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绝人寰白月光(快穿)—— by闲时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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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大图片,果然发现顾姮肩上还搭着一只白嫩细长的手,照片最角落的位置隐约能看见拖把的身影。
魏泽因:……
好气哦,基本能断定自家女朋友在这个人渣浓度偏高的聚会上了。
他就知道沾上顾家这姐弟俩准没好事,魏泽因冷笑一声,他追魂夺命CALL把陈益从被窝里挖出来,至于地点,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姐弟俩会在哪。
顾姮每次在电话里念叨的,回国之后泡在那里不愿意出来的,魏泽因每次都要不顾她的白眼跟上去,一守就是一晚上的,能是什么好地方。
他冷着脸上车,陈益苦哈哈的:“你说你大晚上的这是折腾啥呢,小春没在家?”
看这阵仗和这表情,再瞅瞅时间,陈益秒懂。
“你一个大明星能不能别这么……”他憋红了脸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开出一段路之后才续上:“咱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别一副马上要去打小三的大婆表情行吗。”
“呵。”魏泽因冷笑。
陈益叹气:“你就作吧你,你也就在我面前耍耍横了。”
见魏泽因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陈益还是忍不住了:“你知道什么叫距离产生美吗,女人跟男人一样,太黏人的会有精神压力的。”
他成天紧张兮兮的,也就在剧组里才有个人样,虽说长了张无死角的脸,但恨不得长在对方身上的死样子,陈益看了就忍不住翻白眼。
严重怀疑魏小春就是受不了他,才劳心劳力苦口婆心的非要劝他进娱乐圈。
身为当下最红的男明星,魏泽因的产量算是很低了,一年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休息,陈益想想都要摇头。
和他一样年纪,名气差不多的,哪个不是拼命赚钱,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只有魏泽因这个奇葩成天跟在女朋友屁股后面。
陈益有一个好处,就是身为经纪人,从不置喙魏泽因的感情问题。
他在之前的公司苦熬多年,一直没能出头,虽然也带出过几个二线明星,但手上始终没有大红的艺人。
公司里派系斗争不断,陈益逐渐被边缘化,手上的艺人都被瓜分,最惨的时候连房租都要交不起了,然而就在他跌落谷底,心灰意冷的时候,魏泽因这颗摇钱树从天而降。
起初是在公司附近的一次试镜,陈益带着手里刚分到的二十八线小艺人,谁都知道这个不等试镜的途中,魏泽因刚好过来送外卖。
他的长相实在太耀眼了,随意往旁边一站,就让人移不开目光,他穿着款式简单宽松的衬衣和牛仔裤,气定神闲,冷冷淡淡,好像谁也不放在眼里。
那个男人逆着光,拎着几十杯奶茶,就这样不急不缓的走进陈益的心里。
陈益想,他一定要签下他,他肯定能红。
当天试镜的是个大制作枪战片,有一幕是拆卸枪械的,道具组搞来的□□被上一个拆成一堆零件,拼不回去了。
魏泽因把外卖送到客户手上后,径自走到台上,从苦着脸的道具老师那里拿过那堆零件,垂着眼皮把东西恢复原样。
站在门缝边上的陈益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的动作又快又利落,眼神中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短短几秒,却震撼了所有人。
魏泽因放下东西转身就走,却被导演和副导激动的阻止,他们觉得魏泽因的气质和这个角色非常贴合,想问问魏泽因愿不愿意再念一段剧本上的词试试。
“没兴趣。”魏泽因表情散漫,眉间的冷漠像山巅上化不开的积雪,他冷冷扫了一眼现场,好像游离于世界之外。
他还有单子要送,他毫不犹豫,拔腿就走。
然而正是这样的表现和感觉,让一旁沉默的编剧也开口了,她想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个人,这既是他们要找的人。
编剧恳请他再考虑一下,并且把联系方式强行塞给他。
陈益跟在魏泽因身后,气喘吁吁的让他等等,他一直跟到魏泽因打工的地方,等到他下午下班,才和魏泽因搭上话。
“我是天盛的经纪人,你想红吗。”陈益急切的问道。
店面后的小巷子里,魏泽因提着垃圾往垃圾桶里塞。
“你一定会大红大紫的,只要你愿意出道,我们明天就能签合同,”陈益的视线环绕这个破败的幻境一圈,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面前的人还在打工,陈益继续诱惑:“只要你愿意,很快就能赚到花不完的钱。”
“不用这么辛苦的打工。”
魏泽因处理完手上的东西,转身看着他不言不语,他一九几的身高,冷着脸看人时,给陈益带来很大的压迫感。
他脱下一次性手套,露出如玉雕似的一双手,在陈益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衣的袖扣,把衣服往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
陈益咽了下口水,不明白他要干嘛,抖着腿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单手握拳,那条手臂猛地横在陈益面前,随着拳风袭来,他害怕的闭上双眼。
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常年九九六和加班,让陈益又瘦弱又虚,他丝毫不怀疑面前的人一拳打过来,能给他嵌到墙里去。
?轻&吻&喵&喵&独&家&整&理& 然而几秒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他牙冠打颤,试探着睁开双眼,却看见面前的人正平静的看着他,示意陈益看向他的手腕。
“几点了?”魏泽因声音低沉。
陈益下意识往他手上的腕表上看,结结巴巴的回答:“十一点二十分……?”
