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扬了吧(重生)—— by忘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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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到她?,笑着问了一句:“阿萝,怎么不等我就睡了?”
李持月的心突跳了一下, 继而?越跳越快。
她本以为季青珣进府要遵循等人通禀的那套规矩,让下人带到她面前来,可他现在却直接就站在了自己的卧榻旁!
这儿是公主的卧房, 外头再是守着一圈圈的护卫,可床榻这儿却没有, 她手无寸铁,更没有护身的东西。
季青珣有本事不惊动任何人就进到公主府的主院, 让李持月心?中警铃大作。
那不就意味着季青珣可以?轻易拿捏住自己的性命?
“阿萝, 不等我就睡了吗?”又是温柔而?诡异的一声问话。
李持月觉得脊骨仿若有蛇蜿蜒上爬,她没有回答,将斗篷丢给秋祝:“你先出去吧。”
“公主,不若移步到外?厅……”
秋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季青珣此举几?乎可以?说是直接掐住了公主府的心?脏, 她担心?季青珣会对公主不利。
话被季青珣打断了:“咱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呢, 就在这儿说吧。”
他的视线打进来起就不曾从李持月身上移开,盯得她寝衣下汗毛直立。
“秋祝, 出去吧。”她留下也是无济于事。
秋祝不能?违抗命令,只好披了斗篷下床去, 又看到季青珣提着一个沾满鲜血的包裹, 更是担心?。
李持月问他:“知情呢?”
“丢在大门口了。”
李持月又喊住了秋祝,让她把?知情找回来, 不然在外?头冻上一夜,是要死人的。
等秋祝走了,李持月皱紧了眉问:“这府里是不是有什么暗道?”
季青珣承认了,笑得像在跟她分享什么小秘密一样:“是有一条暗道, 不过不能?告诉你。”
李持月毛骨悚然,暗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存在的, 为什么她身为公主府的主人一无所知?
她还?在震惊的当口,季青珣在床边半蹲下身,与她平视。
暖炉还?没有驱散来人身上的风雪之气,李持月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寒气,还?裹挟着血腥味。
她愈发觉得眼?前瞧着平静的季青珣,里外?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让人不安。
李持月不自觉地捏紧了被子,往里挪了挪,“暗道在哪儿?”
季青珣把?她的问话当耳旁风,垂眸去拉她的手,李持月不愿意,被他轻松地一根根掰开,收拢在掌心?里。
他的手还?没捂暖,冻得李持月抖了一下。
季青珣低头端详着这只手,玉葱一样十指纤纤,可就是这手,拿着匕首毫不犹豫就想往他心?口上捅。
匕首没刺到他,只是将他心?脏洞穿了一个口子,季青珣张口,也要从这嫩手上撕咬一块下来。
“啊——”李持月惊叫了一声,以?为季青珣要咬她。
然而?锋利的犬齿只是磨过她的骨节,留下泛白印子,粉色的舌尖紧接着扫过,猫儿一般厮磨。
湿迹还?有他喷洒出的呼吸都让李持月紧张不已。
她想抽回手,腕子又挨了一口,听出她是真的痛了,细碎的吻又一遍遍抚慰过牙印。
李持月看他垂目吻咬,好似沉浸进去了,模样是不正常的痴迷而?病态。
“季青珣,别玩得这么恶心?!”
她不明白这人是犯了什么毛病,她杀心?已显,两人该是死敌,现在这个样子……他真要去令贤坊讨营生?不成??
