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万人迷她又欲又撩—— by银台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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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官场难有清水。
她在第一个世界的朝堂上改革了奏折上表制度,杜绝那些大臣用繁杂的废话写一堆无用的东西,规定奏折用表格书写,时间地点,事件原因分条陈奏,若是涉及到银两,则每一步需要多少钱,所需物品市场价如何都要举例。
这样无疑是动了许多人的蛋糕,但好在陆恒全力支持她,这场改革才能顺利进行,但也花了数十年才卓有成效,其中有不合适那个世界的地方也有增改。
这个世界实行起来虽是有前一个世界的先前经验,但是人心永远是难测的。
而沈望抒头一次听到了“表格”二字,见她没有遮掩的迹象,他便瞥了一眼,这一瞥便叫他心惊再是欣喜。
自小学习为官治民之术的他一眼便看出了这表格的妙处,能让繁杂的奏折变得一目了然,处理起来自然也就能更为快速便捷。
虽是在后宫他已经放弃了关注前朝,但还是隐隐听到过一些风声,所以这种奏折的改革章程竟是眼前这个还年少的女帝想出来的?
一时间,沈望抒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话在心中憋了半天,他还是道:“这是陛下想出来的法子吗?”
如果陆溪乔没有沉浸在奏章中的话她就会发现,沈望抒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和,甚至还隐含赞叹,不像以前,见到她浑身上下写着拒绝二字。
“嗯,只是他们还是当朕好糊弄呢……”
陆溪乔下意识地回答,手指指到那奏章表格上的一处。
“这是户部春夏两季收上来的农税,大燕种植麦,稻,棉,皆是十五税一,这三种市价如何人尽皆知,他们便不敢糊弄朕。”
“但是最近十年从属国引进的名为‘土豆’的作物,因不宜大面积种植,市价高低起伏,但怎么也不至于一斤土豆卖不了五文……而且就按这个价格算,三十万斤土豆也不是这个总价,出入在几百两内就算了,这么多大概以为朕不会算数吧……”
那表格列得清晰,沈望抒一瞥,在心底飞快地计算了一下,出入竟在一万两上下!
大燕农税种类有几十种,仅仅这一项竟然就被贪了这么多,若是这样的情况多了,累积下来就是十数万量!
陆溪乔说着说着便拿着朱笔在那奏折上画了一个圈,硕大鲜红的圈在奏章上多处出现,简直触目惊心!
竟是一点小问题都被标了出来,且明确在旁边写上了疑问。
她竟看得这么仔细吗?
不得不说,陆溪乔认真批阅奏折指出错处的样子真的让沈望抒有种非常不一样的人感觉。
大概就是认真的人都很有魅力。
沈望抒曾经觉得女帝大概也就是那种耽于享乐之主,能守成就不错了。
哪想今日竟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
字如其人。
光从那飘逸秀丽却不锋芒毕露的字体便知她外表恣意却自有婉转在内。
又思及那日逼他喝酒最后却只让他喝了一杯茶,沈望抒竟走了神。
后来,其实她也没有再逼他不是么……
她虽表面放肆,但一直很有分寸。
倒也算是明君能主……就是花心了些。
待陆溪乔合起奏折扔在一边发出一些响声,他才猛地回神。
随即便是心跳如鼓,沈望抒不可置信地回想起刚刚脑中产生的想法,他怎么会这么想……
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研之,你怎么不说话?”
“嗯?”
沈望抒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便道:“臣乃内宫之人,恐不便参政。”
是不甘也是无奈。
这话说得颇有怨气,陆溪乔听了,眸子转了转道:“太卿算是朕的长辈,倒不用过多在意。”
话音落下,沈望抒的周身气压瞬时低了一些。
想要他的时候就是研之,问策的时候就是长辈。
明明一直想要的态度,怎么现在听着就那么不舒服呢?
不过沈望抒到底还记得这次来的目的,没有反驳,只是转移了话题。
“因内臣身边小侍从的疏忽让陛下身边的叶常侍遭了罪,臣心有歉疚,特带了些补品,想去拜访一二,不知可否?”
