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沦陷—— by木木t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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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夏菁的瞳孔还是不由得一缩。
林星津和江斯年是真的在一起了。
“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
林星津没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夏菁。
夏菁笑了笑,似乎也没想要林星津给她什么回应,“你不记得也正常,因为那时候我们之间还隔着一扇门呢。”
林星津终于被她的话勾起了一点好奇心,“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和江斯年会成为大家嘴里的一对吗?”
“好奇。”
她若是不好奇,夏菁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说起来,这事跟你还有很大的关系。”夏菁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口温水,“你还记得有一次你上完体育课却突然来了例假的事情吗?”
林星津当然记得,她诧异地看向夏菁,“厕所的那个好心人是你?”
“是我。”夏菁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但又不是我,因为东西不是我买的,我最多算个帮忙递东西的工具人。”
林星津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什、什么?”
夏菁勾了勾唇,看来有很多事情江斯年都没有告诉过她。
林星津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第二天体育老师要外出参加活动,所以班主任特意将最后一节课改成了体育课。
按照惯例,上完体育课后,学生要将所有的体育器材归还到操场边上的器材室去。
两人一组。
那次刚好轮到林星津和叶雨淇,可偏偏叶雨淇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
林星津虽然长得漂亮成绩好,但性格孤僻不爱理人,除了叶雨淇以外,她在班上根本没有其他朋友,因此压根没有人注意到林星津落单了。
好在那天要归还的东西不算多,林星津自己搬了几趟也就搬完了。
只是当她正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小腹处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林星津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神色。
站在厕所的隔间里,她脸色苍白地看着被弄脏的浅灰色运动裤,有些不知所措。
临近放学,基本上不会再有人来这里上厕所,也就意味着她向其他人求救的可能性为零。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学校,她再出去似乎成了唯一可行的方法。
林星津没有手机,手表也摘掉放教室了。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可是她已没有了对时间的概念。
她低头看着脚尖,心想等天色暗了,应该就能出去了。
可人太容易被环境影响了。
望着厕所狭小的气窗,沮丧裹挟着无助向林星津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不该拒绝林家司机的接送,即便那只是许蔓婷为了讨好林缜随口一说的提议。
不然她这么长时间没出去,司机总会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远处的广播里响起了每天都重复的音乐声。
那是南城一中的放学铃。
再等一会就可以出去了。
可惜,这样的自我安慰对于此刻的林星津来说作用不大,
小腹处的疼痛感一阵阵地向她袭来,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如果妈妈还活着就好了……
林缜最近这几天都在公司加班,至于许蔓婷……大概巴不得她永远都不要回来。
她好像真的从未被亲人偏爱过。
广播里的歌声遮掩住了进来的脚步声。
直到她所在的那扇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
一道女声透过门板传了进来,“里面有人吗?”
“有。”林星津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同学,你是不是来例假了?我看你在里面待了挺长时间了。”
“嗯。”
“那我把东西给你递进来,你接好。”
对方的话音刚落,穿过隔间的门缝,一个黑色塑料袋被人塞了进来,里面装着林星津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东西。
“谢谢你。”除了不断重复这三个字,林星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对方的善意。
“不用客气。”
接着,脚步声渐渐远了。
那个女生似乎是出去了。
林星津有些遗憾地想着,这样就没法当面跟对方道谢了。
谁知,没一会工夫,那个女生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只是这次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古怪,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某种不好的情绪,“同学,我把校服放在外面的洗手台上了。”
林星津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裤子,虽然她确实很需要,但这毕竟是对方的校服。
“不用了,谢谢你。”
可对方的态度也很坚决,似乎还有些不耐,“我已经给你放那了,你用完以后把校服放失物招领处就好。”
生怕林星津还要说出拒绝的话,女生再次走了出去。
这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等林星津收拾妥当追出去,外面早已空无一人。
只剩下宽大的校服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洗手台上。
后来林星津还在这件校服的口袋里找到了几条速溶的红糖姜茶。
叶雨淇知道这件事情后,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好长时间。
“津津小可怜,还好遇到了雷锋。我再也不把你单独一个人留在学校了。”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以后如果我再请假,我就让我爸爸把你的假也一块请了。”
林星津喃喃重复道:“雷锋?”
