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绝人寰白月光(快穿)—— by闲时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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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正在忍受失控前的痛苦。
这一点凉意被无限放大,鸡皮疙瘩爬满她的全身。
“还有三百米。”031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在偏右的位置。”
一道雷电突然在车子的左前方炸开,澹台小春惊叫一声,她的手肘夹着双膝,两只手捂着耳朵蜷在座椅上。
“往右边开一点。”细弱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看起来吓坏了。
闪电炸开的白光照亮半边天际,靠右边的路面上似乎伏着什么,一动不动,黑乎乎的。
魏青好有些迟疑。
澹台小春突然体力不支似的歪倒在他身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魏助,我害怕。”
她的手臂横在他腿边,她低于常人的体温隔着衣料传到魏青好腿上,两人都因为对方和自己有温度差的皮肤而打了个颤。
魏青好呼吸微乱,默不作声的将腿移开,吩咐司机:“靠右一些。”
明明车灯照过去一片平坦,拐弯的时候却听到碰的一声闷响,好像撞到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被车轮碾了过去。
司机不顾变故继续往前开,引擎空响,轮胎抱在一起,一动不动。
车子停在原地,左边底盘那里传来轻微的摩擦声,有什么东西正从车底钻出来。
魏青好听到了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喘气声。
精神力暂时被激活的澹台小春也听见了。
她将身体往魏青好那边挪了一点。
“轧过去。”他说。
司机加大马力,她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是压抑的喘气声。
司机拉开车门下车去检查具体情况。
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然后是惊悚的咀嚼声。
一只被长毛覆盖的动物手掌从车灯前一闪而过,那东西在拍打着汽车。
肉于铁护博发出闷响,车身随着它的动作摇晃,坚硬的外壳被砸出许多向下凹陷的小坑。
弯钩一样的尖利的指甲插进车,里像切豆腐一样将车门抓出长长的贯穿口。
然后一切重归寂静。
澹台小春看了一眼裂成蛛网状的车窗,内心遗憾不已。
她尖叫一声,像头受到惊吓的幼鹿一样,扑进抖着身体扑进魏青好怀里。
“小姐。”她冰凉的额头碰到他颈部光裸着的皮肤,像在温水里扔了一块冰块,怀里人还在不管不顾的向他身上爬,魏青好扶着她的肩膀,说:“小姐,请冷静一点,没有什么好怕的。”
“请让我先下去检查情况。”
她将头埋在魏青好肩膀上,双腿分开,膝盖弯折,跪坐在他身上。
瘦弱的双臂抱着他的脖颈,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
“我害怕,你休想丢下我。”
她的上半身和他的紧紧贴在一起,魏青好能感受到她说话时胸腔传来的震动,他表情顿了一下,扶着她肩膀的手僵硬的停在她肩上。
这种亲密接触带来的触觉刺激,让魏青好忽略了她抱住自己时,脖子那里传来的微弱感觉。
她袖子里的玻璃管应该只膈到他了的,但魏青好一无所觉。
小姐以前从来都是像影子一样安静的待在角落,忍着痛苦不愿吭声。
从没像今天这样主动叫疼,还缩在他怀里,说出这种可以算得上是威胁的话语。
沉默是她的底色。
澹台小春的的手指在他脖子间摸索,玻璃管滑到掌心,细短的注射针头滑出来。
她忍着皮肤上传来的烫意,狠狠扎进去。
针头扎进皮肤的瞬间,魏青好就感觉到了,他握着澹台小春肩膀的手突然发力,想将她甩开,澹台小春只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她死死抱住他,直到魏青好终于不再挣扎,她才哆嗦着从他身上爬下来。