尽管有些害怕,他还是不想轻易放弃,正要继续游说,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满意,抬着手继续凑近。
陈益不明所以。
面前的人下巴微抬,陈益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
这才注意到,他手上那块表,价值上百万,他心中闪过一丝了悟:“你是想告诉我你不缺钱?”
魏泽因总算收回手臂。
陈益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很简单,没有logo和标识,却处处都透露出一副“我很贵”的气质。
他颈间的项链,陈益隐约记得女友曾经给自己科普过,是个什么品牌他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很贵。
不戴手表的那只手,戴着个样式古朴的手镯,和数条手链叠戴,这些东西他曾在老板家的公子身上见过。
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他半长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揪揪,陈益发现他的发绳都闪耀着金钱的气息,非常普通又昂贵。
魏泽因点头,转身回到店里,陈益失魂落魄的跟在他身后,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还以为这种绝世大帅哥在外面打工是因为缺钱,没想到人家是体验生活来了。
面前的人沉默的拉下卷闸门,在陈益的注视下走到小巷后面的停车场,过了一会儿,引擎的轰鸣声在陈益耳边炸开。
一辆红色法拉利从他面前低调的滑过,陈益透过半开的车窗,看见他垂落的头发被风扬起。
萧瑟的秋风中,陈益在汽车尾气中恍恍惚惚的查价格,所以他是开着一套房给人送外卖??
陈益:……这世上有钱人多他一个又会怎样啊!就很淦。
魏泽因回到家,阿姨刚做好宵夜,热腾腾的端上桌。
他咬着筷子和小春打电话,看见她的瞬间,魏泽因脸上冰雪消融,他笨拙的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
“经纪人,跟着我。”
小春笑着说:“你是说今天又有经纪人跟着你,让你去闯荡娱乐圈了是不是。”
魏泽因乖乖点头,褪去冷漠的他看起来格外纯真,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带着几分稚气。
他把手表凑到摄像头旁边,露出一个又乖又软的笑容:“小春教的,手表。”
他看起来词汇量不太丰富的样子,和人沟通也很费劲,但小春立刻就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有按照自己教的。
在她不在的情况下,如果有自称经纪人和星探的人和他搭话,并且提到娱乐圈和赚钱之类的,他就把手表和车钥匙亮出来。
冷冷的看着他们,碰到死缠烂打的就问他们几点了,混娱乐圈的都是群人精,一般把这些东西摆出来,那些人也就知难而退了。
魏泽因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很唬人,确实有几分豪门贵公子和大佬的气质,目前为止用她教的这一招,还没人发现过他脑子不好使。
“乖孩子,有听李姨的话吗?”小春隔空摸摸他的头,魏泽因见状把发顶凑到摄像头上,画面被他档得一片黑。
魏泽因双手合十,皱着眉头看向李姨,满脸写着恳求和求救。
李姨笑眯眯的凑到屏幕前,告诉自家小姐,小魏最近都很乖,非常听话。
是的小魏,此时脑子不好的魏泽因还没想起来自己叫啥,歪缠了一下午,说要跟小春一样,所以身边的人都叫他小魏。
她并不禁止他出门,除了不会说话,表达有问题,心智不成熟,以及记忆缺失之外,小魏干别的都很溜,飞机游艇一学就会,魏小春安排他考完驾照甚至给他配了台车。
虽然允许他出去玩,但是像这样一整天都待在外面,半夜才回来是不被允许的,她教的套路是很唬人,但万一有头铁的,发现他傻呢。
小春出差,傻子虽然很想她,但是傻子还是伙同照顾他的李姨一起瞒着她出去打工,没办法,谁让傻子缺钱。
吃完饭,李姨收拾碗筷时给他打气:“加油啊,小魏,小姐还有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魏泽因沉重点头,睡觉时抱着小春的枕头,闻着她香香的味道,在床上打滚。
今天也是想她的一天。
