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扬了吧(重生)—— by忘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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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那他?就只能将书信递上去了。”
“顺道还会让人编排你跟摩诃实为合谋。”
就算没?有道理,但在李牧澜的?眼中,她已经彻底回不了大靖,他?登位最大的?威胁已除,皇帝信不信不重要。
李持月心中却还挂心一件事,她?让闻泠给阿兄看病,如今还不知如何了。
“我记得后山有一处温泉。”季青珣说?道。
她?回过神来,天色已晚,沐浴之后就该睡觉了。
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再和季青珣同房,现在终于到了她?的?地方,她?说?了算,季青珣只有听话的?份。
后院的?浴房是一间孤立的屋子,屋中只砌了一个池子,引了温泉水流入,下人已经将灯点起,灯影倒映在散着热气的?泉水中。
李持月不用人伺候,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
等沐浴过后,她?伸手去够了空,才发觉自己的新衣裳没有送来,这山庄的?下人伺候出?了纰漏。
正想?喊人,门就被推开了。
季青珣拿着她?的?衣裳出?现,看起来是给她?送衣服来了,奇怪的?是,他?手里还抱着那盆莫娘子送的花。
“衣服放下就可以走了。”她游到岸边,借边缘挡住,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
季青珣垂目看着,一膝跪在地上,有些严肃地说:“我总觉得这几日你有些奇怪。”
“我,哪里奇怪?”她有点心虚。
而且就算奇怪,也没必要现在说。
“我在想?,似乎你?的?异样是从这盆花出?现开?始的?,所以我就让人去查了这到底是什么花。”
李持月看向他怀中的花,神色讶异,想?起来似乎连日来的?异常,确实从离开?上邑开?始,也是这盆花送到她身边的时候。
“虽然费了点时间,但我从一本南疆古籍里找到了这种花,果然,能?让人生热、意起、情乱……”
季青珣说?一个词,李持月的心跳就快上一分。
她这几日就是如此混乱,原来是花捣的?鬼?
李持月有些羞愤:“那你赶紧……把这花丢出?去!”
莫娘子送她?的?时候,竟然也不知道吗?不然怎么会直接就将这种东西摆在大堂之中。
“可是阿萝……”季青珣伸手将花掐下,揉碎了洒在池水之中。
李持月看着他?,嗅出?危险来,伸手要拿衣裳,季青珣却不阻拦她,由她?穿上。
然而衣裳是穿上了,季青珣却不许她?跑,“我话还没说完呢。”
公主自己不知道,她?沐浴过后又羞不自知的样子,酡颜玉色,煞是勾人。
季青珣的手抚上她的面颊,沉着气说?道:“这书上说?,这花不是丢了,前面的?影响就能?消散的?,你?这几?日靠它?太近了,今晚就是回去,就是抱着被子也不管用……”
“住嘴!”
她抱被子的事不许人说!
可季青珣编排得头头是道,李持月就算怀疑,但是如今又能?找谁求证。
花叶漂在水面,被温泉的热气熏蒸过后,药力?更盛。
很快,被他抱着的李持月就觉得腕子有些软,看他?的?眼神也迷蒙了起来,她?想?不明白,“你?怎么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呢。”季青珣抱着她?,又倒入了池水之中。
李持月害怕坠落,下意识抱紧了他?,水淹没?二人,不知是温泉还是那花,她?更无法自持,听到季青珣沉重的?心跳,脑子空白,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襟。
水让衣裳贴附,她?才知道这人压根比她还难挨,先前都是装的?,故意看她?不知所措。
“你要不要?”他问。
李持月的?心突跳一下,她知道自己该立刻拒绝。
可是……
“这花,真的不能治吗?”她在正在挣扎。
“嗯,咱们现在不就在治吗?”他亲了一下阿萝的?脸。
季青珣又问了一遍:“要不要?”语调加重。
“要……”
她?说?完,又怕,“能?不能?,像之前一样。”
“手吗?那是用来自欺欺人。”
李持月已经逐渐不清醒了,抱着他?,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想?要,那我是谁?”他捧着李持月的脸,要她?认清楚。
“嗯……”李持月难耐地哼哼。
季青珣不让她糊弄过去:“看清楚,我是谁?”
