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子—— by束则

而她们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其中一位面容青涩、身体平躺在椅子上浅眠的高中生身上——他就是她们今天刚遇见的那个男生、也是刚和伊妮德结束聊天的网友，彼得·帕克。
本来在一起热闹地大声欢笑着的混混群体之中，有一个好事者拿着冰镇过的啤酒放到了那个男生的额头之上，却没想到后者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一个激灵般猛地翻过身体，竟然只单纯地靠着人类的四肢就黏在了地铁的天花板之上。
看着彼得·帕克跟那个混混群体进行了一番对打——实际上，是前者一脸迷茫和震惊地碾压了后者们，最后神情恍惚地走出了地铁。
“哇哦。”梅根感叹道，“身体表面具有黏性，超常的感应能力、柔韧性和技巧力量……真是了不起。”
伊妮德从她手上抢过了另一根冰棍，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无视了她不满的嘟囔，肯定地说道：“他有了蜘蛛的能力。”
梅根：“谢谢，我也看出来了。”
伊妮德眯起了眼睛：“理查德·帕克去世了整整七年，失去了最重要的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研究资料，就算是将人生完全地投入给这个项目的康纳斯教授都没办法在任何一例小白鼠实验中获得成功，而他的儿子只是误打误撞地进了奥氏集团一次、误打误撞地被一只实验蜘蛛咬了，然后就直接跳过了所有过程，宣告了项目最终设想的可行性？”
梅根客观地评价道：“如果我是康纳斯教授，我现在就能气得自己长出手臂来。”
伊妮德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你就算不是他，也能自己长出手臂来，所以别说话！”
梅根无趣地应道：“哦。”
确定了闹腾的姐妹确实保持了安静，伊妮德将那个视频仿佛看了好几遍，皱着眉低声自语：“……这个项目的主导者一直都是理查德·帕克，而他们是父子，这真的是巧合吗……”
看她苦恼的样子，梅根忍不住也心生烦躁：“你要是这么在意，不如直接跟Daddy和海伦他们说，反正他们肯定有更多调查的方法——”
伊妮德默默地看向她。
“——你不要？为什么？”梅根不解道。
伊妮德依然默默地看着她。
“……”梅根也瞪大眼睛同自己的双子姐妹对视。
伊妮德不说话，只是抿了抿嘴，跟父亲与梅根极其相似的浅褐色眼睛清晰无比地倒映着梅根的面容，又因为戴了特制的隐形眼镜而呈现出另类的虚幻感，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倔强又有些委屈。
梅根顿时就被她的表情打败了：“好吧，行吧，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说！你别这么看着我了！你知道我受不了你这个表情的，对吧？我不说了行吗！”
伊妮德这才立刻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看上去一点阴霾都没有。
而将她的变脸速度收入眼底的梅根则头疼极了。
“对不起，Daddy，Mommy，巴基，史蒂夫……”梅根喃喃自语地说道，“但是谁能抵挡得了伊妮撒娇啊……呜……我尽力了……”
伊妮德把还在重复播放的视频淡定地关掉，笑眯眯地说道：“梅根最好啦。”
“……呜。”梅根哽咽了一声，“伊妮也最好了。”
她面容哀愁、又发自内心地这么说道。
“好啦，”伊妮德无奈地揉了揉可怜的姐妹的头发，轻声说道，“Daddy也好，巴基和史蒂夫也好，他们都已经对这件事产生希望、又彻底地失望过了，现在告诉他们的话，说不定会让他们再失望一次。”
“所以，让我们自己来试试吧！总归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对吧？”
伊妮德笑着对自己唯一的双胞胎姐妹说道。
“哦，不！”托尼气急，大声地喊，“我说了！把那个杯子放到它原本在的地方，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
“嘭”，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印着钢铁侠标志的马克杯变成一地碎片，其中还夹杂着香浓温热的摩卡咖啡。
而罪魁祸首大抵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错事，巨大的机械手臂可怜兮兮地往下垂去，乖巧地不再挪动。