想她,想她。
魏小春第一次出差时, 魏泽因理解了什么叫时差。
因为飞船降落时的冲击,他的大脑受到损伤,前尘尽忘,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没有名字, 没有过去。
能听得懂人说话,但是很难理解别人话里的意思, 没有生存技能, 空有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美丽的皮囊,实际是张任人涂抹的白纸。
初次见面,他就救了魏小春一命。
当时魏小春刚大学毕业, 和顾逐的公司却做出了不少成绩, 真是年少轻狂的年纪, 兼之商场得意, 两人在云城商场的风头一时无两。
起初两人的公司并不在云城,身为魏家乖乖女的小春,第一次违抗了家里的命令, 留在她上学的城市。
顾逐之所以能成为她名义上的领导,是因为初创时期的资金全都是由他提供的。
和带着玩票性质的顾逐不同, 魏小春是真的热爱这份事业,并且为之奋斗, 如果说表面上暴戾冷漠的顾逐, 是一杆竖在明面上的枪,她就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她享受竞争对手落败的样子, 乐于欣赏他们不可置信, 垂死挣扎时的丑态。
和顾姮一起玩的那几年, 慢慢揭开魏小春那层乖巧温柔的皮, 她喜新厌旧,冷漠无情,看似长情有原则,却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破坏原则。
顾逐和她合伙之后,她又重新变回那个温文有礼,美丽大方的魏家女儿,她的偏执冷血被仔细的隐藏。
把公司搬回云城后魏小春并没有急着回家,她隐藏在顾逐身后,谁都以为顾逐才是公司的话事人,他以一个容易受挑拨,沉不住气的外地人形象,和小春在云城搞到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大项目。
正是因为这个项目,他们得罪了云城的地头蛇。
对方调查出了真正做主的人是谁,在魏小春捏死他们之前,他们要先下手为强,先送小春下地狱。
她被绑架后,拿了钱的绑匪并没有第一时间撕票,而是起了贪念,要魏家交出巨额赎金,他们要榨干她最后的价值,在她死前再捞一笔。
魏小春躺在废弃仓库的的角落里,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心知这次自己可能必死无疑,死到临头她并没有哭泣恐惧,也没有跪下求饶,她只是在心里复盘着这次失败的原因。
是她大意了,阴沟里翻船,只要这次不死,她要那些人十倍奉还。
她用藏起来的玻璃碎片,艰难的磨着绑住双手的绳子,恹恹的想。
魏小春用随手抓起来的铁棍,把旁边看守自己的人开了瓢,托着条受伤的腿躲在旁边的树林里。
魏泽因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魏小春几乎是毛骨悚然的听着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见个身着破烂的青年男人学着她趴在树丛中。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
她下意识的把人按在身下,掐着他的脖子。
他就这样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任由她掐着自己的手收紧。
魏小春看见他脸色涨得通红,两只手却仍旧垂在身侧,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向自己。
远处传来咒骂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手电筒的强光就在两人附近晃来晃去,小腿处传来的疼痛拉回她的思绪。
她俯身趴在他身上。
魏泽因不动,绑匪的脚步声已经近在耳边时,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她的脸。
软的,温的,滑滑的。
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但是记忆是什么?他摇摇脑袋,在魏小春的怒视下,带着疑惑又戳了一下她的脸,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旁边的枝干被他不小心碰到,发出轻微的响动,被绑匪发现。