李持月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季青珣,你?是季青珣!”
为什么不糊涂过去就算了呢。
李持月说?完,咬牙起身想?走,季青珣从后面抱紧她?,他?一点也不冷静,只是这件事一定要问清楚。
现在她?答了,季青珣彻底放心,也不再拘束自己。
“记住了,不许再认错了。”他咬牙说?道。
李持月不知道季青珣又在发什么疯,自己何尝认错过。
季青珣终于肯靠近,甚至是迫切地,去亲她?,吻她?,唇舌追逐不休,兵荒马乱。
李持月应付了他一会儿,偏头呼吸,漂亮的?颈线又被他?衔住。
侧目时,见他?又移到别处,那在眼前晃了许久的柔美雪峦,季青珣早已惦记,此际舌面轻端起雪上珠,亲得李持月她雪颈柔伸,眼眸无措。
只胡乱照顾了几下,季青珣长臂收力?,轻易把她?抱起,抱高,要做正事。
刚刚还有心思问她的人,现在急得,连衣裳也不去,啷当的?肉杵就叩了门?。
李持月仰倒在岸边,怕了,推他?:“不行,我不习惯。”
“我慢慢来。”季青珣咬牙显得下颌分明,但还耐住性子安抚她?。
踢水的?长足柔弱,被季青珣环到自己腰上,然后他缓缓在水中沉下。
李持月皱着眉,季青珣缓慢地,在让她?接纳。
这种慢在她感官中纤毫毕现,甚至,觉察到那些经络的?纹路……
李持月耳朵发烫,想?蜷缩起来,又被钉住了,除了抱着他?,别无它?法,药力?将痛意变成了可以接受的。
季青珣眼睛已不甚清明,将她?抱住,拢紧,让她?逃不得。
“你还是快……啊——”
短促一声,李持月埋首咬他。
“别怕,我轻些。”他保证,接着一下下,水被推荡开?去,一重重涌动不休。
“阿萝,喊我……”他的声音像过了沙一样,显然兴头来了,忘了“轻”“慢”两个字。
“季青珣……”她话被荡散。
李持月只想浅尝辄止,手推着他?:“季青珣,别太过分了,就一下就好……”
他压根不听,背后看去,腰背骁悍,摆得极狠。
起先觉得害怕,后来李持月就慢慢地起兴了,变作了单一、稠甜的?调子。
引得在顾双丘的?季青珣抬首,一遍遍问:“我办得好不好?乖阿萝,是不是把你?美着了……”
李持月抬手捂他的嘴,这个人一到这时候,就乱说?话。
从前愿意和他?胡闹,也是发觉这滋味不差,特别是临近的一瞬……
李持月听着受着,眯着眼睛期待快慰聚攒,即使不看,也知道那儿,只怕被他打出丝儿来了。
他?逼她?看过一次,还在她?耳边说些不干不净的。
“可瞧见了,阿萝把我吃得死死的。”
李持月印象极深,对那陷没的画面又嫌弃又惊奇,看了一眼就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心跳更乱。
季青珣爱她?的?羞恼的?模样,“乖阿萝,抱紧了,夫君待会儿出就了……都是你的?。”
虽然李持月一直觉得两个人办事时很丑,但从前就是没?法拒绝。
季青珣可不觉得丑,他?看着阿萝,哪哪儿都觉得美。
但今日他没有这么多话。
季青珣惦记了两年多,头一回还顾不得跟她玩这些,急哄哄地先出?就了一把。
池水渐促,他高大的身形晃动越急,李持月脑中卷起风暴,咬着自己的?拳头,眼尾通红,气息也乱,
“出?来……”
他?失笑,低身亲住她?,“这么急?”