托尼倒吸了一口冷气：“该死的！我就知道我早就应该把你这个傻机器人捐到麻省理工或者慈善机构去！我的实验室里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傻蛋？！”
Dummy委委屈屈地不敢说话——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实际上也并不会说话。
“哦，得了吧。”因为距离太远而没法接住那个杯子的巴基一脸遗憾地看着万能的AI管家刚泡出来的美味咖啡变成了地上的一滩脏水，调侃道，“你这句话说了能有上千遍了吧？不管怎么说，Dummy都是你第一次做出来的‘大儿子’，你舍得吗？”
“闭嘴。”托尼一脸冷漠地说，“而你，巴恩斯中士，我就应该把你捐给隔壁布鲁斯当教父！”
闻言，巴基好笑道：“布鲁斯？怎么突然提到他了？我跟他不是和你一起认识的吗？”
“又不是那个布鲁斯！”顺口说出这句话之后，托尼本想说些什么，又不由地皱起眉，有些恍惚道，“……是，布鲁斯……什么来着？”
他一时之间有些控制不住地恍惚。
“不是班纳？”巴基也愣住了，“你身边还有谁叫布鲁斯的吗？以前的同学？还是哪个记者、政务人员？真是奇怪，你还会记他们的名字吗？”
“……”托尼一脸困惑地想了半天，硬是没能从自己天才的脑子里想起自己刚刚本想说的人，只好嘟囔着放弃，“真是奇怪……怎么感觉……应该是有的呢……”
巴基挑了挑眉：“是最近熬夜做实验导致犯傻了吗，小男孩？”
托尼：“你是想让我从伊妮手里接过你的铁臂防护吗？”
巴基：“你是世界上最聪明、最伟大的天才，我亲爱的小安东尼！”
呵，无事“小男孩”，有事就“我亲爱的小安东尼”，男人！
托尼冷笑了一声，才不承认自己其实也很吃这一套。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提到这件事，巴基沉默了一下：“……是，关于，1991年的事情。”
——1991年。
神盾局创始人之一霍华德·斯塔克与其妻子出车祸意外死亡的年份。
托尼看向了巴基。
“这么多年以来，九头蛇的基地基本都已经被捣毁，所有保存下来或者销毁了的资料绝大部分都已经找到或者复原。”巴基沉声道，“但唯有关于这件事的资料，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一点踪迹，就像是……有人在九头蛇里面刻意地隐藏这件事情，甚至连九头蛇的高层们都瞒了过去。直到今天，我们在某个刚发现的九头蛇基地找到了一张相片。”
托尼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
巴基神情奇异地说道：“那上面，是史蒂夫
和霍华德的合照。”
老年霍华德和美国队长的合照。
作者有话说：
82章中，古一提过1991年这个年份。
我今天练了一天的车，真的，非常，累……所以来晚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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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愿意当我的父亲。◎
在中城高中正式开学的前一天晚上, 佩珀特意进来了自己的女儿们的房间，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事情。
关于梅根的学习，关于伊妮德身体的不便, 关于她们从未体验过的学校生活的一些常识，关于那位伊妮德的网恋男朋友——
伊妮德叹息道：“这件事是不能过去了, 是吗？”
佩珀故作惊讶地看向小女儿：“怎么了, 你都十五岁啦, 不能提你的男朋友吗？”
伊妮德喃喃道：“我以为您真的明白了那只是玩笑。”
佩珀笑了起来：“我知道。但是看你们无所不能的Daddy为了这件事一腔怒火却没地撒不是很有趣吗？”
伊妮德愣了一下：“等等, Dad知道了？什么时候？”
佩珀略一挑眉，眼神飘忽了一瞬：“啊，我好像说漏嘴了……嗯, 我们跳过这个话题怎么样？”
梅根却不在乎那个男孩的感情问题——反正目前和伊妮德无关——，而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真的吗？Mommy, 我们真的非要提学习成绩吗？”
“这件事我也不懂, ”伊妮德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半是戏谑半是困惑, “明明都是最简单基础的问题而已，你到底是怎么能把中城高中十年级的生物期末试卷考出22分的？”
“简单、基础的问题？”梅根瞪向了伊妮德，“希望你还记得我们只有十五岁！我们应该在九年级！或者八年级！而不是准备进入十一年级！”
“原来是这样。”伊妮德笑眯眯地问，“那你要做一份八年级的期末试卷试试吗？”
