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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救我!我要回家!—— by陈年烈酒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27

话落,她果然感觉到肩膀上的双手顿了顿。
不过只有须臾,裴君慎微不可闻地轻叹口气后便继续揉捏起来:“那我为娘子揉一揉。”
他竟没再说什么。
崔英眸光闪了闪,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愧疚,这种事一直憋着,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但拒绝都已经拒绝了,这厮既然决定忍着,她才不会傻乎乎地主动开口帮她。
只是这日,崔英到底没再狠心要与裴君慎分衾而眠,结结实实的叫他紧箍着抱了一夜。
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夜落金钱果然开始结果。
于是崔英除了偶尔约着沈姝外出游玩之外,大部分时间便留在裴府收拾宅邸与带着簪秋和翠梅翠梅三人采收果种。
当然,在此期间,她终于打听到了些许“可算天象之人”的眉目。
先前她看过的那本《青红记》,后来她从书坊老板口中打听到,那人的真实身份竟是钦天监的司监正。
崔英已经让书坊老板帮她捎了口信,说她极喜欢司公子写的那本《青红记》,若有机会,想当面拜访他,与其探讨此书。
腊月初三,崔英再去闲逛书坊之时,终于从书坊老板口中收到了对方的回复:“贵人,司公子说他年关事务繁忙,您若想见他,怕是要等到来年上元之后。”
这便是有了盼头。
不过月余时间而已,崔英当然愿意等,当即便托书房老板向其转告她的心意。
又三日后,崔英收到回复,对方将会面之日定在上元节次日,见面地点便是这间书坊。
这天晚上,崔英难藏心头喜悦,夜里面对裴君慎时都多了两分笑脸。
然而她却不知——傍晚时分,被裴君慎派去安平的裴淳已带着她这两年在安平做过的诸多事迹回了长安。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这章继续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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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他?◎
寒冬腊月, 卧房里早就放了两樽铜火炉,里头烧着上好的银骨炭,无烟, 甫一进屋便有股热浪直扑面门。
今日裴君慎似乎比往常回来的更晚些,从前崔英自浴室出来时差不多便能见到人,但今日, 直到她将头发绞干, 外头才传来他屏退翠梅翠柳两人的声音。
今年冬日, 崔英找成衣坊的绣娘新做了两身鸦青色暗竹纹氅衣, 一大一小, 她与裴君慎一人一件。
这会儿听见外头的声响,她披起氅衣便往外间去, 边走边扬声问:“夫君, 你用过晚膳不曾?可要吩咐厨房传膳?”
说话间, 她穿过屏风,便看见正在面盆架旁边用冷水净手洁面的裴君慎。
外头天寒地冻,他一路迎风纵马而来,手脸皆被冻得通红。
只瞧这一眼,崔英心头就不自禁地紧了紧, 忍不住走到他身边握了握他冰凉的双手, 拧着眉心道:“先别洗了, 方才沐浴时耳房里备了热水,这会儿应该还温着, 我去拿。”
话落,她松开他的手, 拢拢氅衣便要出门。
不想刚走两步, 腰间却莫名多出一股拉力。
裴君慎不知为何忽然将她抱入怀中, 双臂用力环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埋首在她颈间,却不说话,只一动不动地紧紧箍着她,呼吸声又重又颤,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崔英难免想歪,听着他灼热呼吸的右侧耳朵瞬间便红了个透。
其实青玉的事,她已经想通了。
又或者说,因为无力改变,她只能选择放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青玉主动请缨是想让李玄贞看重她,不管此计成或不成,皆以三年为期,届时只要青玉还活着李玄贞便会迎她入宫,封她做才人。
李玄贞则是想保自己的嫡亲姐姐,又不想寒了裴君慎的心,想让他继续忠心耿耿的为他卖命,更何况青玉颇有姿色,李玄贞并不介意将她充入后宫。