虹膜识别器装在前面的后视镜上,她尝试着挪动魏青好的身体,纹丝不动。
澹台小春从后座爬到主驾驶上,却被他突然抓住脚踝。
他居然还没完全昏睡过去。
魏青好混身无力,干扰素开始扰乱他的精神状态,让他头昏脑胀。
他用尽力气抓住她细瘦的脚踝,温热的手掌在她皮肤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逐渐脱力。
他的手被澹台小春蹬开,指尖划过她光裸的脚掌,她受到刺激一样,战栗感从她身上传来。
魏青好看见她咬着唇去砸车玻璃。
“没用的,那是特制玻璃,即使碎成这样,也不是你可以破坏的。”他虚弱地说。
澹台小春捂着发红的左手,反身狠狠瞪他。
“你逃不脱的……”他说。
他看见澹台小春瞪着他的眼神变得凶狠,那双平时一潭死水般的眼睛,此时看起来波光潋滟,就连她面无血色的脸此时也忽然生动起来,靡艳非常。
她退回后座,看着软弱无力的魏青好:“干扰素注入的十分钟后,会让被注射人产生精神暴动。”
“与其担心别人,还是担心自己吧。”
精神失控时没有向导安抚的哨兵,会承受巨大的痛苦,若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精神崩溃后会被“塔”回收。
魏青好必死无疑。
她看着他的脸就想起这个世界的父母,恶心得想吐。
澹台小春将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在里面胡乱寻找着什么。
在这个拥有哨兵和向导这种奇妙设定的世界,却也同时存着众多财阀主,在这个阶级固化财阀林立的世界,财阀主们手里握着国家的命脉。
经济、文化、娱乐和医药。
这些被一小部分人把持在手上,同时这些人的精神里也远超常人。
哨兵和向导大部分都出生在门阀世家,在拥有庞大财富的同时,他们生而就与旁人不同。
高人一等。
很可惜,小春在这个世界是个普通人。
澹台小春,一个出生在财阀家庭的普通人。
和一般的哨兵与向导组成的家庭不同,澹台小春的父母都是哨兵,他们奇异的结合在一起,然后生下了一个毫无天赋的女儿。
她身上的异常被隐瞒了下来。
这不正常,也很不光彩。
澹台夫妇开始定期给女儿注射信息素和向导素。
她虽然平庸,但是奇异的,这两种东西居然能在她体内并存。
在长期的身体改造下,澹台小春渐渐能感知到哨兵的精神力,她能安抚快速的安抚他们,让陷入暴走状态的哨兵迅速安静下来。
她不能和某一个哨兵形成固定的关系,因为她混乱而强大的感知能力,澹台小春比一般的向导更容易陷入混沌。
在精神力被强行撬动的情况下,她感受到的痛苦是哨兵和向导加起来的总和。
走在空气中都让她如同被刀割。
轻柔的风吹过时,常人捕捉不到的风声,在她耳里如同战鼓巨响,冲击着她的鼓膜。
澹台家为了打造了一座只属于她自己的塔,她在里面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塔——精神力觉醒后,哨兵和向导会去学院接受教育,从专门的学院毕业后,他们会住进政府制造的塔。
他们要在这个地方住上好几年,直到经过配对和不断的练习后,向导能用精神屏障彻底屏蔽外界对自己的哨兵的干扰。
那里充满白噪音,宁静而祥和,不容易情绪失控,那里保护着他们这类人。
这些人就生活在这里,操纵国家的命脉。
同时,塔也肩负着清除精神崩溃的哨兵的责任。
澹台小春的父母交替生活在塔里和澹台宅邸里,他们不愿意接受向导的安抚,不希望被别人的精神力探知、控制。
她被生下时就肩负着父母亲的期望,他们希望她是一个精神力强大的向导,能安抚自己。
澹台夫妇不愿意一辈子都耗在塔里,也不想承担再生出一个废物的风险,于是在养在澹台宅邸的女儿身上做试验。
当她展现出才能的那一刻,他们就从塔里搬了出来,他们会强行催动她的精神力,让她对自己进行安抚。
一个不会被国家探测到的普通人,实际上是被澹台家完全掌控的向导,多么完美。
澹台家将她的存在死死捂住,魏青好就是被派过来监视和保护澹台小春的人。
从三年前开始。
原主从小就与世隔绝,她顺从而沉默,除了必要的交流,她从不和魏青好说话,不看他的眼神。
井水不犯河水。
他应该是和澹台家签了很严苛的保密条款,魏青好是个精神力并不弱的哨兵,他可以在外面得到重用,但不知为何甘愿当澹台家藏在阴影里的狗。
