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 by摧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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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几次她都忍着,可今日她忽然有些不想忍了。
苏玉澈见顾钦半天不动,以为她是打消了想法,正想重新越过顾钦去做事,没到一半,他脚踝上突然一紧,整个人就被拽了回去。
他惊喘一声,再睁眼顾钦已经欺身压了上来,桎梏住他的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只这一眼,他压在嗓间的怒气几乎瞬间哑火。
他想起昨天夜里顾钦给他的暗示,难道她是想现在......
这种事,说不害怕大约是不可能的,何况苏玉澈还是从顾钦这儿第一次听说这种方法。
他突然安静下来,别开眼去不敢直视顾钦,僵持了一会儿小声道:“我知道了,你先松开。”
顾钦一向吃软不吃硬,何况是对着苏玉澈,他一服软,她原本那些翻腾倒海的不妙念头就舍不得用在他身上了。
她松开手,还轻轻摸了摸他雪白的腕子,苏玉澈连忙把手收了起来,侧躺过去将一半脸埋进枕头里。
“那这段时间,我要做什么?”他问,“使臣那边怎么办?”
“那些人陛下自然有交代,这件事既然坐实了是北狄所为,就怪不到大燕身上,你不要担心。”
“你...不一同歇歇吗?”苏玉澈道,“毕竟真正伤着的不是我。”
“皇城司最近人手紧,离不开人。”顾钦顺势躺下来,把人抱在怀里,接着道,“至少要等南暻的人走了才行。”
背后的躯体紧实地贴上来,苏玉澈并不适应这样的亲密,可眼下他并不觉得讨厌,顾钦身上有股热热的气息,现在正全部裹缠上来,包紧了他。
这样密不可分的姿势,明明过于亲密了,可顾钦的手很安分,都没有乱碰什么地方,苏玉澈自然没有理由挣开,顾钦昨晚一夜不曾阖眼,现在鼻尖便嗅着自己最喜欢的气息,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只是她睡着之后不大安分,环在苏玉澈腰上的手臂好几次不断收紧,压得苏玉澈有些难受。
他尝试着推了推,顾钦却纹丝不动,不免咋舌顾钦究竟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
就这么被束缚了两个时辰,期间苏玉澈坚持不住睡过去几次,他躺在床上动来动去,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能把自己从顾钦手下拯救出来。
终于等到顾钦醒了,他腰上那道桎梏才骤然一松,可他还是出不去。
苏玉澈耷拉下眉眼,不高兴了。
“怎么一睁眼你就这副表情?”顾钦眨了下眼睛,不由分说就凑上前在他唇角亲了亲。
苏玉澈这才开始发脾气,“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我都动不了。”
“是吗。”顾钦连忙松开手,她见苏玉澈身下那片床铺褶皱凌乱,一看就知道这人独自挣扎了许久。
“怎么不叫醒我?”顾钦下意识想伸手替他揉揉腰,刚把手放上去就见人皱了皱眉。
她心里一沉,掀开那片雪衣一看,竟然青了一片,就映在他雪白的肤色上,格外明显。
顾钦哑然,这人的肌肤怎么娇成这样?
苏玉澈看得也是一怔,他其实也没多大感觉,怎么就青了一片?
“真是抱歉。”顾钦满眼都含着内疚,“我不知道.......”