说到这个,陆溪乔的心立刻从奏折中拔了出来,连忙婉拒道:“思枕正在发热已经歇下了,更何况太卿是上,他是下,哪有太卿去看他的道理。”
虽然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但是她也不想让这俩人现在碰到一起去,万一炸了,她可哄不过来。
陆溪乔明明态度从容,可沈望抒就是觉得能在她身上看到一股名叫心虚的情绪。
而陆溪乔被沈望抒这清凌凌的目光一看,也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似乎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一般。
把一个病人给那个什么的事……不会已经传到他的耳朵了吧?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望抒看着那双微微闪烁的狐狸眼,心中竟蓦地生了几分笑意,前头生的那些不愉竟在此刻烟消云散。
她这个人倒是有趣,身为女帝宠幸了一个小侍竟在他面前心虚了起来,好像是外头的女人纳小夫被正夫给瞧见了一般。
这个念头一出,沈望抒滞住了。
前面一切难以置信,难以解释的情绪此刻都有了解答,原来他内心深处竟然把自己摆在了她正房的位置……
所以他在听到她纳了别人的时候才会不舒服,才会觉得她花心。
沈望抒愣怔的太明显,于此同时,系统也适时做出了播报,沈望抒的爱欲值已经踏入了大关,也就是喜欢。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沈望抒自己说出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让他既羞愧又难受。
沈望抒花了此生最大的定力才保持住脸上的云淡风轻,含着声音回答道:“既是如此,那内臣便吩咐小侍送去。”
陆溪乔点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沈望抒又说x话了:“陛下就不问问内臣为何要罚叶常侍?不为叶常侍做主?”
三十七度的身体是如何说出这般叫人遍体生寒的话的?嗯?
陆溪乔真的想问,她是想刺激刺激沈望抒,但是没想到沈望抒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单刀直入啊?
宫斗戏不应该弯弯绕的么?
陆溪乔垂眸思考怎么回答,再抬眸发现沈望抒已经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了。
气质清正,遵循礼教的贤太卿此刻单手支撑在御桌上,弯腰离那年少的女帝极近,两颊之间只隔了个拳头的距离,两人呼吸之声,清晰可闻。
这不该是女帝与庶父之间的距离,也是从前的沈望抒绝不会做的。
“陛下,您怎么不说话?”
清新的兰香随着那呼吸逸散,陆溪乔看着这突然孔雀开屏般的贤太卿缓眸光明灭。
“说什么?”
她明知故问,想看看沈望抒的底线能突破多少。
见陆溪乔不上钩,沈望抒的内心催生出一些郁气,哼声道:“您的宠侍被内臣欺负了,陛下难道不为他出头吗?”
他想看她到底会怎么说,到底是更在意他沈望抒还是更在意叶思枕。
这问题问得太死亡了,都在脑子里抓马到尖叫了。
不过经过刚刚的锻炼,陆溪乔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莞尔一笑,那搁置下御笔的手攀上男人的侧脸,轻轻地,微微隔着点距离,若即若离。
像是中间又一道无形的隔膜,即将突破却又克制地停止。
恰到好处的距离,像是两人之间的窗户纸,男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那薄薄的窗户纸就被捅破,那女帝放肆地问出了她心底的问题。
“太卿这是……吃醋了?”
话音落下,男人倏然向后,但陆溪乔比他更快,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
刚刚还带着几分心虚的眸子神采飞扬,像是发现什么秘密的小狐狸。
沈望抒被勾住了脖颈不好动弹,两人就这么僵持在那里,在陆溪乔的眸光中,他的面颊一点一点浮上薄红,诱人无比。
清正守礼的士人君子突破礼教的束缚,暴露了自己暗藏的心思,之前拒绝然后又真香,现在被对方当场抓住,可不就是红透了脸颊?
真是太可爱了,无论上是上一世的裴仔还是这一世的沈望抒,脸红对他来说都是少有的事。
陆溪乔不再忍耐,倾身在那眼下的红晕之处落下一吻,而那隐隐挣扎的男人也彻底宕机,见他不动,她也不偏心,又在另一边对称之处吻下。
轻柔又无法拒绝的吻落在眼下柔嫩的肌肤上,那触感和滋味让沈望抒一时不能回神。
几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再顾不得那揽在脖颈的玉臂,低了头从那臂弯下绕了出去。
男人站直了身体,面色通红,眸光也亮得惊人,腮边鼓了又鼓,最终只轻斥道:
“陛下…莫要胡言乱语!”
