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我在米花町开中餐馆—— by似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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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很轻的,他吻了我的掌心。
“没关系的,老板,请放轻松一点儿吧,关于我的事,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来确认。”
我暂且住进了降谷零帮我安排的安全屋。
因为以那样的方式逃了出来,我也算是彻底和组织撕破了脸,所以在组织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前,我得想办法暂且隐藏自己的身份和行踪。
——现在的生活不能说和以前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但是唯独有一件事没有变。
“虽然老板看起来好像已经知道了的样子,不过果然还是应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比较好吧。”
“诸伏景光,这是我的本名。从今天负责保护老板的人身安全,请多指教。”
他还在我身边。
或者应该说,他真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完全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才知道,卧底的身份暴露之后,因为一些堪称奇迹的事,他才得以活下来。
这是他一直隐藏着的,关于他自身最大的秘密,而现在,他毫无保留地把秘密都摊开在了我的眼前。
于是我也告诉了他我的秘密,全部,包括我为什么会了解这个世界,包括我为什么会知晓他的事情,还有……
“苏格兰威士忌,那杯酒和我喜欢的人有关。”
心跳快得厉害,我能感觉得到,颊边有一阵难以忽略的热意正灼烧着我的神经。
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地捏着沙发的两侧,像是要将它捏碎一样,我很紧张,紧张得不行,可我还是想要说下去,我想告诉他——
“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一直一直都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能算一场告白。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分不清喜欢诸伏景光的喜欢和喜欢田中太郎的喜欢到底有什么区别,我弄不清楚这样让人悸动的感情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但是这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经历过很多黑暗的日子,我甚至曾经差一点被困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成为恶徒的帮凶。
因为我见惯了那样的晦暗,所以才明白那一束照在我面前的阳光有多珍贵。
我喜欢诸伏景光,所以在之前的世界里,不管遇到多么痛苦的际遇,只要想着他,我就不会真的陷入绝望。
我喜欢田中太郎,因为有了他的陪伴,所以我的生活才一步一步地从暗无天日的灰白变得有了色彩,才会变得那么有模有样。
而现在这两个人合为一体,他占据了我的过去,他拥有我的现在,也将陪我走向未来。
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他,我很庆幸,此刻的他就在我的身旁。
“虽然……虽然有很多问题我自己也还弄不清楚,但是你之前说过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确认。”
“这样说可能稍微有点自说自话了,不过,景光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能陪着我的人是景光真的是……太好了。”
“现在的境遇对于我们来都不算理想,但是一定会好起来的,那个组织早晚会消灭掉,我们早晚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光明正大地回归原本的生活。”
“在那之前,我很庆幸有景光来和我一起度过这段黎明前的时光。”
“我很高兴,我……唔?”
唇间柔软的触感将那些在脑海里原本就有些理不清的客套话全部都堵了回去,骤然放大的面孔和扫过皮肤的温热吐息让我彻底失去了思考。
温柔的,却又带着一点强势,像是在进行什么宣告。
良久,温热褪去,我才听到他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也很高兴。”
“因为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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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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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体验过。
五脏六腑都在移位,全身上下的二百零六块骨头像是在一瞬间被敲得粉碎,然后重组在一起。
心脏为了给这一瞬间的聚变提供充足的能量而疯狂跳动着,一百下,两百下,像是失控的电动马达一样。
身体没有一寸受大脑的控制,但那些通过神经介质传递的信号却又无比清洗地在脑内放大。
热,很热。痛,痛得要死。
那个瞬间,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也难怪,因为我没能赢下这场博弈——我以为我可以用A药的研究来和贝尔摩德交涉,但事实上,她远比我想象中的更残酷。
她直接给我灌下了一颗药,是APTX-4869。
因为我说错了话,因为她觉得我和宫野家的人一样,所以她将对宫野一家的恨意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时间在痛感的作用下被无限延长,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希望自己能快点失去意识,但该死的意识始终如此清醒。
