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豪后妈，在线撒钱—— by利齿鲨鱼

冯阳没品出那一眼的意味，以为爷爷没话反驳他?了，自?得?的一笑。
“您放心，我?现?在知?道轻重了，肯定跟胡总搞好关?系。”
这?句话老冯董一点也不信，不过没拆他?的台。
“你知?道就好。”
挂断电话之后，胡珍珍的微信很快响了。
她扫了一眼，是冯董发过来的联系方式。
除了电话号之外，他?还发了邱少天曾经的简单资料，卖个好给胡珍珍的意思十分明确。
人很难厌恶被讨好的感?觉。
这?是胡珍珍是受用的，给冯阳加了几?分印象分。
她拨通了冯阳给的号码，隔了一会儿?，才有人接听。
“喂，你好。”
电话接通的瞬间，嘈杂的背景音就传了过来，胡珍珍微微一皱眉，想?起冯董刚才说过的洗盘子。
难不成邱少天脱离影视圈之后，真?去?洗盘子了？
好歹曾经也是个总裁，不至于吧。
带着疑问，胡珍珍开口，“请问是邱少天吗？”
听见她的声音，邱少天意识到了什么，转移到稍微安静的地方。
“没错，我?是，请问您是谁？”
“我?是胡珍珍。”
救援H市的事情过后，胡珍珍在市民中很有名望，只有极个别的人还没听过她的名字。
很显然，邱少天不是个别的人，他?知?道胡珍珍是谁，但不明白这?位大老板找他?干什么。
不过胡珍珍一开口，他?的疑惑就解开了。
“我?这?次联系你，是想?问你还有没有兴趣回到娱乐行业来工作？”
邱少天当然有兴趣，要么他?也不会留下苛责的条件，等人来找他?。
“胡总应该听说过我?的条件吧？”
近几?年的遭遇，让他?更?谨慎了。
“听过，刚刚好这?三条我?都满足，才会打这?个电话联系你。”
邱少天一瞬间心情复杂极了。
条件都满足？
说实话，邱少天在写下这?三条条件的时候，想?的是只要有满足两条条件的公司出现?，他?就愿意考虑。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公司，他?明白这?一点，更?不奢望出现?百分百配合他?的老板。
当现?实里真?出现?一个能满足他?所有条件的公司时，邱少天反倒不太相信。
之前有太多公司想?挖走他?，先是糊弄着说，能满足他?的条件，等真?正?坐下来谈的时候，邱少天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诚意。
他?这?三条条件苛责，隐藏在苛责背后的其实只有两个字，良心。
他?要找一家有良心的影视公司。
影视剧需要赚钱的，是需要话题和收视率的，资本?投资电视剧为的就是钱。
很可惜，良心在这?里是多余的东西。
从前的太阳雨公司是邱少天一手拉扯起来的，他?初期的话语权很大，才能承担的起压力，一心做精品。
精品并不意味着会火。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就算电视剧做的再好看，在收视率上，也很可能打不过那些营销过爆的剧。
邱少天话语权重的时候，还能力压众异，专心做精品。
但是后期的太阳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再做决定了，资源分给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网剧，相应的，分给精品剧本?的资源就没那么多了。
那一年，是太阳雨公司最高产的一年。
也是砸了招牌的一年。
邱少天就是在那时离职的，也正?是因为提前离职了，避开了很多公司后期的骚操作，才能在警察的调查中全身而退。
胡珍珍来找他?，他?本?来开心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怀疑。
“胡总，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您的主业应该是食品相关?的吧，怎么会进军娱乐圈呢？”
这?件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胡珍珍主动提议道：“我?们能见一面详细聊聊吗？”
电话那头的邱少天犹豫了好一会儿?，“但是我?现?在还有工作，不能离开。”
“你知?道的，胡总，我?现?在不从事影视行业了，我?在餐厅工作。”
竟然真?的去?刷盘子了！
胡珍珍惊讶的瞪大双眼，问道：“那可以请假吗？我?可以付你误工的费用。”
跟胡珍珍想?的不一样，邱少天做的不是清洁工作，而是外卖。
简单来说，他?现?在是披萨店的外卖小哥。
从太阳雨公司离职后，邱少天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好，所以才想?来体验一下体力工作。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找到合适的公司，他?就辞职离开，只做几?个月锻炼一下身体。
但没想?到这?一做就是三年。
这?三年来，邱少天每天爬楼走路，步数上万，别的不说，倒是把原来白斩鸡一样的身材练没了，手臂全是肌肉。
“不好意思，胡总，我?这?工作马上到了忙的时间，现?在请假我?不好跟店长交代。”
胡珍珍没想?到还会被他?拒绝。
“我?能问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毕竟洗碗工的工作代替性非常强，也并不会不好交代。?