这件事苏玉澈本来也没有生多少气,他轻叹一声,正要说无碍,就见顾钦弯身下去,在他那片淤青的腰侧亲了亲。
她动作温柔神情珍爱,像是在吻什么宝物。
苏玉澈腰上也跟着一痒,连呼吸都乱了些许,耳朵烧了起来。
“我没事。”他轻声道。
再抬眸时,顾钦眼中已满是欲色,多得快要汹涌起来,连同苏玉澈也一并淹没。
他再次怔住,心想顾钦......也太频繁了,自从说开之后,她连压抑都不曾,每每都这样明显地露给他看,这样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别说一天一次,她一天就有好几次。
苏玉澈眼神飘忽,顾钦看得有趣,这人有时候端的一派清冷,有时候又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她目中流着笑意,凑前去吻住他。
他的唇瓣总是又香又软,含吻他的时候都觉不出什么分量,这人又从不会在接吻的时候主动,永远都是承受的那一方。
不过顾钦觉得,他不主动多半是因为他不会,只能这样等着。
一想到在她之前,都没有人这样亲过他,顾钦的动作便又重了几分。
“嗯......”苏玉澈轻哼了一声,他被压得有些厉害,可身后是悬空的,一点点下去腰酸得难受,最后只能无奈用双手攀住顾钦的脖子。
顾钦会意,她用一只手揽在他的腰后,悬空的感觉便立刻没了,心里好像也踏实下来,苏玉澈微阖上双目,想放松自己沉浸下去。
可他发现顾钦的吻已经太过激烈了,只要他稍稍放纵心神,就会情不自禁陷进去,被吻得浑身酥麻。
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沉溺又担忧,好像自己这一生都没有这样放纵过。
良久,顾钦松开他,两人的唇瓣分离发出一声轻响,她眸光落在他发红肿起的唇瓣上,抬手在他唇上一抚,替他擦去那些水光。
苏玉澈胸口明显地起伏着,他险些要喘不上气了,还压抑地轻咳了几声,眸中水色更甚。
“...好了。”他轻声道,“今日不要再亲我了。”
这些已经够他消化很久了。
顾钦低低笑出声来,她满眼都被愉悦染透,道:“那怎么可能?只要看见你,就会忍不住。”
“元希难道真的这样狠心吗?”她动了动耳朵,“我又不像你,总能克制,亦或者是.......元希对我,根本就是不想的。”
她说话的神色如常,可语气多了两分落寞,听得苏玉澈心口一揪,他该怎么告诉顾钦,那日他只是被顾钦揉了揉腿,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没有。”苏玉澈否认着,“我对将军......并非没有。”
他从未对人说过这样亲昵的话,说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顾钦眼神又亮了亮,情不自禁去蹭他,他怀里全是自带的幽香,味道很特别,总能让她迷恋。
蹭着蹭着,顾钦想起来一件事,她抬眸看着苏玉澈,问道:“一直忘了问你的年龄,我今年十七岁,不过在那个世界,我十九岁。”
苏玉澈闻言,顿时赧然起来,他不禁想起今后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所处的位置,便为自己的年岁感到羞耻。
“......二十有二。”他轻声答着,无论怎么算他都比顾钦大。
大上不止一岁,却始终被照顾,还要承受她有意的欺负。
这真是......
“你真是厉害。”顾钦却全不在意这些,她眨眨眼睛,眸光温和又憧憬,像是在崇敬着他一般,“这样轻的年纪,就能位极人臣。”
苏玉澈每次都禁不住夸,他会变得极不好意思,他道:“你不要总是说这些话来恭维我。”
“我没有恭维你。”顾钦很是认真,“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好,真是天底下最好的。”
她说着十分愉快地在苏玉澈身上闻了闻,然后抱起人往床下走。
“干什么?”苏玉澈下意识攀紧她的背。
“去沐浴。”顾钦道。
苏玉澈想起顾钦方才的动作,有些难堪地问:“是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不是。”顾钦抱着苏玉澈,再度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是我想和你一起洗,染上你的味道。”
斜阳午后,苏玉澈散着墨发,微红着脸就这么被顾钦抱到后面去了,他双手扶住顾钦的肩,害羞得连脚趾都蜷起。
第50章
“如果没记错, 这好像是我与元希第二次这样。”顾钦说着,打量了一下他这间布置昏暗的浴室,心想她这是第二次来, 上次来的时候还名不正言不顺呢。
苏玉澈暗暗心想, 这是第三次了。
他没有说话, 任由顾钦抱着他滑入热水中, 身上最后一层中衣被顾钦剥去的时候他就立刻沉了沉身子,将自己全然浸在水里。
然而顾钦不在意这个,她除去身上的衣物后,照样不管不顾地抱了过去,紧紧实实贴在苏玉澈身上。
常年的习武让她四肢柔韧结实,但同样又不乏女子的柔软,苏玉澈脸上烧得厉害,无奈道:“别贴太近了。”