不是说持续的痛感会让神经变得麻木吗,不是说习惯之后那种不适的感觉就会减轻吗?细胞逆生长的过程为什么这么痛啊!明明我研究的那种就不会,不会轻易触碰到痛觉神经的,那种只针对癌细胞的药物……呜,可恶,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我才刚刚接受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明明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如果我也有主角光环就好了。
我果然还是不想死,我果然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投射在了视网膜上,模糊的,一点点地聚拢涣散的视野,似乎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朝我靠近,似乎有谁在叫我的名字,似乎有谁抱住了我的身体,在灼烫的痛苦当中,像是伸向我的稻草。
“景光……”
“好难受……救救我……”
从结论上来讲,我似乎的确受到了主角光环或者说主线光环的眷顾。
掀开沉重的眼皮,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深蓝色的床单干干净净,盖在身上的松软被子似乎还有一点阳光的清香。
这并不是我的房间,但对于我来说,这个房间也不算全然陌生——因为房间的主人是我的好邻居,我的好店员,田中太郎。
——或者……虽然稍微还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的现实,不过,他真正的名字是诸伏景光。
在青空集的那场追逐战之后,我终于认清了自己被组织盯上所以被迫进入主线的事实,于是我也就顺理成章地拉着以店员身份潜伏到我身边的那个小公安开始了一场关于组织情报的坦白局。
天地良心,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想到坦白局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看到他卸下假面的那一刻,毫不夸张的说,我感觉我的CPU直接就崩掉了。
特别是,在他说我想要以真实的身份和我好好相处,因为他也喜欢我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一直以来喜欢的人居然就在我身边,而且他刚好也喜欢我。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一样的情节,而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公。
兴奋和惶恐占据着我的神经,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一股脑儿地倒给了他,但即使是这样,兴奋的神经也没能平复下来。
一直到交换过了现有阶段的情报之后,直到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我和重新戴上了伪装假面的他一起去我们的店开门营业,那种因为过分惊喜和震撼带来的强烈冲击依然在拉扯着我的神经,我对进入主线这件事前所未有地亢奋,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用人话来解释就是我飘了,然后我遇上了贝姐,一言不合就谈崩了。
贝姐亲切地送了一份A药大礼包,于是我含泪打出GG。
呃,虽然现在这个展开稍微有那么一点悲伤但好像也没有那么悲伤,怎么说呢,至少人还活着对不对?
尽管之前身体缩小的痛苦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但换个角度想,这可是名柯名物APTX-4869的限定体验套餐诶,试问能有这种顶配主角级待遇的名柯粉还!能!有!谁!
把它当成是名柯粉的限定版隐藏款名场面打卡的话说不定是我赚到了呢。
——就是这个打卡吧它稍微有点费人。
我躺在床上,惆怅地抱着被子望着天。
咦,说起来我现在是躺在诸伏景光的床上,抱着诸伏景光的被子望天?
这样看的话,果然是我赚到了吧。
想到那个人的时候,我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复杂了起来。
最初的兴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褪去,理性回归大脑之后,我忽然发现,和他相处似乎是一件比我想象当中更困难的事情。
充气的纸片人和活生生的人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别,而且,我才好不容易适应了和“田中太郎”这样一个身份接触,现在一切都要推倒重来了。
——反正也是要重来的。
因为他说过他也喜欢我,所以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也可以朝着更进一步的方向发展,重新适应,重新构建,那是件让人愉快又兴奋的事。
可是,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变成了这样啊……
我举起手,定在半空,看着这只比平时更圆润也更短的小手怔愣了很久。
身体变小……果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呢。
嘛,不过人生不如意从来都是十有八九,既然已经别无选择地发生了,与其这样窝在床上自怨自艾,我当然更愿意积极地思考该怎么解决。
我翻身爬起来的时候,就和站在门口的某位黑发青年对上了视线。
然后我就整个人地僵在了原地。
呜啊!!麻麻我遭到了美颜暴击我的天啊!这个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逆着门外的光线,那张脸的线条看起来格外柔和,微微上挑的猫儿眼聚焦在我的身上,里面映着的是我的影子,还缀了些许亮色,让人挪不开视线。
“林。”他叫着我的名字,快步走到了我的床边。
气息靠过来的时候,颊边像是一下就烧灼起来一样。
“你总算醒过来了,谢天谢地……还很难受吗?”
说话时夹带的吐息仿佛就在头顶,我甚至能隔着空气感觉到他喉咙和胸腔在说话的带动下出现的微微震动。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炸裂了!