澹台小春探究的眼神从他脸上扫过。
找到了。
她指尖碰到一个微凉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把特殊材料制成的小刀,薄如蝉翼。
她用刀尖抵着他的眼皮,一会拿起一会又放下,好像在思考从哪下刀比较好。
既然她拖不动他,那就把他的眼睛剜下来,她拿过去就好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他费力的抬起眼皮,他长了一双桃花眼,浅棕色的眼珠看着她,说:“我不保证在受到这种伤害的时候,还能保持意识。”
他的精神体躁动的在意识中乱撞,它想出来。
若是精神暴动,被放出来的精神体会把她撕成碎片。
“如果您现在收手,我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刚给澹台夫妇做过精神安抚,即使从车上出去,她的身体状况也不足以支撑她完成逃跑的计划,她甚至无法走出这个街区。
魏青好语气温和,循循善诱:“留在澹台家才是对您来说最好的选择。”
“外面的世界并不如您想象中的美好,您身体孱弱,根本无法在外独自生存。”
对她这样从小就生活在高塔里锦衣玉食的小鸟来说,回到笼子里或许会痛苦,但是那才能活。
“主驾驶那里有一个信号发射器,您只要按下去,车里的一切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说得有些艰难,干扰素的作用变得越来越明显,魏青好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用力喘气。
他笑得温柔。
显得游刃有余。
小春读过原主的记忆,魏青好一直都是冷淡有礼的,她来了也有几天,一直在模仿澹台小春的行为,和魏青好之间也算相安无事。
这是记忆中他第一次这么笑。
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这种好日子给你过你过不过?”
“你最好认清楚现实,现在要死的人是你,好好想明白再开口。”
她也控制不住的喘气。
她的力气很小,但放在平时就像被羽毛拂了一下。
但现在情况特殊,两个精神力同样敏感的人肌肤相触,感觉被放大了数百倍。
焦灼在车里的空气中流动。
魏青好被这一下打懵了,他的表情显得十分错愕,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过来。
“还有六分钟。”
“如果想死在我前面,你尽管废话。”
她将口袋里的密封袋取出来,两根手指捻着它在他眼前晃动。
是向导素,可以抑制他疼痛,短暂安抚他精神的东西。
也是她一开始就忍着疼痛不肯吃的。
她早就计划好了。
“四分钟。”她看了一眼中控台上的时间。
“想要的话就把车门打开。”
“否则就一起死在这里。”
魏青好看着她,点点头。
他的舌尖舔了舔干渴的唇,艰难的开口:“扶我去扶手箱那里,那里在扫描器的辐射范围内。”
他四肢不能动弹,腰上还有一点点力气。
两个人一起用力,大汗淋漓的挪动到主驾驶和副驾驶中间。
后视镜指示灯上的蓝光闪烁了一下。
车门的磁吸锁发出滋的一声,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她翻到前面将门推开。
冰冷的雨水被狂风裹挟着吹进来,一下子猛然灌进车厢内部,打在她的脸上。
疼得她一哆嗦。
澹台小春勾起遗落在后座的鞋,下车就跑。
魏青好伏在扶手箱上,爆裂的雨声如闷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
他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精神体。
魏青好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这无法抑制的狂暴时刻的到来,在它即将要跑出来的时候,他听见雨幕中有脚步声传来。
澹台小春裹着暴雨回来了,她身上那件淡粉色的针织衫不知道去了哪里。
魏青好看着她。
她浑身湿透,白色的无袖棉布长裙紧紧的贴在她身上,两条瘦弱的手臂上是被雨水打出来的红痕。
她粗鲁的把黏在脸上还在滴水的长发撸到脑后。
