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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蔷薇—— by知兔者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30

主办方:“哎呦,江少真是料事如神。”
卿蔷笑意顿住。
主办方看不到她的表情,还在说:“江少刚还说呢,您估计会有这个想法,让我们看着点儿时间,最后不知怎的,又变成了问您一声,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港城离上京远,但世家及旗下的企业高管都不至于分不清谁是一家谁是对家。
主办方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江今赴给的暗示太足,活像两人已经相逢一笑泯恩仇了,他才赶紧来做第一个捧场的。
“您糊涂了,”卿蔷声含寒意,打断道,“这话可别再传到我的耳朵里了。”
主办方登时明白过她的意思,在心惊肉跳中连声道歉,却发现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断了。
一出接待室,声音就变得嘈杂起来。
“本事大了是好事儿。”
一道淡翳、在漫不经意下冷冰冰的男声传来。
卿蔷脚步一顿。
她停在门的后几寸地,顺眸望去,果不其然。
江今赴。
门缝只敞了一道细缝,正好露出他整个人。
他双腿交叠坐着,脖颈后靠,双手搭在身侧靠背,微阖的黑眸带出股松懒,薄唇吐出的字却凉浸浸的:“但有些生意,你有命做,没命享受。”
桌上手机里的声音骤然尖细,连卿蔷都模糊捕捉到认错、求饶声。
江今赴不为所动,大概是支得倦了,他活动了下横纵筋络的腕骨,声儿平淡,但就是让人心惊:“忠心还是等下辈子表吧。”
他挂断电话,屋内鸦雀无声、气压极低。
“东欧说会尽力保证留口气交给国内法院处理。”关望山温声说着。
江今赴今天喝了挺多,没人敢惹,他手机一响,他们就把音乐灯光该停的都停了。
任邹行见他只“嗯”了声就没说话的意思了,跟关望山挤眉弄眼,插科打诨地说:“接着玩儿接着玩儿,好不容易嗨一趟,哥几个憋几天了都。”
卿蔷听见里面缭乱鼓点起,还以为能有什么灰色机密呢,觉得有点儿亏,她意兴阑珊,准备回屋。
刚迈开步子,江今赴倏忽轻抬眼眸,漆黑的瞳孔还没褪下戾气,直撞向她。
一瞬暗涩攀附。
他今天缺了收敛的意味,不臣之心溢于言表,眼眸微眯,强制感就绷在弦上。
卿蔷只在原处钉了一刻,就已经晚了,她还没走过,他推门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江二:要趁醉行凶。
第13章 chapter 13 他们在血腥气味里缠绵,用暴烈诠释吻。
江今赴眉骨微压,手背脉络起伏,他关上门,才似随意地抬脚。
自始至终,没再看她。
卿蔷平淡地转而望向前方,但长廊不宽,余光不可避。
江今赴身上的衣服是那会儿被人不小心溅上酒,任邹行硬让人送来换的。他向来秉承红花柳绿贵公子,挑了件儿洋红无袖,跟江今赴以往的非黑即白或灰大相径庭。
突兀、惹眼还有抑不住的野性。
像个有料的风流小开。
江今赴身架如松,腰腹劲痩,再搭上被顶光打得深邃的眼窝,有种凌驾骨相的危险感。
卿蔷烦得很。
青藤山她落下风,前几天却奚落了江今赴的随叫随到。按理说是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但扯平不可能出现在他们之间。
所以看见江今赴第一眼,火又腾地烧起来了。
她不想理人,垂着眼睫即将与他擦肩。
说来也怪,她生气,他们反而落得平和。
可惜他们连骨头都反着长。
“——!”