梅根：……
梅根面无表情：“我讨厌学习。”
看着坏心眼的小女儿又在调侃大女儿, 佩珀怜爱地摸了摸对大人们敢肆无忌惮地顶嘴或者上手，但一对上伊妮德就完全没有反抗意识的梅根的头发, 高兴地说：“有伊妮在，我也不用担心梅根被欺负了呢。”
梅根：“Hello？您礼貌吗？我可以把中城高中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撂倒！应该是我保护伊妮不受欺负才对吧！”
佩珀还没说话，对双子姐妹的实力非常清楚的伊妮德却突然提出异议：“任何人？”
显然, 她是在说已经获得了蜘蛛的能力的某位网友。
梅根看向了伊妮德, 略微眯起了眼睛：“……你觉得我会输给他？”
伊妮德立刻露出了一个微笑, 语气肯定：“不，当然不，你会把他撂到地上并且揍一顿。毫无疑问。”
梅根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话。
佩珀慢声开口：“所以，那位彼得同学……很厉害？”
伊妮德和梅根同时看向了她，异口同声道：“不！”
佩珀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摇了摇头：“过了那么多年，你们说谎的技术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行。”
但她也没再追问，而是包容着已经长大的两个孩子拥有了自己的秘密，然后温和地说道：“我就当作你们说的是真的啦。”
梅根和伊妮德感动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接着，佩珀又微笑着说道：“所以，梅根，我有事要和你谈一谈。”
一听她这个语气，梅根顿时不由地竖起了寒毛，迟疑地说：“……我最近什么都没干？”
佩珀却已经站起了身，弯腰亲吻了一下伊妮德的脸颊就看向了梅根：“梅根？”
梅根：……完蛋，我到底是昨天晚上偷吃冰激凌被发现了还是前天对巴基恶作剧被告状了还是什么？啊，Fxxk，难道是大前天的那件事——
她下意识地想要转头向伊妮德求助，但房间门口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她们的父亲踏着悠闲的步伐朝着她们走了过来，张开双手先是拥抱了一下她们的母亲，然后在梅根崩溃的眼神之中若无其事道：“哦，亲爱的你要跟梅根谈一谈是吗？真是巧了，我有事要和伊妮说。”
伊妮德：……完蛋！！！
这对双子终于久违地想起了被父母分开谈话的恐惧，虽然真的很想在父母的压迫两个人互相抱团取暖，但是很显然，她们亲爱的Daddy和Mommy并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所以，伊妮德只能含泪目送梅根被佩珀拉走。
“行了，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小坏蛋。”托尼没好气地捏了一下伊妮德柔软的脸颊，却被她下意识地蹭了蹭手心，然后停住了动作。
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儿温顺地靠着自己的手，在明亮灯光之下，她睁着的浅褐色双眼清澈见底，像是流淌着乳白色的月光。
但托尼能非常清楚地看出来，她的眼睛跟梅根眼睛的不同之处——不只是因为对她们每一个细节的了如指掌，更是因为她戴着的隐形眼镜是他亲自设计的，为了能让她像正常人一样看到东西。
……可那又怎么能算真的看见了呢？
她看到的只是电子构建出的模拟图像，根本没办法看到正常人才能看到的细节，所以无法再次经历小时候欣赏马里布海滩风景的美丽。
而且每一天，她都需要在起床的时候让其他人帮她戴上隐形眼镜，隔几个小时就要滴特制的眼药水来保证她眼睛的湿润度，并且定时检查隐形眼镜的完整度，以免它伤害到她的眼睛，然后又在睡前取下……
跟她的双腿一样。
诸多的思绪只是一晃而过，托尼恍惚地沉默了一瞬，又轻微地挑起了嘴角，“就算你这么装乖地看着我，我也不会对你心软的，伊妮。”
但伊妮德却没有接下他的话，也散去了对他可能生气的惴惴不安，目露担忧：“……Dad，你看起来不太好。”
“……”托尼挑了挑眉，想要反驳她的话，却又只是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拉着她坐到了床边，“这么明显吗？我以为我装得不错。”
伊妮德没说话，只默默地握住了他的双手。
托尼看着她，露出了一个不带任何意味、纯粹的柔软微笑：“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让我爱你？”
伊妮德也笑了起来：“我可是您的女儿……世界上会有人不爱托尼·斯塔克吗？”
