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沦陷—— by木木t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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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年跟她之间的交流与沟通,完全就是公事公办。
不过,她今晚确实没有看剧本的欲望。
她将剧本合好放到一边,关掉客厅的灯走进了卧室。
看着陡然暗下去的落地窗,楼下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那人薄唇微勾,显然心情不错。
真听话。
他暗自想道。
墅江公馆是林星津和江斯年的结婚后住的房子。
真正的江家老宅位于南城的西郊,那一片都是几进几出的深宅大院,恢宏大气,哪怕是咫尺之内都大有乾坤,光是其历史文化价值,就已无法估量。
住在那的才是南城真正老底子的豪门贵族。
因而进出都要接受严密的检查。
林星津来这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但每次来都会被震惊到。
经过一个很大的前庭花园,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江家内部。
“津津。”尤佳很喜欢这个儿媳,一看到她就迎了出来。
“妈妈。”
林星津的这声“妈妈”依旧不熟络,不热切,但尤佳却丝毫不在意,她伸手握住林星津的手,亲昵地把她往屋子里带,“可算把你盼来了,走,跟妈妈去奶奶屋子里试衣服。”
被冷落在一旁的江斯年好奇地问道:“试什么衣服?”
尤佳笑着冲江斯年解释道:“上回流光阁出新样式的旗袍,津津不是在拍戏赶不回来吗,我就问她要了尺寸,先给她做了,正巧昨天她们刚把衣服送过来。”
“原来是这样。”
尤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星津,“津津,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呀,在外面拍戏很辛苦吧。”
她们上回见面已经是半年前了,林星津为了拍戏体重有起伏也很正常。
“没瘦,比之前还胖了两斤,我今早刚称的。”林星津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江斯年。
总觉得在他面前讨论体重,是一件格外奇怪的事情。
江斯年笑得温和,眼底带着宠溺。
尤佳一脸欣慰地看着两人互动,笑着说道:“那先去试,不合身再让他们改。”
“那我跟妈妈过去了。”
在江家老宅,林星津会更依赖江斯年一些。
江斯年微微垂眼,对上林星津的视线,眼底漾着缱绻的温柔:“嗯,去吧。”
林星津试衣服的隙间,江斯年接了个电话。
“斯年。”司嘉树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扬着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回说要陪老婆回娘家没时间,那今天总有空出来聚聚了吧。”
江斯年轻笑:“还真是不巧。”
“又没空?”
“嗯。”
“得,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今天陪老婆回江家了。”
司嘉树:“……你可真行。”
江斯年笑:“下次吧,下次一定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那就说好了,下次可不许再放我鸽子。”司嘉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对了,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女朋友想演个角色,我查了那剧正好是你们星影出钱投资的,你让她插个队呗。”
司嘉树虽然换女朋友速度快,但交往期间对每个女朋友都挺好的,几乎算得上是有求必应。
他这回找的新女友是个小明星,嗲嗲的,很会哄他高兴。
他一高兴,自然更好说话。
江斯年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哪部剧?”
“哪部剧?”这可把司嘉树问住了,“你等等,我翻一下跟她的聊天记录。”
司嘉树看着聊天记录,报出了名字。
江斯年闻言却皱起了眉。
作者有话说:
本章评论发红包~
江总:jin是jin,jing是jing,哪里一样了!
看来练好前后鼻音至关重要呀!
