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我在米花町开中餐馆—— by似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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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是未知的领域了,我不太清楚法兰克福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或许是新主线?或者是剧场版?
但我想,只要同在主线里,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领略到基尔姐姐的真正风采吧。
之后的事情是我在很久之后才在偶然的一个机会里听到本堂瑛海无意间提到的,即使彼时已经过去了很久,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本堂瑛海的表情依然有点扭曲,看得出来,这一晚上的闹剧真的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就是说,那天晚上,她接到了伏特加的电话,听说伏特加被人跟踪了的这件事。
作为一个卧底,她跟伏特加当然没有什么同事情,事实上,如果换做是别人,就算她不去支援,理论上来说也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联系她的是伏特加,琴酒的小弟。既然涉及琴酒这个疯子,那肯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只是顺便的事情,倒是不用花费她太多力气。
这样想着,基尔骑着自己的机车,去了伏特加指定的那条巷子。
她找到了伏特加说的东西,一个用塑料袋包装的,篮球大小的包裹,摸起来是热的,透过塑料的包装,好像隐约有香气从里面飘出来。
基尔当时只觉得非常震撼——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她一时间有店摸不准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世界疯了,于是又重新打电话给伏特加确认,得到的答复是:就是这个包裹。
那一刻,基尔内心真实的想法是:要不这世界还是毁灭了吧。
就离谱!
更离谱的是她还要让这件离谱的事情延续下去。
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回忆琴酒在看到她拎着外卖出现的时候那个眼神。
“基尔,你在做什么?”
琴酒的声音里隐隐压抑着怒意,明显对基尔做任务还要自带外卖的行为非常不满:“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带着那样的蠢东西。”
“这话你应该去问伏特加。”基尔用尽最后一丝理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她将手里的外卖盒递给琴酒:“他这会儿不太方便出现,这是他特地要我带给你的东西。”
琴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他伸出了手,居然真的接过了那个塑料袋,他甚至没有把这一袋奇怪的东西丢到垃圾桶里!
飞机起飞的时候,琴酒打开了尚且有余温的餐盒,对着里面那鲜亮的鸡肉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琴酒会在这个时间去法兰克福其实也是一个挺重要的信息,据赤井秀一透露,法兰克福有一个ICPO技术部的重要据点,里面存储着不少数据——而最近ICPO好像要搞什么大动作。
赤井秀一怀疑琴酒这次过去法兰克福跟那件事情可能有关,但更具体的消息,即使是FBI也并不知情。尽管FBI和ICPO之间存在一定的合作,内部关系也还算融洽,可他们毕竟也是两个独立的部门,交换情报的时候必然不会包括涉密的项目。
我记得之前降谷零好像也提起过,组织最近好像盯上了一个什么系统,贝尔摩德最近就是在忙活这件事,而朗姆也恰是因为那个系统无暇分身,是而对于我们来说,现在这段时间倒是难得可以安心做计划的时机。
说起来,不管是满月篇也好,红黑篇也好,又或者是之后的列车篇还有朗姆篇,红黑两方的对撞基本都是黑方先手,然后红方迎战,眼下还是我们第一次选择主动出击。
想想还挺让人兴奋的。
如果我们指挥部不是那个样子的话。
我看着店里的两个公安合力把那位FBI送走,内心里不禁再次对红方内部矛盾产生了深深的担忧。现在这个情况,我们真的能好好做到一致对外吗?
……算了,这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就随他们去吧。
能不能给红方内部拉起讨论组姑且先不提,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下次红方内部再打起来的时候,最好不要把血溅到我的店里。
我觉得跟自从开始跟他们混之后,我的底线真的是越来越低了。
赤井秀一的背影消失之后,诸伏景光从厨房里端出两份宵夜,并贴心地问降谷零要不要吃。
降谷零飞快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示说自己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接着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看着幼驯染消失的背影,诸伏景光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可惜了。
——所以这个人到底在可惜什么?
是吃宵夜却没人帮你洗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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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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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宵夜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是说我该不该旁敲侧击地找诸伏景光打探一下在他卧底组织期间黑衣组织的日常。
理智上我明白,那个时期对于他来说实在不能算是一段很好的时光,而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必要的信息交换,只是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我并不该去做这种可能或戳人伤疤的事。
——但是这谁能不好奇啊!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感觉威士忌组的相处模式跟我预想当中的明显有些偏差,试问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名柯粉可以在这样的状况下对他们当年的日常没有一点好奇吗?
