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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绝人寰白月光(快穿)—— by闲时煮酒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31
“陛下!叛军已经攻到玄武殿了,快逃吧陛下!”
门窗紧闭的宫殿内,熏香的烟气缭绕,最高处的龙椅上坐了个身着玄色冕服,脸色苍白的少年。听到宦官的焦急地大喊,他凝视右手上把玩的一枚白玉小印,神色淡淡:“逃?”
跪在下面的宦官听见愈来愈近的打杀声,上前一步,颤声道:“陛下放心,御卫会护送陛下从密道逃走,只要逃出京,陈王殿下定会祝您夺回大赢江山。”
陈王是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封地远在千里之外的丰州。
少年天子赢危对这宦官的说辞不屑一顾,轻蔑一笑:“陈王,那个肮脏的阉奴?楼应钟那个贼子屯军的地方就在丰州边境,他若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忠心,也不会任由楼氏大军从丰州借道。”
没想到长期被变相幽禁在宫中,与世隔绝的傀儡皇帝有这份见地,本就藏有私心的宦官心里一惊。
眼看宫破在即,赢危没有耐心再和这不知道哪方势力派来的细作废话,把案几上的匕首猛地一掷,正中下方那还想再劝的宦官的心口。
见这人到死都没闭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不可置信,赢危放声大笑,用方才杀人的那只手抚摸着伏在膝上之人的头发,绸缎一样乌黑柔顺的长发从他的指尖像水一样蜿蜒流走。
屋子里光线昏暗,他宽大的衣袍下竟然拢着一个女人。
这女子跪在赢危脚边,将头靠在他膝上,两只手臂抱住他的腰,大半身形都隐藏在赢危的外袍里,半边脸被垂落的长发遮住,看不清楚面容。
她柔顺地任由赢危的手在自己颈侧的肌肤上游走。
赢危低头凑到她颈侧,嗅到她发间和皮肤上散发着熟悉的香气,在她耳边用轻如羽毛的声音细细问她:“大赢气数已尽,你给我陪葬好不好?”
他泛着寒气又断续的呼吸喷在耳边,像毒蛇吐着信子。
赢危抚摸着她脖子后面的肌肤,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细腻的触感,五指插入她发间,托着她的后脑,迫使脚边的女子仰起头看向他。
她的下巴高高昂起,崩成一道直线,缎子一样的长发向后滑去,露出一段细弱的脖子,雪一样苍白。
她不发一言,在赢危逐渐变得危险暴戾的眼神中,终于有所动作。
他僵着身子任由她把缠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松开,两条柔软却细瘦的胳膊蛇一样顺着他的身体向上爬,去摸他的脸颊。
“奴、奴愿意陪在陛下左右。”她吐字含混缓慢,声音也十分沙哑,生了一双含情剪水双瞳,却眼神空洞,死死盯着赢危。
她用手勾着少年,借力起身坐在他腿上,偎在他怀里用冰冷的脸颊去贴他的脸,像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紧紧将人缠住,不肯放手。
赢危惊愕地面前的少女,只是一瞬间,他神经质地低声笑着,一种奇妙的愉悦感在他内心里升腾起来,和怀里的人鼻尖相抵,两个同样冰冷又苍白的人紧紧抱在一起。
他亲昵又爱怜地说道:“你这怪物,我倒是越发喜爱你了。”
将怀里人挡住脸的头发别到耳后,赢危细细摩挲她的脸颊,说:“好姑娘,你有这等倾国的美貌,和我一起死了多可惜,我既然救过你一命,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你这样卑贱的死。”
面前的少女盯着他,歪着头有些不解其意,只感觉到赢危将什么东西塞到自己手里,在她惊恐的眼神里握着她的手,将她手里的匕首狠狠地往自己胸膛里一送。
她的手被赢危死死握住,直到背后的人变得僵硬冰冷,她才咬着嘴唇把他的手掰开,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扭头看赢危时僵硬的关节嘎吱作响。
颤抖着手把他的眼睛合上,就听见脑子里响起一阵突兀的电子音。
“宿主您好,爱意值系统031为您服务……”031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己的宿主正在拿簪子捅自己脖子,当即大喊:“使不得啊宿主!”
尖利的簪子划破少女的脖子,她神情恹恹地继续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好像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是你擅自把我的灵魂弄到这来的?”