她既然问了，邱少天说的坦荡。
“我?在爱华披萨当外卖员。”
胡珍珍一听，唇角微微上扬。
外卖员啊，那把邱少天叫来就容易多了。
“好吧，那希望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能跟你多聊几?句。”
说完，胡珍珍就挂了电话。
邱少天只来得?及道一句再见，精神忍不住有些紧张。
胡珍珍没留下见面详谈的时间，是不是不打算见他?了呢？
邱少天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中就忐忑的紧。
不论这?位胡总口中所说的满足条件是真?是假，至少她亲自?打电话来了，这?份态度对比其他?公司来说，就已经罕见了。
万一她真?的准备开一家娱乐公司，也是诚恳的准备邀请他?，他?却因为这?次拒绝失去?了机会，那一定会遗憾很久。
邱少天难得?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时间磨平了他?曾经的骄傲，也让他?知?道他?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邱少天跟从前不一样了，不再是确信自?己一定能成功的自?傲青年，才挂掉胡珍珍的电话几?分钟，他?甚至有些后悔了。
几?年没从事娱乐行业的工作了。
也许他?在其他?人的眼中，早从抛弃娱乐圈的人变成了被娱乐圈抛弃的人。
现?在的他?还能带领好一个公司走向辉煌吗？
这?个问题，邱少天曾经偷偷想?过，可他?自?己也没答案。
也正?是这?一份缺失的自?信，让邱少天没第一时间去?见胡珍珍。
他?抬头望向玻璃，看着倒影中的自?己，几?乎想?不起三年前他?是什么样子的。
开出这?样挑剔条件的他?，似乎已经被时间磨去?了才华，不像从前那样有本?领了。
邱少天意识到自?己也许该去?做一些娱乐圈相关?的工作，只有找回自?信，他?才能重新拥有挑剔公司的那份能力。
“小邱，别傻着了，有大单子！”
前台的服务生叫他?，邱少天才回过神来。
“来了！”
“卧山别墅23号，客人给了500的小费，到时候你跟我?一人一半。”
要不是客人指名要邱少天去?送，前台并不想?把小费分他?一半，毕竟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少见，一两个月也碰不上一次。
邱少天心里装着事儿?，没注意到前台奇怪的眼光。
等他?离开，前台的服务生看着他?的背影跟同事八卦道：“你说邱少天会不会是出来体验工作的富家子弟啊？怎么还有单子专门要求他?去?送。”
“不会吧”，同事也不确定，“有富家子弟体验工作体验三年的吗？”
“这?倒也是。”
前台瞬间兴致缺缺地移开目光。
“那可能是哪个有钱人看上他?了，这?才要他?亲自?去?送呢。”
同事直接被逗笑了，“得?了吧，你以为看漫画呢啊，还能有富婆看上外卖员的情节。”
已经走远的邱少天没听见他?们说的话。
若是听见了，他?大概能猜出几?分不对。
可惜他?没听见，苦闷的骑着小电驴，在大太阳下跑了老远，在看到卧山别墅的影子。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邱少天才想?通，决定今天结束就找店主辞职。
厚实的大门打开，露出一张格外眼熟的脸。
“终于来了，邱少天，现?在我?们能聊聊吗？”
“胡总？”
邱少天惊讶极了，愣了几?秒才想?通所有的事情。
胡珍珍微微一笑，递出一叠张红色的票子。
“我?听说了，你们店里有规矩，退货让外卖员重新送一份的话，要给小费。”
她把这?些钱塞进邱少天前胸的口袋。
“这?应该够让你再送一来回了吧，一来一回的时间留给我?，进来谈谈吧。”
邱少天端着手里的披萨，在胡珍珍的带领下进了会客厅。
他?没说什么客气的话，也没把胸前的那些钱还给胡珍珍。
在太阳雨公司当总裁的时候，邱少天也挣了不少钱，后来辞职去?当外卖员纯属是人生迷茫，经济上并没有压力。
这?几?张钞票与其说是金钱，在邱少天的眼里，更?像是胡珍珍递过来的邀请函。
“你的三条要求我?都能满足，还有什么额外想?提的要求吗？未来的江湖影视公司总裁。”