他的肤色要比顾钦白很多, 用热水泡一泡就会见红, 透出一层漂亮的薄粉来,顾钦的目光落在他无瑕美玉一般的肌肤上, 极想把他每处都细细抚摸一遍。
她从托盘里去了干净的帕子,道:“那你转过身去,我给你擦擦背。”
苏玉澈照做了,他的墨发被顾钦挽至胸前,为他清冷的神色平添几分柔美温和, 他趴在岸上, 脊背便挺成一条平滑的直线,顾钦一边替他擦背, 目光又忍不住一遍遍打量他光洁如雪的脊背。
她的手顺着平滑的曲线擦到腰侧,落到今日被她压青的那一块上, 心想他身上竟然能这样轻而易举就被留下痕迹,那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眸色一点点变暗,在用帕子擦过之后,便覆唇吻了上去。
微热或微凉的感觉总是明显又不同的,苏玉澈轻颤了下,手指又一根根收紧......怎么又亲他。
他以为亲一下就会过去了,可顾钦的唇从贴上后就不曾从他背上离开,而是一寸寸下移,一点点仔仔细细地亲着他,
苏玉澈收紧了手心,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了,可以了。”
“不可以。”身后传来顾钦的低声,她手臂一紧,便将苏玉澈抱进自己怀里,跟着在颈侧一点点吻过。
“...可以了。”苏玉澈无法,轻轻推她,然而又换来顾钦变本加厉的吮吻,她甚至咬起他颈侧的一块磨吮舔咬,好像是在品味什么美食一般。
苏玉澈有些生气,他觉得清醒时候的顾钦还不如喝醉酒的那个,那个至少只要他说不行,她就不会乱碰的。
但是他被碰得其实并不难受,反而浑身都泛起层层情潮来,难以自持地靠近顾钦怀里。
“好了......”他轻声驳斥着,却为时已晚。
“只是亲了亲你,反应就这么大吗?”顾钦轻声呢喃着,环住他紧实的腰身,用自己的手代替了上去。
苏玉澈浑身一紧,“不...不可。”
太难堪了,怎么能让顾钦给他做这个?
顾钦却道:“放松。”
她简直游刃有余,习武之人指尖上还带着薄茧,屡次摩擦着他,苏玉澈没能坚持多久。
他脸色顿时红透,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同时又生了恼怒。
“都让你不要碰我了!”他弓着身子,将自认为难堪的地方紧紧护住。
顾钦拢住手,将手心浸在清水中洗了洗,眼中满含兴味。
“生这么大气做什么?你我之间,也是迟早的事。”
末世之中人如蜉蝣,只争朝夕,人们顾不得去羞涩藏匿,只会渴求尽兴温存。
顾钦就是这样的,只是这些用在苏玉澈身上,定然不相宜,她已经很克制了。
随着顾钦的靠近,苏玉澈不禁闭紧双目,他真是不好意思看顾钦那只碰过他的手......
见状,顾钦道:“好了,水快凉了,咱们出去。”
等把人擦干净又抱回床上的时候,苏玉澈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整个人只剩下羞赧,他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的,连足衣也要好好穿上,一点地方都不露给顾钦。
顾钦好笑道:“至于么?我晚上要去皇城司当值,又不睡在你这里。”
苏玉澈不为所动。
“一会儿吃过晚饭,咱们继续做训练?”顾钦又问他。
苏玉澈这才点点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两人的晚饭才刚吃到一半,宫里就来了人,传他们二人进宫一趟。
顾钦奇怪:“陛下怎么知道我们两个在一处?”
苏玉澈默然不语。
两人很快入宫赶到崇明殿见李长安,等到了之后才见崇明殿不光有李长安,一同在场的还有九王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着富贵,仪态大方,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见顾钦疑惑,苏玉澈道:“这是善若公主,乃先帝五公主,因为还未成年,所以不曾开府。”
顾钦点了点头。
李长安见他们来了,开门见山道:“朕与九王及善若商议了一番,打算让善若和亲。”
和亲?顾钦看了眼善若公主青稚的面庞,拧了拧眉。
“公主意下如何?”她道。
善若公主看她一眼,正色道:“本宫受天下人供奉,关键时刻自然应当为国效力。”
顾钦沉吟着,倒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她再次垂眼注视起这个小公主,她生得伶俐而端庄,单是站在那里就颇有仪态风姿,只是那南暻皇子亮,却不知年龄几何。
她看向身侧的苏玉澈,心想他定然是知道的。
李长安道:“朕与修书一封与南暻皇帝商谈此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届时朕希望顾将军能亲自护送善若前往南暻。”
顾钦眉心一凛,正要驳回,好在李长安很快说出下半句:“苏卿同行,面见皇子亮促成此事。”
说完,就见顾钦眼中顿起的凶光顷刻之间又平息了下去。
李长安:“......”