系统这才看见这里除了宿主,还有第二个人,赢危的尸体仰坐在龙椅上,宿主坐在一旁和他挤在一起,031被眼前惊悚的画面震惊得有些结巴:“是、是的,因为计算失误让您十七年前就被投放到这里,不过您放心,这期间对您造成的精神伤害,后期任务的时候会给您提供一定的补偿的。”
031悄咪咪扫描了赢危,得知这就是小说里最大的反派时声音越来越小,本该在结尾才匆匆下线的反派就这么没了,还没来得及安慰自己,就看见满脖子血的宿主面无表情地亲了亲赢危的脸颊。
031:……完了宿主的精神看起来也不太正常的样子。崩溃地给眼前这副惊悚的画面打了个马赛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继续解释。
“因为宿主在原世界已经死亡,和系统签订了契约,到小说世界做任务换取复活的机会。”
“复活?”少女往脖子上扎了个血窟窿,用实际行动告诉它自己并不想活。
031在心里无声尖叫,一边读取赢危的记忆,一边硬着头皮劝她:“投放宿主过来已经消耗了很多能量,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除非任务进度完成,否则连我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现在死亡只会让您回到被投放到这里的第一天。”
大反派赢危的记忆十分混乱,031花了不少时间才彻底读完,看到记忆里宿主和他不相上下的悲惨过去,它沉默了。
过了半晌,它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宿主可以先待在这开始任务,我会提交申请说明您的情况,看能不能提前离开这里。”
“任务是什么。”
“需要您收集小说主要角色的爱意值,男女主、反派其中两人的爱意值达到80即可,鉴于您是女性任务者,且反派已经死亡,您也可以从重要男配角身上获取。”
不等少女反应,031就向她脑中投放剧情。
这是本男女主一起打天下,推翻暴君统治,携手登上帝后宝座,并且最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男主楼应钟出身武将世家,世代守卫大赢朝边境,赢危的父亲暴虐无度将朝里的忠臣杀了大半,死前觉得楼家拥兵自重,下旨要杀楼家满门。
趁着皇帝刚死,新帝登基不能服众,朝廷大乱的关头,楼应钟揭竿而起直接造反。赢危继位后以杀人为乐,又把所剩无几的臣子砍瓜切菜一样杀得所剩无几,其中就包括女主的父亲。
女主无意中救了受伤的楼应钟,和他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和楼家联姻,一起推翻暴君的统治,手刃杀父仇人。按剧情,这场仗打了七年,女主本该在中后期被俘,赢危在折磨她的过程里爱上她,楼应钟也在失去女主的这段时间里彻底看清自己爱女主的心。
但现在皇城不仅提前四年被攻破,赢危更是直接下线。
“男主现在已经快爱上女主了,等皇城被彻底击破,女主就会从隔壁青州赶来,楼应钟答应过她要把赢危的尸体留给她喂狗。”
“您要趁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尽快攻略男主。”031打了个寒颤,女主是个和楼应钟一起上阵杀敌的狠人,眼里揉不下沙子,宿主这样的她能一个打十个。
喊杀声已经近在耳边,031焦急地想让宿主快跑,先躲起来再说,却看到宿主昏昏沉沉地用剑把大殿上的帘子割下来,气喘吁吁地把赢危裹在里面。
太阳正在缓缓升起,楼应钟带着亲兵破开正殿大门的,就看到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瘦弱身影,那女子背对着众人,高举着烛台要烧什么东西。
玄色织金的袍角从眼前一闪而过,楼应钟认出那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衣料,立刻抬手搭弓,箭矢带着破风声,那女子不闪不避,任由射出的羽箭钉入自己的肩膀,发出一声粗粝的闷哼声。
肩膀的伤势没能阻止她的动作,她迅速把赢危身上的帘子点燃。
楼应钟还维持着刚才射箭的姿势,他身后的士兵上前团团将人围住,只等他下令就上前把人拿下。
他把弓拉满,这一次瞄准的是那女子的背心。
“宿主!男主要杀你你快躲啊!一定是你烧赢危的尸体惹怒他了,先苟命再说啊别刚了别刚了。”031在她脑子里瑟瑟发抖。
“躲?”少女嘴唇微张,在楼应钟即将松手的关头猛地转身,双臂张开挡在赢危面前,一张美丽无暇,让人失语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外面的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洒在少女的脸上,给她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金光,恍若神女降世。
楼应钟看着这张美得不似人间造物的脸,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箭。
她身后熊熊燃烧的烈火越蹿越高,带着浓烟的火舌已经舔上她满是脏污的裙角,白若初雪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她遥遥望着楼应钟,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转身就欲扑到赢危身上和他一同离去。
楼应钟心下微悸,当即高声下令:“拦住她!”