他?一坐下，听到这?句话，瞬间笑了。
也不知?怎么的，胡珍珍就有这?种魔力。
不过短短的一句话，就把邱少天刚才的那些迷惘和犹豫不自?信都驱散了。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承蒙胡总厚爱，不胜荣幸。”
黝黑和纤长细白的手交握在一起。
代表的不只是友谊的开始，更?是未来娱乐帝国崛起的开始。

有了总裁之后, 江湖影业总算能正式开始营业了。
胡珍珍这才有时间去关心员工和?演员的招聘。
员工已经陆陆续续的招聘完毕了。
除了最需要技术的后期之外，其他部门已经构建完成。
演员的招聘还进行的如火如荼。
胡珍珍专门去面试现场看了一眼，来参加应聘的大多数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人。
他们演技一般, 又没什么经验，去各大剧组打工，也只能得到小配角的机会。
想要在这个圈子里往上爬, 远没有运气两?个字那?么简单。
每年毕业的科班学?生有五位数，真正?能在娱乐圈立足的，有戏能演的不过十分之一。
很多人毕业即失业，想去跑跑龙套, 就发现, 工资根本没办法养活在外漂泊的他们。
年轻人又是容易心高气傲的，觉得科班出身, 已经学?会了演戏, 至少也要演个像样的配角。
这样的心态，会让稍有演技的年轻人错失大把机会。
相比于?他们, 有些导演更喜欢常年混迹在各大片场的那?些老群演。
能在群演这一行坚持这么久的, 少不了认真两?个字。
就算演技一般，有认真两?个字的加持，演一些普通的小配角，也足够了。
胡珍珍这次招聘演员，对所有刚毕业一两?年还没放弃把演戏作?为终身事业的人来说，是个好?机会。
江湖影业已经声明?了, 只要成为他们的签约演员，至少能拿到一份保底, 还有随时上戏的机会。
自己公司的戏，肯定?要优先选择自己公司的人来演。
只要在这群演员中拔得头筹, 没准还有成为主角的机会。
所有人都是抱着这个念头来的。
雷涛在学?生的群体中没什么名声，知道和?了解他的人不多。
但?路野就不同了，毕竟那?部电影被?称为美丽花瓶，至今还被?不少观众津津乐道。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是一位出名的导演。
一部分演员来这里找机会，心里也是存着忐忑的，跟一位声名狼藉的导演合作?，对他们来说，也是种挑战。
好?在路野的声名狼藉有一半是好?的。
至少他拍人非常漂亮。
网上总这样夸赞，甚至在某些导演拍出超级烂片的时候，网友还会把路野拉出来遛一遛。
【这场景简直浪费了，还不如让路野来拍，起码还剩个漂亮。】
【剧情跟路野导演的作?品一样烂，拍的还没人家一半好?看，烂到家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评价也能叫赞美。
因此，在疑虑过后，许多人还是选择来江湖影业试一试。
今天是面试演员的最?后一天，江湖影业的大楼里格外热闹。
面试就设在大楼的一层。
一层的空间规划非常简单，空旷的前厅， U型的前台办公区域，以及一个单独的大会议室。
面试用到的就是那?间大会议室。
被?叫到的人进去，其余的人在外头等待。
胡珍珍一进来，就瞧见那?一溜挨着墙摆放的板凳。
上头坐满了人，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个，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胡珍珍最?近看了不少剧，甚至从人群里看见一两?个眼熟的群演。
她身后跟着不少人，进来的时候前台又主动站了起来，大声迎接她，实在是引人注目。
那?一堆坐在椅子上的人，瞬间把目光全挪过来了。
“胡总，路导就在屋里。”
胡珍珍见多了大场面，倒没觉得尴尬，不过她站在这里，显然影响大家表演的情绪。
“好?，你忙你的，我进去看看路导是怎么面试的。”
胡珍珍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往会议室里走了。
