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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同人)我在米花町开中餐馆—— by似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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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好行李之后,对着空荡荡的桌面,我忽然一时兴起,拿起纸和笔,随手勾勒起了那个熟悉的人物形象。
上挑的猫眼,细碎的胡茬,我没什么画画的天赋,但这个画面我临摹过成百上千次,所以现在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完全复刻出那个画面。
我看着纸上的人,发了很久的呆。
我想我还是很喜欢他的,即使只是看着这张面孔,也会感觉心动。
我从桌边站起来,走到了灶台前,点着灶火,幽蓝色的火苗在空气中摇曳。
我把那张画像伸向火焰,眼看蹿高的火苗在下一刻就要吞噬那张熟悉的面孔——
——然后我猛的收回了手。
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存在,即使我烧掉这张纸片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但我还是不想那么做。
我把画片仔细地夹在了书里,放到了背包的最底层。
关于这个人的事,关于我的过往,就这样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好。
在这段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新生活里,在这段几乎已经完全与他无关的日子里,我似乎也比从前过得好了一点。
开启新生活的我未来会喜欢上别人吗?
我不知道。
但至少现在,我不想忘掉他。
搬家的当天,我没有叫田中太郎来帮忙。
他已经帮了我很多,我实在不好意思事事都麻烦他,反正搬家公司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搬进新居之后,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拜访新邻居,这也算是一项固定流程了。
我原本还有些忐忑,不知道邻居是什么样的人。这里可是名柯的世界,邻里关系相处不和谐可能会引发大问题——
结果我没想到的是,刚刚走下电梯,走廊里就飘来了熟悉的香味——这绝对是用葱花爆锅的味道。日本人可不会这么做饭,莫非我这个新邻居也是同胞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搬家公司一撤去,我就兴冲冲地拎起一早准备好的点心盒去按响了隔壁家的门铃。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我对着里面就开始念自己事先预备好的台词:“打扰您了,我是刚刚搬来的……”
话才说出一半,我整个人就卡壳了。
……卧槽!田中太郎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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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林:太郎攻势太猛我有点扛不住了Hiro救命哇——
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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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的灯光不算明亮,田中太郎用手臂撑着门框探出头来的时候,恰好逆着背后室内的光,在我面前遮下了一小块阴影。
他身上穿的是家居服,还挂了一条围裙,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用很寻常的语气对我说:老板,饭要做好了哦,收拾好了的话可以过来吃一点。
——所以说重点不是这个吧!
我说太郎啊,你也没和我说过你就住在隔壁啊!你之前不是住在那个墨田区的啥啥公寓来着吗!
他说老板,那边不是才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嘛,所以我就想着还是搬走比较好,而且这边离工作地点也近,方便上班呀。
“而且住得离老板近一点也方便监督老板每天早起锻炼身体呢。”
我:……
田中太郎,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田中太郎事后也有跟我解释说他本来没打算跟我隐瞒,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他几次想和我提这件事,话题都被我阴差阳错地岔过去,而且我对邻居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关心,所以他就干脆自作主张地搬进来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会变成现在这样怪我咯。
他说老板肯定不会有错啊,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我自己嘛。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个大事,毕竟员工住哪这种私人的问题他本来也不需要跟我报备。而且对于我个人来说,邻居是知根知底的田中太郎其实也是件挺让人安心的事情,因为基本能杜绝邻里纠纷的可能性。
——而且俩人搭伙吃饭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比一个人要方便。