“不是,别在……”李持月不让他丢里边。
“你?说?了不算。”
说?罢将她?的?话打碎,狂风卷落叶一般,让李持月话都说不出来。
“嗯——”他声调带着愉悦的?轻扬,如愿以偿地让出?就在润谷之中。
李持月也被他?抟弄到了,脑中烟火绽开?,迎接那份熟悉而绚丽的崩溃。
知道二人一块儿塌下,季青珣和她一块轻出着气儿。
招架了这回,自觉已经够了,李持月转身要跑。
“正好换一下。”
季青珣满意得很,船头竟未见半点蛰伏,一俯身,又坚耸耸推进了还坠着滓露的软沼中,梗得她?呼吸一窒。
后来就不知道几?遭了,季青珣兴致勃勃地,往复地,要填上自己两年多的空旷,根本不肯放了她?。
李持月起先还知道说话,后来脑子没?有半分清明。
就算最后,他?已经退开?了,李持月也已拢不住自己。
季青珣扫了一眼,如同雨水漫溢出?荷塘,润谷周遭哪儿哪儿都糊着他?的?。
看得人红着了眼睛,不能?再看,季青珣赶紧抱起人,扯过一张薄被给她盖了。
被子下,李持月还能感觉到潺潺不住,不时“咕啾”一下。
她不忍再听,侧身捂耳。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多……
季青珣给她?收拾了一通,心旷神怡地拥着人,亲了额头一下:“睡吧。”
天已经快亮了,李持月实在太累,暂不与他?计较,闭上眼睛就睡熟了。
这一睡就是一整日,到了傍晚才醒。
睁眼时,季青珣就守在一旁,翻看着一册书,侧脸晕在柔光里,气质皎洁无尘。
回想去昨夜这个疯子的做派,李持月暗暗握拳。
明明一次就好了,他?怎么没?完没?了。
到底几?次了?
季青珣发觉她?醒了,看过来的眼神温柔无匹:“饿了吗,可还好?”
李持月想起身不能,他?已经走过来,先挨了一巴掌。
季青珣笑意被打散,眼中受伤:“我以为咱们是你情我愿。”
“但你?也太过分了!”李持月连举手都累。
看她?这可怜的?样子,季青珣也不气那一巴掌了,抱起她?:“好,我的?错,你?想?吃什么?”
李持月却说起那盆花的?事。
就算是她?要的?那盆花,季青珣分明早就觉得可疑了,为什么不告诉她?,还装成?没?事的?样子,让她?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出了问题。
面对控诉,季青珣装无辜,说?道:“这是莫娘子送你?的?,我又如何知道,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李持月不高兴他?跟自己玩心计,冷下脸道:“好,这次就算是意外?,但你?不要觉得你我之间就此好了。”
不过是重复从前的?事罢了,李持月没?那么不在乎,只当自己生病吃了一味药而已。
这绝不是两人和好的契机,他?们不会和好!
这般想?着,她?远离的?季青珣,神情冷淡,又恢复了从前的态度。
昨夜万般绚烂,如同水面倒影,被她的冷言打散。
季青珣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眼神由呆怔,逐渐转为落寞,“那我们的?合作,还做不作数?”
这一问让李持月犹豫了,要是不作数,他?转头帮太子去了,自己得不偿失。
“当然。”
“好,你的手下也快到这儿了。”
见他?这么干脆,李持月有些狐疑:“就这样,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季青珣想?了想?,说?道:“多谢公主,我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滚!”
“晚饭吃什么?”
“随便!”
用过了晚饭知情就到了。
他?急匆匆地请见, 步履匆忙地进来,一路连眼?都没合过,看到公主真的平安无事, 终于是放下了心。
所有人都说公主凶多吉少,他?往北边找不到, 留了个心眼?往南找,公主果然在南边!
李持月见他如此担心, 只说?自己没事。
至于身?上没有力气的事, 只托言是路上生了一点小病,快好了。
季青珣在知情进来之后,默默转身?走了出去,李持月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虽然在山庄耽误了一日, 但她早吩咐过慢慢走, 不必赶路。
李持月坐在马车上,至于季青珣去哪儿了, 她不知道?。
从知情?来了之后,二人就没有再见面说话。
她可以要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
可不知为什么, 李持月还是一直在想着他, 甚至想的不是什么正经事,而?是在汤池的时候, 季青珣引人垂涎的身材……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抱紧了自己被子。
等等,被子……
李持月后知后觉。
那花的影响居然还在!而且这才多久!
她有点欲哭无泪,算了, 一点胡思?乱想而?已,她能克服得了。
马车白日赶路, 李持月一整日绷着脸,一时觉得摇晃,一时觉得外头人声吵闹,令她格外烦躁,总之心里总有一团火,烧得她不得安宁。
李持月意识自己变得有点焦躁易怒。
等回到明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此时的情绪断不能影响了后面的大事。
到晚上的时候在客栈落脚的时候,李持月用过了饭,顺口问道?:“季青珣呢?”