她冰冷的手托着他的脸颊,那粒白色小药片被她一分为二。
澹台小春把一半的药塞进他嘴里。
她手背上的雨水顺着动作滑进他的口腔,魏青好用这仅有的几滴雨水将药片吞进去。
他看她再次决然离开的背影,眼神茫然。
魏青好的痛感在慢慢减轻,半人高的长毛狐狸出现在他身后,蓬松的尾巴微摇,歪着狐狸脑袋看着眼前的雨幕,似乎也在疑惑她为什么会选择折返。
魏青好舔了舔唇角,那里还有雨水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贵族学院玛丽苏
澹台小春呼出一口冷气, 她无视雨水打在身上带来的痛意,朝着前面的拐角走去。
地上的水流将安槐留下的血迹冲了个干净,和她第一次下车时相比, 他居然拖着那样的伤又爬了数百米。
澹台小春回头望, 已经看不见已经看不见车了。
“为什么又回头去救魏青好, 你完全可以不管他。”系统开口问道:“你服用的向导素都是定制的,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
“你不怕他追上来吗。”
不知道。
小春回答它, 在黑暗中寻找反派的踪迹。
“既然不能崩人设, 回去救魏青好是澹台小春必然的选择。”
为了完成任务她必须逃,至于魏青好会不会疑心她的改变,小春倒是不在乎, 在涉及重大节点和选择时, 她会贴合澹台小春的人设来选。
“至于他会不会追上来, 再把我抓回去接受惩罚什么的, 没经历过的事我怎么知道。”
澹台小春的父母既然把她当做工具,她作为一个藏在暗处,连身份都没有的人, 并不能理解太复杂的情绪。
她所有的时间都被各种各样的家庭教师填满,虽然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 却没有人来教她如何与人相处。
不上课时的空闲时间,她都待在澹台家的地下室, 在那里接受信息素和向导素的注射, 那里有一整个医疗团队,随时等着为她治疗, 检测她身体的各项数值和机能。
和那些家庭教师一样, 他们从不和她说自己职能以外的事。
抬手臂、坐好、别紧张, 这是围绕着澹台小春人生的三个词。
在魏青好之前, 她只和她生物学上的父母交流。
魏青好和她见面的第一次,是她父母从塔上搬回澹台家的当天,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享受离开塔的日子。
她被医生注射了干扰素,强行激活精神力,安抚这对夫妇。
从十三岁后她就不再注射药剂,为了保持她精神力的活跃,他们一个星期只给她三片向导素,那天还没到她能服药的时候,她痛苦的在澹台家的塔里打滚。
魏青好踏进塔里时,她正在经历精神暴走。
澹台小春在无意识中攻击了他,花瓶的碎玻璃割伤了他。
她从前安抚完父母时也有过这样的时刻,她被戴上拘束环,在地下室的禁闭室里待了两天。
魏青好什么也没说,安静的为她和自己处理了伤口。
第二次是她在房间里捡了一只从窗户撞进房间里的白鸽,那只鸽子一直在撞她房间的玻璃,试图自杀。
澹台小春把窗户打开,将受伤的鸽子放进来,试着用精神力安抚它。
她在魏青好眼皮子底下养了它很久,那只鸽子曾一度是澹台小春的精神支柱,只要看着它,她不吃药也没那么痛了。
最后她拜托魏青好,把伤愈的鸽子带出去放飞了。
魏青好既然对澹台小春有一丝善意,她必然会用善意回报。
她放过他。
至于她逃出来后会发展成什么性格,由小春说了算。
“往前五十米,低头看,有一个小坑。”她的注意力不能集中,系统尽职的当一个指引方向的NPC。
穿过一道嘎吱作响的废弃铁门,澹台小春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巴路上,她穿着好看但不顶用的银色细带凉鞋,泥水从薄薄的鞋底漫到她脚上,她不适的动了动脚趾。
当她走到系统说的坑洞的边缘时,一声动物发出的又重又怒的低吼声,在她耳边响彻。
她低着头往下看,一双碧油油的大眼睛正看着她,它咧开嘴巴龇着牙,澹台小春看见它尖利的,白森森的獠牙。
从它的喉咙里不断溢出咕噜咕噜的吼声,它在警告她。
它小山一样高,蹲在那里,震慑着每一个想要靠近的敌人,它的皮毛被大雨打湿,长长的被毛湿哒哒的打着缕。