至于裴君慎……崔英敛了敛神,眼睫轻垂,其实有时候有些事,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好一会儿,她轻轻抬起手放在裴君慎紧紧环着她腰身的大手上,呼吸微紧道:“夫君,你先松开我,我去耳房拿温水,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去内室。”
裴君慎闻言僵了僵,他明白娘子误会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想戳破她的误会。
裴淳在安平查了两个月,除了崔英当初为了恢复记忆做过一些出格的傻事之外,其实并未查到什么新鲜事,只有一点——
在收到赐婚圣旨之后,崔英曾一人偷偷去找过住在安平府村郊的某位游方郎中,并在他手中买了许多避子药。
那游方郎中在安平府小有名声,许多到了年纪的妇人不想再生子,便会去找他求避子药。
只是这避子药也分两种,一种只需连服月余,此后便再不会有孕;另一种则是在夫妻行房后六个时辰内服下,便可保证女子在事后不会有孕。
然第二种避子药不可常吃,最多七日服一次,否则恐会对身体有损伤。
裴君慎在看见这条由裴淳呈上来的暗报之后,成亲休沐那几日发生的事便一件一件,悉数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原本并未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他原以为娘子推脱是她真的累了,同房次日闻到她身上有药味,他虽心中有疑,却并未想到此处。
可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来娘子不是累了,而是她不想与他有后。
裴君慎在公务堂中枯坐许久,直到过了二更天,守值的评事问他今晚是否要留在公务堂,他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时辰,拿起崔英今冬为他新做的氅衣,匆匆赶回太安坊。
然而纵使吹了一路冷风,却始终吹不散他糟乱如麻的心绪。
哪怕临入静思院,他也仍未想明此中关节。
身上的氅衣抵风御寒,娘子与他一人一件,同色同纹。
前些日子,娘子去大理寺为他送膳,崔伯安瞧见他们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大氅时还揶揄了他好一阵。
他想,娘子心中……应当是有他的。
若不然,她为何不管风吹雨打皆去大理寺为他送膳?又为何日日关心他?为何费心修缮他们的宅邸?
便连氅衣,她也要与他披一样的。
可若她心中当真有他,又为何瞒着他偷吃避子药?
向来断案如神的大理寺少卿,竟在此事上栽了跟头,有许多念头一闪而过,却都太过模糊,让他想抓都抓不住。
裴君慎呼着浊气,忍耐不住地轻咬了一下崔英的肩颈。
他想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生生止住:若不管不顾地问了,反将娘子越推越远该如何是好?
可若不问,他一时却又着实无法疏解此事。
裴君慎深深吸口气,忽地一个打横将崔英抱起,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便抱着她走到床榻。
崔英猝不及防地攀住他的肩,只以为他是太久没做才会心急,心跳砰砰地跳了起来,从前那两夜旖旎缱眷的画面倏然涌入脑海。
她身子顿时一阵发热,双颊又红又烫,什么都没说就任由裴君慎俯身将她放在床上。
“夫君……”
直到裴君慎一言不发地欺身压住她,在她脖颈间不停亲吮,亲得她下意识挺了挺身子,她才双眼迷乱地轻唤他一声。
这一唤,不知触到了裴君慎身上的哪处开关。
他方才还算细密温柔的吻忽然变得凶狠灼热起来,原本停在她腰间轻轻摩挲的手也开始又重又狠的上下作乱,不一会儿便叫崔英承受不住的嘤/咛出声。
她披在身上的氅衣早已被裴君慎解去,这会儿正胡乱地摊在地上,便是她的中衣,眼下也没剩多少布料还在身上。
毕竟是冬日,即便卧房里烧着两樽铜火炉,不着寸缕的肌肤还是感到些许凉意。
崔英轻哼一声,不由缩了缩身子,杏眸中终于找回两分清明。
便见裴君慎这会儿竟然全须全尾地穿着衣裳,就连那件鸦青色氅衣都还披在他身上。
唯一能瞧得出他情动的,竟只有他黑眸中透露出来的三分欲/色和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崔英皱皱眉,有些不高兴了。
凭什么她叫他折腾成这副模样,这厮却还人模人样的仿佛什么都没做?