季青珣果然停住了,将手从唇边挪开,微张的唇依旧能?看到舌尖扫过了嘴角,又藏了进去,话本里的艳鬼都不及他半分痴浪。
李持月看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你把?知情带回来了,就把?那两个人带走。”
他们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李持月只想把?人打发走,之后……她再不会手软。
之后再把?公主府所有的地敲碎了,堵上暗道,让季青珣连做狗都没有机会。
季青珣没说话,而?是将右手提的一个浸透了鲜血的包裹往地上一扔,李持月听到响动,看了过去。
包裹里似乎有三个圆滚滚东西,她猜测是三个头颅。
迎上她问询的目光,季青珣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三个人,换上官峤一人的头颅。”
李持月下不了床,说道:“掀开来看看。”
剑鞘一挑,血腥味更重?,李持月也不害怕,借着烛光仔细看过了,确实是韦家的三个人不错。
这下太?子就算知道,也没法拿这三个人借题发挥了,她心?稍定。
不过没能?亲眼?见韦玉宁被自己的“情郎”杀死,李持月还?真有一点遗憾。
“韦氏逆党当诛,上官峤却是我大靖的忠臣良将,这个买卖做不得。”她不答应季青珣提出的“交换”。
季青珣道:“那我换一种说法,你昨夜杀我,我却舍不得动你,就杀上官峤作为补偿吧。”平直冷硬的声线带着一股子执着。
“你我之间的事,又何必牵扯外?人,杀了上官峤,不过是又添了一重?积怨。”
“所以?你心?里当真有他?”
李持月不说话,任他盯了自己半晌,碧色眼?瞳下化?作猩红的底色。
“为什么不继续跟我演戏了,阿萝,再多骗骗我好不好?”再拙劣的谎话他也愿意听,若是没有这一两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劝自己冷静下来。
季青珣原先早该过来了,却一直在外?头枯坐着。
他变笨了,想了大半日没有想明白,见到阿萝之后要说些什么,不知该如何面对难于挽回的局面。
分明是她要杀自己,可笑的是他在害怕。
对于季青珣的乞求,可李持月只是沉默以?对,将他往更绝望的深渊里推。
季青珣再沉不住气,手掐上她的下巴,“春翎坊照仁巷对吧,很快的,等我回来。”说着他提剑转身离开了。
一刻也等不得了,他现在就要去杀了上官峤。
察觉到季青珣离开是为什么缘故,刚才还?想让他走的李持月忙掀开被子要追上去。
可她腿上还?绑着木板,根本就一步都走不了,只能?高喊:“季青珣!你回来!”
杀性上来的人根本不管她,不除了上官峤,季青珣就缺失了做别的事的理?智。
李持月真的害怕上官峤会死,她用尽力气站了起来,想到那天?在大觉寺,忍痛走了几?步,推倒了花桌,还?有上头半人高的梅花插瓶,一齐摔出了巨大的声响。
巨大的声响终于叫住了他。
回头就见李持月扶着桌子摇摇欲坠。
“秋祝,派人去照仁巷护卫!”她不甘示弱,“季青珣,你今天?去了,立刻就会被本宫打成?反贼,连明都城门都别想出去。”
季青珣被她逼得面色扭曲,大步走回来。
李持月后退不得,被他推坐在桌子上,阴冷的眼?眸似笑非笑:“你觉得你能?一辈子护着那个废物?”
李持月也倔强:“连护他的本事都没有,本宫也不必再跟你斗。”她绝不能?处处受制。
对视的两人谁也不肯示弱,微弱的烛火摇晃在他们脸上。
季青珣看着看着,探身想凑唇过来。
唇才贴上一点,“啪——”李持月赏了他一个脆的。
结果还?一下激发了他的疯性,腰立刻就被一臂箍住,在李持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下巴被卡住,不得不张开。
“啊——唔……”
他启唇,把?公主的嘴都覆住,凶猛又放肆地勾她一起搅动,用的尽是些下流的招数。
李持月想扭头,可毫无办法,只是扯痛了脖子。
直到唇边落了涎丝,她呼吸不得,捶打他的胸口,季青珣这才肯退开一些。
她才短促地出了一口气,又被衔住了唇,疯乱的纠葛继续。
李持月怎么后仰都逃不开他,季青珣跟条狗一样,不让亲唇,他就往别处拱,非要闹一个天?翻地覆。
寝衣柔薄,越动越散,李持月躺倒了,腰肢终于被放开了,换了手被按住,亲得黏熟的唇瓣,要去将别的地方也烙上自己的印子。
“嗞——”
他热切埋首,在那生?得教人艳羡的云团顶上为所欲为,炭条一样的蠢东西也在跃跃欲试。
李持月也疯了,拿受伤的腿踹他:“去死!季青珣!给我去死!”