“可不就是雷锋嘛,做好事不留名,连还校服都只是让你送到失物招领处去。”叶雨淇有模有样地分析着,“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她是谁呀。”
后来,叶雨淇陪着林星津将洗干净的校服放到了失物招领处,两人等了很久也不见那位好心人来取。
直到上课铃响,她们不得不先回教室。
可下节课再过来的时候,那件校服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种种迹象表明,它的主人把它领回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确实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值得深思。
那是一整包尚未被拆封过的卫生棉,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着,像是被人急匆匆从便利店带出来的。
而且那件校服的尺寸大得出奇。
出于好奇,林星津试穿过。
衣服的下摆都快到她腿根处了,袖子也很长,她捋了很久才把手露出来。
基于这些,叶雨淇猜测对方可能是个大块头、高个子的女生。
她们俩找遍了全校类似体型的女生,可惜都不是。
“怎么会找不到呢?咱们学校又不允许外校的人进来,所以肯定就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啊。”
林星津也觉得奇怪。
那个女生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你说会不会是红衣学姐做的好事?”
叶雨淇虽然胆小但很爱看恐怖电影,还没等林星津否定掉这个离谱至极的猜测,她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她摸了摸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声线发颤,“津津,要不咱不找了,有缘自会相见。”
林星津其实还想找,但是线索实在太少了。
她甚至想过查监控,却被保安告知那一块区域压根就没有安装监控。
这件事最后就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那个人是江斯年?”
“是他。”夏菁的手指勾划着水杯的外壁,将事实和盘托出,“东西是他买的,校服也是他的。”
江斯年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有很多人都在背后关注着他。
所以,他火急火燎跑去学校便利店买卫生棉的事情很快就在学校传开了。
只是没人敢拿这种事情去调侃他,最多就是在背后偷偷议论。
夏菁记得很清楚,第二天她刚走进教室,就有女同学偷偷跑过来问她,是不是跟江斯年在一起了?
因为有人看到江斯年把买来的卫生棉递给了她。
如果不是男朋友,哪个异性会帮忙买这么私密的东西。
夏菁想,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也许是虚荣心作祟,也许是觉得这样能让她离江斯年更近一些。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于是没过多久,就有了她跟江斯年正在早恋的传闻。
只不过那个时候,早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没有人会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更何况其中一位当事人还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江斯年。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江斯年一直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离谱的谣言存在。
“我喜欢他。”夏菁坦言道,“那时候他看了你多久,我就在背后看了他多久。”
夏菁不是偶然出现在操场那里的。
那次是高三月考,她跟江斯年恰好在同一个考场,见江斯年提前交卷,她也跟着交了卷。
她当时就跟在江斯年的后面,校服口袋里还揣着要送给他的情书。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表白,急得都要冲进女厕所的江斯年就率先开口了。
“同学,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真的非常非常嫉妒你。我跟江斯年不在一个班,但每周两次的数学竞赛辅导课我们是一起上的。我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总该对我有印象了吧,结果他不经意望向我的眼神里依旧充斥着陌生。”
“他只记得你,也只看你。”夏菁苦涩地笑了笑,“有一次我甚至看见他在给你写情书。一个简单的开头称呼他就写了五分钟,从‘林星津’改成‘星津’,再改成‘星津同学’,最后又改回‘林星津’。你能想象当时的那个场景吗?他可是江斯年啊!”
对于夏菁来说,江斯年可以不喜欢她,可以对每个向他示好的女生无动于衷,但他绝对不能这么卑微地暗恋一个女生。
林星津早已没了一开始从容淡定,纤长的眼睫垂着,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夏菁压根就不在乎林星津在想什么。
她坐直身体,竭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与自尊,“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从头至尾江斯年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他只喜欢喜欢你,从高中开始。至于那个谣言,确实是因为我的默许才会传出来的,我跟你们道歉,对不起。”
夏菁走后,林星津坐在沙发上愣怔了很久。
那本书依旧摊开在林星津的腿上,只是书的页角却在她无意识的小动作中被搓成了一个细长的小卷。
直到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才彻底“解救”了这本书。
对方半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温柔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到耳后,接着又轻柔地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
“怎么哭了?”