陈开跟在她的身后，注意到前台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忍着笑?。
有什么可笑?的？
很快，这个问题就有答案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被?实木门隔着的声音瞬间传了出来。
“鹅啊—鹅啊—鹅啊──”
胡珍珍一时间沉默了，握着门把手又把门关?上了。
她扭头刚好?开一个，准备面试的年轻学?生对上眼，“能跟我说说路导要考你们什么吗？”
那?学?生认识她，没想到胡珍珍会跟他说话，表情一下子兴奋极了。
“表演，我们都抽了签的，每个人有自己的题目，要进去表演给路导看。”
原来是这样。
胡珍珍有些理解了，里面正?在面试的那?一位，多半抽到表演大鹅了吧？
她又重新拧开了门，表情尽量坦然的走了进去，在路导和?雷编剧的身边落座。
“胡总，您坐我这儿吧。”
见她来了，路野想让出最?中间的位置给她，被?胡珍珍随手阻止了。
“现在正?在面试，你是主面试官，我就在这看看。”
有她这句话，路野才放心，重新把注意力落在表演的演员身上。
“继续吧，表演一下失明?的人吃饭。”
盲人可不好?演，胡珍珍把目光移向面试的年轻人，单手撑着下巴，期待他的表演。
毕竟刚才的鹅叫十分精彩，说明?这个演员释放自我很到位，演技应该也不错吧。
这样一想，胡珍珍更期待了。
可能是突然多了一位面试官让人紧张，又或者?这位学?员原本就紧张。
在三人的目光下，他忽然双眼一闭，往后倒了下去。
胡珍珍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这是表演呢，等着他下一个动作?。
地上的人迟迟没动，她才反应过来不对。
“陈开，快去看看人，没事儿吧。”
陈开坐在她的外侧，走动最?方便，胡珍珍开口的瞬间，就顺着老板的话站了起来，查看面试者?的情况。
好?在面试的人没晕过去，迷迷糊糊把手伸出来动了动。
“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胡珍珍听了，赶紧把包里的桃子软糖贡献出来。
“陈开！”
她叫了陈开一声，把糖交给他，“喂他吃颗糖，扶人起来缓一缓。”
施宇已经坐起来了，听见胡珍珍这话，配合的伸出手。“麻烦你们了。”
他脸上的虚弱和?失意掩盖不住。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连江湖影业的董事长?都亲自来面试了，他怎么就抓不住机会在这时候低血糖！
施宇心里有气，手上却没力气，连糖的包装纸都打不开。
好?在陈开细心，主动接过去，替他打开了又放回他的手心。
“多谢。”
施宇把糖塞进嘴里，缓了几秒钟，身上就有力气多了。
陈开把他拉了起来，没带人走远，先扶到屋子里的凳子上坐下了。
“先让下一个人进来面试吧。”
路野发了话，守在门边的小助理开门叫号，“23号。”
胡珍珍余光看见坐在墙边的施宇，注意到他失落的低下了头。
“各位面试官好?，我是23号张莹莹！”
进来的是一位青春活力的小姑娘，今年才刚大学?毕业，学?的是表演专业。
她把手中抽到的签交给路野。
“ 好?，先从动物?表演开始，驴子。”
路野抬头瞧了她一眼，就表情严肃的开口。
小姑娘确实长?得水灵漂亮，但?在圈子里呆久了，漂亮的人看多了，有了抵抗力，一张漂亮的脸的竞争力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胡珍珍以为她会有些害羞，结果小姑娘一开口，把胡珍珍吓了一跳。
“啊嗯──”
该怎么形容这声驴叫呢？
胡珍珍只能用标准两?个字来形容，若是再让她找一个词，恐怕她只能说是震撼。
这小姑娘的嗓子还亮，这声驴叫就格外大声。
演员大概都学?过解放天性这一课。
胡珍珍猜测他们的成绩应该不错，毕竟想手脚并用的在地上行走，没练习过的人也容易磕磕绊绊。
张莹莹却走的格外顺畅，仿佛平时就四脚着地一样。
路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下一项，表演一下淋雨时看见初恋跟别人接吻。”
这两?道题的跨度非常大，留给面试者?的准备时间却只有几十秒。