听到这句话，托尼没有像往常一样骄傲地应下，而是略微思考了一会：“……实际上，小的时候，我觉得所有人都不喜欢我——除了我的母亲和巴基，还有贾维斯——你知道的，埃德温·贾维斯。”
伊妮德歪了歪头，轻声地说：“但爷爷也很爱您。”
她握着的双手蓦地收紧了，紧到略微地颤抖了起来。
托尼笑了一下：“你看到了那个视频，对吧？”
伊妮德点了点头。
那个霍华德·斯塔克特意录下的，关于斯塔克博览会介绍视频的废弃版，在最后，他说了一句话——
【托尼，我现在以及未来最伟大的创造，就是你。】
“……很令人感动的视频，对吧？”托尼自嘲般地笑了笑，“虽然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从来没听过类似的话语。”
“所以伊妮，听着。”她的父亲认真地说，“对我已经度过的前半生、以及即将度过的后半生来说，最庆幸的事情，就是遇上了佩珀，并且跟她在一起。而最让我幸福的事情，毫无疑问，是拥有了你和梅根。”
从阿富汗那件事情开始，他无数次地怀疑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无数次地对自己做过的选择产生后悔或者懊恼的心情，但在他做过的所有事情、一切选择而言，他也无数次地感谢当初的自己——
感谢他没有因为对要做父亲这件事产生的踌躇、犹豫、自我怀疑而真正得懦弱，感谢他能在那个时候那么坚定地告诉佩珀：他想要留下那个孩子……又或者，那两个孩子。
听到他的话，伊妮德也认真地回视他，认真地说：“我也是，谢谢你，Dad，谢谢你愿意当我的父亲。”
她也非常庆幸，能够在这个游戏——在她这一次的人生中，作为他的孩子出生。
托尼慢慢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把她抱在了怀中，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们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希望，是他生活在此时此刻的锚与旗帜，是他此生绝不会后悔的选择。
所以他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任何人夺走她们。
巴基把照片递给了托尼。
大概是碍于当年的拍照技术，那是一张非常老旧的照片，在不完善的保存措施之下甚至泛起了轻微的黄色。
上面的两个人都非常熟悉，左边是头发全白的霍华德·斯塔克，他与右边正值壮年的史蒂夫·罗杰斯面对面相互搭着肩膀，就算只是一张黑白照，都能看出前者眼睛里轻微的泪光和灿烂的光彩。
霍华德嘴角的笑意非常明显，是托尼几乎没怎么见过的极其高兴的表情，惊喜又感动，像是见到了他最不敢相信、又最想要见到的事情。
当然，托尼想，老头子竟然见到了他找了一辈子的美国队长，这还不喜极而泣？
“认真地说，”托尼眯起了眼睛，“我出生的时候，他有这么高兴吗？”
巴基沉默了一下，努力地回想托尼出生时他见到的好友霍华德的样子，肯定道：“……差不多！”
托尼重重地“啧”了一声。
巴基缩了缩脖子。
摩挲着照片，托尼忽地开口：“所以你跟史蒂夫说过这件事了吗？”
巴基：“我问过他最后一次见到霍华德时霍华德的年龄，呃，他其实不知道，但是很显然，还是一头黑发的花花公子。白发的年老霍华德也不是没见过——当然，报纸或者新闻上。”
托尼抬起头看向巴基：“所以你没有给他看这张照片？”
巴基摇头：“不。”
托尼：“为什么？”
巴基垂下眼，答非所问道：“他相信我的每一个决定。”
托尼：“拒绝哑迷，请说人话。”
巴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不知道。”
托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哈？”
巴基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给他看到这张照片，我就是——我就是觉得，我不想。”
托尼看着他，肯定地说：“你担心他会觉得老头子和妈妈的死跟他有关。”
巴基沉默了下来。
“哈。”托尼冷笑了一声，“真是奇怪，你不愿意让他自责，却拿着这张照片来见我？你在想什么，詹姆斯·巴恩斯？”
巴基的十指交叉在了一起，抵到了嘴唇前，看着托尼，哑声开口：“……我用了所有方法，去检查这张照片伪造的可能性——但是，所有检查方法的结果都是无尽趋近于零。”
“然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托尼挑眉，表示洗耳恭听。
“在这张照片上，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巴基说，“我对比过了，这股能量波动跟宇宙魔方——也就是空间宝石——以及幻视头上的心灵宝石非常相似。”