木板撞到他的腰,伴随着李持月的痛呼声,他终于松口,让那云团之上的珠蔻回弹。
二人一仰一躬,对视着调匀气息。
阿萝恼恨的眼?神盯着他,清丽而?迷人。
碧色的眼?睛游移,看向刚刚亲吮过的雪云顶上,还?泛着点水亮,这么昏暗的地方也能?看得出嫩丽。
他挑衣盖好,免得招人分神。
李持月疼得脸色苍白,季青珣按住那点心?猿意马,把?人抱回了榻上,将琉璃盏端近,想看木板是不是松动了。
李持月不让他碰伤腿,一意要人滚出去。
她面色狰狞:“你知道现在我有多恶心?你碰我吗?”
低下查看的背脊一顿,许久没有起来。
明明曾经是同床共枕的人,某天?她突然记起了一些事,就讨厌他碰着一点了,还?处心?积虑要他性命,季青珣舌尖都是苦涩。
然后他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抬头说道:“再乱踹人,你就要变成?一个瘸子了?”
他按住人,又往脖子上看,指痕渐消,不用管也能?慢慢好。
令狐楚还?是死得太?简单了。
李持月没想到他没脸没皮到了这个地步,这样都还?不走,“府上有医正,你没什么话说就滚出去!”
她摸摸自己的木板,还?是好好的,敬大夫人他讨嫌,医术确实不错。
“有话说,还?有好多话没说。”
见她自己无所谓,季青珣也不介意她瘸着。
“从前我不杀上官峤,是担心?将你越推越远,现在才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想要我死,对吧?”
季青珣的脸一半深埋在暗夜里,压下眉骨时?像随时?要反咬一口的兽类。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不要太?强硬得好,李持月答得迂回:“你本领通天?,我再怎么忙活,不都是一场空吗?”
意思很明白,她要杀,季青珣不想死就滚。
可他想的和阿萝正相反,就算眼?前人举刀对着他,季青珣也忍不住任刀穿身,坚持要走过去抱住她。
“连你杀我之事,我都不在意了,阿萝,当我死过一回,我不是季青珣了,咱们就这么扯平了,好吗?”
他握着她的手臂,看着在宽宥她,实则在恳求。
“是你季青珣想宽纵我,还?是不得不忍下来?”
李持月冷笑道,盯着他一字一句,“你原就是反贼,杀了我,立时?就要被围在明都,就算能?逃出去,各藩镇通缉令下,你也无处遁逃,到时?候想做皇帝也不过梦幻泡影,一辈子只能?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李持月也想得明白,季青珣当初能?盯上公主府,必定是图谋一条邪道登位,归根结底就是手里无兵。
失了公主府,他就算入仕,在朝中也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到明都外?去,天?下兵马众,却到不了季青珣手里。
季青珣想当皇帝,现在就不能?做反贼。
季青珣静静听她说完,低头笑了一声,笑她的天?真。
“阿萝,你真当我手中无兵?”
“还?有公主府在我手里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是干净的吗?”
“阿萝,你到底是不管事太?多年了,这座公主府盘根错节,环环相扣,有时?候想做成?一件事,是会牵涉很多人的,
我倒了,那些阴私就会公之于众,你的名声也好不了。
若我再多做一点事,你更是难以?收场,只能?被李牧澜反扑。”
季青珣说一句,李持月的心?就沉一分。
这是她八年来沉湎在感情之中的代价,想要用半年时?间从季青珣手里掌握自己的府邸,还?是太?勉强。
她绝对要另想办法,把?这些隐患通通去除。
紧接着季青珣的话又响起惊雷:“另外?你也说错了,皇帝我已经不想做了,我们离开这儿,我带你到南边去养伤。”
说着他将李持月打横抱了起来,要从暗道离开。
李持月没从他那句话里回过神来,身子一轻,人就被抱出了内室,“你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她升起恐慌,他们是暂且去南边养伤,还?是这辈子就不回来了?
“我们永远离开明都,不做公主,也不想当什么皇帝了,就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夫妻。”
对!这样才对!
季青珣迫不及待将这个想法付诸现实,他们何必再理?会明都这些事。
他做皇帝阿萝不开心?,阿萝做了皇帝,又会有太?多琐事占据走她,不如就一起离开这儿!
