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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摄政王—— by青鸢沉鱼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30
江漓是江南知县之女,父亲冷漠,继母狠毒,继妹跋扈,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成婚后,她处处守礼,贤惠持家,丈夫却极尽苛待,不仅带回远房表妹要她伺候起居,甚至还要染指江漓的贴身婢女。
临被毒死时,江漓才知道,这门婚事是继母一手策划,目的就是要谋夺她母亲留下的巨额嫁妆!
再一睁眼,她重生回被继母关在柴房中逼婚的那夜。
回想前世种种,江漓杏眸中都是凛冽冰霜。
幸得老天垂怜,让她得以重活一世。
那么,那些曾欺她辱她害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过。
起初,于陆凌霄而言,江漓只是个曾救他于危难的陌生人。
既是曾救他一次,见小姑娘受困时,陆凌霄不吝用手中权柄暗中助她几次。
可助着助着,这姑娘的一颦一笑却渐渐入了心。
一日,认回莫府的江漓被国公府长女当众刁难,低眉顺眼地受气,连话都没敢应,陆凌霄深觉不适,正要上前解围。
不想,那小姑娘转头就将人设计落水,在旁笑得开心。
陆凌霄薄唇微抿,素来不显山露水的脸上竟也噙了抹笑,宽袖一扬,命人将国公府结党私授的证据送入了大理寺。
当夜,陆凌霄找到了正惬意靠榻看话本的江漓,推心置腹道:“京都权贵甚多,即便莫府地位高崇,行事也难免掣肘。”
江漓茫然一瞬,顺势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陆凌霄笑道:“成为摄政王妃,一切迎刃而解。”
聪慧绝世大美女*心狠手辣权势通天摄政王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凌霄,江漓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先婚后爱 夫妻携手虐渣
立意:即使身处逆境,也要勇敢坚强,去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屋外寒风呼啸,雪珠子砸在破旧的窗框上,发出骇人的响声。
柴房里冰冷彻骨,江漓双手抱膝缩在角落,嘴唇被冻得乌紫,倾城倾国的一张脸沾满脏污。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地面上明显已经嗖掉的饭菜,膝行过去端起。
因饿得太久,她的手指无力打着颤,碗中的饭菜也摇摇晃晃,散发出酸臭的气味。
江漓忍不住蹙眉咳嗽了几声,眸色慢慢凉了下去。
耳边,又响起了昨日柴房外,继母趾高气昂的傲慢声音——
“都到了这田地,你还在挣扎什么?妄想你爹来救你?别做梦了,他一心攀附权贵,从来不管后宅,更是懒得管你这个没娘的女儿。”
“劝你早点识相,将你娘生前的嫁妆拿出来,能嫁给我那十全十美的侄子,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破柴房里犟多久!”
江漓望着手里嗖掉的饭菜,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嫁给她十全十美的侄子?
真是好大的笑话!
如果没有经历前世种种,她也许真会信了这些鬼话。
江漓生母早亡,父亲江城为了仕途很快娶了当地官绅之女做继室,这几年借着这层关系,他连升几级,成了当地知县,一时风头正盛。
江城的继室袁氏在期间诞下一子一女,儿女绕膝,夫运亨通,袁氏成了江南县城中备受追崇的对象,因此颇为自得,在后宅更是耀武扬威,摆足了官太太的谱。
但袁氏毕竟是继室,饶是她表面再怎么风光,背地里却为这低人一头的身份感到耻辱,对于江城原配之女的江漓,更是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将江漓远远打发走,又能得到江漓生母的嫁妆,袁氏就起了将她嫁给本族侄子的念头。
江漓自然不从,可前世袁氏又逼又哄,先是将她关在柴房中受尽虐待,之后又故意让那侄子假扮好人,“偷偷”把晕倒的江漓救出江府。
江漓走投无路之时,只有袁氏侄子袁召相陪,她以为对方品行端正、胸有沟壑,便应下了婚事。
谁知道成婚后不久,江漓生母的陪嫁被袁氏抢走,原本温柔体贴的袁召态度大变,对江漓言语辱骂、拳打脚踢不说,还领回了一个袁氏旁支的表妹。
他对江漓说:“芸儿从小父母双亡,是我母亲一手养大,情分不可衡量,如今她没了婚事心情不好,我这个作哥哥的不能袖手旁观。你身为表嫂一定要伺候好芸儿,否则我为你是问!”