被她美貌所摄,呆愣在原地的士兵听到后猛地惊醒,快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不敢伸手,最后是楼应钟飞身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带离。
楼应钟看着她身上深深没进皮肉的箭,和毫无血色的双唇,竟感觉到了一丝懊悔。
“叫孙大夫过来。”
鲜血从她唇角一条线似的溢出,楼应钟想用衣袖帮她擦干净,却害怕这脏掉的袖子污了她的脸,右手踌躇着悬在半空不敢动作。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怀中少女一双玉雕似的手握住右手,楼应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顺着她双手的力道缓缓移动,,她把楼应钟的手引到自己中箭的地方,想借他的手把箭往更深的地方送。
“让……我死……”
她喘着气,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将模糊的视线转向台阶上赢危在的地方。
楼应钟只觉得一种奇异的感觉裹着怒气在胸腔中翻腾,他反客为主,死死捏住她的双手,轻柔又不容反抗地捏着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说:
土狗万人迷,究极玛丽苏。
精神失常放飞自我的发疯文学,文笔烂、槽点满满、雷点密集,狗血泼天,雷点太多了不知道哪里就会有雷,所以不负责排雷。
女主就是世界中心,地球因女主而转动,女主之美貌和玛丽苏程度跨越性别与性向。

第2章 古代玛丽苏
031在宿主昏迷的时间里一直在吃斋念佛,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为好几次都要救不回来了的宿主操碎了心。
“吵死了。”
在宿主脑袋里疯狂念经的031被打断,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半睁着无神的双眸,缓缓出声。
“宿主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挺不住了,”031热泪盈眶:“男主每次过来看见你没醒都要发脾气,可吓人了。”
懒得搭理在耳边喋喋不休的系统,被吵得脑袋生疼的她艰难的翻了个身,床上的响动被一直睡在床边的宫女听见,大喊着向外间跑去:“女郎醒了。”
不一会儿床边就围满了人,穿着寝衣的楼应钟也匆匆赶来,一时间整个宫室亮如白昼。
楼应钟站在床边看着她消瘦的半边脸庞和尖尖的下巴,吩咐旁边的宫人:“取些杏仁乳酪来。”
床上少女昏睡的这段时间,手下人已经将她的身份来历调查了个彻底,虽然在她烧暴君尸体时就有所猜测,但调查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楼应钟还是沉默了。
玉腰奴,这三个字在舌尖辗转,楼应钟却迟迟没有出声,他不确定床上的少女是否会欢喜有人这么叫她。
当年南边大旱七年,大批流民饿死,从出生起就没吃过饱饭,一直跟随父母流亡乞讨的小女娘,被快要饿死的父母卖进宫中。
进宫后被分进冷宫伺候不受宠的七皇子赢危,在赢危当上皇帝前两人在冷宫中受尽白眼,饱受屈辱。
当时十分受宠的六皇子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叫做玉腰奴,一次咬伤赢危后被他失手打死,六皇子便将他身边唯一的宫女小春要走了。他给小春改名玉腰奴,让这美貌宫女每日四肢着地跟在自己身后,像狸奴一样每日关在笼子里睡觉吃饭。
直到三年后赢危登基将他所有的兄弟姊妹杀了个干净,才将小春救出来,三年里她像动物一样生活,只能像狸奴一样发出“喵喵”的声音,她好像忘记自己是个活人,只记得她叫玉腰奴。
当年赢危满天下贴皇榜遍寻名医,就是为了治好她。
他从抓到的前朝宫人那里知道,被救出来后玉腰奴一直疯疯癫癫,直到最近才稍有好转。
“小春。”
楼应钟试探性地开口,床上的人依旧背对着他,毫无反应。
“玉腰奴。”他换了个叫法,果然看见床上少女耳朵微动,她两手撑在身侧缓慢的坐起来,歪头看他。
楼应钟坐在床边,把手上的杏仁乳酪送到她面前,少女伸出舌尖在碗里轻轻舔了一下,嫣红的舌尖在翻卷中就将乳酪送进嘴里。
喝了两口之后她猛然惊醒,缩在床角将头埋进被子里,任楼应钟怎么引诱也不再看他。
031扫描过赢危的记忆,当然知道这个狗男主在干什么,被他的变态行径气得跳脚:“你清一点啊小春!不要被这个狗男人带歪了。”
“狗男人别想在小春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趁虚而入!死变态!”