他们误以为他和魏小春是一伙的,是来救她的,狞笑着挥动手上的铁棍,却被一脸懵的魏泽因制住。
他把这伙人打得半死不活后,顶着后脑勺的伤口,背着小春一直走到市区。
等魏小春获救悠悠转醒时,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光着脚抱成一团躲在她的病床上,小心翼翼观察帘子外的情况。
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望着空荡荡的病床,急的到处找,魏家安排的保镖穿着黑西装直挺挺的站在小春的病房外,倒是没人敢进来打扰她。
他把脑袋缩回来,躲在她床尾,看见她醒了眼前一亮,想靠近又不敢往前,犹犹豫豫的把手伸到半空,又犹犹豫豫的缩回去。
小春把床头升起来,向他招手:“过来。”
她嗓音沙哑。
黑发青年手脚并用,慢慢靠近她,他缩在病床侧边的扶手边,小心翼翼的跪坐在她手边。
“谢谢你救了我。”她不动声色按下呼叫铃。
“谢谢你,救了,我。”他学着她的语气和音调,一字一顿的说。
话音刚落,门外就乌泱泱进来一群人,护士和医生过来查看小春的情况,保镖也看见缩在床边团成球的人。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进了魏小姐的病房,正要协助护士将他带走,他却死死勾着病床的围栏不肯放手。
保镖和护士拉着他的上半身,他身体悬空,两只脚向上勾着围栏不肯松,于是有人去掰他的脚,他一只脚在原地用力,另一只脚将保镖踢开。
他力气离奇的大,数百斤的病床被他勾着开始移动,旁边连着线的仪器嘀嘀嘀的响。
“谢谢。”
“谢谢你,救,了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春,执拗的重复这句话。
“好了,放下他吧。”任由匆匆赶来的李姨给她披上外套,命令这些人松开他:“在我旁边再加张床。”
“魏小姐,这不合适,我们还没确认过他的身份,”保镖有些为难。
魏小春眼皮微抬,冷冷扫他一眼,保镖只得闭上嘴巴。
他们甫一松手,黑发青年就如同挣脱桎梏的鸟雀,晃着手臂迅速蹿到她床上。
他伸出食指戳她的脸颊,一边叽叽喳喳:“魏小姐,魏小姐。”
来之前他正在吊水,他手背上还扎着针,管子被他拔下来,长长的塑料管拖在地上,回了好长一段血,扎针的地方鼓起高高的肿包。
小春和李姨对视一眼,让护士把他手上的针管处理掉,再尽快给他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他眼睛里充满稚气和天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魏小姐,魏小姐,不。”他还在鹦鹉学舌:“不合适。”
他悄悄转动眼珠,看着小春的时候还不忘观察房间里说话的那些人,通过他们的语言和神态,拼凑出这些话大概的意思,然后找这里地位最高的人告状。
一直到吃完晚饭,这个看起来傻乎乎又漂亮的青年,一直在反复试探魏小姐的底线。
他趁魏小姐睡午觉时,把隔了一臂距离的两张病床拼在一起,碍事的病床扶手被他想方设法按下去,蜷成一团披着被子,倒在魏小姐手边呼呼大睡。
他越睡越近,越睡越近,头都枕到魏小姐手臂上。
等魏小姐再次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伤的是手而不是腿,她甚至怀疑医生趁自己午睡时给她截肢了。
捡来的傻子躺在她旁边睡得毫无防备,像只翻着肚皮的小动物。
在李姨的帮助下,她马上就要截肢的那条手臂被抢救回来,魏小姐看着自己打着石膏吊在床尾的那条腿,心气不顺。
蹬开被子想用完好的那条腿去踢他泄愤,却被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傻子一把抓住脚踝,被他死死抱在怀中,抽也抽不出来。
魏小春:……
另外一条腿一使劲就疼,她无法,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姨。
李姨……李姨没能撼动他分毫,又想着毕竟是他把小姐背回来的,看着可怜,不敢太用力,只好摊摊手露出个爱莫能助的笑容,拿起小叉子给她投喂水果。
魏小春姿势扭曲的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裹着被子醒来时肚子咕咕作响,扔开她的腿,裹着被子大虫子一样扭到她旁边,腹部发力往上一跳,张嘴从她嘴边抢过李姨投喂的草莓。
魏小春:!