滴落下来的眼泪落在书页上,晕开成一朵朵狼藉的水花。
林星津哽咽着叫他的名字,“江斯年。”
江斯年佯装不高兴地勾了勾她的小鼻尖,“怎么又连名带姓叫老公的名字,嗯?”
林星津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因为半蹲的姿势,江斯年重心不稳,直接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缓冲了这股力道,倒也不疼。
“当初为什么要做好事不留名!”林星津捧着他的脸,红着眼睛问他,“不然跟你早恋的人就是我了。”
作者有话说:
半夜醒过来的江总:不是,我当初有病啊,为什么要做好事不留名!
下章就来说说江总的情书。
完结倒计时!
发红包庆祝!
第68章 “老公,我爱你。”
这两天, 林星津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墅江公馆,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因为这栋江斯年斥巨资拍下送给新婚太太的礼物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探索不完。
公馆的地下室一分为二。
一半是酒窖, 里面全是江斯年这些年从世界各地搜罗、拍卖来的名酒,每一瓶都价值连城。
林星津看到的时候还惊了一下,“你这酒量, 还收藏酒呢。”
她可还记得江斯年喝醉时的可爱模样。
江斯年的眼中似有怀念,“我以为你喜欢。”
“什么?”林星津一脸诧异地看着江斯年,“我的酒量比你还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这些?”
“我之前看你研究过红酒。”
“我什么时候研究过……”林星津及时止住了话头,“那是在给叶叔叔准备生日礼物。”
叶父过生日,正好他喜欢喝红酒, 叶雨淇就打算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瓶红酒当生日礼物送给他。
可惜,她们两个人都不懂红酒,所以那段时间经常凑在一块研究红酒。
“当初雨淇还想让叶叔叔认我当干女儿, 不过我没答应。”
江斯年没问为什么, 因为他能猜到原因。
“雨淇生下来就没有妈妈,叶叔叔是她一个人的, 我不能分走她的父爱。”
林星津比谁都羡慕叶雨淇,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不能答应叶雨淇的提议。
她扬头看向江斯年, “我这人是不是挺奇怪的。”
江斯年把林星津揽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不奇怪。”
他很清楚,对于林星津来说, 如果不能百分百彻底拥有, 她宁可不要。更何况, 她那么喜欢叶雨淇,自然也希望对方能独享父爱。
林星津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心疼,伸手回抱住他,“不过我现在有你了。”
江斯年给了她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宠爱,她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还有一半空间被改造成了家庭影音室。
白天江斯年陪着林星津探索她的家,到了晚上两人则是亲昵地靠在一块看电影。
之前江奶奶说江斯年每次看《黎明之前》都会哭,林星津其实并不怎么相信,直到她亲自陪他看了一遍。
《黎明之前》虽然是悲剧电影,但节奏感极佳,起承转合恰到好处,反转的设定也非常引人入胜。
虽然对剧情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他们依然看得很认真。
“我记得导演为了抓拍出那种破碎的光影感,就这短短的十几秒钟我们一共拍了四天。”林星津扭过头,轻声对江斯年分享着这段拍戏的经历,“我当时差点都崩溃了,因为每次重拍我都需要重新声嘶力竭一遍。不过现在回过头再看,还是挺值得。”
电影上映后,作为新人演员林星津的演技收获了一致好评,很多观众表示对她所饰演的角色产生了共情。
江斯年短促地应了一声。
室内昏暗,林星津又被江斯年抱着,她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线和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你怎么了……”林星津话还没说完,江斯年就低下头吻住了她。
同时,江斯年与她肌肤相贴的那处濡湿而潮热。
一个离谱但合理的念头涌上林星津的心头。
“哥哥,你哭了吗?”
江斯年没说话,只是把林星津提到了自己的腿上,摩挲了几下她的后颈,然后更用力地吻了下来。
林星津在看电影和跟江斯年接吻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他们吻了很久才分开。
“嗯。”江斯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林星津的耳边响起,像是在回应自己的失态,“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觉得很心疼。”
林星津的心跳骤然加快,一种难以言说的满涨感充斥在她的心脏处。
“电影里都是假的。”她抱着江斯年的脖子,眼神明亮而认真,“在你怀里的我才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你我现在很幸福。”
他们坐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接着吻。
在昏暗的空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欲望蒸腾间,林星津的手按到了一个方形的包装。
氤氲着水雾的眼睛聚焦了很久才将视线定格到这物件上。
下一秒,她的脸上染上绯红,如同摸到了一个烫手山芋,“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江斯年很克制地解释道:“家里出现必需用品不是很正常吗。”
接着又问:“我可以使用它吗?”