知情道:“他一样住在客栈之中。”
李持月艰难地说道:“知情?,去……让季青珣过来,本宫有事要?问。”
知情愣了一下,低头应是。
在屋中等着的时候,李持月有些坐立难安,直到门被推开?,她立时站了起来。
进来的人又?将门关上了,季青珣不紧不慢地问:“公主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李持月上下打量了他一阵,直接走过来,“闲话少说?,做不做?”
话说?得霸气,然而?她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季青珣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果然,阿萝没我不行。”半阖的眼眸里充满了笃定。
李持月脸上挂不住:“不然你出去!”
“不,辛苦我一人足矣。”季青珣拉着她的手臂,轻松地迈向?内卧。
“就这样,快一点解决。”
李持月不准他去床上,也不让解衣,治病而?已,不须这么大的阵仗。
季青珣也随她,两个人对站着,衣摆晃得匆促,掩住他们之间无隙而浆成丝缕的勾连。
他?原是扶着李持月的,但是这么穿得好好的,眼?对眼?看着,耳听那些抟弄出的“咕啾”声,比起在床上更让人难堪。
李持月实在羞于看他。
季青珣从善如流地让她转了一个身,去扶着床柱。
“最多一刻钟……你快点。”李持月要?求颇多。
“我尽量。”
季青珣少了点怜惜,凶悍的气势尽显,李持月直觉被他钻研到了心里去,怕得一直往柱子贴。
“到底要不要?”他粗鲁地凶了一下。
李持月被凶,莫名不快:“不要了!”
结果他?真的退开?,李持月赌气要把人赶出去,一转身?就被抱了起开?,还来不及惊呼,季青珣又抟了来,来势汹汹。
李持月被他?颠着,只能埋首在季青珣肩上。
“一刻钟,刚刚好。”
季青珣满意得很,放下她,一双碧目澄澈动人。
等他?退出,李持月缓缓坐到脚踏上,看季青珣用帕子慢慢给自己擦拭。
他?故意的,就在她眼前收拾。
李持月红着脸撇开眼睛。
若不是衣裳微皱,面若桃花,垂下的足没有半点力气,还真看不住她方才在做什么。
季青珣半跪下,勾起她的下巴,借由亲吻她的唇瓣,要一点余后的温情。
二人两日里就这么做了几回。
李持月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比那半月还要?出格,接连召了季青珣,在床榻、马车、门边,总归只要?不被人见着,她就敢跟季青珣胡闹。
李持月怕人知道?,不准他?闹出动静,季青珣就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问:“阿萝,还不够吗?”
然后一下,一下的……无止无休。
李持月晚上睡觉闭上眼?,都是他们那些不堪回看的事。
虽然放慢了行路,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也没有耽误什么。
知情见着公主常把季青珣单独叫走,还让他?离远,担心公主又?受了季青珣蛊惑。
他?询问了一回,李持月难以启齿,只能说:“本宫只是有些旧事和他?商讨”
季青珣听着,笑道?:“咱们?怕是商讨不出一个结果来。”
李持月面色胭红,让他?闭嘴。
幸而那药力在两天之后终于消散。
李持月对季青珣祛了魅,在他?有意无意靠近的时候,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
之后若非正事,李持月根本不想见到季青珣。
李牧澜在收拾妥当济芳坊的火药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南边的消息。
李牧澜在济芳坊埋火药的时候早已想过,李持月就算没有主动跟摩诃走,他?也会?把事情?闹大,以一坊百姓的性命逼得李持月不得不去,不然她就会?民心尽失。
这一步,李持月怎么走都是输的。
只是可惜,他?的人一路追到了南边渡口都没有抓到人,不过是隔水一箭射落了摩诃的帽子而?已。
带回来的消息是他?们?亲眼?看着摩诃带着李持月登上了出海的船。
看来李持月是彻底被带走,不会?回到大靖来了。
虽然没死,但也是一件好事。
如此大的威胁一夕消散,朝中再无人能和他?争锋,李牧澜可谓志得意满,踌躇满志地在殿中踱步。
原本他?就是储君,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却因为一个女帝,让李持月那个女人也敢来和他争。
如今没死也算她命大,但他?早晚要把人找出来。
梁珩道?见太子开?怀,道?了一声恭喜,但仍要?提点道?:“殿下,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打压公主在朝中的势力,”
不错,难得他赌对了这一回,当然要?乘胜追击。
李牧澜心里又?冒出了别的主意,“你觉得,将济芳坊火药之事推到李持月身上,可行得通?”