有过独居经验的人大抵都有过类似的体验,一个人的饭是真的很难做,尤其是我自己饭量还不大,一顿饭炒一个菜也吃不完,想要炒一顿刚好能吃完的量,那食材就会有剩,所以冰箱里总会堆满不是剩菜就是切剩一半的食材,中午和晚上吃一样的,一天到晚嘴里就一个味儿。
更糟糕的是做了饭之后还得自己刷碗,想吃口饭前后都不得安生,以至于每到了该准备饭的时间都会觉得非常痛苦——
但如果有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两个人吃饭刚好能吃完,所以每顿都能吃到新鲜出锅的菜,而且还可以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刷碗,分担之后工作量减半,也就没那么多痛苦挤占吃饭的快乐空间了。
田中太郎准备的是混汤的荞麦面,不过汤是用葱花爆香之后煮的清汤,喝起来香醇却又不油腻。我着实有点意外,问他为什么会想到要煮荞麦面,他说他在中国的网站查过,似乎“荞麦”的荞和“乔迁”同音,讨个彩头。
他说原本他并不知道荞麦是什么东西,一查才发现和日本的“そば”是一个东西。
我说是啊,是“そば”呢。
“そば”,这两个字除了可以是荞麦面之外,也有在身边的意思。所以在日语的语境里,也有不少人会用荞麦面来喻意长久的陪伴。
我有点晃神,就听太郎笑着继续道:“说起来,我家乡的信州荞麦面也很有名呢。”
我忙回过神来,笑说没想到你是长野出身啊。
他说是啊,不过老板你真厉害,居然连信州荞麦是长野特产这种事都知道。
我说我好歹也在日本待了有四年,这种地方特色当然也是了解的。
——其实不是。
我会了解信州荞麦不是因为我在日本待了四年,而是因为诸伏景光是长野人,所以我特意查过,还曾经趁着我为数不多的假期特地跑去过那边。
真是巧啊,我没想到田中太郎居然也是长野县出身呢。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天意似的。
吃过饭之后,我本意说想帮他刷碗,他说不用,我可以在屋里随便坐坐,等会儿他带我到楼下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想了想,他的提案也不错,就没急着回去收拾东西。
其实他也没搬过来多久,行李拆装也只拆到了一半,屋子里有大半空地,还有些没归位的个人用品。
我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原本并没打算窥探他的隐私,可才刚坐下,视线就不自觉地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琴包,黑色的,立在墙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吉他还是贝斯。
我一时间有点心痒,就站起身,走过去,想把拉链拉开一点看看,结果才一上手,整个琴身就不受控制地朝一个方向倒了去,我连忙伸手去接,虽然姑且接住了,但琴身还是发出了一声铮然的闷响。
听到动静的田中太郎从厨房探出头,问我怎么了,我说抱歉,不小心把你的琴碰倒了。
他说没事,是我没来得及把它收起来,放在那里的确有点碍事了,老板你没受伤就好。
我问他我能把琴拿出来看看吗?
他笑了,说老板你还喜欢这个呀。
琴包里装的是贝斯,深蓝色的琴面,琴弦调得很松,应该是担心搬家途中绷断所以特意放开的。
因为得到了太郎的许可,我索性拿起包里的调音器,坐在沙发上开始调起音来。
田中太郎出来的时候,我刚好把第四根弦的音调平,太郎见我拨弦的样子,打趣道看不出来老板还挺专业的。
我说其实我不太会弹贝斯,倒是学过几年古典吉他,不过弦乐这种东西,尤其是这种用品格的弦乐,多多少少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吧……”
我迟疑地笑笑,接着还是说了出来:“……我以前喜欢的人他好像也很会弹贝斯来着。”
“真是巧啊。”
是啊,真是巧啊。
日本玩乐队的年轻人真是不少,去御茶水站前走一圈,全是二手的乐器店。
以前在研究室的学姐西条就是个架子鼓手,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小哥也成天研究怎么弹电吉他。
在这里玩乐器的人这么多,我不该因为这个而在一个人的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但我还是觉得,真的好巧。
我拨弄着琴弦,爬着单音格子弹了段小调。
那是我学的第一支吉他曲《Romance》的主旋律。
贝斯的音色比吉他更低沉,即使没有和弦的陪衬,竟然也意外地没有显得单薄。
这是一种很包容的音色,在乐队里通常作为低音的陪衬,作为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和弦,但那种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很多时候也是整个乐队的灵魂所在。
最后一个音在空气里散开之后,我笑了,将怀里的贝斯还给了田中太郎。
我以为他会把琴收起来,没想到他接过琴之后,也坐到了一边,照着我先前的旋律弹了一遍。
他的指法比我更加熟练,加上和弦的衬托,指弹出来的曲调竟然多出了几分缠绵悱恻。
“关从前恋人的事……”降谷零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他说:“我什么也没有查到。”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在自己的社交圈里表现出对任何异性的好感,按照她身边熟人的说法,她总是在为学业和课题忙碌,连朋友也几乎没有,是个完完全全的独行侠。”
“在来日本之前呢?”诸伏景光又问。
“也是一样的。至少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都查不到任何痕迹。”降谷零说。
“是吗……”诸伏景光陷入沉思。
她当时迸发出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可是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她产生如此深刻的感情,而那个人又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了无痕迹呢?