李长安道:“不知二位可有异议?”
苏玉澈抬眸:“那在此期间,陛下身边......?”
果然还得是他的近臣,最先想到的是他这个皇帝的安危,李长安感动道:“苏卿不必担忧,朕会做好部署。”
出宫之后,两人在马车里沉默了一阵,最后顾钦率先开口问道:“你可知那个皇子亮年岁几何?”
苏玉澈道:“二十五岁,善若公主十五岁。”
相差了十岁,那好像也还好了,毕竟在这里,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纳二八年华小妾的实在是数不胜数。
苏玉澈说完,又道:“我怀疑这不是陛下的主意。”
比起苏玉澈,顾钦远不了解李长安,问道:“怎么说?”
“以我大燕的国力,大可不必提出和亲之计,如若和亲,获利最多的那方不是大燕,而是南暻皇子亮。”
顾钦听着他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觉得是南暻公主吹了枕边风?”
“很有可能,这位公主与皇子亮乃是一母同胞,这件事原也有转圜的机会,只是......”
只是没想到善若公主会答应得这么快,一锤定音,那就不太好说了。
泱泱大国之中,无人会在意一个小女子远嫁他国过得会不会好,顾钦也想不明白,这善若公主怎么会答应得那么干脆?
难不成她早已见过皇子亮?早已心仪?
多思无益,马车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苏玉澈突然被顾钦拽进了怀里,他被拽得整个人一恼,正要发作,紧接着就被顾钦结实亲了一口。
“好久没回将军府了,我回去看看,你先回去罢。”说完她就跳下马车不见了踪影。
苏玉澈要发作的话卡在喉咙里,摸着顾钦方才亲过的地方一时默然。
......怎么突然就不去了?他都让苏丁备好了小茶团等晚上一起用的。
下了马车后,顾钦便直奔将军府,虽说现在将军府每日都有墨阁的人替她看着,但她又要远行这件事还是要和李淑文提前打个招呼。
这会儿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将军府的下人们无事便坐在院子里闲聊,看见顾钦进来甚至都愣了愣,险些没反应过来。
李淑文最先出声:“我还以为你忘了这儿还有个家呢。”
顾钦摸了摸鼻子,对上李淑文一脸的不满赔笑两声。
不过李淑文不满,不是因为顾钦这么久不回家,而是她觉得顾钦也太眷恋着那苏相了些,一个女孩子家,连家都不回往丞相府跑......这以后岂不是被死死拿捏住了?
这样的处境可不妙。
她满怀心事,倒是顾钦打量了院子一周,道:“怎么不见阿雀和沈凌烟呢?”
“沈姑娘和阿雀去店里了。”李淑文道,“她们捡着一处便宜铺子,便买了下来,这几日正准备着开张呢。”
“哦?阿雀也有一份?”顾钦好奇道。
“是。”李淑文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好笑,“她将自己攒下的那些铜板都给了沈姑娘,说自己也要出一份力呢,今后想从沈姑娘那儿做活分工钱。”
“有志气。”顾钦没什么不满意的,“那我得过去看看。”
“现在别去。”李淑文道,“里面正乱着呢,且要收拾几日,我也想让阿宝过去帮忙,反正她在府里也做不了什么正经事,不如跟着阿雀一起,还能长长本事。”
“这么说,铺子也有你一份钱?”顾钦好奇。
李淑文摇摇头,得意道:“价钱是我与那铺面原主讲的,整整压下来三十两银子!沈姑娘不得感谢我呢!”
“哎呀,你真是厉害!我就不会讲价。”顾钦由衷地佩服。
几句闲谈之后,顾钦将李淑文叫进了屋里,细说了她要前往南暻护送公主和亲的事。
“这么说,这一路来回,将军都要和苏相一同吃住了?”李淑文紧张道。
顾钦不明白她怎么这副表情,懵然点点头,“是啊。”
然后就见李淑文一脸严肃道:“将军!那你可千万要守住底线!不能乱来!”
顾钦:?