她感受着嘴里咬到的那一点草莓尖尖,茫然的看着那么大一颗草莓消失在他嘴里。
合着她嘴巴张了半天就对草莓造成了一点擦伤。
“啊啊啊~”他挤在魏小姐身旁,和她脸颊挨着脸颊,一边贴贴一边抢食。
被小春勒令不许当复读机后,他真正意义上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小春。
“小春小春小春。”他兴奋的坐在车子里,东摸摸西摸摸,不时回头看向小春:“喜欢喜欢喜欢。”
一直到出院,他还不能连贯的说出四个字。
魏泽因会说:喜欢春,喜欢小,喜欢。
他的学习速度非常惊人,当时检查的医生说他可能只有八岁小朋友的智商,但是和小春一起生活两个月后,他已经能独自出门,在大街上甚至能冷脸应对看脸找上门来的各种经纪人。
他第一次和小春分开时,还不太能理解特别复杂的词汇,也不能处理除高兴和难过以外的表情。
那是他第一次离开小春这么久,在李姨的帮助下,他学会用手机和她打视频电话,这边是阳光正好的下午,那边却天还没亮。
李姨告诉他这叫时差。
后来他学会偷偷躲在被子里给她打电话,这边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往他还没吃晚餐。
“小春,我明白,时差。”他看着镜头那边的小春,第无数次的觉得有些难过,他心里闷闷的。
“时差就是,我、想念你的距离?长度?”他垂着脑袋在脑袋里搜寻合适的词语:“白天想时,却只能,晚上见。”
“时差,好长好长。”
“你是想说时差让我们的距离更远,让白天和晚上的长度变得更长了,是吗?”
魏泽因闷闷点头。
以前他白天想她时,就可以白天见,但是现在白天想她时,要再度过一个好漫长好漫长的夜晚。
“小魏的一天,三十三个小时。”他把两臂张开,向她演示:“这么长。”
“全部用来,等小春。”
李姨说不可以打扰小姐睡觉和工作,但小魏忍不住。
吃饭时想她,睡觉时也想她,他常常趁着李姨不注意,抱着小春的枕头,躲进她的衣橱里,在黑暗中发呆时容易睡着,睡着了时间就过得很快。
电话那头的小春忍不住笑了,九个小时的时差,确实有些长呢。
小魏不擅长忍耐,但小魏很善于表达,虽然他语序混乱,词语破碎,但魏小春总能轻易解码。
所有的语言里面只藏着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全身心的想念和喜欢。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小魏喜提私人飞机豪华游,李姨领着他出国找魏小姐团聚了。
他们之间这些事情,除了小春最亲近信任的李姨清楚,其次就是老妈子陈益,每次见了他们俩都要在心里默默摇头,觉得这纯纯就是大姥和恋爱脑的畸恋。
不写出来买版权可惜了。
他们俩到达目的地时,正好碰上叶知。
冤家路窄。
对这种毫无威胁和竞争力的手下败将,魏泽因一向都很和善,他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微笑,轻飘飘直奔顶楼,把气得跳脚的叶知甩在身后。
里面音乐声震耳欲聋,魏小春端着杯酒坐在顾姮旁边,眼含笑意。
齐奇坐在不远处,面前摆着果盘和零食,用手指顺着拖把的毛,有一搭没一搭的,时不时看向小春。
魏泽因并没有急着去找女朋友,而是施施然坐在齐奇身边。
当了叛徒的拖把好几天没见到他,激动得跳下座位,在他脚边打转,亲昵的用头蹭他的手掌。
魏泽因拆开小零食喂它。
他看向齐奇,漫不经心的问他:“地球很好是不是。”
齐奇怔怔的看着他,有些疑惑。
“很奇妙的体验吧,每一次独特的经历都是人生第一次。”他说话没头没尾,齐奇却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很可惜,她是我的。”魏泽因语气冰冷:“你应该去照照镜子,然后收起这种让人不快的恶心眼神。”
齐奇经历的每一次,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他感受到的所有情绪,都是魏泽因曾经感受过,并且珍藏在心的。
这种在好奇和试探中渐渐沦陷的奇妙感觉,没有人比魏泽因更了解。
魏泽因脱去温和的外表,露出一直好好藏起来的利齿,他会撕碎每一个跃跃欲试靠近小春的人。
齐奇看见他黑色的瞳孔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圈,明白少将这是在生气,但是眼神……什么眼神?