伺候!她是表嫂还是婢女?
江漓心中哀嘁,却不敢吭声半句,只因整个县城都被江袁二姓执掌,她生母早早亡故、生父不闻不问,孤身一人,无力回天。
江漓本想安抚好袁召的表妹,好换来安稳度日。
没想到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芸儿表妹,不仅心胸狭窄,手段更是阴险,几次三番在袁召面前诬陷江漓。
江漓百口莫辩,袁召又只相信芸儿的说辞,每次都会惹得他对江漓的一顿暴虐毒打。
一次,江漓终于忍受不住,心灰意冷地偷跑回江府,想要找到父亲求他出手相救。
可不知怎的,袁氏竟然早早得知了消息赶来,将她从父亲的书房外拖走,扔到了一间荒废的屋子里。
江漓摔得头晕眼花,看到袁氏一步步逼近,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她害怕地往后退,颤声道:“夫……夫人,想干什么?我毕竟是父亲的女儿,你要是敢对我下手,就不怕父亲责罚吗!”
哪知袁氏听了,竟然张狂地笑起来,恶狠狠地捏住了江漓的下巴,恨恨道:“怕他责罚?自从升迁之后,他不是在忙政务就是忙应酬,哪里还有时间管你这个死了娘的女儿!”
话毕,强行撬开了江漓的嘴,将掺了毒的汤药全部灌到了她的口中。
江漓的浑身渐渐被疼痛笼罩,她不得不蜷缩起身子,脸色苍白,额头汗珠直落。
在无尽的痛苦中,袁氏却笑得越来越张狂,道:“呵,江漓,这穿肠散的毒你可还喜欢?到了地狱碰到你那个可怜的娘,记得跟她说说这毒的效果,毕竟,你娘死的时候也是尝了一番的。”
江漓震惊抬头,看到了袁氏怨毒的脸。
她愤声道:“原来我娘亲的死……”
话未说完,更加猛烈的疼痛袭来,江漓的视线变得模糊,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再之后,就是连续几日非人的折磨。穿肠散的毒在体内肆虐,症状一次比一次重,她每时每刻都被越来越猛的痛楚笼罩,直到最后眼角唇边都流出了黑红色的血。
最终在一个寒风呼啸的雪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到死,都没有瞑目。
没想到睁眼醒来,竟然重生在了被继母逼婚,关在柴房的时候。
江漓嗤笑了声,袁氏、袁召、姜芸儿……
她唇边轻轻默念着,视线盯着手中嗖掉的饭菜,杏眸里俱是冷漠。
呵,既然老天给她机会重活一世,那便——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思罢,江漓眸光一闪,毫不犹豫地举高那碗散发着酸臭的饭菜,狠狠往前一掼。
“砰”的一声,瓷碗砸在窗棂上,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箬望着地面上碎裂一地的残骸,凝神静听。
直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这才收回了几分神思,再次抬眼时,眸子里的淡漠褪去,换上了她尚在闺阁中才有的天真与温弱。
柴房破败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光线照进来,让江漓下意识闭了眼。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窗边,死气沉沉道:“大小姐有何事?”
江漓知道那人是袁氏心腹,她镇定地看着对方,轻轻吐字:“告诉夫人,袁召若是真有她说得那么好,我愿意嫁。但有条件。”
那小厮好像没想到江漓会这么快松口,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道:“什么……什么条件?”
江漓淡淡地看着他:“我要见袁召。”
江漓一松口,袁氏立刻将她接回了原先的闺房,沐浴梳妆,送上新衣,甚至还让厨房准备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并命身边的常嬷嬷前来敲打:“夫人说了,只要大小姐抓住这次机会,和袁召少爷喜结连理,自然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
江漓坐在梨花木圆桌前,听得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温温和和地点头:“如果袁公子真如夫人说的那般,我自然是欢喜的。”
话毕,她拿起瓷勺舀了一口汤羹,缓缓送入口中,腹中立刻被暖融融的汤羹慰藉舒服了不少。
想起前世临死前因为中毒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惨状,江漓无比庆幸自己在此刻重生。
她珍惜老天给的重来一次的机会,也十分珍惜重活一世,让她能有机会将前世那些欺凌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江漓本就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被关在柴房后身体愈发羸弱,此时安静坐着用膳,一举手一投足皆是楚楚风姿。
常嬷嬷看得愣了神,心中纳罕这江家大小姐生的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那张娇娇悄悄的瓷白小脸,比之那位亡故的江夫人更胜一筹。
怪不得夫人这么忌惮这位江家大小姐,迫不及待地要将人嫁出去。
留下这么个天仙儿似的祸害在自己跟前碍眼,换谁能舒坦?