“Hiro。”降谷零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你对她是不是……”
“是。”诸伏景光对上降谷零的视线。
“可是她……”
降谷零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可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形容,诸伏景光便继续开口:
“我明白。”
“我明白我和她背负着不同的命运,只是在这个时候偶然地相遇了。我明白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去追求一段感情,没有资格去妄想平静的生活。那个组织还在,我们的未来都充满了不确定——”
“我不想欺骗她,不想以虚假的身份来换取短暂的温存。所以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她面前之前,我不会越过那条线。”
“但我还是觉得很庆幸,庆幸接到这份任务的人是我。庆幸我有机会在她身边,在最近的地方保护她。”
“这也算是命运对我的眷顾吗。”
我记得《Romance》原本是一部法国老电影的配乐,电影里讲的是战争当中的两个孩子,一个男孩收留了失去所有的女孩,然后陪着她,一起为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的动物们搭建陵园。
我忽然发现这个曲子放在现在似乎也很应景,因为在遇到田中太郎之前,我也恰好一无所有,而现在,他也在我身边,陪着我完成一件又一件我想做的事情。
我和田中太郎之间的确存在着金钱雇佣的关系,但我也很清楚,我付出的那部分薪水根本不足以让他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
他很好,他太好了,而那些堆积起来的善意与温柔多到让我甚至有些惶恐。
我不止一次地想,我到底何德何能才能招到这么出色的一个员工,我在想,我到底何德何能才配得上田中太郎给我的这些好。
倘若他真的对我有所图谋,不管是求钱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我都姑且能稍微安心一点,因为比起获得,我更习惯失去,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知道,命运给我的每一份馈赠背后都会有代价。
那么在和田中太郎的这段关系当中,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我太想知道了。
我说太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仍是笑着,看着我说老板,怎么了忽然变得这么严肃。
我说是很严肃的问题,可能有点破坏空气,甚至可能有点冒犯,但是你之前跟我说过,不读空气和冒犯原本就是我们这些外国人的特权,所以这次我想在你面前行使这项特权。
他停下了收琴的动作,转过脸,对着我,端端正正地坐好,完全是一副摆正了姿势听我说的架势。
我说太郎啊,我们认识了有多久了。
他说快两个月了吧。
我说才两个月吗,但我总觉得时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我说我记得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日语口语还没有现在这么好呢。其实我来日本也挺久了,该会的表达方式都会,就是不敢说,怕露怯,那个时候你夸我日语好,虽然感觉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在,但我还是挺开心的,觉得自己好像又行了。
我说我之前觉得锻炼身体很难,但是有你一直监督我,鼓励我,那些以前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现在我也坚持下来了。
我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意志力强大的人,甚至很多时候我都挺脆弱的,我怕出事,我患得患失,还有点吹毛求疵,总会因为一件小事没做好就纠结到止步不前,但是太郎你很温柔,你总在鼓励我,总用各种方式帮助我,你告诉我不那么出色也很好,你告诉我,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很好了。
——多亏了你,我比以前自信多了,也比以前快乐多了。
“但是啊,我还是会觉得不安。”
我扯出一个笑容,但我猜,或许这个表情大约不太好看。
我不想陷入猜来猜去的暧昧游戏里,在边界模糊的关系中间,我害怕自己会行差踏错。
所以我想要弄清楚,我想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应对办法——
“我太想知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弄不清你到底想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我相处,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做得太好了,你给我的太多了,多到让我觉得受之有愧,让我感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才好。”
“所以趁这个机会,让我干脆问个清楚好吗?”