胡珍珍都开始觉得紧张了。
女孩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已经从奔放的驴脸变回了清纯模样。
她双手交叠在头上，俨然是在挡雨，挡不住了，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过头顶，当做一把小雨伞用。
这时候的她虽然稍显狼狈，脸上的表情却是平淡的没什么情绪，直到一个抬眸，女孩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然而她歇斯底里，也没试图做什么。
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几秒，猛的眨了几下眼睛，眼眶泛红，然后把盖在头上的衣服拉的更低，飞快的跑走了。
只简单的一段戏，竟也演出了层次感。
胡珍珍忍不住鼓了几下掌。
坐在墙边椅子上的施宇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看完这段表演，心中更加懊恼。
他不怪别人，只怪抓不住机会的自己。
跑了两?年龙套，演了上百个小角色，每天的对镜练习，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关?头掉链子，难道他真的不适合做演员吗？
施宇忍不住怀疑自己。
他已经被?淘汰了，只等着恢复点力气就离开这里。
“很好?，23号面试结束了，我们会在两?天之内通知你结果。”
雷涛公式公办，脸上的表情一点没有变化，让张莹莹看不出成功还是失败。
小姑娘忐忑的离开了。
施宇见门打开，扶着墙站起来，准备也趁机离开。
他总留在这也不是个事，既然已经失败了，赶紧去蹲两?个群演的活，下个星期的饭钱才能有着落。
扶着墙走了几步，施宇听到后面有人叫他。
“喂，你就这么走了吗？”
屋里只剩下胡总一个女性，出声的人是谁很明?显。
施宇一僵，缓缓扭过头。
胡珍珍对他笑?了一下，“你的第2个题目还没有演吧，要放弃了吗？”
要放弃了吗？
施宇在心里也问自己。
但?他知道，扪心自问，他不想在当演员的这条路上放弃。
就算用10年20年，从底层的小配角一点点熬上主演，对他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以为我被?淘汰了。”
如果胡珍珍不出声的话，确实是这样没错。
路野更欣赏主动抓机会的人，施宇主动走出去的动作?，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放弃。
“再试试吧。”
胡珍珍一句话，给了他再一次的机会。
施宇瞬间觉得有力气多了，给胡珍珍鞠了一躬，“多谢您。”
他的题目是盲人，多给他一次机会，题目依然是盲人。
路野皱着眉头，下意识用更严苛的眼光看待他。
施宇本来是扶着墙壁的，鞠完躬后，手依旧扶着墙壁，不过改变了扶的方式。
他的眼神没故意的翻白，只放空的抬着头，用指尖去探索墙壁。
下巴高高昂着，等指尖探索到了足够远的距离，才会开始挪动脚步。
脚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他的手从墙上离开了，开始往横向摸。
胡珍珍了然，这是摸到餐桌了。
他的手先是半弯，沿着卓沿摸索，摸到碗的形状，才正?式坐下来。
“今天吃青椒吗？”
他嘴角弯出一个弧度，似乎在笑?，微微侧着头，专心在听什么人在说什么话。
“好?啊，你先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他握着勺子，需要用手指辅助，才能让食物?准确的留在勺子上，一口一口往嘴里喂。
这里的演技十分写?实，即便是无实物?表演，一瞬间也把胡珍珍带入戏了。
刚才对他并不看好?的路野身体前倾，脸上已经换了个表情。
施宇吃饭的动作?一顿，联合他刚才的那?句话，胡珍珍猜测是有人出门去了，发出了关?门的声音。
在听到了声音之后，他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嘴里的咀嚼动作?不停，只是速度放慢了一倍有余，整个人失去了刚才精神。