从此她日日只能?对着他,还?会有他的孩子,阿萝迟早会回心?转意的。
那才是季青珣想过的日子。
李持月看着激动的人,皱眉说道:“季青珣,你别天?真了,我突然消失了,难道阿兄不会找吗?还?是说你能?一辈子关着我,让我不能?见人,不能?和人说话?”
他固执得很:“我们只有一个结果,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你要是想不出怎么做到,就全?都听我的。”
李持月撂下话:“你想逼死我,尽可以?带我离开!”
季青珣站住了,沸腾的激动转眼?冷却了下来。
他记起韦玉宁那句话,阿萝是他逼死的,他现在又想再逼死她一次……
想起开门的手收回,把?人抱得更紧,埋首在李持月的颈间,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为什么不管怎么走,都是一步死棋呢?
季青珣眼?里都是痛苦,他什么都不要了,只是求一个相守,“你为什么不肯……”声音近似于哀哭。
巨大的痛苦让他缓缓跪了在地上,李持月依旧坐在他怀里,被迫与他依偎着,未着鞋的脚踩在了地毯上。
李持月也不明白,为什么季青珣会是这个反应,他似乎真的很难过。
可若真的在乎她到这个地步,前世还?要推她走上绝路。
还?是说,到了现在他还?在演戏?
对!一定是这样!
骨节分明的手忽然覆上她的脸,又无措地在她耳朵和肩颈之间来回,季青珣恳求道:“当皇帝有什么好,我会照顾好你的,阿萝,跟我走好不好?”
她冷起心?肠:“不要!就算我要跟谁白头偕老,那个人也一定不是你!”
冷酷的语气是插在季青珣心?头的又一刀。
一再的卑微没有得到她的哪怕半点怜悯,终于将季青珣也逼上了绝路。
“那我们同归于尽好不好?”
李持月惊愕地看着他。
“上官峤、你的四个奴才、常嬷嬷、闵徊……我会把?他们都杀光,然后咱们一起上路,看你能?护住几?个人?”
他眼?中的狠绝像是要把?一切摧毁殆尽。
李持月不可能?不忌惮一个疯子,她睫毛颤动了,“你还?未到绝路,如今咱们互有把?柄,大可不必到此地步。”
凄惨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季青珣额头抵着她,藏住半行眼?泪,“阿萝,那你跟我说,你只爱我。”
若是他想听一句谎话,李持月告诉他又何妨。
“我……”
本以?为说一句谎话很容易,从前不也是骗过来了吗,可在他要求下,一个“爱”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季青珣眼?中逐渐积攒起的疯狂,她揪紧他的袖子,“我那么恨你,难道不是因为从前把?一切都给了你,却被辜负了吗?”
季青珣怔了一下,明白她在说什么。
没有爱,哪里的恨?
如今越是无法回寰的心?意,越说明了阿萝曾经多信任他。
这话跟带毒一样,让季青珣难过,又快意。
阿萝把?最深的爱和恨都给了他,他们注定是要纠缠不清的。
“好,我不要你说了,但是以?后不许再见上官峤,不然我真的杀了他。”
李持月答得干脆:“不见就不见。”
现在再去见上官峤只是害了他,等她斗倒了季青珣,她爱怎么见怎么见。
终于得了一句能?取悦他的话,季青珣继续问:“我们会成?亲吗?”
结果他又立刻否了,“你是公主,赐婚成?亲都费时?间,我们还?是走吧,像寻常夫妻一样拜了高堂天?地,就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李持月哪容他又绕回去,干脆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
“我答应不见上官峤,只是为了他的性命,难道你不清楚吗?”