她一不满,动作便有些放肆,不仅伸手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他的氅衣扔到地上,还气哼哼地拉了拉他的腰封,眼神娇蛮,示意他赶紧识趣地自个儿解开。
裴君慎眸底有半分笑意转瞬而逝。
至少娘子也是想要他的。
并非全是他的一厢情愿。
于是他更加不满足地在崔英身上肆虐,仿佛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融进骨血中,与此同时,他抽出一只手,从善如流地解开自己的腰封。
“啪嗒”一声。
腰封缓缓掉落在床头脚凳上。
而没了腰封禁锢,原本紧紧贴着他皮肤的衣裳瞬间便变得松散起来。
崔英方才叫他欺负的狠了。
这会儿得了机会,自然要反击回去。
她轻轻环住他的腰,得了片刻喘息后便催他落下床帐。
裴君慎在此事上,向来是唯娘子是从的,便是刚成亲那两夜,除了崔英拒绝他的话他不听,其他方面他皆听崔英的,顺着她的心意来。
床帐内的光线倏然间变得昏黄。
先前烛火太亮,崔英虽沉溺其中但始终还是不太敢放开,这会儿胆子则更大了些,在裴君慎得寸进尺欺负她的时候她也敢作乱反击,故意作弄他,让他与她一样难受。
但这只是最初,后来她便不敢了。
因为她很快就发现作弄到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她自己。
不知是忍得太久了还是如何,今夜的裴君慎仿若发了疯,比刚成亲那两夜吻得更凶更狠,似乎要将这两个多月的忍耐全都索要回来。
崔英后来是真的撑不住了,只能用沐浴的借口来让自己歇一歇。
于是次日晌午,静思院上下便全都知道了,时隔两个多月,姑娘和姑爷竟然一晚上传了五回水。
最后一次传水时甚至天都亮了。
崔英浑身骨头仿佛散了架,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她颤抖着缩了缩身子,拢紧身上的半边衾被,哑着声音坚定拒绝:“不行了,真的,你别过来。”
裴君慎神色晦暗不明。
常有人说,越得不到,越想要。
可于他而言,却是越得到越食髓知味。
况且时间还不够,昨日开始时约莫是亥末,如今却才刚刚卯时一刻,还差两个半时辰才够六个时辰。
然裴君慎看得出来崔英是真的累了,他便是再不愿,也只好偃旗息鼓。
“好。”他哑声,声线明显还染着几分情/欲,侧身抱住崔英道:“今日不要了。”
崔英叫他抱得身子一僵,幸好这会儿两人身上都好好的穿着中衣,默了默,见裴君慎确实没再有其他动作,她才稍稍松口气,任由他抱着阖眼休息。
就这般半放松半紧张的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才突然想起自己还得吃避子药。
再一睁眼,窗外的天色似乎更亮了些,崔英便在裴君慎怀里轻轻拱了拱,眨眼道:“夫君,你今日不用去上朝吗?”
她知道腊月初八那日会休沐,可今日才腊月初七啊,瞧这时辰也不早了,这厮怎么还不动身?
正疑惑着,她耳边便传来噩耗——“半个时辰前我已交待裴叔,让他去找寺卿大人替我告一日假。”
崔英:“???”
告假?没必要吧!
那她该找什么时机吃避子药?
崔英轻吸口气,好一会儿才压住心头不安,平复心绪道:“……那我们快些睡吧。”
裴君慎轻应一声:“嗯。”
话落,二人便都没再说话。
片刻后,崔英抬眸瞧了一眼裴君慎,便见他双眸紧闭,呼吸均匀,似乎睡着的模样。
可时间太短,她并不敢掉以轻心,轻轻挣了挣,从他怀中逃脱出来之后并没有起身去吃药,而是闭上双眼又假寐了会儿。
与此同时,双眸紧闭的裴君慎亦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瞳孔中闪着压抑暗光——娘子今日会偷偷去吃那避子药吗?
若是不吃,此事或可就此揭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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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似乎更亮了些。
崔英假寐了好一会儿, 直到大脑迷糊困顿的实在撑不住,她才悄悄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须臾后她睁开惺忪的双眼, 而后动作轻微地侧身,看向同样侧躺面对着她且半条手臂压在她腰间的裴君慎。
他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吧……崔英一边观察他一边轻手轻脚地挪开他的手臂,慢慢起身。
不想刚刚托着裴君慎的手腕坐起, 他的大手就忽然在虚空中抓了一下, 力气若有似无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手心里突然变得空荡荡让他有些不适应。
为了不吵醒他, 崔英忙不迭送过去一只手, 虚虚叫他抓住。
裴君慎果真就不动了。
崔英一动不动地僵坐了片刻,没一会儿便觉得后腰酸得不行, “夫……夫君?”