楼应钟又坐了一会儿,听到她呼吸逐渐平稳,才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
031寄居在宿主的脑子里,自然知道宿主这样和最开始见到时的疯样都不是装的,在古代过了十几年猪狗不如的日子,正常人变疯批什么的也能理解。
只要别再像刚见面时干出那种逼它打马赛克的行为,它都能忍。
小春养伤的期间,楼应钟每天都会抽空过来看看,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是午饭的时候,大部分时候她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冷冰冰的用后脑勺对着他。
“女郎,吃一点吧,您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宫女把饭食摆在桌上,看着小春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心疼地劝说。
她被派到小春这里一个多月,一开始她只负责给女郎梳头,女郎的美貌实在是世间少有,有时候给女郎梳头时,看着镜子里的人就忍不住走神。
后来贴身伺候的宫女惹怒了女郎,被带走后就由她顶上,每天战战兢兢的看着女郎不停地惹怒陛下,害怕哪天一夜醒来女郎就被陛下砍了。
楼应钟来时桌上的食物一动未动,本该坐在这吃饭的人病歪歪地躺在旁边的贵妃榻上,见进来的人是他,连眼皮都没抬。
楼应钟端着碗还温热的甜汤往她嘴边送,汤匙顶着她死咬着的牙关,两人互不相让僵持住了,玫瑰色的豆沙羹顺着她的下巴滑到脖子下面,小春不喜欢这种黏糊糊脏兮兮的感觉,不耐烦的直接把碗掀翻。
一碗汤水悉数撒在楼应钟胸前,还有几滴溅到他的眼角。
屋里的宫女内侍跪了一地,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楼应钟脸色阴沉,黑得能滴出水,小春依旧一副兴致缺缺没心没肺的样子。
楼应钟忍着怒气就要拂袖离去的当头,眼前的少女却皱着眉头扯开衣襟,露出半片雪白的肩膀,那几滴顺着脖子流下去的红豆羹缀在上面,像洒在雪地上的相思子,红白相映让那抹雪白更加耀眼。
小春衣衫半褪,却在胸前沟壑起伏那里将衣衫拢住,她仰着头朝楼应钟勾勾手指,指着肌肤上的痕迹开口:“脏了,舔不到。”
她被当做狸奴饲养的那几年,被六皇子驯服的十分彻底,楼应钟呼吸一滞,自然知道狸奴的皮毛有脏污时是都是自己舔干净的。
毫不犹豫地上前伸手将她皮肤上的污迹抹去,神色不明地问道:“赢危和六皇子也这么对你?”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六皇子是个单纯的变态,他把人当动物养,最喜爱的就是看他饲养的这些宠物彻底失去人性的瞬间。
赢危当皇帝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六皇子抓起来,小春在他怀里看着行刑的宫人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下来,然后被扔进她当初待的笼子里。
他手把手的教小春,像当年六皇子饲养她那样,养了六皇子一年后赢危见她兴致缺缺,才把人砍了。
“你想当我的主人?”小春敏锐地感觉到楼应钟此刻的心情非常不愉快,她爬起来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遗憾的说:“不行哦,阿赢说过小春是要当皇后的,不能再当宠物。”
她的指腹划过楼应钟下巴处浅浅冒出头的胡茬,奇妙的手感让她觉得十分有趣,她来回摩挲着楼应钟下巴处的那块皮肤,嬉笑道:“你会让小春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吗。”
楼应钟眼神一凛,带着探究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嗤笑一声:“赢危对你倒是一片真心,一个玩物而已,也敢肖想皇后的宝座。”
听他这么说,小春并不生气,脸上也没有像楼应钟预想的那样露出失望的表情,她顿时就对面前的男人失去兴趣,抽身后退和他保持一臂的距离,略显苦恼的说:“那你把阿赢还给我,让我走吧。”
大部分时候她的行为举止都显得十分混沌,但涉及到赢危的时候她又显得十分聪明,小春知道,她放的火在短时间内是没法将赢危的尸体烧毁的。