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季青珣被打得头歪向一边,扭回来时?也不见生?气,“我知道了……”
紧接着他又说:“你捅我那一刀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怎么算计我我不管,但我们要跟从前一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不然我就把?你关起来,你死了我陪你死。”
滴水穿石,他一定能?让阿萝回心?转意,顺道再逼走那狗屁的上官峤。
李持月不愿意,但是眼?前实在是一团乱麻。
她只能?拿出缓兵之计:“我没法马上答应你,再给我几?日考虑一下。”
他竟然也答应了。
李持月以?为话说到这儿,季青珣该走了,可是他却要在这儿睡下,不管李持月愿不愿意。
重?新又将她安置好,先前说了不管她,季青珣还?是要看一下腿上到底如何了。
“止疼的药,吃了。”他塞过来一颗药。
看李持月吃完了药,他把?那三个头颅从窗户扔了出去,洗干净了手,又熟门熟路地点了春燳香驱散屋子里的血腥味。
等换了寝衣,李持月才看到他身上裹着重?重?的纱布,微微透出血。
回想昨夜,到底是那么大的血洞,不死也够他吃足苦头了。
要是她现在叫人进来护驾,是不是真的能?杀了季青珣呢?不过先死的只怕会是她。
“睡吧。”
季青珣掀被和她躺到一起,自顾自地把?人搂近,在额间落下一吻。
卧房里又响起了轻快柔缓的小调。
李持月被?季青珣揽着, 额头贴着他的下巴,听?他把秋祝先前哼的小调原模原样地哼了出来。
季青珣的嗓音一直很好听?,这?首小调让他哼出来别有韵味。
李持月却一脸的苦大仇深, 眯着眼睛在想?对策。
跟季青珣斗,是一件很费神?的事。
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睫毛一直在扫着季青珣。
他被?扫得轻笑?, 也知道阿萝在盘算什么。
“睡不着咱们就说说话吧。”季青珣像是又变回?了一个正?常人,温柔更胜以往。
李持月毫不客气:“你闭嘴我就能睡了。”
他不觉得跟自己躺在这?儿有关系, 大手揉了揉怀里柔软的身?子, 高挺的鼻尖蹭在乌发上,
“分明是在宫里睡饱了,刚刚不是还要秋祝哄着吗?”
李持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说杀了韦家?人就能告诉本宫的事,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季青珣要告诉她的事, 是有关前世他能登位的秘密。
或许还不止于?此?。
谁料说起这?个, 他半阖下眼眸:“你已经错过了机会,不配再知道了。”
李持月哑然, 看来季青珣对于?她下杀手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但?这?也不奇怪。
不说就算了, 李持月只是开门见山地警告他:“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皇位都是李家?的。”
“此?间乐,不思蜀。你让我一辈子这?么抱着你, 皇帝没什么好做的。”说完了还她脸侧香了一口。
话一句比一句漂亮。
李持月白眼一翻,转了身?闭眼睡觉,顺便再刻薄他一句:“你热死了,躲远一点。”
他偏就越凑越近了, 阿萝不说话就换他来,季青珣跟她咬耳朵:“你真这?么想?杀了我呀?”
轻松得像在闲叙的语气, 不像正?紧人说话的样子。
李持月快被?他烦死了,“拿把刀子来,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还真就殷勤地把匕首递给了她,“要杀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绝妙的法子。”
季青珣握着她的手,她则握着匕首,刀柄上的宝石硌在掌心。
李持月呆了呆,不由自主地问:“什么法子?”
季青珣笑?吟吟的,眼尾带上了绮丽的魅色,“让我再到?你身?体里去,那儿很暖,会一直裹着我,你再喊得快乐一点,那时候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知道要睡你,
你还有力?气的话,大可以一刀杀我,阿萝,让我死在最快乐的时候,好不好?”
季青珣循循善诱,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在耳下一遍遍动情地吻。
李持月还真就被?蛊惑了,摩挲着刀柄。
她知道那时候的季青珣是什么样子。
不顾一切,起初还有心思顾着她,小心温柔,到?了后面只会为了纾放而单调地往复,在出来之前,他是什么都不会管,李持月说什么他都会点头应是,但?就是不会挪开。
要是她真的愿意让季青珣碰,等他沉浸在……
不可能!
李持月摇了摇头,差点被?这?个人带偏了!
这?混蛋就是想?哄骗她,想?占她的便宜。
到?后面只怕是自己被?压制得死死的,想?杀了他都做不到?。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阳谋!
李持月咬着牙嘲讽道:“都这?样了,你还在想?那档子事,跟外头的野狗有什么区别?”
