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扬了吧(重生)—— by忘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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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信是被?派去当打手,把敬大夫赶了出去的,现在自然要来讲给公主听?。
春信把那老头从一脸自信到?不敢置信的表情描述得绘声绘色的,
“那老头还觉得自己是公主多大的恩人呢,还扬言要往公主府的水井里下泻药,哼,蹬鼻子上脸的,也不看看他主子有多烦人,趁早一块儿死了,省得公主心烦。”
李持月心情低落,听?着也没多少笑?颜色,只勉强扯起唇角。
用过了早饭,她就琢磨起正?事来了。
现在知情回?来了,她当然想?直接发通缉令给季青珣,但?是他所说的公主府的把柄,李持月又不能不忌惮。
季青珣绝不是好对付的人,一不小心就会两败俱伤……
但?她李持月难道还能由着他拿捏一辈子?
李持月咬着唇沉思,她得查清楚公主府到?底有何隐患,再找一个替死鬼……
而且这?府里还有暗道,势必不能再住下去了,她又不缺宅子,如今正?好借着养伤的由头,住皇宫,住行?宫,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季青珣爱钻地道就让他钻,但?是想?凭此?拿捏她,做梦!
眼前别的虽还不好下手,但?来年的会试就在眼前了,决计不能让他过去了。
季青珣要是会试出事了,不肯接受,闹出事来,李持月也会果断让他变成一只过街老鼠。
眼前对付季青珣,还需要更多的耐心。
想?通这?一茬,李持月平和了许多。
午后她又让人去把陈汲苏赛找到?府上来,说清了自己昨日的想?法,并请他们做第三试的考官。
陈汲倒没有什么意见,他心境平和,公主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
苏赛却说:“草民不考会试了,就想?考这?第三试,努力?谋一个流外官的职位。”
莫说李持月,就是陈汲都看向他,带着不解,哪有人不争取科举坦途,反而是去当一个流外官的?
苏赛下一句说得更清楚:“草民想?去司农寺,做一名仓监!”
见他眼神?明亮坚定,显然不是一时意气或怯懦会试,而是想?清楚了,李持月也不劝他,
“哪能是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的,本宫这?儿还有第三试呢,过了再论。”
“那我一定能过!”苏赛一拍胸脯。
李持月将卷子拍给陈汲一人,“这?件事可就交给你了。”她也想?看看陈汲到?底有没有长进。
“是,草民一定竭尽所能。”陈汲扫了一眼卷子,莞尔一笑?。
这?次的考试可说正?中?苏赛的软肋,他这?牛脾气不改,想?过第三试绝不简单。
陈汲这?段时期想?了很多,更是多番跟上官老师请教,如今为人越发沉稳了。
他做事之前必考虑得周全,当下就跟李持月请了几个帮手,带着人回?学钧书?院组织考试去了。
苏赛来了一趟,连卷子都没有机会看到?,也跟着走了。
等二人离开,李持月还是没有安心休息养伤的意思,让人备好了鸾驾进宫。
皇帝知道李持月的来意后,皱眉问:“这?是上官峤昨日跟你说的?”
皇帝是让上官峤去探病的,他要是拿这?些烦心事去打扰妹妹休息,就该吃教训。
李持月当然不能承认,其实是她昨日睡醒之后又问了一次上官峤何时离京。
上官峤已经打算在十日后的大朝会上请告皇帝重审当年安琥边军失玉案。
她却觉得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引人注意,不如自己私下跟皇帝提,他悄悄去边关,自己再派护卫跟着,如此?也不会引起涉案官员的注意,对他下手。
上官峤也赞成了这?个办法。
李持月本想?过几日再说,但?因季青珣言语威胁,她想?着不如早将人送离明都,更担心自己拖得太晚,到?时明都争斗太多,不能分心帮忙,这?才提前和皇帝提起了这?件事。
见皇帝问她,李持月摆手否认:“那倒不是,安琥边军可能有冤之事老师早已同我提过,
我进宫来是因近来想?重修公主府,所以想?求阿兄准予去枫林行?宫养伤。”
枫林行?宫总不能有什么暗道让季青珣进去了。
皇帝问:“为何突然想?重修宅子?”