耳尖不自然地开始发烫,我慌忙别过头,往边上缩了缩。
“那个……呜,我没事,嗯,没事的……已经没有不舒服了,现在……”
他的身体微滞,接着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往后撤开。
“抱歉……”
诸伏景光一向是一个非常擅长把握分寸和距离感的人,每次靠近都会先试探地确认我的意向,在相处的过程当中,但凡我表现出一丁点类似不舒服或者不情愿的态度,他都会在之后尽量回避类似的行为。
也正因如此,和他的相处对于我来说非常舒适。
这一次显然也是这样,他绝对是把我刚刚后退的那一点点当成是抗拒和不情愿,所以才会后退和道歉,但是,但是———
啊啊啊啊啊不是这样的啊!景光光你听我解释QAQ
可是这种情况要怎么解释呢?
我想告诉他我并没有讨厌他靠近,并没有讨厌他和我接触,想告诉他我喜欢他所以再靠近一点也没关系,只是现在的稍微有点不适应——可是现在的我,真的可以向他靠近吗?我真的能向他要求更亲密的关系吗?
显然不能。
因为这已经不是喜欢或者不喜欢的问题了,现在的我是小孩子,如果怀着那样的心思靠近,被苛责有道德问题的人不会是我,是他。
我不想给他添麻烦,我不想让他觉得困扰,因为我的事情而困扰。
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更得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才行。
可恶啊,好麻烦。
“不管怎么说……你没事就太好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还带着点松了口气的笑。
“虽然……”
虽然也不算是完全没事。
从身高来看,我大概是退回到了八岁或者九岁这个年纪,总之没到生长期,原本就没怎么长出来的胸完全缩了回去,原本就不怎么够用的身高也被削了一截。
眉眼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脸型倒是比之前圆了不少,软软的,因为整张脸缩小了几个圈,倒是把眼睛衬得更大了。
大概……也算挺可爱的吧。
其实我对这个时期的印象有点寡淡。
那两年爸妈都特别忙,陪我出去玩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能留下来的照片也非常有限,在学校里因为存在感太过稀薄,集体活动的照片里几乎很难找到我的身影,想去回忆都很难能找到素材。
我不太记得该怎么当一个小孩子了,或者应该说,我从来都没有好好地成为过一个正常的小孩子,接下来该怎么办,大约还得从长计议。
“不过就算身体变成现在这样,好像也没办法完全逃开组织相关的事吧,至少逃不开贝尔摩德,她知道雪莉和工藤新一的事,也知道那种药的具体作用,她自己应该也吃过那种药,所以肯定也很快就会发现我变小了——”
“——你说她会不会想对我赶尽杀绝啊?毕竟我在她眼里已经成了危险的研究者,而且我的存在可能会让组织发现她变小的宝贝干儿子……”
我坐在椅子上,有点惆怅。
拉着诸伏景光讨论关于未来规划的时候,我私心是想着借这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至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压下去。
原本是抱着这样粉饰太平的想法,可说得越多,我便越开始真情实感地为这些事情感觉头疼了。
好麻烦,果然一件两件的事情都好麻烦啊,主线什么的,真的是最讨厌了!
因为身高缩水的缘故,两只脚完全碰不到地面,只能垂在半空一晃一晃。
“或者我真的该去考虑一下抱柯南的大腿了,说不定还能混进他们那个侦探团——那三个孩子虽然吵得厉害,但是博士给侦探团配的道具是真的香。”
“可是,可是我也不想和柯南走得太近,虽然他的大腿真的很粗壮,但他是个侦探啊!而且还是个案件雷达拉满没有案件也能创造出案件的超级名侦探,有他在的地方总有各种各样的案件,那种事情不要啊!我才不要看到那些鬼东西——”
“所以注意力要放在解药的研究上吗……呸,但是酒厂不倒闭的话就算研究出解药也不能卵用啊。说起来我之前说的那些东西能派上用场吗?想要酒厂倒闭的人那么多,你说要把他们联合起来的话,效率会不会更高一点啊?”