托尼忽地屏住了呼吸。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巴基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跟伊妮德身上的波动，则基本一致。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有出错……”
“这股波动，是现实宝石。”
作者有话说：
小蜘蛛原著中好像没有交代具体是几年级，所以私设他这个时候是高三（十一年级）刚开学
美国教育机制：小学六年，初中两年（7、8年级），高中四年（9-12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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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曼哈顿, 格林威治村，布里克街117A。
穿着红黑色西装的托尼咬着一根棒棒糖，眼前戴着的橙色眼镜很好地阻止了他在人群之中被普通群众认出来。
“呃。”托尼抬起头望了一下面前这个很寻常的建筑, 转头问站在自己身旁戴着一个鸭舌帽、低着头的男人，“在我问‘你确定我们要找的是这个地方吗’之前, 我必须要说, 难道没有人说过你这身装扮真的很老土吗？只是一顶帽子？认真的吗？”
“那我先回复你的问题, 是的, 我确定。”巴基略微抬起头，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开始敲门, “而且你不觉得这个装扮很轻松吗？低一下头就不会被认出来了。”
托尼翻了个白眼：“哈，当然, 毕竟没多少人认识你——等等,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没有自己的称号？”
巴基：……这真是个好问题。
巴基陷入了沉思：“我好像还真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主要可能是因为我其实很少作为公众人物出现，更习惯作为后援或者潜伏的狙击手之——”类的。
他未尽的话音骤然一顿。
他们两个人转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从白天热闹的街市突然变成了一片昏暗的空旷屋内。
而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身着贴身的橙色长袍、双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的秃头——
“冬日战士或者白狼, ”她突然接下了他们刚刚的话题，“你喜欢哪个, 巴恩斯先生？”
托尼和巴基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嘶……”托尼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沉吟了好一会, 然后肯定地说道, “让我猜猜, 女的。”
“看得出来！所以闭嘴！”巴基在旁边从牙缝之中挤出了声音制止了托尼继续说话，对着显然是把他们突然变到这里的秃头女人——呃，不是，应该是法力高强的法师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对不起，托尼偶尔有些管不住嘴，无论是公众还是私底下都是如此，您知道的，对吧？”
虽然他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大概是一位法师，但是他确实还不太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更不清楚她是不是像某些传言一样不问世事。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名字的话，古一法师。”哪怕没有头发但也外貌出色、气质从容的女性法师略微勾起嘴角，看起来对他们的出言不逊以及试探没有任何不快，“当然，谁不知道呢？亿万富翁、花花公子、超级英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
托尼却突然抬起手：“停一下，花花公子是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删掉那个词，怎么样？”