小春完全分辨不出来它是个什么生物,这里太暗了,她仿佛看见它头上除了两只耷拉着的耳朵,还有一个尖尖的角竖在中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精神体,虽然在澹台小春的记忆中看过别人的,但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只活生生的,真正的怪物。
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激动。
虽然她刚刚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现在离得近了更觉得震撼。
“它有理智吗?”她问系统。
系统说:“不确定,一般来说只要哨兵本人没有完全精神失控,精神体应该是尚存一丝理智的。”
“但毕竟是野兽,还是要小心,它可能会随时扑上来攻击你。”
“它在保护反派,我探测到反派正被它挡在身后,他还没有完全晕过去。”
小春蹲在坑洞边缘,伸出手:“是我,刚刚我把毛衣给你挡雨了,还记不记得。”
“我也在精神暴走的边缘呢。”她皱着鼻子,声音极轻,好像在撒娇一样嗔怪着说:“我的手臂被雨水打得好痛好痛。”
她嘴里适时的发出抽气的声音。
安槐躲在精神体身后,他摸了摸怀里抱着的那件毛衣,他记得她的声音。
之前他在雨里痛得发狂,拿头撞地的时候,是她把衣服脱下来盖在他头上,粉色的长款毛衣挡在他身上,将雨水隔绝。
上面还坠着云朵一样的装饰。
她好奇怪,明明他们不认识,却用一种认识了很久的语气和他说话,她不怕吗。
安槐看向精神体爪子上的血迹,他将自己往精神体身边继续挤,缩成一团。
“你走吧。”
她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会被他吃掉的。
“可是我好痛,我一步也走不动了,怎么办。”他听见她细弱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像小猫一样,还带着哭腔。
“要不、要不你把我吃了吧。”她有些犹豫的说道。
安槐猛地将头抬起来:“不行!”
他想起他从家里逃走时,妹妹看着他说的话,她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她走不动了。
他的精神体焦躁的拍着土坑,本就松散湿滑的泥土,簌簌的往下落,他恶狠狠的说:“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
怪物一样的精神体再次抬起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朝着她低吼,势要将她赶走。
“可是……”
她又说话了:“可是我没有地方去呀,是你救了我。”
“你刚才杀了那个人,我都看见了,你好厉害。”
她软软的说。
安槐听见有水珠滴在泥土里的声音,和雨水不一样,很轻,落到地上就缓缓的碎掉了。
他听见她压抑的哭声。
就一声,剩下的哭声就被她吞进喉咙里去了。
( ?° ?? ?°)?轻( ?° ?? ?°)?吻(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她在哭吗。
安槐摸着她的毛衣,犹犹豫豫的探出半个脑袋,她不怕他吃人吗。
她居然说自己救了她。
主人犹豫不决的心情似乎影响到了精神体,它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比躲在它屁股墩后面的人先一步动作。
它从鼻子喷出的冷气打在她手上。
棕色的、倒三角一样的、小狗一样的湿漉漉的鼻尖蹭在她指尖上,一边嗅一边继续向上,它的鼻子快有她半个手掌大。
冰凉凉的在她手背上乱拱。
“它好乖呀,你瞧。”她顺着它的鼻头向旁边摸,两只手穿过它湿淋淋的被毛,左右揉搓:“它不会伤害我的,你也不会,对吗。”
“我相信你。”
“你不记得我把衣服给你的时候说过的话了吗。”她的语气软绵绵的。
她下车时倒在一旁的司机早已经失去生息,小春看见他胸口破了个大洞,反派在不远处车灯照不到的地方,抱着头在雨水里翻滚。
他的精神体在离他一百米的地方,两只前爪按在地上,嘴里在咀嚼着什么,发出像吃脆骨一样的嘎嘣嘎嘣的声音。
小春想,那个已经没了头的东西,应该是司机的精神体。