“对了,贝姐对我动手酒厂内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反应,真是的,明明那个组织就是想要我的药吧,为什么琴爷和贝姐一个两个都奔着要我命来啊!我做错了什么!我也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宝宝啊!呜,现在只有九岁了,九岁的小孩子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好啦。”
温柔的声音挤进了我连篇的抱怨当中,诸伏景光坐在床沿,温然笑着看着我。
我们之间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这是他刻意为我们之间留出的安全距离,是我现在不可以轻易跨过的。
一想到这个,脑内的惆怅顿时更甚。
我幽幽叹了口气。
他却笑出了声。
我斜过视线看他,问他在笑什么。
他说抱歉,没笑什么,就是觉得小孩子会这样叹气稍微有一点违和。
“小孩子的话,是不需要有那么多烦恼的吧?”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他眼里似乎闪过了某种情绪,我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总之是很复杂的情绪。
因为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我稍怔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气势就弱了三分。
“但我也不是真的小孩子啊……”
“我是大人嘛,大人就是会有很多烦恼啊。”
“而且,而且我可是景光的老板呢!我是可以负责的,就算变小了也……”
“……说起来,景光你是不是都快忘了我是你老板了呀?从我吃了那个药之后,你就一次都没有那么叫过我了。我只是身体缩水了,可是我还是原来的我嘛。”
“就算你是大人也不可以看不起你的老板,哼,不然我可是要扣你工钱的!”
“你啊……”
他垂下眼,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笑容,因为他的声音里没有笑,而更像是一种莫名的叹息。
“不会的,我是不会看不起老板酱的,但是啊……”
“我也想成为能为老板分忧的优秀员工嘛。”
“有我在,老板只当一个什么都不管的孩子也是可以的吧。”
“老板只当一个孩子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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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一直觉得写得好别扭,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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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一个孩子……不行吗?
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理解了他刚刚藏在眼底和笑容当中的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我可真是迟钝啊,因为之前一直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一个劲儿地因为自己无处宣泄的情绪而纠结,却完全忽略了对方的感受。
我被喂下了毒药,九死一生地活了下来,被药物缩小了身体,因为事先对这样的结果有了认知,所以我轻易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并开始站在这样的视角思考接下来的事。
那么他经历了什么呢?他亲眼看着我从死里逃生,亲眼看着我的身体在药物的催化下一点一点地变小,变成这副比先前更脆弱的模样,如果他来得更早一点的话,说不定也看到了我在剧痛下挣扎的狼狈模样,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亲自感受过一次“我”的死亡。
他说过他会保护我,他说过他喜欢我。
那么亲眼目睹我脱离他的保护范围,受到那样的伤害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经历那样的事情却无能为力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现在的他看着变成这样的我,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只当一个孩子不行吗?”
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他从来都不会要求我一直缩在他的羽翼下,他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即使这样,他也一直都容许我成为他的伙伴,成为他的战友——直到我被袭击之前都是那样。
可这次不一样。
到了此刻,我才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绪,我能感受到他,在害怕。
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又凑了凑,我压着心底里翻涌的那些情绪,最终凑到了他的跟前,然后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可是景光已经足够优秀啦。我敢保证,我绝对不可能再遇到比景光更出色的员工了。”我说:“一直以来其实都是我在受景光的照顾,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是,大概很多事情都要继续拜托景光帮忙。”
“之前是因为我不小心所以才会导致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我有认真反省啦,之后我一定会注意,一定不会再把自己放在那么危险的位置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景光,我就在这里呀。”
他抬起头看着我的时候,眼底里似乎闪过一瞬的愕然,但在那份情绪来得及被我捕捉到之前,原本贴在他颊边的手便先一步被一只更宽大的手掌捉住。
他的手原本就很宽,即使是原本的我的手落在他掌心恐怕也会显得娇小,更不用说现在身体变小了,手掌也只剩下了一点点,轻易地便被他完全包裹住了。
紧接着,被他的温度包裹的便不再仅只局限于手掌。