交臂失之的一瞬,卿蔷清细的胳膊被牢牢攥住,看起来该炙热的人指骨冷硬似手铐。她唇边意料之中的讽意还未浮现,紧接着被拦腰打横抱起。
她反应了一秒,抬手又落下,江今赴下颌靠上处出现了道血痕。
是她细指上锐边钻戒立的功劳。
整个过程中,谁都没说话。
江今赴舌尖顶了下被划破的地方,眸色幽深,但还是没看她,长腿径直迈入接待室。
“砰!”巨大声响,门关上,卿蔷几乎被摔在沙发上,心脏迎来一种高空坠落感。
死寂被撞破,炸耳音乐尽数挡在门外,又是另类空荡。
她穿着纯白吊带,一侧的珍珠链条因为动作滑落,另一侧松垮靠在锁骨几颗,卿蔷从被他抱起灵魂就跌宕起伏的,凭着本能刚坐起来,就又被欺身而上扑倒。
“江二!”卿蔷冷声。
他这一串儿动作太突然,蹭到她后颈处的鼻梁滚烫,腿轻而易举锁住她。
“我对你怎么样?”江今赴嗓音淡哑,除了被她发狠的肘击扰乱片刻呼吸,都像与往日一般。
但他身上裹挟了很重的酒气,也难以忽略由强硬锢制体现的控制欲。
卿蔷挣不脱,眉眼尽是凉意,清薄的口吻冷飕飕:“你有天大的能耐,敢在我身上撒酒疯。”
江今赴胸腔震出两声笑,他像是醉得厉害,又像是寻得了乐子,下颌的血被蹭在眼前白腻的脖颈上,他笑腔谑道:“你真奇怪啊。”
“卿蔷,你恨我,”江今赴的气息将她露出的皮肤染成绯红,“又接受不了我不爱你?”
屋里静得厉害,就剩下他这句刻薄的问话。
卿蔷在瞬息间陷入混沌,却在瞬息间被激得回神。
她咬牙抵挡没轻没重的碾磨带来的过电感,拼了命想翻身,不料江今赴突然顺了她的劲儿,两人骤地滚到单向玻璃地板上。
江今赴神情晦暗不明,手垫在卿蔷头下给了她缓冲,随后收回,再次挟制住人。
卿蔷侧身朝下,身材被褶皱布料勾勒,曲线凹凸起伏,白裙衬出了她虚伪的脆弱感,只会放大人的破坏欲。
“那你想我怎么爱你呢?”江今赴眼底阴霾,话却用了有商有量的口气。
卿蔷看不见他,却能瞥到楼下无度狂欢,光影乱飞,她阖眸,靠拔凉的玻璃冷静,江今赴像是真想要一个答案,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卿蔷觉得有点儿好笑。
底下群魔乱舞,却比不上一间屋子两个人,荒诞到极点。
“二哥怎么爱给自己贴金了?”卿蔷眼睫颤了颤,耳畔淡红为她覆上柔媚,顾盼撩人。
她的白被各色灯光闪烁艳冶,似是轻柔吟转,出口却是取笑的话语:“你和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再正确不过了。”
江今赴漫不经意,修长手指拂开她挡脸的发丝:“是吗?”
“那就换个眼红法吧。”
像是溺宠情人的语气。
动作却丝毫没有温存的意思。
卿蔷被他放开束缚,又被摁着右肩翻身,他一手将她细腕与腰叩在一起,一手捏上她的下巴,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被薄凉的唇封了个严实。
身体的本能无济于事,她下巴被捏得泛酸,又被他舌尖强硬地撬开——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辛辣酒味直接传到卿蔷味蕾,让她体会到了微醺醉意。
说是吻,更像咬。
不知是不是沾到了他脸上快要凝固的血,才刚触上,铁锈腥甜就攻击卿蔷的感知。
他们只亲过一次。
那次远比这次要彬彬有礼。
卿蔷的唇被他吮了又搅,他瞳孔倒映楼下的颠狂光景,黑眸映着奢靡,不断提醒着卿蔷他们有多放.浪.形.骸——
他们在人群攒动上接吻。
舌尖传来刺痛,卿蔷蓦然攥住他的侧腰。人快化作春水,多巴胺与酒精沸腾,她朦胧睁着眼,却在被吮疼时骤地闭上,试图逃脱江今赴眼里的情.欲传递。
但她扛不住。
扛不住浑身接连不断滚动的酥麻微痒。
扛不住大脑在茫然中像被浪潮冲击愈发兴奋。
扛不住恨意刻苦,却被爱滋养的痛苦。
心脏跳动的声音缠绕在两人耳边,分不清谁更凶,谁的心跳更狂乱,但此时,他们置身的节奏堪比一切混响摇滚乐。
江今赴像要把她吞拆入腹,卿蔷几近窒息,眼尾起了湿意。
太烫了。
她颤着长睫扑朔,迷离中被他冲破眉目的侵略欲摄住,手指松了又紧,掐入他紧实的腰腹。
卿蔷向来无所谓他的压迫感,却难免在意乱情迷中慌了起来,灵魂空白又轻飘飘,像是被抛到云上,却又立刻让他极具占有欲的扫荡拽入深海,重若千钧。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
一概带霜又攀刺神色融化,狐眸半睁半阖,眼尾蹭上红晕,不再是仅限于言表的柔软,倒像被欺负得多委屈,无害,还招人怜。
江今赴舔咬了下她的唇,手用力,将人带到自己身上,又叩着她后颈向自己压。
卿蔷想清醒,但力道被抽离,她只能撑在他有起伏的胸膛,一点一点被迫地塌下去,快要挨到时,她有点急,又实在眩晕,声音虚无缥缈,还带着停不下的喘息:“江今赴——”
她这声像小兽呜咽,尾调又急促,反应过来后,卿蔷抿唇不言了。
江今赴顿住,控着她微微侧脸,贴在她耳蜗哼笑了声:“叫得真好听。”
“这样眼红好不好?”他手轻捏着她的后颈,安抚似的,哑声话语却浑得恨。
“当初怎么不想想,你有命让我爱,有命让我做吗?”