“我对没用又小气的男人不感兴趣。”
赢危说过,凡是想占有她又不愿意给好处的男人,都是没用的男人。
说完就自顾自地跑到床榻上继续玩她的玉珠子,托盘上每一颗玉珠子都泛着莹润的光泽,昭示着自己不菲的价值,她却拿这些当弹珠玩。
过了一会儿见楼应钟还杵在原地,她有些不耐烦了,把托盘往旁边一推,满盘子的白玉珠子落在地上,顷刻间都布满了裂纹。
“你还不走?”她看着楼应钟,面上有些疑惑,噔噔两下把鞋穿上,指着一旁跪着的宫女,说:“你,陪我去摘莲蓬。”
宫女小莲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不敢动作。
小春等得不耐烦,看着楼应钟高声说道:“怎么,皇后不让当,莲子都不让摘么。”
她的声音并不好听,也许是被囚禁的那几年让人弄坏了嗓子,小春说话时嗓音沙哑断续,每说一句话花的时间都比常人要久。
光听声音很难让人联想到她有如此美貌,但看过她的脸后再听,又让人感觉到一种残缺破碎的美,让人想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的同时,忍不住想将她弄坏。
站在楼应钟身后的大太监德顺揣度着新皇的心思,心想就算美人再美,也不能几次三番下皇帝的面子,刚想给屋外的侍卫打手势,将这不知趣的女郎拿下,就听见皇帝吩咐自己去准备游湖所需的船只。
“让侍卫寸步不离的跟着女郎。”
大太监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刚才误判形势捏了把冷汗,心想下次再涉及这位女郎的事要慎之又慎。
如意了的小春登时也不气了,拉起一旁的宫女,一溜烟地跑不见了踪影。
这天下午,她和一众宫女侍卫把御花园湖里的莲蓬摘了大半,伺候她的宫人人人有份。
楼应钟从那天起就不再踏足小春的寝殿,小春宫殿里的宫女都提心吊胆,尤其是小莲,整天害怕小春若是失宠了该怎么办。
只是陛下人虽然不来,赏赐倒是流水似的往这里抬,那些珍奇珠宝被小春毫不爱惜的拿来扔着玩。
一时之间小莲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看着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女郎,小莲给她梳头的时候一直在心里默默叹气,看着梳妆台上都堆满了的莲蓬,又发起愁来。
“女郎摘的实在太多了些,咱们全玉京殿上下吃了几日还剩下这些,夏日天气炎热,再放下去就该坏了。”
小春梳头梳的昏昏欲睡,她也有些吃腻了,当即就决定让人把这些送去给楼应钟吃,小莲无法只能照办。
太极殿里一众臣子为了新皇继位应该选哪个吉日吵得天昏地暗。
“陛下,您的继位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举行实在是不妥啊,”其中一位大臣跪下劝谏,虽然这位陛下起事时,民间就一直流传着他和夫人夫妻情深,只是继位大典不是儿戏。
大太监德顺把小春送过来的莲子呈上去的时候,恰巧碰上楼应钟对这事一锤定音:“皇后已经从青州启程,不日就要到达,不必多说,准备就是。”
德顺顿时觉得手上端的莲子烫手,听说皇后也是美若天仙又素有贤名,玉京殿那位女郎没名没分,能在皇后手下撑过多久还是两说。
硬着头皮把东西送上去,楼应钟到底还是收下了这一篮子已经蔫吧的莲蓬。

崔蓉蓉是闻名河下的大美人,不仅貌美,更有才名。
崔氏历经三代皇帝,崔氏子弟世代在朝中为官,崔家百年经营,盘踞在河下,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楼应钟造反时缺衣少粮,是崔蓉蓉力排众议,苦口婆心的游说崔氏族老和家中长辈,带着崔家积累了百年的巨额财富嫁入楼家。
如果没有崔蓉蓉的加入,楼应钟绝不会这么快就造反成功。除了出钱,楼应钟在前线带军攻城,崔蓉蓉在后方安抚百姓和管理粮草兵器,留在青州大本营安抚留守将士的军心。
崔蓉蓉把宫里传来的密信放在一旁,连日的奔波让她清丽脱俗的美丽面庞上略显疲惫,一身素色长裙让她看起来如月下菡萏,微蹙的眉头更为她平添一段忧愁。
信上写着楼应钟攻破入皇城之后的所作所为,包括他对王国暴君赢危遗留下来的美丽少女的处置。
虽然没给封号,却捧在手心日日去看望,这不由得引起崔蓉蓉的警觉。
楼应钟率军成功攻破皇城后,传信让崔蓉蓉进宫,到这里都和前世一样,除了这位玉腰奴的出现。
上一世,崔蓉蓉当了一辈子的皇后,楼应钟虽然广纳后宫,但毕竟是贫贱夫妻相识于微末,他对她十分敬重,虽然有宠妃但也没人敢来触她的霉头。