她故意轻唤他一声,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恐怕药没吃上她的腰就要先断了。
好在声落之后,侧躺在床榻外侧的裴君慎并没有什么动静,就连抓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的力气似乎也渐渐趋于无,一副完全放松的模样。
崔英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松,垂眸先扯过一角衾被垫在自己手背下面, 然后才一点一点地抽出手指, 让裴君慎的手搭在柔软的衾被上。
整个过程她做得小心翼翼, 生怕一不小心再让裴君慎察觉到什么不适。
幸而这次的换动很顺利。
直到她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某人都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着, 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安安静静的仿佛睡得很熟。
崔英这才放心地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提起裙摆, 赤着脚,缓缓走向床尾。
可就在她背过身悄悄摸摸往床尾走得那一刻,先前她用来给裴君慎垫手的那块被角却忽地被人紧紧攥住,力气之大,仿佛恨不得将这衾被攥碎。
另一厢,崔英终于走到床尾箱笼前。
打开箱笼翻到衣裳底部、再打开暗格的声音是不可控的,即便压制到最低,也仍旧会比她起身下榻时的动静要大一些。
所以崔英每做一步便会提着心,伸头瞧一眼床榻上的动静。
她借口都想好了,倘若裴君慎在这个过程中被她吵醒,那她就说她饿了,想换身衣裳吃过早膳后再睡。
但这理由最后没用着。
崔英倒出避子药飞快塞进嘴巴,一边咽了咽喉咙干吞一边将药瓶阖上放回布袋中,最后再将布袋匆匆放回暗格才又伸着脑袋瞧了一眼床榻。
那厮仍保持着与她离开床榻时的侧躺姿势,衾被虚虚遮着半边背脊,一只手藏在衾被下,另一只手则搭在她塞给他的被角上。
他好像还是一动都没动,可这么大会儿他难道不会觉得冷吗?
铜火炉里的银骨炭似乎将要燃尽,崔英方才一下榻便觉得有诸多凉气直往身上钻。
她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只不过当初她没转移避子药和解药的阵地,便料到会有被裴君慎发现的那一天。
若如今被发现……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们两人的关系日渐冷淡,再加一把“避子药”的火或许便能彻底凉下来。
这般想着,崔英深深吸了一口气,阖上箱笼后便憋着呼吸、踮起脚尖走回床榻,继而又蹑手蹑脚地爬回床榻里侧,钻进衾被之中。
她仍然小心,但却远没有方才下榻时那般谨慎。
钻进被窝那会儿,她身上衣裳的布料甚至与床榻发出了窸窸窣窣的摩挲声。
可即便如此,裴君慎却仍未睁眼。
崔英凝眉,重新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腰间,又故意往他怀里拱了拱,低声唤:“夫君?”
若这般动作都不醒,那他恐怕是真的睡熟了。
毕竟这厮昨晚辛勤耕耘了一整夜,她不怎么出力都累得不行,更何况他是出力的那个。
片息后。
还是没有动静。
崔英终于打消心底的疑虑,轻呼口气翻了个身。
不想就在这时,搭在她腰间的手却忽然用了两分力,轻轻一捞,便将她紧紧箍进怀里。
身后的怀抱炙热滚烫。
崔英刚刚放松下去的心弦下意识便紧绷成线。
与此同时,她耳边响起裴君慎又低又颤,极力压抑的声音:“为什么?”
