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我在米花町开中餐馆—— by似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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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老板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吧。”他这样说。
我不服,我说可是景光也很可爱啊,但是演起坏人就那么像。
他动作顿了顿,然后转头,看向我:“因为我真的当过很长一段时间坏人哦。”
我怔了一下。
可不是吗,他的确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坏人”呢,所以才会沾染上那样的气息,所以才能触动灰原哀酒厂的雷达。
对于他来说,那是怎么样的一段灰暗日子呢?我不知道,只是想想都觉得很糟糕了。
我偏过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却笑了。
他说没什么对不起的,那样的经历也是构成我的一部分嘛。
他说我原本也有想要让老板看到我真实的一面,能借着这样的机会让老板了解到这些,其实也挺不错的啊。
是啊,黑暗是他的经历,是构成诸伏景光的一部分。
但幸运的是,他已经走出了黑暗,现在的他还可以那么温柔,那么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
真是太好了,能遇到这样的他真是太好了。
从结论上来说,我们这次的接洽计划取得了相当喜人的成果,首先我们和灰原同学搭上了线,顺带着还稍微解决了一下赤楼梦一家的问题,虽然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总之赤井迈出的一小步就是红方阵营的一大步对不对?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捕捉到柯南,不过以柯导的好奇心和他在阿笠博士家的刷新频率,我觉得能见到他也是早晚的事。
对,我征求到了灰原哀的同意,从今往后可以和她一起在阿笠博士家的实验室里研制解药,公安方面还贴心地表示可以帮我们提供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试剂药品的供应渠道,所以身体恢复原来的样子大约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但我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我捶捶脑袋,小声嘀咕:“好像是很重要的事,但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那就证明也没有重要到迫在眉睫的程度吧。”诸伏景光说:“所以别紧张,老板可以慢慢想。”
这个我忽略了的问题在我第二天去阿笠博士家熟悉实验环境的时候就得到了解答。
听到门口传来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时,我觉得眼前一黑。
——少年侦探团,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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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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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对少年侦探团有什么意见啊,就是说,小孩子这种生物普遍还不懂什么叫边界感什么叫合适的社交距离,而少侦这几个孩子又是特别活(chao)泼(nao)的类型,好奇心和行动力拉满,堪称移动的剧情触发机,可以说对社恐非常不友好了。
我扯着诸伏景光的衣角,绝望地抬头问他说我们现在从后面翻窗走还来得及吗?
——答案当然是来不及了,因为侦探团的几个小孩已经到达了战场。
门口先冒出来的是步美的小脑袋,在拉开房门的时候,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但那丝失望很快在看清我和诸伏景光的时候变成了惊喜和好奇:
“啊嘞?哀酱也不在这里——但是这里有一个不认识的小姐姐,还有种花料理店的大哥哥!”
“真的诶!是不认识的女孩子!”这个是元太。
“田中大哥哥来这里是找博士有什么事吗?”这个是光彦。
“说起来这个房间,平时博士和哀酱都不许我们进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步美这样问着,又好奇地朝里面探头探脑。
“就是啊,明明都是小孩子只有她一个人进去也太狡猾了。”元太这样说着,就开始做事要往屋里进。
这个房间是阿笠博士改造的实验室,里面有很多锋利的零件和危险的药品,就不是小孩子该进的地方,我赶忙出声阻止。
——但我凭啥阻止他们啊,我又不能跟这群熊孩子解释说我不是小孩是大人我和你们不一样。
场面一度陷入了胶着,就在元太即将迈进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诸伏景光像是救世主一样地拦在了熊孩子的面前。
他俯下.身子,微微张开手臂就把那三个熊孩子挡在了门外,然后,拍拍元太的脑袋,用柔和的声音问他:
“这里是阿笠博士和灰原酱的家对不对?”
元太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说:“对呀。”
“在别人家里的时候,哪里能进哪里不能进是需要得到主人许可的吧?就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在得到许可之前,随便走动也是一种冒犯,或许对方会原谅这种行为,但这并不能代表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哦。”
“你们也想要成为有礼貌的好孩子吧?”
“可是她不也一样是小孩子吗?”元太在一边尚且有些不服气。
“因为她获得了阿笠博士的许可呀,而且又有我这个监护人陪同,所以才可以来这里。”诸伏景光伸手摸了摸元太的脑袋:“这里很危险,如果你们出了意外是要阿笠博士负责的。你们喜欢博士吗?”