不过津津越纠结,越能说明她已经开始动心。
司嘉树还在说:“我去找了许秘书, 结果他说这事必须要你同意才行。”
星影传媒由江斯年直接管理,许秘书确实没有这个权力帮司嘉树。
“斯年?”司嘉树见他无甚反应,忍不住出声催促, “到底行不行,那边还等着我给她答复呢。”
江斯年拒绝得干脆:“不行。”
“为什么?”司嘉树没想到江斯年会这么说,嘴里含着的烟随着他的质疑掉落在地, 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橘黄色的残影。
“那个角色是属于津津的。”
林星津过几天要进的组就是司嘉树小情人想去的那个剧组。
司嘉树捡起地上的烟头,将其碾灭在垃圾桶里,然后问道:“这不是个电视剧组吗,我记得你老婆只拍电影呀。”
这确实是林星津第一次拍电视剧,为了还导演人情。
但这部古偶剧本身就是个大制作。
由最热言情大ip改编,影视巨头星影传媒和浩瀚影业联合出品, 尚未开始拍摄就已经成为众多视频网站争抢的项目。
林星津在这部剧中的戏份并不多,她饰演的是剧中女二,不过女二前后身份的转化, 还是很考验演技的, 所以若是演好了,绝对会是个很吸睛的角色。
这也是她最终决定接下这个角色的原因。
现在有人要动她的角色, 江斯年当然不会允许。
司嘉树没想到自己的新欢居然抢角色抢到星影老板娘头上去了,当下就准备撤退。
可一想到对方昨晚缠着自己撒娇的模样,又不由得还想再替她争取一回。
“你看我都在她面前打过包票了, 要是办不到我这面子往哪搁呀。”
司嘉树退了一步,“要不你就让她演个女三吧,她主要就是想接这部剧,在里面演什么角色不重要。”
“这……”
见江斯年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 司嘉树再接再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的人我了解。”
他说的信誓旦旦:“她绝对不是会作妖的人, 演技应该也还过得去,我看网上对她的评论都挺不错的,绝对不会给你老婆造成困扰的。”
司嘉树哪有这个功夫关心小情人演技好不好,不过是为了应付江斯年随手翻了翻微博。
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江斯年怕是林星津出来找他,“你跟许秘书商量吧。”
江斯年快速挂断了电话,结果发现是尤佳过来了。
“妈,您怎么出来了?”他下意识地往她身后瞧了瞧,见她身后无人,心里不免一空,“津津呢?”
“放心,你的津津丢不了。”尤佳笑着打趣他,“知道她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叫奶奶好好看着呢。”
江斯年:“……”
“她跟奶奶在试衣服呢,我就是出来跟你说些事。”
江斯年将手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您说。”
“林缜之前给我们打过电话。”
听到“林缜”的名字,江斯年倏地神情沉了下去,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凉意:“他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要我们给津津施压,让她退出娱乐圈,然后催她赶紧生个孩子,要不是看他是津津的爸爸,我非骂他一顿不可。”
尤佳越说越生气,“津津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江斯年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有些账是时候该跟林缜清了。
他这人护短,尤其看不得喜欢的人受委屈。
“我会告诉他,让他别再来打扰你们的。”
“不过林缜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津津现在正处在事业的紧要关头,哪怕她真的喜欢上你了,你也别自作主张,拖她后腿。”
江斯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您眼里像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吗?”
尤佳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我是怕你到时候一时头脑发热,毕竟你这么喜欢津津……”
江家人都清楚江斯年到底有多喜欢林星津。
记得那时候江斯年刚回国一个星期,整天待在公司不着家。
可那天下午,他却突然回来了。
江斯年素来沉稳,喜怒不行于色,有时候就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这回,尤佳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江斯年就率先说道:“妈,我跟人领证了。”
他的喜悦是那么显而易见,眉梢眼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以至于尤佳听到独子结婚这件事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震惊,而是脱口而出一句:“恭喜你呀。”
“谢谢。”
江斯年很自然地接下了这声祝福。
他本就长得清隽出众,如今更像是冰雪消融,身上的清冷感尽数化为缠绵春水。
不过,高兴归高兴。
尤佳还是把正在书房看书的江述和正在抄佛经的江奶奶都叫了过来。
“斯年说他领证了。”尤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以免因为太过兴奋而失态。
老太太没反应过来,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领证?领的什么证?”
江斯年自小就优秀,家里大大小小的证书一大堆,老太太只当他又获得了什么荣誉。
尤佳小声给她解惑:“妈,领的是结婚证。”
老太太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我们斯年结婚了?”
“嗯。”
“哪家的姑娘?”
“这我还没来得及问呢。”
江述是几个人当中最为镇定的。
常年征战商场与阅尽世故的经历使得江述沉淀出一股极具威慑力的气质,独子擅自做主跟人领证的事情虽然让他惊讶,但还不至于让他动怒。
他看着早已能独当一面的江斯年,淡然问道:“那姑娘是你喜欢的吗?”
“是,我非常喜欢她。”
彼时正值盛夏,骄阳如炽。
江斯年的目光透过窗落在外面繁丽的庭院里,满目葱茏、浓荫重叠。
似有无限生机。
看着儿子不由自由柔和下来的眼神,江述拍拍他的肩膀,“是你自己喜欢的就好。”
老太太心急:“说了半天,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呀?”
尤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叫星津?”