崔英的大脑瞬间一阵混沌发麻。
方才组织好的话语也仿佛在刹那间断了线,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道:“我……我不想有孕。”
她这般答完,裴君慎的喘息声不禁愈发压抑,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腰间那只箍着她腰身的手霎时间更加用力,直箍得她肋骨都疼。
崔英叫这丝疼唤醒些许清明,忽然就想起昨晚在外间裴君慎冷不丁从背后抱住她的那一刻。
昨夜他也是像现在这般气息低沉压抑,她以为他是忍耐太久太想要,如今才恍然大悟,原来他那时便已经知道了避子药的事,却一直隐而不发,故意作弄她。
崔英暗暗咬了咬后牙槽,只觉得昨夜在她心尖一闪而过的心疼全都该被扔去喂狗。
她始终看不懂裴君慎,他的城府实在太深太深,若与他博弈,她恐怕永远都做不成赢家。
这样危险的人,还是应该远离为妙。
正想着,身后沉默良久的人终于又低低开口:“阿英,到底为什么?”
还是为什么,第一回 他是问为什么吃避子药,这一回却是在问她为什么不愿与他养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崔英一时无法回答他。
真话诚然是不能告诉裴君慎的,谎话她又担心迟早会有被戳破的那一天。
届时又该如何呢?难道再编造一个新的谎话吗?
崔英不想如此,好半晌,她心一横,沉冷道:“没有为什么,只是我不想。”
裴君慎终于忍到了极限,倏然猩红着眼低头,不知轻重地狠狠咬了一口崔英的肩颈。
他已经退了又退,一个理由,只要娘子给他一个理由,他便什么都可以不追究,可她却连一个敷衍的理由都不愿意给他!
偏偏这会儿崔英倔劲儿也上来了,明明叫他咬得吃痛,她却硬是一声不吭,就任他咬着她的肩颈发泄。
最后,到底还是裴君慎先撑不住,蓦地松开崔英,起身下榻,神色阴沉地踱步离去。
他连氅衣都未披,只着一身单薄中衣便闯入了外头的冰天雪地里。
而崔英狠心闭上双眼,拢紧衾被,开始补眠,养精蓄锐。
崔英再醒来时已是午后。
今日清晨,长安城降临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银霜挂枝,轻轻一晃,便将树下之人淋成了白头。
崔英瞧着这副场景笑靥如花,不一会儿就带着簪秋和翠梅翠柳三人在静思院里打起了雪仗,堆起了雪人。
青玉依旧在一旁看着。
相处的时日久了,她发现这崔氏属实是位奇女子。
且不说这段时间出府之时崔氏总不动声色地与她调换站位的怪异之举,便是今日传遍裴府的两道消息也已足够令人觉得稀奇。
一则乃是静思院昨夜传了五回水,这倒没什么,夫妻夫妻,夜里会做什么事府中上下皆心知肚明。
二则却是今早裴少卿气冲冲地跑去了前院就寝之事。
这就让人感到稀奇了,从前两人什么都不做时也没见裴少卿这般发怒,为何昨夜……难道是崔氏要的太多他满足不了?
可瞧着又不太像。
今日晌午不过巳时裴少卿便赶去了大理寺上值,反倒是崔氏一觉睡到午后才醒。
这体力上孰强孰弱,已然分明。
但若不是因此,那究竟是为何呢?
青玉被派来裴府保护崔氏时,还接了一道让监察裴君慎夫妻二人的指令。
前些时日两人皆规规矩矩,与寻常恩爱夫妻没什么两样,今日好不容易有件新鲜事,她却不知其因。
如此一来,待进宫向圣上禀报时,恐怕得不到什么青眼……
这般想着,青玉掏出怀中短剑放在花园石桌上,试图寻找时机加入这场打雪仗,好从崔氏口中套出些话来。
簪秋很快便给了她加入的机会。
一个雪球不偏不倚,准准砸到青玉胸前,旋即她耳边便响起几个小丫头银铃般的笑声,甚至簪秋还得意炫耀道:“姑娘姑娘,谁说青玉姐姐一定躲得过,你快看看奴砸到青玉姐姐了!”
青玉闻言娇笑一声,俯身捧起一捧雪,边将其团成圆球边称赞道:“秋秋厉害呀,竟让姐姐都中了招。”
崔英见状轻勾了下唇角,倏地后撤一步道:“冤有头债有主,青玉姑娘若是出手,那就冲着小秋去,可别误伤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啊!”
说着就带着翠梅翠柳躲到远离两人的梅树下。
“姑娘!”