他抱住了我,那是一个浅浅的拥抱,只是用双臂环过我的肩膀,甚至刻意控制着没有与我的肢体发生更多接触,但是我依然有种被他完全包裹的错觉。
他说抱歉,他说,他知道这样可能会让我觉得困扰,但就算是他,偶尔也会想要稍微任性一下。
他说:我知道,你在这里,这样就好了。
外露的情绪只有一瞬,他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平静,我不确定到底是我的安抚起了效果,还是说他只是将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都藏起来了。
我试探着地跟他商量说,我们得考虑一下接下来我该以什么样的状态生活了。
他点头,说这的确需要好好规划才行。
我说或许我可以和柯南取取经,跟他们侦探团一起行动,然后借机和几个红方的阵营拉成统一战线,还可以顺便和哀酱一起讨论一下药物的研究心得。
然而他说:“这个不行。”
可恶,又谈崩了。
虽然我和诸伏景光在我能否继续参与和黑衣组织之间的对抗这件事上完全没能达成一致,但日子总归还得过下去。
最开始我琢磨着我还可以在自己家将就着住一下,反正诸伏景光他就住在我家对门,万一出点什么状况,这个距离接应起来也不算费事。
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各自习惯的生活空间,随意挤占总归会让人有点过意不去。
再者说,我其实也挺想向他证明的,就是说我身体虽然变小了,但在大部分时候还拥有独立自主的行动能力,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到的废人,我希望以此换取自己外出探索的资格。
但事实上,日常生活这种东西对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来说简直太不友好了。
别的不说,家里那些惯用的家具都变得格外高大,原本伸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现在得踩上小凳子,原本踩小凳子能够到的地方,现在得踩大号的椅子,有时候甚至上了椅子也够不着,只能在椅子上再摞一个凳子,摇摇晃晃爬上去,踮踮脚,伸伸手,却发现还是不够高。
我开始认真思考我靠自己把桌子搬过来的可能性了。
……当然,我最开始没搬桌子并不是因为我不想,主要是我搬不动。
可恶啊,缩水的不只是我的身高,还有手臂的长度,这就导致我的活动更加不方便了。
原本只是想从上面的柜子翻出小毯子来盖,没想到,我和我的小毯子居然隔出了如此大的一条天堑。
就很气。
诸伏景光进门的时候,我正站在凳子的最高处跺脚,被他用讶异又略带着不赞同的眼神望着,我忽然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虚。
大概就是借口写作业然后被进来送水果的妈妈发现我其实在屋里翻跟头那种尴尬的感觉。
“老板。”他微微仰着头,柔软的黑发便顺着他的动作向后垂落,让那张面孔和视线里若有若无的苛责更加清楚,尽管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的温和,但我总觉得他就是在责备我。
“我可以了解一下你出现在那种地方的理由吗?”
“我、我就是去拿个东西嘛,想着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去麻烦你。”
我扁着嘴巴,有些弱气地这样说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蹭——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啊啊啊啊我忘了我还在凳子上啊!而且,因为凳子是摞在椅子上的,所以它根本就,不!稳!啊!
踩空的瞬间,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因为重心不稳,我的整个身体都向后栽倒,而被我踩着边缘踩翻的凳子整个在空中转了个圈儿,连带着下面的椅子也向前蹭了一段,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动。
视野内天旋地转,脑内刷屏的只有一个想法。
——完蛋了,这次真的丢死人了。
呜啊,是谁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证明自己很行结果反过来证明自己完全不行啊?
是我啊QAQ
我闭上眼睛,抱头等待着即将落在身上的冲击。
但痛感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袭来。失重的感觉消失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落入了一个宽阔又温暖的怀抱。
原本被我踩飞的小凳子也被人稳稳接住,没砸到我身上。
能做到这一切的人,当然只有一个。
不愧是特工出身,这个人他真的不会瞬间移动吗?
砰砰,砰砰。
落入耳中的是不知道是谁的,如雷鸣般强烈又杂乱的心跳声。
我抓着他的衣襟,心虚地把脑袋抵在了他的胸口。
“我倒是不会觉得麻烦。”他出声,轻轻这样叫我,宽大的手掌倒是没有把我推开,而是护在我的身后,将我抱得更稳了一点。
“但老板说过的吧,不会再做危险的事。”
“呜……”
我缩缩脖子,完全没办法反驳。
“……别骂了……孩子知道错了……”
我听到他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无奈:
“老板看不到那上面的危险吗?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吧,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所以就去做了。”
“为什么不叫我呢?因为想着,不想在这种小事上麻烦我吗?”
我立刻意识到他在说的是什么,这并不只是眼前这件事,而是我们一直都没能达成一致的那个话题。
于是我想要辩驳。
“可是……”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把我的话堵了回去,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平缓又温柔,却透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扁扁嘴,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委屈地点了点头。
他说得没错,我不想在我自己能解决的问题上给他添麻烦。
因为带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自己面对问题的时候,我总会,忍不住地有一点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