他声音低而缓,带着某种压抑的,即将不受控制的情愫。
林星津如同受到蛊惑一般,点了点头。
几乎是一触即燃。
两人依旧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巨型屏幕里的电影也在继续播放着下面的情节。
就连低缓的背景音乐都像是在为他们助兴。
林星津的腿跪在沙发上,全靠江斯年撑着她,才不至于倒下去。
她的脸上露出难以承受的表情,眼睛湿漉漉的,一只手捂着小腹,不住地抽气,“我不喜欢这样……”
江斯年的大掌桎梏着她的腰不放,借着来自屏幕上微弱的光线,他认真地审视着林星津的每一帧面部表情,发现她看上去并不像是真的不喜欢。
小骗子。
“宝贝,是你自己说喜欢这样的。”
“唔。”林星津靠在江斯年肩头,咬着下唇小声呜咽着。
江斯年还在试图跟她讲道理,“就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做事情是不能半途而废的。”
有时候对爱人适时的严格也是一种情/趣。
电影早已放完,整个屏幕陷入黑暗。
“宝贝,你觉得在这里修一个浴室怎么样?”
林星津原本躲在他怀里都快睡着了,听到这么不着调的提议后,要不是没有力气,她恨不得扑过去捂江斯年的嘴。
捂不到江斯年的嘴,她就只能捂住自己的脸,纤细的手腕上还有被江斯年捏出来的红痕。
林星津平常不爱哭,可是每次情/事过后,她都能哭得满眼泪水。
眼尾是红的,鼻尖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嘴唇更是被亲得又红又肿,既像熟透了的浆果,又像被暴雨侵袭过的花瓣。
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江斯年捞过自己的外套将林星津仔细裹好,才抱着她走出了影音室。
公馆佣人们有自己专门休息的地方,所以这时候不用忌讳会碰到外人,江斯年抱着林星津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寂静无人的公馆内。
坐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中,林星津渐渐从那种发懵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喊你陪我看电影,结果你就做这种事情?”
身体的酸乏让她忍不住向江斯年“兴师问罪”,全然忘了自己才是主动撩拨的那一方。
江斯年向来宠她,很自觉地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嗯,都怪我,怪我没有定力,津津主动亲我,我就把持不住了。”
他认错认得这么快,林星津心里想的那些“教育”人的话一句都用不上了。
愣了几秒后,她近乎无理取闹地说道:“以后能不能只亲我?”
江斯年面无表情看了林星津一会儿。
在她心虚地想往水里藏之前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红肿的唇上咬了一口,惹得怀里的人娇气地喊了声疼。
他难得没有惯着林星津,语气不容商量,“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林星津很识时务地跟他低头,“老公,我爱你。”
江斯年:“……”
好不容易板起的脸在瞬间破功,嘴角的笑意根本藏都藏不住。
阳光透过窗明几净的大落地窗跃进屋子,带着暖意的光束在空气中层叠,除了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偌大的书房内再无其他动静。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敲了敲。
江斯年的目光从笔记本移向门口,正好对上一张明媚的小脸从门缝里探进来。
他尚未开口,对方就清了清嗓子,学着许秘书的模样说道:“江总,夫人来了,她说要见您。”
江斯年知道江太太这是戏瘾犯了。
他重新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看着上面的数据,声线低沉:“不见,告诉她我在忙。”
可惜,听到他这么说,对方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但是您的夫人说她特别想您,因为您已经有一个小时没理她了。”
她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嗲意,像是在抱怨他的冷落,又像是在撒娇。
这让江斯年还怎么继续往下演?
薄唇忍不住勾出一个纵容的弧度,他朝林星津张开双手,“过来,老公抱抱。”
座椅宽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林星津如愿地坐到了他的怀里,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数据,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她一边玩江斯年修长的手指,一边问他:“你不去公司真的没事吗?”