反派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短袖,她看见他身上都是被雨水砸出来的红痕,手臂上,脸上,脖子上。
他的喉咙里也发出像兽类一样的吼声。
这样下去不行。
她当机立断把外套脱下,挡在他身上,看着背后的车,那里还有个魏青好,她在反派耳边叮嘱了句什么,确保他听到了之后转身回到车上。
安槐拽了一下精神体的毛毛,它怎么这么不争气,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它就突然凑上去了。
他当然记得她说了什么。
她让他待在原地不要动,她说她不会伤害他的。
“我说过会马上过来找你的,不记得了吗。”他的精神体把熊一样大的脑袋凑到她面前,她揉揉它的脑袋,伸手去摸她好奇已久的那个角。
和它的体型不符,这个角简直可以算得上迷你,螺旋状的,上面还有纹路,并不尖锐,反而有点钝,像几个奶油花垒在一起的。
安槐不敢说话。
她走了之后他怕自己会伤害她,拼了命用手扒着地爬远,她这么好,还把外套给他。
他要离得远远的。
小春终于看清他的精神体长什么样,一只巨大的,圆头圆脑的棕熊。
但是又有点不像熊,它的被毛更长,颜色也很奇怪。
它被她摸得好舒服,完全不理会主人让它回去的命令。
它高兴得脑袋直晃,它兴奋的甩着脑袋,被毛里藏着的水珠被它溅的到处都是,离它很近的小春和安槐被甩了满脸满身。
小春被她一巴掌拍倒在地上,她挥开它的手掌,揪着它圆圆的耳朵一通乱摸。
她看见它被甩得半干的毛蓬蓬的,炸在身上。
身上大部分都是棕色的,腋下,肚子上和后背上,有少数几块很大的白色,然后两条手臂上是一小团一小团依次排列开的白色绒毛。
“我觉得它有点像棕熊和北极熊的结合体。”小春的动作顿了一下,她问系统。
但是它又长了犄角,有点像动画片里带着红白圆锥帽的熊熊。
她仔细端详着他的精神体,嗯……它的脑袋好圆,比北极熊体型更大,看起来更加凶狠唬人。
她可没忘记它刚才进食的样子。
小春和他的精神体玩得开心,她指指藏在它身后当鸵鸟不肯露面的反派,握着它的爪子被它扶起来。
她的耐心也差不多到底了,要尽快离开这里。
安槐透过精神体的眼睛,看见她站起来后向前走了一步,她张开双臂,轻轻一跃,跌进这头怪物柔软的怀抱里。
她虽然不是天生的向导,但是这头怪物好像非常喜欢她。
一开始虽然对她抱有敌意,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小春的意图。
它用两只爪子捧着她,把她放在地上,它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一人一兽两个脑袋一起向后看。
安槐抱着她的毛衣侧躺在地上,蜷缩着在地上。
她缓慢的向他靠近,安槐惊惧的看着她,他一直在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的背部抵着坑壁。
澹台小春看见他的两条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折在地上。
他腿上有一处长十几厘米的割伤。
她想起主人受伤,这伤也会反映在精神体身上,她蹲在反派和他的精神体中间,伸手去摸它团在庞大身躯下的腿,果然摸到一手的血。
但是为什么,他的精神体还能站起来?
“可能是因为刚才吃了司机的精神体。”系统随机在她脑子里解释:“哨兵们可以通过吞食其他人的精神体变强。”
“但这是不被允许的违法行为,一旦发现,会被塔里的监察机构带走处理。”
他腿上的伤应该是刚才被车轧的,那道刀伤应该是他爬到马路上之前就有的,司机一下车就被他的精神体一爪子掏了心脏,除了澹台家的司机,他一定还杀了一个人。
“还能动吗?”她想伸手扶他,却被他躲开了。
“别碰我。”他低低的说,他脊背弯着,像一直抱成团的虾。
旁边小山似的熊怪却往她身边挪了挪,她向左一歪,就陷进它柔软的皮毛里,从侧面看,它的身体像凹进去一块。
“他嘴巴好硬哦,精神体是主人精神自我意识的体现。”系统说。
反派明明非常喜欢她。
澹台小春回忆着关于反派的剧情。
安槐,一个父不详的野种,出生在莱茵城花京区的贫民窟里。
花京区是莱茵城最大的贫民聚集区,安槐的母亲带着他住在贫民窟的破烂窝棚里,这里妓/女遍地走,但安槐的母亲并没有选择做皮肉生意,而是靠给人洗衣服,做苦力养活他。