常嬷嬷于是道:“大小姐能想通自然是极好的,也不枉夫人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闻言,江漓执筷的动作一顿,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那双杏眸里清澈澄净,却莫名多了几分锐利。
常嬷嬷骇得下意识倒抽一口气,往后退几步才堪堪站定。她狐疑地抬眼看过去,心中却在想,这位素来温和良善的江府嫡长女,何时有了这么强的气势。
可等她的视线再次落到江漓脸上时,对方瓷白的面上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温柔,仿佛刚才的锐利之色从未有过。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常嬷嬷怪异地看着江漓,却怎么也没看出破绽。
江漓并未理睬常嬷嬷,任由她杵在一边。袁氏派常嬷嬷来就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多说无益。
用完膳,她用丝帕拭唇,道:“不是要去见袁召吗,将我的婢女灵心带过来。”
常嬷嬷一拍大腿,她怎么忘了,江大姑娘被关到柴房后,灵心半夜妄想溜到前头主院去找老爷报信,被夫人拦下扔到了荒园里。
眼下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常嬷嬷面露为难,搪塞道:“灵心姑娘身体不适,还在屋子里养着病呢……”
江漓并无甚大的反应,也不坚持非要灵心过来。
她拭净了唇,将丝帕丢在桌案边,慢条斯理地起了身往门口走。
常嬷嬷以为江漓这是放弃了找灵心,准备出府去见袁召少爷了,不禁心中大喜,拔脚就要跟上。
谁知江漓只往外走了几步,忽然转身看着常嬷嬷,娇唇一垮,无辜道:“我素来被灵心伺候惯了,没她陪着出门实在是没有心情。既然她病了,那便等她病好再见袁召吧。”
常嬷嬷脸色大变,急道:“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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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贵聪慧小小姐*疯批腹黑大将军
林晚是礼部侍郎嫡幼女,生得黑发雪肤,艳冠京城。
她自小精通各艺,才貌双绝,且有一门令人艳羡的婚事,惹得京都一众贵女都道她天生好命。
彼时,林晚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未婚夫与一女子携手同行,举止亲昵。
而那女子,正是前几日未婚夫府上新收留的远房表妹,甚至未婚夫还带着此女登门拜访,与林晚一同喝过茶吃过点心……
真是好恶的心!
林晚当夜去了父亲书房要退婚。
可万万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双亲竟态度大变,扬言让她忍辱负重稳住婚事,只因为纨绔嫡兄需要这门姻亲铺路。
他们道:
“顾府百年大族,你能高嫁已是侥幸,怎么还能苛求未来夫君只爱你一个?”
“你不考虑自己后日如何,也要为你嫡兄的前程考虑,双亲养你这么大,万不可以如此自私。”
“妹妹,男人尝个鲜怎么了,那女子再惹人爱怜,还能越过你正妻之位?”
污言秽语入耳,林晚听得瞠目结舌。
机缘巧合下才知道,她原是双亲路边捡到的孤女,这么多年教她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就是为了用她作跳板攀附贵族。
可她林晚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接连遭受言语辱骂、威胁逼迫之后,她搅得林侍郎府翻天覆地,而后扔下一封断绝书潇洒离开。
众人都以为她离了林府就活不下去,可短短几月过去——
养父母、纨绔嫡兄、未婚夫、远房表妹……个个被逼上绝路,连仰望她的资格都无。
谢太傅花甲之年,痛失嫡子嫡媳,唯一的念想便是寻回失散多年的嫡孙女。
找回林晚后,谢太傅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不仅让谢府上下宠着,还嘱咐自己的得意门生、镇远将军陆承如兄长般护着。
起初,陆承谨记恩师教诲,对林晚细心照顾,又顾忌着男女大防,始终保持着距离。
可护着护着,那姑娘的一颦一笑便住进了心里。
自来运筹帷幄、清冷自持如陆承,在见到那个娇俏聪慧的小姑娘时,亦是没了章法规矩,只得道一声:“怕什么,即便捅破了天,我也在。”
【小剧场】
自从认回谢府,林晚的日子过得愈发舒心。
一日,婶婶送来京都高门的适婚男子画像,想为其择婿。
林晚羞答答的正欲应下,转头就被陆承堵在半路。
男人高大的身影覆住她的,凤眼微凝,目光落在小姑娘白皙的脖颈,问:“小丫头,看你这几日闲得很。有个镇远将军夫人的差事,你做不做?”