但说这话的时候,他又偏过了头,不敢去看陆溪乔的眼睛,那斥责看起来倒像是嗔怪。
沈望抒内心十分懊恼,明明一开始气势是他在上,怎么现在就瞬间颠倒了呢?
陆溪乔有被可爱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媚的笑意又让男人愣怔了一瞬,随后恼羞成怒的味道更严重了。
这情况,在逗弄可能就要弄巧成拙了,陆溪乔收敛了笑意,认真回道:
“太卿的为人朕知道,最为清风朗月,思枕确实有错在先,太卿罚的对,是手底下的小侍从偷懒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沈望抒看着她的眸子,那些心底的算计在真诚面前失去了用处。
明媚的眸子里满是信任,没有一点怀疑,再一次地,那熟悉的仿佛处了多年朋友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又比上次更甚。
她真的一点也没怀疑他……
他带着礼物前来,一是以退为进,在她面前博回好感;二是为了打击一下那叶思枕,让他别以为自己被宠幸一次就能放肆到自己头上来。
沈望抒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斥责,被刁难,但以陛下之前对他的痴迷,只要自己放下腰身,稍微低头,陛下的心就会再次回到他的身上,那叶思枕的气焰便也能被灭一灭。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一点也没怀疑他,甚至没有一点犹豫就站在了他的身旁。
这样的信任……帝王竟然能给予这样的信任吗?
沈望抒的心颤了颤,大袖下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那些情绪在沈望抒的心中奔涌,良久才平复。
有这样的话在前,再多的愤怒和不甘也被真诚融化,沈望抒重新整理了思绪抿唇歉疚道:
“也是内臣疏于管教宫内小侍才导致叶常侍受伤至此,恳请陛下替我解释一二。”
他若是不去午睡多看顾些,也不会出了这样的岔子,那叶思枕再怎么嚣张也只是不痛不痒地呛他几句,但自己的惩罚却叫他膝盖受伤直接高热不断。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他都没有一丝伪装的痕迹,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是他,是那个陪了她几十是情人又像是好友的裴仔,是她再了解不过的裴洛书。
当然也是眼下的沈望抒。
“嗯,朕会的。”陆溪乔点头应答。
两人不能看到的侧边窗口,原本内心偏执阴郁的少年也为这番话而愣怔了良久。
回过神后,他忍着疼痛踉跄着往回走。
走过了一段距离,少年才忍不住撇了撇嘴,嘲讽道:“真是个读圣贤书的世家子,真是善良到可笑…以为这样我就会不和你争夺陛下的宠爱…可笑……”
嘴上说着可笑,少年的眉目却情不自禁地平和了些。
然后下一秒就踉跄地差点摔了跟头,还是身边路过的小侍及时扶起了他,“诶呦,常侍的腿竟然伤成这样吗?”
“咳咳咳……没有没有,你去忙吧。”
少年被这一句惊得咳了出来,忙不迭地敷衍走了小侍从,自己尽力迅速地挪回了自己的床上。
仅仅是从自己的屋中挪到御书房,平日里那么点子路,他能走上百个来回,但今天就是这一点点距离都……
叶思枕摸了摸自己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心中不禁开始担忧,难道还没有正式开始争宠就已经虚了?