对上顾钦一脸茫然的表情, 李淑文突感不妙。难道从来没有人教过将军这些吗?
继而联想到顾钦的家里人都是一副怎样的德行,李淑文顿时将嘴一抿,顷刻间决定自己担下这个重任。
她一脸严肃, 拉着顾钦去里面坐下, 才道:“将军可知, 你虽与苏相时常一处, 但你们到底不是夫妻,有些事是万不能在成婚之前做的!”
顾钦好奇:“什么事?”
李淑文道:“第一,不能让他摸你的手!”
顾钦想了想,诚恳道:“他没有摸过我的手。”都是她抓着人家的手不放,苏玉澈甩都甩不开。
闻言,李淑文面色稍缓,原来是她多想了,这两人连手都没摸过呢!
她接着道:“第二, 不能在衣着不端庄的情况下与他单独相处!”
顾钦摸着下巴深思, 她好像并未在衣着不端庄时与苏玉澈独处啊,倒是在不穿衣服的状态下与人独处了好几次。
“行。”顾钦没有异议。
李淑文全然放心了, “第三,不要随便和男人亲嘴!”
顾钦一怔,这谁做得到?
见顾钦呆住,李淑文刚放下来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道:“你们...难道已经......”
顾钦诚实回答:“这一点我的确没能做到, 实在抱歉。”
抱什么歉!这傻子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呢!李淑文气急, 那苏玉澈看着也是个端方君子似的人物,怎么私底下却是这样!!
她又道:“那可有过肌肤之亲吗?”
顾钦本来说肌肤已经亲过了, 但是对上李淑文那双快要着起火来的眸子突然之间又做不到诚实守信了。
她含糊回答:“......没有。”
李淑文算是松了口气,她恳切道:“将军, 我知你是女中豪杰,丝毫不输那些男人们,可咱们女人还是要自爱些的好,我知道你心悦那位苏相,那也不能太上赶着了,这要是传到外面去,那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退一步讲,就算没人传到外面去,将军长此以往,那以后苏相看你时还能敬你重你吗?士之耽兮,犹可脱也,他今日对你许下甜言蜜语,今后不认账怎么办?一切都要等过了门成了亲再说!”
李淑文的话句句在理,听得顾钦紧蹙眉心。
苏玉澈不是都答应和她一起了吗?这种事,答应之后还会变卦?她怎么没听说过?
顾钦握紧双拳。
李淑文见她听进去了,颇为欣慰,趁热打铁道:“将军,倒也不是我看轻苏相的为人,只是这世间男子大都薄情寡义,得到之后就愈发不知珍惜了!将军千万要慎重啊!”
顾钦沉吟一声:“我知道了。”
说完就满怀心事地走了。
李淑文看着她的背影,暗想,现在......将军多少也能把持着点了吧?
顾钦骑马离开了将军府,她脑中回想着李淑文的话,心说现在她和苏玉澈好像确实浅薄了些,须得谨防苏玉澈变心才是。
只可惜眼下她还要去皇城司继续当值,不然她真想去苏府再看他一眼。
回到皇城司后,马德全与周敬正与几个士兵一同说笑,见顾钦走来,马德全道:“将军!这小子的媳妇儿今儿生了个大胖闺女!正与我们分喜糖吃呢!”
糖是稀罕物,即便是有这样的大喜事,每个人也只能有一颗,还是只给亲近之人发了的。
顾钦看过去,那被提到的士兵憨厚一笑,很不好意思地递了一颗糖过去。
顾钦伸手接过,笑道:“既然如此,今夜你便不必当值了,回家陪娘子罢。”
士兵大喜,千恩万谢地去了,临走时他还道:“我刚给将军送了两坛米酒,都是我娘亲手酿的,还请将军笑纳。”
“好,我知道了。”顾钦颔首,瞄了一圈情不自禁砸吧着嘴的几人,道,“行了,咱们一道去尝尝。”
剩下几人一听,眉开眼笑地跟在了顾钦身后。
等到了殿中,马德全打发一人去厨房拿些烤好的炙肉,三五个人围坐一桌开始品尝这两坛米酒。
“将军,咱们坐在这儿喝酒,那今晚的巡城怎么办?”周敬道。
顾钦想了想,“刘一虎欠我个人情,今夜的班就让他从左卫抽人去顶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安心下来,开始放开畅饮了。
“还真别说,这自家酿的米酒喝起来就是香啊!”马德全爱不释手,连喝了好几大碗,每次饮酒前必要敬顾钦一碗,几个人轮流敬下来,两坛酒被顾钦一个人喝了大半,等人都回去睡觉的时候,顾钦已经有些头脑发沉了。
她还惦记着李淑文跟她讲的那些话,心想想要在这里稳定下来,还是得成亲的,这成亲......是不是要先下聘来着?