他根本不要回答,说完就手掌用力,胁迫她吻了过来。
真不讲理。
他江二要是三年前就是这样,她多少会掂量掂量不去下套。
卿蔷招架不住,唇瓣无力微张,被迫承受席卷,缝隙溢出浅嗔,她想收声,含昏吞咽,不小心抿了一瞬他侵城略地的舌。
她倏地颤栗,下意识张嘴,却又方便他作恶。
所有感官都是难耐感,像在烈阳下被暴晒,身躯赤.裸无处遁形。
她向后仰,江今赴穷追不舍。
他不会放过她。
卿蔷脸颊泪水滚落,是被铺天盖地的刺激逼出来的。
她眼前朦胧,江今赴手肘支在玻璃上,另只手插入她发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揉,眉目散漫低垂,肩颈线条清晰,攀附淡青色的血管,喉结上下滚动,洋红色的无袖显得他冷白。
单向玻璃下极乐世界,光穿透了上来,昏暗房间是暗色糜.烂。
他们在血腥气味里缠绵,用暴烈诠释吻。
江今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直了,手掌握在她后腰,嗓音哑而沉:“卿卿,舒服吗?”
不可否认,他们是契合的。
卿蔷呼吸着被施舍般的空气,脑中潮起潮退,她手撑在他腿侧,像悬在空中,无路可退。
江今赴啄吻着她,从额顶到颈窝红痣,动作放柔惹人沉沦,低哑的声落出来:“试试吧。”
试什么?
卿蔷看他。
心知肚明,又无法拒绝。
他却不说了,只是滚烫身躯逐渐前倾,她手支在地上,耳畔发丝紊乱。
人类逃不脱最低级乐趣的邀请。
大脑混沌不明时,爱与吸引力总占上风。
卿蔷细手轻抬,落在他下颌伤处,一指勾勒,一指微抚。
江今赴被她这算得上是不知死活的撩拨弄得也难受,撤开桎梏,手勾起松垮的衣服下摆,腹肌人鱼线轮廓将现未现,没等掀起来,跌在不远处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嗡嗡。”
他一顿。
铃声随之而来——
“I might never be your knight in shining armor......”
卿蔷双眸微睁。
是他们第一次接吻时放的音乐。
记忆猛地回笼,包括被浸透的仇恨。
她逐渐清明。
歌声还在继续,冷气侵蚀,寒意刺激肺部,卿蔷蓦地呛了几声,反而冷静,灵魂归位。
仿佛实质的攻击性凝结,屋内尚存的缱绻被驱散了个彻底。
“撕拉!”一声,江今赴的衣领被一把拽住。
卿蔷媚丝未褪,色如春晓,眉比方才弯,是她今天对他第一个笑颜,却缠绕荆棘:“你怎么想的啊?二哥。”
她踩他的蓄势待发,没轻没重。
“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你不懂吗?”卿蔷越用力,江今赴眉蹙得越深,她越狠。
卿蔷起身,晃了片刻,跪坐在他腿间,膝盖靠前似有若无顶着,附到他耳边:“这么想要我啊。”
她笑起来:“那你不该表现出来啊——”
“你不知道吗?我只想让你不好受。”
话落,她狠咬下去,腥甜味弥漫唇齿。
江今赴闷哼一声。
她毫不留情,江今赴被她叼住的耳畔几乎在瞬息间麻木。
卿蔷故意拿刚学来的技巧舔.舐,不紧不慢勾着人。
江今赴抬手要叩,却被她躲开。
毕竟他们之间谁胜都是胜在出其不意,而卿蔷也算在他两次粗.暴的咬.吻里长了记性。
“太重.欲可不好,”她居高临下,眸含笑,不达瞳:“毕竟满足不了,难受的是你。”
卿蔷拾起自己的手机,顺带瞥了眼江今赴接连响起的电话铃声——来自任邹行。
她挑眉,边给单语畅发自己有事先走了,边朝门口去,收起手机,又转身睨了下。
江今赴早站起来了,垂着狭长眸子遮去阴翳,闲散拾起手机,要不是他那股难耐劲儿蓄势待发,还真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少喝点儿酒吧,二哥,”卿蔷扬起还泛着痛感的唇角,没忍住舔了下伤口,看他黑眸眯起,她咬着字讥嘲,“身体坏了,就没用了。”
语毕,卿蔷回眸解锁。
“二——我靠!”