“受伤心情不好,住腻了。”李持月就是任性。
这?也合理?,皇帝点头,“如今下雪,枫林行?宫那边景色独美,你爱住多久就住吧,只记得除夕的时候回?宫来就是。”
“阿兄对我最好了!”她黏糊糊地去摇皇帝手臂。
“那重查旧案的事呢……”李持月可不会含糊过去。
皇帝拿不定主意:“秦如玉虽已不在朝中?,当年到?底得兄长器重……”
“既然是老师举证的,阿兄不如就悄悄派他去查,到?时若无事也不妨碍什么,若真有其事,明制朝遗留下的错,在阿兄的英明治下得以翻案,边镇将士和百姓定赞阿兄英明!”
这?倒也是,反正?派人去查一下而已。
“那就派上官峤去吧,没查眉目之前,这?件事就不必外传了。”他说着让殿中?监去拟了手谕。
李持月计谋得逞,也就不再说起这?事,而且专心拍她阿兄马屁去了。
等出了紫宸殿,李持月故意让人将舆车停在了御史台去吏部的必经之路上。
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没过多久,上官峤就从御史台出来,要往吏部去领鱼符。
“呀——”
在他经过时,李持月一下从车里冒出来,想?要吓上官峤一跳。
上官峤呆愣了一下,和她对视着,眼睛一眨巴,抚着胸口:“呀!吓死臣了。”没有一点感情起伏。
李持月气得打了他一拳。
犯小脾气也可爱,要不是还在车道上,上官峤真的想?把她的脸揉了又揉。
上官峤忍住心尖躁动,问:“为何这?么早就去跟圣人提这?件事?”
“担心我之后太忙了帮不上你,雪天往北走,连除夕都不能过了,你会不会怪我?”她枕着窗棂歪头。
上官峤摇头:“其实我一个人也能办到?,你忙自己的事就已经很累了。”
他想?抬手又不得不克制,李持月好像看穿了,拉起他的手,将脸搁在他掌心,“本公主权势熏天,想?宠幸你不行?吗?况且先前你不也在帮我吗。”
话说得骄傲,人却猫儿一般蹭他。
上官峤笑?容里溢满了温柔,他觉得被?“宠幸”这?件事很新鲜,好像确实可以这?么用,
“那这?宠幸是单单臣有,还是别的人也有?”
“不好说,本宫也很宠解意的。”
旁边的解意听?了,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上官峤也不吃醋,他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圣人下令搜查令狐楚府邸之事,我也没有放过,找出了他在济芳坊的一处私宅,想?来会有收获,你放心,太子是绝不能逃过的。”
李持月点头,她现在就想?多看他一会儿。
虽然舍不得,但?是说了几句话后,他还是得先走了:“臣该去吏部了。”
短时间内不能再见,李持月舍不得,抓紧了他的手。
上官峤觉察有异,回?握住:“公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李持月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才说道:“你离京那日,我怕不能去送你,就在这?儿为你饯行?吧。”
说着,她将一盏酒递了过来。
为何不能相见?
上官峤接过酒盏就是不喝,仰首看着她,有些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我要去枫林行?宫养伤,没法送你。”她撒谎。
上官峤说道:“我会去看你。”
李持月担心他出事,黯然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
上官峤不想?管什么会被?人看到?的事了,饮尽了杯中?酒,几步登上舆车之中?。
解意站在车下,车帘飞扬起一瞬,御史跪着凑近了公主,二人距离消减……之后,帘子就落了下来,什么也看不到?了。
见他突然上来,李持月被?捧住了脸,下一息,还穿着官袍、要去吏部的御史吻住了她。
李持月眨巴了一下眼,闭上眼睛乖乖让他亲,吻里还有酒的味道。
“一定要平安回?来。”
等分开,她又一次说起,就让他下去了。
“解意,走吧。”
舆车行?起,解意临走时悄悄说了一句:“上官先生,你留在明都就有人惦记着你的命,还是早点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说完就快步跟上了舆车,一道往外城门而去。
马车里,李持月斜倚着迎枕叹气。
早晚得有这?一遭,明都波诡云谲,还是赶紧把人送走吧,盼得来年谷雨春分的时候,他们能在明都重逢。
李持月没有要依靠男人的想?法,反而觉得把上官峤保护好对她来说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现在她最怕的,就是季青珣也记起前世的事了。
若是他也记起来了,本就老谋深算远胜她许多,前世多少事情都是经了他手的,要是万事都先知道,那就更难对付了。
自己唯一胜过他的怕是就剩这?公主之尊了。
不过……真的记起来了,昨夜他就不会那样问!