林晚大惊:“可你……你是我阿兄呀。”
陆承静默半息,俯身望着她雾气蒙蒙的杏眸,似笑非笑:“哦?那你倒是说说,我算你哪门子兄长。”

江漓不解地问:“怎么了嬷嬷?我已答应夫人去相看袁召,左不过是怕灵心不在身边,自己会心慌罢了。到时冲撞了袁公子,惹了他不快,岂不是辜负了夫人一番美意?”
常嬷嬷被江漓说得哑口无言,细细一想,把到嘴边的拒绝忍回了肚子。
这大小姐说的话有道理啊!
虽说夫人早已和袁召少爷商量好,迎娶大小姐进门后谋夺她生母的嫁妆,可袁召少爷答应此事还因为大小姐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不仅人长得标致,而且满腹书香才气。
今日第一回见面,要是因为大小姐心慌意乱,惹了袁召少爷嫌弃,那这婚事岂不是黄了?
夫人平日里虽将她当做心腹,可一旦办砸这件大事,怕是要剥了她这个老太婆的皮!
想到这里,常嬷嬷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皱纹遍布的一张老脸僵着,对上江漓无辜温善的杏眼,咬牙道:“大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去请灵心过来!”
话毕,她转身就往外飞奔,看着倒不像是去请一个府里不受待见的婢女,而是去迎个掌握她生杀大权的祖宗。
江漓望着那道臃肿笨重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面上温和的笑才缓缓卸下,换上了一片冷漠的冰寒。
前世她嫁给袁召后,灵心作为陪嫁丫鬟随行入府,谁知袁召身有隐疾却好色成性,新婚之夜在江漓处没能成事便开始发了狂般找其他女子尝试,有了姜芸儿这个表妹还不够,竟然将手伸向了灵心。
尽管江漓处处防备,袁召到来时让灵心到后院躲起来,可她在袁府也步步维艰,根本护不住灵心。
最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袁召从花楼喝酒回来,满身酒气闯入她的院中,强行欺辱了灵心。
那时她就在站在屋外,被袁召的手下挡着,亲耳听着灵心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救声,却无能为力。
第二日,不堪受此屈辱的灵心趁人不备,跳入后院的深井中自尽。从此,那座冷冰冰的袁氏府邸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受折磨……
虽然已经是前世的事,可这惨痛的一幕幕再次涌上脑海时,江漓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恨自己当初的懦弱与单纯,被袁氏一族耍得团团转,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江漓胸口起伏几次,良久,才强行将心中的愤怒仇恨压下去,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时,她眼中的泪意尽数褪去,还好,总算是老天开眼,让她得以重活一世。
这一世,她不仅要保住灵心的清白性命,还要守住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一个时辰后,灵心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外。
她身上好像负了伤,走起路来有些摇晃,脸上也有一条明显的红痕。身上的衣裙倒挺齐整干净,应当是来之前已经换了新的。
见到几日不见的主子,灵心再顾不得身上的痛,快步走近了屋内,声带哭腔:“姑娘,您回来了!常嬷嬷跟奴婢说的时候,奴婢还不相信……”
江漓用手抚上灵儿脸上那道伤痕,眼眸里的恨又深了几分,问:“我没事,倒是你,被谁伤的?”
灵心这才想起脸上的伤口,双肩一颤,错开了眼:“没……没什么,是奴婢不小心……”
姑娘虽然是江府的嫡长女,可自从继室夫人进门后,姑娘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艰难,前几日竟然被袁氏逼婚扔进柴房!
如今姑娘安全回来了,她不想姑娘因为她的事伤怀愁闷,平添烦恼!