季青珣还正?经反驳了,“有区别,我这?儿是只认你的。”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痴恋,手也熟门熟路地讨好她。
“刚刚踹我踹疼了,该我伺候你的。”
李持月又一个巴掌给他打老实了,“季青珣,再耸那蠢东西也没用,再动就把你切了。”她无比认真。
“不可以,”季青珣笑?着摇头,还凑近来问,“我们的孩子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生?”
季青珣可还记得,昨夜她从山庄离去前,亲口同他许过诺的,他不接受缓兵之计的说法,抬手要去摸她衣带。
李持月面无表情地说:“你想?要?已经死了,去地府找吧。”她不也是从地府爬回?来的鬼吗?
季青珣眼瞳一震,拉她衣带的手攥成了拳头。
他已经能猜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李持月也后知后觉她说了什么。
屋内翠烟袅袅,星火漏残,方才私语只余寂静,什么妖娆念头都散尽了。
沉默了良久,他问道:“我们真的有过一个孩子,对吗?”微颤的声线不知在害怕什么。
话说出来像挖心一样痛,李持月缓缓转头看向他。
怎么季青珣眼里也尽是不可言说的哀伤呢?好似在说:他们两个都不配做人父母。
他们本该好好养育那个孩子。
李持月被?这?个眼神?刺痛到?了,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她一字一句:“你没有资格来问我!”
说完李持月埋住脸,她不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止不住落下的眼泪。
干脆连哭声也不再压抑,任凭自己哭个痛快。
当初她为了那个孩子,放弃了自尊自傲,一路想?去找他,给孩子谋求一条活路,却听?到?那样的话……
孩子没了,做阿娘的最难受。
哀戚的哭声一下一下,狠狠凿在了季青珣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想?问真的是他害死的吗,又想?安慰她别再哭了。
可再是能言善道,在丧子的爱侣面前,季青珣也再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陪她流泪。
怪他为什么偏要提孩子的事呢。
季青珣没有前世的记忆,对那孩子的存在只觉得空茫,可是阿萝的痛苦清晰地告诉他,她有多在乎那个孩子。
他应该也是期盼的,可让季青珣痛苦的是,他对前世一无所知,都是从只言片语里猜测出的一点模糊的事。
难道他真的会狠心到?害死了他和阿萝的孩子吗?
不得而知,也再不敢问她,季青珣只能抱紧脆弱的人,一遍遍跟她说“对不起。”
李持月哭了小半个时辰,终究是慢慢停了下来。
她现在心情跌到?了谷底,整个人都无比沉郁,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季青珣说,转身?推开他的手。
季青珣本想?坚持,可一见她面色,只能不情不愿地撤了手。
李持月得了自由,转身?挪到?床榻上最远的地方合上了眼睛。
身?后的人将被?子窸窸窣窣地都往她这?边掖,似是起身?下床去了,她也不理?会。
可闭上了眼睛不代表就睡着了,她的心绪因为季青珣说的话涌起了波澜。
李持月不是没有想?过,她都复活了,那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再回?来吗?
今生若从头再来,她委身?给季青珣再有了身?孕,孩子还会是原来那一个吗?
李持月在心里摇头。
她赌出来的结果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证实。
终究是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愿意孩子再有一个这?样的阿爹!
一想?到?这?个,眼泪便汹涌。
季青珣换了安神?香,坐在脚踏上,听?着她的声音从啜泣到?变得安静,在天将放光的时候终于?睡着了。
裹在被?子里的阿萝看过去小小一团,季青珣枕在床边张望她,就这?么枯坐了一夜。
带给她那么多痛苦,还要勉强在一起吗?
若是阿萝能失忆就好了,忘掉前世的过往,他们再重来一次……
李持月睡醒的时候,屋里已经不见了季青珣的身?影。
若不是地毯上的几处血迹,她还以为昨夜的一切都是梦。
招了秋祝来问,她也不知道季青珣什么时候走的,但?是尹成也消失了,只有敬大夫一个人在。
“本宫不缺医正?,把人打出去。”李持月早就想?教训他了,“还有这?满屋的东西,都给本宫丢出去。”
“是。”
秋祝出去了一趟,回?来还跟了一个春信。
主院是都是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下人,李持月就挪到?明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