我定了定神,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田中太郎,你到底为什么靠近我。还有……”
“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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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老板林林选择打出一记直球.jpg
大概下一章就要入v了,所以4.3号九点没有,我们4.4凌晨0点直接放万字。
推推同系列预收《社畜的我被迫成为米花町名侦探》,七年前+全员存活if线
目前文案:
我,林之秋,一名普普通通的在日新晋社畜,毕业之后进到一家黑心企业搬砖,没日没夜的社畜生活里只有动漫和买谷能给我一点安慰,万万没想到,某一天,我一屋子的谷子全都不翼而飞,更离谱的是谷X地图里突然多了一块名叫米花町的区域,我当时就觉得大事不好。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一年新一才十岁,是个正儿八经的真·小学生,并且没有解锁死神光环的样子。
我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然而从某一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各种奇奇怪怪的案件都争相找上我,甚至我还看到过几次酒厂的员工在我周围刷脸。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之前散步的时候遇到的某位警察预备役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林大名侦探,这次案件能解决也多亏了你哦。
所以你们破案为什么每次都要拉上我啊!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搬砖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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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谈过恋爱,也不大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方面的事。
我记得在我刚刚进入青春期的时候,依稀曾听人说过,一段恋爱里最美好的阶段就是朦胧的暧昧期,两个人互相试探,互相拉扯,被爱情游戏的甜蜜与不安占据整个生活。
那个时候我就想,恋爱这种事情大概一辈子都和我无缘了。
我不喜欢猜谜,不喜欢被不确定答案的谜题牵着鼻子走,更不可能让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占据我生活的全部。
空气变得很安静,似乎有些安静过了头。
我看着田中太郎,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知道这样的直白又尖锐的问题很难回答,但我真的很需要一个答案,或者说,结果。
如果那些暧昧的信号并没有入侵到我的领地,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那么我大可以不去理会,就像是忽略掉路边的一棵野草一样,用无声的无视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我那么做了,那些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撤退。
但这次不行,这次不一样。
田中太郎已经渗透到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我每天睁眼看到的是他,闭眼前想起的还是他。我意识到,他已经是我绕不开的存在了,所以我必须明确他的位置。
现在,立刻,马上。
回答一个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而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解答。
我说我明白了,你确实有事瞒着我,而且这件事情与男女之间的感情无关,对吧?
他表情有点僵硬,点点头,说,对。
果然如此。
对于这个答案,我并不意外,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
至少他并不是完全不打算和我交涉,他没用似是而非的话糊弄我,而是认真的在和我一起面对问题。
我把表情放轻松,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太郎啊,我今天跟你说这个不是想让你为难也不是想破坏咱们现有的关系。我可是很珍惜你这个五好员工的,正是因为珍惜,所以有些事情非得确认清楚不可。
我说我以前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和人相处的距离,不知道游戏规则四处乱撞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我说我的诉求呢也不是说要你在我面前坦白所有秘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没点隐私,更何况有些东西涉及保密条例,所以不能说的问题我也不逼你。我这边的诉求就是把咱俩现在的关系还有以后的相处模式弄明白,我需要什么样的对待,你需要什么样的回应,理清楚之后咱们以后就按这个模式来。
他静静听我说着,脸上的僵硬与局促也一点点的褪去,到最后,他居然轻轻笑出声来,说:老板,你真可爱。
我说很好笑吗?我这可是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嘴上说着对不起我在反省了,实际上我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反省。
可恶,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我不想理他,但话题还得继续,所以我端正神色,继续之前的内容。
我说先前的问题太尖锐了不好回答我可以换一种问法,就像我们以前在实验室里似的,有些数据不好直接测量,所以我们就经常测量其他的量来从旁边推导和估算,这是很科学的实验方法。
我说接下来我会把问题拆解出我最想了解的部分,能回答的就如实回答,不能回答的问题就跳过。
他说好。
我就问他,说你来我这儿是抱着别的目的对吗?我不问什么目的,就确认一下有,还是没有。
他也终于收敛起了嬉闹的神情,点头肃然道:有。
我问是针对我的,还是周边的谁?
他沉默了一下,表情有点犹豫。
我说行了这个问题跳过,下一个问题,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是出于个人的愿望还是任务需要?你对我更多的是利用还是保护?