簪秋不可置信地瞪大圆眼,当即便高声反击道:“才不是!青玉姐姐,是她们怂恿我扔你的,你若是要出手便将我们一起打了!”
还真是死也要拉着队友一块死。
到最后这场雪仗谁都没多躲过,每一个都被碎雪打得发梢全湿。
末了,还是谢嬷嬷担心她们太过放肆染上风寒,言辞严厉地催她们回了房,又一人塞给她们一只暖手炉。
方才战况太过混乱,青玉没有机会问,这会儿坐下来,她接过暖手炉向谢嬷嬷道了声谢后便忽然神色揶揄地笑了一声。
崔英噙着笑淡淡瞧青玉一眼,她猜到青玉有事想探,若不然,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躲不过簪秋扔过去的雪球?
倒是簪秋不防,见青玉忽然发笑不由便问:“青玉姐姐,你这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可她这么一问,青玉却又抿紧樱唇,柔声歉然:“没什么,还请夫人莫要怪我失仪。”
崔英摩挲了两下暖炉,低眸轻笑:“在我这儿你不必拘礼,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便是。”
簪秋闻言也从旁怂恿:“是呀是呀,青玉姐姐,我们姑娘不在意这些,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趣事?你若不说,我晚上睡不着可要去你房里闹你了。”
青玉瞬间露出一副又忐忑又无奈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轻叹口气,装作为难地看向崔英:“那我若是说了,夫人可一定要海涵。”
崔英眼尾微扬,又笑了笑:“好,你快些说罢,可别急坏我们小秋秋。”
青玉这才面露释然,轻声:“我也是听到一些传闻,今日一早裴少卿……可是叫夫人赶出了卧房?”
原来是这事儿。
崔英还以为她要试探什么,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面露愁容地叹了口气。
青玉见状疑惑更甚,却只能道:“可是我说错了话?夫人若觉得不妥,便全当我方才是在胡沁吧。”
可听她这般说。崔英却又欲言又止起来,眼神往身旁半懂不懂的三个小姑娘身上瞧了一眼,继而才解释道:“也没什么,我怎么敢赶他出去呢,是他自个儿跟自个儿置气才非要离开的。”
意有所指的说到这儿,知事的人便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半懂不懂的三个小姑娘却只当她们姑娘是顾着自家姑爷的颜面、不想让姑爷落下“怕妻”的名声才在青玉面前这般说。
又歇了片刻,天色渐暗,崔英便留青玉在静思院一块用晚膳。
青玉虽从方才的话中悟出了什么,但还想再找机会确认一番,便就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翠梅翠柳便去了厨房传膳。
崔英料定青玉的心思,便也找借口支开了谢嬷嬷和簪秋。
时机正好,青玉悄悄凑到崔英身边,柔声说道:“夫人,她们都不在,我便与您说几句体己话,若是说错了,还请夫人再原谅我一回。”
崔英的神情从青玉提起裴君慎那时起便一直有些低落,闻言强撑着扯了扯唇角:“无妨,青玉姑娘直说便是。”
青玉面上便又露出温温柔柔的笑意,附到崔英耳边轻声安抚:“夫人,其实……裴少卿的问题并非无药可医。”
“宫里其实有不少助兴的药物呢,夫人若是需要,改日我可悄悄找同僚弄来一些。”
话落,她便见崔氏方才还有些无神的眼睛倏然亮了亮。
然崔英沉默须臾后,却没答应,反而低垂双眼道:“青玉姑娘误会了,夫君……夫君他无事的,他很好。”
这可真是欲盖弥彰。
青玉瞧她这般模样,顿时认定崔英是在给裴君慎打掩护,愈发确信“裴少卿不行”一事。
她身子不由往后撤了撤,也不戳破崔英的强撑,只歉然笑道:“那便是我误会了。”
“无、无妨……”崔英说着不由将脑袋垂得更低,一瞧便很是心虚的模样。
心下却暗道:寿安长公主若听到这般谣言,还会对裴君慎执迷不悟么?
作者有话说:
*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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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慎今日称病告假, 原本只是给自己不去上朝找个由头。
不曾想叫崔英狠狠气这么一遭,再加上清晨淋了许久的雪,竟真染上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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