她跟正要敲门的任邹行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卿蔷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虽然只是接了个吻,但余韵仍在,不过是被她死死摁着。
唇峰酥麻,鬓角黏发,都不用镜子,她也能想到自己被折腾得有多狠。
卿蔷眸底冷意更盛,侧了身子走出,露出身后同样没少受伤的江今赴。
走了几步,她回头,对目瞪口呆正结巴的任邹行,笑得没一分真心:“管不住眼睛,就管好嘴。”
作者有话说:
江二(目露凶光):好不容易把人亲软。
任邹行(瑟瑟发抖):我会死。
第14章 chapter 14 偏她次次似沦陷,就能让他克己本性万万千。
单语畅收到短信后拉开门探头探脑,没看见卿蔷才放下心,她走出几步,视线范围内也没有任邹行的身影,有点儿纳闷。
“这儿。”有气无力的一声从下方响起。
单语畅目光下挪,才看见抱着自己腿、跟被霜打茄子似的蹲在地上的任邹行。
“你咋啦?”单语畅不明所以。
任邹行有苦难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看见卿蔷了。”
“啊!”单语畅快走几步,“卿卿不知道你要来找我吧?我也不是别的意思,主要是你跟江今赴玩,我如果和你走太近,怕卿卿会不舒服。”
“......”任邹行扯扯嘴角,“放心吧,没你事儿。”
“那就好,”单语畅松了口气,看他无精打采,想了想,别扭地安慰,“看见也没什么事,大不了我就把开反载坑儿你尾随我给我救上来这事儿全盘托出,虽然我怕卿卿为难,但卿卿其实很讲理的。”
她这段儿话槽点太多,任邹行喉咙哽了口血,生无可恋,语气幽幽:“她哪儿讲理啊,她九条尾巴。”
“别编排卿卿,”单语畅不懂他,见他一副狼狈小狗样儿,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带你兜风去。”
任邹行眼睛亮了亮,“噌”一下站起来,眼前一黑,他顺势搀上单语畅,“哎呦”两声:“单姐,快快快,带我走。”
今夜上京不眠,快到十五的月亮先成白玉盘,任凭万种灯火借它的光。
卿蔷一上车就让司机伸起了挡板,她靠在椅背侧眸,车窗上有她的模糊影像,与天边的月。
她心里乱得很,浑身的软乏感还没下去,盯着窗外出神,脑中记忆却没在方才荒唐里停留,时间线要再往前拉,与飞驰向后景象成反比。
下雨了。
雨珠打在车窗,晕开了一片亮黄。
卿蔷抬手与它隔窗相触。
月亮碎了,碎在指尖。
闪电清光打入车内大亮,卿蔷被晃得迷茫,减速带上的车颠簸,她阖着眸,似有若无中,好似停在了三年前的江今赴主宅。
当时卿蔷回南城盛妆繁琐收拾了一天,准备出席十八岁的生日宴。
结果收到应叔发来的消息,说他家少爷跟她一个时间出门仍未归,鬼使神差的,场都没开,她又跑回去了。
然后从主宅被带到空明山,江今赴都没露面。
后来......后来她走木悬桥上山,月光如清水洒遍野满山,她眼中飘荡澈波,乌发随风起,素手提裙,一阶一艳。
直到山顶,浅淡雾气四起竹林,裹挟晚夏夜难得的霜露味拢叶若纱,异形跳台式展厅暖光尽数开启,以落地窗为线驱逐冷月。
门开,少年斜倚沙发,领口解了一个扣子,清细手指支在耳廓处假寐,碎发戳眉骨,阖眸不见意。
随之响起的,还有不知循环几次的英文歌——
I might never be your knight in shining armor
I might never be the one you take home to mother
......