腿上的只是皮肉伤,但走路好像确实有点虚浮无力啊……这可不能,这可是服侍陛下的根本啊。
原本对沈望抒送的补药不屑一顾的叶思枕心思灵活了起来,不行,该补的还是得补。
至于在那殿外偷听到的几句,少年除了扯出一抹苦笑别无他法,陛下那么好,贤太卿动心他早有预料。
至于陛下对贤太卿的态度,叶思枕看得很通透,毕竟这是在他出现之前就已经既定的事实。
沈望抒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也不敢再多留,免得又被陆溪乔调戏和欺负。
而陆溪乔批完手头上的奏折后又来到了叶思枕的房间,陪着他一起用了饭,她才提起关于位份的问题。
总归是她的人了,现在她又是女帝,得负责了。
谁知她刚提了个话茬,少年便堵住了她的嘴。
“陛下,奴不想要什么位份。”
陆溪乔坐在床边,少年侧躺趴在她的腿上揽着她的腰。
感受着她的体温,叶思枕便觉得内心满足无比,他歪了歪头,从下往上仰视着他最爱的陛下,轻声道:“奴只想一直和陛下在一起。”
他才不要做那后宫中等待陛下临幸的侍君,即使是给他顾贵卿那样的位份,叶思枕也是不屑的。
贵卿再好,也难与陛下时时在一起,而常侍不一样,可以一直跟在陛下的身后。
他的眸子里是浓厚的情意,让陆溪乔情不自禁地停下来听他慢慢地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奴是最不信的,奴对喜欢陛下,就是要当陛下的小跟班,每天跟着陛下。”
他说的很是任性,但是陆溪乔丝毫不介意只微笑看着少年,在这样的目光下,叶思枕的眸子转向了别处,才说出了下一句:
“就算是陛下去宠爱别的侍君,奴也愿意跟着。”
话音落下,他默默地等着她的反应,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这般带着妒性的话做帝王的都应当不喜欢吧?
正当他不敢转眸,思绪纷纷之时,他的鼻子被细嫩的手指捏住,让他不得不顺着力气转了过去。
“嗯,让朕看看这是谁的小醋精在吃醋呀?诶呀,原来是朕的。”
陆溪乔开着玩笑,揶揄地看着少年,本以为少年也会跟着笑起来,谁想少年的杏眸中竟然霎时间蓄满了泪水。
陆溪乔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以为是自己捏疼了他,下一秒她的腹部便覆上了一张脸。
她一时也不敢动作,就听少年嘟囔不清的声音从那压着的腹部和面部缝隙中传来:“陛下…您真好,奴一辈子也不想离开您……”
陆溪乔只能无奈拍着少年的背安慰道:“好,不离开,我会和思枕一辈子在一起……”
在这种时x候,她没有再用那高高在上的“朕”字,只用了一个平平常常的“我”。
叶思枕狠狠地点头,几秒之后主动分开了些。
分开之后,她小腹上便出现了几点湿润的,那是少年的眼泪,而叶思枕本人只剩有些绯红的眼尾。
看他那小模样,似是有些爱好面子,陆溪乔也就没提他哭这件事,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虽是不愿意要个正经的名分,但是这个称呼是可以改了,以后便自称‘我’吧。”
叶思枕颔首,名分可以不要,但是他是陛下的人,受陛下的宠爱这件事一定要人尽皆知。
但陆溪乔怎么可能就只给叶思枕这么一点?她直接让少年住进了凤栖宫的后侧殿,并且当晚就搬了过去。
这一下子又在宫内掀起了巨浪,从前的女帝也有侍寝小侍,但哪个小侍能住到凤栖宫的后侧殿里?
别的宫殿的后侧殿也是侍君主子住的地方,更别说是女帝的居所,这荣宠,明面上是不如顾贵卿,但实际上……各自的心中都有考量。
挪了更大的地方,她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即使少年阻止,陆溪乔也执意留了下来。
当然两人大被同眠,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做,生病了可不兴折腾太多。
发了热的叶思枕半夜被渴醒,他摸索着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再上床的时候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梦话声。
少年唇角微勾,贴上去听陛下在说什么,只是听着听着,他唇角的笑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书是谁?
为什么陛下一直在念叨这个名字?
第19章 女帝的侍君19
叶思枕不禁眼眸一暗,能在梦中一直念叨的名字一定不是什么陌生人,对大部分人来说能在梦里念叨的都是心中极为重要的人。
所以这个“洛书”到底是谁?
洛书……贤太卿叫望抒而不是洛书啊……
但是唯一想到与这两个字有联系的就只有沈望抒了……
少年不禁开始浮想联翩,在陛下身边这些天他也打听到了不少事情,比如陛下是在沈望抒进宫后才对他感兴趣的,之前根本不认识沈望抒。
他固然是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的,但是叶思枕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会不会陛下对沈望抒的喜欢不是一见钟情而是……
叶思枕在脑子里找了一个词,替身,或许贤太卿只是这个叫“洛书”的替身。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如果沈望抒那样的人都只是替身的话,自己又算什么呢?