这?个人这?阵子总是给她很奇怪的感觉,他好像知道前世的事,可又知道的不多,还要贸然来问她。
季青珣更像是从她之前说过的话,或是别人的口中?猜到?了一些什么。
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
那她还算是有优势的,李持月稍稍放心了一点。
季青珣曾经说过,他不信什么转世为人的神?鬼之说,李持月从前说话才没有太过注意,没想?到?他会借着一点蛛丝马迹,就往前世之事这?上头猜,这?人实在恐怖……
正?想?着呢,那张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再漂亮,也吓了李持月一大跳,“啊!”
季青珣歪头,“在想?什么呢?”
李持月往外看,舆车已经出了宫门,还没经过街市,季青珣登上她的舆车比喝水都自然。
“你一直这?儿等我?”她皱眉。
他“嗯”了一声,将油纸包着的糕点捧到?她面前,“从前出门,你总叫我带这?个回?去。”
如今天寒,糕点打开了还热腾腾的,就知道季青珣费了心思。
她推开,“你买的,不想?吃。”
特别咬重了那个“你”字。
“你一定要惹我不高兴吗?”季青珣包好了糕点,无奈地看向她,手臂直接勾过她的脖子,捏她脸。
李持月演都懒得演,将对他的厌弃摆在了明面上。
“先前说给你几日考虑的时间,现在看来,你根本只是在拖延吧?”他直接一语戳穿,尖利的牙齿暗地里磨了磨。
她甩开脸:“我不喜欢你,这?件事到?现在还不够明显吗?”
“明显,但?我一定要你,你还不知道吗?”
“公主府已经不会再成为你的助力?了。”
“那我就是你登位的助力?,阿萝,有我在,你登基指日可待……”
不能以情,那就以利相诱。
“你真的了解我吗?”李持月看向季青珣。
他一寸寸摸着李持月的脊骨, “怎么会不了解,你有些多余的慈悲。”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季青珣的意思。
季青珣道:“你想等?,等?你阿兄年迈禅位, 那?可是一个不可测的时间……我忘了,你知道。”
他蛇瞳一样?的眼睛攫住了她, “你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会殡天,我?说得没错吧?”
李持月噎住, 下意识地避开看他。
季青珣却认真审视了她一会儿:“一点都不着急, 看来没几年了,阿萝,记得这么多事?,还真是方便呢。”
方便吗?也方便了他吧?
季青珣就算不记得,也能像随时翻阅一本书一样?, 将她的心思都套出来。
“你……”李持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遍体生寒。
“呵——”季青珣喜欢她这个反应,
“阿萝还没有长大, 心思当然藏不住,当初何?必去认那?没用的上官峤当老师呢, 想学什么, 我?都可以慢慢教你的,好不好?”
他亲昵地在她耳畔诱哄, “来,喊一声季老师听?听?。”
李持月才不屑,“学什么,学你首鼠两端, 阴阳两面?”
然而她无论说什么,季青珣就是不生气。
他天生就带着蛊惑人心的气息, “这才是你最该学的,哄骗我?那?阵子?,你不也是这样?的吗?
只是还太稚嫩了些,我?好好教你一阵,你就可以骗我?了,那?些收拢到手里?的人,你也可以轻易拿捏。”
话丝丝缕缕入耳,李持月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他黏人的蛛网之中,怎么也挣脱不得。
最后她只憋出两个字:“不学!”
见到阿萝这个反应,他知道再说下去又要挨打了,季青珣不想把人逼得太过分。
他重又打开油纸包,“有我?在,你天真些也无妨。”
李持月暗暗翻白眼,问他:“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之前说自己手里?有兵,那?又是什么来路?