“哦，以前的事情，当然。”古一法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温和地问道，“伊妮……和梅根最近怎么样？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在中城高中好好上学了，对吧？”
她的话音未落，两个本来只是暗自戒备的男人顿时脸色微变，目光凛冽地端详起她的样子，皆是一副紧绷得像是下一秒就会一起出手直接攻击她的样子。
“哦，放轻松。”她的笑容丝毫未变，真诚地说道，“我并不是在威胁你们，只是确实有点关心这个问题……我也知道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为了那两个孩子，以及……”
古一法师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斯塔克先生的父母和史蒂夫之间的事情，对吧？”
“听起来你很了解我们的事，”托尼收起了轻浮的表情，面无表情地抱起了胸，“我就该知道，现在的美国根本没有隐私权这种鬼玩意，是吧。真不敢相信，你是在我家装了多少个监视器？”
古一法师笑了笑，温声讽刺道：“如果曾经的神盾局知道你竟然相信隐私权这个东西，想必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会笑醒过来。”
作为神盾局创始人之一的巴基：“谢谢，有被伤害到。”
“好的，在我们谈起这些事之前，鉴于我们可能会聊很多东西，先坐下再说，怎么样？”
不等他们两个人回答，古一法师即刻抬起一只手，打了个响指，他们三个人周围的环境又是迅速地一变。
而托尼和巴基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力量往后推了一把，下意识地往后倒去，眼神一定，发现他们已经各自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
呃，或许只有托尼坐了上去。
因为几十年的体能训练和血清的注射，在这种突然往后仰倒的情况下，巴基依然靠着自己腿部的力量稳当地将身体固定在了半空之中，导致他看上去像是坐在了沙发上、实际上屁股离沙发还有一段距离。
眼尖地发现了他现在的情况的其他人：……
“不错的马步。”古一法师笑眯眯地称赞道。
巴基：“……谢谢。”
他默默地放松了腿部的力量，让自己落到了柔软的沙发之上。
“哇哦。”在场突然出现的第四个人的一只手还拿着一个装满了啤酒、快有一升的啤酒杯，看见他们后表达了明显的惊讶，“所以你说的接两个人，是指我的战友吗？”
托尼和巴基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索尔？”
没错，此时此刻，在纽约一个不起眼的房屋之内，三位复仇者毫无预兆地坐到了一起。
已经好几年没到地球来、甚至已经跟地球女友分手了、还一直联系不上的阿斯加德神明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对他们两个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打了个招呼后，仰起头将手中杯子的啤酒一饮而尽。
“好久不见，朋友们！”索尔高兴地说道，“真没想到会在来地球的时候遇到你们！”
托尼出言嘲讽道：“是啊，在地球上遇到地球人，真是想不到。”
而巴基的视线则落在了索尔手中本来已经空了的啤酒杯上，空荡荡的杯子只在短短几秒之内就重新盈满了淡黄色的酒液。
这位百岁老人怔愣了好一会，忽地扭过头认真地询问自己万能的教子：“托尼，你能研究出这个吗？永远喝不完的酒杯什么的。”
托尼：……
托尼：“我想到了，你的外号可以取‘酒鬼’。而且想都别想。”
古一勾起了轻微的笑意，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互损：“那么，先生们，我想在怎么研究出永远喝不完酒杯之前，回到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吧。”
“对了。”索尔恍然大悟道，“我来这里是来找我的父亲的！”
古一法师：“哦，对，这个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你介意等等吗？”
索尔立刻点头：“我介意。”
古一法师听若未闻地微笑道：“那么，让我们先从现实宝石开始吧。”
索尔：“……哦。”
他郁闷地又干掉了一大杯酒。
听到现实宝石，托尼和巴基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玩笑，而是专注地看向了古一法师，眼神之中显然透露出极度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