崔蓉蓉生的孩子也在楼应钟死后登上帝位,任谁看都是令人艳羡的成功女人的一生。
重生回来后崔蓉蓉想也没想就写信去楼家表示要联姻,楼应钟身长八尺,面容俊逸非常,一双眸子湛然若星辰,文治武功样样都强,更何况他还能当皇帝,崔蓉蓉想不出天底下还有谁会比他更配得上自己。
这场婚姻不仅比前世提前了三年,楼家下聘时更是拿出了半边虎符,婚后崔蓉蓉就凭着这半边虎符号令驻守在青州的军队。
每天的生活重复又枯燥,只有行驶她手中的权力时她才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鲜活地跳动,楼应钟不在青州时,她就是青州和河下的主人。
楼应钟当上皇帝后,她只是后宫的女主人。
崔蓉蓉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她的心好像被这半边象征着绝对权力虎符腐蚀了,她并不像身边的亲友下人想的那样,对入主后宫翘首以盼。
她磨磨蹭蹭地收拾行装,直到拖延不下去了才从青州出发,密信上楼应钟宠爱的绝世美人并没有让她感到威胁。
甚至那位少女口出狂言说要当皇后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崔蓉蓉也心平气和。
她说楼应钟是没用又无趣的男人时,崔蓉蓉甚至觉得好笑。
去往皇城路上的这些夜晚,崔蓉蓉辗转反侧,她在心中反复咀嚼宫里那位年少女郎说的话。
她说只有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才能拥有她,她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些话被崔蓉蓉亲近的人知道后,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郎反复咒骂,都说她是痴心妄想,他们不知道这话也让崔蓉蓉的内心备受煎熬。
她看着手上的半边虎符,一颗心像在油锅里翻滚,玉腰奴的艳名已经传遍天下,如果得到那名少女便是最有权势之人的象征,那这虎符又算得了什么。
她与楼应钟共享天下的象征吗?
不,那根本不算二分天下,欲望和野心藤蔓一样在她胸腔里慢慢滋长。
“我决不允许。”她决不允许玉腰奴落在别人手上。
崔蓉蓉将手边的信纸揉成一团,把后半句悄悄地藏在心里,保养得宜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嵌进肉里,站在身侧的侍女惊呼一声,连忙拿了帕子和伤药上前。
坐在她下首一名面容清俊秀美、眉目如画却又面带病容的白衣男子眉头紧皱,不着痕迹地接过侍女手上的东西,捧着崔蓉蓉的手为她上药。
“蓉蓉放心,回去我便找机会杀了那劳什子玉腰奴。”
他表情阴戾,对让崔蓉蓉愁眉不展的罪魁祸首杀意满满,崔蓉蓉这才回过神来,笑骂道:“净说胡话,你可不能伤她,美人罕有,更何况是她这样的绝世美人呢,娇纵一些也是应该的。”
白衣男子皱着眉头嫌恶道:“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叫绝世美人了?月宫里的神仙妃子见了蓉蓉你都要自惭形秽,何况是个出身卑贱的黄毛丫头。”
崔蓉蓉扑哧一声,点点他的额头:“你呀,话别说得太满,到时候见了真人再说话也不迟,要是人家真如神女下凡,你又要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了。”
她身后的侍女也跟着白衣公子帮腔:“戴公子说得对,什么癞□□,也不先照照镜子就敢和夫人叫板。”
侍女想起面前这位的来历,忍俊不禁:“若是那玉腰奴真如传言中那样貌美,夫人别看他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第一个叛变的定然是戴公子。”
白衣男子名叫戴拂尘,是北方名门戴氏的继承人,从小身体不好,被家里人送到医药世家治病,对医药一道很有天赋,干脆被收做关门弟子,学了一身绝佳的医术。
只是这人有些怪癖,平生只爱美人,学成后并不像他师门和父母期望的那样悬壶济世,病人在他这按照容貌被他分为三六九等,轻易绝不出手替人治病,尤其是丑人在他这没有生存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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