季青珣正自顾自地吃掉被她嫌弃的糕点,听?她问,回过头来:“等?你不再一心揭露我?反贼身份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装模作样?!
李持深吸一口气,翻过身去不再看他。
见她不说话,季青珣忽然说道:“我?们去一趟红叶寺好不好?”
他想去红叶寺,是因为从崖上坠下的时候,短暂出现在眼前的那?间?佛殿。
季青珣回去之后想了很?久,记起来了那?尊佛像是三世佛之一的弥勒佛,形貌好似就是红叶寺中的那?一尊。
或许去那?里?,他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红叶寺?”
李持月记得那?里?有一棵姻缘树,是他们当年一起挂红绳的地方。
岁月不堪数,故人不如初。
那?时他们才十四五岁的年华,一道出门游玩,去的就是红叶寺。
季青珣说最近跟拳脚师傅举石碾,力气大得很?,李持月就撒娇,连马车也不乘了,问他能不能背着自己上红叶寺去。
然后季青珣真就在她跟前半跪下来,“上来吧。”
少年见风就长,已经整整高出她一个头了,身形青竹一般挺拔,又不失骁健。
李持月小?心地伏在他背上,季青珣轻松地就站了起来。
她枕着他的肩膀,被少年背上了山。
季青珣一步一步地踏上石阶,李持月眼前见到的山寺山林云雾一晃一晃的。
她没有把风景看进去,心里?装的全是那?个背着自己、一步步行?得稳当的少年。
到了山上季青珣才把她放下来,他分明累得很?,汗水将背都打湿了,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剔透的眸子?亮晶晶的。
李持月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任性了,找出帕子?给他擦汗,心疼地问:“累不累?”
他任李持月给自己擦去脸上的汗,有些自傲地说道:“我?都说了,我?力气很?大的。”
“是,十一郎好厉害呀。”她也觉得很?厉害。
季青珣等?她擦好了,才拉着李持月在寺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去红叶寺的典故。
听?闻这是前朝公主国?破家亡之时的出家之地,后来公主的爱人复国?之时,她栽下的树一夜变作满树红叶,山寺下马蹄声声。
公主又还俗嫁给了皇帝,这座寺庙也就取了红叶寺的名字。
李持月津津有味地听?着,只道那?爱人还记得回来寻公主,当真情深义重,想来二人之后一定过得美满,“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季青珣笑道:“本就是传说,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后来又怎么样?了。”
这样?啊……李持月有些失望,又悄悄看向牵着她手的季青珣。
他的侧脸带着少年人的精致清冷,好看极了。
“听?说,这里?的姻缘树很?灵验。”季青珣忽然说道。
“姻缘呀……”
李持月捏紧了给他擦汗的帕子?,想到了什么,脸蛋突然红扑扑的。
两个人不经意对视了一眼,又齐齐扭开头。
季青珣泛起一丝红,抵唇轻咳了一声,“我?只是听?说了,才带你来看看。”
“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当李持月看着那?棵参天的大树上满树都是红绳时,眼里?都是惊奇,无数的红色丝绦垂下,将一棵梧桐生生装点成了红色柳树,树好像也有了神性。
所以这么多的人,真的都如愿相守了吗?李持月想着,就这么问出来了。
季青珣说道:“只是求一个愿景罢了,但?是,他们至少知道自己心中有喜欢的人。”
“我?也有!”她答得很?快,随即赧然。
“是谁?”季青珣问得更快。
“我?喜欢——”李持月看着他的脸,胸口涌起无限的冲动,可怎么也说不出“我?喜欢你”四个字。
最后只能低头拿鞋尖写?字,咕哝:“也没什么……”
她不时偷望他两眼,看得季青珣的心跳加快,他低声说道,“我?也有。”
“是谁?”
“两个字的。”
李持月愣了一下,脸转瞬就苍白下来,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要跑。
季青珣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连忙追上去,拉住她不让走。
“怎么了?”
“你走开!”她用力推他。
季青珣还是少年,头一次表明自己的心意却遭抗拒,难免茫然又伤心,也不想打那?些哑谜,“阿萝!我?喜欢你,让你很?生气吗?”