圆头的白瓷汤匙戳到了我的唇边,惊觉回神,我抬头就望进了那对笑眼。
他单手托着腮,脑袋微微朝一边偏着,另一只手稳稳地将一勺酒酿圆子送到了我的面前,脸上被暖橙色的灯光和笑意盈满。
“又在发呆哦,老板。”
原本还在高速运转的大脑就像是在一瞬间卡壳了一样,下一个瞬间,内心里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尖叫。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世界名画!!!
带着浅浅酒香的甜在舌尖晕开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笑声,他说:有时候真想到老板的脑袋里面去看看,那里面一定藏着很多很有趣的东西。
“比如……对我们这些人原本的印象之类的。”
我吞下了口里的东西,才意识到他说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不!你不想!
那些自带八百米美颜滤镜的场景也就算了,还有其他奇怪的脑补还有各种各样来自同人的印象什么的,绝对!不可能!给他看!
我压下心中的惊恐,看着他,梗了好半天才干干巴巴地说出了句:这、这种过去的印象不重要吧,我、我已经在努力不受那些印象的影响了,重要的是现实。嗯对,是现实。
“嗯,老板说的都对,重要的是现实。”他自然地把勺子放回碗里,收回托腮的手,双手交叠着垫着下巴。
“那老板想不想听……一点现实发生过的事呢?”
诸伏景光意外地十分擅长讲故事,即使只是吃饭这样的小事也能讲得绘声绘色。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赤井秀一吃饭挑食这个情报真的很震撼所以不自觉就能调动起人的情绪呢。
是的,赤井秀一他居然挑食啊!他一个在英国长大的美国人,居然!会!挑食啊!
合理怀疑他和降谷零结下梁子的原因是他当着降谷零的面说日料不好吃。
……好吧,对不起,这个是我在造谣。
波本和莱伊最开始打起来的原因已经不可考,因为在作为苏格兰的诸伏景光在组织内和降谷零会师之前,那两个人已经打得天翻地覆以至于组织内的代号成员人尽皆知了。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他们三瓶威士忌第一次接到了同一个任务,于是就有了这样那样的日常。
诸伏景光说,其实他们威士忌组相处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在组织里的时候,除非有任务,否则即使是关系最好的成员也很少会聚在一起——那会加大组织被注意到的风险。
不过比起组织其他人,他的确和其他两瓶威士忌更熟一点,降谷零自然不必说,俩人本来就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进了警视厅之后虽然被分派到了不同部门,但是却在同一个潜入任务里相遇,俩人在组织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双双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至于和黑麦之间的关系,当然是从哪次任务开始。
据诸伏景光说,降谷零对赤井秀一的敌视由来已久,而赤井秀一这个人,该说他是没自觉呢还是干脆就是故意的,总之就是有意无意和降谷零相互打压竞争不说还特别不读空气地往前凑,这就导致没过多久降谷零见到那张脸就会条件反射地炸毛。
于是诸伏景光只好被夹在中间当和事佬。
虽然他没有具体讲他是怎么平事的,但结合之前的场面,我也多少能有点想象。
只要把惹事的双方都镇压下来,事情自然就会平息了嘛对不对?
这样来说,赤井秀一看到苏格兰之后就选择放弃抵抗是否也是一种熟练到让人心疼的条件反射呢。
而他特地跑回来找场子其实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自己的酒量,单纯是凭借自己最后的倔强证明自己不怕诸伏景光,对不对?
完蛋了,一旦接受这种设定,赤老师的高大形象就再也回不去了。
苏格兰威士忌,恐怖如斯。
诸伏景光在讲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轻松的,甚至还会偶尔地加进几个玩笑,这也让我稍微放松了一点。
太好了,虽然是很黑暗的一段时期,但对于他来说,至少在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是痛苦的。
我喜欢的人没有那么脆弱,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过去的黑暗吞没,真的是,太好了。
灯光碎在他的发间,斑斑驳驳的光影像是落在上面的装饰纸,让那张脸看上去仿佛多了一点特别的吸引力,吸引人想要去靠近,想要去触碰——
一个晃神间,手里的勺子忽然一沉,再然后我就发现原本刚刚舀起来的一勺酒酿圆子空了。
我愕然看他,就看某位元凶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这一份圆子好像更甜一点。
骗人!这种话一听就是在骗人!明明是一锅出来的圆子,怎么可能出现两种味道!