“当然喜欢啦!”步美抢答。
“所以你们也不会希望你们喜欢的博士来为你们承担风险吧?说不定会让你们的爸爸妈妈变得讨厌博士,以后再也不让你们来往了,那种事情你们也不想看到,对不对?”
“你们还是小孩子,有些事需要得到监护人的同意之后才能做,这是法律上规定的事情,即使是关系很好的博士,嗯,不如说正因为是关系很好的博士,所以更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在他这里违反。等到和爸爸妈妈一起来拜访的时候,说不定阿笠博士也会许可你们进来参观见学呢,在这个房间的探险就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侦探团的三个人虽然很熊很有活力,但在同龄人里也算是相当听话的孩子,至少道理是能讲通的。
经过警察先生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三个孩子没再挣扎地放弃了进入这个房间的想法。
但他没能让那三个小孩放弃把我抓出去贴贴的想法。
“博士在准备超——级好吃的曲奇饼干,还有很好玩的电子游戏,姐姐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步美露出星星眼。
“对啊对啊,你看上去就很聪明的样子,如果想要加入我们少年侦探团的话,我这个团长也是可以批准的。”元太拍着胸脯说。
“说起来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圆谷光彦,这个是步美,这个是元太,请多指教。”少侦团的礼貌担当 靠谱担当的光彦毫不客气地将一个地狱问题抛给了我。
对啊,我叫什么名字?林之秋这个名字肯定是不能用了,这个时候我高低得披个马甲,但我长这么大一向端正耿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个时候突然让我想马甲名什么的……
我求助地往身边人的方向看去,然后被脑内一闪而过的灵光击中。
当年工藤新一被小兰逼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书架上的书,于是就有了江户川柯南,而我在同样的窘境瞥到了我推诸伏景光,于是——
“绿川光。”
“我的名字是绿川光。”
感谢光叔名字这么中性可男可女,你的名字真好听,现在它是我的了。
灰原哀是在五分钟之后出现的,因为家里的红茶用完了,而博士在做的曲奇配上红茶才更美味,所以她就去了趟附近的超市。
我以为哀酱会阻止侦探团和我贴贴,顺便替我把侦探团的三个小孩带走,但她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火上添油地说了句:“那就一起出来喝个茶怎么样?”
于是我就这么被侦探团的几个小鬼硬生生地从实验室里扯了出去。
天地良心,我八、九岁的时候就没跟这么大的孩子在一起玩过,现在二十好几的人了,被迫和一群年龄比我小一半还多的小鬼头在一起打游戏什么的——
“耶!我又赢了!”我兴高采烈地举起手里的手柄,和旁边的诸伏景光击掌。
“啊,小光姐姐好厉害——”步美在旁边拍手。
“切,明明比我们大了两岁,一点都不知道谦让,这都是连续赢的第几局了!”输掉的元太在一边嘟嘟囔囔。
“但是绿川桑确实很厉害,最开始的几局也在一直输来着,应该是从来都没有玩过游戏的新手呢。几局之内就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很强。”光彦摸着下巴,试图给出中肯的评价。
“厉害是厉害啦,但是偶尔也让我赢一次吧!”元太依然不满意。
“可是是元太自己说了要比赛,而且赌了零食,既然是比赛就不能轻易放水吧!”我放下手柄,愉快地拿过了自己新赢来的战利品。
和小学生打对战游戏,实在是太!快!乐!啦!