推他的手一顿,李持月眼睫上还噙着泪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你为什么生气?”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强硬,轮廓已经有了成人的影子?。
“你说你喜欢的人两个字,可是我?叫李牵萝啊!”
李持月又可怜,又生气,捏拳打他,“你吓死我?了!”
季青珣也傻了,神情如冰山消融,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华来。
心情是此生从未有过的跌宕起伏。
他不是自作多情,阿萝此刻的举动,也将心意昭然若揭。
欢喜像潺潺春泉一般涌了出来。
“但?我?只会叫你阿萝啊,或者,公主?”季青珣挨打了也开心,握着她的手问,“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李持月在他紧盯下撇开视线,轻点了一下脑袋。
又担心他没看见,又点了一下。
季青珣那?一刻的欢喜,多少言语都解释不清,他想背着阿萝再在这山上多走几个来回!
向来聪慧的他不知从何?说起,结结巴巴起来:“我?,我?想喜欢……不是,也是!我?想照顾阿萝,可以吗,一辈子?!”
李持月擦了一下刚才还挂着的泪珠,又点了点头,“我?也喜欢你的。”
后来,姻缘树上也挂上了他们的红线。
李持月牵着心上人的手仰头望着,默默盼着和他也像树上红绳的寓意一样?,结成良缘。
结果那?天说着力气很?大的人,在回去的路上却累得睡着了。
天色昏暗,李持月就撑着脸看了季青珣一路。
她乌亮的眼珠转了一下,笑着用气音悄悄问了他一句,“十一郎……做我?的驸马吗?”
明明在睡觉的人翘起唇角,拉上了她的手,“嗯”了一声。
他竟然没睡!
李持月脸有些烧,控诉他:“你没睡怎么不说话呀?”
怎么能偷听?她说话呢?
“我?只是累了,闭了一会儿眼睛。”季青珣晃了晃她的手,“阿萝原谅我?好不好?”
他偶尔会撒娇,也很?有用。
李持月咬着唇,“算了,不跟你计较。”
过一会儿,她又问:“那?棵树真的灵验吗?”
“跟树无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这是我?要做到的事?,”季青珣起身从后面抱紧了她,向她许诺,“我?和阿萝都不会再孤单了。”
李持月被季青珣抱着,一颗心荡悠悠的,哪里?会不信他。
而且她觉得两个人互相表明了心意之后,季青珣就喜欢上了同她这样?,过度的亲近……
那?时候,李持月真的觉得他们只有彼此了,而且一辈子?都会是这样?。
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季青珣见她明显是沉浸在了回忆了,也跟着回想起那?段过去,心尖柔软。
他从未在意那?棵树传闻的真假,只是相信自己能护好两个人的感情。
现在看来,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阿萝,说好了是一辈子?,我?不会放开你的。”他握紧她的手。
李持月从回忆中惊醒,猛地抬起眼看他,泪意散去。
难道季青珣为何?要去红叶寺,难道想跟她重温旧梦不成?
她一点也不想,抽手推脱道:“本宫还要养伤,难道要被抬着跟你上红叶寺去?”
“去嘛,”他殷勤撒娇,嗓音吃过糖糕之后,竟还有点甜滋味:“咱们可以如从前一般,我?背你上去。”
怎奈郎心如铁,李持月身子?一扭,留他一个后背:“大冷天的,何?必登山挨冻,不去!”
季青珣的眸光黯淡了些许,但?他也不着急:“那?就等?你好了,春和日暖的时候,咱们再上红叶寺看看?”
碧色的眼睛危险时有一种异常的绚丽,此刻眉毛下撇,又是十分的楚楚动人,那?张脸一个劲儿往李持月眼前凑。
可她仍然不肯:“本宫去的是枫林行?宫,离红叶寺很?远,今年雪大,眼见是会封山,还是不去了。”
“你要去枫林行?宫?”
可怜的神色一扫,他怎会猜不出阿萝突然去行?宫的原因呢,“就这么想避开我?吗?”
“怎么会,本宫等?着你把地道再挖到本宫寝殿下呢。”
她咬牙切齿,掐着他的下巴晃了晃。
那?张漂亮的脸在她手上笑得浓烈又清冷,“那?我?再猜猜,你是不是让上官峤提前走了?”