“说实话。”江漓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灵心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主子沉沉的脸,那双眼睛不再是盛满无辜的清澈,而是带着些许的戾气。
姑娘好似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她有些不习惯,试探着应道:“姑娘,您怎么了?”
“不过是想通了一些事。”江漓淡道,握住了灵心的手,“你不必瞒我,我被关在柴房的那几日,袁氏打你了是吗?”
何止是打!
灵心闻言,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哽咽道:“继室夫人心肠真坏,奴婢见您被关到柴房,就想找老爷求救,谁知道才跑到老爷书房外就被候在那里的常嬷嬷抓回了后院。常嬷嬷拿着一根鞭子抽奴婢,奴婢痛得晕了过去,他们就把奴婢扔到了荒园里!”
说着,她撩开衣袖,露出了手臂上深红交错的伤痕。
江漓看着那一道道触目心惊的伤口,心中恨得咬牙,原来前世被关在柴房时,灵心也遭受了如此重的折磨。
她感动于灵心的忠心,也懊悔那时被袁召蒙骗,根本无暇留意到此事!
江漓握了握拳,将灵心拉到圈椅上坐下,拿出金创药替她上药,边道:“灵心,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姑娘,您要离开这里吗?”灵心震惊地瞪大了眼,可除了江府,她们又能去哪里呢?
“我们北上,去京城。”江漓的声音平缓中带着坚定,“我曾在书房外听父亲提起,外祖父虽然已经退隐朝堂,但舅舅却十分出色,已经在朝中崭露头角,如果能联系到他们,我们就能离开。”
灵心闻言,也欢喜起来,期待地问:“怎样才能联系到京中的舅老爷?奴婢,奴婢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要替姑娘办到!”
江漓见她这副舍身赴死的样子,忽然笑了,摇头道:“不必你舍了命,一会儿我们去见袁召时,你只需要……”
她示意灵心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灵心原本神色震惊,可听着听着便开始连连点头,她信誓旦旦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能办到!”
常嬷嬷送回灵心后,就得了袁氏的令,“请”江漓移步后院小花园和袁召少爷相见。
江漓对此早有准备,也不迟疑,带着灵心便跟随前往。
袁召此时在花园凉亭内等着,一身浅青色的锦衣,头戴银色发冠,手力拿着一册书,一手背后看着湖中的游鱼。
这一副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颇有抱负的才子形象。
可前世相处几载,江漓早看透了袁召这个草包的本性。即便是衣衫饰物装点得像模像样又如何,那双带着精光市侩的眼睛,丝毫藏不住他污浊肮脏的内心。
呵,附庸风雅的好/色纨绔还差不多。
她心中鄙夷,厌恶此人人前人后截然相反的虚伪,面上却丝毫不显,缓缓上前,轻柔行礼道:“阿漓见过袁公子。”
袁召听得这一生娇柔的“袁公子”,骨头早就酥了半边。再回头看到那张倾城的脸,眼睛里的欲/色根本藏不住。
他殷勤道:“江家妹妹何须如此客气,叫我召哥哥即可。”
召哥哥,召你的魂下地狱吧?
江漓忍住腹中上涌的恶寒,作出微笑娇羞之色,点头乖巧道:“召哥哥。”
袁召一双眼崩出了光,示意身侧随行的人都退下去,朝她走近,问:“阿漓妹妹今日甚美,不知是否为了见我才作此打扮的吗?”
江漓睨他一眼,心中只觉此人自以为是得过分,脸皮更是厚如城墙。
她不欲与他多费口舌,话题一转,道:“阿漓久居江府所见有限,不及召哥哥见过识广,学识渊博,今日与召哥哥难得相遇,不知能否带阿漓见识见识外头的风光。”
这美人竟然想要他带着出去玩?
袁召念头一转,面上就露出了喜色。
今夜城中正举行花灯节,街头巷尾热闹非凡,且人头攒动混乱得很,要是他趁着夜色在美人身上摸一摸,岂不是过瘾!