准备个什么聘礼好呢?也不能太大张旗鼓了......顾钦想了半晌,突然灵光一闪,拿定了主意,起身向外走去。
夜深人静,一灯如豆,长影拖在地上,照亮床上之人的半面脸颊,今夜是他一个人睡,往常还会觉得挤,可真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竟有些睡不着了。
被子里总也没有顾钦在时那样暖和,腰上也空落落的,还没有人有意无意地蹭他的脚心。
苏玉澈把脸埋在枕头里,上面依稀还有顾钦的气味,他一点点小心地嗅着,却在此时忽然听见吱呀一声——
那种熟悉的感觉接踵而至,苏玉澈几乎立刻坐直了身子,期待地望着窗户那边。
来人走得很慢,用了些时间才到他面前来,她身上竟只穿着单衣,连披风都不曾有。
苏玉澈皱眉道:“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顾钦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应声。
不过苏玉澈也不是真想与她计较这些,只是往里面挪了挪身子,把自己已经捂热的那块留了出来,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顾钦也躺上来。
然而顾钦走近,将手托在他脸颊上,低声道:“你今夜倒是足够主动,怎么,拒绝了我两次,终于也想了吗?”
苏玉澈一怔,猛然抬眸,这样乌沉沉的眼神,这样说话的口吻......他吸了口气,果然闻到一丝酒气。
“你......”苏玉澈哑然,他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顾钦压在床上,她身上烫得厉害,燃火的唇舌几乎立即欺压上来,游走在他颈侧。
苏玉澈心里一凉,不适让他皱紧眉头,推开了身上的人。
顾钦垂下眼来,注视着他。
“...我们在哪儿?”有过上次的经历后,苏玉澈就算心中再笃定也要问这句话来确认一下。
顾钦眨了眨眼,道:“地下城。”
......看来是醉酒无疑了。
苏玉澈收紧自己的手指,打算故技重施。
他虽与顾钦十分亲密了,但他不敢肯定在醉酒后顾钦的意识里,他们究竟到了哪一步。
对于那最后一步......对上清醒的顾钦他都有些害怕,遑论是这个醉酒的。
于是,苏玉澈斟酌着道:“...那个,我、我怀孕了。”
他说着这话,不免又想起上次是多么尴尬的场景,耳朵烧得厉害。
而后他就见顾钦怔了怔,目光落在他的肚子上,神情古怪。
“谁的孩子?”她问。
问得苏玉澈一僵,这、这还能是谁的?
“自然...是你的。”苏玉澈道。
却见顾钦摇了摇头,“绝不可能,我与你,一直都未做到最后一步,怎么可能会怀孕?”
她缓缓靠近,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用力掐在他的脖子上,凉声质问:“你背叛我?”
苏玉澈简直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每次都熟练极了,现在却说根本没到最后一步?
颈间的力道愈发收紧,苏玉澈意识到眼下顾钦可能真的会杀了他,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没有背叛你......我是被人强迫的。”
“谁!?”她的眼神骤显杀气,可与此同时手上的力道骤然松了。
那道逼迫感没有了,让苏玉澈暗自松了口气。
他连忙道:“我不知道......那人...扮作你的模样,我以为是你......”
顾钦皱紧了眉。
“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吗?”她问。
“是......”苏玉澈道,他心虚极了,却又不得不继续瞎编下去,“我以为是你,我不知道......”
他的模样看上去彷徨又无助,让人一眼就心软下来。
“是我不好。”顾钦的神色软和下来,她挽住苏玉澈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对不起,让你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
她信了。
好像从来都是他说什么,顾钦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她都没有怀疑过他。
苏玉澈内疚起来,可他实在觉得顾钦一醉酒就会有些陌生又可怕,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与她亲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