江斯年神色一变:“您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不小心在你房间看到过一个盒子,因为一时好奇就打开瞧了瞧。”这到底涉及到江斯年的隐私,尤佳明显有些心虚,并企图拉更多的人下水,“那时候,你爸和你奶奶也在。”
突然被点名的老太太和江述:“……”
“不过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打开那些信,只是看到了信封上的名字。”
盒子一尘不染,显然经常被人拿出来擦拭。
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最早一封信的时间可以追溯到他高中。
看着这一封封没被江斯年送出去的信件,作为过来人,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呢。
只是几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没有一个人去问江斯年。
只是后来再进江斯年的房间,就再没见过这个盒子了。
尤佳想,那个盒子应该是被江斯年藏起来了。
“不过这事确实妈妈不对,妈妈跟你道歉。”
江斯年看着母亲眼底的歉意,语气温柔:“这事不怪您,是我没把东西放好。”
“对,她叫林星津。”
他的尾音微扬,平日里低沉的音色此刻却像清晨的日光,温柔而缱绻,带着得偿所愿后的悸动,“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女生。”
是他深陷迷雾世界里的灯塔,是他心上的星星。
是他从躁动的少年时期延续至今的最绮丽生动的一场梦境。
如果可以,这场梦他想做一辈子。
“斯年,那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呀?”
老太太急着见孙媳妇,语气中带着急迫。
说到这,江斯年的笑意稍敛,“我跟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怎么特殊了?”
他跟林星津领证的理由,江斯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家里人,毕竟他还需要大家帮他一起骗林星津。
“你这不就是骗人家跟你结婚吗?”
尤佳白了丈夫一眼:“怎么能算是骗,斯年这顶多算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来帮助星津摆脱她爸爸的控制。”
“可……”江述还想说话,就被尤佳打断了。
“就按斯年说的办,记住是你要求他必须结婚以后才能掌管公司,是你逼着他结婚的。”尤佳把锅丢给了江述,江述颇为无奈地看了眼尤佳,最后还是把这锅认了下来。
“所以,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逼她来江宅见你们的。”
“那是自然。”尤佳点点头,“不过真人不给见,让我们看看照片总可以吧。”
“是啊,你有我孙媳妇的照片吗?”老太太在一旁望眼欲穿。
江述虽然没表态,但眼底的期待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好。”江斯年拿出手机,翻出那张林星津抱着玫瑰的照片。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这姑娘长得真好看,招人疼。”
“是呀。”
“另外,”江斯年顿了顿,“我和津津先不打算办婚礼了,津津打算当演员,公开已婚的消息不利于她发展。”
“你们这是打算隐婚?”
“不,她隐我不隐。”
后来江家人才明白江斯年话里的意思。
素来低调行事的江家现任掌权人江斯年一掷千金拍下墅江公馆,称要将其作为婚房。婚后,更是经常亲自为新婚妻子添置各种衣物首饰……可谓是极近宠爱。
当然这中间也不乏有对江斯年动过歪心思的人,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若是能搭上江家这艘大船,也就意味着彻底在南城站稳了脚跟。
谁能不心动呢?
可毫无例外,这些人全都下场惨烈。
久而久之,南城上流圈子的人也就都知道江斯年一门心思只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其他人根本没有一点机会。
尤佳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虽然江斯年对待感情有自己的规划,但尤佳还是忍不住心疼他:“你跟津津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
“挺好的?那就是毫无进展。”尤佳叹了口气,“当初你跟津津领证,虽说是为了帮她,可你也得帮帮你自己呀。我看你就是没压力,等哪天津津有了追求者,我看你着不着急!”
“妈。”
江斯年不喜欢这种假设。
明知道是假的,也让他心里格外不舒服。
以往尤佳都是点到为止,可今天她偏还要刺激江斯年,“这种事情又说不好的,你再这么温吞吞的,我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尤佳走了。
独留江斯年一人在客厅。
不可否认,尤佳的话对他造成了影响。
他当然想要林星津的爱,疯了似的想要。
可他又希望那爱是纯粹的,不掺杂感激和同情。
他一直以为林星津身边只有他,所以他们有的是时间。
可尤佳的话点醒了他。
星津说不会爱上别人,难道就真的不会爱上别人了吗?
真到了那一步,江斯年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星津出来找他的时候,江斯年正站在窗前。
他穿着衬衣西裤,身形修长挺拔,年轻而矜贵,有一种天然的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可这种距离感在他转身看到林星津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他将林星津纳入了自己的安全范围内,允许她自由进出。
江斯年的内心焦灼不安,面上却丝毫不显,见到林星津过来,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怎么了?”