梁珩道?思?虑一番,说?道?:“如何?行不通,摩诃案本就是他们罗织出来,构陷殿下的,成渊才是大理寺卿,只要?他?开?口,这件事就能回转,不过,公主跟摩诃跑出这么远的动机为何?”
李牧澜想了一会儿,娓娓道?来:
“孤记得摩诃曾经暗中上过枫林行宫,那时他?们?便有染,公主不愿嫁给罗时伝,并不是因什么上官御史,而?是想嫁摩诃而?不得,摩诃又有意回北域争王位,公主帮着勾结外敌,还欲将此事栽赃嫁祸与?本宫,谁知事情?被孤知晓,败露之后,就设下此局,以身?助摩诃逃走,自己也跟着去北域与他成亲。”
此话若是对质,自然站不住脚,但二人已经远走,公主党群龙无首,没有人能冒出头来,查清真相,自然是任李牧澜说?道?,济芳坊的火药,也能编排到李持月曾掌管武器库身上去。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在乎皇帝能信几分了。
而?那个大理寺少卿季青珣,让成渊在他外出查案的时候顺道?安排上罪名,不须他?再担心。
梁珩道见太子已有筹谋,拱手称“殿下高?明。”
另一边,往北追的金吾卫一无所获,也回来了。
“三娘,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皇帝这个做阿兄的怎能不心焦,爹娘就给他?留了这么一个妹妹,他?都照顾不好,现在落得生死不知,难道?这辈子真就见不到妹妹了吗?
金吾卫统领低着头:“臣带着人将北面都搜遍了,确实找不到摩诃和公主的行踪,怕是……怕是他们实则往南跑了。”
现在去追只怕为时已晚。
“那也得找,立刻派人去!只要没见到尸体,你们?就给朕一直找下去。”
统领领命,退出了紫宸殿。
皇帝疲惫地按住眉心,他?自那日晕倒,请了医正来看过后,精神就一直不大好,医正查不出什么,只说?肝郁气滞,开了个缓养肝气的方子。
统领才刚离开没多久,殿中监就进来了,说?道?:“陛下,太孙求见。”
太子妃抱着太孙,说是来探皇爷爷的病。
一听到孙儿来瞧他?,皇帝的眉间舒展了许多,人总是隔代亲。
“让朕的信儿进来吧。”
“信儿,去吧。”
太子妃摸摸养子的脑袋,太孙点点头,摇摇晃晃走进了紫宸殿,奶声奶气地喊:“爷爷,信儿来看你了。”
不一会?儿,紫宸殿中传出了笑语。
李牧澜打定主意,翌日就在紫宸殿中求见。
他?将一封书信呈上,皇帝看了,质问太子:“你当真如这信中所说,图谋朕的位置,要?助摩诃回北域夺位?”
李牧澜不卑不亢地跪下:“父皇明鉴,试问儿臣若真通敌叛国?,为何?要?呈上这封书信?
北域王若真与?儿臣合作,又?怎么会?蠢到在信中光明正大写上儿臣的名讳,这只能是故意污蔑。
儿臣昨日才追查到这封信,看到时十分惶恐,不知真假,只能赶紧上呈给父皇,不然再有千百封这样伪造的书信,儿臣真是百口莫辩。”
“这到底什么缘故,北域王为何会想借此攀诬你?”
“试问儿臣被冤,最得利之人是谁?”
皇帝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但不可能,她都已经让摩诃抓去了。
“你少打哑谜,有什么就说?。”
李牧澜说?道?:“回父皇,此事还要?从摩诃在隔云楼出事说?起……
但是这封信让儿臣截下了,姑姑知道?事情?败露,”
“你是说?摩诃案从一开?始,就是三娘和大理寺少卿联手,要?栽赃你的?”皇帝皱紧了眉,“滑天下之大稽!”
