里彦:“......”干着急。
可他急也没办法,只好跟着百里羲坐下,点菜吃饭了。
他得想法子才行。
午时已到,炊烟袅袅。
太平湖畔的各色酒楼、茶楼等喧嚣不断,人声鼎沸。
宽阔湖面浮光掠影。
画舫公子佳人相伴,琵琶古琴悠扬,混杂人间烟火的香气拂过水面,激起一片水纹,湖上嫩绿的荷叶撑大,映出蓝天,接住世间繁华。
画舫驶来,水下游鱼数百头,鱼尾摆动。
福禄楼。
桑梨一面欣赏美景,一面啃着烤羊里脊肉串。
羊肉串发烫,桑梨一口撕咬,舌尖被烫到,微微发麻,味觉有一瞬间的流失。
眨眼后,味觉回归,桑梨眯着眼,细细咀嚼。
福禄楼的烤羊肉果真名不虚传。
色泽油亮焦黄,口感软嫩,香料完美入味,闻不到一点羊膻儿,满口留香。
一口下去,回味无穷,让人情不自禁再来一串,欲罢不能。
烤的羊腿肉也好吃,有嚼劲,汁水也不少。
桑梨吃得肚子鼓成圆球。
午膳过后,桑梨为给太子和魏蝉独处时间,便称要去消食,给予魏蝉一个鼓励眼神后,带上打包好的烤羊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