作者有话说:
“少将是在说我吗。”
魏泽因的表情有些微妙,齐奇只觉得少将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伽马星的少将, 那才是少将该有的样子——冷酷强大。
齐奇是战争遗孤, 他并不是天生的伽马星人。
他和魏泽因缩在的星系, 武力至上,强者为尊, 但星际战争不常有, 伽马星更多的是站在一个老大的位置,维护各个星球的和平。
只要向伽马星称臣,付出资源, 就能得到他们的保护。
齐奇的星球拥有丰富的矿类资源, 饱受周边星球的骚扰, 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提醒吊胆的生活, 战争是在晚上开始的,他的同胞们在睡梦中就失去了生命。
偌大的星球满目疮痍,只剩数百名生存者, 伽马星接收到求救信号后,第一时间就派出军队, 但还是没来得及。
齐奇他们这些战争幸存者,本应该被送往别的星球被好好安置, 但是年幼的齐奇在废墟中抓住了泽因的裤脚。
当时十六岁的泽因, 第一次亲眼见到战争的残酷,在所有人的反对中, 他将齐奇带上返航的飞船。
只有强者才能留在伽马星, 齐奇很幸运, 他的精神力等级和身体素质甚至远超伽马星上的同龄人。
在泽因的一力担保下, 他得以进入军部设立的学校,从三年级到十二年级,他和他的校友们一直听着泽因的传说长大。
齐奇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情绪,星际人经过数千年的进化,他们都是基因选择后的产物,那些没用的情感,早就在一代又一代的基因进化后被淘汰了。
如果不是少将把他带到伽马星,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真正的强大是什么,伽马星的科技发展水平,远远领先于其他星球,是浩瀚又广大的星际中的一颗明珠。
而少将就是这颗强大星球里,当之无愧的最强。
他憧憬着少将,他想成为少将那样的强者,然后打败他,超越他。
魏泽因看着齐奇稚嫩的脸庞,叹了口气,在伽马星他或许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但是以地球人的目光来看,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呢。
他把手盖在齐奇的脑袋上,揉了一把:“齐奇少尉,我向你道歉。”
齐奇僵硬的坐在卡坐上,他的手已经抗拒的伸到半空,但还是梗着脖子承受了少将的突袭:“少将什么也没做,并不需要向我道歉。”
“不,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和语气向你道歉,但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不会改变。”魏泽因垂着眼睫。
既然刚见面的时候就强调过,他不会再回答伽马星,魏泽因也认同自己的地球人身份,那么他就会以地球人的方式对待齐奇。
齐奇却突然懂了:“少将是想说我还是个孩子吗?”
魏小春也很喜欢揉自己的头发,然后说他还是个孩子,齐奇在少将的手收回去的瞬间,突然明白,他这样的举动,正是证明了魏泽因已经彻底抛弃母星的一切。
“我不接受,而且我更不是什么小孩子。”
他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反驳。
没到地球来之前,以伽马星的语境来形容少将,那齐奇一定会说少将是一个强大又宽容的人,但是来到地球后,齐奇会把宽容替换成另一个更贴切的词。
他是少将的直系下属,他不要命的以在校生的身份接各种任务,努力完成任务,就是为了早日毕业进入军部。
少将的晋升速度很快,他统领的部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精锐,齐奇想加入他的部队,就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更加优秀。
“我心目中的少将,不是一个为了私人情感,就弃母星于不顾的人。”
他身份特殊,是外星球移民,即使天赋初中,最开始在伽马星的日子也很难过,是少将暗中为他提供帮助,偷偷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