少年并未被她的到来惊扰,厅内钟表滴答声随节奏沉浸,像午夜十二点倒计时的唤醒。
展厅内抬头可见观星台的设置,纯白地板上是由远至近的实时投影,踏月涵盖半厅,半月又临厅。
浅淡与奢华碰撞,像是世俗外的浪漫童话现场。
卿蔷怔了许久,晚风好像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
水晶刺绣的黑绸裙被风衔起,晶钻冠冕挽留月芒,她迈入厅中,白腿只露了一瞬,就是冲突的反差。
门关,只余厅内空明。
玻璃罩住无数遗失珍宝,穹顶烁光洋洒曜芒,尽头却是黑曜石与红钻融合的模型城堡,树脂河流藏着卷尾鲸鱼,机械式留声机重复高歌——
But I can be the one be the one tonight......
裙摆沾染数色颜彩,却又转瞬即逝,窈窕身影像早就定好目标,径直而去。
卿蔷走到江今赴身边。
From across the room
I could tell that you were curious......
她看着他。
江今赴眉目拢着薄倦,在被她微挡的侧影下突出骨相凌厉,搁置一旁的白色西装彰显主人矜贵,触到黑裙却相融一体。
And if you like having secret little rendezvous
If you like to do the things you know that we shouldn't do
If you like to do whatever you've been dreaming about......
她俯身抬手,细指摁在胸口,戒圈激起微痛,像在盘问佩戴它的公主——想好了吗?
或许有退缩,但他胸腔的起伏与微动的腕骨,所有一切他即将苏醒的征兆,都在催促她——
去吧,去放任自己,去飞蛾扑火。
Baby I'm perfect
Baby I'm perfect for you......
她献上吻。
江今赴垂眸,被敛于眼底的阴暗、占有堆积一日,在感受到唇上温软浅甜时褪去。
他将她颤动的眼睫、微红的耳垂、与攥紧的手尽收眼底。
少女娉婷,少女无情。
少女贪求一时尽兴,于是清醒。
江今赴知道卿蔷并不是擅骗,她只是一时感性,而理性总后来居上。
偏她次次似沦陷,就能让他克己本性万万千。
朝她后颈去的手最后规矩地扶在她腰上,他向后撤,落了个一触即分的吻,刚醒的嗓音带有沙哑,似是不计较,淡声说:“回来了。”
他想,回来了,就再放过你一次。
可惜空明山的展厅最终落了锁,她使恨置于爱上,让他的执欲破茧。戛然而止的歌曲坦荡而分明:
So let's start right now——
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要共贪求,去共沉沦。
作者有话说:
【章内英文歌:Perfect (One Direction发行)
引用歌词翻译:
I might never be your knight in shining armor
(或许我不可能是你的白马王子)
I might never be the one you take home to mother
(或许我不是你会带回家见你妈妈的那个)
But I can be the one be the one tonight
(但今夜我会做你的唯一 不可替代的唯一)
From across the room
(第一眼见到你)
I could tell that you were curious
(我就知道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And if you like having secret little rendezvous
(如果你想在有几个秘密约会地点)
If you like to do the things you know that we shouldn't do
(如果你想做些我们本不该做的事)
If you like to do whatever you've been dreaming about
(如果你想做些你向往已久的荒唐事)
Baby I'm perfect
(宝贝 我就是最佳人选)
Baby I'm perfect for you
(宝贝 我就是你的最佳人选)
好听!也蛮符合卿卿二哥状况,可配合食用~】
第15章 chapter 15 他俩的关系好像不管人前人后,就都没体面过。
来电铃声又响了。
卿蔷在混乱的梦境挣扎,一会儿是十八岁那天的华丽童话,一会儿是前几天被江今赴摁在单向玻璃上予取予求。
她蹙着眉探手摁下接通,手机里单语畅声音有些含糊:“卿卿,童陇的事儿都准备差不多了,但江家那边儿没跟我对接。”
卿蔷前几日斟酌后,把童陇的文件交给单语畅操控了。
一是云落到底是男的,怕童陇不自在;二是单语畅和任邹行熟悉,要比季姝占点儿优势。
这会儿听见单语畅的话,卿蔷醒过来点儿,眯着眼:“任邹行怎么说?”