李持月的脸一沉,撒开的手被他抓住,季青珣就着指尖的皮肉轻轻嗫咬。
她敷衍道:“不是你想让本宫不见他的吗?”
“是啊,那?他知道是这个缘故吗?”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会让他知道的。”
季青珣亲完了手,和自己的手扣在一起,翻来覆去地欣赏。
李持月也觉得心累,分明恨之欲其死,可是怎么也甩不开这个人,又处处受他威胁。
不能宣泄自己的仇恨便罢了,还要被他动手动脚的,真是让人郁卒。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她索性装死,绝不能要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李持月“啪——”地又躺下了。
可季青珣要勾她说话,怎么可能让她安卧着:“太子?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你真的要等?皇帝自己出事?吗?”
她果然抬头:“什么意思?”
季青珣趁机亲了她脸颊一口,果然又挨打。
他面色如常:“皇帝派人去搜查令狐楚府邸,是一定能搜出东西来的,刺杀之事?,太子?跑不了。”
“你做的?”
“上官峤能做的事?,我?能帮你更多。”季青珣跟她表忠心。
李持月怀疑这个人就是死了埋坟里?边,嘴都还会动,而且喊出的一定是三个字:上官峤。
季青珣看她眼神有些奇怪,“怎么?”
“没事?。”
不过太子?又输一次,这一回她定是不会客气了。
李持月转头吩咐外边的解意:“一到枫林行?宫就传医正来。”
季青珣知道她要做什么,笑里?尽是宠溺,“还算机灵。”
可是帮忙归帮忙,李持月不可能因为一点事?就对季青珣和颜悦色起来。
但?是季青珣也不是随意就能被打发的,连哄骗带威逼地要李持月说出个能去找她,能得到答复的日子?来。
李持月无法,坚持要一个月之后再答复他。
能看出来季青珣不大满意,搂着她忆了好久的当年,才肯在出了明都城门的时候下了舆车。
当晚,紫宸殿的皇帝就收到了枫林行?宫那?边的消息,公主的伤势加重,有恶化难医的风险。
杨融紧步走进了东宫书房,跪下请罪:“殿下,人正在烧东西,想将宅子?弄成失火的样?子?,但?圣人派去搜查的人很?快就出现了,有些信件落到了搜查之人的手中。”
李牧澜面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那?处隐秘,到底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这……”杨融低下头,“只怕是令狐楚生前就泄露了踪迹,让公主的人发现了。”
李牧澜闭了闭眼,虽然李持月说令狐楚常来东宫,实则次数并不多,而且每次来都是寻了由头的。
大多数时候,李牧澜有什么事?吩咐,还是让人传信,不过这些信中内容不会引起什么大波澜,李牧澜也不会落下大名。
“罢了,那?些信就算被拿去了,也看不出什么来。”
皇帝不会凭那?信就认定自己是令狐楚的主子?。
杨融却并未乐观,直言道:“殿下曾去信令狐楚去寻岭南一座红木雕,这木雕还在太子?妃的寝宫之中。
要是有心人将此事?点出,圣人看到了那?封信件,就知道所有的信都来自东宫了……”
李牧澜这才记起这件小?事?,盖因令狐家有门路,他为着太子?妃的寿辰礼才托了令狐楚办这一回,没想到有可能会让自己露了马脚。
他让心腹宫人去太子?妃宫中说明,要把那?红木雕劈碎了去,送膳房烧掉。
如此,当是安全无虞了吧。
杨融只能说些自己知道的,此刻各自回想,书房内一时沉寂下来。
早已在书房安坐的梁珩道说道:“让圣人知道此事?与殿下有关,未必全是坏事?。”
他是山南道魏行?简举荐的谋士,抵达明都不过两日。
李牧澜一向视魏行?简为心腹,对他举荐的谋士也并不怀疑,眼下这事?真是要人出谋划策的时候,正可借此考验一二。
李牧澜朝他看去:“这如何?说?”
“如今太子?妃有孕之事?,到底是要找个由头过去的,不如就让公主来触这个霉头。”梁珩道老神在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