林星津伸出自己的手,只见莹白如玉的手腕上正戴着一只通体透亮、质地细腻的玉镯,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窗外的一抹阳光正好落于镯子上,更显得其色泽清润。
即便林星津不懂玉,也明白这镯子必然价值连城。
她的语气里少见的有些慌张失措:“妈妈刚给我的。”
听到她没有改口的称呼,江斯年漾着心满意足,他轻笑:“既然是妈妈给的,那就收下吧。”
因为是在江宅,有些话林星津只能说给江斯年一个人听,她慢慢走上前。
江斯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朝自己走近,直至两人的影子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他眼底闪过一抹幽深。
丝毫不设防的林星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太贵了。”
江斯年的注意力其实没怎么在她的话上。
他只觉得一股香甜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带来难以言说的酥麻感,让他的胸腔微颤。
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只要他略一低头就吻到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林星津没有注意到江斯年的异常,这主要归功于江斯年。
这两年,江斯年给足了她安全感。
林星津在他面前从未有过丝毫的防备。
“可是……”林星津轻咬红唇,面色犹疑,“我觉得这镯子应该是为你夫人准备的。”
“你不是吗?”
低沉微哑的嗓音,伴随着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调一起向林星津袭来,让她头皮发麻,耳廓发烫。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评论红包~
江妈妈:再这么温吞吞,当心老婆跑了
江总:QAQ
江总要开始强势追妻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林星津呼吸微滞。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跟江斯年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她心中的那道安全距离。
林星津猛地向后倒退一大步, 动作幅度过大,多少显得她有些狼狈。
她眼底显而易见的防备落入江斯年眼中,江斯年只能先按捺下所有的不甘与急迫, 重新回归到那个能让林星津放下戒备的克制又隐忍的江斯年的躯壳中。
所谓的斯文、温润、自持,不过是他为了引诱林星津靠近的伪装罢了。
有时候江斯年又不免庆幸,还好林星津不会知道当他在面对她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否则她一定会被吓跑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
江斯年也适当地后退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
那种让林星津觉得窒闷的感觉渐渐消退。
眼前的江斯年长身玉立,眉眼温润柔和,甚至因为林星津的过度反应,眼神中透着关切和不解。
刚刚那个气息强势、态度暧昧不明的江斯年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你刚刚说我是你……夫人?”
最后两个字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低到几乎听不真切。
江斯年笑了笑:“在我母亲眼里,你确实是江太太。”
“可……”
林星津止住话, 总觉得自己这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江斯年似乎是在偷换概念,她说的是他,他却扯到了尤佳身上。
可是, 江斯年脸上的表情又实在看不出一丝破绽, 他仿佛真的只是站在了他母亲的角度上回答这个问题。
相对于江斯年的淡定自若,反倒衬得林星津小题大做。
如果这一切都是江斯年伪装出来的, 那林星津觉得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影帝”了。
应该是她想多了。
想到这,林星津对江斯年的怀疑减轻了不少。
“这个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见林星津作势要摘掉镯子, 江斯年出口阻止:“这是母亲送给你的,你现在摘了,她看到会伤心的。”
而后又不急不徐地补上一句:“若真是不喜欢,也等离开了这里再摘。”
他的目光恳切, 似乎真的只是不想让他母亲伤心。
没来由的, 林星津心上涌进一阵愧疚, 她看着手腕上通透细腻的镯子,喃喃道:“……我没有不喜欢。”
“那就戴着吧。”他像是猜到了林星津在想什么,“放心,不是祖传的。这是前段时间她跟朋友去国外旅游,在一个拍卖会上拍到的。”
江斯年斜靠在窗边,身影半明半暗,“星津,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好吗?”
“……好。”
林星津最终败下阵来。
吃完午饭,林星津陪着江奶奶去书房抄佛经。
刚开始是为了避开和江家人有过多的接触,以免露出破绽,叫他们发现自己和江斯年是假结婚。
可抄着抄着,她发现抄写佛经可以让她烦躁的心迅速静下来,所以后来每回来江家,她都会陪着老太太一块抄写。
岁月从不败美人
林星津深以为然。
江老太太虽然年近古稀,可依旧优雅从容,看向林星津的目光充满慈爱。
在跟江斯年领证之前,这个年纪的女性在她心里的印象是面目可憎的。
她一度害怕跟这样的人接触。
但江斯年的家人却给了她完全不一样的爱护。
“津津。”老太太将毛笔搁在笔架上,细心地将已经誊写好的宣纸放到一边。
“怎么了,奶奶?”