他歪歪头,问我:要确认一下吗?
?!?!?!
…………他坏!!!
明明还没到晚安的时间嘛!
我的意思是,虽然这个人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完全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然后大脑就完全不听使唤了,总觉得这个人做这些事情越来越熟练了是我的错觉吗?
——可恶,所以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而我还是没学会该怎么换气,就很气。
最近一段时间,组织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姑且让我们有了稍许喘息的空间,至少我们这一边是这样的。
当然,降谷零还在疯狂地加班,因为他目前也是组织的代号成员,组织有行动他自然得跟进,与此同时又要抽空向外传递情报,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思考对策,忙碌得紧。
所以在店里的生意不算太忙的时候,我们也会准备出些便当出来,算是给正在加班的公安的慰问品。
当然,公安的财务也打给了我们一大笔钱,算是经费。
我本来还觉得稍微有点不太好意思,主要是他们给得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诸伏景光提醒我说除了做饭之外,我也在其他地方发挥了作用,有答谢和补贴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显然没办法用真正的理由,所以就干脆借着做饭的由头发下来了。
在某些方面,他们公安还是挺大方的。
打从那天之后,赤井秀一基本上把我们家的店铺当成了新扩充的任务点,每天午饭或者晚饭时间必然来我家打个卡,我开始还觉得有点别扭,后来觉得,反正他也照常付饭钱,那就跟其他的客人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也没必要给他更多的关注。
比较让我不理解的是,某天诸伏景光给赤井秀一送过去当天的饭之后,回到了厨房,在背后冷不丁地问了我一句:老板现在还觉得他帅吗?
——所以说,这个梗不是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吗为什么还没翻过去啊!
说到底,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他帅了啊!
我再次郑重其事地跟诸伏景光解释说我真的不吃赤井秀一这一款,单论颜值的话,反而是降谷零的脸更好看一点吧?
话说出口之后,我就感觉好像哪里不对。诸伏景光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露出了个笑容:确实是这样呢。
总、总觉得好像有点对不起降谷零。
应该也没关系吧,嗯,景光他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自家幼驯染做什么的。
大概是在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一个短发的少女走进了我的店,那会儿恰巧是太郎在后面的厨房,而我则是在前台照应。
少女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座位前,点了一套当天的日替套餐,在我准备拎着菜单回后厨的时候,她有些刻意地问了一句我们家店会不会在晚上接外送服务。
“我是到了晚上就容易饿的体质,但是如果大半夜跑出来吃东西的话,再回去就太晚了。所以我想,如果这里接送货上门的服务就好了。”
“如果是你亲自送的话就更好了。”
说话间,她那双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露出了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说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似的。
我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菜单放在了一边。
我说:世良小姐,有话咱们其实可以直接说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希望我去你下榻的酒店、或者是去见什么人的话,可以直接向我提出邀约,我会视时间登门拜访,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这么说话你不觉得累吗?”
最重要的是!世良!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当谜语人的天赋啊!
你清醒一点!像你这样假小子人设的耿直少女,为什么要跟你的家人一起走谜语路线!谜语和你的莽,根本就,不搭边啊!