想到此处,袁召看江漓的神色更加意味深长起来,折扇一合,爽快道:“成,今夜正好有花灯节,我带阿漓妹妹去长长见识。”
及至暮色四合,袁召果然派人来请。
此次相看是袁氏一力促成,江漓和袁召夜游花灯节袁氏更是喜不自胜,特意将府中守门的下人遣散,给二人出行大开方便之门。
袁府的马车粼粼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举办花灯节的岩溪街。
江南多水路,岩溪街周围更是水源丰富,湖泊溪流四通八达,是个极好的放花灯的地点。
江漓坐在马车中,看到外头花灯璀璨,烛火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烘托出一种暖黄喜庆的氛围。
她戴上幕篱,轻轻撩开车帘子一角,对外头的袁召轻声道:“前头的河道边挂着好几盏莲花灯,我想去看看。”
袁召早就被色占据了神志,美人出声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应了声,便招呼着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处角落,亲自上前去请江漓下来。
江漓恶心袁召的一切,避开了他殷勤伸过来的手,由灵心扶着下了马车。
二人一路行至岩溪河边,去看河中央漂浮着的许多各式各样的花灯,袁召则步步紧跟在后头。
见江漓喜欢这些花灯,他命身边的侍从买了几盏莲花灯,笑道:“刚才阿漓妹妹说喜欢莲花灯,我都将它们买来了,可喜欢?”
江漓从河中央收回视线,一眼都没看袁召手中的莲花灯,失落道:“方才在马车上看得不真切,到了岩溪河边才知道,原来今夜的花灯各式各样,竟比莲花灯样式精巧百倍。”
她歉意道:“召哥哥,我不喜欢莲花灯了,我喜欢这些——”
话毕,江漓纤指一扬,点住了不远处的几盏样式惊奇的火龙灯。
袁召手里提着好几盏莲花灯,一听就黑了脸,这小美人看着温温柔柔,花样倒是不少。
他素来纨绔,只有女人上前讨好,哪里受这样的怠慢过。
袁召刚想发作,转念想到她手中攥着巨额的陪嫁,胸中的怒气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人还没到手,钱也没到手,不可露出本性,免得吓到了小美人引得人家不肯嫁给他,岂不是一场空?
这样一想,袁召立刻将手中的莲花灯丢回小厮手中,吩咐道:“去,将火龙灯买来。”
小厮抱着一大堆莲花灯,面露为难:“公子,这火龙灯极其稀有,小的刚才看了一路的灯,都没找到一盏火龙灯。”
江漓闻言,垂头难过道:“看来,阿漓的心愿,连召哥哥都无法实现了。”
袁召听她如此说,顿觉面上无光,话语里带上怒气,对小厮喝道:“找了一路没有,不会跑远点找吗?河里既然有人放了火龙灯,就一定有人贩卖,你们统统给我去找!”
“是,公子!”小厮们没法,接了差事面面相觑,一溜烟四散分开去找灯了。
岩溪河边,只剩下江漓、灵心和袁召。
此时,河道里远远驶来一艘花灯船,上面挂满各色花灯,引得岸边的百姓都高呼喝彩起来。
江漓朝灵心投去一个眼神,往河道边踱了几步,回身朝袁召一笑,道:“召哥哥,你快过来,这里看灯看得更清楚些。”
袁召被江漓的笑迷得七荤八素,忙上前追过去,想要跟江漓挨得近一些趁机上手。
只是还没碰到江漓的衣角,江漓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袁召感觉有人在背后踹了一脚,他甚至都来不及惊呼,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他站的地方距离河水实在太近,往前一倒就落入了河中。
河水冰冷,袁召不会凫水,平时娇生惯养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在河中拼命挣扎,渐渐开始往下沉。
不知是谁发现有人落水,惊呼起来:“来人啊,快,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谁家的公子哥,有会水的吗,赶紧救上来。”
“哎呀,整个身体都没下去了,也不知道救上来还能不能活……”
霎时,河道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河中挣扎的袁召身上,场面一度混乱。
江漓早在这片喧闹声中退到了角落,她示意灵心跟上,转身往西侧边的街道走。
今夜百姓都聚集在沿河的街边,西边那些不通河渠的街道人烟稀少,灵心越走越心惊胆战,终于忍不住问:“姑娘,咱们要去哪里啊?等袁公子被救上来,如果找不见我们,会不会告诉夫人?”
江漓头也不回,冷静道:“所以我们要趁袁召发现之前,找到步西街的长安药铺,那里有外祖父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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