“过几天是不是又要进组拍戏了?”
林星津点点头。
“那明天跟奶奶一起去山上祈福,奶奶给我们津津求个平安福,保佑你这次能顺顺利利杀青。”
林星津微顿。
她的上部戏拍得磕磕绊绊,吃了不少苦。
连热搜都上过一回。
但她没想到这事居然连江奶奶都知道了。
江奶奶走过去握住林星津的手,有些心疼的说道:“我们津津一个人在外面拍戏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奶奶在家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奶奶,我会的。”林星津反手握住老太太的手,微摇了摇,这种带着撒娇性质的动作,她做起来还有些生疏,“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助理、经纪人还有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很照顾我的,您放心。”
老太太一脸疼惜地看着她,“那就好,那就好,要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奶奶帮你去出气。”
打从第一眼见到林星津,老太太就特别想疼她爱她。
不是因为她是江斯年喜欢了很多年的姑娘,而是她身上时刻带着一种无声的落寞,哪怕是她在笑的时候,在她开心的时候,她也随时做好了抽离的准备。
老太太活了一辈子,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一瞧便知道,这姑娘心里有伤。
林星津垂下眼,纤长的眼睫在瓷白的脸上落下一层阴影,看不清她的神色。
这就是她不太愿意来江家的原因。
不是因为江家人对她不好。
恰恰相反,是他们对她太好了。
林星津从小亲缘淡薄,沈晨留给她的温情就那么几年,而后就全是扭曲恶心的日子。
所以,江家人越是待她好,她就越是害怕。
害怕这种感觉一旦上瘾,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江斯年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一老一少手拉着手,林星津的情绪似乎还有些低落。
他心里一拧,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见他皱着眉,就知道他是误会了,顿时起了玩心,“没什么,我就是告诉津津,你每回看她的那部《黎明之前》都会哭。”
《黎明之前》是林星津拍的第一部 电影,她在里面饰演一个历经苦难马上就要迎来新生活,却被残忍杀害的小巷姑娘。
这下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猝不及防被奶奶揭了短的江斯年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而在他的咳嗽声中,林星津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当时去电影院看的人,几乎都是哭着出来的,但这事放到江斯年身上,可信度确实不高。
老太太无视江斯年窘迫的目光,继续给林星津“爆料”,“是真的,那天晚上你爸爸出来喝水,看到影音室的门没关严实,就进去瞧了瞧,结果发现这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在看你的电影,眼睛都哭红了。”
林星津忍不住“啊”了一声。
“第二天起来,你爸爸把这事告诉我们,结果根本没人相信。”老太太一想到当时那场景就忍俊不禁,“因为上回在电影院他已经哭过一回了。”
听到这,林星津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江斯年身上。
江斯年一开始还有些羞窘,但在对上林星津的眼神后,神色变得坦率,“因为你演的很好,每次看都有不一样的体会。”
“谢谢。”林星津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他的这声夸赞,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还去电影院看了?”
“嗯。”一旁老太太抢答道,“全家一块去看的。”
林星津清冷淡然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些人去电影院看她电影的画面。
当初江斯年是有打电话过来祝贺她,但她以为这只是夫妻之间客套的寒暄,她没想到他们真的都去捧场了。
她以为除了容晨和叶雨淇以外,不会再有人在乎了。
林星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种情绪太过于陌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可她并不抗拒,相反,她甚至还想拥有更多。
“斯年,你去跟管家说一声,晚上再多准备些津津爱吃的菜。”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江斯年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低声询问林星津:“不走了?”
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只在江宅吃午饭。
林星津不习惯待在江宅,江斯年舍不得让她为难。
“嗯。”林星津点点头,“明天陪奶奶去寺里祈福。”
她背对着老太太站着,自然看不到老太太得意地冲江斯年眨了眨眼睛。
江斯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颔首道:“好,明天我陪你们一块去。”
“你当然得去,本来就是去为你和津津祈福的。”
看着林星津继续落笔抄写佛经,江斯年心道,这是还没反应过来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后背陡然绷直,接着手一抖,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开一个黑点。
今晚在这过夜,不就意味着晚上还要跟江斯年住在同一个房间。
林星津之前从未在江宅过夜,也从来没去过江斯年的房间。
这里是江家的大本营,根本没法和江斯年分房睡,她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瓣,江斯年房间的床有墅江公馆那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