呜,所以我童年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啊,那个时候的我整天满脑子都是当一个好孩子,虽然乖巧懂事一直都在被夸奖,但是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像今天一样纯粹的快乐。
人对不了解的事物总是充满恐惧的,这种恐惧很多时候都是保护机制,但也同样是牢笼与枷锁,将人困在小小的一方天地中间固步自封,完全接触不到外面世界的辽阔与美好。
我,林之秋,二十三岁,因为身体变小了,才第一次体会到了童年的快乐。
没有那么多需要顾虑的,也没有那么多责任与义务,小孩子的世界就是最单纯的,即使争吵也立刻能够和好,即使不开心也很快就会忘掉,永远真诚,永远直率,永远充满好奇,永远勇往直前——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哀酱会那么喜欢侦探团的三个孩子了。
因为他们真的都很好。
“说起来光酱是在哪个小学读书呢?我好像没在帝丹小见过你呢。”吃曲奇的时候,步美忽然这样问我。
我才从成为真小学生的错觉中走出来。
我没有上学。
我和柯南不一样,我不需要亲自参与对组织的调查,当然也就没有必要搞一个真小学生的身份。我和灰原哀也不一样,我不像她一样真的想要完全脱离原本的世界,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我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解药,是为了尽快回归属于我的日常,所以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学校。
“我……”我沉默了一下,回答:“因为一些原因,现在正在休学中。”
“对,我原本是在种花读小学来着,因为家里出了一些事,所以才来了这边,等过一段时间,我大概……呃,会回那边。”
我实在不太擅长说谎,但我知道,“绿川光”早晚是要消失的,与其悄无声息地离开,不如给侦探团的孩子们留下一点念想。
毕竟怀着“说不定哪天还能重逢”的心思再也不见,和从一开始就知道再也见不到了这两种情况,还是前者更容易让人接受一点。
所以我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
空气安静了一瞬,这让我心底里因为谎言而产生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步美忽然抱住了我的胳膊:
“好厉害!光酱好厉害!步美还从来都没有出过国呢!呐呐,种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玩吗?有照片吗?步美也想看看呢,光酱上学的地方——”
“这么说的话,绿川你还会说中文吗!”元太也在旁边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与其说是会说,不如说,中文才是绿川桑最擅长的语言,对不对?”光彦摆出一副小大人似的老神在在的表情:“因为绿川桑说话的时候语调偶尔会不太自然,用词也比较复杂,这是种花人说日语时会有的特征。”
“对哦,说起来柯南家对面那个料理店的鳗鱼饭大姐姐说话好像也是这样的。啊,那个大姐姐还说要让我见识一百零八种鳗鱼饭的做法呢,结果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关门,大哥哥你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开门吗?”
元太凭借其极度跳跃的思维,就这么cue到了一边的诸伏景光。
“鳗鱼饭的大姐姐……吗?”诸伏景光用手微微挡住嘴巴,明显是在试图掩饰偷笑的嘴角,但笑意却从眼神当中流露了出来,他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嗯……如果你说的是我家老板的话,是这样的呢,她最近正在因为一些大人的事情困扰,大概要等解决之后回来,至于店铺还会不会继续经营,那要看老板的意思了。”
“诶?大人的事情是指——”步美好奇地问。
“难道是……结婚?!”光彦跟着八卦。
“诶——?不是吧,大姐姐要结婚了吗!我还一直以为大姐姐和田中大哥哥是情侣呢。”步美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就是啊,田中大哥哥,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抢走吗?不去婚礼上把她抢回来吗?”
我彻底挂不住了,我说你们等一会儿啊,一群人小鬼大的小鬼头,你们才几岁啊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啊,为什么会突然撺掇太郎哥去抢亲啊,不是,为什么会突然扯到结婚啊!
倒是想点你们这个年纪该想的事情啊喂!
“可是,会让女孩子忽然没办法工作的大人的事,一般来说都是这个没有错。”光彦还振振有词地和我争辩。
我真的,听我说谢谢你光彦,我母胎单身二十三年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一个,你一句话就把我嫁出去了。
诸伏景光你也是,你还笑!说到底会变成现在这样不是因为你说了那种让人误会的话吗!倒是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老板的话不是哦。”在一边笑够了的诸伏景光端正了态度,认真对光彦说:“是一些学业上的事情必须要处理,很耗时间和精力,所以只能暂时把店铺关掉。”
“以及——”
“虽然现在的我还没有这样的立场,不过果然还是想要说一次呢。”
“我是不会让老板被别人抢走的,谁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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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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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格外专注,语气也透着认真。我甚至有一瞬间的幻视,透过那张经过伪装的柔和面孔看到他原本的样子。
即使他视线的焦点并不在我身上,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
“哇——田中大哥哥和料理店的姐姐果然在交往吗!”少女心明显被戳中的步美露出了星星眼。
诸伏景光的唇线重新弯起了一贯的弧度,原本看向光彦的目光也转回到了我们这边,略过步美,在我身上打了个转儿,然后才又重新落回到我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身上。
“唔,交往的话目前还没有哦。所以说我现在并没有那样的立场,只是一厢情愿的愿望罢了。”
“对于她来说,现在处在很关键也很特别的阶段呢,所以我能做到的也只有替她创造一个能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的环境而已。”
“但愿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等她有精力来处理我的事情的时候,我能顺利申请到一个能一直在她身边的位置呢。”
“一定可以的!”步美兴奋地握着两个小拳头:“田中大哥哥那么帅气,又那么温柔,一定可以顺利和料理店的大姐姐交往的!步美会给大哥哥应援!呐,小光姐姐要不要一起?”