少年不敢深入地往下想,他压住内心汹涌翻滚的偏执。
他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原本就知道陛下身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的,现在只是多了一个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活的还是死的白月光,又有什么问题呢?
更何自己又不是这个替身。
可是到底这个说辞还是不能完全说服他,汹涌的占有欲在叫嚣,叶思枕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缓了好久,才慢慢地躺下。
触摸到身旁的体温,少年的心又慢慢的安定下来,总归,陛下现在还在他的身旁。
只要陛下还有几分喜欢他,他就会一直跟在陛下身边。
不,他不会让陛下不喜欢他的。
顾西凛虽是陆溪乔攻略目标,但是由于最近又收了一个叶思枕的原因,她多少对顾西凛疏忽了些。
不过陆溪乔深知一个道理,装模作样的演戏或许会吸引一个人一段时间,但很容易被识破和厌倦,如果真的想得到一个人的心,那么一定要舍得。
感情和物质总得有一样。
顾西凛想要钱,那她给他就是了。
私库中的珍宝,一趟一趟的往凤鸣宫送去。
以至于全宫上下,谁不知陛下虽不是每晚都歇在顾贵卿那里,但那宠爱是顶一份的,连从前风头极盛的贤太卿也得退一射之地。
看着这些到手里的珍宝,甚至是直白的金银,顾西凛也觉得陆溪乔很爱他,但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心中总有一股浅淡的忧虑。
思来想去,他也只觉得是自己在千红万艳待了数年,见了太多虚伪的女人,对感情和喜欢这些东西失去了信任。
帝王的宠爱不就是这些吗?地位和珍宝,偏袒和爱护。
可是不久以后,顾西凛才知道真正的爱是这些,也不止这些。
至于沈望抒那边,陆溪乔并没有逼迫得太紧,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认清自己的内心,来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沈望抒也正如陆溪乔所料,他在纠结,甚至在后悔,但他又不敢后悔,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后悔。
那日在这个房间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我只会是你的庶父”这句话一想到,沈望抒便会羞耻与羞愧的不行。
他的心因为心动而羞耻,学习了那么多年的伦理道德又让他因此羞愧。
女儿和庶父……他上愧对于先圣,下愧对于先帝,也愧对于自己。
就在这般纷杂的情绪中又过去了些时日。
叶思枕对于沈家再次找上门这件事还是有些准备的,但是这一次他一定要知晓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若是对陛下有害的事,他是宁愿自爆自己与沈家有些交易也不会让他们的计划得逞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沈家竟然把他们的真实目的告诉了叶思枕。
当少年听闻沈家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让沈望抒失宠,不被女帝注意,最好是能打入冷宫之类的话时,叶思枕对此是怀疑的。
沈望抒真的是沈家亲生的孩子吗?
不过随着接头的小侍从解释,叶思枕理解了,但是他大为震撼。
“所以你们沈家是觉得贤太卿在宫内被陛下逼迫和……‘欺辱’?所以希望找机会能接他出去?”
原谅叶思枕实在是不太想用“欺辱”这个词来形容陛下,毕竟陆溪乔在他的心里再好不过了。
但是从这个小侍的嘴里听来,沈家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和贤太卿商量过了吗?”虽然沈望抒是他的情敌,但他还是想问一句。
那小侍者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没有,若是叫公子知道这件事,他是不会同意冒这么大的险只是为了把他从宫里接出去的。”
叶思枕的唇翕合了半晌,还是贴心地提醒了一句:“你们最好还是和你家公子商量一二。”
他瞅着沈望抒那个样子可是不太想离开宫里呢,毕竟他十之八九也对陛下动心了。
别好心办了坏事。
显然,小侍敷衍地点头,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家公子只要等着出去就好了。
叶思枕看出来了,不过叫他再仔细提点一句是不可能的,即使沈望抒不是个坏人,但他终究还是他的情敌。
“嗯,所以沈家就是让我找机会针对沈望抒?或者说做一些促进他离开这里的事情?”