那位短发的女高中生,世良真纯看起来似乎有点发懵,几乎下意识地给自己挽尊说啊哈哈哈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来都来了就好好吃饭吧,我可以跟你回去见你妈妈,时间地点你们定,希望我去的时候她不会再悬空躲在阳台下。
我说:关于那个药的事情,来好好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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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良真纯从那家店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在里面坐了有差不多快一个小时,而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怎么说呢,就好像过去她所有的常识和习惯,在这家店里通通都变得不适用了一样。
——这难道就是文化差异?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世良出生的那一年,父亲赤井务武已经杳无音信,大哥在外国留学,二哥……嗯,在过继给羽田家之前,二哥秀吉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母亲赤井玛丽一边从事着军情六处的特工工作,一边又要拉扯两个孩子,精力难免不足,所以她不管做什么,都把极简主义发挥到了极致——
这里的极简主义指的是,赤井玛丽在做一件事之前,从来都不会向他们解释用意,他们只需要完全服从命令就行了。
妈妈是特工,日常的工作就是在隐藏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从别人口中套取有用的情报,从小跟在母亲身边的世良真纯有样学样,自然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世良其实不太擅长隐藏,也不太擅长说谎,比起妈妈时时刻刻的冷静与果决,她遗传到的更多的似乎是那个她从未谋面的父亲身上那股横冲直撞的劲儿。
但是现在玛丽因为身体的问题被困在了房间里,导致绝大多数事情都得由世良真纯来出面,其中就包括拿到那种药的解药这一项。
事情推进得不太顺利,但也没办法,那个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实在是太难缠了!
在她认真思考下一步还能怎么套路那个小鬼的时候,赤井玛丽忽然提出想和这家中餐馆的店主谈谈。
这原本已经很让世良意外了。
她先前来过这家店铺一次,在它刚开张的时候,和小兰他们一起,那个时候,她没有在那个瘦小女店主身上察觉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一个外国人,还是日语不太好的那种,除开外貌之外,她看起来就是个在普通人堆里毫不起眼的存在。
先前还是因为柯南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表情有点严肃她才想跟过来看看的,可看过之后,世良就把这个人的事忘到一边了。
万万没想到妈妈会特地提起她。
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吗?
世良真纯回到了暂住的酒店,金发少女顶着与这张面孔不相称的古板与成熟,问她情况怎么样。
“妈妈……”
世良真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情况跟自家母亲说了。
毫不意外的,赤井玛丽脸色骤变。
“你说什么!她知道我的身份?还说要直接过来见我?!”
“真纯,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在那些人赶过来之前。”
赤井玛丽几乎在一瞬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世良真纯抿紧嘴唇,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真纯。”赤井玛丽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带着责问:“你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
“妈妈,为什么?”世良真纯终于将压在心口的问题问出了口。
女老板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她脑内回响着,让她甚至对一直以来坚信的做法也产生了一点怀疑和动摇。
她们这样遮遮掩掩是对的吗?
她们这样不依靠任何人的孤军奋战是对的吗?
她们这样时刻怀疑,时刻警惕,时刻草木皆兵是对的吗?
“明明不擅长说谎,为什么要用虚假的一面来迎合这个世界呢?这样不会很辛苦吗?”
“果然还是因为,生存的环境太让人不安了吧,因为敌人就在周围,所以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不得不去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没办法相信,所以也没办法交付真心,只好不停不停地说谎,好像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稍微放松一下,睁开眼睛之后又要开始戴上假面,去扮演合适的角色,迎合身边的每一个人,迎合这个世界。”
“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是这个样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有点软,个别音节的腔调略带生硬,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她说得格外认真,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倒影。
伴着她眼里光影闪烁着,世良真纯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在摇晃。
她好像在透过自己看谁。
但那些话又的确都是对着她说的。
世良真纯甚至说不出“你了解我什么”之类的话,因为她什么都了解,甚至比和她朝夕相处的妈妈,比她自己都更了解。
那些藏匿在心底里的困惑猝不及防地被翻了出来,拉到阳光下曝晒,被扭曲的部分被强行拉直,展平。
是的,现在的她们在这片并不算熟悉的土地上,至少对于母亲来说,这里并不是主场,所有人都是敌人。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带着恶意不是吗?
也有人毫无保留地接受了她不是吗?
比如兰,比如园子——
而她也更喜欢在学校的那种好像成为了一般人的生活。
抛开那些算计,她自身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只是个天真的,叛逆的,狡黠的,莽撞的女高中生侦探,只是个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
“世良酱,一直以来辛苦了。”
人没法选择出身,也没办法选择和出身绑定的天然的立场,那是命运。
但是——
“偶尔也可以依靠一下其他的人吧?人可以选择去相信谁吧?人也可以选择去相信做出选择的自己,即使在命运的摆布下,人也依然可以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世良酱不想换一个角度看看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外面的世界并不只有敌人,达到目的的方式也并不只有争抢,人类社会是文明社会,并不只有弱肉强食,人会交换,会合作,会共赢,坐下来讨论一下比争来抢去的内耗要有效得多,这种道理你肯定也是明白的吧?”