“咦,小光姐姐身体不舒服吗?脸好红哦。”
步美,听我说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支持我喜欢的人追求我自己。
所以说就没有人能管管这群小学生吗!
就算日本没有早恋这个说法但你们这个八卦之魂是不是也觉醒得太早了!
而且……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这样不是,让我对变回去这件事,更期待了吗。
摸着良心说,跟小孩子们在一起玩的确很开心,当一个纯粹任性的小孩子很开心,这种开心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孩子的世界是可以这么单纯美好。偶尔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会想,如果真的能够一直作为小孩子无忧无虑地生活好像也很不错。
我一向都是这样的,只要生活差不多过得去就会丧失斗志得过且过,我好像从来也没有特别坚定的理想,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一直都是这样,说好听点叫随遇而安说难听点叫随波逐流——反正只要活着,怎么样都好。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能明显感觉得到,这次和平时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眼前的生活也很好,可是我不满足,我没办法做到安于现状。
想要变回去,想要回到原本的轨迹,想要因为身体发生变化而暂时无法啮合的命运的齿轮重新开始运转。
因为现在的我可以确认了不是吗,我喜欢他,而他也喜欢我。
我可真是贪心。
以前隔着可能与不可能的距离时会想着,如果能远远看上一眼就好了。世界融合之后就开始妄想,如果能有一点接触就好了。发现他就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地想,如果能牵手就好了,可牵了手又想要拥抱,拥抱之后还会继续想要……
想要更多。
“我果然没办法只当一个孩子呢。”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忍不住这样说。
“怎么了吗?”借着看倒镜的时机,他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和那些孩子们相处?如果是那样的话,下一次我……”
“不是那样的问题。”我打断了他,在倒镜里对上他的视线:“不是因为他们,景光。”
“是因为你,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因为身体变小了,所以不能像大人一样自由,景光也是,对象是小孩子的话是不可以的,所以我们明明每天都能见到,明明每天都离得很近,但却又好像隔着好遥远好遥远的距离。这样的生活真的很让人困扰。”
我吸了吸鼻子,视线不自然地挪向一边,颊边也渐渐浮起热意。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当理智重新接管大脑的时候,话已经说出了口。
可即使说了也改变不了现状,即使说了,也只是多一个人和我一起烦恼。
车子停在了路边,车厢内的空气变得非常安静,静到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一片安静当中,我听到他笑了。
“抱歉。”他说着,两只手自然地搭在方向盘的顶端,身子微微前倾,转过脸看着我。
“是我没注意到,原来老板竟然一直在被这样的问题所困扰着吗?”
这可真是失误呢。
在听到她用那种认真又委屈的语气抱怨的时候,诸伏景光的心底里不可避免地漾起一点痒。
——这很正常,她是他喜欢的人,没人能在听到喜欢的人打出这种超直球还能完全坐怀不乱。
真是糟糕,面对这样的她,那样的念头只是想想都显得罪恶,可他喜欢她,这样的念头也不可能因为她身体变小了就立刻打消。
所以他只好偷偷把这份喜欢藏起来,就像以前一样——
他已经很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身旁了。
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帮她完成想做的事,一直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
等待和伪装,这是他最擅长做的两件事。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可以一直保持着这样。
他以为会一直保持着这样。
但是啊,但是他怎么就忘了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呢?