“儿臣只是有此猜测,不然为何?使臣遇刺,季少卿即刻就带人出现了,为何?姑姑正好也在隔云楼那种烟花之地看到,此事实在太过巧合,
当时儿臣在巧听闻姑姑曾在两年前和摩诃私下见过,这才去了大理寺监审,看他?们?葫芦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儿臣原本也不相信,但是大理寺卿成渊也查出,那些火药的来源可疑……”
皇帝说道:“去宣——成渊。”
成渊得了太子的吩咐,也出现在了紫宸殿。
他?依照李牧澜的交代,向?皇帝陈明了摩诃案的真相。
成渊自称查出了两年前公主就和摩诃在枫林行宫私会?,隔云楼的事是公主要?诬陷太子,还联合摩诃伪造了这封书信,借自污扳倒太子,再助摩诃逃出大靖,
等太子被污蔑倒台之后,李持月再无忌惮,自能支持逃亡的摩诃回北域登上王位。
李持月在知道太子要挑明他们的阴谋之时,担心暴露自己,只能提早改变计划,以身?帮忙,提早助摩诃逃出大靖。
大理寺狱卒的口供,就是当夜有人故意放出了摩诃,背后主使就是李持月。
不然摩诃逃出大理寺一事根本不与她相干,李持月为何?一听说?后,就火烧火燎地去了济芳坊,而?且轻易地就走到了摩诃手上?
那时只是炸了一回,根本没几?个百姓出事,李持月就算是为了一坊百姓,也该犹豫一下,不该这么快就让摩诃抓住了自己。
连皇帝也觉得,妹妹不会为了几个受伤的百姓,将自己的命送出去,太过匪夷所思?。
李牧澜继续颠倒黑白,说?及两人一路上逃亡都静悄悄的,没有留下半点线索,可见公主的配合。
说?不得摩诃在逃出大靖之后,公主就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证据就是那些火药就是从公主掌管的武器库中取出的。
皇帝听得七拐八绕的,没想到里面是这么大的一个局。
他也觉得妹妹有些可疑。
当然,李牧澜还是收着说:“此番案子复杂,姑姑还没有回来,儿臣不敢下定论,”
三娘还能回来吗?
如今她已经被摩诃带走了,这案子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又?有什么所谓呢。
皇帝说?道?:“万事,等到三娘回来再论吧。”
“是。”李牧澜见目的达到了,和成渊一起退了出去。
没几?日,金吾卫就带回了消息:有人看见摩诃带着公主出现在南面渡口,登上了出海的大船。”
如此看来,李持月是真的回不来了。
消息传开?,如今朝堂之上,公主党如同大雪之下的鸟雀,没有半点声响,有心之人冷眼?看着这些变故,都暗自蛰伏,耐心已侯。
太子党已经蠢蠢欲动,李牧澜俨然成了皇帝之下的第一人,只差一步,他?就能登上皇位了。
李牧澜从来没有这么心定过,连日的梦里都是自己身?穿龙袍,头戴冕冠登基的场面。
纵然朝中再无敌手,李牧澜也并未放松对公主府的监视。
就是这份谨慎,让他?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你当真看清楚?”李牧澜的手攥成了拳,藏住眼?中那分惊恐。
“殿下,属下亲眼?所见,确实是公主,她回来了,现在就在公主府中,还有……摩诃,他?的头发被剃光了。”手下想起自己看到的,也觉得毛骨悚然。
李牧澜两眼?发直,有种从万丈高崖落下,一败涂地的感觉。
被骗了!他?竟然被李持月给骗了!
手下说道:“而且……”
“还有什么!”他?大怒地将桌上的东西砸出去。
手下忙道?:“大理寺卿偷偷去了一趟公主府。”
李牧澜后退两步,扶住了桌子,稳住有些晕眩不稳的身?子,成渊竟然是李持月的细作?
梁珩道?的面色更差,似乎已经能预见到公主得成渊相助,揭发东宫的场面了。
眼下……还能怎么挽回?
“成渊离开公主府了?”
“是。”
李牧澜无力道:“将他抓来。”
很快成渊就被抓到了面前来。
成渊似乎知道缘由,只是跪着,并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