江斯年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带来细微的痒意,“没事,跟Quentin的合作刚告一段落,我正好给自己放个假。”
林星津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他当然要在家陪着她。
更何况他在家也一样能处理公司的事务。
“我们今天去老宅吃饭吧,顺便还可以在那住一晚。”林星津提议道。
她跟江斯年在一起以后,一次都没回去过。
现在想想,好像挺不应该。
大概是知道她拍戏累,尤佳偶尔给她打电话,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催她赶紧去休息了。
江斯年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不喜欢去老宅呢?”
“怎么可能?我之前不喜欢去,是因为你的家人都对我太好了,我是怕自己以后会舍不得跟你离婚。”
这种来自家庭的温情,对于林星津来说太弥足珍贵了。
可如果她注定只能短暂地拥有这一切,那她宁可从一开始就不要这些。
没有得到过,那也就谈不上会失去了。
“津津。”
江斯年搂在她腰上的手倏地加重了力道,他不喜欢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林星津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大掌,“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怕了。”
“那我给母亲打个电话,告诉我们要过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跟江斯年想的一样,尤佳一听他们要过来,简直高兴坏了,“那你们早点过来,我得赶紧让厨房多准备几道津津爱吃的菜。”
“嗯,我跟津津收拾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等江斯年挂断电话,林星津凑过去,语气中带了几分心虚,“妈妈之前给我的玉镯,你放哪了呀?”
上一次去江家老宅,林星津觉得受之有愧,只戴了一会便以怕弄坏为借口把玉镯取了下来。后来又因为某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跟江斯年闹得不欢而散,这只镯子的下落她是一点都不知情。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江斯年一定帮她好好收起来了。
“妈妈既然把玉镯送给我了,那她心里肯定是想我戴着它的,平时拍戏不方便也就算了,回家肯定是要戴的。”
江斯年对林星津的每一样东西都如数家珍,“给你放在衣帽间的珠宝展示柜里了。”
他的话音刚落,林星津就急忙往卧室的方向跑。
这段时间江斯年又给她添置了不少首饰,立于衣帽间中央的展示柜在灯影光效下,如同一道璀璨的星流。
蓝色丝绒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只细腻莹润的玉镯。
林星津小心翼翼地把镯子取出来,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看看手腕上的玉镯,满意地对身后的江斯年说:“这下可以出发了。”
江斯年上前一步,两人的影子在光影下缠绵地交叠在了一块。
时光仿佛回溯到了几个月前。
只是那时候对他避之不及的林星津,此刻却乖顺地被他搂在了怀里。
江斯年亲亲她的头顶,“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被分了个急活,只能先肝这么点了,这章继续发红包。
林星津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点开微博一看, 才发现是戴黛@了她。
最近网上很流行一个话题——#请接收你的五月甜妹#
很多女生拍了美美的照片之后,还会@自己的好友一起玩,就跟成语接龙似的。
林星津没想到戴黛也跑来凑这个热闹, 她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你觉得我像甜妹?”
“对呀。”戴黛在电话那头应得理直气壮,背景里还能听到很大的风声。
戴黛的电影杀青之后,她如约来《盛世》剧组探班。
林星津也终于知道她在电话里多次欲言又止的原因——
戴黛决定退圈了。
林星津闻言愣了好久,情绪难辨,“你之前说有件事想当面跟我说, 就是这事?”
戴黛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嗯, 在心里憋了好久, 现在终于能告诉你了。”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林星津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戴黛的决定。
戴黛比她早入行几年,演技过得去, 也积累了一定的粉丝基础,尤其是她跟苏时遇合作的电影才刚刚杀青,只要她坚持下去, 她绝对可以拥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
“就是感觉太累了,你也知道的,我其实并不喜欢演戏。”戴黛的家庭条件并不好,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争取某个角色差点被投资商欺负了去。
“现在该还的债都还清了, 我也该过过我自己喜欢的日子了。”戴黛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毕竟我也就活这么短短几十年。”
林星津抿了口温水,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以后还没想过,现在就想出去好好玩一圈。”
说完,戴黛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星津,瞒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
戴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林星津水润的黑眸直视着她,“其实我也有一件事瞒了你很长时间。”
“你也有事瞒着我?你该不会也准备退圈了吧?那正好,咱们可以组团出去玩了。”
戴黛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订好机票跟林星津出去玩。
“我结婚了。”
“不就是结婚……”戴黛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星津,“你说什么?”
林星津语气平和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两年前就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