他擅长的这些,他的小姑娘可不擅长。
她原本就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在找到合适的相处模式之前,她会畏首畏尾,会不知所措。
他不是没察觉她的僵硬和不自然,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身体变小的后遗症——但是他差点忘了,除了身体的变化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变量。
她也喜欢他呀。
真是,甜蜜的困扰呢。
这么说的话,刚刚在博士家里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原本只是想要稍微给自己刷一点存在感,结果直到小姑娘委委屈屈地那么说了,他才真正有了实感——原来他在她心里的存在感比他以为的还要强。
她能快点变回原本的样子就好了。
他的目光太明亮,亮得有点耀眼,让我有点不敢直视,我有点不自然地转过头,小声说:“也、也没有那么困扰,就是一点点……”
“但就算烦恼也没有用啊,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快点完成实验。我说这个也不是为了让你跟我一起烦恼的,反正最后一定会赢的,我们会赢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所以,所以……”
“我喜欢林之秋。”他忽然说。
“……诶?”
脑子一下断了线,原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内容瞬间被堵了回去。
耳后的热意一下烧过了整张面孔,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他,在确认了他在说什么之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九岁的‘绿川光’是不可以的,但林之秋是大人呀,是我很喜欢的女孩子。”
“不管我喜欢的人变成什么样,这份感情都没办法变呢,稍微有一点烦恼,但是你在这里啊,知道你好好地存在着,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也就没有时间去烦恼了吧。”
“我希望可以保护好你,希望你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了,我希望你可以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也希望,能快点走向那个可以拥有你的未来。”
“我们会赢的吧,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吧?在那之前……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在这个位置。”
他伸出手,划过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一直在。”
“我们一起等那一天来——或者应该说是,我们来一起创造那一天。”
“林,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心跳在失控之后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平静,颊边烧灼的感觉一点点地褪去,但那种残存的温热依然能让人从里到外都是暖融融的。
望着他眼睛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很安心,我忽然也觉得,有他在这里,在这个位置注视着我,很多烦恼的确会消失不见。
我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遥远。
手指勾在一起的时候,透过皮肤传递的温度让人很心安,我默默想着,我会回来,那一天一定不会很遥远。
“说起来,有一件事我稍微有点在意。”
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他语气也恢复了闲聊时的随意。
“绿川光这个名字——好像不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呢,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啊,要是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来了兴致,故意拖长音调摆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哎呀,原来景光不知道这个名字呢。”
“是我应该知道的事吗?”他偏过头,放手刹的动作顿了一下。
“嗯……说起来景光不知道也不奇怪啦,但是,嘛,这个名字可是很有来头的哦。”
见我卖关子,他也不催促,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在耐心地等着我的解答。
话音落下,空气静默了一瞬,我有点绷不住了,于是便也没有继续钓着他。
“在以前那个没有融合的世界里,这个人是景光的配音哦。”我说。
“这样啊。”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情间的笑意却仿佛渐淡了一点。
“怎么了吗?”我问他。
“嗯——所以在刚刚那样的时候,老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其他男人的名字呢。”他说。
“……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吃自己中之人的醋啊!诸伏景光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这不对劲吧,说到底我会想起绿川老师的名字还不是因为你就在我身边。
而且绿川这个名字不光是声优老师的名字啊,我说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你在卧底组织期间用的是什么假名,所以好多同人文里就借用了绿川老师的名字——
“所以是因为你,一直都是你。”
我能看到的,能想到的,能感受到的,一直都是他。
笑意重新占据了他的那张脸,他转回头,说了句:“是这样啊。”
半长的头发垂落在肩头,勾勒出一张完美的侧脸,那一刻,我忽然有种想要去亲吻他的冲动。
于是我这么做了,我凑到他跟前,猝不及防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一贯气定神闲的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惊愕。
看着他意外可爱的表情,我的心情也顿时变得很好。
“虽然现在我是这个样子,但你的脸也不是真的嘛,这样看的话,你不算占便宜,我也不算吃亏。”
“至于剩下的部分,等一切都恢复正常之后再继续也是可以的吧?”
“——说好了哦。”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大脑至少有十秒钟的空白。
事情的展开明显朝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房间里什么的,简直是某些逃生类文艺作品的标准开头。
脑内的警报被拉响,我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记忆的最后停在我和田中太郎对第二天青空集要使用的材料做最后的清点的时刻,那个时候好像是深夜十一点多,忙活了一整天的我半是抱怨地说好累好困好想回家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之类的话,太郎说老板你累了就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吧,于是我就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了——
再回过神来,人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