“换一个角度和方式来处理,说不定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苦瓜一样,处理好了之后也是一道很棒的料理呢!诶,什么?你不吃苦瓜?难怪今天没看到那个人过来,该不会也是……啊,不是,我什么都没说,我的意思是,浪费食物可不是好喜欢诶,要不要尝一下?我做的苦瓜不苦的,真的真的!”
是真的。
她做的苦瓜一点都不苦,反而透着种特别的清香。
让人有一点上瘾。
“真纯!”赤井玛丽提高了音调。
“我没有顶撞妈妈的意思,但是、但是之前想要叫她过来交涉的人是妈妈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她答应了要过来,妈妈反而要离开了?我不理解,她也说了愿意和妈妈好好谈谈。”
“那不一样。”赤井玛丽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当然不一样。
不久前,她收到了来自大儿子赤井秀一发来的消息,说让她收手,药的事情他这边会解决,父亲失踪的案子他也会调查,她和真纯专注隐藏好行踪就行了。
——如果不是隔着屏幕不方便,赤井玛丽简直想要当场和自家儿子来一场真人快打。
于是她稍微调查了一下儿子最近的动向,才发现一切都和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那家中餐馆有关——赤井秀一甚至在里面喝醉过一次!这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会会这里面的人了,当然,并不是和谐友好的会谈,而是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从对方的嘴里挖出情报。
没想到才刚开始实践,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那个国家的……
不管怎么说,赤井玛丽知道,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话,那么她很难能掌握对话的节奏和主动权,而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参加一场注定失去先机的谈判,这是她的行事准则。
只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世良真纯,那个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小女儿,居然会质疑她的决定。
“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世良真纯仍站在原地。
以前的她从不会向自己的母亲追究做一件事的理由,因为母亲总是对的,因为在这个家里,只有母亲是说一不二的,即使到了现在,她也还是不太会去质疑母亲的判断和决定,但是,但是作为侦探的她终究还是有着追求真相的本能,她想知道一个理由。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对于她们来说,难道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
“把你天真的想法收起来,真纯。”赤井玛丽的声音冰冷:“交涉需要筹码,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没有筹码就去争取,而不是毫无防备地凑到别人面前让人利用。”
她们没有筹码,所以很可能会被排挤,被边缘化,被一点蝇头小利拿捏,成为别人手里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赤井玛丽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形,所以她绝不容许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丈夫失踪,一家人分崩离析,她独自承受着所有压力,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就像是在万丈悬崖上扛着一个家族的人走钢丝一样,她不敢走错一步,她没有更多承担风险的余地——她只能这样带着女儿东躲西藏。
她需要恢复自己的身体,然后回到军情六处寻求可靠的支援,她需要恢复自己的身体,然后将那个组织彻底撕碎。
在那之前,她绝对不能出错。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风险,她都不可能去冒。
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那个组织的人化妆成了务武的样子在伦敦徘徊了三年,连最亲近的人都能被利用,现在的她已经不敢去相信任何人了。
这个任何人,甚至也包括了已经加入美国籍、以FBI身份和她调查同一件事的赤井秀一。
她只相信自己。
赤井玛丽知道,孤军奋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会让原本就艰难的战斗变得更加艰难,但她别无选择,这就是最可靠的选择,这是她目前能做出的唯一选择。
“真纯,走了。”
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并仔细检查自己没有在这个房间里留下任何生物信息。
她们的行李很少很少,因为隔三差五就要转移,她们母女俩的随身物品加起来也只有一个背包而已。
这是她们的全部家当,这是她们现在的……家。
世良真纯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她低着头,没有再继续摆出抵抗的姿态,仿佛回归了之前对她言听计从的样子。
这很好,这样就好。
赤井玛丽看着自己的女儿,隔着口罩轻轻咳嗽了几声。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真纯能像一般的孩子那样长大,但是没办法。
生活把她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她又硬生生地把女儿逼成了这副模样。
她当然知道真纯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大大咧咧,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敏感和脆弱,也有着这个年纪的叛逆和自我主张。
等这一切结束之后,还来得及去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