胡珍珍以为他会安排什么台词。
但?直到最?后，施宇都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胡珍珍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无奈和?生活的沉重。
表演到此结束，施宇从凳子上站起来，又鞠了一躬，胡珍珍才发觉。
她同样鼓了掌，转头看向路野。
毕竟在演技这方面她是外行，要路导和?雷编剧来评判。
“很好?”，路导一开口，就给了他肯定?。
“你的演技完全没问题，甚至给了我惊喜。”
随着他的夸奖，施宇面色好?了不少，但?路野的话锋一转，忽然道：“我想问个题外话，你刚才为什么在面试的结果还没确定?的时候直接选择离开？”
施宇的想法很简单。
他觉得被?淘汰了，要早点去其他场地里蹲群演的活。
他是这样想的，自然也这样说了。
胡珍珍瞧见路野的脸色一变，看起来又不太满意了。
“你觉得群演的工作?比这次机会更重要吗？”
这话要是继续聊下去，恐怕就要起矛盾了。
胡珍珍看的出来，施宇确实是个人才，路导演也很满意他的演技，只是对他的态度有些挑剔。
“我并没有这样认为，每份工作?机会对我来说都同样珍贵。”
施宇的脸色苍白着，像是还没从低血糖中缓过来。
胡珍珍瞧他实在可怜，开口道：“路导，我们也没有高人一等，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可以理解。”
她这话一出，路野的脸色讪讪，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导演都是有些倨傲的，也有自己的小骄傲。
路野当然希望招聘的演员从心里认为这个机会更重要些。
可他也穷过，能明?白施宇的处境。
胡珍珍插了一句话之后，他的那?股别扭劲儿一下子消失了。
也是，他刁难一个底层演员干什么呢。
“22号施宇，我们会在两?天”，路野本来是想照着词说的，余光看到了胡珍珍的表情，知道她也很满意这个演员，灵机一动。
到嘴边的话一转，他又咽了下去，转而说道。
“胡总，我看就直接通知他被?录取了吧？他的演技确实不错。”
问题又抛到了胡珍珍这。
不过胡珍珍跟路野一样，本来就有录取施宇的心思?，直接点点头。
“好?，恭喜你，施宇，你被?录取了，明?天记得来五层的演员部报道。”
听到胡珍珍这话的时候，施宇还不大敢相信。
实际上，从胡珍珍替他说话开始，他的灵魂就已经轻飘飘的了。
“做梦吗？”
他这样想着，没想到也嘟囔出声了。
胡珍珍一下子笑?了，“不是做梦。”
坐在中间的路野想起了前几天的自己，感同身受，对施宇的印象倒是一下子好?了不少。
他本来就是个有些跳脱的人。
在剧组有雷涛能压住他，在面试的环节，雷涛却不怎么管他，让路野尽情释放天性。
路野在这待了三四天，经常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小助理早已经习惯了，这会看见路导的笑?容，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又来了。
果然，下一秒，刚才还对施宇挑剔的路野就已经跟人握上手了。
“行啊，我看你就是个踏实的孩子，我前两?天来这，也是一样的感受。”
施宇的大脑不算很清醒。
因为低血糖的缘故，偶尔会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被?路野这么一晃，这感觉更明?显了。
他猛地咳嗽了一声，胡珍珍听着，都觉得他快要吐了。
她给陈开递了个眼色，“给瓶水，别出门就吐了。”
路野把人松开，刚好?听到这句，心里一下子狐疑了。
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小鲜肉跟富婆的故事他也没少听，胡总难不成是看上这个了？
路野把眼神挪到施宇身上。
长?的确实挺端正?的，有一种大气的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