“对,但是不能让我家公子受伤。”
说道这里叶思枕再也忍不住唇角的笑意,轻笑道:“我懂了,但是你家公子若是日知道了怪罪于我怎么办?”
沈家想要找他的麻烦虽然是麻烦了些,但绝对不是毫无办法,毕竟以现在这冰山一角就能看出沈家在后宫的势力如何。
“家主保证,绝对不会动用沈家的势力做出对您有伤害的事情……”
“好,三日后你再来寻我。”
一些细则敲定好,拿到了一笔不菲的银两后,两人边一拍两散。
叶思枕拿着那些银两转头就交给了他培养小侍从手中,吩咐小侍从拿着这些银两去太医属开些男子温补的方子和抓些药材来。
那些药材一向很贵,现在有人替他付了。
即使面对手下小侍从暧昧的笑容,少年的心情也好极了,敲了小侍从一脑壳就放过了他。
这银两是沈家送的,用来对付沈望抒的,有趣,真是有趣啊。
第20章 女帝的侍君20
这次叶思枕没有到文华宫就先见到了沈望抒,他看着站在不远处湖心亭正在负手看湖的沈望抒上前见了一礼。
“见过贤太卿。”
沈望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虽然让叶思枕受伤自己心有愧疚但不代表自己就对那件事毫无芥蒂了。
看着那朗月孤霜般的身影又转过去专心盯着平静的湖面,少年走近了些,与他并肩站在了一起。
今日里的日头并不大,微风和煦,湖面上微波荡漾,见之便有一种宁静沉郁的感觉。
连叶思枕也不禁沉浸了一会儿,良久后他才轻声开口道:“以湖静养心静,倒是一个好法子,只是……太卿的心静了吗?”
沈望抒瞥了叶思枕一眼,不咸不淡道:“常侍倒是关心本宫,自己腿上的伤看来是好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在她身边待一会儿,免得被那凤鸣宫的夺了宠爱。”
都已经是她的人了,不一门心思争宠,来他这个长辈这里做什么?
他只是个太卿而已,难道那个顾贵卿不比他更值得与之争风吃醋吗?
“牢太卿挂念,膝盖上的红肿已经恢复了。还有顾贵卿样貌绝色无x双,我是怎么比也比不上的……倒是太卿,或能与之一较高下……”
叶思枕评价地非常中肯,沈望抒身上有着名门蕴养的气质,标准的清贵公子,俊美大气,顾西凛绮丽柔媚,更为艳丽有攻击性。
这话挑拨的意思很明显,沈望抒眉锋蹙起,“本宫是贤太卿,不是贤卿,何必与他争锋?”
他的语气已经有些重,不愿意与叶思枕再说这些,可是少年的一句话就让他哑了声:“可是太卿对陛下动了心。”
少年说的笃定,已经完全把沈望抒看穿。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连别人都看出来了,那么她呢?她知道吗?沈望抒不禁想到。
而少年也似乎看穿了他的疑问,轻飘飘道:“陛下么,应当是知道的……”
她不是喜欢自己么?为什么知道了还不来……逼迫他?
沈望抒不得不承认,现在他开始期盼陆溪乔能来“逼迫欺辱”他了,甚至在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他甚至阴暗地想,只要她再逼他几次,他就会……
他就会什么呢……沈望抒立刻晃了晃脑袋,把这个羞耻的想法赶出脑中。
可这几息间的变化全被叶思枕纳入眼中,少年在心中轻叹一声,转而道:“说来,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太卿能否为我解惑?”
“说。”
沈望抒急需另一个话题来压制脑内那羞耻又羞愧的想法。
“太卿可知陛下到底喜欢你什么?据我所知,太卿被先帝召入宫中之前,似乎与陛下并无接触。”
说到这里,沈望抒也是一个愣怔,思考了片刻才道:“我入宫之前确实与陛下多年未曾见过,长大后第一次见还是我加封贤卿的时候。”
“至于陛下喜欢我什么……或许是样貌?”
沈望抒还真的没有仔细思考过女帝到底喜欢他什么,现在他只能粗略地猜测,自己能让别人一见钟情的东西也只有这张脸吧?
却听耳边少年话语迟疑:“那太卿可认识一个人叫……‘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