她调开窗帘,日光闯了进来,卿蔷边起身去洗漱,边听单语畅吐槽:
“他没个正形儿,给我甩了四个字,为所欲为——你说他那种人是怎么抢到继承权的?天天跟我后面儿跑,还说什么要学做领航员——”
单语畅自觉嘴快,赶紧刹车:“不是不是,他肯定也不是给我做,就他自己有兴趣。”
卿蔷逗她:“你挺熟悉他的。”
“没有!我就是,就是......”单语畅越描越黑,索性偃旗息鼓,“放心卿卿,我不稀罕他的。”
卿蔷轻笑,故弄玄虚:“畅畅,我有话想和你说——”
单语畅紧张:“什么?”
“我不封建,”卿蔷打湿毛巾沾脸,有意拿腔,“你恋爱自由。”
“......”单语畅反应了会儿,佯怒,“卿卿!”
卿蔷乐了半晌,走进衣帽间:“得了,我待会儿飞港城,任邹行说话还算靠谱,那就把料放出去吧。”
挂断电话,卿蔷陷入思索。
童家不是近几年的新秀,想要扳倒不容易,她手上除了童陇的东西,也就只有童家主企资金链的纰漏证据,而这些全可用一句“皆是个人行为”,再加上引导风向推脱。
她对于南城的世家再了解不过,童家绝不是空壳,底蕴也算排得上号,人脉鱼龙混杂更不能小觑,如果能轻易吞并,她不会等到现在。
那江今赴的棋子到底要下在哪儿才能一步将军呢?
卿蔷无从得知。
港城的金钱味比上京要重许多,一个富人挥霍,穷人挣命的地方。
卿蔷在车上等司机去兑换现金给路边以乞讨为生的人分发,或真或假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到她这个份儿上,也只是碰见了日行一善罢了。
毕竟一个阶层有一个阶层的斗争,枪声响起,谁都希望是自己开的枪,却只能抬头望见枪口,世道丝缕牵扯,就连她都做不到阖家团圆。
天际被海上巨型建筑贯穿,浅蓝色海潮扑撞在冷硬堡垒上,内里却是暖意乱撞,杯盏觥筹。
装修也符合拍卖主题——古董红钻。
墙体及木质地板一派古风古色,一眼望去皆是丝绸酒樽,卿蔷挑了个僻静的软榻倚着,但即使如此,她也是焦点,婉拒了几家无伤大雅的邀约后,单语畅才插上话:
“卿卿,你看有什么中意的没?”她将iPad递过去。
卿蔷划着页面,随意保存了几个物件儿,让侍者交给云落,扫了一圈儿,问道:“童家没来人?”
侍者接过,怔了怔,回答:“童少与童小姐都在受邀名单,但童小姐没有到场。”
在“童家大小姐实为养女被当人情往来工具人”这样的丑闻发酵下,他还能面不改色,可见主办方挑的人素质很高。
话也说得妙,不直言童邵没来,那就只能是童邵打点过。
卿蔷垂着眸抿了口酒,没追问:“江家呢?”
侍者:“江二少来了,在楼下拍卖现场。”
卿蔷点头,待侍者走后,弯眉是自然弧度:“他倒是闲情雅致足得很。”
单语畅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干笑两声:“估计有别的事儿。”
“是啊,上京权贵圈里的第一人,”卿蔷微嘲,“谁能拿准他的主意呢?”
“就是!他——”单语畅义愤填膺的话语突然顿住,然后变得磕巴,“卿卿卿卿卿你后面。”
卿蔷怔了怔,堂内喧嚣凝滞一瞬又欲盖弥彰地热闹起来,往她这儿来的目光却都收敛了些。
她会意,唇弯起浅淡的弧度,美目流盼回过头:“二哥这是当曹操,还是当鬼呢?”
江今赴合时宜地穿了国风西装,眉目倦懒,却绕了股邪荡劲儿。
他腕骨一转,青筋横纵的手搭在她身旁,堪堪碰到肩,俯身疏懒地开口:“卿卿,我当什么能不被你编排?”
他们处在游轮三层,名利圈的社交场,扶手平台向下一睨,便能将斑斓拍品尽收眼底,有人会找代拍,有人来了兴致便亲自去,灯如天光永昼,打在簇簇郁金香上显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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