“林。”他叫了我的名字,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不管是站在我的立场来说,还是出于我个人的愿望,我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在不涉及立场的情况下,我希望能尽我所能地让你开心一点。”
我歪头,问:“算作对我隐瞒那些事情的补偿,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回答:“可以。”
我说我明白了,关于他的立场和选择,我再没有其他的问题要问了,因为我原本也不想搀和到太复杂的事情当中。
我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不该问的事情我不想问,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我不想被卷进任何争端当中,我不想面对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够了。
我说太郎啊,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那以后咱们还是按以前的方式相处吧,我接受你的说法,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那些你给我的补偿。
我说你也辛苦了,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虽然我能做的也不多充其量就是帮你做做饭啥的而且我会做的你也差不多都会了,这么看的话我好像确实没什么地方能帮你的。
他说没关系的,老板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我笑了,说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
我又跟他说,咱今天这是朋友之间的坦白局,不是针对你的审讯,所以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也可以直接问,我也不隐瞒,也省的你到时候还得犹犹豫豫地试探,怪麻烦的。咱俩都省点力气一致对外。
他想了想,说,老板啊,这么说的话有个问题的确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我问他什么啊?
他一本正经地问我说:老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会算命?
朋友你是不是对我们古老神秘的种花文化有什么误解?
他跟我解释说他以前听人跟他讲过,说种花古代有那种很厉害的军师能未卜先知,我说那是小说编出来骗人的,而且就算真有这个技术我也没学过啊!
他说老板啊,但是你之前几次表现出来的洞察力真的就好像事先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似的,就是公寓那时候的事。
我:……这我不太好和你解释,这个确实有点特别的原因吧而且的确涉及到了神秘力量,但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我能说的是我没有超能力也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秘学家,就是一个遇到了一点不正常事情的普通人而已。
就是一个想要过平静生活的普通人而已。
“我会尽全力让老板的普通生活不被其他因素干扰的。”
“最后一个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沉静的,漂亮的深蓝色眼睛像是夜晚的星空一样,让我不自觉地顿了顿。
隔了半天,我才笑着叹了口气,说:“也不是问题。如果太郎在做的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那么我希望你能注意保护好自己。”
“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了。”
其实我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我不可以喜欢上田中太郎对不对。
但是我想了想,又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那样的问题已经没有必要了。
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至少在现在这个状态下,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们之间是不会朝着那个方向展开的。
他是抱着别的目的来接近我的,甚至连身份多半也不是真的,我又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去喜欢一个虚构出来的假象呢。
还好确认了。
好危险,差一点就心动了。
“好。”
“老板在生活里如果感觉到任何异常情况也可以跟我说,多微小的事情都可以。如果有危险渗透进你的生活,就让我来为你排除吧。”
我说今天就不去楼下逛了吧,我有点累了,家里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呢。
他站起来,作势要送我,我说你坐着吧,就对门,不用送。
之后我也不等他反应,就径自离开了他家。
进了自己的房子之后,我站在玄关,背抵着房门,只觉得身体有点发软。
——我知道,自己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平静,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
我是个胆小鬼,我只敢听自己想听的部分,只敢去想自己能确认的事情。
明明已经把问题抛出去了,可我却不敢去深究他藏起来的那些“真正的解答”。
我不敢去想他到底是什么人,隶属于哪个组织,我不敢去追问他的敌人是谁。
且不说他会不会在身为普通人的我面前回答这些涉及机密的问题,我自己也不敢去知道——那就像是一个泥塘,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只要靠近,就可能会一步陷进去。
我也不敢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我不敢想像,如果我挑明了一切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
就让我当一个胆小鬼吧,就让我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吧。
让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需要把全部精力放在努力生活上就好。毕竟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只是想要把生活过好,就已经要竭尽全力了。
我闭上眼睛,轻轻仰起头,将后脑抵在门板上。
门板的另一侧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他站在我的门口,问我:老板,你在吗。
我屏住呼吸,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对门外的人做出回应。
他没有理会我的沉默,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忽然想起,有句话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对老板你说。”
他说:“虽然现在的我因为种种原因对老板隐瞒了一些事情,但如果到了不必隐藏的那一天,我会在第一时间向你说明所有我知道的一切。”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末了轻轻嗤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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